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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千金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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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众人都吃过饭用过茶后,纳兰氏手摆了摆,便有丫头上来将碗碟一件件撤下去,纳兰氏笑着与书容道:“可还习惯府里的菜肴?你在南方待了这么几年,只怕口味也跟着变了。”

    书容笑着说:“到底是北方人,虽然在南方待了几年,习惯了南方的饮食,但回到北方,也还是能习惯北方的饮食的,府里的菜肴很好吃呢!”

    纳兰氏笑着说那就好,大表哥士衡的妻子乌拉氏笑道:“听闻南方人惯吃米饭,如今书容妹妹是喜面食多些还是喜米饭多些?尽管说出来,妹妹是要长住的,喜欢吃什么就要告诉我们才是好。”

    书容侧身朝乌拉氏笑道:“谢谢大嫂子关心,听闻吃面食可以让人长得更高,虽然我如今正盼着自己多长点,但我还是觉得米饭要好吃些。”

    书容说罢众人一阵哄笑,座中唯一一个与书容年龄相仿的姑娘惠宁问:“看妹妹身子这么纤细,难道是因为吃米饭的缘故?若照这个理,我日后也改吃米饭好了,我可不想长得牛高马大!”

    惠宁这话一出,哄笑声越发的厉害起来,府中最小的少爷五岁的士嘉小朋友双手抱了胸,义正言辞的说:“我要牛高马大,我要和大哥一样,我天天吃包子馒头好了!”

    坐于一旁的士衡忍着笑意在士嘉头上摸了摸:“你就这样形容大哥的呀,唔。。。大哥不给你买糖果了!”

    “不买就不买,反正我日后只吃包子馒头了!”士嘉嘴一瞥侧了头不理士衡,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纳兰氏笑咧了嘴指着士嘉,嗔骂士嘉是个小人精。

    从上房回梅园的路上,书容心情分外的好,书容觉得大舅舅一家比起自家和谐多了,虽然不知道几个姨娘与大舅母处的如何,但看几个表兄弟姐妹之间,倒像是其乐融融,大舅母对庶出的几个晚辈也看不出有什么二心,书容想这样的大舅母或许才能掌出一个安宁的后宅。

    “姑娘,这就是七姑娘住的沁园。”书容正兀自想着,郎妈妈在旁拉了下书容的袖子,书容哦了声回神,抬眼看了看院子大门上的牌匾,匾上飞草着‘沁园’两个字,书容看了不由抿嘴一笑,心思乱转了一下,想此沁园与词牌名的沁园有何关系呢,又兀自摇着头笑着,迈步往院子里去,郎妈妈在旁拉住了书容,“姑娘真要进去?大老爷可是嘱咐了,叫姑娘暂且不要进去,即便惦记着,也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书容抿着唇将郎妈妈扯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拿掉,说:“我身子已经好了,自然是去看宜宁姐姐要紧。”说完不顾郎妈妈已经张开了嘴,转身就往里头去,郎妈妈皱着眉头抬着手欲喊住书容,旁边绿苔不耐烦的看她一眼,道:“姑娘都已经进去了,咱也跟上吧。”

    郎妈妈无奈叹息一声,抬脚也跨进了院子,绿苔在后头跟上,郎妈妈左思右想犹豫一番,还是快走两步赶上了书容,拉住书容的手叫书容且等等,书容遂顿了步子立在原处问怎么了,淳妈妈皱着眉头将四下里都望一眼,又凑了脑袋低低的与书容道:“姑娘不知,七姑娘这次得的不是普通的病!”

    书容见郎妈妈神情严肃,遂问那是什么病,郎妈妈眉头紧了紧,轻说了句:“七姑娘如今天天咳嗽,不见好,大家都传是痨病!”

    书容听到痨病二字怔了怔,凭她的了解,这痨病就是后世所说的肺结核,这样的病在如今这样的年代,的确是难以医治。见书容默然的没有话,郎妈妈以为书容怕了,遂欲挽着书容往回走,说:“正因如此,大老爷才叫姑娘不要急着来看望七姑娘,咱回吧,这病传得上的!”怎奈书容却没有遂她走,反倒从她手中抽出了手,转身继续往前去,说:“你与绿苔回去吧,我与宜宁姐姐情分不轻,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去看看她。”说完加快了步子走,郎妈妈与绿苔互视一眼,无奈只得跟了上来,嘴里轻轻抱怨说:“姑娘不回去我们怎敢回去,哎!”

    书容没多理会她,看到前头一个打扫的丫头便叫住了,命其带路,那丫头见有人来看望他们家主子,一脸兴奋的领着书容往宜宁的闺房去,到了闺房门口,小丫头先进去传话,书容则回身与绿苔和郎妈妈道:“我与姐姐多年未见,要说些体己话,你们两个就在外头等着吧。”郎妈妈巴不得不进去,笑着连声应了,绿苔没说什么,眼睛随意的瞅着宜宁的院子,见着身旁花圃边上的石砌干干净净的,便随意的坐了。

 65初见宜宁,两姊妹情深意重

小丫头很快随着个年龄大点的丫头出来,那大丫头笑容满面的给书容福了福;又将书容请了进去;进到里屋,书容瞅到炕上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正坐在炕上笑望着自己;胸前的棉被盖得厚厚的。

“姐。”书容笑着快走几步去到跟前往炕上坐了;宜宁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了书容的手;含着笑道:“书容,总算把你。。。。。。”宜宁一句话没说完便侧过头狠命的咳起来,书容拧着眉坐近点给她抚着后背,可怎么抚都没用;宜宁已经咳得眼泪直流,书容着急之余忽然想起上次周玉堂教她的法子;便拉了宜宁的左手;就着手腕找到了她的列缺穴,轻轻的给她按揉着,揉着揉着,宜宁便觉得肺没那么难受了,喉咙也舒服多了,跟着也就不咳了。正过脸来,书容看到宜宁的脸蛋涨得通红,咳出的两行泪水闪亮的挂在上面,便去抽自己衣襟前的帕子,宜宁身边的丫头瞅见了赶紧的递了早早备好的帕子过来,书容便接过给宜宁擦了,皱着眉头问:“姐,你可有天天按时吃药?”

宜宁笑道:“当然了。”怎知旁边大丫头插话说:“我们姑娘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坏的,如今说起谎话来都不脸红了,按时是按时了,只是每每都得我们花天大的功夫哄劝她,她才肯稍稍喝那么一下,若是那一下能喝个那么四口五口的,这病兴许也就好了,偏生一下就喝那么两小口,之后任怎么劝,都不肯再喝了,表姑娘您好好劝劝我们姑娘,再这么下去,这病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宜宁侧头嗔那大丫头道:“就你嘴多,唠唠叨叨的都能赶上我额娘了,去外头拿新茶和新杯子给书容沏茶去!”

那大丫头笑着应了。

书容侧脸笑看那丫头的背影,又正过头来与宜宁道:“话是多了点,却讲得有意思又有道理,生了病不吃药,又怎么会好?寻常的着凉都要喝几副下去才能对付得了,何况你这咳嗽,我这次来保定,在洛阳染上了伤寒,也足足喝了两个月的药身子才复原。”

宜宁道:“难怪这个时候才到,原来在洛阳耽搁了这么久。”

书容嗯了声,将宜宁放在外头的两只手都放回被子里捂着,又说:“姐,以后要好好的吃药,你写了那么多信叫我来保定,现在我来了,你却天天躺在炕上,你说,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不说叫你陪着我去逛逛保定大街,这大宅子,你总得陪我走走吧!”书容说着说着宜宁便笑了,嗔骂书容道:“你个丫头,几年不见,说话儿越发的调皮了,南方人是不是都这个样儿?”

书容挑挑眉,稍稍调皮的道:“南方人是不是都这个样我不知道,但我告诉姐姐,我去的那一块儿的人可都蛮的很,俗称南蛮子,我在南方这几年,别的兴许没有学会,这蛮倒是染上了一点。”

宜宁不解的问书容:“什么是蛮?”

书容想了想道:“蛮就是蛮横的意思,认死理,比如有人请你吃饭,你却不想叨扰他,他便是死拽也要把你拽到饭桌上去。”书容说着顿了顿,两眼调皮的在宜宁面上瞅着,继而道:“又比如。。。我让你吃药,你不吃,我便是灌也要给你灌下去,这就是蛮,我可是很蛮很蛮的哟!”

宜宁听罢咯咯咯咯的笑了:“好吧,既然我这个南蛮子妹妹硬要我吃药,那我也只好听话的吃了。”书容听了也咯咯的笑了起来,两姐妹多年未见,纵然书容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如今相见却也能与之言笑晏晏,话到之处随心又投缘,书容很开心。两人正笑得开心之时纳兰氏走了进来,书容赶紧的离了炕行礼,纳兰氏笑着叫她起了,道:“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也太没规矩了些。”纳兰氏虽是苛责的话,语气里却没半点苛责之意,坐到炕上摸了摸宜宁的脸,又侧头笑望着书容道:“你表姐自打病了,就少有人来看她,舅母很久没有听到她这么快活的笑了,幸好你来了,要不你表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纳兰氏说着说着眼里便来了酸意,书容赶紧笑道:“舅母放心,我与姐自小就亲近,我来保定就盼着与姐好好玩玩呢,日后我天天过来和姐说话,保证不让姐无聊。”

纳兰氏感激又满意的点点头,宜宁却道:“你不要日日来看我,偶尔来坐会子就成了,我这病能传染,其他兄弟姐妹们都不来,你也不要来,你身子看着也弱。”

纳兰氏听了宜宁这话,眼里的泪水没能忍住,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书容能体会大舅母与宜宁的苦痛,笑着道:“舅母天天过来,也不见染上,这屋里贴身伺候的丫头,也不见染上,我又怕什么呢,主意着点就是了,再说姐如今是病人,成天没个人陪,有什么话也没处说,就算是个好人,那也得憋出病来,我每日过来与姐说说话,一来解了我的无聊,二来也散散姐淤积了这么些日子的闷,正正好呢!”

书容说得如平常话语,无一分刻意,听着的二人却是百分动容,宜宁哽咽着吸了吸鼻子,纳兰氏从炕上起身拉了书容的双手,道:“好孩子,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要用什么,要吃什么,尽管的和舅舅舅母说!”

书容笑着说好。纳兰氏复又坐回炕上与宜宁说了会子话后便走了,书容坐到纳兰氏坐热了地方,与宜宁道:“今日阳光不错,我陪姐出去走走如何?”

宜宁犹豫的往窗外看了看,道:“可是外头很冷,万一着凉了呢?”

书容道:“身上多裹点就是,把头也裹起来就不会着凉了,成天闷在屋里,不觉得憋得慌?”

宜宁笑了,往外头叫了声茜雪,方才那大丫头便应着声进来,书容道:“去把你家姑娘最厚实的棉袄棉裤,最挡风保暖的大氅拿出来。”

茜雪听后望着宜宁犹豫着不动,宜宁道:“去拿吧,我们就在院子里走走。”茜雪便立时去了,将那最厚的素绒绣花袄子和白色翠纹织锦元狐皮大氅拿了出来,书容瞅着那件大氅,笑着说:“姐这件与我那件只差了个颜色,想来是舅舅给我们一并定做的。”

宜宁笑着接过那件大氅,道:“正是,我记得你的那件是粉红,我本也喜欢粉红,可知道你也喜欢,便挑了这件白的,我对你可好?”宜宁笑瞅书容一眼。

书容一边呵呵笑着说好,一边起身帮着宜宁脱外面的衣裳,又帮着把那袄子给宜宁穿上,等穿上了袄子,书容便将盖在宜宁身上的厚棉被掀开,茜雪伺候宜宁把棉裤穿上,随后将外面的裙裳套上,再系上那元狐皮大氅,踩上花瓶底。

宜宁的个子与书容差不多,长相也是清秀可人,书容站在离宜宁一米开外的地方,笑瞅着宜宁。宜宁见书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便笑问她看什么,书容笑说:“方才一路过来,看到初冬草木凋零,万物萧条,直叹息无美景可赏,不想在姐姐的闺阁里,却可以赏一赏美人,倒是比起美景更有意韵。”

宜宁知道书容在打趣她,面上却也是红了红,抬手过来往书容手臂上打了打,说:“我倒也瞧见了个美人,据说这美人名叫南蛮子。”

书容听后咯咯的笑了,“好吧,虽然南蛮子不甚好听,但美人二字我倒是听得心花怒放,托姐姐的福,我也被称一次美人了!”

两姐妹笑得前俯后仰,茜雪甚不好意思的过来打断道:“姑娘穿这些可够了?”

两人打住笑,宜宁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反手将大氅后的帽子往头上套了,说差不多,书容则退后两步仔细的端详着宜宁的脸,而后又闭了眼冥想着什么,宜宁问她干嘛,她睁开眼道:“我在想姐带上口罩的样子。”

宜宁愣了愣:“口罩?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挂在耳郭上遮住半张脸的保暖物品。”书容边说边在自己面比划着,宜宁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后疑惑的问:“是不是像蒙面贼脸上带着的那种东西?”

书容大赞宜宁聪慧,说就是和那种差不多,只是她说的口罩要美观些,最大的用处是保暖防尘。

宜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看向书容道:“哪里有口罩买呢?”

书容呵呵笑着说:“市面上没得卖的,得我们自己做。”书容说完宜宁与茜雪齐声啊了一句,书容望着二人得意的点着头,叫茜雪去拿了笔墨纸砚,茜雪很快将四宝搁好在一旁的圆桌上,书容笑着望眼宜宁,过去提了笔,默想了片刻便在白纸上粗粗画了个后世的民用口罩出来。

宜宁看了后大赞不错,当下便在桌旁坐了下来,细问书容的各种细节,书容照着自己的思路一一说给她听,待说完后宜宁竟然来了大兴致,叫茜雪赶快按照书容的吩咐去寻棉布棉絮及针线剪刀等物具过来,茜雪见宜宁难得这么兴奋,赶紧去了。

 66见字闺安,保绶冰心付锦书

三人都算是心灵手巧型的;捣鼓了半个时辰后便做了两个漂漂亮亮的口罩出来,宜宁兴奋的叫书容给她戴上;又跑到镜子前去照,只见大半张脸都被遮住,唯有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对镜生辉,书容笑着凑到梳妆台前;说:“虽然娇颜半遮;但却更显得美目盈盈,姐说是不是?”

宜宁红着脸离了梳妆台,没接话只叫书容也把那个口罩戴上;书容坐回桌子;道:“两个都是给姐的;脏了可以互换,我要戴可以自己再做,这儿还有些棉絮,不如我们再找些材料来做对手拢?”

宜宁知道书容脑袋里净是些稀奇的东西,之前是布偶娃娃,方才是口罩,现在说的手拢估计也是中用的东西,遂笑着坐了下来听书容说。三人又捣鼓了大半个时辰,做了对步步惊心里头若曦等人套的那种手拢,白色的,虽然不经脏,但却着实漂亮,宜宁爱不释手。

如今口罩手拢都做好了,书容想着宜宁再出去便是不可能受凉了,方欲拉着宜宁往外头去,茜雪便笑道:“还去散步呢,午饭都做好了,不如先用了饭再去?”

书容才意识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半张着嘴啊了一声以示惊讶,宜宁掩嘴偷笑着,书容看眼宜宁,又看眼茜雪,见茜雪正望着自己等着自己说话呢,心里便是犹豫了起来,吃还是不吃呢?吃的话,表姐这病确实是能传染,平时玩玩倒没大碍,可一道用饭,感染的几率可就大了,不吃的话,又实在伤表姐的心,书容想着便在心里叹了声气,方才若是不这么上心就好了,在饭点之前走人多好,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宜宁扑哧笑了,过来拉了书容的手道:“你在犹豫什么,我这病能传染的,你莫非还要与我一道用饭?我可不留你,快走吧!”宜宁说完将书容推了推,书容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松了口气,却是又难过起来,呆呆的立在那里望着宜宁一声不吭。

宜宁笑着又将她推了推,见书容还没动便朝外喊道:“还不进来伺候你们姑娘回去用午饭,当的什么差?”

许是因稍微多用了些气力,牵动了肺部,一个上午未咳的宜宁这下子又开始猛咳起来,书容赶紧的又抓了她的左手,揉着她的列缺穴,片刻的功夫,宜宁又不咳了,宜宁忍不住好奇的问书容如何知道的这么个好法子,书容免不了又想起那周玉堂,想起上次见面时半生半熟的光景,不免恍惚了一小会子,后又笑着与宜宁道:“是一个世兄教我的法子,他懂点医术。”

宜宁如今也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岁,一看书容恍惚了那么一小下,便知其中定有故事,笑着长咦了声,食指指了书容要书容老实交代,书容哭笑不得的打掉了她的手,道:“一个世兄而已,有什么好交代的?”见宜宁继续咦着笑话她,便道:“你咦什么咦啊,等会子又牵引着肺部不安生,赶紧的去用饭吧!”边说边将宜宁推到了茜雪身边,此时早已候到门口的郎妈妈赶紧的唤了声表姑娘,书容便与宜宁说好下午一道散步,随后出了沁园。

回到梅园,有园子里的小厮上来给书容打千儿行礼,又递给书容一个信封,说是府里的郎管事送来的,书容笑着接过,命他下去,此刻书容心里砰砰直跳,书容有种预感,这封信必定是五爷写的,于是拿着信快步的往正屋里去,郎妈妈在旁说那郎管事便是她家那位时书容也只胡乱的嗯了声。

“妈妈你去小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绿苔你把炭火生上,怪冷的。”

支开了二人后,拆开信封,果然如书容所料,那细腻飘逸的字不正是保绶的字么?满心欢喜的看着信:

见字闺安!

早于恒良处辗转得知卿等一行于八月十九日启程北上,绶不甚欢喜,掐指算日,料定最迟九月二十日至保定,不想九月初五日得知卿染病洛阳,绶心焦虑,欲亲往之,奈何国子监修缮一事,牵绊甚紧,八月十五,上曾下达口谕,必于九月末竣工,兹事体大,绶承天恩皇命,未敢疏忽分毫,是以未曾离京探视。

十月初五,上谕吏、户、兵三部,欲乘此冬令农闲之际,往陕西、河南、山西观览民风,询察吏治,简阅禁旅,整饬军营。绶不才,名入随行之列。伴架西巡,实乃皇恩浩荡,祖上荫德,绶不甚荣幸,唯不能早伴卿侧是憾,所幸昨日于恒良处得见卿颜,知卿安好,绶便安心。昨日问话之人,实乃当今圣上,事后上曾豪言笑语,赞卿清丽脱俗,睿智沉稳,上曰:此秀外慧中之女,颇有当年赫舍里皇后遗风。绶于侧观天颜,知上甚喜卿,念及来年选秀一事,绶甚忐忑,不知卿意如何?

今次西巡,浩浩汤汤,沿途将抵达河北、山东、山西、陕西、西安,复折回自河南返京,抵京之日,应是年底寒冬,两月余日,绶之思将以何为寄?除却杜康与明月,应只有鸿雁,堪托绶一片冰心。

行程不定,卿无需回信,安好足以。

看完信,书容微拧着眉,阿玛可能是真的鲤鱼跳龙门了,她却是惹了大麻烦,但愿自己的雕虫小技能解救得了自己。叹息一声,起身去寻了个锦盒来,又将保绶曾经写的信及那一片红叶一并收入其中。

绿苔很快将午饭布好,书容问绿苔:“安妈妈哪里去了?”

绿苔摇头表示不知道,书容便将眼睛瞅到郎妈妈身上,郎妈妈笑说也不知,又走几步往院子里去瞧,“回来了回来了,安妈妈这是去哪里了,姑娘正念着你呢!”郎妈妈在外头笑喊着。

安妈妈很快到了书容跟前,书容笑着请她坐了一道用饭,郎妈妈见书容请了安妈妈却没请她,心里一时别扭起来,脸色也不大好,书容瞅到了,也笑着将她请了请,乌云密布的脸一时晴朗起来,却是不敢坐,只笑着说:“老奴是下人,哪里敢与姑娘同坐?”又瞅到安妈妈身上,笑着道:“安妈妈与我们这些奴才不同,安妈妈是宫里头出来的,姑娘请,自然可以坐。”

书容抿着嘴笑着无话,果然人要面子马要鞍,郎妈妈才不稀罕坐这一下呢,她稀罕的是书容的那一句请,书容也算是摸到了她的一点性子。撇开郎妈妈不说,书容问坐着无话的安妈妈:“今日舅舅是一早就去了衙门的,妈妈这又是往哪里去了?”

安妈妈抬眼看着书容,张了张嘴却又低了视线不说了,书容拧了眉,想追问一句,转念却想安妈妈素来是个不爱多事的,她既然不愿说,那便也就罢了,于是笑着给安妈妈夹了个菜放碗里,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午饭。

因上午与宜宁说好一并散步的,书容便也好好的把自己裹了一番,还特意披上那件粉红的元狐皮大氅,去到沁园时,宜宁正坐在屋里边烤着火边往外探头,想来是在等着书容,见了书容立时笑着起了身:“还真的来了,我只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不来,不是说好的么?”书容笑着过来挽了宜宁的手,叫茜雪把口罩与手拢都给宜宁拿来,待宜宁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后书容就挽着她往外去,忽又想起什么顿了步子扭头问茜雪:“我姐中午可吃药了?”

宜宁在旁撇撇嘴。

茜雪笑答吃了,书容又问:“可吃干净了?”

茜雪抬手掩嘴而笑:“吃干净了,表姑娘的话我们姑娘算是听进去了,早知道表姑娘的话这么管用,就该请老爷早些把表姑娘接来。”

书容听后咯咯的笑着,与宜宁一道往外头去。保定十月中旬的天已经分外的冷,第一场雪早在十月初就已下了,如今这天虽不像要下雨,却也阴郁的很,西北风刮得特大,想来近段就要下第二场雪。

书容问宜宁可冷,宜宁开心道:“捂得这么严实,一点儿也不冷,你冷不冷?”

“我最喜欢冬天,再冷也不怕。”书容笑说着,松手拉了拉吊在大氅上的两个毛茸茸的球球,复又挽上宜宁的手,仰着脑袋四处看,叹息着道:“可惜了,草木凋敝,不堪入眼,若是如今能下场厚雪就好了。”

“下雪有什么好的,天寒地冻,去哪儿都不方便,你是在南方待了这几年,没见着什么雪,如今稀罕了吧?”

书容连连说着哪里哪里,“人家南方也下雪的,宝庆那地儿,去年还闹了雪灾呢,我是真的喜欢冬天。”

“说说,怎么个喜欢法?”两姐妹东拉西扯的,从冬天如何,扯到书容宝庆家里的那些梅花,又扯到宝庆人冬天爱喝甜酒,因话题彻底转向了宝庆,是以这扯谈之后便成了一问一答,宜宁先好奇的问一句,书容再得意的答一大段,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早已出了沁园,走到了后花园那一块,宜宁还在问:“猪血丸子是怎么做的?好吃不?”

书容想了想道:“我也没亲眼见过别人怎么做,但是淳妈妈告诉我,说是先把豆腐块拧得十二分碎,再加入猪血拌匀,然后搓成拳头般大的椭球,放火上熏一阵子就成了,有些人家还在里头加入些半瘦半肥的肉丁,味道更香。”

宜宁咽了咽口水,方想再问什么,前头乌拉氏与伊尔根觉罗氏笑意盈盈的走来了,身后两个丫头各抱了几匹布料。

 67依依惜别,安妈妈话藏玄机

还好有宜宁在场;要不书容还真不知道这两位嫂子谁是谁。

宜宁想起这段日子来,三位嫂子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遂只淡淡的唤了左边那高高瘦瘦的少妇一句大嫂,又唤右边那同样高高却是稍显胖胖的人一句二嫂,书容跟着称呼了,又给二人万福行礼;二人笑着扶了扶。

二嫂子伊尔根觉罗氏满眼的笑意看向宜宁的脸;“我瞅了好久了,原来是七妹,七妹何时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这么一裹;可是既暖和;又不易传染给别人。”

宜宁本来毫无温度的眼神一时冷了下来,微微侧了头不理会她,书容听了这话也暗叹不妙,二嫂子这话说得她得罪了宜宁表姐不说,还将自己牵扯了进去,做这个口罩时,可是一心只为保暖啊!

大嫂子乌拉氏无奈的横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见着人就管不住嘴,我看你回去拿针线缝了才是好!”又笑着宽慰宜宁道:“你二嫂子就是这么个人,素来不会讲话,你也与她处了这么几年了,该是了解她的!”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乌拉氏的训斥后知道自己话语伤到宜宁了,羞愧的咬了三根手指,见宜宁正了脸忙一脸歉意的说:“大嫂子说的对,我。。。我就是这个嘴,我没心的。。。没心的,七妹可别生我气啊!”

宜宁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心道的确是没心的,乌拉氏见气氛尴尬,笑问宜宁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宜宁低低的哼了声:“拖嫂子们的福,如今我已经能出来走动了,也不怎么咳了。”

乌拉氏尴尬的笑说那就好,本想拉着伊尔根觉罗氏走人了,却碍于书容在场,不得不与书容再寒暄两句,书容知其尴尬,便笑着先开了口:“两位嫂子这是去做新衣裳?”

乌拉氏才张了嘴,伊尔根觉罗氏就已赶着接话道:“是呀,府里新请了个裁缝师傅,据说曾经在京城营生,还给宫里的德妃娘娘做过衣裳的,手艺特别的好。”

乌拉氏笑说就她嘴快,宜宁淡淡的瞟伊尔根觉罗氏一眼,书容笑点着头,伊尔根觉罗氏又问:“要不要一起去?他可不是随意就能请到的!”

书容笑回道:“我就不去了,衣裳还多着呢,做多了浪费。”

乌拉氏笑着冲书容颔首,就准备要拉着伊尔根觉罗氏走人,怎奈伊尔根觉罗氏向着书容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小户人家的姑娘要勤俭得多,可怜,可怜!”

书容挂在面上的笑容僵住,片刻后才呵呵的笑却两声,右手一抬将二人送走。

哭笑不得,摇摇头,书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旁边宜宁扑哧扑哧的低笑着,继而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得了,咳疾又犯,忙蹲了身子,书容见她咳得厉害,便去取了她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又提醒她按列缺穴。宜宁方才听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话时对书容也有稍稍的怀疑,可如今书容这么毫不犹豫的取下自己的口罩,心中的疑云便立时散去,如今宜宁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宜宁自己将列缺穴揉了片刻,待缓过来后起身笑着与书容道:“我这二嫂子你可见识到了吧,硬生生一块石头!”

书容也扑哧笑了:“在宝庆那儿,有人把这类性子的人叫做三担柴。”

“三担柴?”

“和你的石头一个意思!”书容自然不敢直说那二嫂子是傻蠢笨了,宜宁听后又哈哈笑了,才笑两声便吸取方才的教训,赶忙收住。

当日晚上,天果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无休无止。书容一早就起身,倒不是为了赏这美景,而是为了送行。今日安妈妈就要走,说是去保定乡下老家带孙子去。

将二十两一张的小额银票抽了十张,用油纸包了放在给安妈妈准备的糕点盒里头,安妈妈许是急着走,昨日晚上才与恒良汇报了工作,今日一早便启程。

“妈妈何必这么急,在这儿陪我多住几日又如何?”书容披着那粉红大氅,手里抱着她昨夜亲自准备的糕点,绿苔在身侧撑着伞挡雪。

安妈妈轻轻一笑:“孙子出生十天了,我急着回去看看,再者伺候月子这种事,我在宫里时受过御医们的叮嘱,伺候起来周到些。”

安妈妈虽是淡淡的笑容,书容却能从她眼里瞧出幸福与安详,点点头,说:“去乡下也好,妈妈本就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不论是宫里还是这大宅子里,想来给妈妈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沉闷与压抑,去了乡下,或许妈妈不会是现在这样不苟言笑,日子应会好很多。”

安妈妈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她也认同书容的观点,书容遂笑了,将抱着的糕点盒递给安妈妈道:“在宝庆的时候随着淳妈妈学了点做糕点的本事,妈妈也知道,我就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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