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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千金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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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
作者:南夷涉江
文案
知府大人家的嫡女,额娘早逝,继母当家,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但书容这根草,可是有大树罩着的,大舅舅是备受康熙爷恩宠的直隶总督,额娘出身在大清贵胄赫舍里家族,当今太子爷,那还是自家表亲呢,就连阿玛这知府的官衔,那也是拖了母舅的福才得的,可就这样,还有些不知死活的人要来挑衅,那当真是活腻了!
本文两条主线,一是廉正的官场生涯,一是书容的后宅生活。没有刻意考据,全是穿凿附会,见缝插针,比如历史上的直隶总督不一定就是文中所写之人,宝庆府的知府也不曾有廉正这人,某某年某某处也不一定就发生旱灾雪灾等等。南夷兴头起了,便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读者们随意即可,切莫与我太较真。祝大家看文愉快!
内容标签: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钮祜禄。书容 ┃ 配角: ┃ 其它:一堆男男女女
1同父异母,姐妹情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些年,只知道看小说,如今自己也来试试,不知道会如何,请大家多多关照~
宝庆府这一任的知府是个靠裙带关系上来的满人,姓钮祜禄,名廉正。
照中国几千年的官场常情来看,但凡是个官,大抵都免不了要贪上一贪,何况还是个走了后门的四品大官。
只是廉正廉正,非但取了清廉端正的好名,为官之道那也是丝毫没有辱没了廉正二字,赴任宝庆一年,廉正集结能人推出一道道新令,将整个宝庆府治理得是既安稳又和谐,实实在在一父母官。廉正为民谋福祉的同时自身不沾一点腐朽肮脏之气,以至于比之其他同僚,廉正囊肿羞涩得很。
偶有同僚过来交流为官之道,见着廉正瘪瘪的荷包,都忍不住要委婉的劝上一劝,劝廉正该捞的还是要捞一点,说到底做官一小半为百姓,大半还是为自己。
廉正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辞,都要重新添杯茶水与那同僚好好说道说道,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都是为圣上办事,而圣上最关注的事便是天下苍生,作为圣上的臣子,自然要以百姓为重,切不可抱着做官为自己的想法,如是几番过后,再也没谁来劝说一二。
廉正如此不讲官场法则,同僚看来那当真是自找死路,不过廉正混迹官场也有些年了,尚且生龙活虎。
其实廉正也像汉家书生一般,苦读诗书数十载,他又如何不明白官场该有的法则,只是做不来就是做不来,既然如今上头有人罩着,他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又祸害了百姓呢,做个清正廉明的官,好的很。
廉正这番想着,心里坦坦荡荡,女儿书容虽乐见阿玛当官为民,却也免不了要替他担心担心。
“若是有日大舅舅失势,阿玛又会如何?”书容坐在炉子旁烤火,想着外祖一家与皇家的牵扯,想着十多年后朝中的风起云涌,不由又替阿玛的将来担心。
“姑娘念叨什么呢?”侍女丁香在衣柜前收拾,听到书容碎碎念便问了句,书容笑笑,说没什么,起身去到窗前看看外头,雪已经下得很厚实了。
书容欢喜,速速的去换了靴子,又与丁香招呼一声说:“我去外头赏赏梅花,你怕冷,就不要跟着了。”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书容两世为人都生在北国,北国虽也有梅,却多半是盆栽,及不上南国天然土栽的有风韵,如今是农历十月,书容等这场雪已经等了许久,今日终于下得厚实了,便忍不住要去踏雪寻一番梅。
丁香扔了手里的衣裳跑到门口张望,见书容没有披大氅,遂又折回到衣柜前,抓了衣撑上的大氅就追了出去。
那是件粉红翠纹织锦元狐皮大氅,帽檐上还特意上了白白的绒毛,元狐皮本就精贵,制成了大氅后价格就越发的高涨,廉正这穷官儿当然是买不起,乃是上月书容在直隶任总督的大舅舅命人给书容送来的,另还有舅母表姐们赠送的金银首饰,因有这么个舅舅,所以廉正虽然没钱,但是书容却着实富有。
“姑娘呀,哪里有像您这般的,冻着了咋办?”丁香抱怨两句,将大氅给书容系好。
书容笑着摸了摸大氅上吊着的两个毛茸茸的球坨坨,大跨了步子往前走。
在书容眼里,这南国的冬景,实实在在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后花园的那几树梅花,也当真是开得轰轰烈烈,灼灼其华。
书容站在几米开外赏心悦目一番后对丁香道:“咱们折几枝回去,放瓶子里养着。”
丁香笑着说好,先书容几步往那梅树下去,彼时赶巧一阵风刮过,吹落满树的花瓣与细微的雪沫子,树下的女子又正是粉衣粉脸很是娇俏,书容滞在原地那么望着,端的是好花好景好佳人。
书容赏花赏雪赏美人赏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四姑娘画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尖着嗓音喝了句:“不许摘!”
实在煞风景的很!书容无语望了望头上的天。
丁香拧了拧眉,收回才伸出去的手,给画容行礼,画容两手插着腰满身傲气的过来:“我额娘说了,这几株梅花开得甚好,要摘了回去做梅花糕给阿玛吃,你们要折梅,自个儿去外头寻野的去!”
画容是继母叶赫那拉氏所出,今年八岁,自小骄横惯了,书容过来这边一年,没少受这同父异母妹妹的气,起初想着她一孩子,与她计较未免显得自己不够大气,可这画容也太极品了些,如今书容早已没了初来时的那般好性子,撇了画容一眼后过去叫丁香起了,亲自去梅树底下,伸手便折了一枝下来。
画容气得指了书容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书容站在梅树底下冷冷的横了画容一眼,论辈分,自己是姐姐,论嫡庶,自己是正房所出,她虽也是嫡女,叶赫那拉氏却是续弦,在府里的地位比不过自己难产过世的生母赫舍里氏,她画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欺的只是自己额娘不在了。
“丁香,帮我拿着,大舅舅送我的那汝窑花瓶颇大,得多折些,插上去才好看。”额娘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去了,阿玛虽然疼自己,却成日忙着公务,府里当家的又是继母,同胞大哥毕竟还未成年,能帮自己镇住这对母女的也只有自家的三位舅舅了,而三位舅舅中,最有威慑力的就是如今在直隶为官的大舅舅。
画容听书容说起大舅舅,心里抖了两抖,画容虽算不得懂事,但这大舅舅与父亲的关系她还是知道的。额娘不止一次为这事叮嘱过她,不要与书容起正面冲突,不要与书容起正面冲突。
书容的额娘出身正黄旗赫舍里氏族,赫舍里氏在康熙朝声名显赫,前朝□都有台面,前朝出过辅政大臣索尼,领侍卫内大臣喀布拉,□则有康熙第一任结发妻子孝诚仁皇后,最重要的是,当今备受圣上宠爱的太子爷正是孝诚仁皇后所出,如今虽已是康熙四十年,先人早已离去,然而赫舍里家族仍旧是大清朝不可小瞧的贵戚,旁人不说,但说书容的这位大舅舅,当今太子爷的表兄,领的便是直隶总督一职,天恩之重,可想而知。
而书容的阿玛廉正,不过一四品参领之子,当初从关外进京来游玩,正巧碰上三年一次的选秀,又正巧瞟见骡车上书容额娘芳容,便是一见倾心不可自拔,之后几番登门拜访,表明心迹,赫舍里家却是从不松口,嫌的一是他家世不够显赫,二是他上头有兄长,祖上的官位轮不到他袭了,于是廉正咬紧牙关埋头苦啃汉人诗书欲争一口气,在堪堪得了个贡士后赫舍里家才看在他与一般的旗人子弟不同,懂得靠自己的本事博取功名,自家格格又一意孤行非君不嫁的份上,勉勉强强把赫舍里氏嫁了过来,时任两江总督的大舅子为了妹妹能过上好日子,想尽法子给他弄了个知府,才有了他如今的出人头地,算来廉正的一切都是已故的妻子给的。
书容瞅了眼面色微变的画容,嘴角抿了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丁香是从关外随过来的家仆,自然也是知道这层利害关系的,接过书容手里的花,挺直了腰板立在那里。
两主仆的表现,硬生生将画容的一张小脸蛋气得惨白惨白,而这画容偏偏因与她额娘置气,已整整两天未进食了,如今被这么一气,腿上一软便就这么倒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丁香,蹲下搁了梅枝,掰着画容的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书容皱着眉过来拍了拍画容的脸,没醒,伸手欲按向画容的人中,手却又收了回来,按人中可是会很痛的,以自己对画容的了解,就这么按醒她,她定然二话不说就先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然后哭哭闹闹的去继母那里告状,说自己把她气晕,又使劲把她打醒。
书容遂起身对丁香道:“我守着她,你去叫个仆妇来把她背回去。”可书容瞅到画容那张脸时又改了主意,实在不想一个人在雪地里陪她,便拉了起身欲走的丁香:“算了,你守着她吧,我去叫人。”
府里知事的老管家福禄按住画容的人中时,站在书容旁边的丁香微微讶异的偏脸望了望自己的主子。
画容啊啊啊的叫着醒来,叶赫那拉氏抹了把眼泪嗔骂女儿:“跟额娘置什么气,看把自己苦的!”
画容瞧着书容也在自己房里,又听额娘这么说,当下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我晕倒又不是因与额娘置气,是书容,她打的我!”
书容淡淡的往她横去一眼,又瞟到继母脸上,见继母面色冷了一瞬,便是懒得解释了,“丁香,再不回去,这些花枝可就白折了。”于是给叶赫那拉氏行了个礼就出了屋子。
丁香嘴里可是可是的支吾着,想给主子解释两句,见书容已快步流星的走了便只得跟了上去。
剪好梅枝又一根根插好后,丁香实在忍不住了,问撑着脑袋歪坐在桌旁的书容:“方才在四奶奶面前姑娘怎么不解释,四姑娘分明是在冤枉姑娘呀!”
书容望着刚插好的梅花,想着若是放在床头会不会更好点,这样每天清晨醒来便可先趴着闻一阵梅香,一天也有个好的开始,于是起身把那花瓶抱到了床头的柜子面上摆了。
丁香一直就跟在书容屁股后头等着回话,书容低头微挪着花瓶道:“母女一条心,不论画容有没有冤枉我,额娘都会站在画容那边,我的解释不过让画容瞧着笑话罢了,且额娘也不是个糊涂的,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个性自己最清楚,今天的事查清楚容易,她不会拿我怎样。”
书容说到这儿,摸了摸摆好的花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额娘也不敢拿我怎样,除非她嫌这女主人的位子太稳固了!”
丁香今年十一,完全一小姑娘,看事情哪里会有书容这般的冷静透彻,听了书容这番话,丁香不由张嘴感叹一声,书容偏头过来笑问她叹什么,她道:“去年咱们随老爷从关外赴任到这宝庆府,姑娘水土不服的大病一场,病愈后却像是一下就长大了好些岁似的,姑娘今年才十岁呀,说话做事怎的和大人一样。”
呵呵,书容该如何解释给她听呢,能告诉她其实自己是三百年后的人,不小心到了这个年代,不小心占了她们家三姑娘的身子,说不定还不小心害了她们家三姑娘香消玉殒么?
自然不能,于是书容只得宿命的说一句:“也许这就叫福祸相依,若硬要问个缘由,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呢。”
也不知道丁香是信了还是继续懵懵懂懂想不通,反正书容见她痴痴的点了头便算给了个好答复了。
晚饭的时候,廉正从外头回来,一头的雪花。叶赫那拉氏赶紧的递了刚烧暖的手炉过去,又解下丈夫的大氅,心疼的问:“这么大雪天的,爷怎么也不带个随从,连个撑伞的人都没有。”
廉正摸着手炉径直往桌子旁坐去,桌下一炉炭火正吱吱吱吱的吐着点点火星沫子,廉正把双脚抬了靠在炉子沿上烤着。
“今儿个早早的从府衙出来的,我去四周转了转,没让他们跟着。”廉正说话时眉头紧紧的皱着,叶赫那拉氏知道丈夫担忧什么,拿了中午备在厅堂的布靴来,蹲身给廉正换上,边换边轻轻的问:“爷可是担心这大雪天,百姓的日子难过?”
2知府廉正,心系百姓
廉正看着埋头给自己换鞋的妻子,点点头,“今日查看报上来的灾情,仅武冈一州便被大雪压塌了民房三千,宝庆这里也不见得多好,其他州县的灾情尚未报上来,但料想也好不了多少。”
叶赫那拉氏毕竟没读过什么书,管家她在行,若是管一方百姓,她万万是没那个能耐的,遂只得温柔的宽慰廉正道:“妾身看这雪也下不得几天了,南方不比关外,一年下那么三场四场已是难得,爷就放宽心,再者,这次受灾的不仅我们宝庆府,其他地方也都有,想来上头总督衙门会拿出个好的策略来。”
廉正知道妻子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便只叹声气点着头,又问该用晚饭了,孩子们怎么还不见来。
叶赫那拉氏笑着说:“路上雪厚,想来是走得慢了些。”说完又往外头喊了声,遂有侯在外间的仆妇去路上接,又有大丫头海棠进来伺候。
陆陆续续的,孩子们到齐了。
廉正见了桌子旁围坐的儿子女儿,面上愁容才渐渐淡去,特意问了画容道:“今日可吃了些东西?”
画容回说吃了些,廉正点头说好,又说大冷天不要随意到外头去,免得又着凉了。
画容昨日晚饭没来吃,叶赫那拉氏只说她是着凉了,胃口不好。
廉正又嘱咐了书容墨容两个女儿,儿子崇孝、崇礼他倒是不担心,男孩子家,身子本就没那么娇弱,只是提醒他们,这些日子他府衙里公务多,抽不出身,但他们的诗书骑射不许落下了。
崇孝崇礼说是,书容正夹了块豆干往嘴里送,听阿玛说起骑射便又将筷子放下,笑着问廉正:“阿玛上月答应教我骑马,现在府衙公务忙,那便让我随了大哥二哥一起练习吧。”
廉正看看崇孝崇礼,一个十二,一个十一,虽都是半大的孩子,但骑术都是不错,便点头允了,嘱咐书容道:“量力而行,学不好就罢了,切莫伤着。”
书容点头说是,廉正便又嘱咐两个儿子要好生照看好书容,尽量别让她摔着,崇孝崇礼笑着看向书容,又纷纷点头说是。崇孝见妹妹不是吃青菜就是吃豆干,便夹了个大大的鸡腿并一大筷子牛肉进书容碗里,叫她多吃点肉,书容感到很温暖,朝崇孝开心的笑着。
旁边画容见书容在阿玛面前偿了夙愿,还被阿玛这么一而再的叮嘱,心里很是不舒服,便向廉正撒娇说她也要跟着去学骑马,叶赫那拉氏听了嗔她道:“你这身量还没马儿高呢,好生在家待着。”
画容不悦,坐在那里扭着身子说不要,说:“书容也没马儿高呢,怎么她就可以去?”
廉正听罢冷了脸嗔她:“书容是你三姐,日后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就去门口跪着去。”
画容受了廉正的话,委屈的低了头,这一低头,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坐在旁边的三岁小墨容见姐姐哭了便也哇哇的凑起热闹来,叶赫那拉氏瞅眼书容,满脸的不悦,忙着哄两个女儿。
书容早已司空见惯,淡定的夹起碗里的鸡腿,优雅的撕开来吃。
待吃完了饭,廉正吩咐说雪天地滑,近段的晨昏定省就暂且免了,等过阵子天好了再恢复过来,又对叶赫那拉氏温温的道:“孩子们的一日三餐,你就多操点心,命下人们准时送过去。”叶赫那拉氏笑着点头,廉正又道:“还有,外头正雪灾,日后咱们家里能省就省点,每日的饭菜也不需这么大排场,减半吧,省出来的银钱搭个粥棚,接济下穷人。”
叶赫那拉氏看看满桌的剩菜,面上红了一阵,低着眉说是。
绥宁、隆回、洞口等州县的灾情陆续报到了廉正手里,廉正阅后眉头拧得更紧,速速将灾情缕好,命衙差快马送往武昌总督府。
“李曦兄啊,这雪再不停,百姓可就真熬不过了!”廉正负手站在府衙后堂的廊道上,仰着头看天上不停下落的雪花,今年夏日雨水不足,百姓下半年收成惨淡,如今又遇上这雪灾,实在是祸不单行。
李曦是府衙的官僚,宝庆当地颇有名望的汉人,二十岁那年就已中了举人,因是家里的独孙,不愿弃了老祖母才闲赋在家。一年前廉正接任宝庆知府一职,为联络好满汉关系,特意向上头递了折子,并亲自登门将李曦请到衙门来就任户房的经承,帮着料理人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
自明代始,府州县衙均仿中央六部之制,设立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与中央六部相对应,康熙年间,六房之外又设铺长房,承发房等,各房的头目称经承,或以各房之后冠以书字,如李曦便又可被称为李户书。
李曦虽不喜满人,却敬仰廉正的为人,待之为友。慢慢踱出两步,李曦与廉正并立着望天:“大人若是想等着朝廷来救济,那百姓才是真的熬不过了,不说这消息去到京城需要时日,救济银两运过来需要时日,只想想那层层的盘剥,就明白是不该给予希望的。”
廉正无奈的点点头,把李曦请到堂中坐了,与李曦道:“我打算号召治下官宦人家与富庶之家为灾民募捐,虽不指望能治了根本,却总能募得些银两,到时候广设粥棚,起码可缓缓灾民的温饱之忧,李曦兄觉得如何?”
李曦笑着点头:“李曦也正有此意,只是有钱的人家乐善好施的不多,要他们听候大人的号召拿出银两来,还得给他们点好处才行。”
廉正听李曦这么说知道他已有了谋算,笑着说愿闻其详,李曦便道:“有钱人家银子一大把,缺的多数是个名,大人若在人来人往的大道旁设立个功德碑,把捐了银两的家主名往上一刻,只怕来募捐的是趋之若鹜。”
廉正听了甚是欢喜,说这招极妙,当下就命承发房的人做好公文,铺长房的人负责发往各地,又命一小典吏沏了茶来,两人边喝边聊,将募了银子后如何施粥,哪里设点,哪些人负责较好的问题细细做了一番探讨,因两人都记挂着灾情的事,晚饭便都草草的在衙门吃了,然后又一同去外头巡视了一番。
廉正回到家时面上的愁云比往日少了些许,叶赫那拉氏见了欢喜,替廉正捏着肩问是不是灾情那事上有了好转,廉正烤着炉火,将白日里与李曦探讨的事情说了一遍。叶赫那拉氏听罢大赞李曦是个能干的,廉正点头说是,又想起书容今日随了崇孝崇礼去骑马,便问如何了,叶赫那拉氏笑道:“没有去,琛聒这两日忙着修他们家被压塌了屋子,一大早的就遣人来与妾身告假,妾身允了。”
廉正点点头,说:“不去也好,外头也实在冷了些。”
然书容却不是个怕冷的,她怕的是无聊,这古代的日子,实实在在是百无聊赖,心里空虚得很,起码目前她是这么觉得的,好不容易能随着哥哥们去骑骑马了,偏那教习的师傅却大早的就向额娘告了假,害得她白白兴奋了一个晚上。
于是书容这一整天都有点闷闷的,实在无聊,便拿出崇孝给她的字帖,临了一遍又一遍。
奶娘淳妈妈进来掌灯的时候书容还趴在书案上继续临帖,淳妈妈赶紧的从书容手下把字帖抽了走,放下灯盏,淳妈妈拧着眉问:“姑娘是不要这双眼睛了么?”
书容遂轻叹一声,从书案后起身出来,扭了扭腰,问淳妈妈什么时辰了,淳妈妈道酉时了,又见之前送进来的晚饭依旧在那里未动,淳妈妈的眉头便拧得更紧了些:“姑娘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有多少人在挨饿,奴婢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半载的连块瘦肉都尝不到,这香喷喷的红烧肉,姑娘竟然搁着不吃?”
彼时书容压根儿就没到外头去转悠过,压根儿就没体会过淳妈妈食不果腹的凄楚,极是淡定的瞅了眼案上的红烧肉:“我不饿,你吃了吧。”
淳妈妈咽了咽口水,道:“不饿也得吃晚饭,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奴婢去给姑娘热一热。”淳妈妈出了屋子,遇上进来伺候的丁香,冷着脸嗔她:“伺候姑娘你伺候到哪里去了?送进去的晚饭姑娘一口都没动,你也忒不上心了点,再有下次,我回了四奶奶,把你卖到外头去!”
丁香低着头不敢回话,淳妈妈又数落了几句便去了小厨房,丁香见淳妈妈走了,赶紧的溜进正厅,书容已从房间里出来,正一个人坐在炉子边上烤着火。
3阿玛焦虑,书容献计
丁香便也凑了过去,问书容饿了没,要不要先吃块点心,书容只道不要,又问丁香方才干嘛去了,丁香说去四处转了转,又将听来的事情与书容说了遍,书容才知道廉正与李曦的注意,心里对自己的阿玛和那个李曦的人品极是欣赏。
廉正的府衙自放出了立功德碑的消息后,时不时就有人上衙门来,说是要为天下苍生出份力,廉正欢喜,命衙役们好生接待,至后来,消息越传越宽,来府衙募捐的人也越来越多,府衙八房中典吏虽多,但这些典吏并无品级,多是无以为业,家里便掏钱掏米给买个差事当着,所以当中识字的并不多,廉正便从周边的昭陵书院招募了数名书生,每日十文钱,请他们来帮忙登记造册,一时间,宝庆府衙内,那是人来人往,一片欢喜。
而银子一旦凑齐了一定的数目,廉正便从八房之中挑选出两个忠厚能办事的典吏,派遣到下面的州县去,负责搭棚施粥的事宜,为了方便各处的官宦乡绅募捐,廉正又命委派下去的典吏携着盖了宝庆府印的文书,与当地州县长官共同设立募捐点,而募集的银子,则由廉正委派下去的人保管并用于接济灾民,目的便是防止不良官吏贪污。
廉正在衙门为百姓操心,叶赫那拉氏在家里也没拉廉正的后腿,以最快的速度搭好粥棚,之后便是每日早晚准时施粥济民,为防下人们借机敛财,从买米到熬粥到运粥,叶赫那拉氏用的全是自己信得过的管事,每日施粥之时更是要亲自到场帮忙,如此几天下来,叶赫那拉氏的贤良淑德便传遍了整个宝庆,廉正在外头听着有脸面,叶赫那拉氏自己心里也是舒畅不已,于是便越发的上心,行事越发的大方起来,为使更多的灾民能沐浴到自己这知府夫人的关怀,叶赫那拉氏不惜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取了两根银簪子来,兑成银子注入施粥善举的资金当中。
书容其实也想去帮帮忙,奈何淳妈妈拦着不许她去外头,说灾民大多是汉人,见了吃好住好的旗人,心里一个不平衡闹出什么事来也是不定的,书容想想这个时候满汉关系的僵硬,觉得有理,便没去外头,想着在家里帮着点手也是一样,可家里下人那么多,她一娇滴滴的姑娘实在是什么事也插不上,遂也取了自己的匣子来,挑了几样稍值钱点的,叫淳妈妈换了成银两给叶赫那拉氏送去。
如是几天后,雪开始有转停的迹象,天一旦放晴便是融雪的日子,融雪的日子比起下雪天更是可怕,温度会低,灾民们的处境会越发的困难,好在廉正手里头已有了一笔稍大的银钱,便开始着手搭建临时住房。只是灾民如此之多,银子显然是不够,建材商们又一个个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把廉正愁得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实实在在让人担忧。
书容听说了阿玛这几日忙着衙门里的事,不曾吃下多少东西后也甚是担心,刚巧晚饭过后廉正过来看自己,说几日不见书容了,过来瞧瞧,书容便想了好些暖心的话来逗廉正欢心,廉正开心之后眉头又立马拧了起来,书容实在看不下去了,问廉正衙门里什么事情这么大,害得阿玛这么愁眉紧锁的。
廉正知道女儿关心自己,笑笑说衙门里的事,女孩子家不懂的,书容便鼓了腮直直的看着阿玛,直直的看着不做声,廉正忽然抿了嘴笑,遂将搭建临时住房的难事随意与书容说了下,不想书容却是给他拿了个主意,书容仰着头略略思索了下后说:“建材商们坐地起价,那是料定了阿玛非得搭建那些住房不可,但是阿玛想想,整个宝庆府,建材商不止一家,既然他们把阿玛逼到这番境地,阿玛何不也逼逼他们”
廉正起先还只是随意听听,可见书容这么胸有成竹,又有模有样的范儿,便端正了身子,叫书容继续说,书容冲他笑笑,继续道:“只要是商家,便都是想揽生意挣银子的,那些个建材商,表面上,家家都是不出高价钱不给货,其实背地里,都担心着这单生意会被别家给揽了去,所以,阿玛何不把您看中的建材商都召集到一块儿,问他们,究竟谁诚心想做这活,若是都不想,那咱就去外地找商家,如此一来,建材商们自然都会急,而出价嘛,为了能被阿玛选中,自然是一个比一个低,到时候阿玛被动变主动,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廉正满眼的欣喜加欣慰,抱了书容到膝上坐了,说书容额娘给自己留下了个无价之宝,书容被阿玛夸得颇是心虚,不过是后世经济学中的竞争原理罢了,实在是粗浅得很,不足为道,更不足为夸呢!
廉正按书容的方法,果然把那些建材商收拾得服服帖帖,价钱比正常年份还低了几个点,廉正心里愉悦,忍不住在小憩之时向李曦夸赞自己这个女儿,李曦听了也甚是欣赏,直羡慕廉正有这么个乖巧聪慧的女儿,如此廉正心里越发的欣慰。
见阿玛近日心情好了些,书容便也没那么担心了,这日天气放晴,崇孝崇礼过来叫书容去走马场学骑马,书容便满心欢喜的换上了靴子,披上了大氅,随了两个哥哥走。
在马厩里选了三匹马,崇礼骑一匹,书容与崇孝骑一匹,另一匹则由崇孝的跟班贵子牵着。
路过后门大街时,书容看见继母站在门口台阶上,对着前来领粥的灾民笑得和蔼可亲,而台阶下的灾民,那是出乎书容意料的多。
“大哥,这些都是被大雪压塌了房子的灾民吗?”书容坐在崇孝的前头,崇孝个子长得快,随着马儿的走动,书容的脑袋甚有节奏的撞着崇孝的胸膛。
崇孝道:“也不全是,今年秋收不好,就算不下雪,也会有很多没得东西吃的灾民。”
崇礼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对书容道:“三妹可是见不得这情景,那就快些走吧,每年都有这么样的事情。”
三人于是快快的往走马场去。
琛聒早已侯在走马场,见了三个小主子,忙哈着腰过来打千儿行礼,旁边有三个小厮过来牵了马儿去。
崇孝下得马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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