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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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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等人离开泉州,一路了解南边的风土民情,寻找商机,半月后,到达西南信王封地。
  信王府
  魏昭在王府门前下马,王府朱红大门面阔三间,绿琉璃瓦顶,森严壮观。玉花看王府门口两个玉石狮子,威武雄壮,“信王府真气派。”
  信王萧重正跟秦远说话,下人进来禀报,“有一位魏姑娘求见王爷。”
  “魏姑娘?”
  下人道;“这个魏姑娘说闲云道长是她的师傅。”
  萧重会意,“请魏姑娘进来。”
  魏昭迈步跨过门槛,绕过红木云母浮雕象牙山水屏风,走进大殿,见殿上端坐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威仪。
  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屈膝行礼,“民女魏昭拜见王爷。”
  萧重打量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神飞,“魏姑娘,请坐。”
  坐在对面下首的秦远盯着魏昭,狐疑的目光,试探着问:“你是魏公子?”
  魏昭对秦远施了一礼,“荣水河偶遇秦将军,为了路上方便,我女扮男装。”
  萧重看着秦远,“这就是你说的魏公子。”
  秦远看魏昭换上女装,身段纤细,添了几分柔美,难怪初次见面,觉得她堪比绝色的女子,“正是,王爷。”
  魏昭拿出一封书信,恭敬地呈上,“王爷,这是我师傅给王爷的信。”
  萧重打开信封,一张信纸,寥寥数语,托付他代为照顾魏昭,还有一张预防瘟疫的药方。
  魏昭谦恭地道:“民女的身份,如果王府不方便容留,师傅的书信送到,民女自行离开。”
  徐曜起兵,北安州有不少信王的探子,对这位燕侯夫人,萧重早有耳闻,没想到,造化弄人,燕侯夫人投奔到他的地界,一来他跟闲云道长相交甚厚,二来他收留魏昭住在王府,对西南有益处。
  “蒙魏姑娘信任本王,千里迢迢投奔本王,魏姑娘如果不嫌弃,就留在王府,本王跟你师傅多年的交情,有义务替你师傅照顾你。”
  “谢王爷收留。”
  萧重对旁边束手站立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说;“长公公,一会你带着魏姑娘到后宅跟侧妃夫人们相见。”
  魏昭要客居信王府,事先了解到信王嫡妃已殁几年,王府里有两位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还有几个姬妾。


第111章 
  长公公带着魏昭去后宅; 一路走着; 魏昭跟长公公闲聊; “公公; 信王府有几位小王爷和郡主。”
  长公公是信王从宫里带出来的,一直跟着信王,“魏姑娘,府里只有一位小王爷; 一位郡主,小王爷是曹侧妃生的,安平郡主是已故的王妃所生,王妃生下郡主难产而死,安平郡主由卫侧妃抚养。”
  玉花跟在身后,头一次进王府看什么都新鲜。
  萧重命秦将军款待宋庭等人。
  后宅花厅里,卫侧妃跟曹侧妃说:“听说燕侯是绝世美男; 这燕侯夫人也一定是个美人。”
  曹侧妃嫩笋一样的修长手指拈起茶盅盖子; 茶香四溢,她姿态闲雅,“我也好奇想看看。”
  信王的侍妾离夫人手里执着一把美人团扇; 柔声说:“不知道这位燕侯夫人是小住还是常住?”
  曹侧妃撇了一下茶水,“方才王爷叫小林子来告诉,留燕侯夫人常住。”
  信王的侍妾冷氏撇撇嘴; “这位燕侯夫人大概没我们想象的出挑; 不然怎么被燕侯休了。”
  长公公引着魏昭走进花厅; 花厅上主位坐着两位贵妇; 一个年纪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端庄秀丽,另一位稍年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秀温婉。
  下首坐着几位女子,最出众的是左首坐着的一位女子,双十年华头,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魏昭身上,方才说魏昭不出挑的侍妾冷氏也瞪大了眼。
  花厅瞬间明亮了,魏昭夺去了所有光彩,自诩美貌的这干信王姬妾都黯然失色。
  长公公对上座的两位贵妇说:“王爷叫奴才带魏姑娘到内宅跟侧妃夫人见面。”
  又对魏昭说:“曹侧妃。”“卫侧妃。”
  魏昭一一见礼,礼数周到,在下首坐下。
  曹侧妃面带微笑,“既然以后住在王府,众位妹妹也都认识一下,见面好打招呼。”
  “这下首第一位是离夫人。”魏昭看过去,就是一进门吸引魏昭目光的最出挑的女子,魏昭颔首,算打了招呼,离夫人点点头,表情稍显冷淡。
  “旁边的是冷夫人。”曹侧妃又介绍说。
  魏昭看一眼冷夫人,小家碧玉,有几分姿色。
  “这右边坐的是慎夫人。”慎夫人花信年华,面上有清傲之色。
  信王两位侧妃,三个侍妾,魏昭一一记下,以后住在王府难免碰面。
  曹侧妃眸光一转,笑容更添了几许温柔,“该见的都见过了,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称呼魏姑娘是否妥当,我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这句话明面上对魏昭没有失礼之处,实则她明知道魏昭身份,故意给魏昭难堪。
  能坐上信王府侧妃位置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礼貌的客套中,绵里藏针,曹侧妃是在提醒魏昭的弃妇身份,远离信王。
  魏昭投奔信王,有一重考虑,借助信王的势力,怕徐曜对她不肯罢手。
  自己是客中,不是走投无路的投奔,她也没打算常住信王府,只不过暂时落脚,遂淡然一笑,“民女魏昭,侧妃想怎么称呼我不介意。”
  曹侧妃脸上的笑容僵住,本来想给这位燕侯夫人难堪,自己此刻倒下不了台,称呼她燕侯夫人,明着打魏昭的脸,王爷知道怪罪,她也不敢明目张胆针对燕侯夫人。
  卫侧妃和气地说;“那我们就叫你魏姑娘好了。”
  既然燕侯夫人被丈夫休了,恢复未嫁时娘家的闺名。
  魏昭看这位卫夫人对她友好,朝卫夫人颔首致谢。
  冷氏跟曹侧妃要好,正好用得着她帮曹侧妃出头,便笑着说:“姑娘是未出阁女子的称呼,妾以为不妥,称呼姑娘混淆嫁与未嫁之分。”
  好像是一个称呼的问题,其实变相嘲讽她尴尬的身份,这个朝代女子被夫家休回母家,不但受家人歧视,还要忍受世人耻笑,刻薄的闲言闲语,有多少女子宁愿死都不愿意被夫家休弃,不是选择以死明志,就是娘家收容,一辈子住在娘家从此不抛头露面。
  魏昭有点后悔投奔信王,皇家的女人间明争暗斗,信王府的女人们对她怀有敌意,她住在王府后宅不能安生,她产生离开的念头,没必要忍气吞声,淡淡地看一眼冷氏,朝旁边的长公公说;“对我称呼让侧妃和夫人们伤透了脑筋,我住在王府,大概其它的事也令侧妃和夫人们为难,既然这样,我还是离开,我去跟王爷当面辞行。”
  她不屑看堂上的这些女人,站起来,步履从容朝外走去。
  长公公给曹侧妃递了个眼色,曹侧妃急忙唤了一声,“魏姑娘请留步。”
  魏昭站住,回过身,“侧妃叫我吗?”
  曹侧妃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跟前,挽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按在椅子上坐下,赔笑说:“我托大称呼你一声魏家妹妹,我们只不过闲聊,妹妹便要告辞离开王府,王爷知道,我们姊妹们吃罪不起,魏家妹妹给我个面子,我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魏家妹妹别往心里去。”
  魏昭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她现在的身份,走到哪里必然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人们当面不说,背后嚼舌根,她有心里准备。
  她扫了一眼厅里的一干女人,“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藏着掖着,你们对我怎么看,我也左右不了,同为女人,各人心里清楚,谁又比谁过得好。”
  花厅上的女人都不说话,有的低下头,她们不是信王的正妻,笑话别人,自己的侍妾身份又比别人高贵多少,还不是一肚子苦衷,无处诉说。
  别说一干侍妾,就连曹侧妃现在王府代理家事,有的事都不尽如人意,信王嫡妃殁了六年,王妃位置虚悬,信王长子是她所出,皇家母凭子贵,信王却迟迟不提把她扶正的事,她一直郁闷,又不敢提,怕信王一旦拒绝,她就与正妃之位无缘了。
  卫侧妃没有子嗣,与世无争,信王妃死后,其她姬妾无出,在王府地位低下。
  一直没出声的慎氏突然道:“魏姑娘是自由身,这一点就比我们强。”
  曹侧妃赶紧截住她的话头,“慎妹妹,你又信口胡说。”
  对魏昭说:“她说话疯疯癫癫的,魏姑娘你就当没听见。”
  魏昭看了一眼慎氏,慎氏面色冷清,看不出异常。
  曹侧妃又看一眼魏昭身后站着的玉花,“这是魏姑娘的丫头?”
  玉花上前叩头。
  “奴婢玉花拜见侧妃。”
  曹侧妃重复了一遍,“玉花。”
  她看这个叫玉花的丫鬟有点拘束,不像她主子进退有度,从容淡定,问魏昭,“你这个丫鬟从乡下刚来的?”
  “这丫头刚跟了我半年。”魏昭道。
  “我看魏家妹妹就一个丫鬟使,不够用。”指着身后的一个丫鬟,“这个丫头叫玉屏,我把她给魏家妹妹使,她要不尽心,你就告诉我。”
  魏昭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曹侧妃不放心自己,放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谢谢侧妃。”
  曹侧妃又对魏昭说;“魏家妹妹,你就住曲风苑,我吩咐人打扫干净了。”对玉屏说:“你带魏姑娘去曲风苑。”
  曲风苑在信王府内宅,靠最西北面,经过王府花园,玉屏带着魏昭和玉花从花园半月门进去,回头说,“魏姑娘,从花园穿过去就是曲风苑。”
  魏昭看这个玉屏丫鬟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猜测是曹凤琴身边的大丫头,问;“你家里人都在王府做事吗?”
  玉屏答道;“是的,奴婢一家都在王府做事,奴婢是家生子。”
  “你侍候曹侧妃几年了?”
  “奴才十一岁就在侧妃身边。”
  这个玉屏是曹凤琴的贴身丫鬟,想必是忠心的,阖家都在府里。
  从花园的西北角门出去,就是一个小庭院,院子不大,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玉屏道;“这是比较偏,从前王妃娘家一个远房表妹住过,表姑娘出嫁后,一直空着,没人住。”
  这里肃静,正合魏昭的意,她远离信王的一干姬妾,少惹是非上身。
  三间正房,中间堂屋里陈设简单,堂上摆着桌椅,卧房里有几样家具,衣柜、床、一应床上用品换上新的。
  魏昭打量一下房间干净,只是暂住,随意不挑拣。
  晚膳,王府厨房送来,四菜一汤,魏昭吃完后,叫玉花和玉屏用了,主仆三人,倒也清净。
  长公公站在前殿罗汉塌前,萧重问;“带魏姑娘到后宅,见过她们了。”
  “回王爷,见过了。”
  “魏姑娘跟她们相处可融洽?”
  长公公顿了一下,“还好。”
  萧重撇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长公公不是嘴碎的人,有什么事一般瞒着王爷,“也不算什么大事。”
  长公公就把一段插曲说了。
  萧重不语,半晌说了句,“不愧是徐曜的女人,大方得体,应对从容,你告诉曹氏,魏姑娘哪里不许怠慢。”
  夏平关通往北安州的官道上,两辆加长加宽的鎏金顶彩绘六匹马马车平缓地行驶,四周手持兵器的铁甲侍卫。
  徐曜阖眼躺在马车内卧榻上,身下铺着一张豹皮,马车进了北安州,傍晚经过萱阳城时,徐曜突然睁开眼,喊了一声,“停车。”
  徐曜起身,马车外余勇的声音传来,“侯爷有何吩咐?”
  “车驾停在城外,派人请夫人来,我想见夫人。”
  余勇傻眼了,夫人走了,大家都瞒着侯爷,说夫人回萱阳城了,侯爷虽然体毒未清除,人却是清醒的,大概早已察觉不对。
  “侯爷,夫人如果不来……”
  余勇情急生智。
  “夫人如果不来,进萱阳回侯府。”
  余勇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谋士汤向臣留在夏平关,他没想到半路出了意外。。
  徐曜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你胆敢不听我命令,我说找夫人来,没听清楚吗?”
  尽管徐曜因为中毒内力损耗,声音听上去极为严厉。
  余勇知道瞒不住,期期艾艾地说:“夫人……夫人早已经走了。”
  马车里咕咚一声,余勇心道,不好,掀开马车毡帘一看,徐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省人事。


第112章 
  余勇急请后一辆马车里的闲云道长; 闲云道长过来; 看徐曜牙关紧闭,面色泛青,出手封住他穴道; 摸出一个瓷瓶,撬开他的牙齿,把两颗药丸送入他口中。
  余勇看燕侯不省人事,惊惧问;“道长; 侯爷吐血了,有没有危险?”
  闲云道长摇头道;“燕侯身体强壮,内力深厚,身体余毒本来半年便可清除; 他急火攻心; 毒侵入五脏; 大概要调养一年了。”
  余勇听没事; 方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闲云道长又嘱咐; “徐侯没事,只是比之前加重,贫道点了他的睡穴; 他现在要静养,最好别让他受刺激。”
  余勇看眼榻上阖眼昏迷的徐曜; 刚放下的心; 又提起来; 夫人一走,侯爷受了不小的刺激,侯爷这里可怎么办,一会侯爷醒了,不知又要怎样折腾。
  徐侯去毓秀山养病,燕军只能停止一切军事攻势,目前三爷徐霈代理军务,燕军驻扎在夏平关,等徐曜身体恢复方能争天下,可这一年变数太大了。
  刘项战败退回益北州,朝廷军队退守京师,兖州刺史张冒率领五万兵马,徐州牧孙迁率领三万兵马,渤海太守沈长公带领两万兵马,三路人马都回去了,只有豫州牧冯匡十万兵马却按兵不动,冯匡怀有野心,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燕军众将等待徐曜身体复原,这回半年延迟到一年,余勇寻思派人到夏平关,给军师汤向臣报信,燕军没有徐曜统帅,无人能担逐鹿天下的大任。
  马车过了萱阳城,徐曜躺在马车里,车身颠簸,他昏昏沉沉中,渐渐恢复意识,马车行进,马车里空间小,只有留白守在塌前侍候。
  留白看见侯爷眼睛眯了一条缝,刚清醒过来,轻轻地小心地叫了一声,“侯爷。”
  却听见侯爷声音极低地呼唤,“阿昭。”
  留白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侯爷昏迷时,心里还想着夫人。
  徐曜中毒后,大脑反应稍慢,隔了一会,彻底清醒过来,低低的声音,“叫余勇来。
  留白掀开马车门帘,呼唤,“余将军,侯爷叫将军。”
  余勇骑马跟在车旁,跳下马,迈步上了马车,“侯爷。”
  徐曜目光空茫,望着马车顶,“叫章言来见我。”
  “是,侯爷,末将这就派人去夏平关。”
  余勇跳下马车,正好派出给军师汤向臣传递消息的信使还没走,把侯爷的命令传达下去。
  五日后,毓秀山通往云霞观的石阶走着一行人,章言穿过高耸入云的两山夹石,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初春时节,北地春寒,一路经过的山,望眼萧条的灰色,云霞观云蒸雾绕中,鲜花盛开,已是另一番景象。
  侯爷的贴身小厮莫风等在入口处,看见章言像看见救星似的,“章先生,您可来了,奴才天天在这里等,你再晚来一日,怕侯爷毒火攻心,又吐血了,这人身体里能有多少血,这要养多久才能补回来。”
  “侯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章言甚是忧虑。
  “道长精通解毒之法,这两日侯爷情况稳定了,侯爷现在正泡药泉,章先生一会见侯爷小心些。”
  七八个汤池,热泉咕咕往外冒,热气蒸腾,章言看见徐曜靠在池边坐在药泉里,尽管身中剧毒,身体虚弱,然脊背挺直,乌黑的长发披在背上,低沉声音传过来,“章先生,你来了。”
  “侯爷。”章言停在离药泉池子七八步远的地方。
  “你去一趟西南信王封地,代我接夫人回来,不管她走到哪里,她今生都是我徐曜的女人。”
  侯爷说这番话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章言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难道侯爷心里不比自己清楚,侯爷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夫人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一次夫人铁了心,再也不能回头了。
  徐曜没听见身后章言的回答,语气强硬,“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速速赶去信王府。”
  章言喉咙里发干,心里有个疑问,生涩地问了句,“夫人手里有侯爷亲笔写的休书?”
  “她当时病重,我为了哄她,写了休书,后来她病好了,我翻出来烧掉了。”
  徐曜自嘲地哼笑了声,“我烧掉的休书是夫人模仿我笔迹写的。”
  魏昭模仿他的笔迹誊抄了假休书,他还手把手地教过魏昭练习自己的字体,当时只道是闺阁情趣,魏昭的病稍一好转,与自己虚与委蛇,其实早就做好了走的准备。
  章言心想,夫人行事磊落,手里一定握有侯爷亲笔写的休书,否则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信王素有仁义之名,怎么可能收留一个背夫私奔的女人。
  如今天下大乱,夫人投奔信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徐侯在北,信王在南,南北路途遥远,不能用兵,二来,信王手握兵权,有实力给夫人庇护,先帝封号赐萧重一个信字,信王品行诚信二字,如果夫人投奔其它地方,燕侯武力施压,各地官府将领惧怕交出夫人,信王不能做出这等不丈夫之事。
  夫人聪慧,胆识过人,失去夫人,实乃侯爷的损失。
  章言有许多话,都在舌尖滚过,打个结,没有说出口。
  下山时,章言一路盘算,从北安州到西南来回路上少说要两个月,自己放慢速度,三个月后赶回毓秀山,侯爷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不至于像知道夫人出走的消息时吐血,给身体带来过多损耗。
  西南信王府
  前院偏厅,宋庭跟魏昭辞行,魏昭道;“宋庭哥,你回去告诉兴伯和金葵他们放心,我在这里很好。”
  宋庭眼睛望着瑞兽活耳三足玉香炉飘出袅袅熏香,“你在信王府要住到什么时候?”
  “等过两年徐曜忘了我,另娶妻室,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回新北镇,或者南边的生意开起来,你们也可以过来。”
  徐曜倨傲,自然不肯低三下四求她回去的,哄她几句都是在他理亏的情况下,并没有多少耐心,她走了,徐曜的后宅无人主持中馈,过两年徐曜总要娶新妇,一切就都过去了。
  宋庭收回目光,看着她,心下不舍,也不放心魏昭一个人留下,“不然我陪你留在西南,我不住王府里,购置一套宅院,反正我们也打算以后的生意往南扩展。”
  “宋庭哥,等我跟徐曜的关系真正了断了,我们好好计划一下,京城时局稳定了,京城的两间商铺要重新开张。”
  “有事你给我们稍信。”
  说完,宋庭大步朝门口走去,迈出门槛时,又忍不住回头,魏昭跟在身后,距离他两三步远,“宋庭哥,路上小心。”
  魏昭目送宋庭上马,离开王府。
  萧重回后宅,走进西院,正房里,卫侧妃正低头做针线,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笑说:“王爷来了。”
  把手里的活计放进针线笸箩里,萧重坐下,问:“你做什么呢?”
  “郡主的衣衫开线了,我补一补。”
  “照顾安平,你辛苦了。”
  卫氏亲手倒茶捧给萧重,“郡主年纪虽小,很懂事,在我这里,我非但不费心,她还能给我作伴解闷。”
  “孩子总归要操心的,你把她教养得很好。”
  卫氏对面坐下,“王爷提起,我倒是有一件事,郡主该请个女先生教导读书。”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略通晓诗书便可,她生在皇家,皇家的女孩就要比普通的女孩多懂些道理,书读多了眼界宽,我正寻思给她请女先生。”
  萧重想了想,突然道;“眼前便有一个人最合适教导安平。”
  卫氏急忙问:“王爷说的是府里的……”
  她想了一遍,王府里没有王爷说的合适的先生。
  “你不用想了,你想不到,我说的是客居我王府的魏姑娘。”
  “魏姑娘?”
  “魏姑娘的先生闲云道长,书画自成一派,多少人想拜他为师,当时节儿选师傅时,我想请他教导,他一口回绝,闲云道长平生就收一个弟子,就是魏姑娘。”
  卫侧妃不解地道;“闲云道长是一代书画名家,妾只是不解,以王爷跟道长的交情,小王爷要拜他为师,他都不肯,为何他肯教魏姑娘,一个女孩子。”
  “当然是因为魏姑娘的生母的缘故。”
  “魏姑娘生母就是……”
  萧重咳了声,“这种话以后休要提起,母女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萧重看着卫氏,“你怎么知道的?”
  卫氏难为情,“妾有一次给王爷和闲云道长送瓜果,偶然听到王爷跟闲云道长谈起,妾听了一两句,妾不是故意偷听。”
  “你知道就别往外说了。”萧重嘱咐道。
  “妾也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能跟谁说。”
  “本王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所以把郡主交给你教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她走了,就留下这点骨血,我不能对不起她。”
  卫氏望着萧重,王妃走了五年了,萧重很少到后宅,心里大概忘不了王妃。
  王爷到后宅一般去离夫人屋里,离夫人能说会道,善解人意,讨得萧重欢心,萧重经常来看安平郡主,考萧节功课。
  萧重从卫夫人屋里出来,沿着夹道朝王府西北方向走,走到曲风苑门口,听见庭院里传出来琴声。
  萧重迈步进了垂花门,黄昏的光晕透过梧桐树叶照在树下女子身上,魏昭穿着素淡的绿衫白绫裙,清新脱俗,风姿绰约,纤纤白玉指下流淌出美妙的琴音。
  萧重静静地听着,琴声空灵,高旷悠远,没有世俗女子琴声的缠绵悱恻,伤春悲秋,他心想,燕侯夫人一定是胸襟豁达的女子。


第113章 
  玉屏端着一碟子鲜果从屋里走出来; 看见门口站着的信王,叫了一声; “王爷。”
  琴声戛然而止,魏昭站起来,敛身行礼; “魏昭拜见王爷。”
  萧重温和地说;“本王扰你弹琴了。”
  “今日闲着没事; 我许久没弹了,生疏了; 王爷屋里请。”
  “屋里闷; 在院子里坐坐。”
  萧重边说; 走到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朝魏昭道;“魏姑娘坐; 本王有事想跟魏姑娘商量。”
  魏昭谢座; 隔着茶几坐下。
  玉屏把一碟鲜果放在茶几上。
  萧重的耳边琴声余韵; 方才有那么一刹那,恍惚淑贞不曾离去,魏昭弹琴的样子; 很像淑贞,嫡妻走了都五年了,淑贞嫁到王府时; 跟魏昭差不多的年纪; 年轻时夫妻琴瑟和谐; 画眉之乐恍若昨日。
  耳边传来清柔的声音; “王爷有什么事?”
  萧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魏昭,魏昭跟淑贞长得并不像,不知为何看见魏昭第一眼,就觉得她像淑贞,他收回思绪,道:“我有个嫡女,她生母是我结发妻子,我们成亲十几年后,我已故的妻子才生下滢儿,却因此难产而死。”
  魏昭听信王的声音低了,听出他话里的伤感,道:“王妃一定很贤惠,才让王爷这样留恋。”
  “我妻子她很贤惠,因为她一直不生养,她觉得对不起我,给我挑了几个姬妾,我后来才知道她身体弱生产有危险,她一直瞒着我。”
  “王妃真的很爱您。”
  不惜丢掉性命为一个男人生个孩子,这个女人一定爱极了这个男人。
  “是,她不想我没有子嗣,后来有了节儿,她才安心。”
  魏昭知道信王庶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萧节,也就是卫侧妃生的。
  萧重又接着说;“魏姑娘,我想让滢儿拜你为师,魏姑娘是闲云道长的徒弟,方才弹奏的曲子,有乃师之风,不愧是闲云道长亲自教授的弟子,魏姑娘来投奔本王,本王又怎能放过这个给滢儿找个好先生的机会。”
  魏昭没想到萧重说了这么多,原来想让自己教安平郡主,委婉推辞,“王爷对我的了解有很大的偏差,我从小顽劣,师傅的本领我连五成都没学到,岂敢做郡主的老师,误人子弟。”
  “魏姑娘何必过谦,这样好了,你在我王府住,抽空教滢儿,等以后你离开王府,我再给滢儿找师傅,现在滢儿小,魏姑娘可否在琴棋书画上指点一二。”
  魏昭想,自己在信王府多说住二年,算了下,王妃死了五年,安平郡主虚六岁,两年不算耽误,自己白住王府,也过意不去。
  抬头道:“我最多教两年,这两年王爷替郡主找先生,王爷如果给郡主找到好师傅。”她俏皮地一笑,“我就辞馆了。”
  萧重看她答应,一本正经地说:“那先生束脩费多少?”
  “先生初次坐馆,王府供吃住就行,教的不好,束脩费可是退不了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安平郡主每日辰时中过曲风苑跟魏昭读书,中午休息,下午练半个时辰琴。
  安平郡主在魏昭这个先生面前都是规规矩矩,显然,卫侧妃教养一个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孩子煞费苦心,安平郡主深受父王的宠爱,却没有嚣张跋扈的个性,反倒跟卫侧妃有几分相像,温婉善良。
  清明后,气候温暖,早起,玉花就把窗扇支开,清爽微凉的空气进来,魏昭精神一震。
  魏昭给安平郡主规定读《幼学琼林》,《声律启蒙》。
  信王萧重上午公事不多,步入后宅,不由自主朝曲风苑方向走,走进院子,正房窗扇半支开,屋里传来朗朗读书声,“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魏昭的声音清澈悦耳,滢儿的声音清脆稚嫩。
  萧重没有进屋打扰她们,站在院子里,梧桐树上鸟儿鸣叫,合着屋里郎朗读书声,一种久违的温馨。
  萧重踱步走出曲风苑。
  下午练完琴,安平郡主回去了。
  玉花说;“姑娘自从进了王府,没出过几次这方小院,今天好,姑娘去花园逛逛。”
  魏昭笑着点了一下她额头,“是你这个丫头想出去玩,拿我做引子。”
  “姑娘,奴婢今早到花园摘花,王府的花园可大了,树绿了,满园子的花全开了。”
  “那我们去花园看看。”
  曲风苑离王府花园西北角门隔着一条夹道,主仆穿过夹道,走进花园角门,一条石子路,这一带栽种金镶玉竹。
  王府花园面积很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园子里栽种都是名贵花草,春意盎然,江南风光。
  两人只走了半个园子,下午阳光足,魏昭觉得身上热,两人走累了,玉花手指着附近一处孔雀蓝琉璃瓦顶的八角凉亭,“姑娘,我们去亭子里歇息。”
  凉亭地势略高,十几级台阶,主仆二人上到亭子里,玉花掏出手帕,铺在石鼓上,魏昭坐下。
  亭子里阴凉,坐了一会,身上热气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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