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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凰图之天价帝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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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看着痛哭流涕求情的陈淑妃,眼里没有半分动容,一脚踢开她,看到她跌落丹陛,他的神色也没有半分怜惜,“你真是教了个好女儿,居然勾结外人夺她父皇的江山,你还有脸求朕开恩?”
陈淑妃被天启帝那突来一脚踢得心口直疼,实在忍不住喉咙的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拿袖子擦了擦血迹,她努力转动头颅继续哀求天启帝开恩。
天启帝的脸色一直阴沉得有如六月的雷雨天气,早就人老珠黄的陈淑妃在他的眼里并没有半分吸引力,若不是念在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哪会容得她继续在他面前放肆。
萧霓冷眼看着陈淑妃求情,不过她的眼角一直留意着天启帝的脸色,果然对于男人来说,没了美色的女人就什么也不是,至少,她看不到天启帝对申喻凤的那种容忍。
想来申喻凤真是幸运,就算背了一个莫大的罪名,天启帝至今仍还没有处置她,继续任由她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思及这些,她的眼神不由得黯了黯,看来她还是得出最后的杀手锏才行,对于这最后一步,她其实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突然听到天启帝唤人进来拖走陈淑妃,她这才回过神来。
陈淑妃的哭求与她女儿一样,只是无奈怎么哭都不济于事,在最终被拖出殿外去时就晕了过去。
萧霓看到孙公公出去处理后续事情,这才接过宫娥手中的茶盏亲自奉到天启帝的面前,“父皇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天启帝的脸色仍旧没有和缓,看也没看面前的茶盏,径自怒问:“这事你是何时知道的?”
“儿臣自打回了都城就开始调查此事……”
“为何不向朕禀报?”
天启帝两眼严厉地看向最近颇得他恩宠的女儿,这事不是小事,可这个女儿居然半点风声也不透,到底又想干嘛?
毕竟受到了刺激,他现在对一切都充满了怀疑。
“没凭没据,儿臣不敢乱说,再说儿臣说过不想打草惊蛇,这才一直隐而不发。”萧霓并不惧怕天启帝这样的眼色,“父皇,齐大非偶,儿臣不觉得我们适合与齐国联姻,再说他们这次派细作进来混水摸鱼是其心可诛,儿臣信不过他们……”
天启帝没有作声,不过他的表情透露出他正听得仔细。
萧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启帝的神色,眼下这一切正合她的心意,“儿臣以为前来求亲者都是各有目的,父皇,您为儿臣招夫婿是好事,可就怕有人借着这事大做文章,在我们楚国都城上下埋下暗钉……”
一提到暗钉二字,天启帝瞬间神色俱变,“你是说朕身边也有人被人收买?”
帝皇者都是多疑的,天启帝也不例外。
萧霓点点头,“父皇,这很有可能,这次他们收买了六皇姐,不知道还有谁受到他们的蛊惑,父皇还须严查身边侍候的人。”
这番话她早就想说了,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卫衢埋了暗桩在天启帝身边一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对卫衢,她的感情是有点复杂,但在这之上的应该是家国,她不能看着卫衢并吞了楚国。
齐国一家做大,于各国都不会有好处。
再说她一直没想过嫁与卫衢,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能靠得住的人就只有她自己。
这一众的求亲者,也就卫衢表现出来对她势在必得,这让她一直不舒服至极。
“卫衢这小子,可恶!”
天启帝怒极地狠狠拍了下桌子,他从来也不信任卫衢,一直都有派人盯紧他在都城的一举一动,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疏漏给他钻了空子。
当然此时震怒当中的他忽略了一些细节。
萧霓对天启帝的震怒并不意外,她父皇虽然算不上什么雄才大略的一代名君,但好歹坐在这龙位上也有几十年了。
“父皇息怒。”
她再度劝慰出声,当然她最希望的是天启帝能取消为她招亲一事。
天启帝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当初就不该听信申喻凤的枕头风,也不知道那时候他怎么就那么乐观,萧霓是他的女儿,她的婚事就关乎楚国。
他正要如萧霓所愿地赶走那一众求亲者,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在楚国都城云集,终究是犯了他的大忌。
“哼,朕绝不容许这群打我楚国江山主意的人再留下……”
萧霓听到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时,如同听到了天籁,正准备伺机赞一句父皇英明,孙公公就急匆匆进来禀告。
“皇上,齐国摄政王求见。”
………………………………
第九十章 有备而来
萧霓一听,眉间不由得紧蹙起来,卫衢来得太突然,也太及时,她忙低头看向坐在龙椅内的天启帝,“父皇……”
刚唤了一声,就看到天启帝示意她不要做声,她立即噤声,不过心下却是警惕起来。
天启帝冷冷地朝孙公公道,“宣。”
他倒要看看卫衢此番到来所为何事,在这个节骨眼内到来,显然早就有奸细安插到了他的周围。
萧霓冷眼看着卫衢迈步进来,对方的样子一看显然就是有备而来。
只见卫衢朝天启帝行了个礼,很快就直起身笑看天启帝,“楚皇陛下。”
“摄政王这个时候求见朕,莫不是我们楚国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天启帝皮笑肉不笑地道。
他现在还没想与齐国打仗,自然不能把话说绝。
萧霓站在天启帝的身旁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不是她插嘴之时,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地朝卫衢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卫衢对这个朝他微笑的女人真有几分恨得牙痒痒的,枉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她倒好,一有机会就给他泼脏水。
有时候他真想把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为何就是这般铁石心肠?无论他如何做,她的心扉就是不对他敞开。
“非也,贵国安排得颇为妥当,本王宾至如归。”
这般的外交客套辞令,天启帝自然不会当真,不过他仍是哈哈大笑,“那就好,若有人怠慢摄政王,你大可跟朕说,朕自会惩处。”
卫衢笑着晗首做为回应,随后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说来惭愧,本王之所以来求见楚皇,实乃有一事需向楚皇澄清为好,免得伤了我们两国的和气。”
“哦?”天启帝微挑眉,这卫衢是何意?
站在他身旁的萧霓却是下意识地更为皱紧眉头,直觉告诉她,她不会喜欢卫衢接下来的话。
“摄政王与我们楚国有何误会?依本宫所见,我们两国可是世代友好。”她笑着插了一句,希冀可以堵住卫衢接下来的话。
天启帝看了眼女儿,只见女儿眉眼之间的笑意很是冰冷,这才转开目光,对女儿的表现还算满意,不是一个见到男人就被迷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货色,毕竟卫衢与这个女儿接触得最多。
楚宫里面有太多他的眼线,他的女儿中有多少人迷恋卫衢这张表皮或者身份的人,他心中是有数的。
萧雪就是其中一个代表。
“永阳公主所言甚是,我们两国世代睦邻确是一段佳话。”卫衢看似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接下来辞峰一转,“不过这个误会一定要澄清,不然本王怕永阳公主会记恨在下。”
“摄政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萧霓笑道。
卫衢却是打断了她的外交辞令,“听闻贵国刚抓了个奸细。”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天启帝的表情突然一冷,这是公然要承认在他身边安插奸细一事?
萧霓的表情也是彻底冷了下来,这个奸细的底细还是卫衢泄露给她的,不过她之前为了泼卫衢脏水,并没有交过一段告知天启帝。
如今看卫衢的来意,这个男人显然是早有后着,可恶!
卫衢微笑地面对天启帝父女俩,萧霓想要踢开他再让他背黑锅,那可真难,“楚皇莫要动怒,其实本王知道这事也是偶然的契机,须知这个奸细还是本王事先透露给永阳公主知晓,好让她能有个提防……”
闻言,天启帝立即转头看向女儿,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无奈却没从女儿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直到卫衢将假宋陵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这才开口问女儿,“他说的是否属实。”
萧霓立即躬身道,“父皇,齐国摄政王所言属实,儿臣确是从他的嘴里才知道假宋陵潜伏在我身侧一事。”
“那你之前的话是耍着你父皇玩?”天启帝最恨别人隐瞒他,显然萧霓此举正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此刻看女儿的脸色从所未有地冷。
“儿臣以为这并不重要,再说就算告知这事情给儿臣知晓的人是摄政王本人,那也不能说明此中没有蹊跷。”萧霓冷静地分析道。
假宋陵是齐国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卫衢是齐国的摄政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了一场戏?
不管他的目的为何,他在楚国有所图谋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天启帝看到女儿坦荡荡的眼神好半晌,这才打消了怀疑的念头,转头冷冷地注视着卫衢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你齐国安插奸细都到了我楚国,摄政王,你欠朕一个解释。”
萧霓也转头直视卫衢,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脱身洗清她父皇的猜疑。
卫衢依旧老神在在,并没有因为这对父女冰冷的态度而神色俱变,“楚皇,永阳公主可否将那奸细押上来,本王有一礼物要给他。”
天启帝与萧霓对视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是何意?”萧霓冷喝了一声。
卫衢看向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本王的用意很简单,那就是依旧保有向公主求婚的权利。”
闻言,萧霓不禁想骂声混蛋,这说的是什么话,真当她是二八姑娘怀春啊。
天启帝冰冷的神色却是减缓了一些,这卫衢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罢,那就看看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来人,押假宋陵上来。”
萧霓急忙唤了声,“父皇。”
天启帝朝女儿摆摆手示意她看戏。
萧霓不甘心地看了眼卫衢,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她父皇对卫衢虽有忌惮,但对他却还是极温和的。
假宋陵很快就被押了上来,这会儿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撕下露出了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庞,不过因为用过刑的关系,他现在称不上英俊迷人,反倒显得颇为狼狈。
见到天启帝父女俩他并不意外,但在见到卫衢之时,他的眼睛当即睁大。
不过眼珠子一转,他很快就计上心头,只见他表情一变,立即朝卫衢求救,“摄政王殿下,救救小的,小的都是奉殿下之命行事,小的……”
卫衢对于这个同样想泼他脏水的人没有半分好感,哪怕他跪在地上爬向他,还用他带血的手拉他衣袍的下摆,他也只是伸脚毫不留情地踢开他。
这人是辛国舅与殷乳娘的左膀右臂,曾经在他没有站稳脚跟之时给他制造过不少麻烦,不过对于这样蝼蚁一般存在的人,他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殿下……”假宋陵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卫衢。
他知道自己此番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如果能破坏掉卫衢娶萧霓的机会,他还是不遗余力的。
“本王有一物要送你。”
卫衢对他的表情不感兴趣,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
假宋陵愣然地看着卫衢,他要送什么给自己?
在猜测之余,他不由得看向丹陛之上的天启帝与萧霓,不过从那两人冰冷的神色中他什么也读不出来。
萧霓此刻看假宋陵的目光如看死人,这人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少价值,死了也不会可惜。
假宋陵在接触到萧霓那冷得可怕的目光时,倒吸一口凉气转开了目光,此时,他有点不能与萧霓直视。
这个美丽的异国公主曾经让他心动过,当然那只是曾经,比起辛国舅与殷乳娘对他恩情来说,这不值一提。
他见过太多女人,只是那些女人没有萧霓一张好皮相便是,但吹熄了蜡烛,女人其实都还是一个样,并不多出什么,也不会少什么。
就在他恍神之际,突然有一物抛向自己,他下意识地接过,只是入手的滑腻湿濡让他皱紧眉头,不待多想,他打开这个包裹,突然一个带血的人头滚落出来,随着冰融化的血水滴在地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殷乳娘――”
他下意识地大喊一声,然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卫衢,他从来没有想过卫衢会杀了殷乳娘。
整个齐国的人都知道,小皇帝卫稹有多么依赖这个奶大他的乳娘,这也是殷乳娘在齐宫能一手遮天的原因。
齐国没有太后,卫衢又没有妻室,先皇的妃嫔也被卫衢打发的打发,整治的整治,所以就导致大权空了出来,殷乳娘这个最得小皇帝信任的女人从而能一跃成为齐宫的实权人物。
就连小皇帝的亲舅舅辛国舅对这殷乳娘也是格外敬重,他也曾目睹过殷乳娘对卫衢不敬,所以眼前这一幕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一个在齐宫权力滔天的女人如今居然人头落地,显然卫衢杀她不费吹灰之力。
假宋陵此刻不禁有几分万念皆灰的感觉。
“假宋陵,不,或许本王应该称呼你为迦华才是,那才是你的真姓名。”卫衢冷然出声,“你主子这张脸你还认得吧。”
“你杀了殷乳娘?”假宋陵,不,迦华冷冷地直视卫衢。
这一刻,他恨不得杀了这个给殷乳娘报仇。
卫衢居高临下地睥睨他,“本王明人不做暗事,你们背着本王勾结在一起意图坏本王的婚姻大事,本王焉能饶过你们?”
………………………………
第九十一章 不惧恨意
萧霓瞟了眼一副义正词严的卫衢,再看了看满怀恨意的假宋陵真迦华,嘴角不禁暗暗撇了撇,对于他那套说辞,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天启帝倒是一脸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女儿,“看来摄政王求娶朕的女儿确是真心实意。”
卫衢闻言,立即弯腰向天启帝行了一礼,向上看了眼萧霓,“楚皇,本王对永阳公主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信你才有鬼。”萧霓气不过他那副一往情深的样子,忍不住低喃嘲讽了一句。
耳力好的卫衢将这几个字眼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不由得暗自苦笑,这朵高岭之花真难攻克。他不禁有点后悔当年,如果当年他没有迟疑诸多顾虑,或者他们现在已是佳偶成双。
天启帝似乎没有听到女儿拆台的那句话,看向卫衢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看似十分高兴有人倾心仰慕自己的女儿。
“纵使这人不是你堂堂摄政王派来的,但于情于理我们还是要审问一番才行,还望摄政王行个方便。”萧霓赶紧道。
她要借这个迦华的手将六公主萧霜彻底打趴下才行,对于敌人,她一向没有多少同情心。
“嗯,永阳所言甚是。”天启帝的笑容微微一收,两眼严厉地看向卫衢。
他欣赏这年轻人,但同时也忌惮他。
卫衢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他未参与此事,自然坦荡处理,并不是为了取信于天启帝,而是向萧霓表明他的本心。
萧霓突然感觉到脸颊火辣辣地热,看到卫衢还看着自己,她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这人实在寡廉鲜耻得很。
她活这么大,除了乳爹之外,卫衢是第二个如此坦荡面对自己的人,当然,她的心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动摇,就连乳爹都能背叛她,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永恒不变?
思及此,她的目光渐渐沉寂,不再现半点波澜。
卫衢暗暗感到可惜,之前她脸带微霞让他不禁看得失神,萧霓如果真来诱惑自己,他未必守得住。
继郑德妃与郭良妃被降级之后,四妃之一的陈淑妃也从神台上掉了下来,并且牵涉进的案子远超前两者。
被禁足在椒房宫的申喻凤知晓这个消息后,吃惊之余眉头深锁,“消息真没错?”
“回娘娘的话,千真万确,她们母女卷入判国罪,这次怕是不死也没翻身的可能。”
听到心腹的保证,申喻凤不禁有几分懊恼地咬了咬自己涂着丹蔻的指甲,现在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想象,更不是她能掌握的,她不禁长长叹息一声,真是多事之秋。
“娘娘,我们是不是也该做好准备?”有心腹忧心忡忡地道。
看如今这情形,只怕申喻凤也保不住后位,除了车贤妃还在位置上,其他人都被整得七七八八,那位可怖的永阳公主又怎会放过自家主子?只怕她现在正准备集中精力对付自家主子。
还不如听逍遥子前辈的建议,放弃这里的一切,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莫急,我给永阳挖的坑还没填呢。”申喻凤不肯就此认输,她不甘心输给萧霓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她的嘴角也挂起了一抹冷酷至极的微笑。
此案并没有拖太久,毕竟迦华在天启帝面前什么都招了,殷乳娘的人头也洗清了卫衢的嫌疑,天启帝很快就下了旨意,淑妃降为宫女打入冷宫,至于萧霜,被褫夺了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更是赐下三尺白绫着其自尽。
萧霜看到孙公公捧着那三尺白绫缓缓上前时,脸色苍白如纸,她没想到父皇真这么狠心送自己上西天,步步后退摇头道,“不不不,孙公公,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
“公主,认命吧。”孙公公似叹息又似面带微笑道。
萧霜不甘心就此死去,她要去跪求父皇收回旨意,只要诚心,父皇一定会网开一面,遂躲过上前的孙公公,想要逃出这不见天日的天牢。
身为天之骄女,她何曾受过这份罪?这短短几天,她经历了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说不尽的后悔,道不完的懊恼,可恨世上无后悔药吃。
孙公公笑道,“公主这是何必呢?不过是增加咱家的麻烦罢了。”
他一使眼色,就有小太监上前拦住萧霜,按住她挣扎不已的四肢,孙公公亲自上前半三尺白绫缠上萧霜纤细的脖颈。
“公主要恨就恨永阳公主吧,她才是你的催命符。”
原本瞪着孙公公的眼睛瞬间迸射出无边的恨意,临死之前,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对,她要恨的该是萧霓,若不是她挖了个陷阱给她跳,她焉会有今日?
萧霜被处刑的时候,萧霓正听着下属的禀报,感觉到手中的茶碗渐渐冰凉得要命,微闭双眼,果然,在父皇的心中,女儿终是不及儿子重要。
两任废太子牵涉进同样的通敌叛国之罪,他们最终还能保住一命,萧霜却要提前到黄泉路上报道,她不同情意图杀害自己的萧霜,只是感到心寒无比。
“这结果八皇妹满意吗?”
听到大公主的声音,萧霓睁开眼睛,看着她缓缓走过来,她却是无心无肺地笑了笑,“大皇姐怎么这么好兴致到我这落霞殿来?来人,给大公主奉茶。”
一声令下,一旁的晓风立即去沏大公主爱喝的碧螺春。
大公主萧霏微敛衣物坐到萧霓身旁的栏杆内,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看着这日渐陌生的八皇妹,想到萧霜的下场,她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大皇姐是不是觉得冷?我这就命人去拿件披风来……”
“八皇妹无须麻烦,我并不觉得冷。”
萧霏阻止了萧霓命人去拿披风的动作。
萧霓也不坚持,只是微睑眼眉看着茶碗里自己的倒影,“大皇姐是在为六皇姐抱不平……”
“非也,她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只是可怜她那女儿罢了。”萧霏叹息一声,自己在来落霞殿途中,正好看到萧霜的独生女儿咏音,倒是个可怜人。
萧霓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霏,“没想到大皇姐如此富有同情心,萧霓自叹不如,看来我还是过于铁石心肠,对于敌人我从不手软。”
她从没发现原来她这大皇姐是个如此虚伪至极的人,咏音可怜,她当年也是宫里的小可怜虫,那会儿可没见她如此胸怀宽广富有同情心帮她一把,当然她可以推说忌惮申喻凤,不过这终究只是借口。
萧霏眉头紧皱,突然,她觉得自己到落霞殿来是个错误的选择,这八皇妹话中有话,她焉能听不出来?
“看我说的是什么浑话,大皇姐听过便是,莫放在心上。”萧霓看到晓风捧着茶盘过来,半起身亲自把茶水奉到萧霏的面前。
萧霏借着饮茶的功夫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该来打这张亲情牌的,母后说得对,萧霓这人不好相与。
看似狠辣直接,其实心思颇为细腻。
“哪会?八皇妹别误会了姐姐才好。”她不再装做同情萧霜母女,而是恢复一贯清冷的表情看着萧霓。
萧霓也跟着笑了笑,什么公主典范,通通都是虚的,这皇宫里果然没有纯良之人。
萧霜要怪就怪自己棋差一着,这后宫从来都是不见硝烟的战场。
对于咏音来说,这一年的变故她永世难忘,先是亲娘被赐死,随后外祖母染病,没几天就到了弥留之际。
她伏在外祖母的身上痛哭,被贬为宫人的淑妃轻抚外孙女的秀发,“别为外祖母难过,等会儿你祖母来接你,你就随她返家吧。”
她不难过即将离世,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她没享过?只是心中惟一放不下的就是这无依无靠的外孙女,不用问,她也知道这外孙女在祖母家中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外祖母,我不走,您病重,我在您床前尽孝……”
“傻丫头,你随你祖母归家,外祖母这才能安心养病……咳……”
咏音忙上前给淑妃拍打后背,泪眼看了下这简陋的房间,与曾经的住处比起来,这里简直糟糕透顶。
淑妃没有去留意外孙女眼里的悲伤,忍着痛去把自己最后那点子财产拿出来,一股脑儿地塞到咏音的手中,“这是外祖母偷偷藏下来的,你且带在身上日后留做防身之用,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别动用……”
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她不厌其烦地教导外孙女,直恨以前自己未能未雨绸缪,不然她能做更周详的布署。
自己是犯错的罪人,娘家人指望不上,他们这次也因自己受到牵连,贬官的贬官,哪还会有多余的心思照拂一下自己这外孙女?至于天启帝,更是指望不上。
咏音几乎一夜之间长大,她没有打断外祖母的教导,静静地听着,把一切都记在心上。
没多时,她祖母就到了这破败的宫人小院中,她没有进来,只是着人唤咏音出去随她出宫。
“去吧。”淑妃轻抚外孙女的秀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眼里却是释然的光芒。
咏音跪下给外祖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泪眼朦朦抱着小包袱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外祖母。
外头咏音的祖母一看到小丫头楚楚可怜的出来,不悦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扯她走,“做出这副脸面给谁看?你娘那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这话她说得咬牙切齿,曾经有多自豪这公主儿媳,现在就有多恨,就是这贱女人让她的儿子沦为笑柄,这口气她自会找她的女儿来出,所以,她此刻看咏音的眼神颇为不善。
咏音咬着下唇,暗暗记恨祖母的行径,她还记得之前外祖母的教导,不能惹祖母不快。
屋里的淑妃听到外面曾经的亲家数落自己的外孙女,心里是又恨又难过,如果自己女儿没做这错事,如何轮到那老女人在她面前耀舞扬威?
又悔又恨的淑妃,病情更是加重一倍。
咏音被自家祖母不客气地扯着走,她此时就像个木头公仔一样,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答应过外祖母,以后不会轻易哭泣。
前方有宫中轿辇经过,祖母拉着她回避,她低垂着头站到一旁的宫墙下。
微抬头,她认得这轿辇是永阳公主的,遂抬起双眼紧紧地盯着坐在上面的女人,她要把这张脸牢牢地记在心里,永世不忘。
萧霓是练家子,对于目光自然十分敏感,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微抬头命轿夫停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着小包袱的小丫头,对于萧霜的女儿她还有点印象。
小丫头也眼珠子不错地看着自己,只是这丫头年纪还小,怎么掩饰也是徒劳,那眼里的恨意如滔天洪水绵绵不绝。
她继续微睨着她,半晌,嘴角向上一勾,显示她现在心情十分愉悦。
“见过永阳公主。”
咏音的祖母立即行礼,然后拉下自家孙女的身子。
咏音不想跪这仇人,所以她死死地站在那儿,不让祖母控制她的身体,哪怕祖母目光狠狠地看了眼自己,她也仍旧昂着头。
萧霓伸手轻抚小丫头的头顶,看似极轻,却是不容咏音挣扎,“你这性子真像你娘。”
说完,她就松开手,不再去看咏音,而是直接威严地看向咏音的祖母,“纵使六皇妹去了,咏音身上留着还有皇家的血脉,她就不是你能轻侮之人,你须得给本宫牢牢记住。”
咏音的祖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早就知道她那前儿媳妇与这八公主不对付,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出面保咏音,遂吃惊地看着萧霓,半晌没有做出回应。
咏音也是一脸吃惊,她亲娘兄弟姐妹众多,那也是她的血缘至亲,可至今无一人出面保她,第一个给祖母施压的人居然是她的大仇人?
她不解又愤恨地看着萧霓,永远不会忘记,是这人害了亲娘的性命。
“嗯?”萧霓施压。
咏音的祖母立即回神,忙颤着声音道,“公主放心,咏音也是臣妇的孙女,臣妇自当善待她,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
“你记得自己这番话便好,要不然……”
后面的话萧霓没说,咏音的祖母早已是心领神会。
萧霓这才重新看向一脸戒备又疑惑的咏音,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等着你来向我复仇。”
咏音难掩吃惊的表情看着她,她是什么意思?
萧霓嘴角向上一勾,笑着吩咐轿夫起轿,她不再回头看咏音一眼。
在那小女孩的身上,她似乎看到当年的自己,可那样又如何?
她早就没了同情心,再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要想向她复仇,就得先活下去,还得有本事才行,不然就永远饮恨一辈子。
想到申喻凤,她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咏音在被祖母继续扯着前行之时,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只见晚霞中,她那大仇人的玄衣飞舞,说不出的好看,又说不出的诡异。
她的眸子一沉,粉拳握得越来越紧,把这一切深刻地记到灵魂深处。
永世不忘。
晓风回头看了眼转过身去的小女孩那深藏的恨意,不由得皱紧眉头凑近萧霓,“主子,要不要?”
斩草除根?
萧霓斜睨她一眼,懒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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