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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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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之中就只剩了他二人。
  南云低眉顺眼地站着,目光落在了地毯的一角,仿佛能看出花儿来似的,萧元景不开口,她就也不说话。
  萧元景同她耗了会儿,有些不耐,指节扣了扣桌案:“想什么呢?”
  南云没敢说自己在惦记着那丢了的衣裙,想了想答道:“在想——您叫我来做什么?”
  “想出眉目来了吗?”萧元景问。
  南云如实道:“并不曾。”
  “你倒真是有问有答啊。”萧元景嘲了句,片刻后方才又吩咐道,“我头疼,你来帮我按按。”
  南云:“……”
  原来是为了这个?难道这正院里就再寻不着个能用的丫鬟?
  她腹诽了句,但面前却并没表露出来,不动声色地绕到萧元景身后去,像昨晚那样替他按着穴道。
  萧元景将手上的书随手扔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南云的衣袖偶尔会从他脸侧拂过,离得近了,就又嗅着了那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他随口问道:“你这手法是同谁学过?”
  “并不曾,自己琢磨的。”南云轻声道,“熟能生巧罢了。”
  自打三年前家中出事后,姜母心气郁结一病不起,也时常有头疼之症。南云学着古书上的法子,琢磨着帮她按穴缓解,这些年也算是理出了个章程来。
  萧元景道:“你还帮谁按过?”
  南云并没多想,只当他是闲得无趣随便找话聊:“我娘。”
  萧元景淡淡地哦了声,随即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便没再说话。书房之中一片安静,他几乎就要睡过去时,晚宁却推门而入,端了茶来。
  “殿下,这是贤妃娘娘赐下的新茶,说是需得泡上好几遍才出成色,”晚宁笑盈盈地解释道,“留了一天了,如今正好,您尝尝吧。”
  南云见晚宁端了茶送来,便趁机偷懒,放下了手。
  她一整日都是腰酸背疼的,两臂也是酸疼,如今又被叫来伺候,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就放这儿吧。”萧元景睁开眼,吩咐了句。
  晚宁应了声,茶是放下了,但人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看向了正在揉手臂的南云,微微一笑:“南云既然累了,就让我来替殿下按吧。”
  打从第一天见着晚宁起,南云就没从她这里捞着过好脸色,如今听她语气这么温柔,反倒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愣了一瞬后随即让开了。
  晚宁愿意来伺候,她乐得清闲。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萧元景凉凉地说了句:“我让你退下了吗?”
  南云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晚宁被撂了脸,也有些难堪,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看南云满脸倦色,想是累着了……”
  萧元景抬眼看向南云,重复道:“累着了?”
  南云看了个全程,也没明白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更不知道这位殿下想听什么回答,只能试探着答道:“还成?”
  萧元景忽而笑了:“你这是问我呢?”
  南云低了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是说起来,她今儿一整日都还没吃饭呢,只喝了些茶水,是真没心力去算来算去的了。
  萧元景听她的确是有气无力的,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
  只见她未施脂粉,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原本灵动的杏眼看起来也没精打采的,与昨夜判若两人,也不知道她这一整天是做什么去了,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这半死不活的模样,萧元景莫名有些烦躁,抬手示意晚宁出去,而后问道:“你白日里干什么去了?”
  “在房中歇息。”南云并没提旁的事。
  萧元景似笑非笑道:“歇成这样?”
  若不是他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昨夜的事情,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做了些什么,才让她这么一副有气无力样。
  南云心下叹了口气,不明白萧元景怎么就在这件事上较真了,便又解释道:“睡过头误了饭点,没来得及吃东西。”
  这话是个托辞,若是旁人或许就这么由她敷衍过去了,可萧元景是什么人,只一听就知道不对。
  “你在小厨房当差,”萧元景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扯的幌子,“若真想吃东西,难道还会找不着?”
  南云彻底没了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总不能把那些个破事抖落出来吧?像什么样子。
  萧元景见她不肯说,便不耐烦起来,也没了那个闲心同她闲扯,冷声道:“出去。”
  “嗳。”南云低低地应了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煮茗一直在院中候着,见南云出了门,随即上前问道:“可还好?”
  南云无奈道:“我怕是办错了事,将王爷给惹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说怎么做才对,只能说宁王殿下实在是难伺候。
  “那怎么办?”煮茗像是比她还着急些。
  “我也不知道,再说吧。”南云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得回去找衣裳去。”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
  煮茗“哎”了声,但也不好上前去拦。虽说他觉着那衣裳比不得王爷的喜怒重要,可南云就是这么想的,他也没法。
  他暗自盘算了会儿,正想回房去歇息,却见自家王爷出了书房。
  “她人呢?”萧元景问。
  煮茗道:“云姐姐吗?她回去了。”
  萧元景这次是真被气笑了:“本王只是让她出去,结果她二话不说就回去了?”
  煮茗一愣,领会过来自家王爷的意思后,连忙替南云解释道:“云姐姐想是误会了您的意思。再者,她那边丢了重要的东西,来时惦记了一路,急着回去找呢。”
  萧元景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是件衣裳,”煮茗生怕他误会,连忙道,“听云姐姐说,那是她爹过世前送给她的生辰礼,所以格外珍视。”
  听了这事儿,萧元景总算是弄明白为什么南云方才一直是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神色渐缓,随即又道:“她并未提此事。”
  若南云方才提了,他或许会令人去帮着查一查。
  煮茗揣度了他的心思,陪笑道:“云姐姐许是觉着这不算什么大事,不值得兴师动众,便没拿来叨扰您。”
  话虽这么说,煮茗打心底却觉得南云不开窍,若是方才将这事同王爷说了,再梨花带雨地抹个眼泪,岂不是一举两得?
  既能得怜惜,又能将事情给解决了。
  “行了,”萧元景似是随口问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帮着她说话。”
  煮茗讪讪地笑着:“哪儿能啊。”
  他原本还想替南云多描补些,见此,还是乖乖地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南云并不知自己离开后,正院这边又发生了什么,步履匆匆地回了小厨房这边。同房的丫鬟已经歇下,她也不好翻箱倒柜地再找,只能将自己的床铺被褥翻了又翻,可到底也没找到那衣裙。
  有人翻了个身,含糊地抱怨了句。
  南云低声道了句歉,吹熄了蜡烛,脱了衣裳躺下了。
  她几乎已经能确准,是有人动了她的东西。
  箱笼里面没有,床上也没有,好好的衣裙总不会不翼而飞。
  但现在太晚了,不可能兴师动众地去找,她也只能暂且压下疑虑,等到明日再说。
  或许是因为这衣裙的缘故,她竟梦到了少时的事情——
  一切变故都还没发生,爹仍旧是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娘的身体还好,幼弟也还在,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算家境殷实。
  她什么都不缺,整日里都高高兴兴的,白日里混在学堂里听爹教书讲学,等到傍晚回了家,就去逗弄年纪尚小的弟弟,数他究竟长了几颗牙。
  那时候还未定亲,也不需避讳,方晟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便会献宝似的给她送过来,就为了逗她一笑……
  南云不算贪心,没奢求过更多,只盼着这样日子能长长久久就好。
  可后来,幼弟在一年元宵灯会中走失,寻找数年未果,父亲入狱后自戕,母亲一病不起,一转头方家也提了退婚。
  这些东西,她竟一样都没能留住。
  南云已经很少去想过去的事,但一场颠倒的大梦,却让她尽数回忆起来,梦境的最后,是铺天盖地的天水碧色,让她喘不过气来。
  从梦中惊醒后,南云摸了把脖颈,发现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丫鬟被她这模样给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南云,你怎么了?”
  “无妨,”南云的声音很是沙哑,她咳了声,而后道,“梦到些旧事罢了。”
  说着,她自顾自地起身,到箱笼中翻出套新的中衣换了。
  她昨日翻找衣裳的时候几乎像是发了疯,可如今却出奇地冷静,不慌不忙地穿了衣裳,绾了头发,甚至先出门去吃了些糕点填了肚子,而后才回来重新翻看。
  南云仔仔细细地将箱笼、床铺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又挨个去问了同房的人,确定都没见着那衣裙后,方才去找了柳婶,将这件事讲了。
  “若是旁的东西倒也罢了,但这衣裙对我来说很重要,非找到不可。”南云的态度很客气,可话却没有半点回寰的余地,“所以只能来麻烦您了。”
  有梁氏这层关系在,柳婶对南云一向很好,有求必应。但这次却并没有立即应下来,而是同她商量道:“这事你得想好了,若真是要大张旗鼓地问话搜查,只怕会惹人非议。更何况,还极有可能搜不到。”
  其实以往,王府也不是没人丢过东西,但大家都是私下里自个儿找。
  若是运气好抓着了,再报上来请管事处置,若是运气不着找不到,也只能自认倒霉,骂两句就算了。断然没有为了件衣裳闹起来,要正儿八经问话搜查的。
  毕竟如果主子丢了东西,那怎么找都不为过。
  可南云到底不是主子,若是为此去挨个搜查,必然会惹得众人不满,觉得这是以权谋私。
  “我若是在乎旁人非议,那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南云自嘲了句,而后又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若是能轻易找回衣裙,我也不想声张,可如今也没旁的法子了……”
  柳婶见她这般坚定,只得让步道:“你既然已经想好了,那成。”


第009章 
  柳婶应下来后,当日正午,便趁着小厨房一众人都在时,将这事给讲了。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而后方才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有惊讶这件事的,也有忙着撇清干系的。
  南云也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
  这件事上,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与南云同屋的那三人。
  早些时候南云专程一个个来问过,但那时她们谁都没当回事,只推说自己也记不清了,并没见过她那衣裳,可却没想到南云竟然转头找了柳婶来。
  如今在柳婶面前,她们倒是不敢敷衍了,一个个苦思冥想的,回忆着前天的事情。
  “柳婶,我真没留意南云那衣裳。”小桃苦着脸说,“我那天回去得晚,又累得很,回房之后立刻就歇下了。”说着,她又问另外两人,“那日,你俩是谁先回的房?”
  她三言两句将自己给摘了出来,另外两个不干了,连忙道:“我俩是前后脚回去的,就那么点功夫,压根来不及藏衣裳。你总不会觉得,是我俩合伙偷了南云的东西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小桃连忙摆了摆手,又向柳婶道,“虽说我们是同南云一个屋子,可却也未必就一定是我们之中哪个人做的……毕竟那门也不上锁,若是有人趁着我们都不在去了,那我们也不知道啊。”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柳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难查,所以想劝着南云息事宁人,可偏偏南云在这件事上固执得很,劝不动。
  她皱了皱眉,又问道:“前日里,可曾有人见过谁进了她们房间?”
  众人交换着目光,纷纷摇头。
  小厨房这边其实一向松散,时常会有人过来,若是不忙的时候,大家也有寻了机会到别处玩的,并没什么一定之规。
  众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事,哪怕是有人不在,也不会多嘴问什么。
  柳婶是个耳根子软的,对这种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什么错处就都随着他们去,如今眼见着什么都问不出来,算是终于尝到了苦果。
  南云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仍旧没说什么。
  柳婶与她对视了一眼,心下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事儿究竟是谁鬼迷心窍做下的?若是现在站出来认了,将东西交还回来,我便不追究了……可若是怀抱侥幸,抵死不认,等搜查出来,可就不会轻易揭过了。届时没了脸面是轻,挨罚赶出去,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柳婶难得这般声色俱厉,众人也都注意到了她话中那俩字,小声重复道:“搜查?”
  原本,这一众人还是看戏的多。
  毕竟她们没动过南云的东西,哪怕是问起来,也不会觉着心虚害怕。惊讶之后,便起了凑热闹的心思,想看看这事最后究竟能查出来个什么。
  可等到听柳婶说要搜查后,却没办法再优哉游哉地看热闹了。
  不管有没有私藏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要被挨个翻过去,没人能毫无芥蒂。
  更何况这也太离谱了。众人虽不敢当面说出来,可心中却多少都是有意见的——以前也有人丢了东西,怎么不见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子丢了什么呢!
  一时间,众人都忍不住看了眼南云。
  “大家都好好在厨房呆着,等到今日的活忙清了,若还是没人来找我交还衣裳的话,那晚间咱们就好好查一查。”柳婶板着脸,吩咐道,“行了,都继续忙去吧。”
  柳婶离开后,众人四散开来,压低了声音小声议论着。
  晓玉则是凑到南云这边,有些着急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竟也不同我提。”
  “我也才发现没多久,一时情急,就忘了。”南云道。
  晓玉凑近了打量着她的神情,将埋怨的话咽了回去,片刻后迟疑道:“那衣裳对你很重要,是吗?”
  南云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
  “我就说你怎么会如此行事,”晓玉叹了口气,“若不是那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也不至于此了。”
  南云不傻,怎会不知道这样做得罪人?
  只不过她是宁愿将人都得罪了,受些指摘,也不想错过分毫的找回衣裳的机会。
  见她如此关切,南云解释了缘由,又苦笑道:“其实若是旁的,首饰也好,银钱也罢,我都不会去这么较真。可唯独这个不行。”
  其实若真是贵重东西,那贼却未必敢动,无非就是觉着一件旧衣裳不算什么,所以才起了念头。却没想到这背后还另有隐情,以至于南云咬死了不放。
  晓玉轻轻地按了按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必定能找回来的。”
  南云勉强笑了声:“承你吉言。”
  她忙着手头的事情,间或能听到几句旁人的议论。
  有柳婶的话在前,众人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小厨房这边,不敢再随意出去。毕竟这种关头,瓜田李下,谁也不想凭空扯上嫌疑。
  干完活儿后,左右无事,便聚在一处闲聊。
  “究竟是谁偷了衣裳,快些还回去呗,”有人道,“非得拖着大家下水,带累着都被搜查一遍吗!”
  在小厨房干活的一些人,隔三差五会藏点东西,虽说不算什么大事,可若是细究起来也是不合规矩的。
  还有私相授受传情的,若真要搜查箱箧,自是再也瞒不了。
  众人说着说着,又不由得有些埋怨起南云来,觉得她小题大做。
  “去年我也丢了个簪子,可贵了,值二两银子呢。”有人小声抱怨道,“告到柳婶那里,也没说要挨个搜过去查啊。怎么南云丢个衣裳,就要这么大费周折了?”
  有人嗤笑道:“你说呢?咱们怎么能跟南云比呢。”
  “这话说的,南云不也是个丫鬟吗?”
  “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经主子?还不就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说这话时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够南云听个差不多。
  南云神色自若地剥着竹笋,由着她们说,也不辩解。
  “南云,”小桃从一旁绕了过来,揽着衣裙蹲了下来,拿了个竹笋帮她剥,“她们那样子说,你不生气吗?”
  “还成。”南云平静道。
  当初尚在家中时,那些个地痞流氓的话,哪个不比这些下流露骨?打从进这王府,她就自觉把什么气节都扔了,由着别人怎么说。
  气性再怎么大,这些年来也都磨平了,只要别来她面前跳脚,她就懒得管。
  倒是小桃有些不忿似的,替她帮腔了两句,而后又同南云道:“她们说得这样难听,实在是过分……其实我觉着柳婶说要搜查,应当就是吓吓的意思吧?”
  南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似是被戳穿了什么事情一样,神情有点惊慌,随即又竖指挡在唇前,示意她小声些。而后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虽没回答,但这一系列的反应却已经像是个无声的回答了。
  “我就说嘛,哪有为了件旧衣裳大张旗鼓搜查的道理?”小桃也压低了声音同她道。
  南云不动声色道:“柳婶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我觉得,若是能吓得那贼把衣裳送出来是最好的,若是万一不成,也就算了。毕竟如果真挨个搜查过去,不说未必能查到,就算是查到了,也难免会招惹来非议。”小桃同她推心置腹道,“你不知道她们在背后说得多难听,不值当。”
  南云垂下眼,叹了口气。
  “晓燕与你不对付,私底下时常会乱讲,”小桃又道,“依我看,这事儿她嫌疑最大。”
  “是吗?”南云将手中的笋剥好,“多谢提醒。”
  小桃又同她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南云俯身拿过那个她半晌还没剥完了笋,利落地剪了,无声地笑了下。
  晓玉洗完了菜,又将剥好的笋拿过去清洗,随口问道:“她方才同你说什么呢?”
  南云站起身,眉眼舒展开来:“一些闲话。”
  “说起来……”晓玉也听到了那些议论,忍了忍,到底还是又问南云,“你为何不拿这事儿去求了王爷呢?若是他发话,那就名正言顺了,这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南云无奈道:“这种事情,怎么好拿去烦他?”
  在南云看来,萧元景是个难伺候的人,在他面前,她是连话都不敢多说的,更别说要拿自己的私事去烦他了。
  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要管她丢了衣裙的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晓玉想了想:“也是。”
  撒娇讨宠这种事情也是要看时机的,一个不妨,说不准就会让王爷觉得多事,麻烦得很,的确应当稳妥为先。
  南云倒是并没想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多生事罢了。
  及至傍晚,正院的小厮来取饭菜,但可巧多出一道汤顾不过来。若是以往,便是南云帮着送过去,可今日她却没这个心情,托晓玉替自己跑一趟。
  “不费什么功夫,”南云同她道,“一到正院,晚宁就会接过去。”
  晓玉利落地应了,见她气色不好,又额外嘱咐了句:“晌午是不是又没吃饭?多少吃点垫垫肚子,别把身体折腾坏了。”
  “我知道,”南云笑了声,“等过会儿找回了衣裳就吃。”


第010章 
  晓玉并不常来正院,更没怎么跟晚宁打过交道,但还是听过她的行事作风的。
  毕竟王府就这么点儿人,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遍了。
  当年晚宁刚到王府时,众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待她,毕竟是贤妃娘娘指过来的人,总不会是当丫鬟来的,怎么说也该是个侍妾。
  若是得了王爷的宠幸,再怀个身孕,保不准还能当个侧妃。
  然而谁也没料到,两年过去了,王爷竟然愣是没碰她,就真把她当了个大丫鬟用。
  晚宁初时也是志得意满,觉着自己是半个主子了,结果两年下来什么名分也没捞着,可又没别的法子,只能严防死守不让别人逾越。
  先前她还能安慰自己,王爷不碰她是有别的缘由,譬如一心都挂在县主身上,不想将宠爱分给旁人。可自打前夜南云在卧房留了一夜后,她就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如今再看这正院里的人,都疑心他们在背地里嘲笑自己。
  接连两日,她都神情恹恹的,没工夫再去多管,也怕又落了口舌。
  厨房那边有人帮着送饭菜来,晚宁扫了眼,见不是南云,容色也一般,便没上前去拦,由着她将汤端了进去。
  晓玉原本都想好了,将汤交给晚宁,然后快些回小厨房去看看南云。方才她来的时候,见南云的气色实在不好,便一直有些担心。
  结果竟然没被拦,她也第一次进了正房。
  这王府是当年圣上吩咐了筑园名家一手设计督造的,费了不少银钱,但更名贵的是正院这边的摆设——许多都是宫里赐下的,千金难求。
  晓玉绕过那八宝架,只觉得都要被晃花了眼,一抬头恰对上了宁王看过来的眼神,又霎时清醒了过来。
  她连忙低下头去,轻手轻脚地上前去,将汤摆到了桌上。正准备垂手离开的时候,却听宁王问了句:“怎么是你?”
  晓玉愣了下,方才算是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这大半个月来,但凡小厨房送东西过来,就都是南云负责来送的,想是宁王没见着南云,所以有此一问。
  这么看来,王爷倒是还记挂着南云。
  “阿云她有事绊住了,便让我来送汤。”晓玉如实道。
  “什么事?”萧元景随口追问了句,想起昨晚的事情后,又问道,“还是为了她那衣裳?”
  晓玉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一向随和的宁王竟像是有些不耐烦。
  她心中也很是惊讶,明明南云说并不曾将此事告诉王爷,怎么他看起来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了此事?
  “是,”晓玉点点头,而后又大着胆子补了句,“她很看重那衣裳。”
  萧元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看出来了。”
  先前还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引诱他,如今为了件衣裳,昨夜敢擅自离开,今天更是来都不来了。他倒挺想看看,是不是非得等找到那衣裳,姜南云才能又想起他来。
  晓玉又站了会儿,见宁王不再说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出了房门。
  等到回到小厨房时,众人已经各自忙完了事情,聚在了一处。
  柳婶板着脸道:“偷了东西的,若是现在站出来,我还能从宽处置。若是还不知悔改,等过会儿搜出来,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众人也纷纷附和着,然而那贼一下午都没认,如今就更不会站出来了。
  “成,那就搜吧。”柳婶道,“从东边的屋子查起。”
  众人虽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大都不太好看。见柳婶竟真要开门去搜,小桃瞪大了眼,回头扯着南云道:“南云,你先前不是同我说,柳婶只不过是吓吓人吗?”
  “我说了吗?”南云拂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这模样,心中的猜测算是彻底得了证实。她上前两步,拦住了柳婶,而后道,“婶子,从我们屋开始查吧,最好是先搜搜小桃的箱笼。”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桃。
  小桃没想到南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神色慌乱起来,连忙摆手:“我没有……”
  这下连搜都不用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心虚。
  柳婶倒是松了口气,冷声道:“小桃,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带人去翻呢?”
  小桃几乎有些站不住了,她背靠在门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南云,但还是试图狡辩:“南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兴许是我平时得罪了你?那日我分明是最后一个回去的,你怎么会怀疑我……”
  “你先前来问我话,想看看柳婶是不是诓大家,只是为了恐吓那贼将衣裳交出来。”南云冷冷地打断了她,“还记得你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你说,‘哪有为了件旧衣裳大张旗鼓搜查的道理?’可从始至终,柳婶压根没提过那是件旧衣。”
  “若真如你所说,从始至终没见过那衣裳,又从何得知是件旧衣?能让我这么大张旗鼓找的,不应该是贵重的新衣,才更说的通吗?”
  小桃原就是个话多的,所以她初时来问,南云并没立即怀疑,但还是将计就计故意诓了她一下。果不其然,她以为不会搜查自己安全了以后,话便多了起来,而后便让她抓到了这一漏洞。
  “行了,”柳婶快步走到门前,“是不是你,一搜就知道了。”
  “我,我错了……”小桃连忙上前去,顺势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求情道,“我认。当时我因着妆花了,回去描补,看见南云那件旧衣的时候鬼迷心窍,所以私藏了下来。”
  那衣裳的料子很好,样式过了时,是几年前的旧衣。
  小桃原以为就算是拿了也无妨,可怎么都没料到南云竟然会这么较真,为了件旧衣闹到这种地步。
  “南云,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
  她哭得涕泪齐下,看起来很是可怜,可南云却无动于衷,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问道:“我的衣裳呢?”
  “我这就拿给你。”小桃爬了起来,进屋去,从自己的箱底翻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来。
  解开包裹,那件天水碧的衣裙就在其中。
  然而南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那衣裙不大对,快步上前拿了起来。
  只见原本好好的衣裙竟然被人给划了。
  轻薄软柔的衣料被撕了口子,其上的暗纹更是划得破烂不堪,不成样子。
  看清楚那衣裳的模样后,南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晓玉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怎么会这样?”小桃都顾不得哭了,难以置信道,“这不是我做的!”说着,她又指着众人道,“这是你们谁做的,为什么要害我!”
  她当初既是看中了这衣裙,好好的,又怎么会划花了?
  可究竟是谁划的,却是再难追究了。
  场面乱作一团,若是再闹下去,谁都得不好去。
  柳婶声色俱厉地喝退了众人,强行停下了此事,将小桃带走去见管家。
  晓玉从香囊中摸了块糖来,给了南云,又问:“你这两日都没怎么进食,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张罗点来。”
  南云谢了她的好意,但却并没要,只推说自己太累了,想要歇息。
  晓玉没了法子,只得离开。
  等她走后,南云木然地坐了会儿,将那衣裳摊开来慢慢抚平,叠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一件旧衣而已,旁人听了怕是都要觉得她矫情的。可对她而言,这却意味着许多。
  可再怎么珍视,终归也没留住。
  就好比她那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一片狼藉,惨淡收场。
  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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