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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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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出了门,萧元景这才发现天不知何时竟阴了,看这情形,晚些时候应当是会落雨。
  明明清晨想要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不过半晌的功夫,竟已经变了天。
  看这模样,原就计划好的出游,是得往后推一推了。
  萧元景离了皇上这里,不疾不徐地向着昭阳殿而去,心中则是反复掂量着方才的事情。他至今仍未想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他是个极沉得住气的人,故而并不着急,打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在弄清楚形势之前是决计不会轻举妄动的。
  昭阳殿这边,贤妃刚用完了午膳,正准备小憩会儿。
  她懒懒散散地在美人榻上倚着,见萧元景过来,倒是去了几分困意,着侍女沏了茶来,慢悠悠地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萧元景如实道:“早些时候,父皇着人宣我入宫,又留我用了午膳。他说您近来仿佛身体不好,让我来看看。”
  闻言,贤妃不由得皱起眉来,片刻后嗤笑道:“他这又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在萧元景面前,贤妃是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皇上的嫌弃,萧元景也早就习惯,面不改色地听了,复又问道:“您近来有什么不舒服?怎么也没遣人告诉我?”
  “小事,”贤妃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一年到头总是会有个头疼脑热,哪儿值当兴师动众的。”
  她倒是洒脱得很,萧元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少还是要留心些。”
  “知道了。我这满宫的嬷嬷侍女又不是摆设,太医更不是吃干饭的,你就别操心了。”贤妃坐直了些,向萧元景道,“倒是你——皇上巴巴地让人将你叫过来,是为着什么事?”
  “父皇同我提了些当年旧事……”
  萧元景这话还没说完,贤妃便先笑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旁人总说,这一上了年纪,就难免会想东想西追忆旧情,没想到皇上也不例外。可如今这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当年皇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透了贤妃的心,以至于再提起来,仍旧是不依不饶的。
  “想是太子与秦王近来斗得厉害,让他这个当父亲的为难得很,所以便想起你来了。”贤妃冷笑了声,道破了皇上的心思,而后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萧元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提及皇上想要自己入朝这件事,只拿旁的话推脱过去。
  纵然是不问,萧元景也能猜到贤妃的回答,必然是会让他远离朝局争斗,不要掺和进去——当年之事对贤妃的影响太大了,直至如今仍未能摆脱。
  但在这件事上,萧元景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并不好道明,索性就只字不提,也免得贤妃为此劳神。
  他仍旧是延续着自己一贯的做法,事情自己独自来担,贤妃与成玉只管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好。
  皇上已经多年未曾提过这话,贤妃怎么也料不到会有这种事,轻而易举地就被萧元景给糊弄了过去。她又问了些不打紧的闲话,而后道:“前两日你外祖母进宫来看我,同我提起了你的亲事……”
  萧元景原本在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听这话,顿时觉着那茶没了滋味,眉尖挑了起来。
  上次他与南云冷战的开端,便是齐府那场寿宴,虽说两人已经和好,可至今想起来,心中仍旧会有些微波澜。
  外祖母待他一向很好,萧元景自然不会为此生出任何埋怨的心思,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耐。毕竟他也不是圣人,有些话翻来覆去地听,再加上还有那么一场误会,着实让人没法始终保持好脾性。
  贤妃并没觉察出他的异常来,自顾自地说着:“听说陈太傅的女儿很好,相貌、才学都没得挑,仿佛还早就心仪于你,你若是感兴趣的话,倒不妨了解一二。”
  她话中这个“陈太傅的女儿”,也就是南云先前遇着的陈莹玉。
  萧元景不冷不淡地答道:“没什么兴趣。”
  贤妃虽不大熟悉陈莹玉,但也是见过两三次的,印象还算可以,再加上先前齐老夫人力荐,所以便拿来同萧元景提了提,却不妨他竟会是这么个反应。
  要知道萧元景这个人一向孝顺得很,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好声好气的,少有这种不耐烦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贤妃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对这位陈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
  “不满倒是谈不上,只是觉着她未必有夸得那么好。”萧元景已经开了话头,索性也不遮遮掩掩的了,直接说道,“正妃人选我有自己的考量,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这么些年来,被催亲事的时候,萧元景只会避重就轻敷衍了事,这还是头一回明确表示。
  贤妃很是惊奇,连连问道:“你有自己中意的姑娘了?怎么我倒没听人提过?是哪家的姑娘?”
  萧元景被问得头大,原本想要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可思及贤妃近来身体不大好,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并没提。
  南云的身份他还未能解决,也知道母妃就算是再怎么惯着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怕是也不会轻易让步,此时说出来难免会有分歧。
  所以他只能含糊地敷衍了几句,草草带过。
  贤妃见他不愿讲,心中愈发疑惑起来,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天色不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萧元景喝完了一盏茶,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
  贤妃看出萧元景这是有意想躲,但也拿他没奈何:“成,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也要歇会儿了。”
  “母妃保重身体,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人告诉我。”
  萧元景着意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天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仰头看去,便能见着天际已是乌云密布,逐渐向这边压来,酝酿着狂风暴雨。
  萧元景上了马车,犹自想着今日种种。
  马车将要驶离皇城时,天边传来惊雷,马吓得长嘶一声。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狂风吹开车帘,携卷着雨滴溅入车厢之中。
  萧元景不动如山,安安稳稳地坐着,车夫连忙压好了车帘,又安抚着马匹。
  一旁安放着的书也被吹得簌簌翻动,萧元景随手压下,顺势瞥了眼。
  那是南云常看的棋谱之一,也不知何时落在了车上,风吹动时,依稀还能见着上面的蝇头小楷。
  萧元景懒得再想皇上话中的机锋,将那棋谱拿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这棋谱不知被南云翻了多少遍,有的页脚都卷了,上面满是标注,记着南云自己的心得和总结,认真得很。
  只看着这一行行的字迹,萧元景仿佛都能想到南云在那里聚精会神地排演着棋谱,而后专心致志地记下感悟的模样。
  明明在他手底下输了这么多次,非但没羞恼,甚至连泄气都没有,只认认真真地反思总结着,收拾好状态之后再来战。
  平时看起来软糯,真认准什么之后,却比谁都坚韧。
  萧元景一想到这些,无意识地勾了勾唇,露出些笑意来。
  这雨来得急,及至回到府中时,雨势小了些,可却仍旧没见停。
  萧元景虽撑了伞,可一路走到风荷院,衣裳还是湿了大半。他才一进院门,就见着了坐在廊下摇椅上的南云,怀中还抱着日益长胖的雪团。
  见着他回来,南云抬起雪团的爪子,同他挥了挥,笑道:“我让人备了姜汤。”


第083章 
  桑榆与晓玉过来; 吃了午饭后; 便又要出门看店面去了。
  南云想要开书铺; 又不缺银钱,自然是要尽可能寻个合适的铺面; 晓玉这几日一直在四处看; 大致已经敲定了几家; 特地找了桑榆来参谋。
  桑榆见南云没什么事,便邀她一道出门逛去,可南云破天荒的竟没应。
  “你一人在家中做什么?”桑榆莫名其妙,见南云支支吾吾地不答; 愣了片刻; 倏然福至心灵地想明白了; 调侃道,“知道了,你是记挂着宁王殿下; 要等他回来; 是不是?”
  先前她因着容安的事; 被南云凑热闹打趣半晌; 如今总算是捞着了个反击的机会,调侃了几句,等到南云脸都红了,方才同晓玉结伴离开。
  南云送走了她二人后,闲得无事,又不想歇下; 索性就让人搬了个摇椅到廊下,抱了雪团来喂它吃菜叶子。
  及至阴云密布,骤雨忽至,她便着人去备下了姜汤。如今萧元景淋了个半透回来,果然派上了用场。
  南云将雪团放在一旁,随着萧元景进了内室,替他寻了更换的衣裳来,又随口道:“皇上传你入宫,可有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萧元景下意识地开了口,可说到一半,又临时改了主意,转而笑道,“父皇问我,想不想入朝?”
  说来也奇怪,这事他甚至都没有同贤妃提,但却毫不避讳地告诉了南云。
  细究起来,一方面是出于信任,另一方面,则是想要看看她怎么想。
  南云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料到萧元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和盘托出,直接愣住了,片刻后方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她平时最多过问下风荷院中的庶务,如今陡然面对这样的朝局大事,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这倒也怪不得她。
  毕竟此事非同一般,哪怕是朝中重臣听了,怕都是要震惊许久的。
  萧元景将湿了的衣裳脱下,拿布巾擦了擦,又换上了南云准备好的衣裳。
  他自顾自地束好了腰带,半带打趣地同南云笑道:“怎么,被吓傻了?”
  南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迟疑道:“你……应了吗?”
  萧元景并没回答她这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着我应该答应,还是回绝?”
  “这怎么能问我?”南云逐渐平静下来,随即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疾不徐地答道,“你若是喜欢眼下清闲自在的日子,那就回绝;若是想争一争,那就点头答应。”
  萧元景端详着她的神色,复又笑道:“那你呢?”
  南云有些困惑地看着萧元景,没大懂他为何会这么问,垂眼想了想:“这事跟我干系不大,还是看你的心思……无论如何,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萧元景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也知道这是南云的本意,并非托词,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正说着,白芷端来了姜汤,南云随即止住了话头,低头绕着腰间的系带。
  等到白芷离开后,南云想了想,忍不住又抬眼看向萧元景。
  虽没说话,但神情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好奇,显然是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回复皇上的。
  萧元景吹了吹那姜汤,慢条斯理道:“你猜?”
  南云见他还有心思逗自己,神态也放松得很,心中便有了大概的揣测:“我猜,你并没答应。”
  “猜对了,”萧元景看向她的笑意愈浓,开玩笑道,“想要什么奖励?”
  南云小小地呼了口气,转身推开了雕花窗,盯着那雨势看了会儿:“看这情形,几日内怕是都不适合出远门了。”
  萧元景知道她还惦记着先前说好的游玩,上前两步在她身旁站定了,含笑哄她:“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也不差在这几日,嗯?”
  “我知道,”南云原本还有些微失落,被他这么压着声音一哄,霎时就烟消云散了,“可巧阿榆这两日来我这里,既然不出去,能同她们一块出门闲逛看看铺面也是好的。”
  她倒是高兴了,可萧元景却是神情一僵。
  有先前的事情在,萧元景自是十分感激桑榆的,也不会再没来由地同她拈酸。可一想到桑榆过来,就几乎是霸占了南云,俩人时时刻刻都要在一块,自己还得搬回正院去,就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
  “晌午吃过饭后,阿榆就同晓玉一道出门去了,我想着要等你从宫中回来,便没出去。”南云倚在窗边,慢悠悠地絮叨道,“等明日,我还是要亲自去看看铺面,才好做决定……”
  萧元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南云说完后,若无其事地提了句:“桑姑娘同你亲近得很,不如干脆给她收拾出个院子来,也好方便她时常来住。”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却满是私心。
  “这倒不必麻烦,阿榆先前过来不都是同我住……”南云话说到一半,顿了顿,这才领会到萧元景话中的意思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萧元景被她看破了心思,也没半点心虚的意思,反而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好不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霎时拉得极近,南云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呼吸可闻。
  像是喝了酒似的,南云只觉着晕晕乎乎的,等到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元景如愿以偿得了逞,眼中满是笑意,顺势在她唇角落了一吻,方才退开来。
  南云:“……”
  虽说这么形容仿佛不大得当,但她的确有种被□□了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她就这么晕晕乎乎地答应了下来,而萧元景摆明没有准备给她反悔的余地。等到晚间桑榆回来,南云硬着头皮,顶着她戏谑的目光,将这一安排给讲了。
  虽说她并没提萧元景,但桑榆还是满脸“我懂”的神情,忍笑道:“好啊,我并没异议。”
  南云被她看得脸都热了,又不好说什么,忍不住磨了磨牙。
  “咱们这样的关系,还有什么可害羞的?”桑榆拈了块点心,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还等着你赶紧给我生个小侄女、小侄女呢。”
  “哦,”南云也学着她的样子,轻飘飘地笑道,“说起来,那位容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来着?”
  桑榆:“……”
  她一提这事就觉着堵心,难得被南云噎得说不出话来,起身摆了摆手:“客居收拾好了吗,我要睡觉去了。”
  南云强忍着笑意,吩咐白芍道:“给桑姑娘带路去。”
  这雨来势凶猛,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第二日竟还没停。
  外边已经有了积水,并不适合出门闲逛去,南云同萧元景用了早饭后,便张罗着将桑榆拉来打叶子牌。
  萧元景恰好有事,叮嘱南云几句闲话后,便出门去了。
  “我怎么觉着,宁王殿下近来忙了许久?”桑榆同南云打着牌,随口提了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云手头的动作一顿,很快就又回过神来:“许是有什么事吧。”
  桑榆对南云的情绪一向是极为敏感的,见她似是不愿提此事,随即就岔开了话题,转而聊起了旁的事情。
  雨渐渐停了下来,日光愈盛,及至午后睡醒,积水已经消得差不离。
  “我昨日与晓玉四下看了看,从中挑选了两个铺子,都紧俏得很,”桑榆提议道,“你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们去看看,若是满意的话就定下。钱货两讫,也免得被别人给抢了先。”
  南云舒展了下身体,声音中还带了些没睡醒的困意:“好啊。”
  她也懒得打扮,洗了手脸,随意挽了个寻常发髻,斜插了两根簪子,未施脂粉就要出门。
  好在南云天生丽质,就算是丝毫不上心,也仍旧出众得很。
  只不过与旁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比起来,就显得太素净了些。
  桑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了句:“你这模样,若是让旁人看了,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你是宁王府的侧妃娘娘。”
  “这不是正好?”南云并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得很,“若是我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地出门,身后再跟三五个侍女,哪儿还算是闲逛啊?只怕是走到哪都要被人给盯着了。”
  “你这话倒也有道理。”桑榆笑道,“横竖宁王殿下都没嫌弃,旁人怎么想,就更没妨碍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这个铺面离王府近些,便是走着过来也成。”晓玉轻车熟路地向南云讲解道,“与另一处相比,地方略小了些,但所处的地界好。”
  南云饶有兴致跟随晓玉进了门。
  铺子中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不大能看出以前是做什么的,南云慢悠悠地四下看着。
  说话间,铺子的原主从里间出来。
  他认得晓玉,一见面便先讪讪地笑了起来,说道:“姑娘来得不巧,我这铺子已经转手卖出去了,今日收拾完就要交付过去的,姑娘还是到别处看看去吧。”
  晓玉原本还在同南云说话,闻言,硬生生地噎住了,片刻后方才道:“明明我昨日来时,还是好好的。”
  “昨日的确是在的,并没骗姑娘。”原主解释道,“只是今日一早有位小公子来看铺子,相中之后直接就拿了银钱给买下了。”
  他态度诚恳得很,并不似扯谎,更何况也没扯谎的必要。
  “无妨,”南云同晓玉笑道,“咱们看看另一家就是。”
  南云的态度极好,并没苛责,晓玉自己却觉着过不去,忍不住又问了句:“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方。”
  那原主陪笑道:“是位姓容的公子。”
  

第084章 
  容这个姓氏并不常见; 再加上昨日才听了桑榆的事情;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容安这个人。
  南云愣了下; 随即下意识地看向了桑榆。
  桑榆倒是并没多大反应,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南云与晓玉也随即跟了上去。等上了马车后; 南云忍不住问道:“铺子主子方才说的‘容公子’; 是那位吗?”
  “兴许吧,”桑榆掸了掸指尖,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这铺子的价钱可不便宜; 只上午来看一次就立即定下; 掏钱买了; 必定是个不缺银钱的。人傻钱多的样子,倒的确是挺像他的。”
  南云被她这形容给逗笑了,晓玉则是若有所思地发散道:“阿榆; 你说那位容公子买下这铺子; 会不会是因为你的缘故?”
  “自然不是; 你怎会这样想?”桑榆几乎没犹豫; 就斩钉截铁地答道,“且不说他昨日并不知道我在何处,纵然是知道,也没有这般一厢情愿的道理。”
  容安的确是人傻钱多,却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桑榆并不觉着自己有多了解他,但在这件事情上; 就是莫名很确定。
  “若非如此,那未免也太巧了。”晓玉感慨道,“这叫什么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是缘分啊。”
  桑榆见晓玉又见缝插针地打趣自己,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拧了一把,正儿八经地分析道:“这铺子所处的地界好,里边的布局装潢也是上了心的,是个抢手货,咱们既然能看中,那他自然也很可能看中。”
  “可惜了,”晓玉仍旧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我昨儿就该同那掌柜说好的。”
  南云虽并没半点责备的意思,可她仍旧觉着自己将事情给办砸了,很是对不住南云的信赖。
  “这也没什么,”南云柔柔地笑了声,开解她道,“不还有一处吗?说不准我更喜欢另一处呢。退一步来说,纵然两处都不成,也大可以再等等,另寻合适的就是,横竖也不是什么急事。”
  她要开这个铺子,并非是为了赚钱,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所以并不急在一时。
  晓玉的脸色好了些,又担保道:“我必定给你寻个合心意的。”
  好在第二个铺子还在,并没被人提前下手。
  这铺子比先前那个要大上不少,敞亮得很,只是所在的地界略偏了些,周遭也不似先前那般热闹。不过既是拿来当书铺的,自然是安静些好。
  南云最喜欢的是这铺子自带的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院中还种了些花草,墙角甚至还有个葡萄架。
  “这铺子也很好,”桑榆心中也是更倾向于这一处的,她引着南云四下闲看,“这铺子的主人家中出了事,急用银钱,所以才迫不得已拿出来变卖,价钱也不算高。”
  南云点了点头,她将这铺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敲定了主意:“就买这个吧。”
  “不再到别处去看看了?”桑榆笑道。
  “你们都替我提前筛选过来,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南云含笑谢了她二人,为了避免再出现上一个铺子的情形,并没再多做犹豫,直接拿了银票将这这铺子买了下来。
  房屋地契握在手中后,南云莫名有种满足感,又开心得很,兴致勃勃地同桑榆、晓玉四下看着,商量着这铺子回头应该怎么改装潢。
  何处摆书架?何处摆桌椅?墙上又该悬些什么字画?
  她难得这么高兴,便也没急着回府去,及至暮色四合,又同桑榆笑道:“先不回府,我请你们到酒楼中去吃个晚饭吧?”
  宁王府的厨子可以说是百里挑一,做出的菜色,就算是京中最有名的芳华酒楼也未必及得上。
  南云倒也明白,可就是想换个地方,倒也不是真冲着酒菜去了,只不过图个氛围。
  桑榆一看就猜出她的心思来,没扫兴,只掩唇笑道:“你出银子,我一蹭吃蹭喝的,自然是怎么都好。”
  芳华楼是京中久负盛名的酒楼,传承了足有近百年。
  当年先帝在时,曾专程将这里的大厨召进宫去做了顿晚宴,尝了之后赞不绝口,高兴之余更是亲笔替这酒楼题了匾额,实为殊荣。
  因着这个缘故,但凡有外地人到京城来,只要银钱富足,必定是会到这芳华楼来尝尝鲜的。
  如今这个时辰,芳华楼门庭若市,小厮们很是殷勤地迎来送往。
  还未进门,南云就闻着了浓郁的香味,三人先前都从未来过这里,如今到算是涨了见识。
  “的确是名不虚传。”桑榆赞了声,仰头看着门楣上高悬的匾额,“这应当就是先帝在时,给芳华楼题的匾额了?可真称得上是金招牌了。”
  且不说里边的酒菜如何,就为着这个噱头,众人也会生出好奇心来,想要来一试究竟的。
  三人进了门,由小厮引着上了楼。
  南云不疾不徐地跟在小厮身后,四下看着,端详着这酒楼中的摆设,余光却瞥见桑榆忽而侧过身子来,甚至还欲盖弥彰地遮了半张脸。
  “这是做什么呢?”南云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随手又忍不住道,“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你是遇着了债主,躲债呢?”
  桑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并不答,快步超过她向前走去。
  南云愈发觉着不对劲,索性停住了脚步,向着桑榆有意躲避的地方看去。
  临窗的位置坐了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公子哥,正在满是好奇地向外看去,他看起来并不大,应当是十五六的年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
  只一眼,南云几乎就能确准他家境很好,应当是被长辈们娇惯着长大的。
  再联想到桑榆的态度,南云也不难想到他的身份——容安。
  也真是巧了,恰对上晓玉先前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明明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吃个饭,偌大个京城,竟还真遇上了。
  南云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想着要拿这件事去打趣桑榆。
  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小公子偏过头看了过来,南云没来得及收回,与他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从南云这个角度,方才只能看见半张侧脸,再加上一心想着桑榆的事情,并没去细看容安的长相。如今毫无遮掩地对视着,看的清清楚楚,南云先是一怔,心头莫名浮现出一股熟悉的感觉来。
  她眼皮一跳,可一时间又弄不明白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容安并不认得她,倒也没什么反应,冲着她笑了笑,随即便很是守礼地移开了目光,同对面坐着的人说着些什么。
  “阿云,”晓玉见她站在这里不动,回来几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小臂,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南云倏地惊醒过来,她抚了抚胸口顺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见着了个眼熟的人,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这也是常有的,”晓玉并没当回事,随口道,“我也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抓心挠肝的,可又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云释然一笑:“的确是了。”
  两人说话间,桑榆已经进了包厢,自顾自地点起菜来。等到南云也进了门,她情知逃不过打趣,很是无奈道:“这也值得你看这么久?”
  “怎么不值得?”南云将方才那点疑惑抛之脑后,在桑榆身旁坐了,“我倒的确是想好好看看,究竟什么人,能让你逃得如同躲债似的。”
  桑榆白了她一眼:“看着了?”
  “的确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南云回想着方才所见,“看起来应当是被家中护得很好,长这么大没受过什么磋磨。”想了想,她又好奇道,“他多大年纪?”
  桑榆撇了撇嘴:“再过半个月就十六了。”
  “这你都知道?”南云愈发惊奇。
  “我可没问,他自个儿非要说的。”桑榆也很是无奈,见南云还想再问,随即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去,“喝你的茶,哪来那么多话?”
  南云强忍着笑意,没再问下去。
  不多时,便又侍女陆陆续续地上菜,三人边聊些闲话边吃,悠闲自在得很。南云原是不怎么饮酒的,可恰逢今日高兴,便也喝了几杯。
  等到吃了个尽兴,方才结伴回府去。
  桑榆直接回了客居,南云则是由晓玉扶着,回了风荷院。
  天色已晚,白芷有些焦急在等在院门口,远远地见着她回来后,先是向里边说了句什么,又随即快步上前来:“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都在里边等了许久。您再不来,怕是都要遣人出去四下寻你了。”
  南云已经有些醉意,她扶着白芍,慢悠悠地向风荷院走去。
  等到过了片刻,方才像是想明白这话中的蕴意,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问白芍道:“他生气了?”
  白芍想了想萧元景那阴沉的脸色,一时间也分不清那是焦急还是生气,又或是两者皆有,只能先支支吾吾地说道:“您回去就知道了。”
  被白芍这么一说,南云心虚得厉害,甚至想要先躲一躲了。但还没等她挣扎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还知道回来呢?”萧元景凉凉地说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晓玉与白芍对视了眼,知情识趣地退开,南云便落在了他手中。
  一靠近,萧元景就闻着了她身上沾染着的酒气,有些泛甜,并非是烈酒,而是姑娘家常喝的果子酿的甜酒。
  南云身上也比平时要热些,脸颊微红,醉眼朦胧的。
  可萧元景此时却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不由得皱起眉来:“你还喝酒了?”
  南云心头一凛,就像是被在课上跑神,被夫子点起来背书是的心境差不多,又是慌乱又是害怕的。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下:“一点点而已。”
  若真是一点点,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萧元景板着脸问道:“你是觉着我傻还是怎么的?”
  南云沉默片刻,讷讷道:“……我傻。”
  萧元景被她生生给气笑了,训是不舍得训,可就这么放过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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