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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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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少年直接懵了,一头雾水地看着萧元景,结结巴巴道:“这,这……”
  没等他“这”出个所以然,萧元景便轻飘飘地笑了声,快步跟上了走在前边的南云。
  南云则是一直在留神看着两侧的摊子,想要找到桑榆,但大半条街都逛下来了也没寻着人,不由得有些沮丧。
  她咬着唇,四下看了眼,仍旧没见着桑榆,但却撞上了一道目光。
  那是个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衣着华贵,相貌生得也好,但许是因着通身的气质显得有些阴鸷,故而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细看起来,他神情中仿佛掺杂着些微的惊讶,但却并不明显。
  南云见着这男人后,先是愣了一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觉着手心一热,被人给轻轻地握住了。
  “看什么呢?”萧元景将手头的东西都给了那小少年后,总算是腾出空来,拉上了南云的手,及至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微微一怔。
  南云下意识问道:“你认得他?”
  “这京中的世家公子,就没几个是我不认得的。”萧元景并没有告诉南云那人是谁,避重就轻地说了句,转而又问道,“反倒是你,怎么像是对他颇感兴趣的样子?”
  虽说知道萧元景这话是说来开玩笑的,但南云还是立即否认道:“并没有,你不要胡说。”
  萧元景笑了声,而后轻轻地在南云腰上揽了一把,带着她循着来路折返:“时候也不早,是时候回府去了。”
  南云仰头看了眼天。
  夜色已浓,繁星点点,这庙会倒依旧是热闹得很,灯火如昼。
  这么一路逛下来,吃了许多东西,该看的也已经看过,的确也已经有些疲倦了。南云点点头,应了声:“好。”
  南云是一向睡得早的,如今因着庙会的缘故在外边耽搁许久,回府之后卸了钗环首饰,大略收拾了一番,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南云能看出来,萧元景今日见着那阴郁青年时的反应不大对劲,但他不提,她也就知情识趣地不会去问。
  她一向都是如此行事,过了也就算了,并不会记挂在心中深究。毕竟这人跟她也没什么干系,八成是同萧元景有什么私交或是过节。
  南云这时尚未料到,她竟然还会有遇着那人的时候。
  庙会之后又歇了两日,便是齐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了。
  南云为这事牵肠挂肚好几日,一大早便想要起来,好更衣梳洗打扮。结果还没坐起身来,就被萧元景给按了回去。
  “做什么?”萧元景在她腰上揉了一把,“天才刚亮,这么急做什么?”
  “今日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然得早些起来准备。”南云只觉着腰间那股酸疼又泛了上来,有些费力地去掰萧元景的手,又同他理论道,“再者,你先前不都是差不多这时辰起床的吗?”
  先前南云可是在正院里伺候过一段时日的,对萧元景的习惯再了解不过。除非有什么意外事情,不然他大都是这个时辰起身,或是练剑或是练字。她那时候为了赶到前院去伺候,起得还要更早一些。
  如今倒是好,这些日子来两人跟较着劲比谁起得晚似的。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如何能一概而论?”萧元景同她兜着圈子,自己反倒笑了起来,随后松开了她,坐起身来同她理论,“你便是现在起来,又能做什么?无非是换个衣裳梳个头发,然后就干坐着发愣吗?”
  纵然是要早去,也没有这么早的道理。
  南云也清楚这一点,但一想到今日就要到齐家去,却还是莫名有些心慌,没办法坦然地睡过去。
  她揉了揉头发,又抬眼看向萧元景。
  这模样看起来有些无措,又有些无辜,萧元景被她看得心软,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慌的?”
  萧元景终归是个男子,就算是他再怎么脾性好,平易近人,也没法全然理解姑娘家的小心思。
  于南云而言,这就像是“丑媳妇见公婆”一样。
  虽说她并不丑,甚至也算不上媳妇,可却还是难免忐忑,怕入不了长辈的眼。
  无论她再怎么警醒自己,可不知不觉中,却还是已经渐渐将萧元景往心上放了,不然绝不至于会为了这么个事情不安。
  毕竟像萧元景这么好的人,若是存了心对谁好,日日相处下来,没有几个姑娘家能不动心的。
  南云亦不能免俗。
  “你若真是怕,”萧元景想了想,让步道,“那今日就不去好了。”
  虽说他已经费了心思,还专程托了成玉来,可眼见着南云如今这模样,却还是主动让了步。
  倒是南云自己回绝了。
  “我先前已经应下,便没有反悔的道理。”南云挺直了腰背,笃定道,“无妨,我应付得来。”
  她说了这话后,便没有任何犹豫,如往常一般起身穿衣梳洗,用了饭后又随着萧元景练了两张大字。
  及至时辰差不多,两人乘车赶去了齐家。
  齐家是贤妃的娘家,也是煊赫的百年世家,如今老夫人六十大寿,但凡有些往来的都会送来贺礼,交情好的更是会上门来祝寿赴宴。
  门前一整条街都停满了宾客们的车马,热闹非凡。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萧元景早就同成玉说好了,两人竟是差不多前后脚到的,恰好在正门前相遇。
  茜茜一见萧元景就凑了过来,她今日穿了条红裙,看着格外喜庆些。
  萧元景俯身将她给抱起来,同成玉问候了声,而后又笑道:“阿姐,今日我可把南云交给你了。”
  “知道了,”成玉见他这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开玩笑道,“保准给你全须全尾地还回来,可好?快数数她有多少根头发,届时少了一根,你就同我算账。”
  南云被她这说辞给逗笑了,转而向萧元景道:“放心吧。”


第058章 
  玩笑归玩笑; 萧元景说完后; 仍旧是将南云留在自己身侧; 同成玉、茜茜一道进了齐府。
  齐家算是萧元景与成玉的外祖家,虽因着身份的缘故不能常来; 但关系在那里摆着; 仍旧是最亲近的。就如今宁王府的那位周管家; 便是贤妃从齐家要过去的家仆。
  几人尚未进门,负责迎客的管家便恭恭敬敬地上前来问了安。
  萧元景将茜茜放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今日来的宾客颇多; 从正门进府后到老夫人所在的院子去; 一路上遇着不少相熟的人; 萧元景与成玉便难免会停下来同他们寒暄一二。
  茜茜年纪尚小,是认不得这许多人的,也不大耐烦去听那些千篇一律的客套话; 不知不觉便凑到了南云身旁; 抬手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裙摆。
  “怎么了?”南云低下头来; 含笑问了句。
  茜茜小声道:“先前舅舅在西山抓到的那只兔子; 还养着吗?”
  “在府中养着呢。”
  南云搬去风荷院后,就将雪团一并给接了过去,茜茜上次来时只在正院留了会儿,故而并没能见着它。
  “那它还好吗?”茜茜跟在南云身旁,仰头道,“先前舅舅送我的那只兔子像是病了一样; 先前总是活蹦乱跳,可这两日却总是病恹恹的。我想着或许它是缺玩伴,总是一只兔子太孤单了。”
  南云想了想,同她道:“那赶明儿让舅舅再送你一只,让它们作伴去,这样可好?”
  茜茜露出个笑脸来,点点头。
  一旁刚同人寒暄完的萧元景听着这话,回头看了眼南云,笑道:“这就替我做主了?”
  他这话音中带了些调侃,并非不满,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撩闲。
  成玉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逗人家呢?”
  南云则是笑而不语。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到了老夫人居住的院落。
  这边就更是热闹极了,客人们来来往往,大都是相熟有交情的世家女眷,赶在宴会前专程来给老夫人祝寿,显得更为亲近些。
  再者,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家适龄的女儿拉来露个面。
  先前成玉也同南云半开玩笑似的说过,这些个宴饮,大半都能当做是相亲宴来看,尤其是待字闺中的贵女们,个个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好趁机出个风头。
  萧元景与成玉既是贵客,又是极亲近的外孙、外孙女,她二人一露面,原本聚在老妇人面前凑趣的众人便都知情识趣地退开来,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着。
  宁王殿下与成玉公主虽难得一见,但众人对他二人还算了解,这次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跟在宁王身旁的南云身上。
  萧元景这些年来未有婚配,以他的出身、才貌,但凡家中有适龄的姑娘,便都或多或少地考虑过他。只是有的知道他与太子素来不睦,怕结亲之后得罪了太子;有的是觉着他与丹宁县主徐知音青梅竹马,八成是要在一起的,便弃了这想法。
  去年皇上下旨将徐知音指给太子当了继室,众人背后没少议论,揣度着这其中的微妙之处。而前些日子萧元景破天荒地立了府中的婢女为侧妃,他虽没大肆宣扬,可总是瞒不住的。
  不管怎么说,这行为都太出格了些。
  众人大吃一惊后,又纷纷揣测起来,也不知这宁王殿下是因着年前之事心怀芥蒂,所以破罐子破摔了?还是那婢女当真是什么绝代佳人,我见犹怜?
  如今萧元景身侧跟了个青衣美人,虽还未明说,但眼尖的人立即便注意到,也猜出了她的身份来,便愈发好奇。
  南云早就料到自己露面后会引来众人的窥探,她顶着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向老夫人行了一礼,道了祝寿词。
  她原就是个生得极好的美人,举止间进退得宜,从容有度,与同是青衣的萧元景站在一处,倒像是一对璧人似的。
  萧元景也适时介绍了南云,语气中不掩偏爱。
  齐老夫人抬了抬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颔首道:“倒的确是个懂事的美人。”
  这满屋大都是女眷,萧元景并不好久留,老夫人问了他几句近况后,便将他给打发了:“到前边去吧,你舅舅还等着呢。”
  萧元景应了声,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成玉,而后方才离开了。
  成玉会意,直接挽着南云的手落了座,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了下来,回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在场的一众人皆是世家女眷,聪敏得很,闻弦音而知雅意,平素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许多,如今自然能看出来成玉公主是护着这位姜侧妃的。
  故而不管心中究竟如何想,看不看得上南云的出身,面子上却是谁都没敢表露出来的。
  这屋中热闹得很,有来祝寿的外客,也有本家与旁支的好几位姑娘,凑在里屋给老夫人抄佛经、捡福豆,隔三差五地便有玩笑声传来。
  南云安安静静地坐着,并不多言。
  老夫人打发了这一批外客后,总算腾出些空来,她将茜茜揽在怀里,很是慈爱地问了许多,听她背了首诗后,而后又开始问起成玉的事情来。
  大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问起事情来都是絮絮叨叨的,成玉同她亲近,倒也没半点不耐,一句句答着。
  老夫人问过近况后,转而便又提起了孩子的事情。
  大抵老人家牵挂着的就都是那些点事,一问起来,便止不住了。好心倒也的确是好心,只不过于对方就未必如此了。
  “茜茜如今也有四岁了,”老夫人摸了摸茜茜的鬓发,向后倚在靠枕上,关切道,“也是时候再给她添个弟弟了……你那身子骨,不是说已经养回来了吗?怎么还迟迟不见动静。”
  南云一直是敛眉垂眼的,并没掺和过半句,可老夫人问过这一句后,她却见着成玉搭在膝上的手微微一颤,但随即就又漫不经心地绕着团扇上的流苏,仿佛方才只不过是她的错觉一样。
  成玉若无其事地笑了声:“这种事情急不来。再者,我有茜茜这么个乖女儿就很满意了,疼她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去再管一个?”
  见她仍旧是这么个说辞,老夫人颇为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哪有这样的?茜茜的确是乖巧伶俐,可终归还是要生个儿子傍身才好,若不然……”
  “哎哟,”成玉有些夸张地叹了声,她虽有许多话,但却并不适合拿到今日这好日子来说,便索性避而不答,寻了个旁的事情来说道,“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放阿景走的。如今他不在,您老人家就只顾着念我了。”
  听成玉这么说,老夫人看了眼南云,但却并没问她什么,只是又向成玉道:“方才是外人多不好多说,等晚些时候让阿景过来,我还是要念他的。”
  成玉眼皮一跳,后知后觉地觉出些不妥来。
  她以前是做惯了“祸水东引”的,先把锅甩给萧元景,让老夫人催他娶妻生子去,也就免了总是惦记着自己的事情。这次被催得急了,她并没多想,便故技重施,却忘了如今是有南云在的,说这话并不妥当。
  果不其然,老夫人又自顾自地说道:“他先前总是百般推脱,说什么一个人更自在,免去许多拘束。可如今侧妃都立了,正妃岂有再拖下去的道理?”
  成玉是知道自家弟弟难得能有个喜欢的姑娘,实在不易,加之又对南云怀有好感,所以并没提过这些。更何况萧元景是个不听劝的,如今正看重南云,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说这些话给人添堵。
  可是对老夫人而言,却并不是这样的。
  老夫人对南云倒是并无任何不满,但也算不上喜欢,故而想得更远些,盼着萧元景赶紧娶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当正妃,而后生个嫡子来。
  成玉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是绝不会当着南云的面说这些的,可老夫人却是没这个顾忌。
  以她的辈分,原就没那么多顾忌,方才都能催着成玉再生,如今自然不会在乎南云的感受,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于礼来说,这些话并没任何错,可于情,却无异于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了。
  成玉先前不过是无意识地一句话,没料到会引出这许多,顿时只觉着头都大了,忍不住看了眼南云。
  可南云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八风不动地坐着,眉眼低垂,仿佛老夫人说的事情跟自己没半点干系。
  她坐得住,也并没任何失态之举。
  可成玉心中却涌出些愧疚来,连忙岔开了话题,不多时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南云与茜茜到摆宴的花厅去了。
  成玉心中犹自后悔着,不知道该宽慰南云才好,更不知道该怎么跟萧元景交代。
  她掂量了半路,留神听着——南云仍旧轻声细语与同茜茜探讨该怎么养兔子,声音中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说着说着却忽而停住了。
  “怎么了?”成玉寻着了个机会,随即问道。
  南云抬眼看着不远处那玄衣青年,她先前方才在庙会上远远地见过一眼,当时虽没当回事,可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倒也没忘。
  如今再见,南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的相貌有几分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成玉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低声解释道:“那是徐家的大公子,徐知行。”
  徐知行——南云对这个名字依稀还有印象——徐知音的兄长,难怪会觉着面熟。


第059章 
  当初到宁王府来时; 南云曾从梁氏那里了解过徐家; 有个大致的印象; 依稀记得徐知行这个名字,知道他是徐知音的兄长。
  但也仅限如此; 此外便再没任何了解; 从未见过他这个人; 也不了解他的脾性。
  先前在庙会之上匆匆见过一面,南云并没放在心上,直到如今方才算是认得了这位徐大公子。
  徐知行注意到了成玉,但却并没上前来问候; 只远远地拱了拱手; 便转身离开了。
  早两年; 成玉待徐知音一直很好,可年前的事情后便算是厌上了徐家,见着了也没个好脸色。徐知行心知肚明; 故而也没上前来自找没趣。
  成玉见他避开; 冷哼了声:“他倒是识趣。”
  南云心下是有疑虑的; 总觉得徐知行方才望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 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毕竟她如今是萧元景的侧妃,平白无故去问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终归是不大妥当的。
  好在成玉是个话痨,又许是一时半会儿没旁的话可聊,竟主动说起了徐知行。
  南云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路到了花厅后; 算是对这位徐公子有所了解。
  徐知行是伯恩侯的嫡长子,自幼也是锦衣玉食娇惯出来的,可偏偏却是个孤僻的性子,旁人私下提起他也难免会说上一句生性凉薄。
  不过以他这样的出身,原也没什么强求的,纵然是混混日子,靠着祖上的荫庇也够过了。
  伯恩侯许是也想开了,没指望他能有什么成就,等他考了个进士名头后,便运作了一番,将人给放到吏部去了。
  总而言之,听起来算是个靠着家世混日子的公子哥。
  成玉因着徐知音的缘故看不惯徐家,可世家之间的关系原就错综复杂得很,并不会因着那么一件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情而闹得互不来往,所以面子上的礼节还是要走的。
  如今是齐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沾亲带故的大都会上门来祝寿,徐家也不例外。
  南云心中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过会儿在这花厅中还会遇着徐家旁的女眷,她是打定了主意装聋作哑的,熬过这场宴饮,便能回家歇息去了。
  饶是如此,一进花厅见着徐知音时,她却还是不由得愣了下。
  成玉显然也没料到徐知音会来,脸色微变,但无论怎么说她总不能在今日闹出什么不痛快来,心下冷笑了声,带着南云落了座,并没理会她。
  徐知音倒是长进了不少,没再凑上来试图同成玉套近乎,只略一颔首,便仍旧同身边的人闲聊去了。
  其实若徐知音仍旧是待字闺中,那她今日过来也算是合情合理。可她如今已经是太子妃,这种时候差人送些贺礼全了礼数便是,亲自过来虽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却未免显得太过隆重。
  落在成玉眼中,便更是别有用心。
  毕竟太子与萧元景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齐家是贤妃一派,纵然没挑到明面上去,总是心知肚明的。
  南云心下也觉着奇怪,但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关己事不张口”的,自然不会多问。
  成玉贵为公主,一出现在花厅中,便少不了来搭话问候的。南云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偶尔陪茜茜说上几句话,倒也不算无趣。
  及至时辰差不多,老夫人出现,宴饮正经开始,成玉才总算是得了闲。她喝了口酒,偏过头去看向南云。
  南云脸上带着笑意,正在轻声细语地同茜茜说着些什么,并没半点不耐烦。可成玉却依旧觉着她与这满堂热闹毫无干系似的,界限分明,虽在此处坐着,但却是半点都没上心的。
  成玉先前并未细想此事,如今倏然意识到,不由得困惑起来。
  她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自家夫婿虽无妾室,可平素却没少听旁人议论。但凡是妾室,十有八九都是要小心奉承巴结着,千方百计地争宠,可南云却并不是这样。
  先前她觉着,南云大抵是性情和软故而不争,可如今看起来,却更像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懒得去争。
  相较而言,倒是萧元景更积极些。
  岂有这样的道理?
  成玉理清之后,心中顿时生出种荒唐感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才好。
  南云对此倒是毫无所觉,她并没有准备同旁人交际的意思,只慢条斯理地吃着菜,遇着合心意的便记下,准备回去之后自己亲自试上一试。
  宴席开始后,早就准备好的戏班子也露了面,请老夫人点戏。
  齐家请的是近来颇有名气的同德戏班,生旦净末丑,排演起来有模有样的,众人的注意力大都被吸引过去。南云并不常听戏,也就少时听过那么两场,如今倒也觉着新奇,看得津津有味。
  正看到紧要处,一旁传来声低呼。
  南云随即回头看去,只见一粉衣丫鬟正慌慌张张地低头请罪,成玉原本整洁的衣裙上如今却溅上了汤汁,想是方才这丫鬟来送汤时失手洒了。
  “罢了,”眼见着这边的动静都要传到老夫人那里,成玉连忙叫停了,同那丫鬟道,“下次别再毛手毛脚的,下去吧。”
  这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更何况还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成玉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去追究。她拿帕子大略擦下,又向南云道:“我去换个衣裳,茜茜就给你留在这里了。”
  南云点点头:“好。”
  茜茜正看戏看得入迷,乖巧地应了声,便又回过头去紧盯着戏台了。
  成玉摇头笑了声,带着随侍的侍女离开。
  南云替茜茜盛了碗甜汤晾在一旁,正准备继续听戏,却瞥见原本坐在对面的徐知音站起身来,向着这边而来。她心中霎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来,眼皮一跳。
  以徐知音如今的太子妃身份,连老夫人都要让三分,就更别说旁人了。她才刚一到这边来,周遭的夫人闺秀们便都客客气气地问候了,南云掩下心中的情绪,随着众人见了礼。
  南云与成玉同桌,一旁坐着的则是礼部尚书白家的女眷,徐知音显然是与白姑娘相熟,态度亲昵地问了近况,像是专门为此过来的一样。
  闲谈两三句后,徐知音像是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南云,略带惊讶地问了声:“这是?”
  明明早就清楚南云的身份来历,可她却偏偏表现得像是头回见着一样。
  白姑娘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听徐知音问,便随即答道:“这是宁王府的姜侧妃。”
  “早就听说宁王纳了位侧妃,只是一直无缘见着。”徐知音掩唇笑了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南云,又回头同白姑娘笑道,“说起来,我怎么觉着姜侧妃的相貌与我有些相仿呢?”
  南云原本还在疑惑,好好的徐知音过来做什么?如今一听她这话,倒算是明白过来了——是耀武扬威,变着法的给人添堵来了。
  她的相貌与徐知音有几分相仿,梁氏早就提过,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她才得以进了宁王府。
  至于后来入了萧元景的眼,乃至如今成了宁王府的侧妃,与这张脸究竟有多大的干系,南云自己说不清楚,也懒得去细究。
  毕竟有些事情大被一遮,心照不宣地揭过去就是,想必萧元景是不愿意被人窥探心思的,而她也并没给自找不痛快的爱好。
  可如今看来,徐知音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原本见着徐知音过来时,南云是有些许慌张的,可如今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后,那点无措便荡然无存了,波澜不惊地看着徐知音。
  就仿佛是在看戏台上装扮的丑角,等着她说出下面的念白。
  这位白姑娘显然是个不怎么有心机的,听了徐知音的话后,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南云的相貌,附和着笑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是……”
  只不过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坐着的自家娘亲不着痕迹地拍了下,硬生生地止住了。
  徐知音自顾自地笑道:“不知姜侧妃出自哪家?赶明我回去问问,说不准还沾亲带故,是我家的远方亲戚呢。”
  论及相貌,徐知音的确也是个美人,如今也没什么架子,语气称得上是和善,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来捋一捋关系似的。
  但如白夫人这样的明眼人却不难看出来,太子妃这不过是拐弯抹角地想要让姜侧妃当众承认自己的出身罢了。她心下叹了口气,却又不好说话,只好盼着成玉公主能早些回来,止住这场闹剧。
  南云微微一笑,直截了当道:“家父不过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罢了,祖籍并不在京城,想来与伯恩侯府并无瓜葛。”
  “这么说来,就全然是凑巧了?”徐知音又意味深长道。
  南云原以为徐知音会见好就收,见她不依不饶,便索性四两拨千斤地反问了回去:“若不然依您的意思,是如何呢?”
  徐知音虽意有所指,暗示南云是因为与自己相貌相仿才成了萧元景的侧妃,但决计是不敢明着说出来的,除非她不要名声也不要命了。
  所以面对南云这个反问,算是没了话。
  徐知音原是为了奚落南云的,可如今却并没如愿以偿地从她脸上见着半点难堪的神情,心中愈发意难平起来,咬了咬牙,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成玉却已经换好衣裳回来了。
  “这戏是不好听吗?”成玉凉凉地问道,“太子妃不好好在自己位置上坐着,来我这儿做什么呢?”
  在座的所有人中,也就成玉敢毫不遮掩地给徐知音摆脸色了。
  徐知音神情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过来同阿语叙叙旧,可巧见着姜侧妃,便聊了几句。”
  “是吗?”成玉一拢衣裳坐定了,皮笑肉不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继续聊吧,好让我也听听。”


第060章 
  徐知音打心底是有些惧怕成玉的; 毕竟有先前的事情在; 算是她伙同太子坑了萧元景一把。
  成玉这个人脾气直; 爱憎也分明得很。
  早些年她待徐知音是极好的,得了什么好东西; 也都会想着留一份给徐知音。可后来赐婚的圣旨一下; 她便立即翻了脸; 纵然徐知音如今已经贵为太子妃,她也再没半点好脸色。
  徐知音敢在南云面前嚣张,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可如今成玉一摆脸色; 她却是不敢再任性放肆的。
  见徐知音不答; 成玉冷笑了声:“若是无事; 就请回吧。”
  自从嫁到东宫后,徐知音私底下虽受了不少气,可明面上至少是光鲜亮丽的。毕竟顶着太子妃的名头; 走到哪里旁人都是上赶着巴结奉承的; 如今被成玉毫不留情地扫了颜面; 脸上的笑便没能绷住; 露出些难堪的神色来。
  可成玉却并没给她递台阶缓和的意思,自顾自地偏过头去同南云闲聊,将徐知音晾在了一旁。
  徐知音虽知道成玉不喜自己,但却没料到她竟然会这般直白,讨了个没趣,再没方才与南云闲谈时的游刃有余; 脸都涨红了些。
  一旁的白夫人叹了口气,递了个话来打圆场,徐知音勉强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她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南云看在眼中,低声同成玉道了句谢。
  “这有什么?”成玉不甚在意道,“我原就看不惯她那模样。今日你是随我过来的,她竟然还不肯老老实实地呆着,要过来找事,我能给她脸才怪了。”
  说着,她又问道:“方才我去换衣裳时,徐知音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那些闲话罢了,不妨事。”南云温温柔柔地笑了声,并没将方才徐知音的话拿来告状。
  既然已经过了,南云便没打算让成玉去替自己找场子。
  更何况这本就是不宜宣之于口的事情,她尚且不会到萧元景面前去提,就更别说成玉了。
  成玉见她不肯提,便也没勉强。
  这场宴会,除却有徐知音这么个不和谐的插曲,旁的倒还算是一切顺遂。南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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