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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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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云有些无言以对,顿了顿,方才道:“自然是你说了算。”
  说着,她也不再推脱,在一旁坐下,自个儿盛了碗粥来。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萧元景不开口,南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老老实实地低头喝着粥。
  温热的粥下了肚,的确让人舒服了不少。
  及至用完饭,南云便直接随着萧元景赶去了猎场。
  来得虽多少晚了些,但好在帝后还未到,所以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围场之中已经来了许多人,北方是早就搭建好的凉棚,中间是帝后的位置,此时尚空着。左边为男子休息的地方,右边则是给后妃女眷们歇脚看热闹的。
  南云跟在萧元景身后,目不斜视地走着,但又忍不住以余光瞥着这围场四下的情形。
  她还是初次来这样的场合,面上虽没敢表露出来,但心中却是难免雀跃的。
  萧元景留意到她这模样后,脚步一顿,随即径直向着女眷们所在的凉棚而去,轻而易举地寻着了贤妃与成玉公主,茜茜则是被贤妃抱着放在膝上。
  茜茜也是头一次来西山围场,好奇地四下张望着,见着不认识的东西便要指着来问东问西的,远远地看见萧元景过来后,便开开心心地冲他招手:“舅舅!”
  萧元景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及至走近了些,又向贤妃笑道:“怎么不让茜茜四处看看去?她初次过来,正是好奇得很,母妃就别困着她了。”
  “如今太乱了些,”贤妃松开了茜茜,由着她扑到萧元景身旁,又道,“等皇上来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萧元景颔首道:“那也成。”
  成玉手中拿了个山果转着,看了眼南云,若有所思地同萧元景笑道:“你的位置可是在那边,眼见着父皇就要来了,你还不快些回去?”
  萧元景垂下眼睫,瞥了她一眼,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大高兴。
  他们姐弟二人是一道长大的,这么些年来对彼此都熟悉得很,许多事情都不必说,一个眼神就能猜出对方的用意。
  “得了,”成玉没忍住笑出声来,总算是没再刻意为难,主动提议道,“可巧我这里缺人手,你把南云留下,然后快些回自己位置去吧。”
  成玉递了台阶,倒也省了他的事,萧元景回过头去向南云道:“你留在此处,帮着照看小姐。”
  南云虽有些意外,但还是随即应了下来:“是。”
  萧元景说完便离开了,南云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跟在萧元景身边之时倒没什么,许是知道有靠山,她无论是见着谁都不会如何。可如今萧元景一走,她面对贤妃娘娘与成玉公主这两尊大佛,便难免有些拘谨起来。
  “进来吧,不必怕。”成玉待她倒是和善得很,主动招呼道,“前些日子你给茜茜编得那蝴蝶是怎么做的?来教教我。也免得她总是同我撒娇,说还想再要。”
  成玉是在宫中长大的,在人情世故一道上通得很,她若是愿意,就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自在。
  南云看出她的好意来,露出些笑意,进了这凉棚。
  大抵是因着那草编蝴蝶的缘故,茜茜对南云还是颇有好感的,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因着年纪小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仍旧看得兴致勃勃。
  不多时,帝后便到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得了允准后,方才又落了座。
  总管太监拿了道圣旨,高声替皇上宣读着,虽说都是些往年的套话,兴许只是改动了几个字词,但众人还是恭恭敬敬地听着。
  南云将那编了一半的蝴蝶暂且收了起来,侍立在一旁。
  其实按着旧例,这些话原是该皇上亲自来说的,但许是因着身体不好的缘故,今年便由內侍来宣读,皇上只是在最后补了句,宣布围猎正式开始。
  內侍们牵出早就备好的数匹马来,个个矫健俊美,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由着贵人们挑选——说是挑选,也不尽然,因为许多都是早就定好的。
  “秦王那匹踏乌跟在他身边好些年了,今年果然还是。”成玉捏着那果子,同贤妃小声笑道,“听说太子年初新得了匹骏马,叫做凌云,这次专程带到行宫来,就是想要在这次围猎中一雪前耻呢。”
  去年围猎中,太子颗粒无收,只得拿了下属猎到的白狐来充数,他原以为瞒得挺好,可不知是谁多了嘴,最后还是渐渐传开来。
  南云则是昨日来时,就从秦王口中得知了此事。
  如今再想,这事能传开来,其中应当少不了秦王的推波助澜。也难怪他二人总是不对付。
  贤妃微微一笑,虽不答言,但却并不制止成玉,由着她说,权当是听来解闷了。
  “我先前同阿景提过,让他不要只顾着书画,好歹也看看别的。若不然,我送他匹骏马也是好的,可他又不要,如今也只能随便选一匹了。”成玉咬了口果子,酸得脸都皱了起来,连忙喝了口茶,而后又道,“他的骑射功夫也算不上好,去年运气倒是不错,今年也不知会如何。”
  南云编着蝴蝶的手一顿,放缓了些。
  这位成玉公主着实是个有趣的人,说起话来,倒让她觉得像是在听说书似的。
  贤妃轻飘飘道:“便真是什么都没猎到,那也不怎么样。”
  “是这个道理。”成玉原也是随口一提,并没多在乎,“横竖他志不在此,也没必要样样都做得最好,不然又不得清净了。”
  她这话说得语焉不详,但南云却还是明白过来。
  如今太子与秦王针锋相对,你争我抢的,萧元景才能捞着点清净。
  若是没秦王在,只怕太子早就一门心思地同他过不去了。
  成玉又看了会儿,转而同贤妃笑道:“且不说旁的,单阿景这个模样,就不知又要招多少姑娘家的芳心了。”
  南云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正在挑选马匹的一众人。明明那么些人,她却一眼就捕捉到了萧元景。
  他好整以暇站在那里,随意一指,便算是定下来了自己过会儿要用的马。
  那是匹通身如雪的白马,南云对此不了解,并不知道如何评判好或不好,只能从外表上来看——至少同萧元景的那身衣裳是很搭的。
  这样鲜衣怒马的俊俏郎君,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会多看上两眼。
  贤妃却是不以为然,还颇有几分嫌弃:“那又有什么用?我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抱到小孙子小孙女。”
  成玉闻言,抬眼看向一旁的南云,原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随即就被围场那边的动静给打断了。
  众人都已经上了马,各自持了弓箭,及至皇上下了令,便纷纷进了山林。
  能在此处的,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但仍旧是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的,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等着三位王爷先进。
  太子与秦王率先驱马进了林子,似是争抢一般,倒是萧元景不慌不忙地缀在其后,悠闲得很,仿佛是来游山玩水散心,而不是围猎。
  他三人进去后,其他人便也纷纷驱马进了山林,原本热闹的围场霎时空了出来。
  早两年皇上身体尚好时,也会参与其中,可如今却是再不能的。
  别说骑马,他甚至没能在这里留到晌午,不多时便回行宫去了。皇后这次倒是并没跟去,而是留在围场这边操持大局,杨妃犹豫之后仍是跟了过去。
  成玉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将这近来听的奇闻轶事,远远地见着皇上离开后,却是不由得一愣,也没了兴致。
  贤妃却是跟没事儿人一样,抓了把炒瓜子,也没让宫女伺候,自己慢悠悠地剥着,权当是打发时间。
  “母妃……”成玉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小声道,“您就真不去看看父皇吗?”
  贤妃手上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又不是太医,去看看,难不成他就好了?还是说他缺人伺候,满宫的侍女都没了,得我亲自去才行。”
  她这语调轻飘飘的,让南云不由得想起萧元景来,真不愧是母子。
  南云总觉得这话自己不该听的,可又不能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这话说得凉薄了些,成玉不由得皱了皱眉,又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贤妃显然并不想在这种地方讨价还价,将瓜子一扔,抬眼看向她,“如今多少双眼盯着,我去一趟,旁人会怎么想?”
  这一句的效果立竿见影,成玉彻底没了话。
  南云微微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
  贤妃与皇上闹了之后,冷淡多年,如今若是再热切起来,旁人保不准是要多想的,觉着她是另有图谋,为了给萧元景铺路。
  届时就是无穷尽的麻烦了。
  很明显,贤妃是不想要萧元景去争夺那个位置的,她与皇上撇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丁点的牵扯,以求个清净。
  原本热热闹闹的凉棚中安静下来,茜茜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得不大对劲,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外祖母,求助似的看向了南云。
  南云倒是看出茜茜的意思,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哪有她插话的余地?
  好在成玉及时注意到,她放缓了语气,同茜茜笑道:“你方才不是一直想要出去逛逛吗?让南云带你去好不好?”
  茜茜年纪小,一听她这么说,便也顾不上方才的事,连连点头道:“好。”
  这围场之中所留的大都是女眷,因嫌在各自的凉棚中无趣,便也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来,凑在一处到处看着,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南云也总算是得以借着这个机会出来,她紧紧地跟在茜茜身边,留意着四周。
  茜茜出来是一时新奇,四下逛了后便又觉着无趣,要回去了。南云应了声好,又柔柔地问道:“累不累?要我抱你吗?”
  茜茜想了想,向她伸出了手。
  南云俯下身去,将她抱在了怀中,循着来时的路回去。
  茜茜年岁小,抱起来倒也不算重,南云不疾不徐地走着,可刚转过弯,却迎面遇上了一位盛装的美人,恰是昨夜方才见过的太子妃徐知音。
  南云随即让道一旁,微微屈膝向她行了一礼。
  徐知音打量着南云,目光落在她脸上,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来:“你是三殿下身旁伺候的人?”
  这语调听起来很是奇怪,像是有些得意,又像是有些厌恶。
  南云尚未来得及说话,茜茜便回过头去,看了徐知音一眼。
  徐知音这才注意到她怀中抱的竟是茜茜,随即变了脸,语气和善地笑道:“茜茜,你怎么在这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茜茜被教得很好,并没什么小姐脾气,见了谁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可如今却向后缩了些,牢牢地抱着南云的脖颈,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向着南云道:“我想娘亲了,咱们走吧。”
  这句话倒是替南云解了围,她直接忽略了先前徐知音那句问话,又行了一礼,便抱着茜茜离开了。
  等到走远了些,茜茜小声道:“她方才是不是凶你?”
  她年纪小,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可是对旁人的态度和语气却是极为敏感的。
  南云微微一愣,抿唇笑道:“是啊,多谢帮我解围了,茜茜真厉害。”
  “不谢不谢,”茜茜笑了起来,而后又凑近了些,同她掰扯道,“娘亲不喜欢她,我就不喜欢。既然你也不喜欢她,那咱们就是一起了的。”
  南云被她给逗笑了。
  回到凉棚后,又等了会儿,便已经有人带着猎物出了林子。
  拔得头筹的总是引人注目的,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及至他驱马近了些,南云也得以看清楚,那人正是秦王,带出来的猎物是只鹿。
  “果然,”成玉露出个不出所料的神情,舒展了下身体,“他素爱习武,自小骑射就是拔尖的,每年围猎都是出风头的时候。”
  秦王之后,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带着猎物出了山林,女眷们怕血腥气,纷纷回到了自家的凉棚。
  萧元景一出来,南云就留意到了。
  他仍旧是那么一副慢悠悠的模样,驱马到了围场,利落地翻身下了马,但并没到放猎物的地方去,而是直接来了凉棚这里。
  及至走近了,南云才发现他怀中竟抱了只雪白的兔子,窝着一动不动。起初还以为是已经死了,可萧元景身上却并没半点血腥气,不由得有些疑惑。
  茜茜很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只兔子,”萧元景还没说话,自己便笑了起来,“那箭原是擦着它的皮毛过去,钉在了树上,可偏偏它却吓得晕头转向,直接撞到了树上昏了过去,便被我给捡回来了。”
  成玉听了,“噗嗤”笑了出来:“你这算是守株待兔,白捡了个便宜?”
  南云虽没笑出声,但嘴角也翘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同她对视了一眼,随即将那兔子递了过去,意味深长道:“这傻兔子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带回府去,养着吧……”
  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茜茜扯了扯衣角,他低下头,只见茜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舅舅,”茜茜仰头看着他,委屈得不得了,“你以往得了什么好玩的,不都是给我的吗?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萧元景一愣,南云则是默默收回了手。
  成玉这个当娘的又不着调了,只掩着唇笑,却并不肯帮忙解围,兴致盎然地准备看看萧元景怎么办。


第030章 
  童言无忌。
  像茜茜这样的年纪; 是弄不明白许多弯弯绕的; 若是在外人面前倒还好; 到了亲近的人面前,便是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的。
  如今这凉棚中; 有娘亲在; 有外祖母在; 还有打小就很疼的舅舅在,她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更何况,她真是委屈得很——她是真喜欢这只白白的毛茸茸的兔子,见着的时候; 满心以为舅舅是要送给自己的。结果一转眼; 舅舅就当着自己的面; 要把东西给别人了。
  自小到大,从没这样的。
  她方才有多高兴,眼下就有多失望; 没当场掉眼泪都是好的。
  看着茜茜这一副委屈到泫然欲泣的模样; 向来游刃有余的萧元景也愣住了; 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进了林子后,最初是射死一只梅花鹿的,但并没捡——一来是那鹿溅了许多血,他并不想碰;二来,若是此时就出去,也太早了些。
  后来又见着了这兔子; 萧元景原是想逗它,便着意射歪了,可偏偏这只傻兔子居然撞了树。
  他莫名乐了会儿,便将那兔子给捡了回来。
  捡那兔子时,萧元景想的的确是要送给茜茜,毕竟小姑娘,应当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才对。
  可方才见着南云笑盈盈的模样时,他一时兴起,便将兔子递了过去,顺口逗了她一句……结果愣是把茜茜给忘了。
  于是落到了这尴尬的境地。
  萧元景回过神来,俯下身去摸了摸茜茜的鬓发,先是安慰道:“舅舅怎么会不疼你呢?”
  “那你怎么不给我兔子?”茜茜问得正中要害。
  萧元景:“……”
  他觉着自己若是真敢说是因着忘了,茜茜怕是立时就能哭出来。
  成玉欣赏了会儿自家弟弟这左右为难的模样,总算是看够了戏,想起自己也是个当娘的了。她同茜茜扯道:“这兔子若是急了是会咬人的,所以舅舅才没给你。你若是不怕,问他要就是,他必定是会给你的。”
  她说得一本正经,茜茜年纪小又不懂,信以为真,当即犹豫起来,又是想要又是怕的。
  见她总算不执着于方才那个问题,萧元景心下松了口气,又抬眼看向南云。
  茜茜刚开始说话时,她就收回了手,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多言。也很平静,仿佛这件事情同她无关一样。
  萧元景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就这么把兔子给了茜茜,南云也不会有半点不高兴。或许是因为不在乎,也或许是因为从没报过期待,也就不会为此而失望。
  他愣了下,心上涌出些莫名的情绪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茜茜还在皱着眉头犹豫着,若是以往,萧元景此时早就将这兔子给了她,可鬼使神差的,这次却并改了主意。
  他说道:“等回了京城,舅舅再送你只温顺的兔子,拿笼子装了给你送到府中去,可好?”
  这话一出,成玉倒是愣了下。
  茜茜年纪小看不出所以然,但她却是门儿清的。方才萧元景的所作所为,还能解释为一时“为色所迷”,可如今显然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却还是选择将这兔子留下来。
  成玉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眼南云。她先前是知道这姑娘入了自家弟弟的眼,但却并没料到,竟然已经到此程度。
  南云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
  茜茜原本一直在犹豫不决,听萧元景这么说后,便点点头:“好啊。”说完,她又认认真真地补了句,“那舅舅你可一定要记着才好,千万别再把我给忘了。”
  萧元景愈发哭笑不得,他是一向很疼茜茜这个小外甥女的,视如己出,也不舍得让她为此难过。当即便俯下身,同她拉了拉勾,保证道:“你放心,舅舅一定会记着的。”
  听他这么说,茜茜高高兴兴地同他拉了勾,总算是彻底将这事给揭了过去。
  萧元景将茜茜给哄高兴了,站直了身,将那兔子递给了一旁的南云。
  南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将那雪团似的白兔子抱在了怀里。她仍旧没说什么,但却伸出手,摸了摸那兔子柔软的毛皮,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些。
  萧元景正欲说些什么,围场上忽而又热闹起来,他回头看去,是太子带着许多猎物从山林中出来了,引起众人一阵赞叹。
  太子出来得虽晚,但带回的猎物却是最多的,比去年那捉襟见肘的模样强多了。是以众人纷纷吹捧,一旁的內侍更是兴高采烈地去回了坐镇的皇后娘娘。
  萧元景的眼力很好,随即看见其中有一只眼熟的梅花鹿,一哂,也并没多说什么。
  诸多猎物被摆在另一处,按理说原是该皇上过目的,可他一早就回了行宫,便由皇后代为操持。
  皇后亲自看过后,令內侍们将猎物都带下去料理,充作晚宴的食材。
  此时已过晌午,众人大都是饥肠辘辘的,只靠着凉棚中的瓜果点心垫了肚子,皇后便也没再让人久留,散去了。
  “我倦了,”贤妃站起身来,扶着成玉道,“咱们回去吧。”
  茜茜应当也有些累了,不像先前那么精神,成玉便令宫女将她抱了,一道回昭阳殿去了。
  萧元景并没急着回去,他从盘中拿了块切好的瓜果,向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南云道:“怎么不说话?”
  方才有贤妃在,南云自是不敢多言的,如今这凉棚之中只剩了他二人,倒是少了些顾忌,可偏偏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想了想,她开口道:“围猎有趣吗?”
  这就纯属是没话找话了,萧元景舔了舔牙,评价道:“还成,至少捡了只傻兔子。”
  南云“哦”了声,便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怀中的那只兔子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但大抵是胆小得很,愣是没敢动弹,安安生生地窝在她怀里,一声不响的。
  萧元景扫了眼那傻兔子,又看了眼南云,愈发地觉着这俩很像了。这么一对比,倒是又把自己给逗乐了,心中原本那点复杂的情绪渐渐也散去些。
  见南云又不说话了,萧元景索性挑明了问:“若方才我将那兔子给了茜茜,你可会不乐意?”
  南云虽觉着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道:“自然不会。”
  那兔子看起来的确可爱,她也的确有点喜欢,但那又不是她的东西,自然是萧元景乐意给谁就给谁,她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萧元景对这回答毫不意外,但却不依不饶道:“你不想要吗?”
  南云愈发莫名其妙了,没明白萧元景为什么跟这件事过不去了,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怕敷衍搪塞会惹得萧元景不高兴,便如实道:“我并没想过……您若是给,那我便要;若是不给,那就不要。”
  更何况,她并没有那个资格去说这句“想要”,毕竟另一边可是茜茜。
  亲疏有别,尊卑有别,她又怎么敢开口?
  怎么都说不过去。
  南云一早就将这道理想得明明白白,所以不会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妄想,一切都由着萧元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云这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听话、知分寸,不会恃宠生娇,更不会得寸进尺。
  若是别的男人,此时指不定该有多欣慰,可萧元景却并不觉得高兴。他宁愿南云不那么乖巧,心中想要什么便同他说什么,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说是温顺,又像是压根不在乎。
  然而这点心思实在是太过迂回,萧元景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更难同南云分辩明白了。他忽而有些不耐烦起来,站起身向外走去。
  南云怔了一瞬,随即跟了上去。
  围场之中有不少人,有结伴散去的女眷们,也有搬运猎物的內侍们,热闹得有些过了头。
  南云跟在萧元景身后,从人群中穿过,可却与来时不同。来时,萧元景有刻意放慢脚步等她,如今却像是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再刻意等她。
  南云还抱着那倒霉催的傻兔子,走得慢了些,可巧遇上好几个搬运猎物的內侍,被挡了路。及至內侍们终于从她面前过完,南云却已经寻不着萧元景的背影了。
  此处的路颇有些绕,南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一方面是怕迷了路,一方面又惦记着萧元景生了气。她强定下心神,向附近的內侍问了路,又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也不知究竟是那內侍给指错了路,还是她自己弄错了方向,竟愣是在假山石这边迷了路。
  南云只觉着头都大了,又绕了个圈,这才总算见着了萧元景。
  萧元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步子迈得比平时大了许多,他快步上前了,还没等南云说什么,便责问道:“你在这里兜什么圈子?还要我来寻你?”
  这两日来,萧元景的态度大半时间称得上是温柔,如今陡然翻了脸,南云措手不及得很,又不由得生出些委屈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骗了,萧元景给了两个甜枣,就当了真,不料如今会猝不及防地挨一棒,直接就懵了。
  “我……”若依着南云以往的性情,大概就认了错再不说话的,可大抵是先前那“甜枣”给她的胆子,让她忍不住辩解了句,“你方才走得太快了,围场上人又多,我被送猎物的內侍们拦了路,只得停下来……等他们过去,就再寻不着你了……我对此地的路径又不熟,找人问了路后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结果却迷了路,不知道该到哪儿寻你……”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显得颇有几分可怜。
  萧元景方才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顾着走,结果等到缓过来时,一回头却不见了南云,又不得不亲自来找。
  看着她这模样,萧元景心中那股无名之气总算是缓了缓,但还是冷着脸,及至她辩解完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既是跟不上,为何不直接说?”
  南云原本满心的委屈,又有些怕萧元景生气,却不料他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愣住了。
  “你明明是喜欢这兔子的,却不肯说;跟不上我,也不肯叫一声。”萧元景没好气道,“你这唇舌生来是干什么的?”
  南云:“……”
  这话问得,委实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将那兔子抱紧了些,不说话了。
  萧元景说完这话后,目光落在她那微抿着的红唇上,南云似是被看得有些不安,又咬了咬唇。这情形竟让萧元景生出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来,原本正经的思路一歪,奔着“下流”而去。
  这么一来,他自己也气不下去了。
  “算了,”萧元景缓了缓,长出了一口气,“先回去,晚些时候再同你一并算这件事。”
  南云“哦”了声,紧紧地跟上了萧元景。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前车之鉴,萧元景这次总算是又走得慢下来了,让她不必急急忙忙地赶着,南云轻轻地松了口气。
  横竖先过了眼前这一关,至于晚些时候是要怎么算账……那就另说。
  说来也巧,萧元景带着她绕出这假山石后,南云却瞥见徐知音向这边过来。与先前那排场不同,她这次竟只带了个贴身宫女。
  萧元景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懒得理会,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三殿下,”徐知音出声叫住了他,而后快步上前来,“我有话想同你说。”
  萧元景站定了,南云则是随着止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避开来。但萧元景没发话,她也不敢擅动,只能抱着那还在装死的兔子,一并“装死”。
  徐知音身边那宫女却是很知情识趣,在远处站定了,并没跟过来。
  “这是你昨晚落下的玉佩。”徐知音走近了,伸出手来,掌心正是昨日南云遍寻不着的那块青玉。可她却并没有直接还萧元景的意思,而是又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同你说。”
  萧元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回过头去同南云道:“你且去那边等着。别乱跑,仔细再迷了路,我可不会管了。”
  南云对此求之不得,如蒙大赦地抱着那兔子走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三两句交谈。
  “我知道你怨我,”徐知音这话中仿佛还含了无尽的委屈,她顿了顿,又说道,“可这事非我所愿,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南云一听这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并没有怨你……”
  相较之下,萧元景的声音就显得很是平静了,走得远了,剩下的便也听不见了。南云垂下眼,摸了摸那兔子软软的皮毛,又摸了摸它那长耳朵。
  “我并没有怨你,也不在乎你究竟嫁给了何人,至于那是否为你所愿,又是否迫不得已,就更与我无关了。”萧元景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想同我说什么,但我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几句。”
  跟徐知音的失态比起来,他仍旧是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只是多少还带了些不耐烦。
  这几句话诛心得很,徐知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了。
  可萧元景却并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统共就那么点耐性,方才全给了南云,如今再没什么好脾气给徐知音。他掸了掸衣袖,伸出手:“劳烦将玉佩还我,我还有旁的事。”
  徐知音面色如纸,可却仍旧不肯将那青玉交给萧元景,而是又道:“景哥哥,我……”
  这是少时的称呼,她那时养在太后身旁,与几位皇子、公主的关系都不错,彼此间也都是以名相称的。但后来年岁大了,便再没叫过。毕竟男女、尊卑皆有别,的确不合适。
  她如今再叫,原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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