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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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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宁王府来了个美人,柳眉杏眼,体态风流。
众人议论纷纷:
“狐媚模样,不正经。”
“相貌倒是像丹宁县主,可身份云泥之别,凭什么入王爷的眼?”  
“迟早要被殿下厌弃。”

姜南云恍若未闻,有钱有势,谁管什么真爱不真爱?更何况,宁王长得也好,稳赚不亏。  
等到宁王成了新帝,她从王府美人成了一朝皇后,姜南云有点懵——说好的是替身、被厌弃呢?
新帝:这话朕没说过。
*
父亲蒙冤,母亲病重,
原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准夫婿提了退婚。
  
打从决定进宁王府那天起,姜南云就自觉扔了所谓的颜面,
却没料到会有人替她捡起来,给她尊严地位,还将她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护着。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宅斗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南云,萧元景 

作品简评
父亲蒙冤,母亲病重,原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准夫婿提了退婚,百般无奈之下姜南云答应姑母的条件进了宁王府伺候。打从那天起,她就自觉扔了所谓的颜面与自尊,却没料到会有人替她捡起来,给她尊严地位,还将她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护着。本文讲述了姜南云从王府侍女一步步到一朝皇后的故事,在这其中,逐渐揭开身世之谜。女主温柔但又不失坚定,男主实力超群又极度宠妻,从最初的相互猜疑到最后的相知相许,一点点补全了女主的所有遗憾。文章节奏明快,人物形象鲜明饱满,感情描写十分细腻,打动人心。

第001章 
  入春后,天一日日地暖了起来,但仍有残存的寒意。
  姜南云却已经换下夹袄,穿了单薄的春衫。
  倒不是为了俏,而是早几日拿了衣裳去典当换银钱,如今赶上倒春寒,也没旁的法子,只能硬撑着罢了。
  但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含了些旁的意味。
  她身形窈窕丰盈有度,纤腰不盈一握,虽是荆钗布裙,但却难掩姿色。肤若凝脂,露在袖外的一段皓腕,便显得格外引人遐想。
  梁氏将此看在眼里,心中自是五味陈杂,有些微妙的艳羡,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她同为女人都会被南云吸引,男人就更逃不过了。虽说宁王眼光高,可有这张相仿的脸在,胜算也不小。
  “您请喝茶,”姜南云倒了茶来,“不是什么好茶,见笑了。”
  梁氏瞥了眼那茶的成色,并没动,神色自若地笑道:“跟姨母客气什么?快坐。”
  姜南云抿唇笑了笑,顺势坐了下来。
  其实她跟梁氏实在算不上熟络,也就少时见过几面,若细论起来,该称呼一声“表姨母”才对。自打梁氏嫁给宁王府的管家住到京城后,两家便再没过往来了。
  先前年关过冬时,姜母病情恶化,家中连个请大夫看诊抓药的银钱都没了,姜南云没了法子,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到京城去寻这位表姨母,看看能不能暂借些银钱救命。
  彼时姜南云在门房处等了许久,心中倒是也明白梁氏懒怠些见她,但因着再没退路,只能厚着脸皮在那里耗着,到了傍晚才得以见到了梁氏。
  说来也奇怪,梁氏见了她后愣了片刻,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大方地借了银钱,拉着她问了许多闲话,还说等过年后得了空,要来探望。
  姜南云原本只当那是句客套话,万万没想到梁氏居然真的过来了,受宠若惊之余,心中的疑虑却是更重了。
  自打父亲过世,又遭了退婚后,南云也算是见惯了世态炎凉,知晓这世上没无缘无故的好。若非是有所图,这位表姨母又怎会专程到这穷乡僻壤中来一趟呢?
  只是如今家徒四壁,也不知有什么能入得了梁氏的眼。
  梁氏并没有绕太久的圈子,毕竟她就是为此事而来,终归是要说的。她在京中这些年也算历练出来了,话说得很漂亮,意思虽含糊了些,但不难明白。
  姜南云一怔。
  “姨母也就是这么一提,你若是不愿,只当没听过就是。”梁氏微微一笑,“细论起来,这话原也不该说的,只是见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实在难过,才忍不住提了句。毕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面子什么的都是给旁人看的,真金白银才是靠得住的东西。”
  梁氏这场面话说得周到,可姜南云心知肚明,她压根就是为着此事而来的才对。
  “我知姨母是一番好意,”姜南云沉默片刻,垂眼道,“只不过我的出身摆在这里,人也不过如此,只怕入不得贵人的眼。”
  听她这么说,梁氏倒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来时曾预想过姜南云的反应,觉着她兴许会羞得面红耳赤,或者耻于提及此事,再或者,会想要攀炎附势贴上宁王府……但怎么都没料到,姜南云竟然会这么平静。
  没有羞,没有恼,也没有迫不及待,而是很平静地分析着此事。
  梁氏惊讶之余,愈发欣喜,不动声色地将心中对这位表侄女的评判提高了些。她看向姜南云的眼神愈加柔和,含笑道:“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样貌才学摆在这,谁会不喜欢?”
  姜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先生,更难得的是并无迂腐之气,也不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小就亲自教着南云。只不过自打三年前他因罪入狱,自戕于牢中后,南云便再没碰过什么诗书,转而拿起了针线,做些绣活来赚钱补贴家用。
  姜南云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道:“姨母是知道的,我年前才被退了婚。”
  那还是父亲在时为她定下的亲事。去年秋闱放榜,她那位准夫婿拔得头筹,高中解元,母亲正高兴着呢,一转头对方就提出了退婚,母亲也是因此病情恶化,入冬之后一病不起……
  其实若是三年前,梁氏来同南云说这些话,只怕她也是要羞恼的,可这三年挣扎下来,她已经比谁都明白银钱的重要。
  相较之下,什么面子名声都是虚的。
  “那是他家有眼无珠,”梁氏不以为意,开解道,“再者,他也不过一个举人罢了,纵然是今年春闱再中,也不过就是个进士。跟宁王殿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见南云不说话,梁氏又趁热打铁道:“宁王殿下是圣上的第三子,生得一表人才,性情温和,京中不知有多少闺秀私底下都爱慕着他……”
  梁氏遍数宁王的好处,就差将“稳赚不亏”四个字写脸上了,姜南云还未想好如何答,就听见里屋传来脚步声,布帘子被一把掀开。
  “阿音,”姜母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出了里屋,神情冷淡向梁氏道,“你怎么来了?”
  南云连忙起身,上前去扶她:“娘,你何时醒的?怎么也不唤我?”
  姜母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心中五味陈杂,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娘拖累了你。”
  “您不要这么说。”南云摇了摇头。
  梁音将此看在眼中,心知姜母是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便笑道:“表姐身子可好些了?年关时候南云到我那借了些银子,不知可还够用?”
  姜母面露苦色,随即又道:“我便是停了药,舍了这命不要,也不会让阿云去给人当妾。”
  她毫无遮掩地挑破了这事,南云低头沉默不语,梁氏则是一哂:“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哪个人,而是宁王殿下。”
  宁王至今无妻无妾,可旁的王爷府中的妾室,不少都是小官之女。若是说得难听些,以姜南云如今的出身,能当个妾室已经算是抬举了。
  若不是因着南云这张脸,梁氏才懒得来专程跑这一趟。
  姜母却不论这些,只重复道:“那也不成。”
  “表姐,今时不同往日。”梁氏望向她的目光带了些怜悯,“侄女遭了退婚,如今姐夫已经不在,又能寻着什么好的亲事?她这样的相貌才学,若是在这乡野随便寻个什么人嫁了,岂不是辱没了?若万一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谁来给她主持公道?”
  姜母是个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弱女子,被梁氏这么接连几句给问住了,愣是没答上来。这也是她忧愁许久的事,只一想,就险些要落下泪来了。
  南云心下叹了口气,轻轻地按了按母亲的肩,轻声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娘亲不必担忧。”说着,她又回身向梁氏笑道,“时辰不早了,姨母可要留下来吃饭?”
  “我还有旁的事,就不留了。”梁氏起身道。
  “那我送您。”南云随着梁氏出了门,又扶着她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梁氏虽素来看不上自己那位软弱的表姐,但对南云这个侄女却是颇有好感的,她上了马车后,又掀了帘子同南云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掂量得清楚孰轻孰重。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若是有意,只管来寻我。”
  南云想了想,问道:“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何如此笃定,觉着我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呢?”
  “这自然有我的道理。”梁氏笑得高深莫测,“你若是再来寻我,届时再告知于你。”
  说着,她便放了帘子,吩咐车夫原路回京。
  马车渐行渐远,南云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转身回了屋。
  姜母正在屋中暗自垂泪,见女儿回来,急急忙忙地抹了泪,无措地看着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自打父亲过世后,家中诸事,都是南云来做的决断。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宽慰母亲道:“这事我自有打算,您不必忧愁,只管安心养病。开春之后天气渐暖,大夫说好好将养,过不了多久就能安然无恙了。”
  南云开了窗子,又从院中折了枝新开的桃花来,换了水供在瓷瓶中,给这屋子添了抹亮色。她并没再提方才的事,只取了绣筐来做着针线活,准备过几日拿到实际上去卖些银钱。
  家中的药已经所剩无几,这药断不得,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觑着时辰不早,南云挽起衣袖来去做了午饭,煎了药来。等到诸事忙清,母亲服了药睡去后,她也没工夫歇息,又拿了针线来赶活。
  其实这针线活赚的银钱有限,与那药材所耗比起来更是杯水车薪,但却是她先前唯一来钱的路子。如今,梁氏倒是给她递了另一条路,只是她却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走。
  过了晌午,又有人上门来。
  南云隔着窗子看了眼,脸色一僵,随后又端出些笑意来出了屋门,将她拦在了院中。
  那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媒婆,姓马,自打去年南云被退了婚后,她没少上门来,然而次次都像是给人添堵来的。
  南云这次长了教训,压根不许她进门打扰。
  马媒婆就跟没看出南云的防备似的,满脸堆笑地开口道:“你娘呢?这次可是有门好亲事,快让我进门去,同她说道说道。”
  “她刚喝了药,睡下了,有什么事您同我说就是。”南云寸步不让,挑眉道,“这次又是什么好亲事?”
  这半年来,马媒婆从来都是这套说辞,仿佛天下男子在她眼中没一个不好。只要给了银钱,什么泼皮破落户都能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南云初时还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却是习以为常了。
  其实能托媒婆上门来,都能算是知礼的了,更有甚者,还会拦着南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早前年关时候家中实在艰难,南云四处筹借银钱时,还有泼皮地痞找上来,说愿意出钱睡她一夜的……
  相较之下,今日梁氏所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果不其然,马媒婆这次带来的仍旧不是什么好亲事,还愈发地离谱了,说是有大户人家想要娶她过门当妾。
  “你不是一直为了你娘的病担忧吗?”马媒婆陪笑道,“王老爷可是放了话,只要你愿意过去,今后所有看病的花销,都由他来出呢!”
  南云语气平淡地说道:“若我没记错,这位王老爷已经年逾不惑,女儿比我的年纪都要大了。”
  马媒婆神情一僵,随即又似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云丫头,你需得想明白,哪有十全十美的亲事?想要家中富裕肯花钱的,又想要年龄相当又才学的,谈何容易?若依着我说,不如就……”
  南云没给她再絮叨的机会,下了逐客令:“我还有旁的事要忙,就不留您了。”
  马媒婆被拂了面子,又拿不到王家许的银钱,便不由得有些恼了,不客气道:“云丫头,我知你素来心气高,但这么挑三拣四下去,将来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听了她这话,南云也没恼,亲自将她送出了大门,轻飘飘地笑了声:“不劳您费心了。”
  马媒婆讨了个没趣,冷哼了声,小声嘟囔着些什么走了。
  南云正欲关门,却见又有地痞在一旁看着,贼眉鼠眼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片刻后,一咧嘴笑了:“云妹子,之前我同你说的话还作数,你要是想通了呢,只管来找我,价钱好商量。”
  南云对此恍若未闻,面不改色地关了门。


第002章 
  小丫鬟递了话,说是先前那位姜姑娘又来了时,梁氏正在廊下同人闲话,闻言一怔,随后勾唇笑道:“知道了,请她过来吧。”
  打从那日见过后,梁氏就料到姜南云迟早会来。
  她这位侄女看起来不温不火的,可实际上却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该如何取舍,不会为了什么清高颜面端架子。
  亲娘卧病在床,需要银钱来请医问药,如今有个救命稻草,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至于光不光彩,那就另当别论,毕竟虚名哪及得上性命重要?
  梁氏当初抛下“饵”的时候,就知道姜南云必定会上钩。
  虽说此举有些趁人之危,但梁氏却并不觉着内疚,毕竟若真能成事,那姜南云今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届时只怕谢她还来不及。
  梁氏心中兀自盘算着,及至回过神时,南云已经进了院门。
  许是一直操劳费神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些清瘦,脸颊仿佛只有巴掌大小,纤腰更是不盈一握。但却并不是那种干瘪的消瘦,豆绿的春衫将她的身形勾勒出来,丰盈有度,行走间窈窕动人。
  她是个天生的美人,看去只觉得通身无一处不好,眉眼如画。
  梁氏已不是初次见南云,但还是难免惊艳,随后方才起身笑道:“总算是将你给盼来了。”说着,她很是亲密地执着南云的手,向屋内走去,“来尝尝姨母这里的茶。”
  南云来时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如今也不拘泥什么,颔首一笑,随梁氏进了屋。
  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梁氏又问了姜母的情况。
  南云放下茶盏,轻声道:“我来之前已经将杂事都安置妥当,只是家中的药材所剩无几,银钱上……”
  “这你只管放心,请医用药的钱我来出。”梁氏遂了愿,大方得很。
  梁氏与姜家是远房亲戚,年关借出的银钱还能勉强说是看在亲戚情分上,如今这就全然是利益交换了。
  她出钱,南云办事。
  将这事挑明之后,南云便没再后顾之忧,她拂了拂衣袖,冷静地开口道:“若我未曾会错意,您是想要我搭上宁王殿下。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会觉得我一定能入得了贵人的眼?”
  先前她也曾问过这个问题,但却被梁氏给挡了回去,如今却是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梁氏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的神情,满意地笑道:“你可知道丹宁县主?”
  南云对京中这些个贵人们并不了解,对世家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更是一无所知,但却是听说过这位丹宁县主的。
  缘由也很简单,因为今年年初时,这位丹宁县主嫁给了东宫太子,当了个继室。
  太子的婚事是国之大事,市井之间闲谈起来也难免会提及,与之相关的亦真亦假的故事聊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南云那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贵人们谁娶了谁,只记了丹宁县主的名头,又依稀知道这其中仿佛还掺了段皇家的事,扯上了哪位王爷。
  见南云一脸茫然,梁氏起身关了门,又将声音放低了些:“丹宁县主是伯恩候的嫡孙女,自小得太后喜爱,少时常在宫中住着,因而与诸位皇子关系很好,尤其是宁王殿下……”
  经她这么一讲,南云倒是想起来先前偶然听到的传闻。
  坊间传闻,宁王殿下与丹宁县主自小就关系很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虽未曾挑明,但迟早是要成亲的。
  可谁料皇上却突然下旨,将丹宁县主指给了太子,实在是让人一头雾水。
  东宫那边原本是有太子妃的,可前年太子妃生育之时意外离世,位置也就空了出来。一众良娣侍妾挤破了头,想要趁机争宠,结果还没争出个所以然,皇上一道圣旨指了个新太子妃来。
  至于丹宁县主,有人觉着她可怜,原是能嫁给两情相悦的宁王当正妃,如今却要去东宫接手烂摊子,其中还包括先太子妃留下的那位小皇孙。也有人觉着她赚了,毕竟闲散王爷的正妃哪及得上太子妃尊贵,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当初听到这些传闻时,南云并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一个为生计操劳的人,实在也没什么闲心去评判丹宁县主可怜与否——毕竟再怎么说,贵人们总是吃穿不愁,不必为了几文钱精打细算。
  南云委实没料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同这件事扯上干系。
  梁氏所言与那些市井传闻也差不离,只不过更为详尽些,譬如说这桩亲事并非是圣上乱点鸳鸯谱,而是太子与伯恩候府一道求来的。
  南云略一想,随即也明白过来。
  虽说皇上是能随意指婚,可他又不是闲得,若非是双方心甘情愿,他也没必要去多生事端。何况其中一方还是太子。
  “应下这门亲事的是伯恩候府,还是丹宁县主自己?”南云有些迟疑,她不明白丹宁在其中是怎样的立场。
  若是后者,那宁王这又算什么?
  梁氏语焉不详地笑了声道:“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情了,见仁见智。”
  南云理了理思绪,将话题绕回了最初:“您为何会提及丹宁县主?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早前丹宁县主曾来过王府,我恰巧见过她。”梁氏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南云脸上,“你的相貌,与她有三四分相仿。”
  梁氏的眼神中带着些难以名状的意味,南云被她看得眼皮一跳,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来此之前,南云曾想过许多,但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缘由,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其实若单论样貌,你犹胜丹宁县主一筹。”梁氏坦言道,“纵然没这个缘由在,你想要得王爷青眼,也无非是多费些功夫的事。”
  食色,性也。爱慕美色原就是人之天性。
  南云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方才试探着提了句:“可若真是丹宁县主负了王爷,那我凑上去,岂非是戳他痛处?”
  她与丹宁县主相貌有几分相仿,却未必就全然是好事,虽说有机会得宁王垂青,可同样也有风险。
  在南云看来,这就像是场豪赌。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梁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南云,没等她回答,又笑道,“倒也不必担心,毕竟宁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性情温和。”
  她在府中这么些年,就没见宁王动过气。
  换而言之,若宁王是像太子那样喜怒无常的脾性,那她绝不会冒险这么做的。
  南云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虽隐约觉着不妥,但也没再追问下去,只道:“那依姨母的意思,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原是想着,将你放到王爷院中,先当个洒扫的侍女,你觉着如何?”梁氏慢悠悠道。
  如何?自然是不妥。
  南云刚一听,就在心中否决了这想法,婉拒道:“我初来乍到,对宁王殿下更是一无所知,突然调过去,只怕有些太惹眼了。”
  这么做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打算一样。就算宁王再怎么“性情温和”,只怕对此也难免会心生反感。
  听了南云这回答,梁氏颇为满意地笑了声:“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先到小厨房去,那边管事的柳婶也会照拂一二。你先看着学着,至于旁的,倒也不必心急。”
  南云自然不会心急,便轻声应了下来。
  她未曾见过这位宁王殿下,无论梁氏先前如何夸赞,她也生不出什么心向往之的情愫,只是将这当做是一场交易——她拿了梁氏的银钱,自然该替人办事。
  梁氏让她到小厨房去,那她自然别无二话。
  柳婶一早就得了梁氏的知会,故而对南云的态度很好。
  王府中的丫鬟小厮们都是惯会看人眼色的,一见这模样,就知道南云的来头只怕不简单,不管背后怎么议论,表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在知晓她是梁氏的外侄女后,便愈发地热络起来。
  南云在小厨房呆了几日,将众人的反应看了个大概,记在了心中,平素里只安安稳稳地做事,并不多话,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她心知肚明,自己能这么顺遂,大半是因着梁氏的缘故。
  这王府的管家叫做周兴,是宁王外祖家的得力家仆,曾舍命护过主,称得上是忠心耿耿。当年宁王年纪轻轻就搬出宫来开府,贤妃便向娘家要了这位周管家来,替自己儿子打理府中杂事。
  宁王也很信任周管家,府中庶务大都交由他来管,梁氏如今是周兴的正妻,下人们自然是上赶着奉承巴结。
  南云沾了自己这位姨母的光,平素里在小厨房都没人敢支使她干活,每每都是她自己主动帮忙找活干。
  这一日,柳婶难得吩咐她去办事。
  “南云,你将这盅鲤鱼豆腐汤送到王爷院中去。”
  柳婶指了指桌案上那青瓷茶盅,其中盛着炖了许久的鲤鱼汤,鱼肉鲜美,豆腐软嫩,乳白色的鱼汤散着浓郁的香气,其上又点缀着翠色的小葱,看起来很是诱人,色香味俱佳。
  南云怔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颔首道:“好。”


第003章 
  南云在小厨房呆了十余日,过得还算清闲,平素里多做多听,也将这王府的情况摸了个七八成,心中有了数。
  她是真一点都不心急,可梁氏就不同了,觑着时候差不多,便通过柳婶来推了一把。
  柳婶一开口,南云就猜到这是梁氏的意思,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
  柳婶吩咐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了,倒是旁边洗菜的丫鬟晓燕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南云一眼,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嘲弄,又带着些微的羡慕。
  南云只当没看见,盖好了那青瓷盅,端着托盘出了门。
  宁王府很大,一景一物都是精心建造而成,能看出是费了番功夫的。听人说,这府邸是一位出身江南的筑园大家的手笔,从选址到凿山引水,都很是考究。
  南云不疾不徐地穿过花园的石子路,想起前几日梁氏同她讲的事情。
  当今圣上共有四子,宁王行三,是贤妃娘娘所出。
  他自小聪颖,识字背书都比寻常孩子要快,很得圣上喜爱。只是后来因着场变故,皇上早早地便为他封爵开府,令他搬出宫来,宁王府便是那时建成的。
  至于那场变故,知晓的人寥寥无几,梁氏倒也有心打听,可这么些年捕风捉影,也没拼凑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宁王当年曾大病一场。
  等到他搬出宫后,皇上待他便不似少时那么喜爱了,成了寻常的天家父子。
  也正因此,一直有人揣测,说是当年宁王做错了事触怒圣上,所以遭了厌弃。
  南云单看这园子,却觉着皇上对宁王应当还是不错的。毕竟若真是不喜,随便打发了就是,又怎么会费人力物力来给他建这王府?
  只不过众人并非当事之人,自然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都不过是凭空揣测罢了。
  南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等快到主院之时,便收敛了那些个心思,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视地走着。
  她面上不显,可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攥紧,心跳也加快了些。
  虽说来这王府之前就已经想好,可真到了这时候,眼见着就要见着那位宁王殿下,却还是难免会紧张。
  前几日,南云已经随着梁氏将这王府大半都看了,唯独正院是没踏足半步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点笑意来,又缓缓吐出,抬脚进了正门。
  正院之中一片寂静。
  有风吹过,院角的几从翠竹相拂,簌簌作响。
  南云不由得将呼吸都放轻了些,随即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听小厨房那边的丫鬟们议论过的宁王的喜好。
  宁王殿下喜静,院中的侍女小厮从不敢高声喧哗;他爱书画,平素里会留心搜寻前人笔墨,也很赏识有才能的读书人;他更偏爱天青色,院中还有当年亲自栽种的翠竹;饮食上,他口味偏淡,不爱辛辣或是过酸的菜色,更不喜甜……
  偌大一个王府,就宁王这么一个正经主子,所以下人们都会留意他的喜好,说起来头头是道。南云听了许多,也都记在了心上,虽说还未曾见过他这个人,但心中也差不多拼凑出个形象来。
  再有,他还寡欲。
  这么些年来,王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听小丫鬟们说,他甚至都没碰过哪个侍女。年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勾引王爷,最后却是挨了罚,还被赶出府去了。
  南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但晓燕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件事时,的确是向她这边多看了几眼。
  正院很大,南云进门口飞快地扫了眼,看了个大概。
  廊下垂手侯了个小厮,随时等候着主子的吩咐,瞥见南云进门后,转身迎了上来。他看起来年龄不大,较之寻常男子偏瘦弱些,脊背不自觉地微弯,像是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南云曾听梁氏提过,随即意识到,这就是宁王当年搬出宫时带的內侍,叫做顺子,自小就跟在宁王身边,如今管着殿下的饮食起居等杂事。
  她上前几步,轻声道:“这是刚炖好的鱼汤,柳婶吩咐我送来的。”
  顺子先是打开汤盅,看了看那鱼汤的成色,而后方才点了点头。他正想说些什么,可抬头看清南云的相貌时,却不由得一愣。
  南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垂下眼,也不言语。
  顺子跟在宁王身边这么多年,早年又在宫中,自然是见过丹宁县主的,也不难看出南云的相貌与县主有些相仿。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不动声色地改口问道:“你是厨房的人?我先前倒是没见过你。”
  “是前不久才到小厨房去的。”南云低声道。
  顺子打量着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云。”
  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问什么答什么,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顺子犹豫了一瞬,抬了抬手:“送进去吧。”说完,又额外嘱咐了句,“轻点声,别惊扰了殿下。”
  “是。”南云应了,正欲上台阶进门去,却又被人给叫住了。
  那是个身着碧色衣裙的姑娘,观其衣着打扮,比府中寻常的丫鬟要好上不少,她快步上前来,侧身拦住了南云的去路,似笑非笑道:“这是什么?”
  南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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