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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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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正好,省得他麻烦。
  不过,他难免有些遗憾,方才跟上来得急,他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带。若是逼急了周成,只怕他自己也会陷入危险当中。当然,眼前的情况,不适宜想太多。既然周成畏于他的身份,他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
  秦珣冷冷地道:“周成你出息了啊?竟然跟本王动手?”
  “属,属下不敢……”周成此刻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答应了六姑娘,不能将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三殿下,可是如今三殿下站在他面前,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秦珣拽着周成的胳膊,走到光亮处,他双目微敛:“若是走在街上,我还真不敢认你。竟然打扮成这样。”他顿了一顿,又道:“你的暗卫弟兄们只怕也认不出你。”
  他记忆中的周成,衣衫只有黑色和灰色这两种颜色,极善隐匿。但是眼前灯下的周成,一身湖蓝长衫,发髻整整齐齐,乍一看很有些风流倜傥的模样。
  周成的脸“唰”的就红了。老实说,他也怪不好意思的。如果不是不想被误会成六姑娘的爹,他想,他大概不会打扮成这样吧。
  “你的同伙是谁?”秦珣继续问道。
  “……”周成有点懵。什么同伙?
  “四殿下是怎么回事?我当初让你保护四殿下,你是怎么保护的?四殿下出了事,你不声不响地走了……”秦珣提及此事,怒火更甚。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扭了周成的脖子。他为四弟的事伤心难受,为寻周成探查真相焦灼不安。然而周成却好端端的躲在这里,还有闲情逸致逛夜市,给同伙买冷饮。
  周成心里一咯噔,来了,果真来了。怎么办?说还是不说?故主和新主,支持哪一个?他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个很大声地说:“把真相告诉三殿下,他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法子。那样六姑娘就不必像现在这般吃苦了。他和六姑娘感情也好,他是晋王,又立了功,他能解决六姑娘担心的所有事情。告诉他,告诉他……”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道:“不能说!周成,不能说!你答应了六姑娘的。是你劝她假死,是你说要保护她,照顾她,守着她的秘密。你这样做,有可能会害了她……”
  见周成神色变换,却一声不吭。秦珣心里暗暗警惕,他冷眸微眯,唇角轻扬:“周成,你若老实配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对你从轻发落。若你执意不从,那也就怪我不得了。你的同伙藏在哪儿?这条巷子吗?我让人一家一家找过去。你说,我能不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秦珣说这话,原是想诈一诈周成,却不想周成瞬间变了脸色。
  他不知道三殿下知道了多少,但是他很清楚地是,不能让三殿下派人去找。胭脂巷就这么大,六姑娘毫无防备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念头微微一转,三殿下能找过来,或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吧?那他还继续瞒着,是不是不大好?可他又不能直接给说出来。——这样就对不住六姑娘了。
  唉,要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就好了。
  周成胳膊酸痛,却动也不敢动,他吭吭哧哧:“殿下先松手,听属下一言。”
  秦珣只冷哼了一声,并未照办。
  周成轻声道:“其实,没有同伙。是属下自己,害怕,所以逃走了,没有同伙。”他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选择隐瞒真相。
  然而秦珣却笑了一笑:“是么?没有同伙?那你这冰雪冷元子,又是给谁的?”
  这周成拿他当傻子是不是?他只遗憾眼下身边并无他人,否则周成就不会这么自在了。
  周成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殿下果然已经知道了!
  怪不得三殿下气定神闲,原来是因为胸有成竹啊。那他还有隐瞒的必要吗?若是六姑娘在此,不知会如何处理此事。
  ——秦珩盯着沙漏出了会儿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一直跳,心里也暗暗不安。先前看话本子看不下去,现下连发呆都不成,总想起一些不大美好的回忆。
  算算时间,周成也该回来了,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或者说这个周成,又突发奇想,要她买什么东西,以至于耽搁了时间?
  秦珩在房中慢慢踱步,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刻,巷口的秦珣听周成说完,挑了挑眉:“你说我知道多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他一句话里连着几个“知道”,周成更忐忑不安了。他咬了咬牙,将心一横:“既是如此,那殿下请随属下来吧。”
  周成忽然改了态度,秦珣心中疑惑更重,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白七等人喂马回来看到他留的记号,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周成是突然发现他在跟踪的,这段时间也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定然来不及与同伙串通。
  那么,不妨随他走一遭。
  秦珣点头:“带路。”
  恢复自由后,周成轻轻动了动胳膊,暗暗摇了摇头,向新宅院而去。然而,到门口时,他却停了下来。
  “怎么?”
  周成面显踌躇之色:“殿下,属下不能进去。”
  秦珣纳罕:“为什么?里面有埋伏?只等我进去,就将我拿下?”
  “不是不是……”周成连忙摇头,“属下对殿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作的事?若有此心,教我不得好死。只是……属下实在不宜进去。”他顿了一顿,又道:“真相就在里面,殿下进去一看便知。”
  周成今日的反应透着怪异,他像是有什么依仗,又像是笃定了秦珣不会拿他怎样。——秦珣一时反倒有些看不明白了。但是对真相强烈的好奇,驱使着他点了点头。
  秦珣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不大的院子,黑黢黢的,勉强能看清布局。院落中隐隐有花香浮动。沁人心脾。
  秦珣往前走了片刻,看到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灯光映在纸窗上,能看到一个身影。
  这就是同党么?
  秦珣皱眉,缓步上前,他一手抚上匕首,另一只手却轻轻叩门。
  ——秦珩听到敲门声,心中一喜,快速打开了门:“周成,你回来啦?”
  然而,在看清门外人的这一刹那,她脸色苍白,双目圆睁。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抬手,侧头,以袖掩面,颤声道:“你……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声音娇娇柔柔,隐约还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
  秦珣原本只当是同伙,却不想开门的竟是个娇弱女子。只一晃眼的功夫,那女子竟又飞速遮挡了面容。他自觉失礼:“抱歉,我……”
  想要退出去的他,眼眸微闪,死死盯着那女子的侧脸。
  她用袖子遮着脸,他看不到她的真容,但是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线条饱满的耳朵,以及耳后的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印。
  秦珣紧紧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一字一字道:“不知姑娘能不能放下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周成:我其实也很无奈。



第45章 争执
  秦珩定了定神,对自己说:不要害怕; 不要担心。虽然不知道三皇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是她完全可以从容应对。因为四皇子秦珩已经死了; 而且她现在做女子打扮。
  他认不出来的,他肯定认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她稍微心安了一些,颤声道:“公子这话好生无礼。”
  秦珣黑眸沉了沉,微微勾唇:“是么?如此说来; 确实是我无礼了……”他话音刚落; 就忽然伸手向前疾伸,去拽她的衣袖。
  他速度极快; 裹挟着风声瞬间而至。秦珩暗惊; 下意识身体后仰,另一只手紧紧护着衣袖。
  只听“呲啦”一声,半幅袖子被撕裂,拽了下来,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秦珩只觉得手臂一轻,低头看时; 赫然看到一截白色的中衣和一段玲珑的皓腕。比这更可怕的时; 她的面容无处遮掩。她待要另一只袖子去遮时; 却听到三皇兄冰冷的声音。
  “秦珩!”
  秦珩一惊,动作微微一滞,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垂下了头; 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手足冰冷。
  她该想到的,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她方才一力遮掩,恐怕更惹他不快。
  从小到大,他从未连名带姓地叫过他。而他唤现下竟唤她“秦珩”,他定是恼到了极致。
  夜风穿过门进入房内,带着丝丝凉意,可是秦珣却身体滚烫,怒火滔天。不可否认,当袖子落地,他看清她面容那一刹那,他除了惊艳,更多的是惊喜。
  四弟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但是不过是刹那之间,愤怒如同潮汐汹涌而至,铺天盖地。还真是他的好四弟啊。
  他蓦地伸手,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眉眼锋利,不带丝毫温度:“说,你究竟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的装扮。红衣潋滟,青丝如瀑,明丽端妍,教人不敢逼视。
  这样的装饰打扮!好好男儿,竟然这样打扮!
  秦珣眼眸微眯,目光逡巡,从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再到弧度美好的胸前,再到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以及被他攫住的下巴。
  视线每移一寸,他胸中的惊骇与愤怒就会重上一分。这是,女子?!
  秦珩身子发颤,秋水般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我……”
  他果真还是认出她了。秘密被发现的绝望和对未来的恐惧让她瞬间脸色苍白,心神大乱。
  秦珣心中一凛,愤怒而失望。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太过熟悉,仅凭眼前人的声音打扮,他不敢将其与四弟划上等号。可是四皇弟秦珩,是他最亲近最熟悉的人。老四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认错。
  他眼神黯了黯,攥住她下巴的手不变,另一只手径直去探她胸前。
  秦珩大惊,连忙躲避,急道:“皇兄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又何必羞辱于我?”
  “羞辱?”秦珣冷笑,眼中一片冷寂。然而他到底是停下了手,他连声道:“好,真好,竟是我羞辱你!”
  秦珩看他神色,知道他此刻愤怒至极,她甚是懊悔,艰难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皇兄此举……恐怕不大妥当。”
  她心中又羞又急,他怎么能那样?!
  “女子?男女授受不亲?”秦珣眼中暗潮涌动,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女子?四皇弟?啊,不,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四皇妹?”
  秦珩一怔,眼泪从眼角流出,顺腮而下。
  这句话!这个场景!和她那个梦里多么相似!然而却有太多的不一样。
  三皇兄不是皇帝,他们也不是在宫中。难道说她躲来躲去,只是让噩梦提前吗?
  她也不擦眼泪,任其缓缓流下,口中却道:“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秦珣看见她的泪水,眼神微闪,到底是松开了禁锢着她下巴的手。
  或许是他方才用力太大,竟在她白皙精致的下巴上留下了明显的红印。
  秦珩重获自由,却不敢后退,唯恐惹得皇兄不快。她悄悄扯了扯缺半边袖子的衣衫,心念急转。
  她现下已经无心去思考皇兄如何知道此地,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她想为今之计,是先求得皇兄的原谅和理解,至于其他的日后再做打算。
  “我,我不是四皇妹。如果硬算,我排行第六。”秦珩声音轻柔,娇娇怯怯。
  但秦珣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面色缓和,他只定定地看着她:“第六?”
  秦珩思忖着措辞,软语道:“皇兄,要不,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说?”
  三皇兄目光沉沉,面无表情。
  秦珩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只得先拖了一把椅子,神情殷切而略显谄媚:“皇兄,你坐。”
  三皇兄一个人,说明此事父皇多半还不知晓。不要慌,要稳住,她和三皇兄多年交情,他不会置她于死地吧?
  暼了她一眼,秦珣坐下,冷冷地道:“想说什么,你可以说了。”
  他倒要听一听,她能说出什么来。死人变成了活人,男人变成了女人。他的四弟还真让他惊喜。
  “皇兄,我能不能去换身衣裳?衣衫不整,不好跟皇兄……”秦珩的话在皇兄森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怎么?想逃?”秦珣冷眸微眯,视线从腕上一扫而过。看来宫中上下都是瞎子,这么一个明艳照人的女郎竟无人识得。
  很好,很好。
  “没有没有,真没有。”秦珩连忙摆手,“我见到皇兄,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逃?”
  “欢喜?呵,那你的欢喜还真是特别。”秦珣渐渐冷静下来,他想他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排行第六?那只能是早逝的六公主。可六公主三岁早夭。四皇子实际上是六公主,那么,这身份隐藏的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十多年的隐瞒,她藏得可真深。
  “我……”秦珩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不像是欢喜,她索性避而不答,只讲自己想讲的,“皇兄记不记得我的母妃?我已经不大记得了。我从记事起,就成了四皇子,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皇兄也知道的,我从小又呆又笨……”
  秦珣冷眼看着她,并不为她的软语所打动。又呆又笨?若真是又呆又笨,又怎能在皇宫里守着这么大的秘密,一守就是十多年?!
  恐怕真正傻的人是他吧。竟傻傻地认为那是个单纯老实的好弟弟,傻傻的护了多年,也没看出她呆笨外表下的玲珑心肝。
  “……我只知道,我必须得当好四皇子,不然,不但是我,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皇兄,这十多年,我一直很怕的,我唯一觉得开心的就是有皇兄护着我,有皇兄对我好。我要是真是四皇子就好了,可我不是……”
  秦珣看着她,见她明艳的脸颊上泪痕斑斑,好不可怜。若在以前,他肯定会好好安慰她,不管她遇到什么难事,他都会想办法解决。可现在他心里,比起心疼,更多的是浓浓的讽刺。
  “我从荆棘崖上往下跳的时候,最舍不下的就是三皇兄了。”
  “你说——什么?!”秦珣瞳孔微缩,他猛地站起,涩然问道。
  秦珩轻轻一笑,眼泪却流了下来,她轻声道:“我长大了,不好隐瞒了。父皇还说要我娶妻,我又怎么能娶妻呢?与其连累更多的人,还不如自己死去更好。”
  秦珣的心狠狠一颤,她竟是这么想的吗?然而他说出口的却是:“呵,那你死了就不连累人了?”
  这么大的秘密,她竟从未跟他提过。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她的依靠,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原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秦珩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我就是怕连累人,才借了这么一个机会,提前支开人,还给太子二哥写了信。我没想连累谁,真的。我从荆棘崖上跳下去,想着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如果不是周成救下我,我大概真的已经死了……”
  她必须让他相信,她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想死。——这两者区别很大。两人多年情意,她又是真正的无奈之举,但愿能得到他的怜惜。
  嗤笑一声,秦珣冷笑,怒气更甚:“所以你寻死不成,被他救下,就跟他隐姓埋名,双宿双栖?”
  “啊?不是,我……”秦珩有些茫然,这哪儿跟哪儿?重点不是她这一切纯属无奈,并非有意欺瞒吗?!她说:“我与周成清清白白,才不是什么,什么双宿双栖。”
  说到后面,她声音渐低。
  秦珣轻轻摇了摇头:“秦珩,你说你不想连累别人是不是?”
  略一迟疑,秦珩点了点头:“是。”
  秦珣脸上浮起一个怪异的笑:“那你还真是善良体贴。”
  秦珩忽然意识到不对,她想她大概说错话了。
  果然,下一刻,秦珣目光转冷:“你妥善布局,巧借机会,还给太子修书一封。你不想连累人,你替每一个人都考虑到了,周成、杜子清、其他侍卫,甚至是刚认识一个多月的贾四张,你都怕连累了他们,好生安排。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做一切的时候,就没想过他得知她身死,也会难过?
  没有,他对她推心置腹数年,在她心里连贾四张都比不过。甚至她活了下来,也死死瞒着他。若不是他今夜发现了她,恐怕她会躲着他逍遥快活一辈子吧?
  他独自伤神,又为她报仇,而她欢欢喜喜的隐藏在市井之中,潇洒惬意。
  秦珣视线微转,看到放在桌上的话本子,瞄了一眼,看向秦珩的目光就更冷了几分:哦,她还有心思看话本子,还有个周成大晚上的去给她买冰雪冷元子……
  秦珩愣了愣:“我,我自然是想到皇兄了。”她忆起当日在荆棘崖的山洞中午周成所说的话,她低声道:“我自然是怕连累皇兄的。”
  “呵,好一个怕连累我。”从始至终将他蒙在鼓里,连她是生是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说是怕连累?
  秦珣微阖双目,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想到自己为四弟所做的种种,想到得知四弟亡故后自己的失态,秦珣一时之间愤懑、不甘、失望、心寒……种种情绪交织。他怕他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用手掐断她那细嫩的脖子。
  “我跟皇兄关系一直很好,我的秘密暴露了,谁知道旁人会不会以此做筏子,来攻击皇兄?”秦珩回想着自己那日与周成的对话,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有了新的定义:自知会牵累很多人,无奈只能寻死。
  “你还真当我是傻子么?”秦珣自嘲一笑,可不就是个傻子?对自己以为的弟弟掏心掏肺,牵肠挂肚,却不想那人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欺骗。
  更可怕的是,他明知她现在说的也不可能是真的,可他内心深处竟还不自觉地去相信她。
  秦珩心中慌乱,忙去牵他的衣袖:“皇兄,我没有……”
  还未碰触到,秦珣便避开了。她捉了个空。秦珩抿了抿唇,不安之余脑海里却隐隐有了些光亮。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唇畔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想跟皇兄亲近,但皇兄不喜欢我。我还记得我第一回 给皇兄送冰雪冷元子,皇兄转头就赐给了阿武。后来皇兄总算肯跟我亲近了,现在又恼了我吗?我知道我这件事瞒着皇兄是我不好,可是皇兄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错了……”
  她说着,又试图去牵皇兄的衣角,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皇兄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可以不理我……”
  听她提起往事,秦珣冷硬的心隐约有了一道裂缝,记忆一点一点溜到了他面前。
  她给的冰雪冷元子,她在危急关头替他挡着危险……人情理之中的反应,不会作假。
  或许她当时真的是想与他亲近。
  但是,她后来所犯的错,也不能原谅。
  秦珩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兄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悄然松一口气,只要有缓和的余地就好,以后好商量。
  皇兄一步步向她走来,抬起了她的下巴,动作轻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疼吗?”
  秦珩搞不懂这是何意,怔怔的:“不疼。”
  “不疼就好。”皇兄手指上移,拭去她眼角的泪:“你不想我不理你?”
  秦珩大力点头:“嗯嗯,皇兄我知道错了,你要打要骂都行……”
  “我不打你,也不骂你。”秦珣眉眼温和,慢条斯理,“做皇兄的,怎么会打皇妹?”
  他笑得温和,可秦珩心里却忽的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秦珣在桌边坐下,他环视四周,没发现其他椅子,就伸手指了指纱幔掩映的床:“你也坐吧。”
  秦珩不敢拒绝,依言踱至床边,沿着床沿坐下。
  “对你来说,我理不理你区别不大吧?你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秦珩下意识否认表明心迹。
  然而秦珣却摆了摆手:“你不用急着辩白,我心里有数。你在意的是我会不会替你瞒下此事……”
  “我……”
  “我的皇……妹,你说,我会不会替你瞒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和皇兄的关注点不一样。
  皇兄:我弟弟欺骗了我,我弟弟果然不在乎我。



第46章 怨怼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凌厉的眉眼; 给他冷峻的面容平添了一丝温和。
  秦珩却是胆战心惊; 她本要再摆出一副呆呆的表情; 表示自己没听懂,想以退为进; 静观其变。然而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这方法行不通。
  她眼角余光扫到床脚的小杌子,心念微动,她悄然站起,身子轻移,拿起小杌子,几步到皇兄面前,在他沉沉的目光中; 缓缓坐了下来。
  两人相距不足一尺。椅子高; 杌子矮; 她这么一坐,瞬间就比他矮了一大截。她昂起头看着他; 声音极轻; 态度也柔顺:“皇兄素来对我好; 肯定不会害我。”
  秦珣低头看着她。他必须承认,她模样生的极好; 如今做了女子打扮,更显端丽。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略微下垂的眼睑,使她的神情看起来无辜而又软糯; 教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似乎她做什么都能被原谅。然而他并没忽略她方才话里的小心机,他硬着心肠,微微勾了勾唇角:“是么?”
  秦珩大力点头,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真诚、崇敬而热忱:“是的,是的,皇兄对我最好了。皇兄会帮我的是不是?”
  缓缓摇了摇头,秦珣唇角微微上扬:“不是。”
  “啊?”秦珩脸上难掩失落之情。
  秦珣站起身来,话语冰冷而残忍:“我凭什么要对你好?凭什么要帮你?以前对你好,可是现在看来我做错了不是么?我身为人子,自然是要这一切禀明父皇。我想父皇知道这件事,应该很高兴……”
  “不行……”秦珩一惊,要真告诉父皇,她岂不是就死定了?她忙伸了手去拽皇兄的衣角,仰望着他,带着哭腔,“皇兄,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知道错了。父皇如果知道,肯定会杀了我的。不止是我,还会有不少人。而且,皇兄就算为了自己,也不能这么做啊……”
  她眼泪汩汩而出,也顾不得擦拭。她将身子一矮,顺势就要往下跪:“皇兄如果不能消气,直接杀了我就是……”
  秦珣脸色蓦地一变,心里又痛又气。痛的是她恓惶无依;气的是她始终还是不相信他。难道她真以为他会将她告发到父皇那儿去?
  他冷冷地道:“我不杀你。你是我皇妹,我杀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尽兄长的责任,带你回家罢了。”
  “我,不行,不行的,皇兄……”秦珩连连摇头,泪水涟涟。
  见她满面泪痕地往下跪,秦珣心头莫名烦躁,稍一用力,就扯出了衣袖。
  秦珩原本能够稳住身形,但她一怔之后,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顺着他的力道,向桌子角扑去。
  听到异动,秦珣看去,却见她的额角即将撞上桌角。他瞳孔微缩,不及多想,出手迅疾,直接伸臂一挡。
  秦珩的脑袋结结实实将皇兄的胳膊撞在了桌子角上,听到皇兄闷哼一声,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如期到来,她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场景,微微有些恍惚,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方才那一撞带着一丝算计,想着用苦肉计换得皇兄的垂怜 ,再慢慢教他改变主意,彻底打消告发她的念头。然而要紧关头,皇兄却拿自己的胳膊来挡。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急急忙忙站起来,一把拉了他,就去看他的胳膊:“皇兄,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
  秦珣冷眼看着她眼泪扑簌簌直落,他拨开她的手,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膊。还好,没伤没残。不过她这反应教他心里的气儿稍微顺了一点。然而他口中却冷冷地道:“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
  秦珩一噎,这不是她方才的话么?她低了眉,轻声央求:“皇兄别这样,我真的知错了。我只是想看一下你有没有受伤……我已经惹皇兄不高兴了,再连累皇兄受伤,我……我真是……”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水蒙蒙的眼睛蓦地一亮,打开了床边的柜子,取出一些药酒,神情殷切地看向秦珣:“皇兄,这个能用吗?”
  她大概看出来了,三皇兄虽然怪她,还说要去告发她,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很关心她的。——毕竟他们相交多年。她想,她过去能让他跟她交好,那她以后努力一下,也可以让他帮忙隐瞒秘密。
  可能会很难,但她不能放弃。
  秦珣看着她,眸中幽暗难明。在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中,他面无表情道:“不必麻烦了。死心吧,我主意已定。你讨好我没用的。”
  秦珩心里一跳,些许无力,些许失望。然而她轻轻摇了摇头,白净的脸上浮起一抹失落:“没有,我,我没有想着讨好皇兄。我只是,我只是……”
  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她用手背胡乱擦拭了一下,掩饰般道:“我,皇兄先坐着,我去给皇兄煮茶。”
  她似是心神不宁,也忘了把药酒放回原处,抱着药酒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走。
  “我让你走了吗?”秦珣冷声道。
  站在门外的红色的背影瞬间停顿,在苍茫夜色中越发显得鲜艳。
  秦珣不紧不慢道:“外头可都是黑风骑,不想死的话,进来说话。”
  秦珩念头转了几转,最终还是慢慢退了回来,倚着门边,怯怯地看着他。她冷静下来,想了又想。皇兄会大怒,很正常,情理之中。但是真去告发她,就不像是他的为人了。
  缓步走到她面前,秦珣自己踱到门外,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掩上了门。
  “皇兄,我……”
  秦珣视线扫过门边的锁,眼神黯了黯,咔吧一声将门给锁上了。
  秦珩目瞪口呆,她试图拉开门,却以失败告终。她只好拍门:“皇兄,我,你开门啊……”
  却只得到他一句“老实待着,明日随我回京。”
  秦珩有点懵,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皇兄的反应很不对,他今夜好像不按常理来行事啊。那他现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会真的想带她回京吧?他直接把她锁在这儿,连给她沟通的机会都不给,那她怎么才能改变他的念头?!
  她心中惶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对自己说,别怕,别怕。只要他不事先禀明父皇,那她就还有机会。不要慌,不要慌。对了,周成呢?
  她后知后觉想起本该早回的周成,刚才她只顾着应对皇兄,很多事情都没细想。那么,是周成出卖了她么?在她和三皇兄之间,他还是选了三皇兄吗?
  她闭了闭眼,觉得疲倦之极。她房内倒是也有一些器具,或许能打开门。可是她想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三皇兄肯定更恼她。
  秦珣锁了门以后,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宅院的大门外,老老实实站了五个人。——周成和四个黑风骑。
  门口的灯笼映出红色的光,秦珣看到这几人脸上都不大好看。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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