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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叼回个小娇娘-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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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眼见罗茜茜当街作孽,锦心怒从心起。别看锦心从小娇养,可到底是皇家小郡主,那股子天生的派头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出来摆摆的。何况,与薛陌成亲后,朝夕相处那么些日子,薛陌作为上将军那股子震慑人的清冷气派,锦心耳濡目染,又曾经好玩,刻意模仿过薛陌。
眼下,锦心就是将模仿薛陌的那一套,给搬了上来。
尤其是说话的口气和神态,简直是惟妙惟肖。
俩个字,冰寒!
罗茜茜小时候被薛陌阴冷的眸光给吓得当街尿裤子,那阴影罗茜茜可是一辈子都没法忘记,想当初,小小的她可是吓得接连尿床半个月呢。
眼下,罗茜茜在锦心冰冷的小脸上,看到了薛陌当年的影子,你说她身子能不颤栗么?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宰相府的千金,罗茜茜啊。”锦心走在几个小厮前面,硬气的眼神直射罗茜茜脸庞,毫不避讳地提及“宰相府”和“罗茜茜”等字眼,唯恐围观的众人不知道这刁蛮无礼的姑娘是当今宰相之女。
话说,先帝在位时,锦心的外祖父乃当朝宰相。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更古不变的道理,轮到外祖父甄宰相自然也不会出现意外。七皇子登基没多久,锦心的外祖父就以年迈精力不济为由,向新帝告老还乡。
新帝初登大宝,根基谈不上稳固,锦心的外祖父第一次提出告老还乡时,新帝未允。不过随着新帝处理政事越来越娴熟,大权基本抓牢在手中后,对锦心外祖父的第二次请辞,就未再强留,没几日就批准了辞呈。
打那后,罗大人就被新帝提拔为了当朝宰相。
当今局势,文有罗宰相,武有薛陌,两大权臣逐渐分裂了朝廷格局,各占一方。
眼下罗茜茜陡然看到故意模仿薛陌的锦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可罗茜茜心底却是十分清楚,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爹爹的政敌之妻的。当下哼了一声,逼迫自己昂头挺胸大声讥讽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告老还乡的前宰相的外孙女啊,”罗茜茜讽刺了句前宰相,想着她爹爹正是当朝宰相,一下子就又威风了起来,继续讽刺道,“摄政王府家的小郡主,有何贵干呐?”
才说完这句,罗茜茜又故作恍然大悟状,拍了拍脑子道:“瞧我这记性真不好,你如今哪里还是摄政王府家的小郡主啊,前阵子你祖父可是被剥夺了摄政王的称号,改为清福王了。”
罗茜茜回敬了锦心一个大大的蔑笑。
话说,新帝登基的这两年多时光里,政治格局自然是大大不同于先帝了。摄政王在新朝中,不再是政治中心,也与前宰相一样在新一代权臣下,退居二线。就在一个月前,摄政王向圣德帝主动请求闲居在王府养老,做个闲散王爷。圣德帝欣然允许,另外赐了个清福王的封号,又赏赐了几千亩良田作为赡养费。
不过,历经一世的锦心对此事的看法,与罗茜茜可是大为不同。祖父老了,没必要继续在权力中心打转,做个闲散王爷安享一世荣华,很好。
锦心学着薛陌那样,双眸冷冽地扫射一眼罗茜茜,嘴里吐出来的话即使在暖暖的春日也能冻成冰:“剥夺摄政王封号?你在大街上,都敢如此随意诽谤当今圣上对皇伯伯的孝顺之意,可见你爹爹和娘亲在宰相府邸里没少诬蔑过我皇帝叔叔啊。”
罗茜茜平日里再张狂,这等诬蔑圣上的话,她还是知道怕的,声音里都少了刚才的嚣张,只知道比嗓门大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些慌忙地看了看围观的众人,“你们都听到了,我可没诬蔑什么,是她自己说出那诬蔑的话的……”
长大后的锦心,越看罗茜茜越厌恶,罗茜茜如今的模样与上一世在荣国公府门前羞辱锦心的模样已是越来越像,连语调都是一样的恶心。
今日若不是想搭救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锦心才不要下马车与罗茜茜站在一块扯皮呢。
不屑地越过罗茜茜,锦心来到了那个小姑娘面前,见到那小姑娘的脸蛋时,锦心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解救这姑娘的法子。罗茜茜这人,即使眼下锦心救了这姑娘,兴许过个几日,罗茜茜就又派人寻上姑娘家里去为非作歹了。
好在,这姑娘的脸救了她自己。
锦心愣了一会后,迅即扭头对罗茜茜道:“看来今日这姑娘的事,本郡主是管不了了。”
罗茜茜不解其意,却本能地大嗓门道:“本姑娘的事,你自然是管不的。”
锦心躬身蹲在那颤抖的小姑娘身边,柔声道:“你别怕,你的事儿,我管不了,可皇宫中的胭荣公主想来很有兴趣管上一管。”胭荣公主四个字,锦心故意加重了力道。
这话儿一出口,就唬住了罗茜茜。
你道为何,原来那小姑娘眼角眉梢竟有几分陆胭的小模样。
这也就难怪,罗茜茜为何一见着那小姑娘,就火气收不住,猛地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罗茜茜与荣铭的事儿还没完
☆、第115章 12。1周四(补全)
罗茜茜听到锦心说要让胭荣公主过问此事,当即就心慌了,可众人围观,罗茜茜从来都不是认怂的人,硬着嘴道:“一个小姑娘撞了……撞了我,哪里需要宫中的公主来替我主持公道?”
罗茜茜说着便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朝抓着小姑娘的小厮摆摆手道:“算了,今儿个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这些个小屁娃计较。咱们回府!”
哪曾想,话音刚落,身后竟响起一阵越来越密集的马蹄声。
锦心回头一看,竟是陆烈带着一队人打马而过。
这么一大群人堵在路中央,自然是挡住了陆烈一行人的去路。陆烈正皱着眉等待小厮上前去询问怎么回事时,竟看到锦心蹲在那儿,一张小脸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锦心既是他表妹,又是薛陌的妻子,陆烈哪能不管,当即跳下马背就大步朝锦心走去:“锦心,你这是怎么了?”
原本官职比薛陌低的陆烈,该尊称一句上将军夫人的,但自从喜欢上陆胭后,陆烈有心亲近陆胭的闺蜜,见过几面后就唤起了锦心。
一旁的罗茜茜还未见过陆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来头,见他与锦心熟,又一副将军的模样,便想着八成又是薛陌的一个属下了。哼哼,连一个属下都叫起锦心闺名来了,罗茜茜心底简直觉得薛陌被戴了绿帽子。
心中一个嗤笑,就又想出了一个可以诋毁锦心形象,又离间锦心和薛陌夫妻感情的好方法来。绿帽子,想来是个男人都介意的。罗茜茜认真瞅了一眼陆烈,别说,这个姘头长得还挺俊。
深深又瞥了一眼陆烈后,罗茜茜叫上自己的丫鬟仆役就想走。
锦心本是不打算这般轻易地放过罗茜茜的,可怀中抱着的这个小姑娘脸蛋与陆胭实在是有些像,若是陆烈询问起罗茜茜为何要为难一个长得像陆胭的小姑娘,就不好了。
陆胭之前与荣铭相恋,陆烈未必知情。若是经过此事一闹,反倒知道了陆胭曾经的情。事,可就不妙了。锦心知道,男人醋起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大度。
思及此,锦心当下决定不与罗茜茜计较,放她走。
可锦心脸上适才一闪而过的狠瞪罗茜茜的表情,好似被罗茜茜欺辱过似的,唬得陆烈以为锦心受伤了。陆烈余光瞥见罗茜茜一行人,当下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觉得薛陌这个小娇妻恐怕被他们一班子人欺负了。
这还得了?
陆烈狠狠瞪了那为首的罗茜茜一眼,这狠狠的一眼惊了罗茜茜一跳,心想这天下的武将怎么都好瞪人?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罗茜茜心中这般爽爽的诋毁着,却双腿依然有些微微发颤,带着仆役走得更快些,想迅速回到停在街道边的马车上去。
“你可是哪里受伤了?”陆烈眉眼间露出稍许关切,低头问蹲在地上的锦心。
锦心摇摇头,慌忙站起身来,唯恐陆烈一不小心看到了那小姑娘的脸,牵惹出一串事情来。
可陆烈能当上将军,定然是善于掌控全局的,锦心身边的人,他哪里会观察不到。就在他走向锦心的当口,已是看到那个小姑娘似乎有些衣裳不整,正是因为小姑娘身形狼狈,陆烈才觉得锦心八成也被人欺负了。
见锦心不说话,只是护着那小姑娘,陆烈干脆问道:“这小姑娘怎么了?”随即朝左跨上一步。
接下来,他的反应如锦心所预料的那般,惊住了。
虽然小姑娘脸颊高高肿起,可鼻眼间分明有几丝陆胭的模样。若不是她身形小上好几号,陆烈都要认定被欺辱的人是陆胭了。
即使只是有几分相似,她的惨状也是激起了陆烈心底的气愤。虽然不是他的陆胭被人欺负,陆烈也是怒从心起的,大声喝道:“可是刚才走掉的那班子人干的?”
那小姑娘边哭,边瑟瑟缩缩地点头,那模样真心可怜。
锦心还来不及说什么,陆烈已是骑马去追那“逃跑”的罗茜茜了。锦心慌忙吩咐一个小厮护送老婆婆和小姑娘回家,又让竹青给了些银两抓药用。
锦心交代好后,骑上一匹快马就去追陆烈了。
却见陆烈将罗茜茜的马车堵在了一个巷子拐角处,正在冷冷训诫着罗茜茜:“姑娘可是真能给宰相脸上贴金,当街就敢侮辱良家小姑娘。你给我下来!”
陆烈挥着长鞭,他力道极大,鞭子竟是如箭一般穿过马车帘子,打到了罗茜茜的脚上,只听得罗茜茜“哎哟”一声惨叫。陆烈除了对陆胭,对其余姑娘可是丝毫也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罗茜茜那性子,哪是能让人随意欺负的。她以为马车外这个黑脸将军是要给锦心报仇来的,哪里想得到是为了酷似陆胭的那张脸。掀起窗帘就对陆烈骂道:“你是薛陌的哪个手下,胆敢对本姑娘私自动刑?就不怕我爹爹找你麻烦?”
“有你这样的闺女,恐怕今儿个我要找你爹爹麻烦!”陆烈是武将,对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坐稳首辅位置的罗大人,可是心中颇有不服气的。横扫罗茜茜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举起皮鞭就是一副要鞭打她脸蛋的架势。
罗茜茜胆子再大,也是一个爱美的姑娘,举手挡住脸蛋道:“你……你今日要是敢毁我容,我爹爹定会让你贬为……贬为贱籍的!”贬为贱籍四个字吼得声音老大,面对陆烈这种铁血将军,她也只能用声音大来掩饰心中的慌乱了。
“贬为贱籍?”陆烈寒碜罗茜茜一句,“恐怕你爹还没那本事!”皇帝为了拉拢他,尚且要让嫡公主下嫁,这罗茜茜还真当她爹是玉帝。
“身为宰相之女,言行如此无状,对皇室人员丝毫没有敬畏之心。今儿个我要先替你爹爹教训你!”
陆烈鞭起鞭落,罗茜茜肩膀的衣裳上就落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疼得罗茜茜躲进马车直哭,不用看也知道,那衣裳下的雪肤必然是泛起血印子了。
锦心骑马远远观望,见罗茜茜被皮鞭甩了一道,心底甚是高兴。没想到,陆胭还没过门,陆烈就已是为未婚妻报起仇来了。
再之后,就见陆烈押着宰相府的马车,一路训着前往了宰相府。
锦心就没再跟上去凑热闹了,急急回了上将军府,候在书房内等薛陌归府。薛陌一回来,锦心就快速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叙述了一遍。
“薛哥哥,陆烈要是追问到荣铭身上了,该怎么办?”锦心扯着薛陌衣裳,一双大眼睛特别担忧陆烈会因为荣铭的事情,跟陆胭闹别扭。她一点都不担心陆烈会在宰相府吃亏,唯一担心的就是陆胭和荣铭的事情被捅破。
“男人哪有那般小气。”薛陌弹了一下锦心的脑门,宠溺的笑道,“你想多了。”薛陌吻了下锦心的小嘴唇,“陆烈就算吃醋了,那也只会对陆胭更好。”
要将对方给比下去不是么,就跟薛陌自己一样,想起前世锦心与荣铭做过床榻之事,他便会在那方面更为猛烈,要彻底征服锦心,让她只记得自己给过的满足感。
“这几日,宰相府恐怕会有热闹可瞧了。”
~
第二日,京城里就传出一桩新鲜事。
宰相府千金,街头逮着与公主容貌相似的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羞辱,被准驸马看见了,找上宰相府亲自讨要说法。哪知,中途又看见好几个模样儿与皇家小郡主颇为神似的使唤丫鬟。
“这真真是丧心病狂。”府邸里的妇人们各个掩鼻直嗤。
“罗宰相这是看皇室不顺眼啊,搜罗了皇室好几张脸摆在宰相府虐待。”朝会前的耳房里,好些个大臣窃窃私语,“一个嫡出公主,一个嫡出郡主,这是要反了吗?”
“派人查抄一下罗府,指不定还有长得像皇子的小厮呢。”罗宰相的政敌,这回可是逮着弹劾的由头了,“敢情,他宰相府使用的仆人都是‘皇室成员’?”
“这还了得?”
宰相权力再大,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眼下竟是变着法儿要凌驾于皇室之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为着这事,朝堂上前前后后闹腾了近一个月,那些言官的嘴,可是将所有能扣在宰相头上的帽子都扣了个遍。发起人陆烈,到了后头压根不用出面,自有一群看罗宰相不顺眼的人自发将宰相往死里整。
最后硬是定性成了宰相羞辱皇室案。
宰相府里,罗茜茜瑟瑟缩缩地躲在床榻一角,抱着被子一个劲儿颤抖,嘴里呜呜咽咽哭着,她不明白政治的残酷性,只是羞辱了几个与皇室血缘不沾边的平民而已,怎么就闹得这般上纲上线了?
以前爹爹也训过她,每训上一回,她就收敛一下。这一次,爹爹竟是被朝堂的弹劾忙得日夜不睡,连训她的功夫都没有了。倒是哥哥,狠狠骂过她好几顿。
☆、第116章 12。1周四(二更,全)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上一章已补全,昨晚看的小天使们别忘记重看一遍
承德殿内。
圣德帝无声地翻着一本本弹劾奏折。
宰相罗大人一脸死灰样,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罗大人一向巧舌如簧,可这一个月来,他已是被朝堂上上下下的人弹劾得无力再反驳什么了,一向高傲的头颅,如今低垂得如丧考妣。
已是跪在大理石地板上五个时辰了,从太阳还未升起,跪到圣德帝歇晌起来,又跪到如今日薄西山。滴水未进,这一个月来的担惊受怕,让罗宰相嘴唇都干裂起了层层死皮。
“吭……”
圣德帝看弹劾的折子,看得眼睛都有些不大舒服了,丢下手中折子,清了清嗓音。借着这会儿功夫,瞟了一眼跪趴在地的罗宰相。
“宰相,你今日跪在这儿一天,可是有话要说?”圣德帝知道这个宰相一向能言善辩,可是这一个月来,却甚少开口为自己辩解,就连站在宰相那边的大臣和幕僚也在这半个月里悄然噤声了,不再为宰相辩驳什么。
任由别的正直官员,给宰相头上扣下了羞辱皇室的罪名。
这在罗宰相的政治生涯里是少见的现象。
圣德帝不由得多瞅了宰相一眼,只见罗大人猛地额头着地,重重磕了三次响头:“臣,不敢为自己辩解,都是臣教女无方。愿接受一切惩罚。”
“好一个教女无方啊。”圣德帝听到宰相的话,身子往前倾了倾,突然大声道:“你确实教女无方!简直罪该万死!”
声音大得震动了案台上的书卷纸张,让罗宰相伏在地上的手都抖了抖。君臣俩又是陷入一阵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圣德帝恨铁不成钢,道了句:“自己的女儿,自己去处置吧。”说罢,坐得酸疼的圣德帝捏了捏腰,起身径直走出了承德殿。洪太监慌忙跟上,出了大殿,只余下战战兢兢跪在那儿的宰相一人琢磨去。
“皇上英明。”离得大殿远了,洪太监夸赞道。
“你又瞧出什么来了?”圣德帝迈入春景怡然的御花园,瞥了眼鬼精的洪太监。
洪太监却只是笑,一张四十来岁的脸在春风中笑而不语,讨好地给圣德帝揉搓着坐酸了的腰。跟了圣德帝几十年的老人,哪能不晓得皇帝这一个月里在想什么,该吓唬的吓唬了,该鞭策的鞭策了,如今已是到了该皇恩浩荡的时候了。
罗宰相可是追随圣德帝的肱骨之臣,当年圣德帝能继位,罗宰相也是出了一份大力气的。可是这半年来,罗宰相仿佛过于自傲,好些个国家大事都喜欢与皇帝抬杠,让圣德帝心里颇有些不爽快。正要打压下宰相呢,就被陆烈捅出了这等事。
此时不打压,更待何时?
这才纵容了其余朝臣,将各式各样的罪名牵强附会地扣押在了宰相头上,好让宰相知道,没有帝王为他撑腰,他随时都能被其余朝臣给群起而吞掉。
不过,宰相到底是个能干的,善于用人的圣德帝还没昏庸到会为了这点莫须有的“皇室成员长相”,就灭掉扶自己登基为帝的肱骨之臣。但是,这桩轰轰烈烈了一个月的大案,却是记录在史册上,成了圣德帝抓住罗宰相小命的把柄。
~
“老爷,你可是回来了。”罗夫人双眼抹泪的搀扶起跪了一日,双腿都不大好使了的罗宰相,扶着他小步小步地往木塌上挪,她“贤惠”地跪在地上给老爷揉搓跪青了的腿。
若不是她从小娇惯女儿,也不会酿下如今的“大错”。自然,罗夫人心底可没觉得女儿罗茜茜有什么大错,不过是羞辱了几个贫贱的丫鬟和市井小民。
只是,这一个月闹得风风火火的,连一向春风得意的老爷都被扒了三层皮,憔悴不堪,罗夫人心底再不服气也是没责,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默认女儿犯了大错。
“今儿个,皇上如何说?可是开口饶了咱们家?”罗夫人难得说话卑微,每给老爷揉一下腿,都哽咽一声。
“嗯。”罗宰相轻轻嗯了声,却没有下文了。他太了解圣德帝了,今儿个让他回家自己处理,便是打算放了他,给宰相府一条生路,可是……下面的话,罗宰相看了眼双眸立马放光的妻子,心中百般不忍,抿紧了唇开不了口。
罗夫人心性高,却是个没有太多见识的人,亲耳听着丈夫“嗯”了一声,却觉得笼罩在宰相府上空的乌云散去了,属于她的太阳又来了。一张四十岁的脸,笑得鱼尾纹都斜入鬓中,声音里立即带了喜气:
“就知道没有咱们老爷拿不下的事。”欢快地叫丫鬟拿红油过来给老爷推拿,起先跪在地上的双腿,也自行解放了,翘了翘屁股坐在矮小的绣凳上,言语里尽是欢喜,“我说什么来着,皇上那么器重老爷,哪里舍得真的治罪,肯定只是个幌子……老爷先头还不信呢……”
这罗夫人一直觉得自己是罗大人的福星,自从十六岁嫁给罗大人后,罗大人的官运就一路畅通得很了。她这个福星还活得好好的,她的丈夫怎会被她的女儿给克着了?
铁定不能啊!
一张脸又恢复了曾经春风得意的样子,边温柔地给老爷涂抹上红油,轻轻揉散开腿上的淤青,边哼哼道:“那些个拜高踩低的诰命夫人,这一个月可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看我明儿个不找他们算账……还敢羞辱我的女儿,哼……”
不过几个瞬间,罗夫人的脸蛋又回到了曾经倨傲的样子。
看着自己妻子一扫曾经的阴霾,满脸的喜气,罗大人哽在嗓子眼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默然看着妻子。
“爹爹……”候在门外边的丫鬟婆子,已是听到了皇帝赦免宰相府的大喜消息,赶忙地就去后院告知姑娘罗茜茜了。眼下罗茜茜开心地狂奔而来,才踏入正房的院子,就欢欢喜喜地叫上“爹爹”了。
听到女儿欢快的声音,罗大人身子一个颤栗,待他见到穿了一身大红裙子的女儿,欢跳地跑进堂屋时,罗大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罗茜茜欢喜地搂住爹爹脖颈,在他脸蛋上重重亲吻了下:“就知道爹爹待我最好了,铁定不会弃我不顾的。”说罢,又飞快亲了爹爹几口,没有任何一刻,罗茜茜像眼下这般崇拜自己的爹爹,“爹爹,你简直就是女儿心中的神!”
看着女儿那满脸膜拜的样子,罗大人心底的绞痛猛地剧烈起来,忍不住搂紧了女儿的身躯。搂着,搂着,脑袋也埋了进去。
“老爷,这是喜极而泣么……”罗夫人终于发觉老爷有些不对劲了,心里莫名有些慌。
“爹爹也会喜极而泣?”罗茜茜仿佛看到新大陆似的,甚为惊奇,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看着爹爹的头伏在她怀里,只是觉得新鲜不已,“爹爹,快让女儿瞅瞅,女儿长这般大,还没见过爹爹喜极而泣呢。”
傻乎乎的罗茜茜,欣喜地一把抬起爹爹的脑袋……没想到,爹爹搂得她太紧,脑袋也埋得太深,力道不大的她竟是一把没抬起来。
慢慢的,罗茜茜笑不出来了。
她薄薄的衣裳上,似乎……沾染了爹爹的泪。
罗茜茜眼睁睁看着胸前那块衣襟濡湿了一片,黏糊糊的分外不舒服。她有些傻眼了,不知道爹爹到底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罗夫人也开始着慌,声音里满是惊慌:“老爷……你,你怎么了?”有股不好的预感轰的一下上了脑子。
就在这时,一向坚强的罗大人竟是低低哭出了声音,紧紧搂住女儿哭出了声音:“茜儿……”声声呼唤着罗茜茜的小名,满是愧疚的样子。
“爹爹,女儿在……”罗茜茜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爹爹这是怎么了,有些惶恐地看了眼一旁的娘亲,想要寻求答案。可罗夫人也是啥也不知情,不能告诉女儿更多。
“茜儿,爹爹对不住你……”罗大人终于在罗夫人的一叠催促声中,哭出了声音,“爹爹没能保住你……”
没能保住她?
这是什么意思?
罗茜茜呆滞一瞬后,双腿有些微微发软:“爹爹,什么没保住我?”
“茜儿,明日起,你就去皇家寺庙为我大燕王朝祈福去吧……”罗大人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女儿提心吊胆等他回答,不如一次性说清楚,“这已是爹爹能想到的……最轻的惩罚了……是爹爹无能,护不住你。”
“祈福?”罗茜茜依然不太明白爹爹的意思,“上山为皇家祈福?”去寺庙上个香,跪一跪,有何难,她理解不了爹爹为何要哭,“好,明儿个我就上皇家寺庙去为大燕王朝祈个福去。”
女儿答应得那般轻松,罗大人却是将女儿搂得更紧了,勒得她快喘不过起来。
罗茜茜什么都没听出来,罗夫人却是察觉出了什么,回想丈夫说的“已是最轻的惩罚”,恍然大悟了什么,尖声叫道,“老爷,你要送咱们茜儿去尼姑庵落发出家?”
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啊,正是花儿一般娇嫩的年纪,就要在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了么?
☆、第117章 陆胭大婚
落发出家?
罗茜茜一听,还得了,立马不可置信地盯着爹爹看,看了几个瞬息,见爹爹一副默认的样子,她哪里还承受得住,当即发起疯来。
身子激动地要挣脱出爹爹的怀抱,大喊大叫:“不……我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这般惩罚我?我不……”
她凄厉的哭喊声,吓坏了堂屋内外的丫鬟仆役,各个都瑟缩起来,噤若寒蝉,唯恐发出一句不对的声音,惹来里头主子的责罚。
罗夫人抱着癫狂的女儿,哭着去阻止女儿疯了般撕扯爹爹的衣袍。
这一夜,宰相府直闹腾到后半夜才消停。
罗大人自然心疼女儿,从小宝贝着长大的,可他无可奈何,皇帝让他自行处置女儿,已是给了极大的恩典。若只是随意打打板子,罚罚跪,那是铁定不行的。好在女儿年岁还小,去皇家寺庙修行个两三载,等风头过去了,再求皇上恩典还俗,还是能嫁人的。
只是这话不能对女儿说,女儿心里藏不住事,若是中途抖露出去被别人听到,就坏事了。
是以,罗大人沉默不言。
~
“陆胭,听说了吗?那讨人厌的罗茜茜被他爹送进庙里当尼姑了。”
锦心一听到消息,就乐呵地进宫来与陆胭分享。若说陆胭曾经因为荣铭的关系分外讨厌罗茜茜的话,那锦心可是因为上一世的关系,对罗茜茜有着非同一般的恨意呢,有这等大快人心的消息,锦心哪里舍得自个兜着。
人才刚跨入陆胭书房,脑袋还低垂着头躲避帘子呢,一张小嘴已是喋喋不休:“落发那场面,听说可是激烈了,落发的剪刀都划伤了好几位姑子的脸。”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陆胭,听到锦心的声音,连忙将书一放:“怎的,罗茜茜还抢了落发的剪刀?那最后到底落发了没?”别是带发修行吧?
陆胭可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带发修行,跟不是姑子有何区别?
“哪能呢,最后被好几个力道大的姑子给摁地上削光了头发。”锦心虽然自己不屑去观看,却是打听得可清楚了,仇人落难,哪能错过好戏,“她不配合,听说头皮都刮出好些道血印子来,硬是比别的姑子更丑陋几分。”
锦心说得眉飞色舞的,脸蛋上满是春光。
“那就好。”陆胭这下放心了,重新坐稳在木塌上,拍拍身边的地儿让锦心坐,“咦,你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
锦心转过身来要坐时,陆胭才瞅到锦心手里还提着个黑布罩住的小笼子似的东西呢。
“是前儿个薛哥哥给我弄回来的。”锦心一张小脸笑得甜甜的,朝陆胭眨眨眼睛,“你猜是什么?”
“你猜是什么?”
陆胭向来没有猜东西的天赋,脑袋凑近了,一股味儿直往外冒:“别是一只小肥鸟吧?”薛陌喜欢称呼锦心为小肥鸟,这事儿陆胭还是知道的。
“才不是小肥鸟呢。”锦心不喜欢那个“肥”字。
“人家才不是小肥鸟呢。”
“我又没说你现在是小肥鸟。”陆胭朝锦心瞟了一眼,“小时候的你,是小肥鸟嘛。”说完身子就要躲开锦心去,她知道锦心啥时候都爱美,讨厌旁人说她“肥”。
“讨厌,人家现在就是小时候,一点都不肥,一点都不肥。”
现在是小时候?
“你脑子糊涂了吧?”陆胭奇怪地看向锦心,还真以为锦心因为罗茜茜的事给乐糊涂了,伸手想去探探她额头。
“你才脑子糊涂了呢,不信你瞧瞧我,才不是小肥鸟呢。”
听到这句话,陆胭猛然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探锦心额头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你道陆胭为何愣住了?
因为她刚刚明明看到锦心小嘴闭得紧紧的,压根就没说话嘛。那刚才那声音打哪儿来?
“你啥时会说腹语啦?”这话儿刚落,陆胭见到锦心一脸鄙视的笑容,猛然意识到□□不是锦心说的,猛地指着那块黑布掩盖住的小东西道,“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锦心十分得意的点点头。
敢情刚刚一直在跟陆胭斗嘴的,都是那只鹦鹉?陆胭新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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