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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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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还休,心里的想法却已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顾长清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哪能不明白,心中虽是暗笑她这幅模样,脸上却还是得严肃起来,道:“既是如此,今晚你就留在这里,明天我派人接你回府,母亲那边我会禀明。”
“多谢二哥!”这声致谢倒是真心实意。
顾长清微微摆了摆手,说是有事在身就先走了。青梅送他出去,回屋又细细问了贺子莲的病情,知道这是她先天不足所致,只要卧床静养,待得春天便会康复,担忧便也散了。
此时已是正午,贺夫人备了午饭,三人闲谈吃饭之间少了许氏,难免各自感叹几句。饭间青梅将来意道明,贺夫人便到外面寻了个孩童,叫他去国子监中给贺子墨传个话,另外谢了几个钱。
国子监离崇仁坊并不算近,贺子墨平常若是无事就会住在学舍中,今晚难得他回家来住,贺夫人准备晚饭时便格外用心,青梅在旁帮忙,就连贺子莲都披了厚衣起身,围在厨下的火盆旁边看她俩忙碌。
贺子墨回来时天色已十分昏暗,天上有一两颗星子现出来,昏昏暗暗的缀在那里。
厨下的三个人忙得热火朝天,饭菜大多摆上了桌,只差最后的一道冬瓜汤了。贺子墨以为是家中有事,是以走的匆忙,待见了厨下这幅家常忙碌的景象,才放下心来。
青梅问候了一声“贺先生。”贺子墨便道:“原来是青梅来了,许伯母安好?”
“母亲很好。”青梅笑了笑,等贺夫人将汤盛在瓷盆中,她就想端到屋里去,贺子墨却道:“盆子烫,我来吧。”顺手就接了过去。
四个人在等下围坐吃饭,寄养在这里的小不点儿在青梅身边蹭来蹭去,对小主人的思念用了整个后晌都没表达完。青梅也是欣喜,快快的扒完了饭,便又拉着小不点儿玩——在贺家养了近两个月,这只狗可是越发肥壮了。
饭后贺夫人收拾碗筷,青梅想要帮忙时却被贺子墨叫到了书房,直白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
屋中灯火明亮,灯影下的少女纤细挺秀,比先前似乎是长高了一些,举止间也比先前稍微拘谨了些,不似先前那般调皮好动。书房中三面墙壁上皆是摞满的书籍卷轴,案上笔墨砚台摆得整齐有序,那一座青山小笔架还是青梅送的。
同样的书影墨香,同样的妙龄少女,她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了,多了几分稳重内敛,少了以前的神采飞扬。贺子墨可以说是看着青梅长大的,此时也不知是该欣喜她变得懂事,还是该遗憾她失了活泼,倒是心情复杂。
青梅却是完全瞧不出他情绪的,只是拉了旁边垫着蒲团的交椅坐下,咬了咬唇道:“贺先生,今天青梅过来,是想跟您请教些朝堂上的事情。”
清亮的眸子瞧过来,贺子墨便道:“关于顾府?”
青梅点了点头:“我跟顾府的关系说起来纷繁复杂,有些事我不方便问顾府的人,只能来求助先生。”她的目光陡然有些热烈起来,却分明带着些对先生的恭敬,“不知如今的官场上,顾府是怎样的处境?”
☆、第28章 三殿下吃醋?
贺子墨现下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既然养精蓄锐有心要博个功名,平素里也是留心官场的。而今进了国子监,里面多的是高官贵戚家的郎君们,耳濡目染加上恩师的提点,已大约将官场勾勒出了轮廓。
提及顾府,贺子墨并未直入正题,而是先说了整个朝堂中的情形:“现下皇上年过五十,太子已是而立之年,二皇子和三皇子也都已经长大,而且很受皇帝的宠爱。”
二皇子君恒是大魏贵妃所出,三皇子君离是小魏贵妃所出,大小两位魏贵妃感情笃厚,君恒和君离自然也是亲如手足,这一点青梅已有所耳闻,便点了点头。
贺子墨续道:“后宫中大小魏贵妃平分秋色,中宫皇后却只担着个虚位,朝堂之上也是如此。二皇子能力出众,又很得皇帝的宠爱,势头有时比太子更甚。”
“是说二皇子想争太子之位?皇帝不管的么?”青梅惊讶。
“皇上其实也在犹豫。”贺子墨自然不好谈论皇帝,只是道:“在朝堂中,太子的东宫之位已经坐了十年,他的舅舅何九龄是当朝尚书令,外公是当朝太师,何家在朝里根基稳固,自然给太子纠集了一批党羽。不过太子庸碌无为,虽有何家做靠山,也只是勉强能立住脚跟。”
“那二皇子呢?”青梅眼含探究。何家在朝中势力强盛,当今太后与皇后都是出自何家,太子妃也是何家的女儿,太子又是那般倚重他的舅舅何九龄,皇帝难道不会忌惮?相较之下,二皇子倒没什么外戚之患了。
“二皇子年轻英明,处事果决善断,又是个公正严明的人,追随者也不少。你说的顾府,据我看来就是向着他的。”
青梅眨巴眨巴眼,听得十分认真。贺子墨喝杯茶润喉,问道:“顾府结交的有哪些人你知道么?”
“顾二郎和三皇子交好,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此外我就不清楚了。”青梅如实回答。
“三皇子自然是和二皇子利益相关,顾尚书也是看好二皇子的,而且还在帮他拉拢势力。像以战功著称的武安侯府本来是两边都不站,这段时间看来,和顾府的来往倒是不少。”
武安侯府!青梅竖起了耳朵,不由问道:“武安侯府那样的人家,二皇子亲自去拉拢还差不多,怎么却是顾府出手?”
“这里面藏着一层关系。武安侯曾有一位爱将,名叫曲衡,他的夫人与顾夫人乃是嫡亲的姐妹,武安侯征战沙场多年,对将士们有极深厚的感情,顾府恐怕用的就是这层关系……”
后面的话青梅并没能听进去,她脑海中回响的只有两个字——曲衡!
父亲居然是武安侯的爱将?青梅只觉得整颗心都砰砰狂跳了起来,喉咙中有些灼烧般的干涩,她看着贺子墨嘴唇启合,强忍着心跳问道:“那位曲衡将军,对武安侯很重要么?”
贺子墨此时已停了下来,意外的看着青梅苍白的脸。心中某个猜测一闪而过,他终究是有些担心青梅,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道:“怎么了?”
青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抓起水杯喝入腹中,缓了缓才道:“在顾府的时候听他们提过,似乎很神秘的样子。”终究是掩饰了过去,毕竟让贺子墨知道她的身份,对双方都没好处。
贺家与青梅家能交好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些默契在的,比如在坦诚相待的基础上,对方有意要隐瞒的事绝对不会打听,否则青梅也不会经君离之口才得知贺子墨的身世。
是以青梅虽然掩饰得拙劣,贺子墨却没介意,更不去深究,只是道:“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似乎曲将军被定下罪名之后,武安侯便和皇上闹得有些僵,自请封印后再没上过战场,直到楚明远长大后才由他承继了父业。”
青梅再次喝了一杯水才彻底镇定下来,和贺子墨再聊了一阵,后来将那天诗会上书法露脸的事儿说了,着实感谢了贺子墨一通。
回到贺子莲卧房时青梅已恢复如常,小姐妹俩睡在一起说话到深夜,贺子莲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青梅却是睁着眼到了四更天。
贺子墨一袭简短的话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青梅也终于将顾尚书的目的理得清清楚楚——父亲曲衡是武安侯的爱将,她又是父亲唯一的骨肉,若果真武安侯重情重义,自然会对她别有照顾。这么看来,她确实要比顾荣华和顾含英有用的多。
难怪顾尚书突然转了态度,允许顾夫人召她上京,还优待礼遇,叫她学礼仪处事,跟随顾夫人去武安侯府拜访。顾夫人呢……定然也是知道的罢。别人知不知道呢?青梅咬着唇,在脑海中细细回思顾府中众人的表现。
如果他们非但毁了婚约,还想要利用你的婚事呢?顾长清前晌说的话陡然响起,青梅的心乍然一顿——顾长清必然也是知情的!
青梅只觉得心一分分的凉了下去。顾夫人慈和的笑容,关切的话语,她偶尔捕捉到的那些温情片段,原来如此……对顾夫人的微妙感情瞬间崩塌,青梅微微有些颤抖。
现下要怎么做?她在心里暗暗问。
顾家夫妇的打算令她心寒,她恨不能立刻就放下那勉强维系的感情搬出顾府,而后天高海阔,努力地酿酒开酒馆,那是她幼时的梦想。
可是……父亲的事情呢?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以前她势单力薄,自然不敢奢望为父亲洗清罪名,现下有顾府、有武安侯、有君离,或许能有一线希望呢?可若是当真选择了那条路,结果的好坏姑且不论,她的生活必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么心事重重的入睡,青梅次日醒来时顶了个薄淡的青眼圈,虽然不甚惹眼,认真看去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她不愿叫人瞧出端倪来,便借着贺子莲的梳妆台薄施脂粉,将那青色掩盖住。既然已经施了粉,自然就就抹了胭脂膏子,愈发显得皮肤细嫩柔腻,双唇颜色娇艳,虽没有华丽的衣饰衬托,却平白多了些天然的清丽娇媚。
早饭刚刚用罢,顾长清便如约派了马车来接她,青梅只得告别贺家母女,还被小不点儿流连了许久。
绿珠掀起马车的软帘,青梅便坐了进去。此番往顾府去,她的心态有了很大的不同,神色之间自然稍微有所不同。
绿珠瞧她抿着双唇,脸上少了平日里那若有若无的清浅笑意,不免担忧的问了一句,青梅只好以担忧贺子莲病情的原因搪塞了过去。在顾府中住了将近两月,青梅已渐渐学会了掩藏心事,纵然心底波涛翻涌,表面上还是得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她小小年纪,这份城府哪能一蹴而就?
“贺姑娘的身体很不好么?”绿珠显然还是看出了端倪,试探着问。
青梅本就对顾府心怀芥蒂,闻言扫了她一眼,目光中分明添了些锋锐,倒叫绿珠愣了愣。
自打青梅进了顾府那天开始,青梅对下人们都是宽容可亲的,鲜少这样的目光,锋锐中隐约带着威仪。绿珠这才意识到她探问的过多了,忙道:“姑娘恕罪。”
“无妨。”青梅自然不会穷追猛打。不过这么一闹,绿珠却是不敢再多嘴了,小心的陪着青梅坐在马车中,伶俐地添茶倒水,再未多言。青梅倚着车壁闭眼沉思,脑海中万千念头划过。
到得顾府外,绿珠先一步跳下车去,扶着青梅出了马车。青梅还没站定时,就听一阵达达的马蹄声临近,对面两匹枣红色健马疾驰趋近,前面那人披着墨绿锦袍,不是三皇子君离是谁?
一声轻微的马嘶后君离翻身下马,目光落在了青梅身上,随即在她脸上停留。府门前众人早已下跪问安,青梅便也行礼。
后面顾长清也跟了上来,就听君离道:“叫她到博古馆来。”说罢再没多说,提步便往府里走。
方才还兴致不错,怎么突然就变脸了?顾长清被他这语气弄得莫名其妙,四下看了一圈,这里唯一能牵动君离情绪的只有青梅,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青梅身上细细观察。此时青梅也正仰起脸儿疑惑瞧他,眼神清澈明亮,嫩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娇艳的唇色教人挪不开目光,整个人比别日愈发妍丽……
顾长清心思一动,心中不由暗笑,便向青梅招了招手,叫她跟着自己。
到得博古堂中,绿珠留在外面伺候,青梅跟着顾长清走到屋里面,就见君离已经解去锦袍,里面是一件团花暗纹墨色织金长衫。他天然贵气丰神,久居高位自有慑人的气势,此时站在那里瞧着青梅,目光仿佛逼问一般,竟叫她不敢对视。
顾长清往隔壁的书房去寻书,君离开口问道:“昨晚去了哪里?”
“莲儿近来病重体弱,昨晚陪她说话解闷儿了。”青梅虽被问得莫名其妙,还是老实回答。
“住在了贺家?怎么……”君离蓦然住口,似乎是有些心浮气躁,走近青梅跟前道:“今早正好瞧见贺子墨清晨赶往国子监,昨晚他也回家了?”说话时盯着青梅的眼睛,然而目光不自觉的就挪向了幼嫩的唇瓣。
青梅点了点头,仍然不明白他这奇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清亮的眼中写满迷茫。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君离莫名其妙的生气,青梅觉得无辜,只眨巴着眼睛瞧他。青梅个子不算高,比君离的肩头还低一些,仰头看他时就见君离喉结动了动,最终挪开目光道:“都已经是顾府的二姑娘了,怎么还不懂得避嫌,往后少去贺家。”
这语气……青梅终于隐隐约约的察觉了出来,似乎是有点酸?
☆、第29章 荣华遭拒绝
博古馆中向来安静,此时顾长清在书房中挑选东西,屋里的青梅和君离又没法愉快地说话,气氛自然是有些怪异。
青梅瞧着君离那张冷淡别扭的脸,心中疑窦丛生。明明她最近并没有得罪这位三皇子殿下,怎么他的语气那般疏淡冷落?若说那若有若无的酸意,青梅觉得那是她的错觉——三皇子何等尊贵的身份,能为她一个民女而喝醋?异想天开!
这么闷头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青梅只管站在那里发呆。对面的君离却已踱步到茶几边上,他喝完了一杯热茶回过头时,就见青梅还站在当地,瞧着他的眼神中颇有点无辜的意思。
这姑娘本就生得清丽,满头的青丝柔亮乌黑,衬得敷了细粉的脸格外柔白。鼻子小巧精致,双唇柔嫩诱人,精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幅水滴般的红宝石坠子,说不上艳丽逼人,却有种独特的意蕴在其中,叫人挪不开眼。
君离强迫自己挪开目光,心中暗暗诧异。
上至皇宫,下至京城的坊巷街市,三皇子君离见过的美人可谓不计其数。且不论宫内容色倾城、各领风骚的众位嫔妃,就是在宫外,那些个世家千金们也都别有风姿,不论容貌、修养、气质、身段,哪样出挑的美女他没见过?
可从没有哪个女子会给他这种感觉——
仿佛一朵绽放在阳光下的娇花,不比牡丹美艳、不比荷花高洁、不比兰花挺秀、不比玉兰娇俏,在满园花丛中不算最惹眼的,却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似乎蕴有无限的活力生机,又别具娇柔灵动,叫人看了它,就能想起四野明媚的春。色和温煦春风,随之而来的,则是舒畅喜悦的心绪。
便在此时,她裹了大氅安静的站在眼前,君离瞧着那张清秀的脸,想到的是她在梅子酒馆里的软语娇笑、调皮得意,是三月春郊的纵马疾驰、笑颜如花,是秋天山路上因羞涩而泛红的脸颊,是她欢声笑语时轻启的朱唇,叫人心生无限遐想……
君离强抑住心绪,不自觉的舔了舔唇,清了清喉咙道:“你不热么?”
“昨天着凉了,不敢就脱了外衣。”青梅扯了个谎,只觉大氅的包裹下,整张脸愈发热了。
君离瞧着那红润水灵的脸蛋,决定换个正经的话题:“永乐公主那边的事情怎样了?”
“我已选了合适的酿酒器具,果子也采买好了,赶元夕之前会将果子酒送到公主府上。”青梅脸上自信满满,回答完后便也闭嘴不多说了。
君离有些烦躁。他身为皇子,以前并不会这么频繁的往顾府跑,这两个月里跑了这么多次,名义上是为了顾长清搜集的古书,心底里还是渴望着想和她说说话的吧?
可真个站在了一起,两个人一问一答,气氛反倒有些干巴巴的,不像在宛城的时候,她能揪着有趣的事情滔滔不绝的讲上半天。
为什么会这样?君离暗问。那个时候他是酒馆的顾客,只是个普通的富贵郎君,所以青梅可以那样洒脱亲近,相处时没有半点拘束。可而今呢?他的身份是皇子,她毕竟是有些敬畏的吧?就像对待永乐公主那样,恭敬而疏离。
可在他心里,想把她当做朋友甚至更亲近的人,这么多年中,他难得有这样想的时候。
君离只觉心里有些堵得慌,转身两步走到青梅的面前,心中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心烦气躁之间,就连顾长清从内屋帘后探出头又缩回去都没发现。
青梅眨了眨眼睛,瞧着他这样的模样,倒有些忍俊不禁:“殿下这是怎么了?”
“说过几次了,叫我魏三郎。”君离瞧着她眼中熟悉的那抹狡黠,心中也愉快了起来,心绪放松之下,不由屈着食指在她额头敲了敲,“永乐公主爱清淡,不喜太过甜腻,你记着些。”
这样亲近的动作叫青梅也放松了下来,趁势问道:“那她喜欢吃哪些果子?幸好还没开始酿酒,现下换果子还来得及。”清亮的眸中星光点点,那一种隐然的机灵狡黠味道呼之欲出。
君离便故意板着脸:“我这般帮你,你也不想着报答。”说着回到桌边拿起茶杯,坐下来慢慢喝茶。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的关节,心中竟隐约有些期待,想要慢慢感受她那张白皙柔嫩的脸颊,刚才的乍触即分,叫人遗憾。
“皇子都像你这么小气的么!”青梅撅起了嘴,跟着走过去坐在与他一几之隔的狐皮交椅中,“现下寻不到好的梅子,昨儿买了一袋难得的猕猴桃,还有味道很好的酸枣,另外送一坛金梨酒可好?”
“后两样倒是好,第一样能喝?”君离不自觉的皱眉。他以前四处游访时,也曾见过山民口中的猕猴桃,只觉其长得粗糙丑陋,不堪入腹,哪里还能用它酿酒?
青梅颇为鄙夷的瞧了他一眼:“三皇子博览群书,怎么没看过医书上说的,猕猴桃味道甘酸、芳香怡人,可以入药。用它酿的果子酒味道不比青梅酒差。”
这么一说,君离倒来了兴趣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至于永乐公主……”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侃侃而谈,君离侧着身子微微前倾,青梅则是软趴趴的将双臂交叠放在茶几上,翘着小脸儿听得十分认真。还因为屋中暖热,不知不觉中将大氅的绸带解开,随意搭在椅背上。
顾长清再度捧着书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般和谐的场景。他站在帘下,正在犹豫是否要打破这气氛,就听院外侍书道:“姑娘,二郎屋里有客人,请您……”
“我找他有急事。”顾荣华的声音传来,隐含几分迫切与欣喜。
屋里正说得兴起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青梅一瞬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和君离面对面,相距不过尺余,甚至能感受到他断续的温热鼻息。
外面脚步声趋近,她也来不及多想,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对面的君离便也坐正了身子。
不过片刻,顾荣华就已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暗金色的书囊。
她依旧装扮得华丽美艳,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面,是一袭软罗团蝶百花凤尾裙,头上簪着纯金凤尾绿玛瑙流苏,耳边一对金镶东珠耳坠。顾荣华本就身材颀长,穿任何衣服都好看,今儿这番打扮走进来,明亮的颜色衬着朱唇粉面,艳丽逼人。
她笑吟吟的捧着书囊,口中唤着“二哥”,少了平日的骄矜自持,难得的活泼可亲。
见了青梅也在屋里,顾荣华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将目光落向君离,行礼道:“不知三殿下驾到,民女唐突了,还请殿下降罪。”她微微垂首,堆叠的青丝后隐约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君离微微抬手示意她免礼,顾长清已然大步走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前些天听说二哥在各处找长亭先生手抄的一本《衡论》,妹妹无意间得了,拿过来给你看看,这本书是不是你想要的?”顾荣华站起身来,缓缓打开书囊,取出一本略显破旧的蝴蝶装古书放在案上,动作大方温雅,叫人赏心悦目。
顾长清“嗯”了一声,将那书翻了几页,脸上亦是欣喜的神色。他将那本书交到君离手中,道:“殿下请过目。”
君离便也认真将那书看了半天,点头道:“我瞧着错不了,回头让徐翰林再看看。”
顾长清便点头道:“辛苦妹妹了。其实这书原是三殿下想要,我才派人四处打探的,不想被你寻到了。”
“既然是殿下看中的,荣华斗胆,便将此书赠予殿下吧?”美艳的脸上漾起笑意,她一双美目略微娇羞的投向君离,浅淡笑意下,整个人似乎都蒙了一层朦胧的光泽。
这哪里还是她平常看到的那个顾荣华?青梅在旁边暗暗咋舌。原以为顾夫人宴请众人那天,顾荣华做出慈和温柔的长姐模样已是难得,谁知她还会有这样的时候?含笑垂首、面染薄晕,任是谁看了都会心动吧?
青梅的目光不由便转向了君离。
檀木交椅中,君离只将那书翻了翻便抬头道:“多谢顾姑娘好意,这原是徐翰林潜心所求,既是如此,就请长清转交于徐翰林便了。徐翰林酷嗜古书,定会对姑娘十分感激。”
旁边顾长清讶异的张了张口,却是沉默着将书接住了,顾荣华脸上笑容一僵,随即笑得如春水初融:“殿下客气了。”声音依旧婉转,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君离那硬生生的推却意思。
君离也不再搭话,将顾长清方才选出的几本书拿在手里翻了翻道:“辛苦了。”顾长清笑了笑,也不多客气。
那边厢顾荣华尚自眼含尚未泯灭的期待,君离已站起身道:“今日先告辞了。”他略微侧身背对着顾荣华,朝青梅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便抬步走了,后面顾长清连忙跟上。
屋里只剩下顾荣华和青梅两人,猛然降临的安静中,青梅只觉顾荣华的笑容一分分冷了下来。到得最后,顾荣华将目光落在青梅身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浑身散发出的那份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冷漠,令青梅心中一寒。
☆、第30章 姐妹起争执
隆冬时节,顾府各处屋里都生了旺旺的炭火,博古堂中虽没有地龙,却也十分和暖。青梅早已将大氅解下,此时瞧着顾荣华那神情时,身上不由得泛起含寒意。
那是怎样的眼神?质问般咄咄逼人,锋锐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穿透,那背后隐藏着的,是不甘和嫉恨!仿佛酝酿压抑很久的怨艾终于找到出口,赫然喷发了出来。
青梅只觉得这样的顾荣华陌生极了。
其实从那天青梅从永乐公主府里回来后,顾荣华就待她格外冷淡,时至今日,这份冷淡终于变成了明显的愤恨与鄙弃。青梅也终于明白过来顾荣华对她的恨意源自何处——并非是为了顾长清母子间的隔阂,而是为了君离!
当初顾荣华被宫里的两位魏贵妃看中,险些嫁于君离,谁料后来却被君离执意推拒。这也罢了,顾荣华大抵是认为君离眼光太高,伤心黯然时也可以此安慰自己。
可后来呢?自打青梅到了京城,君离驾临顾府的次数愈来愈多,不止特意召见了青梅,还帮她牵上了永乐公主这根线,多番照顾。而在今日,君离特意将青梅召入博古馆里说话,等顾荣华带着苦心搜寻的古书前来时,却只换得那样冷漠的态度,亲疏立别。
骄傲自负如顾荣华,怎肯甘心?
她的容貌在京城贵女中颇有名气,家世虽比不得那些侯府与国公爷家的千金,比起长在乡野的青梅要高贵太多吧?更勿论她常年养尊处优,由此生出的那份尊贵气质更是青梅所不及。连她都入不了君离的眼,凭什么曲青梅就能得君离青睐?
这样的心思下,顾荣华看着青梅时已不止是逼问了。
咄咄质问的语气仿佛一把利剑刺入青梅心中,加上顾荣华那样冰冷锋锐的态度,终于将她心中仅有的半点姐妹情分斩断。既然顾荣华视她为敌,还处处冷落针对,她何必再枉费心思去维系本就不存在的姐妹情?
青梅冷笑了一声,道:“这跟大姐姐有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顾荣华进逼向前,“你是我母亲的女儿,这样上赶着到三殿下跟前去献媚,丢的是我顾家的人!”
到底是谁在献媚?青梅冷笑,顾荣华她探得君离来访后就巴巴的赶来,如开屏孔雀般摆弄风姿,就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
经与贺子墨的长谈后,青梅本就对顾府生了隔阂,此时对顾荣华更增厌恶,于是冷声道:“三皇子召我过来,不过是问为永乐公主酿酒的事,你若不信,大可问二哥。”
“二哥?他早就被你给迷住了!你爹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你拣了条性命还不安分,居然学得这样狐媚子……”顾荣华大概真的是气愤妒忌得昏头了,走到青梅跟前,步步紧逼。
“顾荣华!”青梅瞬时愤怒的涨红了脸,连名带姓的大声厉喝出来,狠狠将顾荣华推得踉跄退了两步。要不是残留的理智令她心存顾忌,恐怕这会儿已经一巴掌招呼在了顾荣华的脸上——
他的父亲猛将忠魂,容不得顾荣华这样侮辱!
青梅紧紧攥着拳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如果顾荣华再敢侮辱父亲,哪怕只是一句,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哪怕此时的她还寄人篱下,那一巴掌挥出去,很可能断送她在京城开酒馆的梦想,断送她为父亲翻案的那微渺希望。
对面的顾荣华显然未料到青梅敢这样对她,不由一愣,她何曾被人这样粗暴的推搡过,待站稳脚跟时也是心头火起。她正想开口斥骂,屋门处人影一闪,就见送客归来的顾长清已回到屋中,脸色冷如三九天气的寒冰,对着顾荣华厉声道:“道歉!”
“道歉?”顾荣华扭头看向顾长清,嗤笑道:“凭什么!”
“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顾长清显然也是生气了,变成了真正的“铁面”,目光中添了几分压迫力,如两把重刀压在顾荣华肩上。
然而顾荣华哪是能轻易服软的?闻言哼了一声道:“哥哥都已跟温姑娘定了亲,怎么还惦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说着瞧了青梅一眼,语气中全然的酸意,“人家都去攀三殿下的高枝儿了,哥哥你又算是什么。”
这番话的意思自然明白不过了。青梅和顾长清早年有过婚约,虽则两家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可心里都是清楚的。顾荣华的意思,自然是说顾长清为了那指腹为婚的约定才向着青梅了,而青梅又想着攀君离的高枝,顾长清的热脸就贴着了冷臀部。
这话不止酸意满满,语含挖苦,那挑拨离间的居心都有些恶毒了。
顾长清闻言气恼更甚,猛地上前一步拽着顾荣华手臂道:“跟我去流芳堂。”也不容顾荣华分说,竟是大步往外走去。顾荣华哪里能跟得上他的步伐,被拽得身子一晃,忙跟了上去。
旁边青梅此时也是气愤盈胸,瞧他兄妹俩先后出去,自然也跟上了。
今儿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她顾荣华无理在先,就算闹到顾夫人那里,难道她还能偏袒?青梅气得脸蛋尚且红红的,快步走出屋子,就见院里几个丫鬟小厮面面相觑,侍书咬唇站在檐下不说话,绿珠正满脸焦急的等她。
再往前看,顾荣华已经被顾长清拉出了院门,她身边的丫鬟檀莺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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