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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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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药,裴氏总算能睡着觉了,许是前段时间熬的太狠,她如今是每晚天方擦黑就躺下,一觉到天亮,中间连个梦都不做,睡的那叫一个粘呼。
所以,现在大半夜的,她睡的正香呢,突然被马嬷嬷叫起来,裴氏表示:她是有些懵圈的!
“……嬷嬷,你慢点说,怎么着了?”她半撑起身子,眯着迷茫的眼睛,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楚。
“夫人,住抱夏里那小蹄子告了您的黑状,如今二老爷带着她去找老太太做主了!”马嬷嬷非常简洁的,用一句话表达了中心思想。
“什么?好大的胆子!”裴氏一惊,睡意瞬间飞逝,一掀被子,她猛的从被窝里站出来,然后……狠狠打了个冷颤。
哎玛天好冷!屋里烧着炭也不暖和。抱着胳膊光脚站在地上,裴氏感觉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那一阵儿的透心凉。
“夫人也保重着些自己,病刚好呢!”马嬷嬷赶紧从床上抱起大衣裳,兜头裹在裴氏身上,扶着她坐到床头,马嬷嬷叫起守夜的谷雨,两人一起伺候裴氏穿戴整齐,又喝了杯热茶,缓过劲儿来了,这才道:“夫人您也别急,老太太虽然性子绵耳根子软,但还是偏着您的,要不然,上次咱们哪有那么容易过关……”
“老太太是赏了些东西给那小蹄子,但后来您罚她的时候,老太太不也没说什么吗?”马嬷嬷絮絮叨叨的劝着,但裴氏的眉头却皱的死紧。
她心里很清楚,在老太太眼里,她这个有娘家撑腰的儿媳妇比一个未曾谋面的孙女比,是重要一些的,可在疼爱的儿子——洛锦章面前,她这个儿媳妇,却又不算什么了!
就像早上,洛锦章回来就冲她嚷嚷说要纳妾,她借着心头火起发散打闹了一通。洛老夫人对此没说什么,甚至还拒绝了儿子纳妾的要求……表面看是裴氏占了上风,可事实上呢,洛锦章带回来那两个女人,如今还在外书房住着呢,老太太也没说把人撵走啊!
呵呵,不是妾就不能办事儿啦?那么天真呢?她不让归不让,可人家软玉温香照抱,啥都不担误,老太太也能得个疼爱儿媳妇的好名声,只有她成了凶悍善妒的无德婆娘!!!
裴氏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暴脾气,脾气凶悍爽脆,按理搁哪儿都不吃亏,但不知为什么,就面对安陵候府她婆婆,她丈夫,现在还得加上她庶女(洛楚尘:说的就是我啊!),这堆没用的软蛋的时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吃亏。
这亏都说不清是怎么吃的,明明是从里到处的占着上风,但过后总是落不下好来!
想想过往那些‘悲惨境遇’,裴氏嚯的站起身,‘啪’的一拍桌子,她道:“不行,我这心里放不下,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春晖院!”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一句话没说完,裴氏随手拽过谷雨拿着的斗篷,披身上就往外走。她身后,马嬷嬷招呼着珠香和琉璃,拿着灯笼,捧着手炉,一溜儿小跑的跟着出去。
一行人,在月光黑夜之下,晃晃荡荡的穿巷越园,气势磅礴的往春晖院奔去。
……
春晖院里,洛老太太正和洛锦文面面相觑,相顾无语之中。
“祖母,父亲,你们别着急了,我,我这毛病不算什么,别看瞧着吓人,可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有点痒痒而已,找个大夫抹点药就能好的!”被安排坐到一旁的洛楚尘,抬脸瞧着这两人,语气怯生生,却极为乖巧的这般说着。
“尘儿,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是这事啊!”它就不是治不治的问题,甚至都不是治不治的好的问题!
洛老夫人温和的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发。
虽然她儿子大半夜的给她带来了一个难题,但不得不说,这个以前无缘见到的孙女她到真是喜欢的很,当然,脸长的好是获得她好感的一部分原因(注:不可获缺的一部分),但除此之外,这个孙女的性子,却更得她的心意。
没哀泣诉苦着给嫡母上眼药儿,也没假惺惺说些‘原谅啊’之类的一听就让人想吐的恶心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小心翼翼,或者说尽量不惹人厌烦的的说些宽慰的话。
看见她这模样,洛老夫人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还未出嫁的时候。那时候,她父母双亡,住在大伯父家里,虽也是亲伯伯亲伯娘,待她也不是不好,但洛老夫人依然还是要说,她的确吃不少的苦。
不缺吃,不少穿,饿不着冻不着,每个月二两的月钱,一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伺候着,按说这样的生活,算是无数贫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了,搁谁都说不定大伯一家亏待了她!可洛老夫人自己心里却明白,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不敢多走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就连想大声笑都得先瞧瞧周围是不是有人不高兴,每天心惊胆颤生怕惹了谁的厌烦,就算在喜欢的东西,只要堂弟堂妹说一声‘想要’,就得扬着笑脸双手捧着送过去,就怕别人说一句:不懂事,不知感恩!
那其中的滋味,没尝的人如何能够体会?只能是冷暖自知,可她好歹还是嫡女出身,是住在自己的亲大伯家,有族人依靠,但洛楚尘呢?
看着小心翼翼,双眼中满是期盼的望着她的孙女,洛老夫人心里突然像被谁拧了一把似的又酸又涩,伸手摸着孙女的头发,她轻声安慰道:“尘儿别怕,有我呢,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到底不像洛锦章那么自私不靠谱,洛老夫人打根儿上就没想过要把孙女遣送回万兰春那儿。
“嗯,孙女知道。”洛楚尘微微抿起唇,抬头望着老太太,她弯起嘴角,露出个小小的笑容,眼眸明亮清澈,仿佛一汪清泉。
哎啊,萌死她啦!!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好看一百倍!!!洛老夫人捂着胸口喘息,只觉得脑子都有点晕呼呼的。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找大哥商量商量……”一旁,见祖孙俩儿这四目相对,无语交流,仿佛一见如顾的模样,洛锦章左右瞧瞧,摸着脑袋不解的小声上前打断,只是话还没说完,外头,珍珠半披着一件大衣裳,头发有些散乱的走进来,“老太太,二老爷,外头二夫人求见!”
她说着,瞧了一眼突然低头好像被吓到一般的洛楚尘,心说:这位四姑娘还真不能小瞧,看着柔柔弱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实则进府才多长时间,都闹了几回事儿了?还几乎次次都是她占上风,二夫人倒霉,这回更厉害了,二老爷和老太太都三更半夜的被折腾起来,连二夫人都找上门来……呵呵,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珍珠抿了抿唇,暗下决定以后对四姑娘定要在恭敬一些。她七岁进府,从粗使扫地丫鬟做起,十来年一路混到老太太身边的一等,比等闲主子都有脸,是那么容易的吗?
呵呵,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阴谋没遭过?底层下人间的争斗,可比之不得上头的主子们还要顾脸面,要名头,那是真正的简单粗暴,也更残酷得多,像洛楚尘这样的人,或许洛老夫人和洛锦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珍珠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四姑娘,您冷了吧,奴婢给你倒热茶,您润润喉吧!”珍珠凑到洛楚尘身边,体贴入微的讨好道。
“多谢珍珠姐姐了!”洛楚尘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半垂下眼帘,怯怯的道了个谢。
就这一眼,只把珍珠看的心底直发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赶紧低下头,她骇的连退了两步,勉强压砰砰乱跳的心口。她赶紧招手叫来个小丫鬟,张口就吩咐她给洛楚尘端茶上点心,还必须要新鲜的好东西,隔夜的都别上。
小丫鬟莫名其妙,挠着脑袋遵命出去了。
边走心里还边想着:珍珠姐姐这是什么毛病?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让裴氏进来吧!”屋里,洛老夫人如此吩咐着,又见听她这般一说,便安静的放下茶杯,轻手轻脚站起身,垂头就要往屋角退的洛楚尘。叹了口气,她伸手招呼着孙女,“好孩子,你别怕,到祖母身边来。”一边说,心里一边感慨。
多可怜的孩子,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样,哦,不,或许比她年纪的时候还要可怜一些,毕竟她那时候,大伯和大伯娘对她是没有恶意的,早逝的父母还给她留了不少东西,她又是根正苗红的嫡出,哪像她这可怜的孙女,身份低微——外室庶出不说,嫡母还是那般暴躁的脾气,亲爹靠不住又没用……
好吧,哪怕是身为洛锦章的亲娘,洛老夫人也很不愿意的承认:她这个二儿子,确实是又好色又无能,除了多少还能懂点人事儿之外,基本没啥用处啦。
还是得她这祖母多照看啊!
看着咬着嘴唇,侧脸不明显瞧向门口方向,双眸中似有若无透露出心慌神色的孙女,洛老夫人暗自下了决心。
而外头,就是这个时候,裴氏被小丫鬟引着,迈步走进春晖院正堂。
67。惺惺作态,下苦功!
把马嬷嬷等人放在外间候着,裴氏独自一个人走进正屋。
许是很少这个点儿进春晖院,她刚进了屋,就被满堂的烛光晃的眼花,侧头避了避,她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会儿,随后感觉好些了,才缓步来到洛老夫人身边,福身行了礼。
“母亲安好,儿媳打扰了!”她弯了弯腰,然后一双眼睛刀子般精光四射的瞪向洛楚尘,口中却道:“相公当真是太荒唐了,天色已经这般晚了,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能等天亮了在说,非要在这时候打扰母亲安眠,真是……”不孝!不懂事!畜牲不如!
她口中斥着洛锦章,可眼神却死死盯在洛楚尘身上,明显的指桑骂槐。
被她这般说,洛楚尘却一句都没有反驳,只是偎在洛老夫人身侧,深深的低着头,偶尔被眼刀‘刮’狠了,身子还会颤两下,算是应个景儿。
而洛老夫人,也微微皱起眉头,对裴氏这般张扬无忌的指责孙女,而略有不满。
裴氏本就是个自高自傲的性子,办事素来直接爽快,在安陵候府飞扬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般风格,就算最近运道不畅,屡屡处于下风,也不改脾气禀性。
本来,按她的习惯,她是进府就想直接奔着洛楚尘去的,但见无论是洛老夫人还是洛锦章,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似乎很不满的样子,这才转变了目标,改‘喷’洛锦章。
但效果嘛……
说真的,还不如直攻洛楚尘呢!
面对洛锦章,裴氏也是太习惯占上风了,打心眼儿里就没瞧得起他,所以才言语无忌,拿他做伐子,到是忘了人家亲娘就在前头站着呢。
洛老夫人就是在温柔,在绵软,有人当面毫不留情的斥责她儿子,而这人还是她儿媳妇,心里恐怕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尤其,裴氏还是拿她当理由,去责备她儿子。
对此,洛老夫人表示:她很不高兴,在碍于本性中的温柔敦厚(欺软怕硬),她却没反驳什么,只是沉着脸拉着洛楚尘的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裴氏,你说什么呢?谁不孝顺?我来找我娘,关你什么事?”这边儿,听懂了裴氏指桑骂槐的洛老夫人和洛楚尘都低头不语,那边儿,被当做‘桑’骂了的洛锦章却暴了。
上午,抱着俩儿美人回来,满以为从此能美妾美妾(不是打错)抱满怀的过幸福生活,谁知道刚说出口就被打击的够呛,那叫一个连抓带挠……额,虽然没挠到他身上,洛锦章表示:他受到了严重的心理伤害。
美妾被驳回,自己被伤害,女儿被虐。待,这就够可以的了,他都没说因为这个休了裴氏,反而还尽心尽力的想帮她遮掩,轰亲闺女回家,就连来找老娘告状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他都这么‘善良’了,裴氏竟然还言语攻击他,这简直是罪无可恕!!
指着裴氏,他气的手指都颤抖了,“你简直忘恩负义,罪大恶极。”
洛锦章口不译言的斥着。
只是,他这般气愤不已的模样,却让在场的其它人感觉有些……额,怎么说着,哑然失笑?莫名其妙?话说连站在角落伺候的珍珠都听懂裴氏的话中之意——明显就是指责洛楚尘为告嫡母黑状不顾老太太身体健康,但洛锦章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当事人之一,竟然没听懂,也真是让人醉了!
“……相公,你还是少说话吧!”裴氏被噎了一下,然后侧头望向满面怒火的洛锦章,非常平静的这么说了一句。
被这般指责,她不是不想不生气,只实在是……犯不着,或者说不值当!
“裴氏!!”被裴氏如此‘鄙视’,洛锦章不由的更加愤怒,上午的火儿加现如今的,他两步冲到裴氏身前,刚还破口大骂(大归:他其实更想伸手就打,可惜打不过~~),可坐在上首的洛老夫人却突然开口阻止了他,“锦章,你莫生气,咱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她温声的这般说。
明显没把洛锦章的愤怒当回事儿。
事实上,有这么个智商不在线的二儿子,洛老夫人经常性莫名其妙的对裴氏感觉到有些内疚。不过,瘌痢头的儿子自家的好,哪怕洛锦章在傻,洛老夫人做为他的亲娘,也不会嫌弃,甚至,对裴氏这般‘自然’的对洛锦章鄙夷的态度,而非常不满。
裴氏进门就拿洛锦章当伐子攻击洛楚尘,这就已经让洛老夫人不满了,更何况如今她还这样轻视她儿子……
洛老夫人表示:她很愤怒,她接受不了!!
“老二媳妇儿!”她难得拉下脸,皱起眉头斥责裴氏,“当着我这做母亲的面儿,你怎么跟你相公说话呢?我本以为你上次那般模样……是已经悔改了,可谁知你竟还变本加利?”
拉着洛楚尘,她起身向前,将孙女那红肿青紫的‘伤痕’置于裴氏眼前,“你看看,好好的孩子让你给折磨成什么样了?不是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就不心疼是吗?”
“我也是从儿媳妇过来的,知道对庶子庶女,没哪个嫡母能真心去疼,我也没要求你待尘儿如待芬儿一般尽心,可你好歹……大面儿上要过的去吧,不求当亲女儿疼爱,可哪怕你只看在我对你这般宽厚,看在尘儿姓‘洛’的份儿,你就不该如此对她!”
摸着洛楚尘身上的冻疮,洛老夫人满面心疼,对裴氏也越加愤怒,“上次你搓磨尘儿,好好的孩子不给她吃喝,我就想要于你纷说,但却被你哀泣所迷,只以为你是真心悔过,知道错了,这才委屈我的亲孙女,放了你一马……”
她这么说着,裴氏却紧张起来,到不是怕了,而是,她真不想让当初的狼狈行状,被洛锦章和洛楚尘这对父女知道,“母亲,那事早就过去了,您又何必在去提它?今儿咱们不是说旁的事儿吗?楚尘这胳膊是怎么了?好好一个主子姑娘,难道还有人掐打她不成?”
裴氏睨了洛楚尘的‘伤处’两眼,扯唇做了一个状似不屑的笑容,抬头对洛老夫人一样一样的反驳,“就像母亲说的,我也是为人母的人,对楚尘……她不是我亲生的,自然不可能像疼爱芬儿那样疼爱她,但自母亲‘教导’过我之后,我却也自认待她不薄了!”
“衣裳首饰,膳食份例,她无论哪样儿都是按芬儿的规格置办的,芬儿可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嫡女,单身份就跟尘儿不一样,只是我念在她也是老爷的血脉,又自幼生在外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才这般破例厚待她。”裴氏这般说着,又撇嘴,“儿媳妇不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可也没亏待了她,缀锦院里哪个当面背后,不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四姑娘’?”
“……好好的小姐,谁敢不恭敬她?又有哪个敢上手去打?”她厉起眼睛剜向躲在洛老夫人身后的洛楚尘,指着她身上的‘伤痕’嗤笑道:“她又不是木头做的,身边还有两个厉害丫鬟,谁敢私下掐打她?她难道还不会喊叫不成?为何偏偏在等到二老爷回来,到您面前这般惺惺做态?”
裴氏满面鄙夷不屑的道,似乎从根儿上就没瞧得起洛楚尘的这些‘小手段’。
讲真的,原本洛楚尘当真没怎么听懂裴氏这番话的意思,还觉得她竟然不解释,反而做这般模样有些奇怪,可直到听她说完,洛楚尘才算明白过来。
赶情……裴氏根本没认出她身上这些是什么?
——裴氏不认识冻疮这个贫民病症。
她以为洛楚尘身上这些‘青紫红肿’是自己拧出来的,用来陷害她的!!!
——并且还深信不疑。
甚至直白坦言不屑她种‘小手段’。
对此,洛楚尘表示颇为惊讶,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裴氏自幼长在承恩公府,哪怕是个庶女,但她会巴结,想来没吃过什么大苦,就算有些许不如意的地方,也不过是衣裳不好看,首饰不漂亮之流,冻疮这么接地气的病症,她身边的丫鬟都不会得。
待嫁人后,洛锦章在不争气,裴氏身为安陵候府的二夫人,衣食住行总是富贵无忧的,冻疮这种盆民病,就更于她无缘了,裴氏不认识这种东西,确实是很正常,一点都不值得奇怪的。
毕竟,冻疮这玩艺儿,又红又肿,还泛着青紫痕迹,若不仔细看,确实像挺像自己动手掐拧的。裴氏既没见过,那么会怀疑她背地做怪,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
“母亲,这伤并不是女儿自己做的,您千万别误会,这,这是……”
只是,裴氏不认识,这却是洛楚尘的绝好机会,本就是想上眼药抹黑嫡母,顺便博人怜惜,一举‘证道’,这样的天赐良机,洛楚尘又岂会放过。
紧紧握住被洛老夫人放置在裴氏眼前的手,不顾疼痛,洛楚尘将其紧攥成拳,抬头看着裴氏厉刃般的眼神,和满面的厌恶,她咬住唇,慢慢垂下眼帘,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声音似乎带着些许哽咽和恐惧的抽道说:“祖母,父亲!母亲……说的没错,她待我确实很好,吃穿用度没一点不合意,缀锦院的丫鬟们也并无不恭敬之处,我,我身上这些冻……是,是我自己身体不好,挨不得冻,跟母亲没关系……”她别过脸,眼角明显带着些许湿意,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梨花带雨的绝色佳人,身子削瘦孱弱,却自带一股袅娜风流,两弯黛眉似蹙非蹙,一双水眸似怯还悲,颌首微垂,虽四周花团锦簇,却不知怎地,却发显得她孤零零,仿天地间只余一只孤雁,哀鸣悲泣,却举目无可助之人,只徒余伶仃之感。
这般模样,却把洛老夫人看的心中一痛,她这孙女,实在是太委屈了,明明候府血脉,天生贵女,却打小儿就生在市井间,辛苦度日,好不容易回了府,却又离了生母,还得受了嫡母搓磨,弄的一身伤痕累累,她这做祖母的,却又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只给了些许东西仗目,却没护着她,甚至连见都没见……
一心奔着亲人进府来,却遭了这般的冷遇,嫡母折腾,祖母无视,亲爹还……洛老夫人侧头瞧了一眼依然愤愤不平的洛锦章,又赶紧收回视线。
——亲爹还这么不靠谱,这孩子得多伤心呐!
但就算如此,她还依然这般懂事,明明被嫡母污蔑,却能强撑着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这孩子,真是乖巧的让她心疼啊!
洛老夫人拍了拍洛楚尘的手,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里莫名的感动着。
哎玛,太疼了啊!!生冻疮的地方用力按下去,原来是这么疼的!!!洛楚尘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疼的眼角直冒泪花!
讲真,为了彻底压下裴氏,引起洛老夫人的愧疚和疼爱,她真是下了‘血’功夫了,遭了这么大的罪,要是还不成功的话,那真心天理都不容。
“呵呵,洛楚尘,你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这些个庶女小妇儿的装可怜陷害人的把戏,以为哪个看不懂吗?”可惜啊,裴氏并不能领会洛老夫人对孙女的怜惜和疼爱,只好像拿到什么把柄一般,对着洛楚尘身上的青紫‘伤痕’进行了残酷的冷嘲热讽。
“以为掐打自己就能陷害嫡母了?手段未免太过下作!”她抑起下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洛楚尘,一脸的嘲讽不屑,“我房里的丫鬟,个个都是顶懂事儿的,从没单独去过你的房中,你的丫鬟几乎每日都要去大厨房领膳食,我也从未不允许你出屋,若我真的令人虐。待你?你有是机会反抗告状,何苦非要等到现在?”
“无非就是要在老太太面前抹黑我罢了,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呢?”裴氏轻蔑的睨着洛楚尘,随后又抬头望向洛老夫人,伏身行礼,许下大誓,“母亲,儿媳妇敢对天超誓,绝无虐。待庶女之行为,此事俱乃洛楚尘污蔑,儿媳妇敢于任何人对峙。”
裴氏说的端是慷慨激昂,仿佛问心无愧般,可惜,听她表白的洛老夫人非但未觉感动,却直气的双眼直往上翻!
没办法,裴氏知识面有点窄,不认识太过于接地气的冻疮,只凭以往‘经验’和本能就判断洛楚尘在玩小心眼儿,还是格调不高的小心眼儿!于是,她愤然反击,自觉很是犀利……
但,知识决定命运,见识培养逼格!
一个高高在上,多年来总是习惯性占上风,基本没吃过亏,又太过自高自傲的裴氏,注定斗不过每天睁开眼睛,脑子里就开始想到底该怎么算计她,怎么合理划抹黑她的洛楚尘!
68。以退为进,神演技!
不得不说,对洛楚尘来说,裴氏这么配合她,直接自掘坟墓,自污自身的行为……洛楚尘心里是很高兴的。
看着一脑袋没摸清现状,表情愤怒还夹杂着迷茫的洛锦章,在瞧瞧鄙夷的冷笑着睨着她的裴氏,洛楚尘低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甩开他俩,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上前两步挪到颤抖着的洛老夫人身边。
“祖母,您别生气了,母亲是不了解情况才这么说的,孙女没事,孙女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她扶着洛老夫人的胳膊,低声宽慰着她,可那声音却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而表情……则是卑微到近乎委屈求全。
讲真,假装这种楚楚可怜,逆来顺受的小可怜什么的,洛楚尘确实不太适应,她素来善长的是搬弄事非,挑拔离间,然后坐山观虎斗,隐于幕后之类的,这般亲身上阵,还要考验演技,并且一上手就是黑心白莲花这种高难度的……
洛楚尘表示:她有点不太不习惯。到不是装不像,而且……
——感觉略有反胃!
装黑心白莲花,这难度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高,抹黑了裴氏的同时,也恶心了自己……好吧,凭心而论,以她本性而言,还是更加喜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亲身上阵,她并不适应,只是,如今她刚进府,手边太缺人,就算想挑拔离间,也没那个条件,只能放底一点下限……
——别管是干粮还是饼子,不挨饿就行了。
不过,洛楚尘摸手抹了抹眼角滴落的泪,内心默默的夸赞自己,本以为抹黑演戏上眼药什么的会很难,她会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僵硬,毕竟这‘行当’她刚上手没多久,只在心里演习过,基本没有经验。只万万没想到,才一开演,这眼泪说来就来,表情说变就变,就连声音——何时楚楚,何时哽咽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把洛老夫人哄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噫!”满意的轻声感叹,洛楚尘微微抿起嘴角,心中颇为得意,对于自己演戏的‘天份’,她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不惊讶,毕竟……
——她那么有才华!!不用怀疑,肯定干一样像一样!!
(大归绝望的喊:洛楚尘,你能不能要点脸?洛楚尘点头微笑:不能,谢谢!)
决定干一行‘爱’一行的洛楚尘,扶住被气的浑身颤抖,两眼上翻的洛老夫人,又在所有人都能看清的情况下,‘偷’眼瞧了下裴氏,却被嫡母怒目狠剜。‘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她垂目哀求道:“祖母,算了吧,算了吧,不过一点点冻疮而已,根本就不严重,何必闹的这么大,伤了亲人和气呢!”
“我不追究了,不追究了还不行吗?”
好像根本不懂如何反驳污蔑之言,洛楚尘只是红着眼睛这般说着。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泣意。
“尘儿,好孩子,你别哭,祖母知道你的委屈,祖母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生气了!”洛老夫人强压着几乎被气抽了的感觉去安慰孙女,看着她被这般污蔑,却根本说不出反驳之词,只一味的摇头退缩,素来性子软弱和善到几乎没脾气的洛老夫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保护欲。
呐,这是她的血脉之亲,她的孙女,那样的美貌善良,却有比她年轻时还要难堪的处境,甚至比她还不善言辞,被人欺负了,连反驳都不会……
怜贫惜弱,从弱小的生物身上,从对比中找满足感,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基本劣根性,尤其是洛老夫人这种一惯性子软的,对谁都好说话的。
“裴氏!”被洛楚尘刻意激起保护欲的洛老夫人简直战斗力无穷,高昂着头,她一步步坚定的走向裴氏,双目圆瞪,手中的拐杖上下飞舞,“尘儿身上那些……你当是什么?她自己掐打的?你还真是说的出口,那是冻疮,是冻疮,是生生缺衣少炭,被冻成那个样子的!”
“还与你无关,你愿意与人当面对峙?你要跟谁对峙?跟我可好?你忘了你是怎么搓磨尘儿的,我可没忘?大冷的天,清晨一点太阳都没有,生生的让孩子站在门外,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且屡教不改……”
“好好的候府小姐,被你罚出了一身的冻疮……你看看她这手,这胳膊,都成什么样儿了?就连脸上都有!!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上脸上成了这样子,让她怎么出门交际?若旁人看见,又如何看待我安陵候府?洛家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尘儿刚刚进府,年轻又小,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只知你是嫡母,不管怎么罚她,她都只能委屈着忍了,但锦章却是懂事儿的,他带着尘儿来求见于我,并不是为她仗目,只是求我想个办法,求个太医为尘儿根治了这冻疮,免得出门被人瞧见……”
“说到底,裴氏,他们这般行事,还不是为了让你这嫡母不落下个虐。待庶女的恶名声吗?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的?进门二话不说,先扣你丈夫一个不孝的罪名,随口又反污尘儿污蔑……”
“裴氏,你看看尘儿这一身的伤,是自己掐打能掐打出来的吗?”洛老夫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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