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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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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话,酒如也望向尹千寻。
  她确实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姜国自从十三年前被赵国打败之后,父王励精图治,广开言路,大力发展军队和商业,尤其是兵器制造这方面,将订单不仅分派到官营,而且交了不少生意给民间的商家,并开通兵器交易,这一举给国库创收近千万两收入,而姜国的兵器制造业亦是越来越发达。各国之中,若要论武器的普遍水平,姜国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能算得上是第一。因此,周边各国皆愿意向姜国购买兵器,不过一般都不是特别大量的订单,然而,在去年,齐国向姜国下了价值五千万金的兵刃订单,利润堪比姜国小半年的赋税,这可乐坏了也忙坏了一干人等,夏婴为此特地同齐国使者交涉,商定这一笔生意全部由官营负责,将这一笔生意尽数纳入国库。因此,酒如对此亦有所耳闻。
  只见尹千寻沉默了一会儿,搁下筷子,桃花眼中笑意不减却有些冰冷,缓缓道:“今日早晨接到消息,合同被撕毁了。”
  酒如手一抖,筷子差点掉下来。
  晏秋痕与晏成蹊对视一眼,目中同时掠过一缕复杂的惊愕之色。
  “消息可靠?”晏成蹊很快镇定下来。
  “当然可靠。”尹千寻道,“最迟今晚,你也会收到这个消息。”
  晏成蹊缓缓沉下了眼:“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
  昨日,难怪。时间太短了,即便有飞鹰传书,消息也至少要一到两天才能传到他的手上。或者,还有一个可能……
  “姜国封锁了消息?”
  “不仅封锁了消息。”尹千寻眼中一道冷色掠过,“还杀了驻在郢都的齐国大臣。”
  晏成蹊的眼神顿时冷肃如冰,脑中却迅速做出了分析判断:“有人从中作梗。”
  这么大一桩订单,在这将近一年即将完工的关键时刻,突然撕了合同,已经做好的武器无处可去,最后一笔重金也无法汇入国库,姜国不会白白傻到这种地步。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况且还杀了使臣。
  “从中作梗,为了什么?”晏秋痕皱眉道。
  “这等大事足以掀起战事。但愿双方都能沉住气才好,不能让主谋得逞。”晏成蹊道。
  尹千寻眼中掠过冷然的光:“幕后之人是为了使姜齐两国交战?”
  晏成蹊和晏秋痕皆沉默。
  酒如听见这短短的几句话,脑子已经飞快地转了起来。
  姜国撕了这一纸合同,杀了使臣,还封锁消息,明显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而这件事情,是夏婴全权负责的。但她了解父王和哥哥,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肯能无缘无故做这种决定。
  掀起战争……
  倘若说幕后之人设计这个局乃是为了让姜国与齐国交战,那么这个后果对此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能够坐收渔利的,是谁呢……
  酒如心下震惊。不可能是晏成蹊,他绝不可能在赵国随时都会政权交接的时候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这件事情发生得突然且蹊跷,仔细分析之后几乎都会想到是赵国从中作梗,如果届时找出什么证据,就不只是姜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了,而是……
  “不,不对,不是姜齐两国。”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下,酒如抬起头来,目光严肃地望着晏成蹊,“是三国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  俺其实想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对于一只剧透狗来说,不能剧透自己文的剧情真是一种无上的折磨【泪奔】

  ☆、明目张胆挖墙脚

  
  在座的几个都是聪明人,酒如这句话一说出口,三人便立刻懂了。
  “好歹毒的计策。”晏成蹊咂了咂嘴的同时,还不忘赞许地看酒如一眼,“倘若是三国之战,这事情就复杂得多了。”
  “确实。”尹千寻沉声道,“三国之战,三方皆参与其中,始作俑者有可能是三国之外的人,也可能就在三国之中。在目的不明的情况下,这个范围太大,人,不好找。”
  晏成蹊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真是好胆色。”
  尹千寻看他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光芒:“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没的清闲了。”
  听了这话,晏成蹊反而一笑:“也罢,横竖姜国尚未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具体情况我们也尚不大清楚,最近几日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事。”说着摸了摸酒如的发顶,“几日都没能出门,难得带你出来一趟,先好好吃罢,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并顺手将酒如面前那一碟极辣的小炒肉搁得远了一些,见到酒如一瞬间垮下来的神情,不由得弯起唇角一笑,“你伤还没好,吃这么多辛辣的不妥。你还是忌一忌口,等伤好了我带你吃个够。”
  酒如瘪了瘪嘴,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已经挪到晏秋痕那边的小炒肉,低下头继续扒饭。
  晏秋痕见此,顿时笑得相当欢快:“成蹊啊成蹊,这个丫头可真是个宝。”
  晏成蹊一笑,望了一眼头顶怨念缭绕的酒如,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晏秋痕这么一打岔,之前严肃的话题就此打住,酒如这才反应过来,就在方才他们商谈事情的时候,琵琶声仍旧未断,就连半个音符亦不曾错乱一分。小小的瞄了一眼重重帘帐后的那一道身影,酒如心下暗赞,这女子好强的定力。脑中略略过了一遍,各国之间琵琶弹得好的男男女女,有名的不少,而在赵国封州出名的……也不少。酒如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说,如此名艺,在封州那样繁华的地方,肯定有不小的名气,她也定然是有所耳闻的。唔……仔细想来,倒还真是有一个。
  酒如眼睛亮了亮。
  “帘后弹琵琶的那位,可是封州停云阁的瑾娘?”
  晏秋痕惊讶地看向酒如,一是惊讶她上桌这么久了还在想那琵琶的事情,二是惊讶她竟有这般耳力:“真是神了,你这小丫头定没听过瑾娘的技艺,竟然猜得出?”
  果然如此。
  酒如弯起嘴角笑:“停云阁瑾娘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一曲《离芳》变换四十种指法,尽显琵琶精粹之艺,虽说出现在这里令人有些意外,但内行还是能听得出的。”
  “好,好。”晏秋痕大笑,一连两个“好”字,看来是相当的意外且开心,对着老远帘帐后坐着的女子道,“来来来,瑾娘,你可找到知音了。”
  “四爷说笑了,这小姑娘可是你那宝贝侄子的红颜知己,我怎么敢夺人所爱呢?”如银铃般好听的语声穿过帘帐传入几人耳际,琵琶声停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帘帐后的人影悠悠然起身,抱着琵琶慢慢地走过来。
  酒如好奇地望过去。
  屋内的侍从早已被支退,一只如白玉般的柔荑将最后一层帘帐掀起,然后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精致而不俗艳的妆容,一双丹凤眼顾盼生姿,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十指涂着艳红的蔻丹,身姿姣好,媚骨天成。
  瑾娘将怀中的琵琶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丹凤眼一转,目光落在酒如身上,笑道:“小妹妹,你可得警惕一些,他们晏家的男人啊,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仔细别被占了便宜还不晓得。”说着笑眄了晏秋痕和晏成蹊一眼,就着晏秋痕拉过的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啧啧,你看看,这一桌的男人,那眼里呀,没一个是干净的。”
  瑾娘这一席话说得丝毫都不给面子,似乎同晏秋痕与晏成蹊二人甚是相熟的模样,言语间有意无意地还拉了尹千寻下水,半点尊卑都不讲。
  酒如难得见到如此性情的奇女子,觉得很是新奇,虽说这瑾娘看上去打扮得很是招摇美艳,但很快便给酒如一种俏皮的好亲近的感受。她见周围三个男子听了这话都没什么反应,晏成蹊反倒是闲闲地将扇子拿起来扇了扇,丝毫没有愠怒的模样,心下玲珑剔透地将这瑾娘打量了一遍,道:“即便这几人眼中都不是干净的,瑾娘还不是不闪不避乐此不疲地同他们吃喝玩乐?”
  瑾娘一愣,旋即笑起来,那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望着酒如的目光另有一番不同:“说得好,说得好,老娘还就是喜欢他们这不干不净的模样。你这丫头很是对老娘的胃口,老娘喜欢得很,喜欢得很!”
  连续两个“喜欢得很”,明确地表达出了瑾娘的欢喜,坐在她身边的晏秋痕一手揽过瑾娘的肩:“你看,我说得不错吧,丫头既然和你对上了胃口,假以时日,成知音也不是问题呀。”
  瑾娘睨了他一眼:“你看看对面那两个男人,将人家小姑娘夹在中间,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你一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好管管,净在这儿瞧热闹。”
  晏成蹊扬了扬眉:“瑾娘,此番同我四叔出来,你脾气见长啊。”
  瑾娘轻哼了一声:“封州那么繁华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走了,不是春闱就是游山玩水,一个财主都没留下,我停云阁怎么挣钱?断了老娘的财路,还想老娘给你们好脸色看?”
  酒如不由得莞尔。这瑾娘倒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当着这几个人的面也敢如此讲话,很是有个性啊。
  晏成蹊往酒如碗里夹了一只饺子,意有所指地道:“你方才听出来这弹琴的人是瑾娘,想来也是个行家,不如同她切磋切磋,杀杀她这万年不改的气焰。”
  酒如正往口里送饺子,听见这话差点吐出来,正郁闷晏成蹊怎么每每话中有话,却听得瑾娘问道:“丫头,能听出我的手法,我看你在音律上的造诣也不错,你会的什么?”
  酒如好不容易将饺子安然无恙地咽下去,抬起头对瑾娘道:“我不大会弹琵琶,倒是略通琴艺。若是瑾娘愿意同我比试琴艺,我定然奉陪。”
  瑾娘眼睛亮了亮:“好有自信的丫头。眼下这边没什么好琴,我在封州那边倒是有些好东西。”说着直接越过晏成蹊,握住了酒如的手,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丫头,随老娘去封州玩一趟怎么样?保证你抱得美琴归啊。”
  此言落下,旁边的三双眼睛齐齐盯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瑾娘挖男主的墙角,俺真的好鸡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君吃昨晚吃小龙虾吃到身上起疹子,虽然很痛苦但是真的好好吃……
  所以这章少了点,请见谅么么哒!

  ☆、说多了要露馅

  
  见那三个男人的眼睛齐唰唰朝着自己看过来,瑾娘完全没有局促的感觉,仍旧握着酒如的手,目光热切至极。
  晏秋痕瞟了一眼晏成蹊玩味的脸色和尹千寻那一双桃花眼中淡淡的笑意,觉得有些尴尬:“咳,那个,和瑾啊,挖墙脚是不是该做得隐蔽一点儿,正面挑衅不太好啊……”
  瑾娘一挥手:“怕什么?男人嘛,不就该大方一点儿,让小丫头陪老娘几日,玩完了不就照原还给你们,还白送一张好琴,有什么不妥?”
  晏成蹊闲闲地笑着:“瑾娘,这好琴么,你那里的未必能让她看得上眼。你还是好好陪我四叔将这大好河山游遍了再回封州罢。”
  “说到好琴,我那里倒是有一张难得的‘栖梧弦’,眼下虽存在齐国,但不出三天也能运过来。”尹千寻开口道,“酒如若是想要,我随时都能将它给你。”
  酒如眼睛亮了亮:“栖梧弦?”
  尹千寻见她很是欣喜的样子,颔首。
  古书有云,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虽然凤栖梧桐只是一个传说,而梧桐为树中之王,相传是灵树,能知时知令,却已是人们千百年来认定的传统。梧桐木中也分好次,挑选出最好的梧桐木做的琴,声韵俱佳,被人们称为“栖梧弦”。只是,并非所有好木所制的琴都能被称为“栖梧弦”,其中古木材料乃是千挑万选才打造出来,削磨工艺繁复细致,琴弦选的是上好的马尾,裹之以蚕丝,张力好,音清脆有余韵,往往几万张琴中都难寻一把。
  酒如从前用的琴,也是一张栖梧弦,但却并非普通货色。那张琴名为“白玉凤尾”,是将上好的白玉嵌入梧桐木中,以玉结弦,琴音清亮温润,举世难得,是她的母妃留给她的遗物。那张琴,她从三岁方学艺时便开始用,陪伴了她十三年,算得上是她身边最珍贵之物,半年前她被赐婚嫁给晏溪,这一把白玉凤尾还放在随亲队伍里作为陪嫁。
  酒如偷偷抬眼看了看晏成蹊。
  那把琴,眼下肯定在他那里。
  想到这,尹千寻口中的栖梧弦的吸引力便迅速下降,酒如的一腔心思都跑到了白玉凤尾上。
  瑾娘仍旧紧紧地握住酒如的手,似是完全不在乎尹千寻和晏成蹊怎么说,一双丹凤眼魅惑天成:“丫头啊,成天跟这些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姐姐带你去封州玩好玩的,保证你乐不思蜀。”
  这么快就成姐姐了……
  晏秋痕望了望毫不犹豫脱出自己怀抱转而热切地注视着酒如的瑾娘,嘴角抽了抽,深深地觉得自己的魅力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给比下去了。
  瑾娘说的话带着香艳的市井气息,晏成蹊似是不喜,一手握上酒如被瑾娘抓住的那只手腕:“阿酒年纪小,你可别将她带坏了。”
  瑾娘嗔怒地瞪他一眼:“十六七岁最是花一样的年华,正是该四处疯玩的,你们这些男人有个什么意思,三句话不离本行,人家小姑娘才不愿意成日同你们讨论国家大事。”说着笑眯眯地转向酒如,“妹子,跟姐姐去封州,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和这些男人比起来呀,绝对有意思的紧。”
  酒如刚想答应,晏成蹊却抢先一步道:“你若真想去封州,待此间事了,我便陪你去。瑾娘还要陪着四叔去南边看看风景,你别打乱了人家的行程。”
  这就是坚决不准了……
  酒如看了看晏成蹊微微沉下来的脸,只好对瑾娘道:“多谢好意,只是我暂时还不太想去封州。来日方长,若我到了封州,定然要同瑾娘你联系的。”
  瑾娘嗔怪地瞪了一眼晏成蹊:“瞧瞧你,人家小姑娘本来兴致勃勃要来老娘这儿的,你愣是不准。”
  晏成蹊淡淡一笑:“以后回了封州,我定然带着阿酒登门谢罪。只是眼下她年纪还小,让她一个人待在那儿,我不太放心。”
  “酒如前几日还受了伤,得好好养一些时日才行。”尹千寻道,“她待在彬水,有我们几个照顾着,才能比较周全,我们看着也放心。”
  这两个人竟然在这种问题上头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酒如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将自己的手从瑾娘手中抽出来,歉意地一笑。
  晏秋痕见此也道:“眼下时局紧张,咳,虽然现在看上去不是特别紧张,但可能很快就要紧张了,成蹊事情比较多,你就别添乱了。”
  瑾娘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哼了一声:“那你们就准备好到老娘的地盘上来敬酒赔罪吧。”
  晏成蹊端起酒杯和瑾娘一碰,笑道:“你这大财主,还会在意这么点儿小钱?”
  “此言差矣。”瑾娘道,“我们生意人就是要锱铢必较,那才守得住钱财,否则老娘天天请你们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吃饭,那还不亏死我。”一面说笑着也同晏成蹊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听说丫头身边养了一条蛇?”晏秋痕一边吃菜一边问道。
  酒如点点头:“是一条白眉蝮蛇,叫小白。它前几日吃撑了,不太方便挪动,今日便没将它带出来。”
  晏秋痕唔了一唔,道:“看不出来呀,你一个小姑娘身边跟着一条毒蛇,唔,这个搭配还真是有安全感。”
  酒如想了想:“小白它确实很有安全感。”
  晏成蹊挑起眉笑道:“你倒是自信得很,就你这身子骨也能给它安全感?唔,容我仔细想一想,上回在船上是谁咬死了一名刺客?还有上上回在逐州,是谁从土丘下窜出来转移别人注意力的?难不成是你么?”
  见酒如无语凝噎的样子,尹千寻亦笑:“看来你不仅牙齿锋利,而且,身形很是灵活呀。”
  ……居然被取笑了。
  酒如瞪了一眼尹千寻,愤愤地道:“安全感不仅仅是人身安全嘛,你看小白那么笨,它要是自己独自在外面抓老鼠吃,一定吃不饱肚子的,而且还要担心自己某天可能会被老鹰叼走。而我们每天给它吃烧鸡和糕点,不仅保证了它的饱腹感,而且让它有愉快的心情面对每一天的生活,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它的蛇身安全,有安全感的不是它么?”
  晏成蹊轻笑一声,摇摇头,喝了一口醇酒。
  尹千寻听完亦笑了一声,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揶揄,却煞有介事地点头,嘴上却道:“嗯,说得有理。”
  酒如看看左边的晏成蹊,再看看右边的尹千寻,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击:“……哼!”
  晏秋痕见此,顿时大笑起来。
  瑾娘亦掩着嘴笑,那丹凤眼瞧着酒如,欣喜并着满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对晏成蹊和尹千寻道:“你们俩真是找到了一个宝。”
  晏成蹊“嗯了一声”,十分体贴地给酒如再盛了一碗汤,眼中笑意深深:“我找到的,当然是宝。”
  酒如被这话说得耳根子麻了一麻,恰巧注意到右边尹千寻拿勺子的手略略紧了那么一紧。
  “怎么了?”
  “没怎么。”尹千寻转眼已恢复常态,微微一笑,“只是听某些人说话不太习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很快就好了。”说着给酒如夹了一棵花菜,“来,吃菜。”
  “……”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但总算还是圆满。瑾娘果真是同晏秋痕一块儿出来游山玩水的,他们二人从封州出发,一路向南,也没什么目的地,走到哪儿想停下来就停下来,刚好在行至彬水的时候,接到晏成蹊和尹千寻都在此地的消息,便干脆在碧玉楼摆了一桌酒席,请自个儿的侄媳妇吃一顿饭,也顺便同晏成蹊见上一面,确认一下这个侄子在外面是否还安全。
  饭后,晏秋痕和瑾娘拒绝了尹千寻的邀请,说是他们已经在彬水待了好几日,也不愿再继续留下来看风景,吃完这一顿他们便要启程继续往南边去了,可能还会到姜国境内玩耍一番,便不打扰他们几人的清净,告辞离开。临走前,瑾娘还特地叮嘱酒如一定要去封州找她,然后又是一堆极为爽朗市侩的话语,惹得晏成蹊和尹千寻二人眉毛直跳,这才放了手,被晏秋痕拉上了马车,往南边去了。
  酒如觉得,自己还挺喜欢瑾娘的性情,晏成蹊看上去和瑾娘相处得也不错,晏四叔看上去虽然爽朗,却不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人,不让她随瑾娘去封州,这委实没道理。
  “瑾娘是个好人,本事也大,但她身边闲杂人等太多,你和她在一起,我不放心。”晏成蹊道。
  酒如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原来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小声地讲出来了。
  “瑾娘不是和你四叔在一块儿么?我同瑾娘在一块儿就是同你四叔也在一块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晏成蹊挑了挑眉,道:“你以为瑾娘是那种深居简出的女子么?她在外头做生意,简直就像个男人一样,酒肉朋友少不到哪儿去,胆子也大。万一她将你带到那种不三不四的场合去,你应付得来么?”
  酒如噎了一噎。
  “瑾娘原名温和瑾,是封州有名的艺女,这有名不只在于她的琴艺,还在于,赵国内停云阁产业,皆为其一手创办。”尹千寻接话道,“这名女子,可是个大财主。”
  “不错。”晏成蹊道,“瑾娘的停云阁虽说经营的是琴棋书画的生意,但生意场上什么人没有,尤其是在封州这样的地方,她自己手下的财产仅仅是各地的停云阁收入,但她人脉宽广不可估量,能够调动的资金远远不止这些。我四叔同她在一块儿的事情还是对外保密的,凭瑾娘那么多的朋友,这可费了不少的心思。”
  凭晏秋痕长的那副模样,而且身份高贵,算得上是很招桃花的了,而瑾娘,不但人长得美,弹的一手好琵琶,还那么有本事,简直比晏秋痕更招桃花,这两个人在一起,若是尚未真正稳定下来,委实不能太声张。酒如想了想,问道:“你四叔到现在仍未成亲,瑾娘也早过了芳华年龄,他们俩凑在一块儿,你四叔也不给她个名分,瑾娘不会不开心么?”
  晏成蹊摇了摇扇子,笑道:“我四叔是早就想同她成亲了,偏偏瑾娘不乐意,毕竟她做生意同各国人都有来往,若是嫁给我四叔,这生意上便难免有些不便。”顿了一顿,他手中摇着的扇子忽然停住,似笑非笑地望向酒如,那目光几乎将她看得发毛,“倒是你,我们皆未提起过四叔尚未成亲这件事,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来这一套

  
  看见尹千寻也隐隐约约瞥过来,而晏成蹊眼中的玩味之色丝毫没有掩饰,酒如心里咯噔一下,露馅了。
  这几个人中确实没有任何一个提起过晏秋痕尚未婚配,就连晏成蹊也只让她称其为“四叔”,但她知道晏秋痕的真实身份,一旦承认,就说明她已经晓得了晏成蹊就是赵国二公子……可是,可是,她根本就还没做好准备拆穿晏成蹊的身份啊。
  晏成蹊好不容易抓着她一根小辫子,见她那陡然变得局促起来的神情,心中有些好笑,也不多言,就那么抄了扇子闲闲地望着她。
  酒如心思转动间,完全想不到什么能够蒙混过关的好答案,心一横,决定死皮赖脸:“你看,你四叔明目张胆带着别的女子出来游山玩水,还是个在家里没有名分,并且能够让他的夫人们感到无比威胁感的女子,那么他的正夫人很可能就不依,这直接导致你四叔出行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无法顺利出行。唔,倘若他的正夫人乃是相当的秀外慧中,几房如夫人也未必如此宽宏大量,那么家里琴瑟和谐的问题就会成为你四叔同瑾娘双宿双飞的绊脚石,但看你四叔神情潇洒,走得毫无牵挂,定然是没有这些个阻力的。”
  尹千寻桃花眼中满是笑意,附和道:“嗯,有道理。”
  酒如感激地望着他,脑门上却被扇子敲了一记。委委屈屈地捂着额头望向晏成蹊,只见后者淡淡地收回扇子,扔下两个字的精简评价:“歪理。”但好在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酒如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蒙混过关了,从身后掏出一个纸袋子,拈了剩下的一小块糖糕递到晏成蹊嘴边,讨好地笑着:“来,啊——”
  晏成蹊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张口,便觉糖糕被送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女子的指尖莹白纤巧,将糖糕送进他口中,上面沾了一些细小的糖粉,离开之时轻轻触碰到他的嘴唇,只一瞬的温软,却久久地遗留在他的嘴唇上。
  酒如眼睛笑得弯弯的:“好吃么?”
  忍住了用手去触碰自己嘴唇那一处的冲动,晏成蹊望着女子的倩巧的笑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喜甜,先前买了这个糖糕也只是知道酒如嗜甜,自己都没有动过一点的,而此时望着酒如,却觉得那甜意从嘴里蔓延到舌根,一丝丝地沁入体内,渗进心里。伸手捏了捏她那百般讨好的笑脸:“少来这一套。”
  酒如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然后从善如流地再拿了一块糖糕,转过头,送进了尹千寻嘴里。
  “……”愣怔之余,尹千寻很是享受地将那一块糖糕吞了下去,然后看了晏成蹊一眼,握住酒如尚未缩回去的手,“他不吃甜的,你不必费心思去讨好他,我可以陪你吃。”
  晏成蹊:“……”无语了片刻,他将酒如的手从尹千寻手里抽出来,回想了一番方才酒如给尹千寻喂食的画面,那样将脸凑过去,露出软软的笑容,有些调皮,带着一点点哄骗的意思,引诱别人张口,这怎么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晏成蹊皱了皱眉:“你以前这样喂过谁?”
  酒如不假思索地道:“小白啊。”
  尹千寻:“……”
  晏成蹊:“……”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尹千寻没怎么见过,他却是熟悉得很,每次酒如要给小白喂一些它不太熟悉的食物的时候,都是露出这种神情,哄诱其张开嘴,然后顺利地将东西送进去,屡试不爽。
  晏成蹊忽然觉得,他将小白从此丢给式微喂养,乃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
  “公子,飞鹰传书。”
  下朝后,夏婴从宫中回到父王特赐的府邸,前脚刚迈进门,后脚便收到这一封信。
  “哪里传来的?”朝服尚未换下,夏婴将腰间象征身份的犀带解开,端过婢女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赵国。”
  “是谁传来的?”
  “属下不知。”
  夏婴眉头微动。近些时候,赵国方面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他安插在赵国的人手都还正常,怎么会有素不相识的人轻易动用飞鹰传书?
  他从侍卫手中接过纸筒,展开。
  那单膝跪在地上的侍卫,看不见那纸条上写的内容,却看见自家公子的脸色越来越沉,剑眉虽然尚未紧皱,但那眼中已经凝结了寒霜。
  “哼!”茶盏砰地砸碎在地面,碧绿的茶水和着破碎的瓷片四溅,夏婴彻底冷下脸,那纸条已经被他揉成一团,化作粉末从紧握的掌心中簌簌地落下来。
  “知会韩宁和宋城两位将军,立即结束操练,准备调兵。”刚解下的犀带重新系回腰间,从另一名护卫手上取下一枚铁质虎符,夏婴那张同酒如有着五分相像的脸上,神情沉凝,面容英挺,“叫上葛太尉,带好另一半虎符,立即随我进宫!”
  ****
  在夏婴收到信的同时,远在赵国彬水的酒如也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她当时恰巧在柳家后花园的玉泊湖上的亭子里坐着,随手试了试亭中那张琴的音色,式微便老远地过来,递了一封信给她。
  这是她离开姜国之后收到的第一封信,根据她现在的行踪和身份以及人际关系来讲,唯一有可能给她寄这封信的人,便只有已经回到姜国境内雁荡山中打扫宅子的肖沛。
  在晏成蹊悠悠然的目光下,酒如展开了那封信,仔细地研读了起来。
  于是……
  “怎么看这么久?”晏成蹊挑起眉。这么简单的两张纸,随便扫一眼不就完了么,何以等到连茶水都凉了还没看完。
  “唔,大概看完了。”酒如将信纸递给晏成蹊。
  晏成蹊目光落在那信纸上,顿了一顿:“唔……这个字写得,很是有艺术美感。”然后仅瞟了一眼便还给了酒如,“不愿看了。他写的什么?”
  酒如想了想,不愿意再看那纸上的内容,凭记忆复述道:“肖沛说,他一路奔波回到深山谷里,发现师父的身体除了落了些灰尘,其余的保存得完好无损,于是他打扫打扫了房间,闲的无聊还特地尝试给师傅在纸上画了一双眼睛,然后蘸了点儿糨糊贴在了师父的眼皮上,就像师父还是活着的一样。但他看了几天发现有点不对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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