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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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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绝对不是故意不更新的!【跪】
作者君把节操卖给了论文和期末考,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捡写文的节操_(:з」∠)_
依旧感谢留评的亲们,么么哒=3=
猜猜在末尾出场的那个姑娘是谁,酒如又会怎么对付那个姑娘哦呵呵呵呵!!
☆、惹我
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在桌上的一拍,委实没使多大力气,仅仅那底部崎岖的茶壶抖了抖,便再没其他动静。
肖沛趴在桌上继续睡觉,完全没有被惊动的意思。
酒如看了一眼肖沛,再看了一眼拍在自己旁边的那只手,叹了一口气,手指在那表面不甚光滑的茶杯上轻轻抚动,目光淡淡望着那淡绿色的茶水底下,几点墨绿的残渣,看都没看那姑娘一眼。
原本不打算闹出太大动静的那位姑娘,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无视下,怒了。
“你你你你,你竟然敢无视本公子!”那长得还颇为清秀的姑娘杏目圆瞪,指着酒如纹丝不动意趣悠然的后脑勺道,“本公子说了,这张桌子,我要了!你给我站起来,收拾东西立马走人!”
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同样女扮男装,看上去是跟班的姑娘也走上前来一步,趾高气扬地道:“喂,你这个野丫头,听没听见我家公子的话?我家公子让你收拾东西走人,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酒如掀了掀眼皮。
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家,女扮男装出来和人争执就算了,还要摆出一副如此没教养的模样。
真是……煞风景。
余光扫向四周,由于这两个姑娘的声音太大,这店的地盘儿又太小,导致仅有的四五桌客人,此时皆转过头来看热闹。
酒如掏了掏耳朵,慢慢抬起头,望向那个双目冒火的姑娘。
“我听见了,你不必再重复一遍。”酒如平静地看着那个姑娘,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长年居于上位的雅致风流,“你说话是你的事,我坐着是我的事,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我不强留你,那也请你别干涉我的事情。”
酒如的语气平静无比,在那两个姑娘的气势汹汹下,仿佛给这场景瞬时浇了一瓢冷水。
那姑娘先是被酒如的样貌震了一震,然后被她的平静却超然的气势摄住了一瞬,导致没能迅速反击,虽然站着,气势上却已经输了一截,于是恼羞成怒,居高临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酒如,双目冒火:“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公子叫你把这个位子让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你这个野丫头,一看就没教养,讲的都是什么歪理!”
没教养……
酒如心里淡淡嗤了一声。
衣料上乘,肤色光滑,明显便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而这样一副皮囊下,却裹着一颗如此没有教养的大脑。她在王宫里生活了十六年,后宫争宠,手足相残,同袍相斗,庙堂争权,她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大小姐刁蛮劲,简直是贵族之中的败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教人倒胃口。
肖沛原本早就被那动静吵醒了,只是想看看事态发展所以继续装睡,此时听见那不识好歹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太好听了,脸色一变,抬起脑袋来,心里暗问这位小姐你这么刁你家里人知道么,一面欲站起身来想要骂回去,却被酒如一手按住。
酒如按住肖沛的胳膊,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掀起眼皮望着那个姑娘,眼中缓缓流露出一丝怜悯,淡淡反问:“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
吐字清晰,语气冷淡,却让人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种无声的……嚣张。
肖沛望着酒如,眼中有淡淡的惊愕。在他的认知里,酒如虽说出身姜国王室,然则从来不是会耍脾气的姑娘,每每遇到这种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来不会同别人起争执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曾真正了解她。
这个姑娘,看起来温温顺顺,脾气好的紧,可那仅仅是她处世之道的一小半,在她的身上,始终存在着一种名为“骨气”的东西,那是属于一国公主的骄傲。
而此时,方低下头走进小店门口的晏成蹊,手里提着一小袋蜜饯,看到这场景,脚步一顿,退回了门边的阴影处。
酒如淡淡看着那个姑娘,连站都懒得站起来。
她给自己改了“夏酒如”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开始同晏成蹊讲的那样,对酒当歌,恍如隔世。她做公主做了十六年,一朝失去,却并未对那个身份有什么执念,她认为,既然是上天的安排,她就应该顺应天意,安安稳稳地走好接下去的路。所以她选择了和肖沛一起,带着满满一马车的古董,畅游天下,享受自己的生活。
然则,虽然她愿意与世无争,但并不意味着,谁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
不论如何,她都是姜国九公主。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姜国王室的血液,这是任何人都不可改变的事实。
那个站着的姑娘似乎是被酒如话中的嚣张给震住了,大抵是从前从未有人对她讲过这样的话,虽然不是什么骂人的重话,然则话语里赤/裸/裸的轻视,却深深地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幸好她还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抓狂发脾气,尖锐地嗤笑一声。她的身份所带给她的自信,岂容旁人随意贬低,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一看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此和她顶嘴。
“我可是……”刚想说出自己的身份,身后的丫鬟便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低调,那姑娘脸上傲慢的神色又回来了,她斜眼俯视着酒如,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人,竟有本事在逐州撒野?”
酒如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撒野的人明明就是她,还恬不知耻地反咬一口,该说这个姑娘太没见过世面呢,还是天生不懂世故,所以从来不晓得修养为何物。
“贸然问别人家世,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礼数。在询问别人的背景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么。”酒如微微一笑,“看这位姑娘并不是本地人的样子,否则也不会在民风开放的逐州女扮男装。”见那姑娘面色一僵,酒如善意提点道,“既然如此,这并不是姑娘的地盘,那么姑娘便是逐州的客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做客,还是收敛一些为妙。”
“你——!”
“哎哎哎,这位客官,别动怒别动怒。”端着一碗鱼汤走出厨房的店小二看到这一幕,飞速跑过来,将鱼汤搁在了酒如桌上,哈着腰对那姑娘道,“毕竟是这位姑娘先到的,您若是真想吃我们家的鱼啊,那就稍微等等,其他的客人也有快要结账的了,您马上就会有位子坐了,何苦与人冲突呢。”
那姑娘一把挥开店小二,火冒三丈:“不行,我就是要这张桌子!”
店小二面色一黑,没想到遇见这么难缠的客人,对酒如和肖沛歉然一笑,然后站直了身子对那姑娘说:“姑娘,您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还是注意一些的好,这样蛮不讲理,我们店里可不太好做生意啊。”
“你滚开!”
原来说了这么多话,这个姑娘完全都没有听进耳朵里……鱼汤的香味钻进鼻端,勾起了酒如的馋虫,她略有些无奈,早知道就直接使用强硬手段把那人赶走就好了,何苦浪费这么多享用美食的时间和她理论啊。
酒如让肖沛将竹篓拿过来,一面慢慢揭开盖子,将手臂伸进去,一面问那个杏目圆瞪的姑娘:“你要我走我就走,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同样的,那我要你现在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有本事你就让我走啊!”那姑娘气得不行,身后的那个侍女似乎觉得自家主子有些把持不住了,拉了拉主子的袖子,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可她家主子根本不理她,抽了袖子,指着酒如,“你这个——”
语声戛然而止。
店小二正纳闷那姑娘的面色以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速度开始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酒如,立马狠狠一抖,肩膀上的抹布差点掉下来。
小白挪动着身躯从竹篓里慢慢绕爬上酒如的手臂,咝咝地吐着蛇信子,两只黄色的眼珠子里流露出凶残的神色。
酒如抬手轻轻摸了摸小白的身体,吐字清晰无比——
“咬她。”
在小白转过脑袋冲着自己龇牙的那一瞬间,那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姑娘迅速地捂住嘴,一脸极度惊恐的表情,然后爆发出一声长而尖利的尖叫,飞快地跑了出去。身后跟着的那个侍女也步步后退,然后甚没出息地跟着自家主子跑了。
酒如松了一口气,摸摸小白的脑袋:“真棒。”
小白亲昵地蹭了蹭酒如的下巴。
那店小二腿一软,扶住桌角强颜欢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别具一格。”
酒如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夸赞,吩咐道:“赶紧上菜罢。”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催厨房。”然后飞一般地奔走了。
肖沛让小白重新爬回竹篓里,捏了一把汗道:“在人家饭馆里这样做真的好么……”
酒如皱了皱鼻子,道:“明明是那个姑娘先不讲理的。”
斜里□□来一个声音:“确实是她先不讲理的。”
酒如一僵,仰起头看向那对面坐下来的晏成蹊:“你回来了啊。”
晏成蹊将买好的蜜饯放在桌上:“嗯。”
看着晏成蹊面色悠悠然看不懂其内心想法的模样,酒如心中突然有点紧张。
她自己说话做事的时候全凭的是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处。然而此时一想到晏成蹊可能看到了她将人家姑娘吓走的场面,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到了多少?看他这样低头盛汤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神色,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她了?
酒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晏成蹊的神情,憋了半晌,问道:“我刚才……是不是有点任性了?”
晏成蹊将盛好的一碗鱼汤搁在酒如面前,见她方才还一副无师自通的高冷恶霸相把别人赶走,现在却神情专注地望着他,就像是不小心犯了错害怕被批评的孩子。男子漆黑的眼眸中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暖声道:“不,这样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三角形终于完成了噢呵呵呵呵呵呵呵!!
酒如还是很有气场的昂哈哈哈哈哈哈!!!
公子君心里肯定暗戳戳暗戳戳地更喜欢她一点了哈哈哈哈!!!
被期末摧残的作者君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小苹果期末版简直停不下来hhhhhhhhhhh!
☆、人自迷
不得不说,这活鱼十八吃的味道当真的顶好的。光是那道雪里抱炭炖白鱼,酒如就盛了满满三碗。肖沛还是个不会吃辣的,那一道香煎脆皮鱼辣得人直抽气,他却顶着个香肠嘴,坚持把最后一筷子鱼肉给咽下去了。
晏成蹊买了一袋蜜饯,酒如在吃鱼吃到九分饱的时候尝了一个,于是变成了十分饱,然后紧接着想让自己变成十一分饱,却被晏成蹊制止了。
酒如对此表示不满:“你看,我昨天因为生病一直躺在床上在喝粥,喝得人都瘦了一圈,今天肯定要补回来一点的啊。你现在不让我吃,就是剥夺了我摄取养分的权利,导致我没有及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要是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啊。”
她讲这个话的时候其实都想好了,晏成蹊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一定不会为了制止她吃一块蜜饯而采取什么强硬措施,只要她死皮赖脸说要吃,他绝对会心软给她的。只可惜她忘记了,就在十二个时辰之前,晏成蹊便已经采取强硬手段逼迫她吃掉了一碗粥和一碗恶心的汤药,对于这种人来讲,根本不存在心软一说。
所以,自然而然地——
“那你的意思是,多吃一块蜜饯能让你长回原来的模样?唔,这样看来,多喝几碗药定然是能够让你比原来更好了。”晏成蹊凉凉地望着她,“恰巧,昨日肖沛买的药还多出来不少,今日既然还没喝药,那也就别煎了,直接团成一团给你喂下去,你说怎么样?”
酒如脑中迅速浮现出一团黑乎乎干巴巴的草药被拧得紧紧的,里面还有各种活着的或是死了的小虫子,慢慢地溜进她的嘴里。
酒如打了个抖,乖乖地闭上了嘴。
没有吃到蜜饯的酒如很沉默,被辣椒辣得神志不清完全不想开口的肖沛也很沉默,晏成蹊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因此这回客栈的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有晏成蹊随口问了一句“我方才似乎听见你对那个姑娘说‘你以为你是谁’?”酒如被这话问得心里跳了一跳,原来他竟那么早就回来了,而且听见她讲出这么让人生疑的话……酒如定了定神,回答道:“唔,只是看不惯她仗势欺人,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晏成蹊淡淡“嗯”了一声,未做评价,但在接下来回去的那一段路上,气氛明显就不太好了。
直到回到客栈,晏成蹊都没有再主动和酒如说一句话。
房间里的茶水被斟满,一杯放到床头,剩下的搁在了桌上。酒如趴在被子里准备午休,晏成蹊替她将被子掖好,转身欲离开的那一刻,酒如拽住了他的袖子。
晏成蹊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垂眸看向酒如:“怎么了?”
酒如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望着他,声音闷闷的:“你不开心。”
晏成蹊看了她一会儿,目光中有些无奈,温声道:“刚才还有一点,现在已经生气不起来了。”
酒如瘪了瘪嘴:“那你刚才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啊?”
“没什么。”
酒如继续盯着他。
晏成蹊望了一眼她紧紧揪住他袖口的手指,叹了口气,倚着床边坐下来。
酒如慢慢松开他。
“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之后,我就会注意不惹你生气了。”
晏成蹊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你知不知道,你总是把我当成傻瓜。”
酒如嘴角一僵,拢了拢被子:“我怎么敢啊。”
“我看你胆子不是大得很么。”
酒如果断地摇头否认:“不不不,我是胆小如鼠本本分分的良民,你太抬举我了。”
晏成蹊挑了挑眉:“良民?唔,你知不知道方才在那店里,被你吓跑的那位姑娘是什么来路?”
酒如道:“那姑娘举止轻狂的很,我以为,大抵是在都城封州张扬惯了,此番趁着赵王行闱,跟着来逐州玩的哪个官家小姐罢?”
“猜对了一半。”晏成蹊一笑,“那位姑娘委实是封州人,只不过并非什么官家小姐。她既然在封州张扬惯了,那全是仗着她那不一般的靠山。”顿了一顿,“她是赵国四公主,晏芸潇。”
酒如唔了一唔。
“四公主与世子晏渊乃一母同出,虽然不是很得王上宠爱,但不论是世子还是其身后的外戚势力都甚是强大,导致她从小养成一副刁蛮好胜的性子。”晏成蹊道,“此番你将了她一军,怕是以后狭路相逢,她还会找你的麻烦。”
“怎么听起来有点……败坏门风的意思。”酒如喃喃道。
晏成蹊一笑:“确实有些败坏门风。不过只是偶尔惹事,毕竟还是个公主,就算她自己不注意,她那位要保住自己世子之位的兄长,也会好好管教她的。”
听到这里,酒如略一思考:“赵国的世子晏渊,近几年是不是由于作风问题,在朝中有些失势?”
晏成蹊顿了一顿,没想到她一下子便将话题转到了政事上面来:“是。晏渊作为长子,却委实不成器了些,再加上他并非很得王上宠爱,形势对他来说有一些不妙。”
“形势……是什么样的形势呢?是赵王对晏渊的态度所确立的形势,还是二公子晏溪与他对峙所成的形势?”
晏成蹊微微愕然。他没料到她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得如此露骨,赵国朝堂之上的事情,势头并非十分的明显,尤其是近几年二公子晏溪为了避争位之嫌,尽量远离政事,从表面上来看,并未出现双方对峙的局面。
敛了眸中幽光,晏成蹊注视着酒如,语气中有淡淡的揶揄:“我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在山中生活了这么久的姑娘,竟然晓得这么多事。”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酒如嘴角抽了抽,却没有继续追问。
在从前的姜国,对公主的要求其实没有那么高的,但是自从赵姜两国交战,姜国战败之后,她的父王便花了十分大的精力来培养姜国王室的下一代。
酒如八岁以前一直在赵国为质,便是同赵国的王世子弟们一起上的学,回到姜国之后,意外地被当时宫中讲学的先生看中,便从此踏上了和男子同堂学习的不归路。再加上,她和哥哥回到姜国之后,夏婴奋发图强,在给酒如做了好榜样的同时也逼迫她奋发图强。因此,在酒如的世界观里,一个合格的公主,不仅要懂得各国礼数,更要有独特的才华和长远的眼光。在这些方面,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做得好还是不好,因为她根本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
她只大约记得,在自己在十四岁那年,在父王的寿辰上,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面,奏了一曲《九韶》为父王贺寿,后来就有人说她是“妙手天音”。也正是在当年,父王整顿官制之际,她呈上一折《论官员选拔晋职新策》,从此,她“第一公主”的名号便渐渐响了起来。对于这些东西,她其实没怎么在意,只觉得世人多是没甚眼光。身为一个公主,必得晓得“生我者父母宗亲,养我者天下万民”的道理,她做的这些事情,原本便是尽的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的本分,并没有什么值得交口称颂的。倘若一个公主仅仅食君之禄却不能为民分忧,那就不能称之为是一个公主,只能算是一个被养在金丝牢笼里的牲畜。
赵国朝堂上的局势虽说不甚明显,但这一场纷争已是势在必行。赵世子晏渊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对权力的欲望,但同时也表现出了他实在不适合那个庙堂之上的位子。而晏溪退避朝堂,却在暗处插手政事,尽管不是庙堂之上呼风唤雨的那个角儿,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关键时刻,往往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酒如觉得,如果赵王的脑回路还足够正常的话,他应当知道,这两个儿子中,谁才能带领赵国走向巅峰。
然则,不论她心里怎么想,此刻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晏成蹊方才那句话明显就是“这个话题打住,我们换一个点戳”的意思,她才不会自讨没趣继续议论别人家里的事情。
酒如打了个呵欠。
晏成蹊一笑,起身拉上窗帘:“逛了大半天也该累了,你先睡罢。”
“那我们明天去哪儿?”
“……这是午休,你不问下午去哪儿,倒是问起明天来了?”
“今天中午吃了那么多,我这一下午肯定一睡不醒啊。”
“……”晏成蹊实在没搞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明天的事情等你醒了再说罢。”
“唔……好。”酒如看晏成蹊重新走回床边,给自己掖了掖被角,目光闪了闪,“那你现在还生不生气啊?”
窗帘被拉上,室内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氤氲着淡淡的雅香。
晏成蹊弯着腰,双手搁在她身体两侧,垂眸望着她。
周遭一时静谧至极。
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极近,酒如望着正上方那双漆黑温润的眸子,热度不由自主地攀上脖颈耳根。
她看见,他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
晏成蹊望着下方三寸的那个小姑娘,一抹红晕从被子掩盖的下方慢慢爬上她的脸颊,衬着那晶亮清澈的双眸,极美。
脑海中有一种微妙的情绪慢慢地滋长,逐渐侵占了他整个大脑。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睡罢。”
直到房门被合上,晏成蹊的脚步声从门口消失,酒如才抚着自己的额头回过神来。
被被被被、被亲了!
猛地用被子捂住脑袋。
——这可是肖沛喜欢的人啊!
隔壁还在用凉茶解辣的肖沛顿时打了一个喷嚏,茶水溅了满桌。背后一阵寒意爬上来,他打了个抖,狐疑地揩揩鼻子,难道着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亲上去了【捂脸】
看见没有,公子君是用行动表白的!
☆、当时年少
梦中,春阳溶溶,花丛锦簇,蝴蝶翩跹起舞。
“哥哥,一定藏好哦,我快要抓到你啦。”
“哥哥,九如想嘘嘘,快出来带我去嘘嘘。”
“哥哥,我知道你在哪里啦,别躲了,快出来。”
“哥哥,唔……”
五岁的小姑娘用蓝色的纱布蒙着眼睛,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裙子,在花丛里摸索着,一头撞在了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子身上。
九如抱住那个人的的腿,一手拉下蒙住眼睛的蓝布,看到熟悉的面孔正无奈地望着自己,开心地笑道:“抓到了!”
夏婴无奈地弯下身来抱住妹妹,擦干净她脸上沾着的泥土,想来是摔了,他望着她黑溜溜的大眼睛,道:“就这么小一个花园,你竟然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我,真是笨死了。摔得疼不疼?”
九如吐了吐舌头:“不疼。”
夏婴解下她挂在脖子上的蓝色布条,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你抓到我了,这回换我来抓你。”说着将布条系在自己的眼睛上,嘱咐道,“不准跑远啊。”
九如信誓旦旦地答应了,看见哥哥蒙住眼睛开始倒数十个数,飞快地撒开腿跑出去。
小小的姑娘穿过花丛,绕到假山后面,探出个脑袋来看哥哥的动向,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觉得还是躲得不够稳当,踌躇了一会儿,转过头继续往外跑。五岁的孩子还不大认得宫里的路,不知不觉便跑出了琉璃苑的大门,顺着一条石子小径,小短腿飞快地跑。周围的景色逐渐变了,丛簇的花园淡出视线,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青色的竹子,没有人迹,幽静而安谧,阳光透过高高的竹子洒落在地上,石子路光影斑驳。
面前是一条长廊。
长廊没有顶,上方一条条横梁都爬满了红褐色的藤蔓,开出一串串紫色的小花。九如在长廊里走着,气喘吁吁,这时才觉得跑得累了,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凉亭,欣喜地跑过去,却未留意脚下的粗藤,啪地被绊倒。
这一下摔得挺重。
小小的九如趴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地憋住不掉下来。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
九如愣住了。顺着那干净白皙的手往上看,入目的是一副墨色云纹的袖子,和一张平凡的男子面孔,年纪比她稍大一些。
少年的眼睛极好看,温润而深邃,与他的相貌几乎有些不吻合,他轻轻对九如道:“起得来么?”
九如目光落回面前的那只手。那个年纪的她,还没有什么握笔拿剑、骨节分明的概念,只是觉得这只手干净修长,很是好看,当下连哭都忘记了,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放在了那少年的手掌心。
玄衣少年微微一笑,手上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九如仰着头,怔怔地盯着那少年的脸看。这张脸虽然干净温和,然则在赵王宫里委实算是平凡无奇,并不是什么出众的样貌,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九如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而是第一时间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个年纪的九如尚且没有桃花眼、丹凤眼、狐狸眼、杏眼的概念,也不晓得什么是幽雅深邃,什么是炯炯有神,但是对美和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此,她对这个人的眼睛的唯一鲜明印象就是——好看。
于是,不晓得该如何形容一个男子的小九如,憋回了眼睛里的泪花,道:“哥哥,你真漂亮。”
大抵是从未被人称赞过相貌,或是觉得“漂亮”这两个字实在是形容女子的,那少年一时有些无言,但好在涵养极好,没有和小孩子计较,只是微微一笑,给九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柔声问道:“摔疼了没?”
九如感受了一下身上的痛觉,眼泪又一次冒上来,但很快又憋住。
玄衣少年见他的神色,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弯下身,将她抱起来,走至凉亭中,搁在了长凳上。
九如方才的那一下摔得狠了,下巴和手掌都蹭破了,膝盖由于有裤子包裹着,没蹭破皮,却也肿了起来,然则到底是精力旺盛的小孩子,这样的疼痛很快就抛诸脑后。她看着那玄衣少年从袖袋里掏出一瓶药膏,帮她一点一点抹在磕伤的地方,眨了眨眼睛,问道:“哥哥,你是赵王宫里的人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玄衣少年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位如夫人的小公主么?怎的身边没有宫人照顾,竟然跑到我紫竹轩来了?”
九如噎了一噎,原来是自己闯进了人家的地盘。
“我不是什么如夫人的小公主。”九如道,“我和哥哥住在琉璃苑,叫夏九如,是姜国人。”
少年为她涂药的手一顿,抬起眼来仔细地望着她,神情略有些惊讶:“原来你就是……”说着一笑,“从前听说琉璃苑里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伶俐活泼得很,原来就是姜国的九公主。”
这个漂亮的哥哥竟然知道自己,九如顿时感到十分欣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玄衣少年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中闪着幽幽的光泽:“我叫晏溪。”
那一天,他们聊了很多,从自我介绍到兴趣爱好,比如说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听什么曲子,喜欢做什么游戏。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九如在讲,晏溪年纪比她大一些,更倾向于倾听而不是讲述,而九如年纪实在太小,知道的事情杂七杂八未成一个系统,以至于从下午未时一直讲到日落,夏婴满面焦急之色匆匆地找过来,她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和晏溪道了别,而被夏婴拎着带回琉璃苑之后,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叽里呱啦讲了些什么。
这就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而他也仅仅是初得赵王赏识的其貌不扬的二公子。
那一次捉迷藏,九如稀里糊涂跑得太远,搞得夏婴急得脑袋冒烟,于是被禁足一个月,意图让她记住这一次教训,九如却三天两头想要往外溜,被抓住了就死皮赖脸地抱着自己哥哥的大腿,让她出去透透气,而每次都被夏婴无情地拒绝。她那么坚持,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再见一见那个穿着黑衣裳眼睛很漂亮的哥哥。
酒如慢慢地睁开眼睛。
室内光线很暗,窗帘上透进点点清冷的月光。
竟然真的一觉睡到了晚上,果真是中午吃太多的原因么……
酒如抹了抹眼睛,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从床头端过一盏茶,润了润喉咙。
冷茶淌进身体,心绪慢慢沉淀下来。
方才梦见的……是那个时候的事。
她八岁时,在离开赵国回到姜国之前,因一次意外从阁楼上摔下来,撞到了脑子,忘记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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