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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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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子松今年不过十四,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未有造树,在这样的青葱年纪里,除非是一些风流浪子,如若不然,一般的富家子弟,是绝不会轻易在外头问柳留情的,也显少有未婚的公子将姑娘家送的荷包堂而皇之的别在腰上的。
    因此,那王婆子才会惊讶的尖叫起来。
    被她这么一叫,众人也都纷纷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好奇的将视线落在肖子俊的身上,却发现,那王婆子说的并不假,肖子俊的腰间此时真的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荷包,与他今儿个着的这身青色衣裳,便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注意也难。
    冷怀瑾的眉心微微一拧,侧头问身旁的张全:“我如何没有发现表哥竟戴着这么一个荷包?”
    这么显眼的东西,她没有理由没瞧见啊。
    “小姐,属下没有注意!”张全的嘴角微微一抽,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凑到冷怀瑾的耳边轻道。
    他一个大佬粗,怎的会去注意别人的着装?因此,那肖子俊身上的荷包是不是一早就别在腰上的,他还真没有注意,想必在场的人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毕竟,今儿个的主角是冷昌修,而不是肖子俊啊。
    刘氏的脸色一变,面上尴尬了起来,自打肖睿封了品阶之后,她生怕自己给肖家抹黑,因此,对两个儿子的管教也是极严的。
    平日里,都是差下人将他们的行踪报给她听的,却也没发现肖子俊这段时日有什么不妥!
    都说母子连心,若是肖子俊真有什么诡异,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理由感觉不到!
    “想来,肖家二位少爷的喜酒也迫在眉劫了!”村民们都纷纷起哄,吆喝着要罚肖子俊酒。
    “这……”而在这时候,肖子俊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个带着香味的精致荷包。
    这是如何回事?他身边可从来没有这种东西,再说了,他也答应了母亲,在未有成就之前,是不会谈婚论嫁的。
    人群的热潮将他一时之间的惊愣淹没了起来,肖子俊大声嚷道:“这东西不是我的!”说罢,便孩子气的将腰间的荷包给扯了下来,正要丢掉,却被人抢去一瞧。
    这不瞧还好,一瞧,真真是吓了众人一跳,那荷包上赫然的绣着一个‘素’字,在场所有人中,名字中有个‘素’字的,却只有冷怀素一人。
    因此,那人看清了上头的字后,不禁回转头去看坐在李氏身旁的冷怀素。
    此时的冷怀素,却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茫然的望了过来。
    “想来肖二少爷这是相中了冷家三姑娘啊,这是好事啊!”好事人又嚷嚷了起来,原本围着肖子俊的队伍,却往着沈氏那一桌涌了过去。
    现场一时之间混乱不堪,加上几分酒劲作遂,就连里正也喝斥不住了。
    “这是如何回事?冷怀素的荷包怎的会在二表哥的身上?”静立一旁的冷怀瑾此时已经将整件事的搞了个清楚。
    这整件事,分明就是冷怀素的手段。
    她不甘嫁给村子里的那些莽夫,因此,刻意在庭广众之下制造了这么一出郎情妾意的假戏。
    冷怀素啊冷怀素,比起当年冷怀玲污蔑肖子俊的手法,可是高超了不少啊。
    如此一来,即使肖子俊如何同众人解释,这罪名也是洗脱不掉了。
    若是他不承认,肖子俊便是顶着一顶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帽子,而以肖睿如今的名望,定不会容别人在背后议论,如此一来,冷怀素,要嫁进肖家,便等同于毡板上的肉,不切不行了。
    “小姐,会不会是他们你情我愿……在私底下……”张全吞吞吐吐了半天,话虽没说全,但这意思,却是带到了。
    连张全的心里也这般认为,别人又会如何想呢?
    “不是这样的,这荷包根本不是我的,你们别误会了,三堂妹,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我和你清清白白的!”
    肖子俊急得直挠头,随便抓了个人便焦躁想要澄清,却是说来说去,连自己都信服不了,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冷怀素。
    但此时的冷怀素,只顾得掩面低泣,哪里还有空理会他。
    “大家停一停,这个荷包,能不能让我看看,若真是乱点了鸳鸯,对大家都不好!”冷怀瑾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是成功的将混乱的现场给制服住了。
    也不知道是她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族小姐气质,还是她从骨子里涌出来的从容自信,使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要去服从她,听从她的指挥。
    这荷包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冷怀素不开口澄清,那么,肖子俊的罪名便坐定了。
    张全从刘氏的手里接过那个荷包,恭敬的递到冷怀瑾的手上。
    这场面乍一看上去,就好像一名高高在上的王者,在礼贤下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冷怀瑾的手里,仿佛只要她一点头,真相就肯定了,只要她一摇头,真相就否决了。
    握在手里,凑到鼻间,却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野菊花的香气,闻起来使人神清气爽,想必是用来压惊的,再观这荷包下头,确确实实有个清晰的‘素’字,看来,真的是冷怀素的荷包,这一点也毫无疑问了。
    “怀瑾,这荷包到底是不是你三姐的,你倒是和众人说说啊!”沈氏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她亲切的称呼冷怀瑾为‘怀瑾’又称冷怀素为‘你三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他们几家的关系给拉在了一块了。
    这话听着,却不觉得有何不妥,但众人的心里,却又将他们的关系给推进了一步。
    是啊,毕意是冷家的人,即使断了情,但‘亲’还在呀。
    “奶,虽说我们三房去管二房的事不合理,但二表哥的事,我还是要管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坏冷怀素的名声不是?”她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望向沈氏那桌,目光却落在李氏母女的身上。
    一番维护的话,听在众人耳中,却又生生的将冷家三房和二房的关系给隔离了开来。
    是啊,断绝书都写下了,还谈什么‘亲’和‘情’呢?
    沈氏的脸上一番不自在,连带着聂氏和李氏都阴沉了几分,不自觉的便将头低了下去。
    这一晚上,大房和二房的二个男人始终没有开声,这会,听了冷怀瑾这样说,却也不免要维护自家人,生怕冷怀瑾将这桩婚给破坏了去。
    “怀瑾,你一个未婚的姑娘家,还是少管这些事好!”哪有未婚的女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管人家情情爱爱的事。
    上一回冷逸真的那事,便是被这丫头给搅黄的,她这是不希望冷家的其他两房沾了肖家和三房的光去。
    说到这里,冷昌修脸上也一阵尴尬,刚想出来制止冷怀瑾,却闻她噗哧一笑,扬声道:“二伯也别急着撇开我,我这不是在为三姐讨个清白么?你要想想,若是三姐真的在私底下乱送男人荷包,这传出去,她这辈子也休想嫁人了啊!”
    是啊,即使她倒贴上去,但总归为了一个名声,人家也不肯要啊。
    冷昌达被冷怀瑾呛得胸口发闷,险些一口血吐了出来,心里却又畏惧她的手段和本事,因此,只得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别过脸,不再作声。
    李氏见此,亦知道有这丫头在场,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是活的,但她如何也不相信,铁证在此,冷怀瑾还能翻了天去。
    “没错,正因为怀素手脚不便,我便帮着她一块绣起来的,但花样子和属名可是她自己花了好几晚上给绣出来的!”李氏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与冷怀瑾隔空相对,眼中皆是对彼此的憎恨和冷漠。
    连李氏都说了,这荷包是她帮着冷怀素绣的,便也排除了是别人送的可能了。
    “二伯娘,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荷包里放了宁神静气的花草,我家二哥吃得好,睡得暖,平日里可从没有用过这种东西!”
    既然从绣工上作不了文章,没关系,突破点可不止一个!
    冷怀瑾的唇瓣再度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毫不示弱的与李氏对望。
    但凡懂得一些医理的人,都明白,除非是夜里常做噩梦,平日里经常心神不宁的人,否则正常人是不会用这种香料佩戴在身边的。
    说到这个,向大夫也忍不住上前闻了闻,断定道:“这荷包里还配有几味宁神药材,非常人佩戴之物啊!”
    既然有药材,便是大夫给开的,试问一个正常人,如何会把这种东西时刻放在身边。
    反观冷怀素便不同了,她被人挑断手脚筋,行动不便,等同于废人,因此,夜里常做噩梦也是正常的事。
    她若是神智清醒,便不会强把自己佩戴的东西,赠给一个男子;而一个同样神智清醒的男子,自然也不会拿人家用来治病的香包啊!
    话说到这里,原先起哄的一众人都冷静了下来,也都议论纷纷,觉得这事中间是不是有所误会。
    李氏自然不肯罢休,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肖子俊亦冷静了下来,他并不傻,此时经达冷怀瑾的一番提点,也想到了,这荷包或许就是方才他救冷怀素的时候,她偷偷塞到他身上的。
    如此一来,却是想不到他一番好意,人家却将他当成了垫脚石,也难怪冷怀瑾会常说人心叵测之类的话。
    “三堂妹,你方才去小河边,险些落水,我拉了你一把,许是那时你不小心落下的,好在没给你带来麻烦,如若不然,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即使知道了冷怀素的企图,但总归是存一丝善心,肖子俊还是将故意说的婉转而随意。
    刻意将她寻死的那一段给切去了。
    便以为,冷家二房会就此收手,却是错了,李氏丝毫没给人思考的余地,便拍了桌子道:“怀素根本没去过什么小河边,肖家二少爷这是要推御责任了么?”
    刘氏见儿子手足无措,急得不知如何再解释好,亦站了出来:“她二伯娘,你何不问问你女儿,只要她肯说句什么,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到这个时候了,刘氏的心里也清明的很。
    这冷家分明就是借机要将人往她肖家送,肖子俊正房的位置,如今可是个香饽饽,哪家的小姐不是如狼似虎的盯着?
    李氏推了冷怀素一肘子,拉着女儿站了起来,只见冷怀素一副受了惊的小白兔模样,面对众人颤颤道:“我没有去过小河边,我一直跟娘呆在一块!”
    这话说出来,肖子俊简直是瞠目结舌了。
    睁着眼说瞎话这种事,他一直以为,只有市井无赖才做得出来,却不想,如此干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今儿个,也给肖子俊上了一课人心与道德课。
    “小河边都是泥,若是去了小河边,这鞋子部归要染上泥的!”沈氏瞥了一眼自家孙女儿的绣花鞋,见其是干净的,因此,也插上了这么一句。
    众人瞧着,却也没错啊,那么到底是谁说了谎呢?
    肖子俊已以气得沉不住气来,呼喝道:“她的鞋子定是换过了,只要一搜她房里,肯定还有一对染了泥的鞋子!”
    话刚说完,冷怀瑾已经扬手,在他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一记,人家打好算盘要算计你,自然藏得天衣无缝,哪里还会给我找到证据的机会?
    正在这时,萧一挪到冷怀瑾的身边,低声凑到她耳边说道:“小姐,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冷怀瑾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
    也懒得再与这些人急论什么,却在萧一的身影方才离去,便听到王媒婆的声音再次乍响:“呀……怎的今儿个人人都戴了荷包了?亦都绣了‘素’字,这冷家三姑娘是广送荷包么?”
    这么一说,只见几名年轻的小伙子都尴尬的立了起来,手里亦都捧着一个香气和质地与肖子俊相差无几的荷包。
    李氏气得脸都绿了,冷怀素惊叫了一声,转身便跑进了屋子。
    她不甘……她不甘……每一次就要达成目的之际,冷怀瑾都会从中插上一脚,她的人生是彻底的毁了。
    富家夫人的梦,坐享其成的后半生,都是骗人的!
    李氏追了进去,却见冷怀素神情疯颠,一头秀发被自己抓得乱蓬蓬的,双眼瞪得滚圆:“娘,我不甘心,您曾说过,我后半世定是富家夫人的命,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氏低叹了一声,亦是泪流满面,劝道:“我已将你许给村头的陈家,若不是你三叔保的媒,人家还不同意呢,你往后也别多想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陈家还肯要她,已是给了冷昌修天大的面子了。
    冷怀素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尖叫了起来,死死的抓住李氏的手,双眼血红:“娘,你说的可是陈家的那个瘸子?”
    说这话的时候,冷怀素却是没想到她自己这个身体,比瘸子更没用呢。
    李氏点了点头,不忍的别开眼去。
    冷怀素愣愣的跌坐在地上:“完了,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
    这场酒宴却是没有因为冷家二房的这一出戏而早早的散去,相反,而是喝到月上柳梢头,人人尽了兴才散场的。
    冷昌修给每个送了礼的村民都回了三两银子的礼,一时之间,闹得人声顶沸,个个捧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是连声道谢。
    要说他们劳作一年,也就二、三两银子,可人家冷昌修,一个回礼就发了三两啊。
    将一众村民送走了,冷昌修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氏了,京城那边已经催他过去报道了,因此,摆完这场宴,明天再去果园里交待好事宜,后天一早,冷家三房,便会举家迁往京城了。
    这便意味着,沈氏再想要见他,就是难事了。
    虽说之前闹了那么多的不痛快,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冷昌修此时也不禁哽咽了起来,扶着沈氏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临走前,又偷偷给了她五十两银子的生活费用,并嘱咐她这一回,可不能让大房和二房知道了。
    沈氏扶着院子门,背脊已经佝偻了,眼中含了晶莹的泪花,挥着手,与冷昌修道别,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摸到怀中那沉甸甸的银子,再想想自己早前做的那些事,只觉得心里愧疚难堪,不配做一个举人的母亲啊。
    马车轮子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累了一天了,冷怀瑾故意支开了其他人,想着和张全以及墨殇先行到酒楼那边看上一眼,却不想,被肖子松劫足先蹬了上来。
    张全和墨殇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冷怀瑾向他们使了个眼色,淡淡道:“你们到后头去吧,我同表哥还有话要说!”
    肖子松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欣喜起来,只觉得累了一天的身体也飘飘然的放松了,整个人像神清气爽的,跳上马车便乐呵呵的说道:“表妹,那些荷包是你让人做的吧?你快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荷包的?”
    “只要是姑娘家,身边总会有一个,我便让人去偷来,再备好针线,请人一改,既简单又便捷!”早前,与李氏对质,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
    萧一便是趁着那个时候,将村子里姑娘家的闺房偷了个遍,因此,才出现了最后那一幕。
    听了冷怀瑾的话,肖子松一拍脑袋,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种事情,就算是十张嘴也说不清,若不是冷怀瑾那个法子,他们家二弟,就要娶那个冷怀素过门了。
    想起来,心里都是惊得可怕。
    那样的一个女子,手脚不灵便,莫说是肖子俊不喜欢她,即使是喜欢她,也万不能娶回家做妻的。
    “表妹真是机智过人,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有这个福份能得表妹这样的贤内助!”肖子松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一张俊脸也红成了猪肝色,双眼却灼灼的盯着冷怀瑾瞧,哪怕她能给他一丁点儿提示,想必肖子松也要欣喜若狂了。
    他正等着,却不想,冷怀瑾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抬头看向他,那眼里含了几分温意,含了几分亲情,道:“表哥,将来你一定会有一个比我出色一百倍的贤内助,我也渴望你早些将我的表嫂领回家来!”
    若说早前她一直以为肖子松对她只是表哥对表妹的疼爱,但上一回,她是真真切切的听了舅母的话,因此,心里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早与肖子松说了,她的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
    肖子松许是没料到冷怀瑾居然会如此回答他,一时之间,脸上的潮红骤然散去,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也顾不得其他,他猛的就抓住了冷怀瑾的手,情急道:“我便是喜欢表妹这样的,这世上便没有人比表妹更好了!”
    话竟然已经说明白了,再来装糊涂了,也就没有意思了。
    冷怀瑾面色一变,未加半分的犹豫便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带了几分内疚之色道:“表哥,征北大将军家的千金才是你正确的选择,你别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对表哥只有亲情,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表妹,你不是说过,喜欢跟我在一起吗?”肖子松慌了,满腔的热血,像是被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子冷水,直凉得他浑身发抖。
    他宁愿相信这一刻是在梦境中,但是……当他接触到冷怀瑾满含愧疚的目光时,他终是醒悟了过来……
    “表哥,我乏了,你到后面的马车去吧!”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冷怀瑾是最清楚的,因此,她一咬牙,狠心的闭上了双眼,身子一斜,靠了软榻上的迎枕上,手指一动,萧一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马车。
    见此情形,肖子松虽有不甘,却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只得落没的下了这辆马车。
    马车内终究恢复了宁静,冷怀瑾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静立在马车一旁,无声无息的萧一,道:“萧一,你可有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上一世,她死心踏地的喜欢过一个人,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欺骗和利用。
    赫连城利用她的机智,换取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因此,这一世,她反倒对感情迟顿了起来,她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赫惊鸿,生怕自己再在感情的游戏里受尽伤害。
    想到那个人,她下意识的去摸怀中的琥珀玉佩,拿在手里细细的查看,离别……已经二个月了。
    算起来,他们足足二个月未曾见过。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萧一冰冷低沉的嗓音:“没有,萧一的世界里只有使命!”
    作为一个暗卫,他自小受到特殊训练,此生无情无爱,亦不会懂得冷怀瑾此时的感受,但是……他却看清了冷怀瑾手中的那个东西。
    原本淡漠无起伏的眼中竟腾升起一丝惊讶,那块玉,可是怀南王的兵符,世上仅有两块,一块在赫惊鸿手里,一块在怀南王手里。
    而赫惊鸿居然能将这种重要到等同于生命的东西交到冷怀瑾的手时,便意味着,他这是将自己的一条命,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没有感情,反倒清静了……”她苦苦一笑,将玉握在手心。
    赫惊鸿,你现在在哪里,你可有想念我?
    而在天熹国的另一片天空,妖娆如玉的男子,正抚琴轻叹,却不想,琴断人殇,他一手将那名贵的琴抚到地上,望着不远处,正急步走来的中年男子。
    “你可知道妇人之仁的后果么?”来人四十开外,生得却是分外好看,一双眼睛与赫惊鸿十分的相似,微微向上挑起,乍上一上去,妖娆万分,这位便是怀南王赫权起。
    他看上去十分的愤怒,指着赫惊鸿怒目以对。
    “父王,太后的寿宴,儿臣定会亲自前去,但赐婚的事,恕儿臣万万不能同意!”他怎么能娶了别的女子呢?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清楚的很,这颗心,这个脑袋,里面装着的,满满的都是冷怀瑾的影子……
    他此生,最想娶的人,便只有这一人!
    “混帐,这事轮不到你同不同意,到时候太后下旨,你只需领旨便可,难不成,你要坏我大事?”赫权起一拂袖,带起一阵袖风,‘啪’的一下打在赫惊鸿的脸上,震得他头皮发麻,嘴里已经流出了些许血滴来。

☆、095 初到京城,还恩报怨

赫权起怒目直视着赫惊鸿,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个儿子了,窝在这偏僻贫困的岭南已经数十年了,这十年里,他们没有一刻是忘记先帝驾崩时的耻辱,忘记元庆帝赫权宗所带给他们的一切伤害和折磨。
    卸下羽翼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为的只是积累实力,待到重新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这一点,他们父子的想法在十多年来,从来都是不谋而合。
    而赫惊鸿也甘愿为了大事而做出一切牺牲。
    想到这里,赫权起微微动容,看着儿子冷漠却坚决的侧脸,往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缓了一些:“惊鸿,只有娶了德馨郡主,咱们才能消除赫权宗心中的疑心,如若不然,这只老狐狸迟早要将咱们赶尽杀绝!”
    德馨郡主原本是定北王赫权烨的掌上明珠,却是在当年的夺帝之争中,赫权烨因涉及谋反,而被密秘杀害,死前将这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太后。
    因此,德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养在太后的身边的,相比于其他的孙儿,她跟太后的关系犹为亲密。
    后宫的一些嫔妃,以及朝中元老,却也因为这一层关系,而对德馨忌讳三分。
    “父王,您放心,儿臣不会露出马脚的!”赫惊鸿回转身,看着赫权起,眼中藏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希翼。
    只要他们不露出马脚,元庆帝是不能拿他们如何的!为何一定要去娶德馨?
    当然,他想虽这样想,但心里却清楚的很,赫权起并没有一分夸大,这些年来,京中派来的细作和探子源源不绝,大部分虽已被他们查明之后,控制住了,但却也有一小部分还隐藏其中。
    若他娶了德馨作世子妃,以德馨身后空白的背景,便是对元庆帝使的最好的障眼法。
    如此一来,他们的掩护便也多了一层。
    “你……”赫权起见他仍旧固执,手中的拳头重重的抡了起来,正要挥下,却又叹了一口气,失力般的收了回去,他太了解赫惊鸿的个性,平日里看着玩世不恭,花言巧语,一派浪子作风,但其实,他却是个十分顽固且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但一旦承诺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
    今儿个,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初忠,和忤逆赫权起的命令,定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惊鸿,这次去商州,你可是认识了什么姑娘?”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之际,若真是遇上了什么姑娘,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以赫惊鸿的相貌和财势,想要怎样的女人,都是唾手可得的。
    赫权起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初初陷入爱河时的冲动,因此,他也渐渐明白过来赫惊鸿这段时日里的反常之举。
    “没有!”他下意识的想掩饰什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哪里有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的,更何况,在怀南王妃过世之后,赫权起便一心一意栽培这个儿子,府中即使有妾氏,却也是从未放在眼中过。
    所以……他的儿子定是在维护什么人,这个人还虏获了赫连城的心。
    点了点头,将手搭在赫连城的肩膀上,如同小时候父子谈心一般,赫权起宽慰一笑,声音低沉却和譪:“惊鸿,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付出代价,若是你身陷困境,手上无财无权,你将眼睁睁的看着你想要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相反,若是你手握重权,主导苍生,那么……这世上的东西便任你拿捏了!”
    说完这些,赫权起拍了拍赫惊鸿的肩膀,停下了脚步,与他面对面,眼中的怒意已然换成了父子间的温和:“这些年来,父王一直以你为荣,希望这一次,你也不要让父王失望!”
    说罢,他勾唇一笑,回转身,快步离开了。
    初夏的风,吹在身上已有些热意,早已不似春天的冰凉,赫惊鸿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主子,冷举人一家已经动身迁往京城了,您若是再不按照王爷的意思去办,只怕咱们的大事又要推后了!”黑暗中孙漓漠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回瞧见赫惊鸿如此沮丧烦躁的模样。
    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能沉稳面对,看来……这一次,赫惊鸿是真的用了心了。
    赵城随着孙漓漠的身后,也走了出来,却是使劲的拽了孙漓漠一把,沉声道:“主子很快就会想明白的,你就别出来给主子添乱了!”
    方才赫权起的话,他们两人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娶德馨,是目前消除元庆帝对怀南王戒心的最好的方法,有太后在德馨背后看着,赫惊鸿便等同于娶了一个朝廷的细作回来。
    表面上看,怀南王再要是有所动作,便是万难之事了。
    但实际上,德馨也正好成了怀南王的掩护。
    “赵城,你拉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按谋略我虽输你一筹,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可是行家,我这不是要给主子解解愁么?”
    他之所以提到冷昌修一家,便是想提醒赫惊鸿,冷家一旦提拔起来之后,冷怀瑾的身份地位发生变化,时时刻刻都有婚配的可能。
    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赵城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
    马车咕碌碌的转动,摇摇晃晃间,耳边传来喧哗的叫喝声,冷怀瑾缓缓的睁开双眼,面前的赵楠正半跪在小几前煮着香茶,几碟点心也放在小炉子里温着,生怕她醒过来之后肚子饿了。
    “小姐,我们到京城了,您看看外头,多么繁华热闹啊!”赵楠这一路上睡得极少。
    许是头一回来京城,她显得异常的岳雀,与冷怀瑾的漠不关心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顺着被赵楠撩开的车帘子往外看,只见街道两旁热闹非凡,各色商铺整齐有致,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繁华似锦的模样,走南闯北的商贩,亦是多不胜数,京城终究是京城。
    即使再次回到这里,冷怀瑾还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天子脚下,威严自成。
    “小姐,那些东西好稀奇啊,在咱们商州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赵楠好奇的指着一排排沿街叫卖的摊挡,兴高采烈的欢呼了起来,毕竟是年纪尚轻的少女,头一回来到这样繁华的都城,亦难免她失了分寸了。
    “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待看多了,你就不稀奇了!”
    重回躺回榻上,心里却盘算着,再拐过这条街,前头应该就是她让张全在十里胡同买下的一方宅院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前头便传来张全欢喜的声音:“小姐,咱们家到了!”
    说罢,马车应声而停,车帘子被撩了起来,冷怀瑾扶着张全的手跃下马车,与父母一道走进了这座新买的宅子。
    不过是个三进的小宅子,面积不大,但好在前后都有一片郁郁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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