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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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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如此轻易,便看透了他的身份,真不知道是怪他隐藏的不够好,还是怪她太过精明?
“赫惊鸿,我们家不能再留你了,我冒不起这个险!”冷怀瑾的唇瓣动了动,眼神微不可见的闪了闪,却是不再看他。
若他只是怀南王世子,一切还好商量,但他的身份已经延伸到让人无法掌控的地步。
商州好爷,这个让整个商州的百姓都闻风丧胆的代名词,他的背景一直是个迷,却掌控着太多人的生死。
她已经不确定他窝在这里到底是避难还是另有所谋。
“可惜,已经晚了,若是你当初便将我赶出冷家,或许一切还来得及!”
赫惊鸿勾唇轻轻一笑,目光中却闪烁着让冷怀瑾看不懂的认真和固执。
气氛一瞬间僵在了那里,四目相对,却是互不相让,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
这一夜,冷家一片凄凉,大房和二房的屋子里的灯火是一夜未熄,次日,衙门传来消息,说是冷家两兄弟被判入狱十年,沈氏听了在院子里不停的翻滚哀嚎,一句一句,都是指责三房不顾念兄弟之情。
但她心里亦是清楚的,三房和老大、老二签下了断绝书,按照天熹朝的规矩,便是和他们没有了牵连,就算大房、二房生老病死,他们也可以只当陌路。
李氏拉着冷怀素,呆呆的立在院子里,面容俏丽的她,好似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额间隐隐现了几条抬头纹,眼眸中也是枯槁无光。
一个没有了男人庇护的女人,便如同甘枯的死水,裂迹残残。
冷怀素亦浮肿着双眼,脸上却是含着强烈的恨意,不甘的看着沈氏在地上滚来滚去。
一日之间,她没了爹爹,娘亲没了丈夫,这对于二房来说,无非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往后她如何寻一户好人家?哥哥们又如何寻一房称心如意的良妻?
小小年纪的她,早已在心中算计了一番。
却是处处是弊,几乎可以预见她往后的前景如何。
想到这里,冷怀素的目光一移,死死的盯住了三房的方向,许是年轻气盛,她猛的挣开了李氏的手,便往三房的屋子冲了过去,抬脚便踹开了三房的门。
冷怀瑾正要出门去一趟酒酿街,她的那些苞米酒已经找回来了,正好趁着这年关的时候,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也好将来年的果种先订下来,如此一来,过完年,她的果园便能正式动工了。
她今儿个的心情极好,手正准备去拉屋门,‘呯’的一声,没有防备下,那门被人猛的撞开,木板遇力,快速的往她的门面上撞,冷怀瑾本能的想要避一下,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门就要磕上自己的面门了,只听头顶一声闷响,一只大手已然死死的握住了不受控制的木板。
与此同时,腰上一酸,她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磕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身子也稳了下来。
抬头一瞧,只见自己头顶上方,一道漂亮的下巴,此时正紧绷着,由于两人身高的差距,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他身体的僵硬程度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
“姐姐……疼么?”恍惚间,少年已然换上了一副平日里的呆傻模样,心疼的捧着她的脸左吹吹右吹吹!
冷怀瑾摇了摇头,却是一把抓过赫惊鸿的手,那原本嫩白的手心里,因为劣质的门板而刺上了几条尖细的小刺,此时已经微微发红,她小心的替他挑去手心中的刺,同样在他的手掌中轻轻的吹了两口气。
“傻瓜,你的手是铁做的么?下次不许这般不知轻重,知道么?”见他蹲下来,冷怀瑾抬手就在他的脑门上狠敲了几下,心中也不知怎的,就有些不是滋味。
面前的赫惊鸿不仅没生气,反倒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一幕,结结实实的刺痛了冷怀素。
她心中的嫉妒像是长了根似的,肆无忌惮的在她的体内疯长,漫延着,直扎得她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将冷怀瑾撕成碎片……
“贱人,你赶紧让知县大人将我爹放出来,如若不然,我便对你不客气!”冷怀素气得脸色发青,再也装不出平日里柔柔弱弱、温温顺顺的神态,凶神恶煞的指着冷怀瑾,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下去一般。
赫惊鸿放在冷怀瑾腰间的手紧了紧,眉心微微往里一蹙,一抹微不可见的杀意一闪而过。
冷怀瑾开了年才七岁,而冷怀素却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小少女了,即使她应变能力比一般的孩子要快些,却也不可能打得过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冷怀素啊。
冷怀瑾没有说话,目光却含着鄙夷的瞧着冷怀素,似乎在等待她所谓的‘不客气’。
这一下,冷怀素是真的被惹恼了,也顾不得其他,尖叫一声,便冲冷怀瑾扑了过去……
☆、061 李氏坦白,怀瑾质疑
有赫惊鸿在,她自然伤不着冷怀瑾分毫,两人的身子微微一让,冷怀素因为用力过猛,已然撞上了两人身后的四角木桌。
‘呯’的一声脆响,连带着冷怀素鬼哭狼嚎的尖叫,李氏和沈氏一下子冲了进来,一眼便看见冷怀素满头是血,又哭又闹的狼狈模样。
“怀素,你是怎么了?”李氏慌乱的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将冷怀素抱在怀里,两母女死死的抱在了一起,好似被人欺凌了一般。
沈氏也心疼的不知所措,正要责备冷怀瑾几句,却见赫惊鸿面色不善的瞧着她,她心下一惊,知道这位少年的本事,因此到嘴的话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既然这丫头得罪不得,她总该找个人出出气,如若不然,她的两个儿子不是白白进去了么?
而正在这时,冷昌修夫妇和冷逸琛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到屋子里的情行,皆吓了一跳,但却没敢上前。
这段时日经历的种种,让他们也学精了,但凡大房、二房的事,是不打算再管了。
“昌修,你看看你丫头,居然将怀素打成这样,你好狠的心啊,把你大哥、二哥送进去了,眼下连孩子也不放过,我老婆子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要将一个好好的家搞成这样?”沈氏一见儿子、儿媳出来了,脸上神色一变,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了起来。
冷昌修忍住涌上头的闷气,他清楚自己女儿的本性,虽说怀瑾这段时间是有变,但他还未见过冷怀瑾找谁的麻烦,再说了,冷怀素足足比怀瑾要高上一个头,这打起架来,难道还能输在自己女儿的手里?
因此,他压根没理会沈氏的话,急忙走到冷怀瑾的身边,查看她身上是否受伤。
知道父亲心里一片通透,冷怀瑾欣慰的咧嘴一笑,轻道:“爹,我没事”。
冷昌修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冷淡的看了李氏母女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扔了过去:“以后没事的话,不要再上我家来,我家不欢迎你们!”
听了这话李氏浑身一怔,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窜上头顶。
冷昌修这是连带着几个侄子侄女都一块不认了么?
在李氏的心里,便是拿捏着即使他们两夫妇和三房闯翻了,三房总归还是疼爱几个侄子的,眼下看来,冷昌修夫妇是真的寒了心了。
“娘,娘,我的头会不会留疤,我不要留疤……”伏在李氏怀中的冷怀素突然弹跳了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在三房的屋子里寻找能映照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块很小的铜镜子,往额头上一照,双眼瞪得滚圆,神情像是见了鬼似的。
足足有一指长的口子,在不断的淌着鲜血,她的整张脸都浸在了血水中,丑陋不堪。
这副模样,不要说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吓得失声尖叫起来,疯了一般,便冲出了三房的屋子。
沈氏急得直跺脚,恨恨的瞪了冷昌修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了出去。
反倒是李氏这个做母亲的,眼下却冷静了下来,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子,心里已经权衡过了这整场戏码中的利弊。
那个人那里,她是讨不到好处了,连自己的丈夫也搭了进去,而眼下她唯一的出路,便是投靠三房,将功赎罪。
‘扑通’一声,膝盖一屈,已经跪在了冷昌修夫妇的面前。
憔悴的脸上挂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三叔,三弟妹,我求求你们放过昌达,我都招了,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
冷怀瑾只觉得心脏一提,李氏终于要供出那个幕后的人了么?
到了这个地步,这确实是她唯一的选择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肖梅姑同为女人,从李氏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心里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粗糙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衣角,既好奇又害怕。
“我对不起你们,大哥说的没错,我和昌达确实是收了别人的钱财,要害……”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肖梅姑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继续道:“要害梅姑和小侄子!”
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都是针对肖梅姑母子来的。
冷昌修和冷怀瑾虽身在其中,但被牵扯的并不多,由此推断,李氏这话并没有假。
只不过,李氏这话刚落,冷昌修突的想起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一大片。
肖梅姑却没注意到冷昌修脸色的变化,乍从李氏的口中听到这些,她是如何也不敢相信,不说她平日里为人如何,就说嫁进冷家后,这十多年里,便没有同别人红过脸,她便不可能惹什么深仇大恨上身。
再说了,若真有深仇大恨要找她寻仇,也不可能转弯莫角的等到今天啊。
“二嫂子,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肖梅姑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了?”她颤抖着手将儿子紧紧的护在怀里,这一刻,心里凉嗖嗖的,就好似那一日冷怀瑾揭穿李氏要害琛儿的那一幕,让她整个人既心寒又害怕。
“三弟妹,你们必须答应我,若是我肯说出来,便放我们母子四人一条活路,眼下昌达已经进去了,我们这一房也没什么指望了,往后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说到这里,李氏揭了一把眼泪,浑身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心酸。
确也是,二房没有了冷昌达这个支柱,以李氏那好吃懒做的性子,往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你说吧,只要你诚心改过,我们是绝不会为难你们的!”冷昌修叹了一口气。
三房一家看着李氏如今的惨淡模样,心里却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为了银钱,她可以将良心、亲情弃之如敝履,往后无论她如何痛改前非,只怕三房都不会再和她亲近了。
“是刘家的人,五年前刘家的人找上我,说是有人看上了三叔,让我们想办法叫梅姑母子消失,事成后许诺让逸华和逸真进刘家做事,保证他们前途似景,还……说让我和昌达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
李氏捂面而泣,心中的苦楚再也压制不住,一下子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惨。
“你胡说,刘家是何等的显赫世家,怎会看上我们这种穷酸小户?你休要再欺骗我们!”冷怀瑾原本以为她供出来的定是年秀芝那贱人,却不想,竟是刘家。
☆、062 揪出原凶,别扭少年
刘家直系的子孙并不算多,但其中娶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小姐,如何都不可能与冷家这样的落迫小户扯上关系。
李氏一听这话,生怕三房不信,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褐色的小令牌,像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看这个东西,我平日里都是用这个跟刘家的人接头的,他们只认东西不认人!”
冷怀瑾震惊的捏起那东西,小小方方的一块,上头赫然的刻着一个‘刘’字,因刘家是酿酒起家,因此,令牌的四周以极为精巧的手法刻了数十个小小的酒坛子。
在天熹,大户人家中人人都有一块向征身份的牌子,单凭这块牌子才能在府中穿棱办事,每月也是凭着这块牌子去领取月钱的,因此,这牌子对于刘家上上下下来说,都是贴身的宝贝。
而看着李氏的这块牌子,竟是和她上一世看过的刘家下人的牌子如出一辙,只不过,上一世她见过的牌子上有标明持有者的身份,而这一块却是没有的,因此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块对外的牌子。
并不假。
冷昌修夫妇接过李氏手中的牌子,细细的研究了好一会儿,肖梅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冷昌修毕竟读过书,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
这牌子做工精细,看得出来,是出自巧工之手,放眼整个商州,也只有刘家会有这般手巧的工匠。
再说李氏,她一个身份普通的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弄到一块做工如此精致的牌子?想来,真的是有人给她的。
冷怀瑾看了一眼父亲的反应,便知道,她俩想到了一块。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便冷冷喝道:“带我们去见刘家的人!”她倒要看看,与李氏接头的人到底是刘家的哪一位。
赫惊鸿震惊的看着她,只需一眼,他便断定,她是认得刘家的牌子的。
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太舒服,想起前些日子她和刘景交往甚密,眉心竟不由自主的往里一拧……
难道她一直和刘景有着密切的联系?如若不然,怎会对刘家的东西了如指掌呢?
“没错,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如若不然,我枉为男子汉!”冷昌修的拳头紧了紧,侧头坦诚的看着肖梅姑。
他一生磊落,从未结交过什么人,又何来看中一说?
因此,他更要证明给肖梅姑看,他是清白的。
李氏早料到他们会有此要求,因此咬了咬牙道:“三叔、三弟妹,对方势力极大,我一介弱女子,哪里敢得罪那样的人家,倘若……”
她的眼神闪了闪,说起话来欲言又止,整个人像是害怕一般,咬着唇揉捏着衣角,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你尽管说,我保你平安无事!”冷昌修似是一眼看穿了她的顾忌,接下话茬子,便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只要能揪出那个害他们的人,他也无所谓李氏有什么不平等的要求了。
这句话,正是李氏想听的,她隐隐松了一口气,这才接着道:“眼下我们二房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三叔你当前也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眼下有能力说这话的人,恐怕只有肖家了,若是真儿能跟着肖将军做事,我们便有了保障了,如此一来,我要举报谁,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李氏不愧是老狐狸。
她明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却还是硬生生的将了三房一军。
用自己那已然保不住的秘密,换来儿子的锦绣前程,不仅保障了他们的安危,还给冷逸真寻了一条腾云直上的路。
冷怀瑾不禁冷笑起来,活了两世,她又岂能任她胡作非为?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先和肖家商量一番,看看大舅的意见!”冷昌修未曾料到李氏竟是提出这样的要求,怔愣了一会后,眼神瞟向肖梅姑,见她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沉思了一小会,又想到冷逸真在家中一向孝顺乖巧。
怀瑾几次出事,他都是有帮忙的,因此,也刻意想拉他一把,希望他不要走上冷昌达的旧路。
李氏一听这话,便知道有门路,不禁喜上眉梢,连连磕头向冷昌修夫妇道谢。
待送走了李氏,冷昌修和肖梅姑便带着冷逸琛去了肖家,冷怀瑾借口不舒服留了下来。
“替我换药……”赫惊鸿见冷怀瑾提着一小壶酒便要出门去,心里已然猜到她这是要去酒酿街了解行情,长臂一伸,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身上的伤成了最好的借口。
他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气什么,只是本能的想到她出门定会上刘家酒铺,说不定这桩生意又要找上刘景。
一想起刘景那个人,赫惊鸿的心里便生出不快来。
冷怀瑾冲他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腹部,想到方才他还健步如飞的模样,八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懒得理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一把将他推开。
院子外头,刘壮子已经等了半天了,连那拉车的牛也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我自己粗手粗脚,若是弄出血了,你还得帮我再洗一回床单!”赫惊鸿今儿个也固执了起来,伸出去的手臂是分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眉眼间灼华初绽,却又隐藏着一丝让人费解的执拗。
不过是上个药,怎的就被赫惊鸿搞得好似要杀人似的。
冷怀瑾看了看时辰,觉得不能再担搁了,只得将面前的人往里一推,粗暴的便扯开了他的腰带,手指麻利的拉开外衣,以及一层层的里衣,露出细嫩雪白的肌肤。
她不禁瞪圆了双眼,脸颊慢慢的涨得通红。
上一回,他浑身是伤,因此,也没细看他的身体,这一回……他的伤口已经愈结了,因此,那刀伤周围的肌肤便格外的显眼……
一股滚烫的温度像是灵蛇一般,从她的脚底一路窜升上头顶,手指顿了顿,却是硬着头皮为他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再麻利的缠了起来。
整个过程虽然极快,但只有冷怀瑾自己知道,她已是筋疲力尽了。
心中愤愤的啐了一声‘妖孽’,转身便要冲出屋子,手腕却被人重重的拉了一把,脚下一软,‘呯’的一声,脑门再次撞上他的胸口,一抬头,妖媚欲滴的鲜艳唇瓣冷不防的映入她的瞳孔,好似一朵盛开的娇花,散发着无穷的媚力……
让人忍不住对其想入非非,她像被魔怔了一般,久久盯着他的唇看……
☆、063 与人打赌,爹爹反常
“你别去找刘景了,丢爷的脸。”
少年的脸也微微发红,在气氛十分诡异的情况下,他不自在的蠕了蠕唇角,硬生生的责备的语气,打断了这让人不适的一刻。
冷怀瑾瞬间弹跳了起来,再看赫惊鸿的唇,只觉得喉头干涩,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液。
待听到他那不可一世的话语时,整个人又气恼了起来。
她和他貌似没有关系,她又去哪里丢他的脸了?
真真是笑话一桩呢。
“咱们萍水相逢,又何来的瓜葛,好爷只手通天,我一介小小的村姑哪里高攀得起?”尖酸刻薄的语气,心里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烦躁的想要使劲的抓上一抓。
说罢,扭了腰便要走。
身后的赫惊鸿眉眼一瞪,却是没见过这般不识抬举的人,他明明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她还逞什么强?难不成是故意要上商州去见一见刘景那小子?
今儿个李氏才供出是刘家的人要害他们三房,她怎的就非要和刘家扯上关系呢?
“以后你的酒我全收了,你也不必再那般麻烦的去找人卖酒了!”赫惊鸿眉心一拧,面上微微有些温怒,心里像是有几只蚂蚁在绕着圈爬来爬去,猛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便一把抓住冷怀瑾的手。
却不想,对方竟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留下一句:“不必了!”便头也不回的捧着那一小坛子苞米酒离开了屋子。
赫惊鸿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只苍蝇般,吞也不是,咽也不是,一张妖娆的脸黑如锅底,自出世以来,这世上确还没有谁敢如此甩他的脸面,知道他身份的人谁不是趋之若鹜,恨不得跪在他脚下天天喊他‘爷’,而她倒好,不仅不领他的情面,反倒像是他欠了她似的。
每每想帮她一些,她却总是戒备得厉害。
好似与他有一丝牵连,就会惹祸上身一般。
“呯……”的一声,一掌拍坏了屋子里的小矮桌,震得自个儿腹间的伤口隐隐作痛。
“主子,有何吩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名身着劲装的冷酷男子,只见来人双手抱拳,虽面色冷清,对赫惊鸿却是极为恭敬,低头敛眉,静待吩咐。
“去,跟着冷怀瑾,看看这丫头和刘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咬牙,温怒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戾冷漠,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一股狂霸之色瞬间霸占了他过份妖娆的面容。
身后的劲装男子正准备领命离去,却见赫惊鸿身形迅速一转,抬手便制止了他:“阻止冷怀瑾和刘家的交易,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她远离刘家!”
“是!”看不见容貌的角落里,男子低头后退两步,身形一转,瞬间消失在了这狭小的屋子里。
……
牛车上,冷怀瑾忧悠的躺在后头,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稻草,寒风将她露在头巾外头的发丝吹得翻飞舞动,她却浑然未觉,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过分湛蓝的天空。
“壮子,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听着牛车跑在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半天冷怀瑾突的坐了起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刘壮子自小便父母双亡,和年迈的奶相依为命,前些日子,他奶又病逝了,便只剩下他自个儿了,听闻他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出门了,城里的活计也不去干了,整个人是彻底的消沉了下去。
今儿个若不是冷怀瑾唤他,只怕他仍旧关在自家的屋子里。
想来,他奶的过逝对壮子的打击极大。
“今后?我没想过……”壮子苦笑了起来,原本健壮的身躯也好似被这沉重的打击给击垮了,整个人了无生气,浑身上下都冒着让人心疼的自暴自弃。
在大坑村,冷怀瑾除了自家的哥哥,也没几个能玩在一起的伙伴了,而刘壮子却算得上一个,他比怀瑾大五岁,今年也不过十二,因生得牛高马大,一直被村子里的孩子们嫌弃,也只有冷怀瑾两兄妹愿意接近他。
因此,在壮子的心里,是将冷怀瑾当作妹妹一般的疼爱,也愿意无条件的给她帮忙。
“既然没想过,我便替你作主了,过了年就到冷家果园来,我保你吃得饱,睡得暖,过几年还能娶个好媳妇回家!”她这不仅是在帮壮子,同样也是帮自己,果园新开,她此时身边最缺的就是信得过的人。
清河村的那些村民,虽跟她签下了雇佣契约,但终究不知道品性的。
有了壮子的加入,于冷怀瑾来说,便多了一分保障。
壮子听了冷怀瑾的话,嘴角微微一勾,只觉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半晌才缓和了情绪,呐呐道:“怀瑾,你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我可不指望能娶上媳妇,只求不饿死便好了!”
是啊,像他这样的人,谁家的丫头愿意嫁给他?住着破草屋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连个帮手的老人都没有,奶死后,连田地都被好爷收了回去,如今的壮子,可谓是落迫不堪。
听冷怀瑾提到冷家果园,壮子出着实没往心里去,只道是冷家三房租了几亩地,种了几棵果树罢了,想着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默不作声应允了下来。
“自然会有!”冷怀瑾也懒得与他争辨。
此时的牛车已经进入了商州城区,转过几条街,壮子正要寻着记忆转向酒酿街,却被冷怀瑾拍了拍后背,示意他停下来。
抬头一看,牛车此时正路过一间金碧辉煌的酒楼,看那华贵的装潢,宽阔的占地面积,以及出入人流的着装打扮,便知道这是一间消费极高的酒楼。
“走,我们进去瞧瞧!”冷怀瑾跳下马车,抱起她那一小坛子酒水,便落落大方的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壮子惊了一跳,忙拉住她,神经兮兮道:“怀瑾,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进的,你还是去别的地方问吧!”
在壮子看来,贵贱有别,与其被人扫地出门,倒不如不去招惹。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冷怀瑾咧嘴一笑,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便捧着酒水进了那名为银月楼的高档酒楼。
寒冬腊月的,楼里的宾客几乎桌桌都叫了酒水,喝上一杯,既畅快又暖身子。
她快速的环视了一圈,便来到了柜台前头,见那算帐的男子着了一身灰褐色的掌柜服,便凑上前去,不卑不亢的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可收上等的烈酒?”
一上来,她便抛出了诱耳,一来防止人家觉得她年纪小来捣乱;二来也免去了兜圈子的口水。
那算帐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么一个稚嫩的嗓音,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冷怀瑾,颇有兴致道:“小女娃儿,你口气还挺大的,这酒啊,没尝过怎知是上等的好品呢?”
一名路过的小伙计一见她的打扮便狗眼看人低的凑了句:“我们这可是上等的酒楼,下等的酒水你到那些小酒馆去卖吧!”
冷怀瑾也不气恼,道了句:“打扰了”,便收了摆在帐台上的小酒坛子抱在怀里,不紧不慢的准备离开。
那掌柜的识人无数,一看冷怀瑾这架势,心里也疑惑的紧,她穿着极为普通,但气质却又沉稳大方,两者兼容,真真是矛盾至极,正欲唤住她,迎面便进来两位锦衣公子。
小伙计忙堆起了笑脸,抢先跑到那两个人的跟前伺候了起来。
“冷怀瑾?”其中一位公子惊讶的叫了起来。
冷怀瑾抬头一瞧,招摇过世的打扮,满身的傲娇气,不是刘景还是谁?
此时的他,并不是一人而来,旁边还站了位相貌俊朗,眉目清秀的儒雅男子,年纪在三十打下,他此时目含探究,眼神落在冷怀瑾的身上左右思量,只一眼,便看得出来,此人心机颇重,城俯至深,绝不是刘景这样的傲曼少爷能拿捏得了的人。
“刘大少,刘二少,里边请!”很快,掌柜的便为冷怀瑾解了惑。
原来此人便是上一世威名一时的刘家大少,刘坤!
百闻难得一见,果真是只表里不一的老狐狸。
观这掌柜热络的态度,便能猜出几分,此时的刘景和刘坤关系甚好,应该经常相邀出来用膳。
“刘公子!”冷怀瑾淡淡的向刘景点了点头,并不打算与他们有过多的牵连,李氏的话虽无凭无据,但总归让她的心里起了芥蒂。
若真是刘家要对他们不利,她岂不是与仇人交好?
“你这是来卖酒的?”刘景为人虽然高傲,却也不笨,见着冷怀瑾手捧酒坛子进这样的酒楼,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用意。
想到上一回,她卖给他的酒方子,刘家酒庄确实酿造出了一批专供御用的果酒,但他们尝试了一些其他水果,却是如何也酿不出那种醇香的味道,为了这事,乌氏责备了刘景好几回,直怪他做事考虑不周。
眼下,再度见着冷怀瑾,他自然想一问究竟,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刘坤是何等的精明,听了刘景的几句话,心中已然猜到了大半,心想着乌氏那只老狐狸,一心想自个儿邀功,这事情是半点没透露给他知道,连带着酒庄里酿造那果酒的人,都是乌氏自己的人,压根想将他排挤出去。
唇角一抿,俊朗儒雅的脸上勾勒出温和的笑意,客气的冲冷怀瑾伸出手,轻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二弟的朋友,不如坐下来慢慢聊!”
这话正对了刘景的味口,他性子高傲,自然是不会低头顺目的和冷怀瑾说话,但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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