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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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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即刻便收起锋芒,恭敬笑着上千福身行礼:“芳姬进过王妃。”
宋之拂眼中的笑渐渐淡了些,下意识轻挣开慕容檀的手,侧身避让道:“公主快请起,我如何能受公主礼?”她自是瞧出来了,这位李氏公主以退为进,能敛锋芒。
如此美人,一路行来,慕容檀怕是早已动心了吧。
她心下戚戚然,越发提不起精神,只勉力笑道:“长途跋涉,公主怕是累了。赶紧入府稍歇吧。”她说罢侧目,却未见世子,只询道,“怎只见公主,不见世子?”
李芳姬忽作羞涩状,抬眸瞧一眼慕容檀,方低声道:“世子先往驿馆歇下了,傍晚再来拜见。是芳姬心急,早闻王妃姿容不凡,欲先拜见王妃,才跟着来了,望王妃勿怪。”
论理,朝鲜世子与公主当先入住驿馆。可李芳姬此举,宋之拂哪里还能将她请走?自然只能请她入府长居。
一旁的慕容檀面无表情,双眉微蹙,只静静听妻子说话,此时忽然挥手招来个下人,吩咐道:“公主跋涉辛劳,请于嬷嬷来安置。”说罢,径直往府中行去。
宋之拂未跟上,待他脚步稍缓,回头望她时,才迟疑着跟上。
第38章 众臣劝纳
一路上,宋之拂终是行在慕容檀身后两步处,任他快或慢,皆不逾越。
行在前的慕容檀面无表情,心中却莫名不安。不知为何,他方才见她看向那朝鲜女子时,竟有浓浓的心虚,仿佛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尤其瞧她一双美眸里那一瞬的黯淡,仿佛戳了他心窝子似的。
他总要说些什么解释,可酝酿了一路,总不知如何开口。直至二人入了长春宫,她照例替他宽衣,却一点不曾抬头望他时,他方忍耐不住,出口解释:“我原只当她跟着李芳灏一同入驿馆了,哪晓得未同我说便跟了来。”
宋之拂手只微微一顿,便又若无其事的替他系起居服的腰带。
“她既来了,便住下吧。横竖府里院子不少,即刻便能收拾出来。只她身为公主,怕怠慢了她。”
慕容檀一听这话,脸色便不大好。他苦心解释,她却似根本不放在心上般,轻描淡写。
“既如此,你自看着办吧。”他心有不悦,方整好衣物便转身往外去。
宋之拂在后恹恹望着他背影,正觉心渐渐沉了,却见他行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像想起什么似的,身板挺了挺,旋即又冷着脸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她正莫名张大眼,不懂他又要如何,便已被一把搂住,狠狠的吻上。
惊呼与错愕皆被吞下。
慕容檀一点空隙也不想留给她,只将这月余积攒的挂念统统化为欲念,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谁让这小丫头贯会惹他不快?
宋之拂脸皮薄,一面伸手推他,一面双目往一旁婢子们身上瞟。孙嬷嬷老道,赶紧一挥手,令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悄声阂门退开。
寝殿一闭门便是一两个时辰,众人皆知王爷与王妃情浓,自无人敢打扰,只那被于嬷嬷安置的朝鲜公主李芳姬,却不请自来。
孙嬷嬷与柳儿等自然将她拦下,含蓄道:“王爷与王妃正歇息,恐不便见公主。”
李芳姬仍是一袭朝鲜衣裙,明艳的脸上是恭敬的笑,却并不退开,只略提高了声道:“芳姬不敢叨扰,只是自故国带了些山珍,特献予王爷与王妃。”
随侍的数名婢女立即手捧漆盒上前,揭开红绸,露出底下诸多名贵山参等物。
李芳姬仍做恭敬状,却更上前两步,话锋中有身为公主不容拒绝的强硬:“烦请嬷嬷通报一声。”
她身侧数个婢子也更围拢些,纷纷道:“公主拜见王爷与王妃,如何要被拒之门外?堂堂大齐燕王府,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一时间,人声嘈杂起来,即便孙嬷嬷不通报,寝殿中也已隐约听到,若再强拦着,反倒与故意刁难的恶仆别无二致。
岂料孙嬷嬷却寸步不让,直接拦住她去路,躬身道:“王爷与王妃歇下了,公主请回。”
殿中内室,慕容檀与宋之拂正疲累酣眠,忽闻殿外纷乱,悠悠转醒,二人无言相顾,转眼便听出端倪。
慕容檀方得满足的面上已现出阴沉神色,宋之拂咬着唇,只道他为孙嬷嬷的怠慢而不满,遂觉心凉,默默起身更衣,欲出门去迎。
谁知未到门边,慕容檀却忽然起身,大步上前自后搂着,握住她行将触碰门扉的双手,蹙眉道:“好容易有片刻宁静容我歇息,你出去作甚,这等小事,令他们自去处理便罢了。”说罢,又拖着她回内室。
殿外顿时静了。
慕容檀话音不大,隔着一道门,却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孙嬷嬷与柳儿等面上闪过得意,李芳姬眼里有一瞬阴霾,转眼又恢复端庄的公主模样,笑道:“既如此,芳姬便不打扰,稍后再来。”
她此来不过试探,并不急在一时。
宋之拂听着外头声响渐去,终是忍不住讷讷道:“她毕竟是朝鲜王女。”
慕容檀冷哼一声:“王女又如何?不过手下败将罢了。既要来北平,便得懂规矩。”
原本自朝鲜前来为质的,该是世子与世子妃,岂料那李氏国主非以世子妃有孕不宜远行为由,以公主代替同往。他心知其联姻之意,始终犹豫着,因赵广源、刘善等皆赞同,他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可心中却总隐隐抗拒,不愿轻易行联姻之策。
今日这李芳姬擅自跟来王府,他已是不快,如何还能容她在府中这般行事?
可宋之拂却丝毫不因他冷淡的态度而欣喜。前世,慕容檀娶杜海月与李芳姬两位侧妃,却传闻他独宠李芳姬,原因无他,只因这位朝鲜公主嫁他不久,便替他生下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
子嗣。
那是身为女子,唯一能期盼傍身的。她期盼许久无果,心里如何不苦?只恐日后慕容檀登上大位,便有后宫佳丽三千,而她孤零一身,色衰爱弛,凄惨度日。
……
傍晚,世子李芳灏携随行臣属等入王府拜见。
李芳姬自去迎候,与众人一同再拜王爷与王妃。朝鲜臣属献上山珍、木器、漆器等凡十八箱,在殿中一一铺开,李芳灏跪道:“我王曾请国师夜观天象,紫薇光华黯淡,北方新星光华耀目,此乃天下易主之相。王爷命格贵重,有天子之气,当为天下主。”
一番吹捧亦真亦假,却清楚明白的道出了朝鲜臣服燕王的打算。慕容檀脸色方霁,却又听他道:“我王五女芳姬,生带祥瑞,命格贵重。我王盼其得配燕王,结秦晋之好。”
李芳灏忍了一路的话,终于待入了北平,方说出。身侧素来力求端庄的李芳姬更是羞涩得双颊微红,微微低头,不敢直视旁人目光。
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数十双眼睛皆望向上首的慕容檀,只待他回应。
只见他面无表情,淡淡扫过众人,最后在垂首不语,不知在想什么的宋之拂身上逗留片刻,才开口道:“此事容后再议。今日王府设宴,款待远客。”说罢,只挥手令人赐座摆席。
李芳姬美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便是不甘。
她在故国自来是为众人追捧的那一个,更因美貌兼出身,从未被人当面拒绝。可今日她不但在长春宫吃了闭门羹,更在殿上当众失了面子,这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的故国如今正陷危机,身为公主,自当肩负责任。而上首那个坐燕王妃之位的女子,空有能与她媲美的美貌,却无高贵的出身与家世,难道只凭早了一步,便能将她踩在脚下?
她不甘心,遂冲兄长使眼色。
待众人落座,女眷等被引至殿中一侧,设屏风隔开。婢子捧着杯盘佳肴入内一一布下,酒水斟满之时,李芳灏忽又起身拜道:“临行前,我王特令十名舞姬随行,今日诸位大人都在,不妨请她们献上一舞。”
在座者不少武将,一听歌舞,尤其是素日鲜见的异域歌舞,登时两眼放光。
只听乐声传来,十名身段轻盈,面容秀美的朝鲜舞姬步入殿中,于正中献舞。一时衣裙翻飞,脂粉之气渐渐弥漫,众人调笑声愈盛。
正当此时,隔着屏风处,忽悠琴声传来。
那是朝鲜的伽倻琴,其声如筝,却更缠绵悱恻,低沉幽怨,如泣如诉,听得人人皆抬眸敛笑,心生凄凉,纷纷望向乐声来处,连舞姬们何时退去都不曾留意。
一曲毕,却见李芳姬双手捧琴,自屏风那侧缓步而出,冲上首微一福身道:“芳姬一闻乐舞,便思念故国与亡母,情难自禁,请王爷恕罪。”
她本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此刻眼中带露,面有凄切,再捧着伽倻琴,配一袭茜色长裙,倒更有风情。众人一时看呆,竟没回过神。
李芳灏也起身道:“我兄弟姐妹中,母后最爱的便是长姐,岂料那年长姐远嫁,不幸去了,母亲伤心,不久也去了。”
他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状似无意,旁人却听出端倪来。
他们口中远嫁的那位长女,岂非就是当年许给燕王,却无福而亡的公主李芳吟?这怕不是在提醒燕王,两国联姻,自太|祖时便有先例,当年能娶,如今更能。
慕容檀薄唇微抿,隐隐透出不悦。他只沉默的饮下杯中酒液,将目光转向赵广源,示意他摆平这对兄妹。
可赵广源若有所思,却并不顺他的意,反倒起身踱步至殿中,捋着须髯道:“听闻朝鲜王室自来子嗣繁盛,王室之女更是各个有子孙之福。”
李芳灏一顿,终于恍悟,遂拱手道:“我李氏的确兄弟姐妹众多,前岁吾四妹出降,如今已育一子一女。然国师曾言,我兄妹中,最有子孙福者,当属小妹芳姬。”
燕王有心逐鹿天下,万事俱备,独独没有日后可安国本的嗣子,这岂非是个大好的机会?
果然,众臣原就赞同燕王纳侧妃,此时更纷纷看向上首。
慕容檀眼里渐烧起怒火,捏着酒杯的手愈紧,恨不能一把摔开。
他下意识瞥向一侧,欲瞧那小女子的反应,却被屏风挡住视线。
赵广源似是打定主意要逼他娶了李芳姬,遂又冲屏风拜道:“如此甚好,臣以为燕王宜纳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第39章 谣言纷纷
坐在屏风另一侧的宋之拂,自李芳姬弹琴而起时,便觉不妙,此刻又被赵广源指名,更是心下惆怅。
她为王妃一年有余却无子,实在是个软肋。慕容檀盼子已久,只怕方才也已动心了吧。
她怅然垂眸,静默片刻,正待回答,却听另一侧慕容檀忽然搁下酒杯起身道:“此事容后再议,世子与公主远道而来,想是乏了,今日便到此,都散了吧。”说罢,众目睽睽下,率先离席。
李芳灏兄妹二人到底是一国王室,一时面子上挂不住,拂袖而去。
众臣哗然,刘善等相顾,皆欲追上慕容檀劝说,却被赵广源拦下。
他冲另一侧的宋之拂拜道:“王爷一时冲动,然纳妃一事,益处良多,还请王妃代臣等好生劝说。”
旁人遂跟着一同转求王妃。
宋之拂只觉被逼上梁山般无奈又心酸,令众人起道:“诸位大人,且待我一试。”
……
长春宫中,慕容檀心烦意乱,扶额而坐。
方才大殿上,赵广源将话锋忽转向那小女子时,他便心生不安,生怕她说出什么令他郁结的话来,这才冲动之下,不待她出口,就先离席。
此刻他既盼她也归来,又恐听她规劝,正值两相煎熬,却闻屋门已开,再打眼望去,她正怯生生立在门口,进退两难。
心底又生薄怒,他遂冷声道:“你若是来劝我,大可不必。我慕容檀娶哪个女子,轮不到他人置喙。”
这一个个的,都拿她当出气筒似的!
分明午后才与她温存过,到夜里他便要娶别的女子,她夹在他与臣子们中间,进退两难,这气如何受得?
她一时委屈,咬着唇不再言语,只低头默默退出,才跨出门槛,眼眶里的泪水便一串串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她不愿教他瞧见,拼命忍着呜咽步下台阶。
而屋里的慕容檀怒火未消,岂知才不过说了一句,她便离开,错愕之际,双腿已不听使唤的追了出去,才到门口,便见她单薄的双肩微微耸动,一手还悄悄的抹脸,显是偷偷哭呢。
他浑身一震,心像被捏了一把,忙大步上前拦住她,伸手捏过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就着朦胧月光与隐约灯光细细看去。
只见她皎洁的肌肤上挂着串串晶莹泪珠,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潋滟水光,鼻尖因抽泣而泛红,一丝乌发于微风中拂过,更有一分凄楚之姿。
慕容檀的心又软了,搂着她好气又好笑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我可没欺负你。”
宋之拂在他怀里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抽噎道:“你……和你的那些臣子,哪个……没欺负我?要……娶妻的分明是你,偏偏……都来问我……倒不如,我不当这劳什子王妃……”
这是气话,慕容檀却还是听进心里去了。他倏然松开双臂,冷着脸肃然望着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王妃之位本就是你的,岂能说不当就不当?”
宋之拂心知自己不该口不择言,遂咬着唇抬眸,心虚道:“谁让你们一个个都逼我……”
慕容檀脸色愈加严肃,双手捧着她小脸,直直望着她,凝眉问:“你同我说实话,李氏一事,你到底作何想法?”
能作何想法?她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再不愿意,又能如何?即便今日阻止了一个公主,日后还会有郡主,有县主,她还能都挡了不成?只怕倒是她非但得被扣上善妒的恶名,还会被他厌弃。
四目相对,宋之拂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闷闷吐出一句:“我愿不愿意,又有何用?”话一出口,心头又是一阵酸苦。
慕容檀不肯罢休,额头抵上去,幽深的双眸直望进她湿漉漉的眼里,焦躁又迫切道:“阿拂,他们逼我娶那李氏,不过是因我目下无子。”
宋之拂眼里更染了一层雾,朦胧凄楚的望着他,悠悠道:“若我一直无子,你又当如何?早晚要新娶,我还能拦一辈子不成?”
这话如针一般直戳人心窝。慕容檀慢慢放开双手,生出一丝茫然。
方才他的确冲动了些。
她生得一副好姿容,纤柔婉媚,性子更是温淡娇软,他正是情浓之时,自然容不下旁人。可这情有多深,能存多久,皆未可知。今日他若纵了她的妒性,日后爱弛,又当如何?
况且,他日后为君,的确需开枝散叶。
这样想着,他迫切的心渐渐冷了,伸手摸摸她发鬓,面无表情道:“你做得不错。”
说罢,转身便走了。
宋之拂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怅惘不已。他这算是想通了吧?
孙嬷嬷从旁扶她:“姑娘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既早知男人的情意不得长久,还不如趁能抓的时候,紧紧攥着。”
她摇摇头,又滚下一串泪来:“嬷嬷你不懂的,我早些绝了念,日后才不痛。”
……
驿馆中,李芳灏望着一同跟来的妹妹,忧心道:“想不到燕王态度如此强硬,今夜是为兄急了些,令妹妹失了面子。”
李芳姬方才的确羞愤,只碍于情面不得发作。原本打定主意要宿在王府,也不愿再留,偏偏跟着兄长一同入住驿馆。然她此刻已平静,想起方才赵广源的话,忽生出不少信心:“若家国不再,我还要面子作甚?兄长不必过虑。”
李芳灏望着妹妹眼神一亮,赞道:“吾妹论品貌出身皆不比那位王妃逊色,自是配得上燕王,只是还需些助力罢了。”
二人相视,不约而同道:“天意。”
若能令人相信,燕王纳朝鲜公主乃天意,此事自然水到渠成。
……
王府中,慕容檀步出长春宫,独自往外朝而去,于承运殿高台上迎风而立,举目远望。
他是猪油蒙了心,才凡事只想着那个小女人,连娶亲纳妾这等事,也处处只紧着她。想当年,父皇御极时,后宫也嫔妃甚众,这原该是天家的常态。
想来他是因独来独往惯了,近三十年时才得一美妻,不惯有女子伺候吧。
他这般安慰自己,心底却越发觉刺痛,方才那小女子孱弱的背影,凄楚的泪珠皆一一浮现在眼前。
她待他有情,他知晓得一清二楚。可日后若娶了李氏,她眼里的情意便会淡一些,若再娶二个三个,那双美丽眼眸里的珍贵情意,一日淡似一日,直至全然消散之时,他又该如何面对?
如此,他实难抉择,却听一旁传来脚步声,原是应当离开的赵广源。
“王爷何故深夜不归?”
慕容檀一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听他明知故问,越发恼火,冷笑道:“全拜先生所赐。”
赵广源佯装不明,惊讶道:“难道王爷所指,方才殿上劝娶公主一事?此非赵某一人所为,群臣皆附议,可见人心所向。”
慕容檀素敬他,却也容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自己的婚姻之事,遂彻底冷下脸,暗含警告肃然道:“群臣为何附议,你我心知肚明。此乃我家世,先生只管外朝事,旁的莫要逾越。”
赵广源叹道:“非赵某插手王爷家事,王爷不愿娶杜氏,遂多费周折方得今日之天时地利人和,今日若不愿娶李氏,往后又需费心力安朝鲜国君之心。此等事,分明一桩联姻便可化解,为何偏要再走弯路?”
慕容檀被他说得心烦意乱,头疼不已,只蹙眉摆手示意他退下:“此事你勿再插手,容我思量。”
他迎风独立又是大半个时辰,未得头绪,方踏星光往书房独宿。
……
却说接连数日,慕容檀只在外朝忙于军政之事,再未回长春宫,李氏兄妹也安分的居驿馆,并无动静。
宋之拂在长春宫中,原等着慕容檀下定决心纳李芳姬,却迟迟不见动静,一时也拿不准他心意,只当他为给朝鲜一个下马威,方如此拖延。
这日午后,她正斜倚在榻上读书,却听柳儿急匆匆入内,不满道:“姑娘,方才婢随几个嬷嬷外出采买,可听到了些了不得的流言!”
她话音方落,孙嬷嬷便气喘吁吁追上来,一把攥住她胳膊,狠狠瞪她一眼,方转向宋之拂道:“姑娘别听这小蹄子胡说。”
宋之拂却起了意,拦住要将人拉出去的孙嬷嬷:“且让她说说,到底听到了什么?”
柳儿愤愤道:“婢听外头大街小巷,百姓间皆传,姑娘是克夫的命相,必终生无子!还道王爷同那李氏才是绝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作者太寂寞了
第40章 幕后之人
宋之拂捧著书卷的手微顿,随即笑道:“百姓戏言,何须挂怀。”
王府之事,平头百姓如何知晓?此谣言出自何处,他们皆心知肚明。
柳儿急道:“如何不挂怀?姑娘,您没到外头去瞧,茶楼酒肆里的都这么说,实不堪入耳!”
话已说开,原本拦着怕她伤心的孙嬷嬷也担忧起来:“这话若是传入王爷耳中可如何是好?姑娘今日能容那李氏造谣生事,入门为妃,日后,兴许她便得寸进尺,肖想起正妃之位呢?”
此言在理,可她几番请大夫诊脉,皆言她身体康健,而那李氏兄妹,又如何这般笃定她不会有孕?
她只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二人发现了旁的端倪?
这般想着,她遂嘱咐孙嬷嬷,暗寻精通医理者入府,细细查探是否何处不妥。
……
谣言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甚嚣尘上,不多时,连北平大臣们也皆听说,最后自然也得传入慕容檀耳中。
他初时只觉荒谬,然这谣言愈演愈烈,竟是一味的贬低燕王妃而捧高李芳姬,甚至有人离谱的将燕王妃编造成克夫的灾星。
原来那李氏兄妹生在小国寡民的朝鲜,虽同受儒学熏陶,却不解中原风情,更不知从前在金陵的种种传闻,原本欲借此番声势令慕容檀改变心意,却不料弄巧成拙。
慕容檀此人从不愿任人摆布,即便是最信任的赵广源,亦不容许随意插手王府事务,更何况是手下败将的质子!眼下,不论他能从中得到多少益处,与李芳姬的联姻,他是断断不会同意了。
须知他从前可是背克妻之名近十年,还不是好好的有了家室?
那李氏既如此行事,就休怪他不留情面!
数日后,他自大张旗鼓请北平名医入府,专程替王妃请脉。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仍是王妃身体康健,更值大好年华,悉心调养便可。
自始至终,宋之拂皆未发一言,直至孙嬷嬷等将大夫送出,屋里只剩二人,她方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已数日不曾宿在长春宫,此刻竟觉有些尴尬,横眉道:“你可瞧见了?大夫可没说你不能生,你休再说出一辈子生不出孩子的话!”
宋之拂想起夜里孙嬷嬷的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细声嘟囔道:“生子之事,岂是我一人说了算的?”
慕容檀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只当她是想通了,也顾不上面子,三两步上前将她搂住,压抑许久的心绪顿时高涨:“自然不是你一人,咱们一同来——”
岂知宋之拂咬着唇,俏脸越发红,纤细双臂撑着他胸膛,挡住他凑近的唇,闪躲道:“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揉一把她粉脸,促狭笑道:“那是何意?”
她眸中露出心虚,眼神游移:“大夫给我瞧过了,是否……也替夫君瞧一瞧……”
慕容檀脸色倏然一僵,仿佛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青着脸道:“你——这是怀疑我吗?”
宋之拂越发不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阿拂不敢!只是……昨日,我查出了些东西……”
她遂小心翼翼将昨日孙嬷嬷所述之事和盘托出。
原是孙嬷嬷按她吩咐,特偷偷寻了懂医理的女子扮作婢女,在府中四下查探,尤以饮食起居之物为重。查遍她周遭毫无蛛丝马迹,这才将视线转至慕容檀身上,却不料这一查,真查出了些什么。
原来慕容檀每日所饮之茶水羹汤中,皆被人偷偷加了不少秘药,其性寒,长期服用或致男子不育。
慕容檀听罢,双唇紧抿,脸色生冷,紧握双拳,胸膛起伏许久,仍不能平静。
想不到妻子多时不孕,根源竟在他自己身上!更想不到,他府上还有这样的奸人,竟能一直暗中给他下药!不论是何居心,必得揪出,好生处罚才是!
“可有寻出何人为之?”
宋之拂摇头:“昨日才好容易知晓此事,尚未揪出。只是此乃先时宫中禁药,寻常大夫绝对瞧不出分毫,若非孙嬷嬷寻的那位医女祖上曾在宫中行医,着实是瞧不出端倪的。幸而此药非至毒之物,只停用数月,身子便可恢复。否则……”她再说不下去,初闻时,着实惊恐不已,生怕因着自己这一重生改命,却害了慕容檀,得知可恢复,才渐渐安心。
“宫中禁药?”慕容檀眉头一跳,倏然想起一人,同她对视一眼,方知二人猜到一处去了。
“陈嬷嬷。”
没错,燕王府中,除原由先皇后指派的于嬷嬷等老人,再无旁人曾同宫廷有所牵连,更遑论知晓这等下作手段。只陈嬷嬷,身为徐夫人的陪嫁侍女,伺候多年,自然对宫闱秘事知之甚多。当初徐夫人新丧,杜景奔走蒙古,独留陈嬷嬷等一众仆婢,无处可去,遂仍留燕王府。
慕容檀一拳击在桌案上,怒道:“杜氏一门,皆是这等寡信无义之辈,主家如此,下人更是如此!”他当即唤来于嬷嬷,命她暗将人拿下,严加审问。
陈嬷嬷起先并不承认,只作不知,甚而大骂于嬷嬷污蔑,直至于嬷嬷以毁新城侯家祠祖庙相挟,方逼她承认。
狭小空寂的屋中,只听她狼狈又癫狂的连哭带笑嚎道:“没错,是我做的,我替夫人,替世子与姑娘讨个公道,有何错?”她苍老的面容狰狞可怖,浑浊的眼中满是憎恨,“燕王害死了夫人,逼走世子与姑娘,我便要令他断子绝孙!你们都不知晓吧?夫人自入王府那一日,便已令我悄悄行事,待我家姑娘嫁给燕王,方收手,谁教燕王竟不愿娶姑娘,更将她送去蒙古!我能如何?只好听夫人的吩咐,令他永远也生不出儿子来!哈哈哈哈……”
慕容檀于屋外听得怒极反笑:“如此阴毒,不愧为杜氏之走狗!”
宋之拂在旁默默不出声,原以为他会推门而入,当场质问陈嬷嬷,却不料他只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她踌躇片刻,并未追去,而是转身入屋中,心中尚有疑惑,自得弄清楚些。
陈嬷嬷望见她,脸上露出古怪而鄙夷的笑:“你这腌臜小户女,着实好手段,竟将燕王拿捏得如此听话,当初真是小看了你!”
宋之拂面无表情,只当未闻,冷冷道:“外头那些离谱的谣言,也该有你一半功劳吧?”
陈嬷嬷微愣,面庞越发扭曲,咬牙切齿道:“不错,那朝鲜女子那般想嫁,他们小国之人,哪里知晓中原之事?横竖要给你找些不痛快,我自然得助一把力。”
她日日潜在府中,洞悉不少事,遂趁李芳姬一事,拿出所有积蓄,买通外头不少茶楼酒肆的说书人,散布许多谣言,借此抹黑燕王妃。
宋之拂点头:“果然如此。”她心中怀疑已得证实,自不再久留,冲于嬷嬷道,“只管按律处置吧。”说罢,便转身离去,空留陈嬷嬷一人癫狂大笑。
……
却说慕容檀一言不发回到长春宫,于案前独坐至深夜,仍只盯着烛火,茫然发呆。
若说过去的徐夫人、杜海月、李秋娘等人的作为,令他领略到女子为争权位,心思能如何歹毒,今日的陈嬷嬷着实令他惊骇。
女子之记仇歹毒,丝毫不输沙场上丈夫的残忍。
此事的起因,不过是为杜海月婚嫁一事。
一件小事,却能令他王府之中的不安宁长达一年有余。今时他府中只正妃一个尚且如此,日后岂非愈加难办?
他少时也曾在皇宫居住,那时父皇虽心中最敬最爱的只有他母亲,却常因后宫中嫔妃众多,为安朝臣之心,不得不遵历代帝王雨露均沾之道理,日日周旋于众人间。如此,后宫非但未安宁,反倒愈加勾心斗角。
他那时年少不知事,如今想来,当时的帝后,恐怕也皆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处处皆是身不由己。
难道他也要走上父皇的老路,一个接一个纳侧妃,却令自己的王府,也不再能成为安心栖息之地。
更何况,阿拂也会因此伤情,那时他又该多心疼?
那日赵广源之话又回响在耳边:“为何偏再走弯路?”
然而他拒而不娶,当真是弯路吗?与其将麻烦皆引到自己后院,不如便留在朝堂与战场,用刀剑马蹄,以暴制暴也好,用权术制衡,威逼利诱也罢,未必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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