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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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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人心上。
马车哒哒而行,因为突然的变天,绣娘也已经离开了杨家,杨毓随着静墨等人打算购置几件冬衣。
:“女郎,裴将军送来的露凝香果然对外伤有奇效,看看,额头上的伤已经几不可见了呢。”祺砚一边帮杨毓上妆,一边开心的道。
:“看来要好好感谢裴将军一番了。”静墨意有所指的一笑。
杨毓唇角微勾:“好啊,你们两个连起来打趣我,该罚。”说着挑挑眉道:“罚什么呢?”略一思索,接着道:“便罚你们去道观里做女冠去,如何?”
二人调笑着,低着头,状似无辜道:“女郎女郎,奴错了,再也不敢了。”
杨毓满意的笑笑,道:“好吧,下不为例。”
旋即,三人笑作一团。
☆、第二十八章 被擒
闹市中,一辆华丽的粉顶马车突然停在杨毓的马车前,马车突然停下,杨毓小声道:“我们靠边,让它先行。”
车夫应声将马车赶到路边,不料那粉顶马车也随着杨毓的马车到了路边。
杨毓挑开帘幕,端端的行了一礼,扬声道:“不知阿毓可是哪里得罪了贵人,还请贵人先行。”
只听对面马车里的人娇笑一声,挑开帘幕,正是待嫁的杨姝。
杨毓扬唇一笑,似张扬,似明艳,就这一笑,便夺去了行人们所有的目光。
杨姝冷哼一声道:“阿毓,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没等杨毓回答,杨姝接着笑道:“我过的可不好呢,以不洁之名出嫁,又有个身怀有孕的娇艳庶妹添乱,你说是吗?”
杨毓不置可否的笑道:“若不是姝姐,那就是我了。”
杨姝冷笑一声,原本文弱秀美的容颜掩不住的灰白道:“是啊,自作自受,怨不得她人。”说着杨姝温厚的笑笑道:“我已自食恶果,你还气姐吗?”
杨毓疑惑的看着杨姝,抿唇道:“无。”
杨姝微微一笑,将帘幕放下,马车绝尘而去。
杨毓扶扶额,坐回马车中,马车继续前行,不消一刻,便到了成衣铺。
:“哎呦!这不是散尽千金的仗义之女,杨氏阿毓!”成衣铺的老板是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女子,妆容浓淡相宜,保养极好,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杨毓抿唇微笑:“是。”
老板娘又是豪爽一笑:“这铺中二楼的成衣才是精品,女郎移步?”
:“好。”
老板娘的豪爽感染了杨毓,杨毓微笑问道:“敢问老板如何称呼?”
老板娘一边细致的扶着杨毓的手臂上楼梯,一边笑道:“夫家姓戚,你便叫我一声戚夫人便可。”
杨毓抿唇轻笑:“是。”
二楼的成衣果然更是更具特色,华美,秀雅,各种风格应有尽有,杨毓随意挑选几件宽衣大袖的素袍。便被老板娘引到二楼一间单间试穿。
房门刚掩,一阵浓郁特别的香味缭绕在杨毓的鼻尖,杨毓微微皱眉,心下道了一声不好,想要夺门而出,却已然来不及了。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戚夫人于木窗外见到杨毓已经倒地不起,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吩咐道:“听说这女郎个性很是刚烈,若是冲撞主人便不好了,便将她押去地牢吧。”
:“是。”黑暗中的人影应声进门,将杨毓拖走。
戚夫人深叹一口气,不自觉的摇摇头:“可惜了如花美眷。”
不知过了多久,杨毓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水声,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的气味,熏的杨毓头晕脑胀,胃里一阵翻滚。
呕了几声后,杨毓摇摇晃晃的起身,只觉得四壁湿滑,令人恶心。这一次,她不受控制的“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直到吐无可吐,翻上来的都是酸水,才作罢,空气中的味道更是难闻了。她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
时间流逝,杨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觉得饥肠辘辘,嘴唇喉咙干涩,想来最少有两天了。
一个人在黑暗中,除了滴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再没有一丝声音,杨毓只得躺在潮湿的地面,尽量让自己不要过早的饿死,亦或疯掉。
:“哎呦,女郎醒来了?”
废话,杨毓已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一个火把,照亮了房间。
突然出现的光亮,让她觉得有些刺眼,用手虚挡了一下,杨毓才看清周身的环境。
原来是个地牢,拿着火把,站在地牢外的,正是那妆容和善,美丽大方的成衣店老板娘。
杨毓只觉得周身一片寒冷,激的她浑身一颤。
:“若是戚夫人再不来,我就要永远睡过去了。”杨毓声音淡漠,笑着答道。
戚夫人依旧笑得豪爽大气,略带歉意道:“抱歉抱歉,来晚了。”
杨毓忍不住翻个白眼,笑道:“夫人既然肯来见我,定是有事吧?”
戚夫人微笑道:“女郎容止艳丽,不知怎的传到了我家主人耳中,小妇人也是无法,女郎勿怪。”
杨毓垂眸一瞬,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好。”
既然抗拒不了,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戚夫人愣了一瞬,转而一笑道:“女郎果真知情识趣。”
杨毓抿抿唇道:“戚夫人,你如何安排,我听从便是,但是。。。。。。”杨毓顿了顿。
戚夫人脸色和暖道:“只要女郎听话,小妇人能够做到的,都可以帮你。”
杨毓用衣袖掩住口鼻道:“我自小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这里实在是,实在是。”杨毓环顾四周道:“实在不堪,能否给我换一个舒适一些的房间?”
戚夫人面露难色,心想,这女郎是否是真心的呢,关押几日地牢便让刚烈女子性情和软了?
杨毓见戚夫人犹豫,接着道:“夫人,既然我是被贵人相中,那贵人定是喜我容颜,这种地方再呆下去,我容颜有失,那贵人少不得会怪罪啊。”
戚夫人微微点头,这样自小华衣美食的女郎哪里经历过这些,想到这里,戚夫人微微点头道:“好。”说着,吩咐仆从将杨毓从地牢中押了出来。
走了几步,杨毓头一晕,脚下险些跌倒。戚夫人见状也搀扶着杨毓。
为了小小女郎,都能费这般周折,杨毓一挑眉,这位贵人来头很大啊!
一行人出了地牢,杨毓才发现,刚刚的地牢上方,竟是一个华美的花园,院中虽是冬日,却不见凋败,地上的小路,被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就,鹅卵石按照颜色形状铺成百鸟朝凤的形状。秋菊开的姹紫嫣红,奢华美丽的程度,让杨毓暗自惊叹了一瞬。
只一瞬间,杨毓却突然寒意森森。
这等华美的花园下方,竟有一座如此隐秘的地牢,她清亮的眸子看向身边的戚夫人。
戚夫人笑着道:“花园观将如何?”
:“甚美。”杨毓冷笑着。
连眼都不蒙,就这样大喇喇的让杨毓看见这些,这人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杨毓颔首低眉,随着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之中,四周静谧无人,只有数十个穿着奇异兽头兵甲的士兵守在门外。
胡人?
进了院子后,戚夫人留下两个年纪不大的婢女伺候,便离开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杨毓笑的和暖,轻声问道。
个子略小的婢女低着头回道:“奴叫笔香。”
另一个略高的婢女回到:“奴叫琴香。”
杨毓微微点头道:“我想沐浴,可以吗?”
两人点头,便出门为杨毓准备沐浴。
不一会,两人搬来木桶,热水等物品。杨毓宽衣解带,泡在氤氲的热水中,环顾简陋的房间,杨毓心中微微定了定,心中祈祷着这贵人不过是偶尔听起自己,并不太上心,那么,她就有机会。
:“女郎甚美。”笔香擦拭着杨毓在日光下,莹白生辉的身体,一边笑道,顿了顿又道:“比王后院中最美的燕姬还要美。”
☆、第二十九章 以琴明志
王?
杨毓的心跌到谷底。
琴香似乎明白过来,冷冷的呵斥了笔香一句,却是杨毓听不懂的语言。
杨毓扬唇一笑道:“我没有换洗的衣裳,你们能否帮我回家取来?”
琴香冷淡的道:“女郎不必忧心这等小事,郎君早已为女郎准备了几箱的衣裳。”
:“是吗。”杨毓只是想确定,这人是否是临时起意将自己抓来。
异族,亲王,觊觎已久。她的心已经沉无可沉的地步了。
沐浴后,琴香将换洗的衣裳捧来,是一件淡蓝色右衽交叉领的锦袍,领口为青蓝,胸口略深,腰间更深,直至裙角墨蓝,宽衣大袖,领口开得刚好,再大些便显得暴露,再紧些便显得保守,领口、袖口、裙角绣着不知名的妖艳花朵,花朵枝蔓缠绕,腰间紧紧的系着锦带,将腰肢显得更加纤细。
只这一件衣服,将杨毓的妖艳烘托的淋漓尽致,凹凸有致的身姿尽显美艳。
两个婢女也是一呆,笔香又叹一句:“好美。”
杨毓清艳的小脸再也扯不出一丝的轻松,便是量身定做也没有这么合身,这人是早就盯上了自己。杨毓暗自从那些华美的首饰中,挑了一只最不起眼,尖锐的素簪藏在袖口中,心中已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定。
:“能否给我一把琴?”杨毓双眼尽是恳求。
琴香点点头,笑着道:“郎君早已将琴备下,我这就拿来。”
:“好。”杨毓推开房门,聊城的冬日是干冷,寒风吹在杨毓的脸上,好像一把把小刀割上去。
一把珠玉满缀的七弦琴,下放着紫檀木几,冉冉升起的熏香,华美无限。
杨毓叫二人将小榻摆在院子中,便坐在院中。
“争争………………”琴音响起,一首激昂的曲子,响起,杨毓身上散发着不同往日奏琴时的清澈宁静,而是一种肃杀,决绝。
院外的兵士听的也是心惊,这小姑竟这般决绝。
这是拒绝了贵人的好意了,并告诉他,如果硬来,那便玉石俱焚。
一首接一首,一曲又一曲,夜幕逐渐降临。杨毓的手冻的冰凉发红。心更是冰凉。
高坐在华贵的上位,男子的眼窝略深,鼻梁笔挺,小麦色的皮肤在华灯闪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他的嘴唇微微有些厚,显得很性感,仰着头,像一头骄傲的雄狮一般,对下面的戚夫人道:“这琴奏了一日了,她便不累?”
戚夫人抿唇而笑道:“这小姑是个妙人。”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隐含的杀机道:“小小弘农杨氏支族女,也妄想学那些清流名士,粪土王侯,真叫人扫兴。”说着一拂袖。
戚夫人上前一步,询问道:“那。。。”
男子扬扬手,一扬唇,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她爱奏便奏去。”
:“是。”戚夫人俯首。
杨毓心中却另有打算,她在赌,若是这贵人听得自己的琴,因自己性情不讨喜而厌弃自己那最好。若是有相熟之人听见这琴声,若是能有人将自己救出去,杨毓不敢给自己过多的希望,唯有活动着冻的通红的修长玉指,希望自己的琴声能够更加持久,传的更加的远。
第二日,第三日,杨毓每日晨起,不管多冷都会坐在院子中一遍又一遍的弹琴,而那背后的贵人,也没有出现。
杨毓迎着森冷的寒风,独坐在这方破落的小院中,不远处的长廊,有一个暖房,琴香与笔香坐在里面取暖。
:“这个女郎真可怜。”笔香俊秀的小脸有些不忍的神情。
琴香瞥了杨毓一眼,轻叹一口气道:“哎,她已被王看中,怎么可能逃得了。”
笔香回过头看向琴香,想再说些什么,口半张着,终究没有再出言。
:“哎,燕夫人,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门口的侍卫突然传来声音。
:“这是王的院落,除了王的书房,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滚开!”一个尖利中带着绵长尾音的娇声响起,下一瞬,小院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笔香一惊,小脸皱了皱:“怎么办,我们去找戚夫人吧。”
琴香皱皱眉道:“你去吧,我在这看着。”
:“好。”笔香又回头看了杨毓一眼,眼神扫过琴香,略有些不放心的走了。
杨毓迎风而立,面带着微笑,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就那样,用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子般的眼神,看着气急败坏直冲向自己的美艳女子。
端看这位燕夫人身量纤纤,体格风骚,柳眉杏眼,举手投足,自有一派风流韵味,真是天生的曼妙身姿。
她瞪着杏眼,目露愤恨,先是上下打量了杨毓一番,接着,唇角迁出一抹轻蔑,声音娇嫩道:“郎主的眼光一向如此。”她轻哼一声,眸子中射出一道冷光,接着道:“你叫杨毓?”
杨毓一双美眸流光溢彩,自那双清亮的惊人的眼中,透出丝丝笑意,她微笑着挑挑眉道:“我们汉人的规矩,若想知晓别人的名讳,需先自报家门。”她笑着,笑的清甜,笑的骄傲,那骄傲中透着些许挑衅。
:“你!”燕姬双眉微蹙,顿时就欲发作。却不知想起什么,又是一声轻哼,她微笑着道:“我叫拓跋燕。”
:“哦。”杨毓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到树梢。
:“你哦什么哦!”燕姬气结道:“你是不是杨毓!”
杨毓慢条斯理的将目光移回燕姬的脸上,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接着又看向别处。
燕姬气息有些急促,她冷笑一声道:“哼,你这没有教养的下贱之人,看来,我是需要替王先调教一番了!”接着,不由分说,举起右臂,一巴掌就要帅到杨毓脸上。
杨毓轻巧的微微闪身,一把稳稳的抓住了燕姬的手臂。
她无辜的看着燕姬道:“何以打我?”
燕姬狠狠一甩手臂,挣脱了杨毓的牵制。
远处,戚夫人跟着一脸焦急的笔香正走到拐角处,正好看见燕姬要打杨毓,却被杨毓轻巧的闪开的画面,戚夫人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就站在那里,似看戏一般,旁观起来。
:“戚夫人!”笔香兀自走了两步,才发现戚夫人已然停下脚步。
戚夫人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嘘。”脸上绽开笑容。
笔香皱着眉,轻声道:“怎么了?”
戚夫人向杨毓方向使个颜色道:“看看再说。”
笔香又是回头看了杨毓一眼,低下头,站在戚夫人身后。
杨毓挑挑眉,冷眼看着燕姬,声线阴冷道:“你是谁,我是谁,我都不关心。若是无事,请回吧。”杨毓冷淡的指指院门。
燕姬咬咬樱唇,:“你这无礼的两脚羊!我杀了你!”
杨毓唇边荡开一抹瑰姿艳逸的笑容道:“哦?我是两脚羊?”她向前一步,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燕姬,就是这森冷毫不退让的目光,燕姬竟不自觉的后腿一步。
☆、第三十章 蝼蚁
杨毓接着道:“你若真能决定我的生死,便不必多言!一刀了结我就是了!少在这里大呼小叫!”说着杨毓深呼一口气,咽了一口浊气,闭目一瞬,接着睁开眼睛,看向燕姬,声音软和几分道:“我不过是被抓来的,你何苦来难为我,我又不情愿呆在这。”她似倾诉,似自喃的悠悠的道。
接着,她踏着优美又风雅的步子,坐回琴旁,似燕姬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一曲悠长又清亮的琴音,就像杨毓的眼睛一样,照进燕姬的心里,燕姬微微皱眉,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半晌的静默,她深叹一口气,她自己也不明白,是觉得自己的所为真的没什么意义,还是觉得杨毓可怜,原本想要为难杨毓的雅兴,败个干净,她挪动着步子,悄然离开。
:“燕夫人就这样走了?”笔香有些不可置信,远看着杨毓气势凌人的模样,她都吓得小心脏扑腾跳了,生怕燕姬一个不高兴,真的将杨毓当场杀掉。她回头看向戚夫人道:“她就不怕吗?”
戚夫人微笑着道:“软硬兼施,四两拨千斤,这女郎果真妙人。”说着她转身离开。
翌日一早,院门缓缓推开,戚夫人走了进来。
:“女郎,我家主人召见你。”戚夫人依旧笑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还是光临店中的主顾,而她还是豪爽美貌的老板娘。
杨毓背微微一抖,扬起笑容:“好。”
杨毓跟在戚夫人身后,不紧不慢,戚夫人走在前头也是不急不缓,仿佛两人就在逛花园一般,戚夫人看着园中盛开的菊花,笑道:“女郎你看,这菊花最有风骨,可入了冬,又能开几日呢?”她想告诉她,女人如花,美貌不是一生持有的,劝她乖顺,好取得地位。
杨毓微笑着掐了一朵美艳的菊花,眼中清亮的如同小女孩一样,手中狠狠的将菊花握在掌心,无情的将花揉碎,笑着道:“花与人怎能相提并论?有的人像花,有的人却像竹,还有的人,像瓦砾,像花的人孤芳自赏,以为美貌可以保一生无虞。像竹的人清高自持,宁死不肯低头。像瓦砾的人。”杨毓轻笑一声,接着道:“便如我,就算死,也要碰一碰那美玉。”说着那双清亮的眼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戚夫人终于微微皱眉。
轻笑道:“是吗?何以女郎不愿做花?”
杨毓微笑着,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道:“我还没遇到,让我安心做花的那个人,怎么能甘心呢?”
戚夫人挑挑眉,却没再开口,再长的路也有走到终点的一刻,当杨毓站在这扇华美的木门门口,她知道,今天避无可避了。
戚夫人推开木门,门内一个容貌张扬俊朗的郎君正坐在里面。
不过是一个书房,里面的藏书却足以让杨毓惊叹一下了,偌大的房间,四壁满满的堆放着书简,分门别类,整齐有序。
这胡人竟这般崇尚汉人文化,杨毓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有些迟疑。
:“女郎自己进去吧。”戚夫人看着杨毓微微变化的表情,笑着道。
杨毓提起裙角,腰背挺的笔直,跨进门内。
端坐在榻几后的郎君微微抬眼,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中闪过惊艳,接着,他放下书简,饶有兴趣地看着杨毓,缓缓地拍起手道:“晋人女郎多柔弱病态,我不喜欢,女郎容貌却是我喜欢的。”
杨毓缓缓地前行两步,扬唇而笑道:“郎君亦是容貌绝佳,何苦对我这般为难呢?”
那人微笑着道:“不过听说女郎美名,才想请你做客,可是招呼不周?”
:“是吗?”杨毓挑挑眉道:“那现在客人想回家,可以吗?”
那人似乎理所当然一样,摇摇头道:“我不放你走,你就是我的客人。”
杨毓嗤笑一声,再不想多说一句了。
那人缓缓地起身,走到杨毓面前,一手捏住杨毓的下巴,目光徒然变得森冷道:“敢忤逆我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杨毓嫩白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眉间不禁皱了一皱。
那人森冷的目光,就如同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般,一手顺着光洁柔滑的衣料滑到杨毓胸口处,手指轻轻一挑,将衣带轻松的解开。
杨毓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不,不。”声音低沉,完全没有说服力。
那人的手却突然停下,大笑道:“不是粪土王侯?你也会怕?”说着,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杨毓的脸颊上。
杨毓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倒在地上。
那人接着道:“燕姬一向飞扬跋扈,却被你轻巧的说服,我当你是什么样奇妙的女郎,却也不过如此。”
那人随即蹲了下来,就像猫在吃掉老鼠前,那种玩弄一般,声音冷的让人发抖:“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不是什么事都能随你所想,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掌控的,懂了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杨毓甚至没有机会拿出那早已藏好的素簪,她恍惚回到了前世,那个她毫无还手之力的前世。
久久的,杨毓唇角牵起一抹奇异又张扬的笑容。
那人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杨毓微笑着,微笑着,那唇角就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讥讽,她慢条斯理的揉揉痛的发麻的脸颊,声音清亮的道:“我曾听长者说过,真正富有力量的男人,会将力量用于保护别人,而非伤害。”
那人微微一笑:“那在你眼中,我的力量又是什么?”
杨毓似懒得看他一般,目光看向门边道:“为了证明。”
证明你拥有力量,证明你的强悍,证明你的不可欺辱。
那人眼中瞬间绽放杀机,那种冷的让人麻木的杀机,那种目光,就如同伏骨之蛆一般,让杨毓浑身难受。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丝毫不影响杨毓对这人的判断,他残忍、冷酷、不折手段,这些显而易见。杨毓只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不是祈求,不是软弱,而是就那般直视着,丝毫不退让的看着。
就在这时:“王,有军报。”门外响起一声轻声叫喊。
☆、第三十一章 笼中之鸟
那人看了看门边,又看了看地上的杨毓,偏着头,眼中闪着让人难受的光芒:“我的客人,今天你可以活着。”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似乎他是主宰生死的天神,而杨毓只是蝼蚁般的存在,真正的蝼蚁。
说着,那人离开杨毓的身边,径自坐回榻几前。杨毓更是不敢停留,慌忙将衣带系好,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女郎可无事?”戚夫人依然笑意盈盈的侯在一边。
杨毓此刻的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殷湿,冷风吹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冷战,她双手交叉抱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大口的呼着气,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却还是如影随形一般。
戚夫人上前一步,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杨毓身上,似长者安慰道:“瞧瞧,真可怜。”可那眼中分明就是意料之中的满不在乎。
杨毓用力一甩,将那大氅扔在地上,径自往她居住的小院走去。无论好与不好,顺从与否,她的处境还能再坏吗?
戚夫人满意的看着杨毓的背影,笑得和蔼。
杨毓躺在榻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始终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办法能够逃脱,她的眼,又放在那张珠翠满坠的七弦琴上。
杨毓猛然坐起身来,她顾不上穿上鞋袜,便光着脚打开房门,步子比以往更加的坚定,她还没肆意张扬的活过,阿秀还没功成名就,她怎能放弃!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琴声荡漾在这不知在何处的小院中。
隔天下午,戚夫人脸色少有的不善,闯进了杨毓居住的小院,冷淡的道:“女郎,郎君在宴客,听闻女郎琴音,请女郎抱琴而去。”。
:“是。”杨毓怀抱美琴,步履坚定,袖中的素簪扎的她生疼。
兜兜转转了几条回廊,眼前的景致逐渐显得华美,悦耳的音乐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
高大漆黑的木门打开,原本已经平心静气的杨毓,却在门开的一瞬间,心突然迅速的跳了几跳,掌心满是汗水。
妖娆的舞姬和着胡曲跳的惑人心魄,大厅中宾客满座,调笑声,酒杯撞击声,********,奢靡惑人。
高坐在上的,是那个眼神森冷的青年郎君,头发编成数个细小的辫子,眼窝略深,鼻梁高挺,见到杨毓进门,他双眼一亮,灿然一笑,声音温厚的道:“美人来了!”
:“羽弗君口中,那整日弹琴,奏的人心烦的就是她?”一个身着洁白素袍的男子半靠半卧于榻上,显得有些慵懒,只见他微微扬唇,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双眼中的清亮显得更加灿烂,周身批风抹月,清高自持的气息。直让这糜乱的气氛为之一清。
他身边的榻上坐着的,正是铁焰军骠骑大将军,裴良,他浑身肃杀之气此刻烟消云散,一如王靖之一般,仿若初次见到杨毓一般的表情。
杨毓望着裴良,又看了看王靖之,眼中的泪,不知为何,就流了下来,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眼,充满了悲凉与绝望。
眼见着两个人没有丝毫意外的,完全置身事外的看着自己,杨毓的心却更坚定了,生死就今日了吧,她扬唇一笑,笑得从未有过的清艳动人。
王靖之淡淡的笑着,眉头却不知为何,微微的皱了一皱。
高坐的男子笑道:“美人,快快弹奏一曲。”
杨毓双手握拳,停滞了一瞬间。
只那一瞬间,堂中原本嬉戏的客人都摒住呼吸,怯怯的望着高坐在上之人。
杨毓微微俯身,坐下来,一抬手,一连串空谷清绝的音色流淌于大堂之中。
:“长清?”裴良小声的与王靖之私语道。
杨毓仿若未闻,琴弦撩动,是一身的清高自省。
突然她开口吟唱道:“空望你,功成名就又如何?”语调清冷,淡漠,目光带着森森寒意,声音却是缠绵悱恻,带着一丝哀怨嘶哑,接着道:“空望你,身居高位又如何?”杨毓充满了悲凉的双眼瞟过裴良,又瞟过王靖之。
琴音一转,节奏明快了几分:“死去方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死去方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裴良唇角微微上扬,与王靖之道:“小姑子生气了。”
王靖之抿抿唇,眼中散发着一些狡黠。
琴音到了此处,戛然而止,空留一室的决绝之音。杨毓抱琴起身,望了高坐在上,唇角挂着调笑之人,将珠玉满缀的七弦琴,狠狠的摔在地上。
琴碎。
珠玉满地。
良久,良久,众人不约而同冷汗殷殷的看着高坐之人。
王靖之挑了挑眉,竟这般不留余地吗?
裴良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尽是绝望的小姑,心间笑意盈盈,确实是个不俗的。
高坐男子右手刮刮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踌躇,似乎在衡量,端望着那一身青涩中透着明艳,张扬中带着清高的女子缓缓的开口道:“如此佳人,却一身的傲骨,不好不好。”说着摇摇头。接着他嘟着唇,对王靖之和裴良道:“这美人就如同上天造就的极乐鸟,走起路来犹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你们看那地上的珠玉多可怜,但是这一地珠玉却与她甚配。”
说完他又是得意的一笑,接着对一旁的兵士吩咐道:“吩咐工匠,给我造一座黄金珠玉的鸟笼,让美人每日坐在里面弹琴给我听,多么风雅啊!”
一个中年文士抿唇笑着附和道:“王出口便是华章,此事真真风雅!”
杨毓笑得更加的艳丽,她缓缓的踏着高齿木屐,咔哒,咔哒的声音清脆又悦耳,像一首音乐一般,男子见此,唇角挂上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口中赞道:“女郎行止有分花约柳之态。。
她的步子仪静体闲,摇曳生姿,好像翩然的舞步,终于走到那高坐之人面前,身体略微前倾,似乎下一瞬间便要跌落那人怀中,挑挑眉,扬唇道:“郎君,可是要阿毓死呢?”
高座之人原本调笑的脸,突然有些异变,原来,杨毓正用一根尖锐的素簪,抵着他的胸口。
杨毓笑的妖艳无边,接着道:“郎君命贵,可愿伴阿毓赴死?”
时间静止般,众人端看着杨毓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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