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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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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毓。”桓七郎一说话,鲜血涌出,下巴,衣襟全是血。
  :“七郎!”箭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翠光,她抬眸看向羽弗慕:“你淬了毒对不对!解药!”
  羽弗慕笑着走了过来:“若是你中毒,我还会给你解毒,他,我为何给?”
  他恨杨毓,若不将她折磨个够,怎么会轻易让她死呢?
  :“求我!”
  杨毓没有丝毫迟疑,双膝跪了下来,冲着羽弗慕一头触地:“求你救活他!求求你!”
  :“阿毓,不要,不要求他。”
  桓七郎微微抬起手,指尖却没有勾到她的衣角。
  这么近,他还是没有触到她。

  ☆、第二百七十八章 桓七之死

  :“谁让你替我挡箭的!谁让你挡的!”
  杨毓扶起他的身子,软软的,糯糯的道:“七郎,不许死!”
  桓七郎笑了笑,鲜血自唇边涌出,与他玉白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毓,我要食言了,我。”
  他已经气力不济,喘了喘息,笑的悲凉:“我不能,不能护你一世了。”
  :“别说了,别说了。”杨毓一手抚上桓七郎唇角的鲜血,一手捂着他胸前潺潺不息的鲜血,眼泪不住的流着:“桓七郎,像个大丈夫一样!给我活着!”
  羽弗慕缓缓地迈着步子,俯视着他们,笑着道:“极乐鸟,吃了它,我便救活他。”
  杨毓转眸看去,一粒黑色的药碗,她缓缓的伸出手,接住了药丸。
  :“不许吃!”桓七郎费尽全力抓住杨毓攥着药丸的手。
  :“七郎,别让我再欠你。”
  桓七郎又笑了笑,缓缓抬起左手,结实的攥住杨毓沾满鲜血的小手,缓缓的道:“阿毓,你知道吗,我真的恨王靖之,分明,我才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他却将你的心整颗夺去了。我时常幻想娶你的日子,漫天都是你最爱的红色。”他的目光飘向夜空,神情充满无限的向往:“街道,屋顶,树梢,你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榻边等着我,我,我。”
  :“能护你一次,我不虚此生。”
  :“你会记得我的,对吗?”
  杨毓哽咽着,看着桓七郎逐渐流逝的生命,握着他的手,渐渐失去力气。
  :“再不吃,他就要死了。”羽弗慕笑着提醒着。
  杨毓缓缓的握住拳,脱开桓七郎的温暖的手掌,一仰头,咽下了药丸。
  :“救他。”
  杨毓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羽弗慕满足的笑着摊摊手:“可惜,那药并无解药。”
  :“呃。”杨毓浑身酥软,竟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阿,毓。”桓七郎的手缓缓滑落。
  他的双眼安然的闭着,唇角带着微笑。
  杨毓眼前一片灯火阑珊,五光十色,耳中似乎耳鸣一般发出嗡嗡的声响。
  杨毓狂笑着,流着泪,突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然拔出桓七郎胸口的袖箭,冲着自己腹间刺去。
  :“你!”
  羽弗慕万万没想到杨毓竟敢这么决绝。
  他冷哼一声,紧要银牙:“你这女郎!”他厌恶这种无论杨毓处于什么境地,却总能胁迫于他的感觉,停了半晌,杨毓笑的肆意张扬,唇间涌出鲜血。
  毒发了。
  羽弗慕冷眼看了身侧的大汉一眼,那大汉微微点头,自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铁手掰开杨毓的唇,将药碗塞进她口中。
  :“带她走!”羽弗慕冷哼一声,往巷外走去。
  杨毓乘机将压在舌下的药丸吐出,想要塞进桓七郎口中。胡人大汉嘻嘻一笑,双手架起杨毓的双臂,药丸滚落在地,粘上厚厚的尘土。
  不!
  杨毓转头看去,桓七郎躺在幽深的巷子深处,夜幕那么深,她却能清晰的看见,那身翠色锦衣,胸口绽放着暗红色的花朵,脸色灰白,胸口再无起伏。
  胡人大汉又将一粒药重新塞进她口中,杨毓死咬着牙关不肯吞下。
  :“吃了它,否则,我将桓七碎尸万段!”羽弗慕站在巷口,一双阴毒的眼睛在夜幕中闪着光。
  杨毓双目一闭,咽了下去。
  :“好孩子。”羽弗慕大笑一声。
  “七郎。”杨毓心中念着,说不出一句话,神思渐渐飞远,她知道她醒着,知道被人重新带上了马车,知道守门的兵士询问,甚至掀开帘幕看见杨毓坐在马车中。
  身体却不得动弹,口中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木然的流着。
  :“原来是乐宣君出城访友,放行放行。”守门的侍卫大笑着,马车行驶出了金陵城。
  :“奇怪,往常驾车的老叟去了哪?”
  另一个士兵笑着道:“谁知道呢,贵人家的事,谁说得清楚。”
  :“我见乐宣君流着泪,似是有心事”
  :“啊哈哈,应是遇到难解之事才会出城去访友谈经吧。”
  :“是是是。”
  :“鸟儿鸟儿,你真香。”羽弗慕笑着上了车。
  :“陛下委屈了。”赶车之人笑着道。
  扒在车底,安全出城,羽弗慕心中轻松,连日来的委屈终于能够发泄,他一手揽过杨毓的肩头,在她颈间深深的嗅了嗅:“安心,现在不会动你。”
  :“大军何处?”
  驾车人道:“广陵有兵一万,正在静候,迎陛下回朝。”
  :“好。”羽弗慕笑着道:“我却有事还未办完,就在广陵暂歇吧。”他转眸看着怀里的美人,笑着道:“你的靖郎将我关在水牢之中,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他笑了笑道:“让我将这耻辱,一点点还给你们俩。”
  杨毓听着他的话,每一句都能听见,心中却一直默念着桓七郎的名字。
  “七郎,七郎,七郎,七郎,七郎,七郎,七郎,七郎。”
  :“小娘子之艳古有褒姒、妲己,今怕只有石崇爱妾绿珠能与小娘子相比了,真有祸国殃民之色。”
  :“你坐于这帷幕中做什么,快出来吧,这里甚是无趣,王靖之在洛水旁弹琴,被杨府的小姑子看见了,此刻正被围在那里,你和我们一起去嬉他一嬉。”
  :“发了狠干出这些,还晕什么。”
  :“阿毓,我与你一同结拜,从此,白雪为大,我是兄长,你做我阿妹,好不好?”
  :“陛下,此生能娶到阿毓,是我最大心愿,现下便是神仙来求,我也不会离开金陵!”
  :“大婚之日,我要给你十里红妆,我要全金陵都铺上红绸,要全天下的女郎都艳羡于你。”
  :“阿毓,我会护你一世。”
  :“七郎!”一声凄厉的吼声划过夜空。
  :“七郎!”杨毓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我的七郎!”
  :“七郎!”
  看着杨毓泪流满面,失声的痛哭着,羽弗慕笑着道:“给你服了足量的麻药,竟还能有这份毅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冲破药力,真是不得了不得了。”
  杨毓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死死的掐住羽弗慕的脖子,将他的脖子扭断,扭断!
  手臂却只木然的半抬在空中,使不上一丝力气。
  :“这便是你们汉人说的情深不寿吧?”他笑了笑道:“为何用这种狠毒的目光看着我呢?他分明是为你而死的。”
  杨毓呆了呆,半空中的手條然滑落两侧,为她而死的。
  为她而死的。
  杨毓木然的看着前方的车帘飘忽,为她而死的。
  她,害死了他。
  似有千百只利爪,将她的心揉成一团。
  :“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不绝于耳,杨毓呆坐在车中,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梦中,桓七郎一身翠色三梭罗锦衣,墨发披散在身后,唇角勾着轻佻:“阿毓,看那云海波澜,我带你一游可好?”

  ☆、第二百七十九章 金玉鸟笼

  笛子!笛子!
  杨毓猛然惊醒,腹部的血迹已经干涸,痛的她眉间一蹙,笛子不见了。
  连这最后一点念想,也被她弄丢了。
  :“你要带我去哪?”
  杨毓的嗓音有些沙哑,却是更加诱人。
  羽弗慕笑着眯着眼看着她:“地府。”
  杨毓哑然而笑,缓缓地道:“你最好将我杀了,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羽弗慕看着杨毓苍白的脸,双眼赤红,漫不经心的道:“你不是最清高淡远?也有这样风流落地的时候?”
  杨毓转过头,看向窗外道:“风流,风雅,乃是在骨血之中。”她斜眼瞥了他一眼,无声的牵牵唇角,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你这样的禽兽怎能懂得?”
  羽弗慕看着杨毓,只觉得身侧似乎坐着一轮明亮的朗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自惭形秽,让他恼怒不已。
  :“你还是不说话可怜可爱。”说着,羽弗慕以手为刀,猛然击在她脖颈上。杨毓躲也未躲,就那么吃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天光微亮,冰寒一片。
  巡夜人打着哈欠,敲下最后一下梆子。
  :“那是什么?”他斜眼瞥了小巷一眼,两具尸体被覆盖着少许雪花。
  :“人,死,死人!”
  巡夜人仓皇着,却并没有太怕。
  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庶民早已见惯了生死,别说这样的尸体,就是再残缺不全,浮肿惊悚的也是见过的,胆子小的人也是做不得巡夜的。
  他镇定了一瞬间,上前查看那两具尸体。
  一青年郎君,衣着华贵,一年老下仆,身首分离。
  他眼睛转了转,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华贵衣衫的郎君身上,接着转身跑到巷外,一边敲击着自己的梆子,一边大喊:“死人了!巡城!巡城!”
  一瞬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将静谧的早晨打破,先后几家开门观瞧,巡城侍卫听到消息,列队而来,杨秀蹙着眉,翻身下马,自行到巷子里。
  走到披风覆盖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叠指掀开:“桓,桓七。”他震惊的双目瞪圆。
  :“杨司马,这还有一个!”一个小兵喊道。
  杨秀迅速走到另一边查看,只见王叟的头与身体仅仅是一小片薄薄的皮肉连着,已经死去多时了。
  :“王叟。”
  杨秀双眸一转,突然转身上马。
  :“杨司马,你去哪!”
  顾不得身后的叫喊声,杨秀策马而去,奔向太学院。
  王叟是杨毓去太学院唯一带着的下仆,平素也习惯王叟赶车,现如今,王叟和桓七郎死在路上,旁边也未找到马车。
  恐怕,恐怕。
  太学院门口,杨秀失魂落魄。
  杨毓昨夜出门送谢公安,然后就没有回到太学院。
  城门口处,一张字条不知何时被人用一根带着血迹的袖箭钉在城门上。
  欲寻乐宣君,请王司空来广陵。
  片刻之间,这张小笺与袖箭便到了王靖之手上。
  黑铁的袖箭,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此物属于何人,已经不需要再猜。
  杨秀策马赶到王府。:“杨司马,请稍候,奴先行禀报。”下仆伸手阻拦着。
  杨秀猛然抽出腰间的长剑,冷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杨秀!”王靖之自厅中走了出来,他侧颜如玉,鸦发似羽,一身素白的长袍,更添了几分缥缈的仙人之姿。
  杨秀沉着气,将长剑收回腰间,略拱了拱手道:“我该做些什么。”
  王靖之略有些诧异杨秀的镇定,点点头:“先送桓七回府吧。”
  桓七郎的尸体,被送回了桓家,他的脸色惨白而灰败,一身翠色的锦衣,将他的身影衬托的更加消瘦,一支翠绿色的笛子,安静的放在他身边。
  :“七兄!”桓秋容失声的喊了一声,眼前一黑。
  :“这是在案发现场寻到的。”一个士兵送上一颗漆黑的药丸。
  王靖之在鼻尖微微嗅了嗅,眉心略微舒展:“去请葛仙公来。”
  :“是。”
  :“走吧。”
  杨秀看着王靖之慢条斯理的模样,心中急切,却也不敢多问,细细想来,这人掳走杨毓,却留下话,请王靖之去广陵,那么是否在王靖之未到广陵之前,杨毓是安全的?
  想透了这一点,杨秀也略微安了心,看着王靖之逐渐远去的身影,他侧眼看了看双目紧闭,早已没了呼吸的桓七郎。
  他是怎么死的?
  虽与此人相交不多,却也断断续续自祺砚口中听说了不少,或许他没有王靖之容止清雅,也不如他多智善谋,甚至个性上还有些软弱,唯独对待阿姐,他全心全意。
  心中有些难过,他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追上王靖之的脚步。
  三日之后,杨毓听到了水声,马车被赶到了舟上,渡江半日,马车复行半日,赶在日暮之前,到了广陵。
  马车转过街市,进了一条不甚繁华的街市,杨毓双手被绑着,两眼蒙着黑布,两个体味极重的大汉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手臂,兜兜转转,耳边传来流水声,迎面而来一股热气。
  突然,有人解下她手腕上的绳索,接着,不知是谁在她什么后猛然一推,她一个趔趄,脚下拌在门槛处,身子倒在地上,腹间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这一摔,疼的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她缓缓的拿下眼前的黑布。
  只见身侧是黄金的栏杆,地上铺满了珍宝珠玉,一架华美的七弦琴,安放在琴案上,熏香袅袅而燃。
  鸟笼被置于一见暖阁中,暖阁四面燃着熊熊的炉火,轻纱幔帐,帐外寒风肆虐,帐内清风徐徐。
  :“女郎请更衣。”
  一个下仆垂首而来,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隔着栏杆松了进去。
  这婢女生的杏眼桃腮,体格风骚,眉目流转尽是风情,头上坠着金步摇,身上那一身桃红色的轻纱衣更是显得媚意顿生。
  :“你们府上的下仆皆是如此打扮?”杨毓有些好奇,笑着问。
  那婢女笑着道:“是,陛下最爱这般打扮。”
  杨毓斜眼瞥了身侧的薄纱衣,笑了:“这种衣服能遮住什么?”
  那婢女掩唇而笑道:“便是遮的了上面,遮不住下面,才显得妙趣横生呢。”
  杨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伸手召唤那婢女道:“我腹间受了伤,麻烦给我些药,衣裳穿脱牵动伤口,很痛。”
  婢女笑着点点头,走到笼边递给杨毓一瓶药粉:“陛下早已准备好了,你还是很知情识趣的。”
  杨毓缓缓伸手将薄纱衣攥在手心里,接过婢女给的药,突然,她抓住婢女的手腕,右手将纱衣套在她脖子上。
  两只手用力向相反方向狠狠的拉去。

  ☆、第二百八十章 折辱于她

  :“救命!救命!”站在一旁的婢女已经吓傻了,仓皇的瞬间,一边喊叫,一边去拉扯婢女的脚。
  :“何事!”几个兵士不耐烦的跑来,只见一个美貌婢女上半个身子被扯进鸟笼中,杨毓坐在她头顶,双手狠狠的用那抹嫣红的纱衣勒着她的脖子。
  美貌婢女翻着眼白,通红的舌头半条伸在口外,一只手伸不进鸟笼,压在自己身下,另一只手却已经将杨毓莹白的素手挠出条条可怖的血痕。黄金珠玉散落在鸟笼边,一地富贵。
  杨毓笑着松了手,顺手自那婢女头上,拔下了金步摇攥在手心里,笑着道:“去告诉羽弗慕,想出这种低端的手段恶心我,实在算不上大丈夫。”她低低的笑了笑,缓缓解下婢女脖子上的轻纱衣,连带着抓起鸟笼中的金子珠玉,随手抛出笼子外道:“他若是有不喜欢的婢女,尽管让她给我送这种东西,你便看我如何一个个杀尽她们。”
  几个士兵看着杨毓的模样,吓得皆是脊背一僵,也不敢上前捡起散落的金子,不捡又觉得可惜,再看看笼子里杀气腾腾的美艳女郎,他们咽咽口水。
  正在此时,李石端着饭食进来,看着暖阁中的景象,心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垂着头走到杨毓身边,笑着道:“乐宣君何必小题大做,你心中有气我知道,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下人而已。”
  言外之意,你有气怎么不去找羽弗慕?拿他们撒气有什么用?
  杨毓笑着看着李石道:“李中宦?我现在是否还能唤你李中宦?”
  李石笑着,脸色一滞。
  只因为这个称呼,让他想起司马安。
  杨毓看着他的神情,笑意盈盈的道:“你们是下人,也是为虎作伥之人。”她扫视一眼暖阁中的人,美貌的婢女,英武的兵士,笑着道:“你们都是鲜卑人么?”
  当然不是,鲜卑部族千千万,羽弗慕这与鲜卑皇族异姓之人,他麾下的兵士大部分是其他部族的胡人,氐人、羯人、羌人、匈奴甚至还有俘虏的汉人。
  杨毓笑着道:“你们如今做的事,是否为保家卫国?是否为正义之道?若是不做,是否性命不保,朝不保夕?你们祖祖辈辈都是做着与你们同样的事繁衍至今的?”她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不屑,笑着道:“不过是谋富贵,出卖自己的良知之人,我杀了何妨?”
  站在前面的兵士,面色有些泛白,看着地上的黄金,又抬眼看看杨毓,转身走了出去。
  李石笑着道:“乐宣君好口才,若是给你机会在万军之前讲一番话,孰胜孰败,未可知啊。”他将尾音拉的老长老长,竟带着些小姑子的绵软。
  杨毓侧眼看着李石,笑着道:“与他们相比,你就是个蝼蚁。那些人尚且有心,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却将先帝残忍杀害,你这人,有心吗?”
  杨毓本来并不了解李石与司马安之间的感情,却自李石此时渐渐下弯隐带愧疚的嘴角,发现了端倪。
  她笑着道:“阿石,他是这样唤你的吗?”
  不仅是皇室,就是士族庶民之间也崇尚**之事,这并不让杨毓多诧异。
  李石眉心一蹙,抬眼看向杨毓:“你知道什么?”
  杨毓笑着,微微偏过头,目光一瞬不瞬,带着蛊惑:“他爱你。”
  李石刚刚才要扬起的唇角微微一滞,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
  :“你却杀了他。”
  李石猛然起身,连着后退好几步:“我是为了陛下,为了营救陛下,你,你你明白甚么!”
  杨毓笑着摇摇头道:“你就是这样为自己找理由的?”
  李石心口一蹙,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一扭身,跑出暖阁外。
  杨毓目光移到那托盘中的饭食,慢条斯理的拿起碗,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
  那优雅的模样,就像天生高贵的公主一般,一旁的婢女,忍不住欣赏着她的动作,完全忘记了刚才,就是她亲手勒死了一个婢女,骂走了一队兵士,说走了李石。
  杨毓放下碗箸,将满地的珠玉往旁边扫了扫,侧卧在地上,终于缓缓闭上双目。
  桓迨凡。
  对不起。
  谢谢你。
  她会记得他,一生不忘。
  她与他,超脱了爱情,也越过了友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杨毓说不清楚。
  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七郎,七郎。
  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身侧已经放了一套干净的衣衫,青蓝色,云锦。
  杨毓缓缓解下身上的衣衫,抛在地上,转眼之间,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腹间的伤口将要结痂,她忍着疼痛,和衣而卧。
  :“乐宣君不愿抚琴一曲?”一个婢女笑着问。
  杨毓没有说话,她冷了冷脸,将饭食放在她身边:“快吃吧,别饿死了。”
  :“好。”杨毓笑着起了身,端起了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另一个婢女笑着道:“这个汉人真奇怪,你好生与她说话,她不理你。”
  那个婢女冷哼一声道:“给脸不要脸。”
  杨毓就像没听到一般,不紧不慢的吃着。
  他给他衣食,要她好生的活着。不给她药石,要她承受着身体的痛苦。让她住在鸟笼中,是折辱她的心性。
  一股热流,如同静谧的淮水一般,淡淡的波纹袭来。
  :“水,给我水喝。”杨毓刚才开口,就敏感的发觉,她的嗓音,那么魅惑,那么婉转。
  两个婢女笑着站在一旁,仿若未闻。
  羽弗慕缓缓的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毓:“乐宣君想要什么?”
  :“水。”
  羽弗慕笑着一扬手,一排精壮的大汉站在一旁,面带淫邪的看着杨毓。
  :“你确定,想要的是水?”
  杨毓一咬下唇:“滚开!”
  羽弗慕笑意盈盈的道:“我懂了,你是真的想要水而已。”
  一旁的下仆转眼间取来茶,羽弗慕接过茶杯作势递给杨毓,杨毓伸手去接,那茶杯條然翻覆。
  一杯茶杯泼在她脸上。
  :“舒服么?”
  杨毓微微一怔,也不在意脸上的茶水,唇边漾开魅惑的笑意,慢条斯理的伸出略显丰腴,莹白如玉的小手,指向一个汉子,手指微微一勾。
  羽弗慕面色有些惊讶:“让他进去。”
  两个兵士打开鸟笼,汉子急不可耐的进了鸟笼。
  欺身在杨毓身侧,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动:“真香。”
  杨毓微微侧过头看着他,美眸流转,手臂轻轻一勾,将那汉子搂了过来。
  :“呃。”
  一声。
  只见汉子身子一沉,倒在一旁,喉间插着一支金步摇。
  “咕噜咕噜”的血往外涌着。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谪仙来也

  杨毓抬眼看向羽弗慕,笑的张扬肆意,眸光中的媚意,有着蚀骨媚心的妖媚:“哎呦,真是抱歉,新衣又脏了呢。”她的语调绵长绵软,脸上喷溅的鲜血点点与莹白的肌肤形成明显的界限。
  外面的那些大汉一见此状,纷纷后退,这是要命啊!
  杨毓抬眼看着那些人,笑着道:“放心,你们若是一起上,我可杀不光你们。”说着,她小手轻柔的,缓缓的拔出插在那人喉间的金步摇,厌恶的甩了甩上面的鲜血,接着道:“只是能杀一个算一个吧,实在敌不过,大不了自尽而已。”说着话,她转眸看向羽弗慕。
  羽弗慕笑着,缓缓的道:“你得活着,好好活着。”说完,他转身出去。
  至于那具尸体,也就那么放在鸟笼中。
  已经没人敢再靠近杨毓了。
  身体中不时发作的情丝,让杨毓一夜之间出了许多汗,衣裳粘腻的粘在身上,饭食照常出现在她面前,这一次,杨毓再也不敢吃下去。
  只是,这样不吃不喝,她不确定自己能支撑多久。
  若是在自己饿的无法杀人之时,她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夜里,李石悄然来到杨毓身边,一个冷了的包子,一碗冷水。
  :“吃吧。”
  杨毓疑惑的瞬间,李石已经走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杨毓,拿起了包子,囫囵的吞了下去,又将冷水尽数喝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杨毓已经被困了六天。
  她细细的数着日子,羽弗慕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原先只是偶尔来看看她,现在却整日整日的坐在杨毓面前,他故作镇定,与她谈笑风生,眸光却带着隐隐的杀意。
  :“你的王司空,许是不来了。”
  杨毓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二人早已决断,他不来很正常。”
  羽弗慕笑着道:“我发现,你很有趣,天下任何一个女郎也比不上你,或许,你可以嫁给我。”
  杨毓笑着道:“此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相信。你说的,我却一个字也不信的。”
  :“我送了三封信给金陵,却无人来救你,你不觉得可悲?”
  杨毓努努唇道:“有点。”
  :“你既不愿给我做皇后,又不能替我引来王靖之,还有什么理由活着呢?”
  杨毓点点头:“没错,对你来说,除了每日看我痛不欲生,我并没有什么价值了。”
  羽弗慕低低的笑了笑:“可惜你并没让我看到想看到的。”
  李石急急的自外间跑进来,在羽弗慕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羽弗慕笑着点点头道:“好生洁身,我带你出去逛逛。”他起身,准备出去,身子顿了顿道:“早先听闻你穿红色更美,我让三十名绣娘连夜缝了一个月,为你做了一件衣裳,你穿着一定很美。别再杀人。”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道:“好啊!”
  几个婢女鱼龙贯出的进了门,木桶,热水,羊乳,澡豆,肤脂,一切应有尽有,暖暖的香味,氤氲在周身,杨毓躺在木桶中,婢女看着她腹间狰狞的伤疤,不禁缩了缩头,再看杨毓,自始至终,一直把玩着那支金步摇。
  只恨不得赶紧让她洗干净,快点离开。
  杨毓盘算着,思考着。
  羽弗慕不会突然这样对她,再想李石刚才突然而来,急急而去。
  他来了。
  杨毓胸口一滞,他来救她了。
  这是第几次?
  她已经数不清了。
  暖阁外,影影绰绰,重重把守。
  四名婢女将华美的衣裙撑开,套在杨毓身上。
  杨毓一身曳地绯霞色衣裙,内衬着月色裹胸,同色素带将腰肢显得如分花约柳,月色丝线自腰身蜿蜒至裙摆勾勒着一幅沧海文学网月夜。
  如雪的肌肤被这一身艳丽无比的衣裙显得更加莹白,她秀发就那么略微潮湿的垂在身后。
  玉颜熏红,粉腮薄面,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流转,自有一股风流在其中。
  她脚下踏着寻常人家穿的高齿木屐,咔哒、咔哒的,木屐敲击金玉地面,与腰间环佩相互撞击的声音糅合在一起,如同华美的乐章,而杨毓,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个婢女重新将熏香燃着。
  鸟笼关上的瞬间,杨毓垂下眸子。
  身体不自觉的扭动着,一股股越来越重的热流灼着心,如同千百只虫啃噬着她的骨肉,****难耐。
  她眸光转向案上的香炉,狠狠的咬着唇,一把抓起香炉,砸向外面,正磕在迎面进来的李石头上。
  香炉落地,沾着李石的血。
  :“情毒早已下在我每日送给你的水中,这炉香,不过是催发出来而已,你觉得难受吗?”
  杨毓笑的张狂:“别拿你的心思揣度我!”
  李石脸上血肉模糊着,笑着道:“我会让你舒服的。”说着,他扬扬手,外间一群兵士涌进,将鸟笼抬了起来。
  杨毓冷哼一声,讥讽的看着李石道:“只怕你并做不到。”
  李石不置可否的笑了:“我虽无男人之能,却有的是器物能让你舒服。”
  杨毓紧咬着牙关,脸色愈发红润了:“你就是这样伺候先帝的?”
  激怒李石,杨毓扬唇笑着,目光充满了挑衅。
  李石眸光微微闪了闪,紧咬着牙关,不置可否的笑了。
  足有几百斤重的鸟笼,被抬到马车上,外面罩着半透明的薄幕,缓缓的行往城外。
  “恩。”杨毓紧紧咬着唇,忍耐着一股股热流冲上,搅乱她的思维。
  她全身恨不能全部贴在冰凉的金上。
  李石策马在杨毓身边,笑着道:“放心,这药只会让你身子难受,最妙的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待会儿,你要好好享受啊!”
  无人回应。
  李石笑着道:“你说,当王靖之眼看着你被万人轮番压着,会不会心痛呢?他会不会放弃一切尊严,跪下来求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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