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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爽]宠妻日常-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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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修染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她,“你这是怎么了?”抬手覆上她面颊时,才发现,她已满脸是泪,“元娘?”
  她倏然转身,拥住了他,语声哽咽:“蒋修染,我这段日子都特别害怕……是你说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你不要……你不要出事。”
  “嗯……”他如叹息一般应了一声,“我,尽力。”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元娘?”
  “嗯?”
  “你这样,是回报还是——”他顿了顿,“恩赐?”
  宁元娘沉默片刻,“这两样,你需要哪个?”
  “……”他哪个都不需要,哪个都是他抵触的。
  “哪一样我都给不了。”这一次,轮到宁元娘语气如叹息一般了,“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担心你安危。没了你,你若出了事,于我,是最大的灾难,是受不了的煎熬。”
  “元娘……”
  宁元娘抬眼看着他,眼中仍是弥漫着泪雾,却可怜兮兮的笑了,“我是不是特别笨?到了这关头,才知有多在乎你。”
  “没。”他笑起来,“我知足了。”
  那笑容,让她怎么看怎么心酸。
  她欠了这男人好多好多呢。
  可他从不抱怨,什么都不说。
  她泪盈于睫,手里拿着的干燥的中衣落到地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肩颈。
  空前柔软的身躯、柔顺的态度,让他一头栽进了这温柔乡里,不愿回头,不愿清醒。
  到此时才清楚那么的依恋他,晚了没有?
  到此时才能全身心地恋上他,他气不气?
  宁元娘说香芷旋在忙活猫猫狗狗,是实情。
  黄昏之前,安哥儿红着眼眶到了她房里,“四婶,我的眯眯不见了。”
  “不见了?”香芷旋讶然,“是不是淘气出去玩儿?你别急……”
  “不见好多天了……”安哥儿掉了金豆子,“母亲说您事情多,不让我跟您说。但是,今日下雨了,要是眯眯被雨淋到怎么办?”
  香芷旋蹙眉。不见好多天了,她想像以前一样给安哥儿变出一只猫来都艰难得很。她先拿了帕子给安哥儿拭泪,“别急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眯眯不会单独跑到外面去的,它不是最喜欢小黄么?”
  “是啊……”安哥儿哽咽着,哭得更欢了。
  香芷旋心里直叹气,要是真跑到外面,可就不好找了,总不好让一大群男人漫山遍野找一只猫的。
  她也愁得厉害,哄着安哥儿先回去见钱友梅。
  寒哥儿不依,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衣摆轻晃,“娘亲,我也去。”
  “好吧,你也去。哪儿也不能少了你啊。”香芷旋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儿子,右臂抱着,左手则牵着安哥儿的手,顺着抄手游廊去往钱友梅的院落。
  元宝见寒哥儿出去了,当然也要跟着的。
  钱友梅听说香芷旋过来了,快步迎出来,将寒哥儿接到怀里,“快进屋。你可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专程过来一趟?”
  “怎么不是大事啊。我的元宝要是跑不见了,我怕是早就发疯了。”香芷旋斜睇钱友梅一眼,“怎么不早与我说呢?是不是眯眯不习惯这里才跑走的?”
  “哪儿啊,过来几天之后才跑出去的。”钱友梅说起来就有了火气,“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它出事……”
  香芷旋忙笑着打断,吩咐蔷薇:“你让内宅的下人都去后花园仔细找找。正下着雨呢,眯眯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钱友梅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对猫猫狗狗的态度跟对待小孩子一模一样的?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安哥儿道,“听到没有?你四婶已经让人帮你去找了,现在你能去做功课了吗?”
  安哥儿用小手抹了抹脸,“嗯,我这就去。”说完垂着头去了里间。
  香芷旋不由嗔道:“你这态度不对……”
  “可你这态度也过了啊。”钱友梅压低声音,“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香芷旋忽闪着无辜的大眼,也低声道:“那就多找些白猫过来,你选一只跟眯眯一模一样的啊。不然怎么办?让安哥儿伤心吗?”
  “……”钱友梅白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时候了啊?你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怎么还惦记这样的小事?”
  “怎么是小事呢?”香芷旋不自觉地要说车轱辘话了,“我们家元宝要是……”
  “你给我闭嘴!”钱友梅服气了,掐了她鼻子一下,“快喝杯大枣茶。”
  香芷旋笑嘻嘻点头,“嗯。好啊。”
  “可真是心宽。”钱友梅小声嘀咕一句,又问寒哥儿,“寒哥儿说是不是啊?”
  寒哥儿神色茫然,随后左顾右盼,“小黄,眯眯……”
  钱友梅:“……”
  香芷旋闷声笑了,跟着儿子一起找,“小黄呢?”
  “在暖阁睡觉呢。”
  香芷旋认真想了想,眯眯大概三四岁了,正是最健康活泼的时候,绝对是淘气跑出去玩儿了。当初元宝追它和小黄多少次,它也没被抓住过,就算元宝是淘气使然,眯眯应该也练出来了。这院里院外又没有比元宝更彪悍的动物,不会出事的。
  钱友梅让丫鬟给寒哥儿找出了一大堆小孩子的玩具,寒哥儿忘了小黄的茬,坐到大炕上一样一样的去玩儿了。
  正是这时候,有小丫鬟跑进门来,恭声禀道:“三夫人,四夫人,眯眯回来了。”她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奴婢不确定几时回来的,在小厨房呢,而且还叼回来两只小猫呢!”
  香芷旋一听就喜得站起身来。
  钱友梅的关注点却与她不同,“叼回来的?你怎么知道?看到了?”
  小丫鬟汗颜,“没看见它叼回小猫,但是奴婢看到它叼着小猫到干燥的柴草上去了……”
  “我去看看。”香芷旋吩咐金妈妈,“你看着寒哥儿。”
  元宝略一犹豫,不声不响地跟着香芷旋走了。
  钱友梅也出门而去。
  妯娌两个进门前,小丫鬟提醒道:“眯眯不喜欢让人看它的小猫……”
  “那我也要看看。”香芷旋实在是好奇,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猫呢,“是眯眯生的吗?一定是的。它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生呢?”
  刚进门走了两步,就听到了眯眯凶悍的喵呜声。
  声音就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挠人一样。香芷旋有点儿惊讶,站在原地不肯动了。
  元宝却不理会眯眯的叫声,翘着尾巴就小跑过去。
  护着幼崽窝在干草上的眯眯立刻急了,叫声分外凶狠暴躁。
  “元宝!”香芷旋语声不高,却很严厉,“回来!”
  元宝低低地嗷呜一声,在离眯眯二三尺的距离处停下来,坐在了地上,一味地对着香芷旋摇尾巴。
  “听到没有?”香芷旋板了脸,“你给我回来!”
  元宝更轻地嗷呜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看香芷旋,又看看凶叫的眯眯母子三个,还抬了抬它圆圆的大爪子。
  “……”香芷旋忽然发现,自己吓得住大活人,对元宝却是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钱友梅笑不可支。
  “你还有闲心笑……”香芷旋这么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求助地道,“这可怎么办啊?”
  紫苏抿嘴笑着走到元宝跟前,拍拍它的头,轻斥道:“回去!”
  元宝肥肥的身形好像僵了僵,之后却还是留在那儿耍赖,头晃来晃去的,视线在小猫和香芷旋中间来回打转儿。
  香芷旋见紫苏过去没事,就问道:“能看到小猫么?”
  紫苏点头,“您过来看一眼?眯眯只是怕幼崽被抢走,不会伤人。”
  香芷旋放缓脚步走了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眯眯坐在柴草上,身边蜷缩着两只小小的猫儿,一只灰色的,一只白色的。
  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是眯眯跟小黄的孩子吗?大黄猫和白猫,生白色的她觉得正常,灰色的是怎么回事?她特别好奇,却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尽量忽略眯眯的叫声,快速打量着小猫。
  那么小啊,满可以托在手上,实在是太可爱了。
  元宝站起身来。
  香芷旋立刻发觉,侧目凝一眼它宽宽的嘴巴——能把小猫含在嘴里玩儿吧?大大的毛茸茸的爪子——这一爪子要是拍下去,小猫不出事才怪。换了谁是眯眯,都会火急火燎。
  她转身,“我们走吧。”
  紫苏扣住元宝的颈部,半是拖半是哄的,总算把它弄出了小厨房。
  元宝特别郁闷的样子,没精打采地赖在小厨房外哼哼唧唧。
  “把元宝拎回正屋去,再帮安哥儿把眯眯安排妥当。”香芷旋吩咐完紫苏,先一步回了正屋。她在跟前,元宝保不齐就耍赖到半夜,还是省省吧,再把眯眯累得嗓子哑了就不好了。
  果然,她回到房里坐下,刚喝了两口茶,元宝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大尾巴少见地耷拉着。
  香芷旋也被它逗得笑起来,“至于么?你往后可不准来这儿,来这儿我会给你立家法的。”
  元宝不看她,理都不理。
  钱友梅却是笑得不行,去找了一把栗子,让元宝去一边嚼栗子玩儿。
  元宝这才高兴了一点儿。
  钱友梅笑道:“从本心说,比起猫,我更喜欢元宝。”
  “我……好像也是吧。”香芷旋转头吩咐丫鬟,“赶紧去知会安哥儿。”
  安哥儿一听眯眯回来了,眉飞色舞地跑出了里间,先跑到香芷旋面前,小大人似的行礼,“谢谢四婶!”随即也不等搭话,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
  “这可真是……哪儿是我的功劳啊。”是这天气的缘故吧?眯眯担心淋到孩子,这才回来的。心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生孩子,难道是因为刚搬来这里,没给它布置好的缘故?
  想到这些,她不由嗔怪钱友梅,“眯眯快生小猫了你都不知道?”
  钱友梅坦然摇头,“它是猫,我还能整日盯着它肚子瞧?就是看着圆鼓鼓的,也只以为它吃撑了。”
  香芷旋望天。
  当晚,紫苏和两名粗使的婆子给眯眯搭建好了小窝。
  元宝离开的时候,特别不情愿。
  香芷旋真是弄不明白它的心思,“那是猫,又跟你不是同类,你那么好奇是怎么回事?就你这样子,我也不用想着再养个小狗陪你了。”它要是把小狗当有趣的玩具玩儿……一想就头疼。
  元宝还是不理她,煞有介事地仰头看天。
  香芷旋宠爱地摸了摸它的头。
  ?

☆、第176章

?  翌日一早,蒋修染特地到了正房,问香芷旋要不要他传什么话给袭朗。
  香芷旋想了一下,“寒哥儿现在能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了,并且吐字清晰。”
  “嗯。”蒋修染颔首,“再有呢?”
  “再有就是家里人都很好,元宝也很好。”
  蒋修染又颔首,“记下了,还有呢?”
  香芷旋摸了一下下巴,“嗯,就这些。”
  蒋修染险些绷不住笑出来,求证道:“就这些?”
  “是。”香芷旋浅笑,“别的事赵贺都会告诉他的。”要不是为这个,她早写一封长信托他转交袭朗了。
  “嗯,也是。”蒋修染的笑意到底没忍住,唇角扬了扬,随后拱手行礼,“平日要麻烦你照顾元娘,多谢。”
  香芷旋由衷道:“我与元娘情同手足,应该相互帮衬。”
  蒋修染笑着道辞,转去宁氏房里问安,随后才策马离开。
  随后,香芷旋开始忙着帮蔚氏布置产房。已到了三月,要随时准备着了,可是蔚氏有些心绪不宁,白日里没精气神,她就代劳了。
  **
  蒋修染回到宫里之后,记着香芷旋说过的事情,原话转述了一遍。
  袭朗听了这些,唇角微扬,笑容愉悦。过段日子,就要添个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打心底,他盼着老五房里能添个女儿。只要是家里的孩子,他都喜欢,但更喜欢女孩儿。
  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然阿芷也不至于总念叨着再要个女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后真得注意些了。
  随后又想到了儿子。
  寒哥儿淘气,但是淘气得招人喜欢,不固执不任性。但愿一直如此,不然等过两年有了自己的主意,阿芷恐怕是镇不住——她连元宝都管不住,还不如紫苏说话有分量。也没事,到时候他偶尔唱唱黑脸就好。
  垂眸遐想间,赵爽上前来,呈给他一封书信。
  袭朗展开来细看,舒心的笑容浮现在唇角,吩咐道:“回府知会夫人,一两日内,有贵客到访。”
  之后,赵爽又微声禀明一件事:“今日夫人命人找到了很多的酒和松油。”
  “怎么说?”袭朗有些疑惑,不知道妻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赵爽到了他近前,微声禀明。
  袭朗轻轻地笑开来。
  过了一阵子,阿北到了蒋修染近前,附耳低语几句,蒋修染不由看向袭朗,挑了挑眉。
  袭朗悠然一笑。
  蒋修染却按了按眉心。
  袭朗敲了敲桌案:“来,商议一下今晚行事的细节。前提是你和手下的人都要听我的,不然就算了。”
  “这不难,我等会儿吩咐下去。”这时候不是闹分歧的时候,蒋修染当然不会唱反调。
  **
  黄昏。镇国将军府,外书房。
  镇国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程曦,“到了眼下,你怎么还有闲情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指的是香绮旋那桩事。
  程曦不服气,“小事才最挫人锐气。您硬碰硬了这么久,可有一点儿成效?”
  “你懂什么?”镇国将军拧眉,“我将死士分批派出前去送死,为的是让双方陷入僵持,拖延时间。难道你皇祖母不曾与你说过么?她给封疆大吏的书信送出去了,总要等到各方回信进京,才能有最终抉择。”
  程曦扯扯嘴角,“袭朗蒋修染都是名将,难道还看不出你的意思?他们之前手段恶劣地反击,又何尝不是在与你们拖延时间。”随后沮丧地抹一把脸,“我已没法子进宫面见皇祖母了。”说着凝了镇国将军一眼,“您也要终日留在家中,除了等,别无他事,我闷得慌,自然要找些消遣。成了最好,不成也无伤大雅。”
  “不论怎样,这一段时日都要安生些。不论局面到了哪一步,镇国将军府满门与你,都只得一条路。绝地反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如此,只有死路一条。”
  程曦叹气,“明白。”总要为父亲的死讨个说法,父亲……死得太不值了。“今日我就歇在您府里吧。”说着隐隐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刚想问是哪种花香,忽然身形一僵,回转身看向镇国将军,目光惊疑不定,随即身形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来人!”镇国将军心头大急,慌忙起身赶过去,却在这时候眼前一黑,身形失去力气。
  中招了。
  到这时才发觉,府里安静得反常。
  他拼力支撑自己,身形摇晃着,手极吃力地触碰到几个摆件儿,这才颓然倒地。
  **
  暮光降临,镇国将军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同附近居住的几名官员的府邸之中,也是悄无声息。
  几名内侍到镇国将军府传旨。
  袭朗、蒋修染带着几十名侍卫随行。随后而至的,是循序而入的暗卫。
  一行人堂而皇之地进到这座府邸。
  这一次,袭朗是想到了睿王的死因,从而命专人研制出了一种迷香和相应的解药。迷香气味清新如花香,人吸到之后,会很快陷入昏睡状态,昏睡的时间取决于迷香的多少。而他们靠近这里之前,服下解药即可。
  死士藏匿之处,一定要全部找到,一举剿灭。最起码,就算有天下大乱那一日,京城里也不能一直维持这种让人不安生的情形。
  对于此次的事,蒋修染并没想到,他一直以为袭朗对这类手段不屑为之,强行闯进来似乎才符合他的一贯做派。
  可袭朗是想,有捷径为何要浪费手下的精力、豁出弟兄们的安危呢?他的人就算要死,也不该葬身在这种事这种场合之中。
  袭朗与蒋修染各带了四个人进到镇国将军的书房。
  他们能够确定,死士是走地下暗道出没在京城各处的。那么,这样的情形之下,意味着的是镇国将军手里有一张地形图。
  那张图是不能够销毁的——死士全部被剿灭之前,镇国将军一定会将暗道和他们的藏身之处销毁,不会留给他人所用。
  而死士的最后一击还没发生,他们要赶在这之前,找到那张地形图。
  袭朗与蒋修染率先进门,站到门口,俱是做手势示意身后的人止步。
  这书房处处机关,随意走动的话,不知哪一刻便会送命。
  两人借着室内明亮的灯光,负手站在原地,静静打量了一阵子,这才缓步往前。看似闲庭漫步,脚下却自有章法。
  “一般。”蒋修染踢了镇国将军一下,又对袭朗一笑,“回头有空教教他。”
  袭朗闲闲道:“你当他师傅没问题。”
  之后,两人将各自的四名手下唤进来,指定了地方,只让他们老老实实站着,“等着拿东西,不准乱动。”
  八个人称是,静静戳在那儿。
  蒋修染站在多宝架前,研究着架子上的摆件儿。
  袭朗则到了书案前落座,将镇国将军放在书案上的书籍卷宗逐一翻了翻。
  阿北站得离书案比较近,实在是闲得发慌,看着书架上陈列着的书籍。
  袭朗将书籍卷宗放回原处,倒不是刻意如此,习惯了。随后手势随着视线在书案上下梭巡,没找到关闭室内这些消息埋伏的源头。静立片刻,手按在书案抽屉上的一个按钮,回眸看向身后的书架。
  书架伴着低低的声响,向左右分开来。里面又是一间小小的书房,靠墙陈列着偌大的书架。
  阿北讶然,随即一喜。这样一来,他更能看清书架上那些书了——说是书,其实是一些人的生平记录,标注着人名。
  袭朗唤赵爽,说了一串数字。
  阿北不解,转头看看赵爽,见他垂眸看着脚下的方砖,按照袭朗吩咐走动。是要将所在每一个位置看过一个九宫格,随后迈步下一步。这样一步一步,才能趋近袭朗。
  他释然,又看向书架,这一次,他发现了有一侧书标注着蒋修染三个字,心里又惊又喜,很怀疑镇国将军把蒋修染所有的战功、过失都记录成册了。蒋修染那个人,谁都知道,有多好,就有多坏,有多少功绩,就有多少过失。
  这可不能让袭朗及其手下发现,万一拿在手里当把柄,那蒋修染可就一辈子都只能为人挟持了。
  谁不知道啊,袭朗与蒋修染是到了这关头才携手合作,事过之后,还是会整日里对着干。
  心里这样斟酌着,阿北就忘了眼下处境,慌忙走上前去,伸手去拿那一册书。
  只这三四步间,就出了岔子,碰到了机关。
  阿北在这瞬息间,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在听到身后有响动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袭朗身形飞掠而起,扑向他身后。
  这一刹发生之际,他转头望过去,才发现地下平白多出了一个陷阱,三支冷箭并排着射向就站在陷阱边缘上的赵爽。
  袭朗斜刺里到了赵爽一侧,身形一弯,给了赵爽一记扫堂腿。
  赵爽瞬间倒向地下。
  可还是晚了一点儿,一支冷箭射中了赵爽腹部。
  赵爽低不可闻地闷哼一声。
  袭朗探手扣住赵爽,双臂施力,将人抛给守在门口附近的人。那人也是袭朗手下,反应极敏捷,将赵爽接住,转身出门,去找人救治。
  阿北站在那里发愣。自己好像是闯祸了,而且差点儿害得袭朗的心腹丢掉性命。
  袭朗护犊子,只有他的人的命是命,别人,他不在乎。
  还没回过神来,袭朗已到了他近前,将他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举步走向那个凭空出现的陷阱,要将他大头朝下扔到陷阱离去。
  陷阱底部,埋着一排排闪着森冷光芒的钢锥,顶端极为锋利。
  这要是掉下去,人就成筛子了。
  “袭大人袭大人……”阿北不是怕死的人,但是觉得这样死了太不值了。
  “让你别动,你聋么?”袭朗语气冷飕飕的。
  蒋修染到了近前,探手把住阿北身形,笑,“不懂事,我回去调教,不劳你动手。”
  袭朗松了手。
  阿北身形一转,被蒋修染放到地面上。
  袭朗抬腿,狠狠一踢,将阿北硬生生从室内踹出门外。
  阿北闷哼一声,喉间泛起腥甜,随即听到袭朗满含杀机的语声:
  “赵爽若是出事,我剁了他。”
  “那怎么着?咱们先算完这笔账再做正事?”蒋修染语气也冷下来。
  袭朗:“带上你的人,滚出去。”
  蒋修染凝了袭朗一眼,见他此刻的眼神如狼似鹰,闪着锋利的芒,透着一股子狠戾。
  “别等我把你们五个埋在这儿。滚。”袭朗转身去了里面那个小书房。
  蒋修染动了气,眼中闪过寒光,刚要说话,听得心腹轻声提醒:
  “赵爽与赵贺、赵虎是亲兄弟。”
  “……”
  蒋修染活动一下颈部,转身,“那还不随我一起滚出去?”
  赵虎贴身保护秦明宇,安危难测,赵贺留在城西别院,守着袭朗的家人,赵爽这些日子一直没日没夜地陪袭朗在宫里熬着。
  那心情,他懂。
  担忧的人太多,时日久了就会变成无名火,袭朗能忍到今日才小小发作一次,已是再克制不过了。
  万一冷箭上淬了毒,赵爽出了事,那么……阿北真是欠了人家一条命。
  阿北是他的心腹,几年来是他当做小兄弟的人,到何时都不知道命令为何物,今日应该是来之前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他说过了,此次要全部听从袭朗调遣,但这孩子分明是置若罔闻。
  蒋修染冷着脸出了门,就见阿北挣扎着站起身来,之后,是一口鲜血呕出。
  蒋修染拧眉,静默片刻,提醒一句:“袭少锋手里的人都是把他的话当军令,记住。”
  阿北称是,清楚自己踩了袭少锋的线,只能认。随即,将自己方才发现与蒋修染说了。
  蒋修染却是一笑,“你真是自找麻烦。那些他早就知道,想整治我的话,等不到现在。”
  敢情是白忙活并且无事生非了。阿北沮丧地差点儿就哭出来,之后诚声认错。
  **
  袭朗与四名手下一寸一寸地检查了书房,子时之后,才找到了那幅地形图。
  蒋修染也没闲着,与暗卫搜索镇国将军府,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
  两人再在书房碰头的时候,书房里的机关全部毁掉了。
  镇国将军被绑到了太师椅上,灌了一碗解药,清醒过来。
  袭朗与蒋修染之前的火气已然消散——赵爽所中的冷箭没有淬毒,只是箭伤需得将养;阿北挨得那一脚却伤到了内脏,赵爽好了他都不见得痊愈。
  可都是没法子的事儿。权当扯平了。
  两个人只当镇国将军不在,仔细地研究那幅地形图。
  袭朗手指落在一处,“这是镇国将军府,”又落在一家客栈及后方一条街巷,“能够确定,这是死士的落脚之处。”
  蒋修染颔首,敛目看着两者之间画出来的线路和种种标记,“一夜的时间够不够用?要堵住他们的出口,断了他们肆意出入的路。”
  袭朗补充一句:“还要派重兵一并剿杀。”说到这里,他瞥了镇国将军一眼,“京城的动荡局面,到此为止。”
  镇国将军却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言之过早。”
  袭朗笑微微问道:“怎么说?”
  “老夫这两日也已腻了这样的情形,另有安排。”镇国将军虽然被五花大绑了,意态却甚是惬意,“你们选择在今夜出手,我也已选了在今夜谋取另外一件事。待到你们两人的家眷全部落到我手里的时候,别忘了跪在我面前多磕几个响头。”
  暗道。
  蒋修染因为这两个字有了最坏的猜测,看向袭朗,却见对方依然是气定神闲,心绪由此恢复平静。听得内侍禀明太子驾到,举步前去相迎,留袭朗与镇国将军再闲话几句。
  袭朗取出几册记录种种酷刑的书籍,对镇国将军道,“您老人家没事研究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担心我想不出对付您的法子,提前给我准备好了?”
  镇国将军笑呵呵的,“你要是一样一样让我尝试一遍也好,别人望而生畏,不反也要反。我这把老骨头,不怕那些。”他又将话题拉回去,“听得家眷安危难测,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是不是杀戮太重,早就没了人性?”
  袭朗笑意悠然,“不需要担心。”
  “那么,带老夫去面圣吧,看看皇上如何处置我。”
  镇国将军清楚,只要自己一旦获罪,就会有人担心他将所知一切全盘招供,不知会有多少人成为刀俎上的鱼肉,横竖是个死,便不如拼死谋取活路。所以,皇上不能处置他,最起码,不能在明面处置他。
  “皇上、太子心怀天下,心怀悲悯,怎么会处置您,又怎么会狠下心来处置守护一方疆域的封疆大吏?”袭朗凝住镇国将军,“您知不知道,秦明宇这么久销声匿迹去了何处?”
  镇国将军当然不知道,他目光微闪,迅速盘算着。
  袭朗收起面前的地形图,向外走时唤人,“将镇国将军、程曦送入宫中等候发落。镇国将军府中家眷一并另找地方安置,拆掉这府邸时,不要殃及无辜。”经过镇国将军面前的时候,顿足一笑,“多少人都跟您一样,早已腻了。你们在布局的时候,别人也没闲着。容我得了空再与您细说原委。”
  ?

☆、第177章

?  这一晚,霖哥儿有些发热。
  蓝妈妈、侯妈妈本就是医婆,能够医治小孩子的常见病症,当下得了香芷旋的吩咐,去给霖哥儿看了看,见只是受寒发热,便只让人熬了姜汤给霖哥儿喝了。
  香俪旋还是惴惴不安,到了晚间,命人将香芷旋请过来说话:“能不能请一名大夫来给霖哥儿看看?”并不能信任蓝妈妈和侯妈妈的医术。
  “寒哥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找她们给看看。”香芷旋宽慰道,“你只管放心。我还能拿孩子的安危开玩笑不成?两个人最早都是在宫里行走的人,在府里的日子也不短了,你得相信她们。”
  香俪旋何尝不了解这些,要是从心底放心,也就不会单独找香芷旋提出了。下人不都是那样么?给自己的主人家办事才会不遗余力,对别人,便是主人家的亲戚,也会存着几分敷衍。她看着香芷旋,“不管怎样,还是让我相熟的大夫来看看吧?”
  “今晚不行。”香芷旋歉意地笑了笑,“明日吧,好么?”
  “今晚怎么就不行了?”香俪旋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有些恼火,“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该知道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为着大人的事耽误了孩子的病情可怎么好?霖哥儿从出生就底子弱,你不是不知道……”
  话没说完,含笑进门来禀:“夫人,田卫、赵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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