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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如锦-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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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太子坚定的要求着。
谨王虽然还想说话,可是看到一向亲近的兄长消瘦枯败的面容,和那双已经失了生命亮光的眼睛恳求的看着自己,他除了闭嘴听他说话,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觉的嗓子干涩的厉害,一股愤怒至极悲伤至极的戾气在心底升起,直想要将那背后之人千刀万剐,用更加残酷更加残忍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手段折磨他。
“二弟,你我从来都不只是自己。”
后面这话太子的声音更轻了,若不是谨王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他几乎无法听到。
“我们有娘有姑姑有舅舅一家,还有我的太子妃和明芳,若是我没了,你又不做太子,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太子并没有拿什么朝中大事什么明君之言来劝说谨王,他知道他现在说这些自己这个弟弟是完全听不下去的。
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谨王面色微微一凛,他知道太子的意思,太子薨逝,大宁不可无储君,皇上和朝臣很快便会选一位新储君,若不是自己,按眼下的情况来看,必定会是他们的那位三弟。
三弟做了太子,今后再做了皇上,日后不仅他自己日子不好过,一向支持他们的安成候和长公主以及自己的亲舅舅一家皆会受到清算。
抄家夺爵已算轻的了,到最后很大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至于太子妃嫂子以及侄女明芳郡主,即使最后能够活着,日子却也不会好过的。
“大哥……”
谨王看太子只剩下了一口气,却还想着他们这些人的安危,心里酸楚的无以复加,对那背后害了太子的人就更加痛恨不已,千刀万剐似乎已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答应我。”
太子声若蚊蚋,“不要辜负了我强撑的这一口气。”
“好,我答应大哥。”谨王重重的点了点头。
长宁十七年,四月二十七,当朝太子穆明慎薨,帝后哀痛至极,纷纷病倒,太子一应丧事后事交给太子亲弟谨王督办。
这个消息传到望青城时,已是十多天以后了,此时端午节已过,秦叙端午并没有回来,秦松林倒是回来了,但是他对秦叙的行踪半个字也没有透露。
顾冬雪自是担心不已,只是她也知道,卫所很多事牵涉极大,秦松林既然不告诉自己,便说明这事不是自己该知道的,她倒是没有追问。
直到端午过后的第四天,太子薨逝的消息才传到望青城。
家家户户也都谨遵上意,挂上了白灯笼,禁婚嫁喜乐三个月。
顾冬雪知道这个消息时虽然吃惊,但是因为太子皇宫之类的离自己太过遥远,她倒是并没有想太多。
只是在太子薨逝的消息传到望青城的第二天,秦松林便回来了,他告诉了顾冬雪秦叙这一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顾冬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沉默了半晌,方才问道:“爹,你是说木大人是当朝二皇子谨王殿下?”
秦松林点头,“确定无疑。”
“那他为何要跑到北地卫所来当兵?”
顾冬雪实在有些想不通,她原就猜测木成林家世不凡,毕竟他的举止仪态以及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够教养出来的,只是她所想象的家世不凡也仅仅是官宦人家,顶多是公候之家。
以为木成林到宁北卫的目的和宋家的那两个人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为了镀一层金,好有个好看的履历,回去之后能够更上一层楼。
既然木成林是皇上的儿子,他又早已封王,身份已高至极限,即使他来宁北卫历练,皇上总不可能因为他有了这一段经历,便废了太子,让木成林更上一步吧?
当然,现在太子薨逝了,但是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木成林总不可能在来宁北卫之前便提前预知。
想到这里,顾冬雪心里一个咯噔。
太子薨逝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按照这个时间算,应该在木成林刚刚回京不久,太子便死了。
这事会不会和木成林有关?
想到这里,顾冬雪不由的便有些紧张,虽然她知道当今太子和谨王殿下是嫡亲的兄弟,还是双胎,但是所谓天家无父子无兄弟,血缘关系再近的兄弟,在皇位面前,那点亲情很多时候都是不堪一击的。
若是这事与谨王有关,秦叙不但平日里与谨王交情甚笃,且这次还是护送谨王回京,此事若是牵连到谨王,秦叙这个护卫又怎可能置身事外。
秦松林见顾冬雪的表情从惊讶错愕到紧张,继而又变成了担忧。
他略略一想,便知道顾冬雪为何会有这种表现。
没有等顾冬雪再问,他便道:“谨王这次之所以临时决定回京,是因为接到了圣上的密旨,令他尽快回京,并命令范都统派人保护谨王回京一路上的安全。”
“密旨上虽然没有说为何宣谨王紧急上京,当时我与范都统也无从猜测,但是现在太子薨逝,我便有了些猜想。”
“爹想到了什么?”顾冬雪问道。
“谨王在卫所也待了几年,他的身份在我们这里可以说是明了的,我观他平日行事以及性情,并不像个有野心的,反而有几分随遇而安安享清闲富贵的意思,他之所以来宁北卫,据说是他自己要求的。”
“只说是想到兵营里来见识一番,但是他自到卫所,并没有身居高位,而只是谋了个低品小官,每天循规蹈矩,既不特别的出色,也不拖后腿,说的简单一点,他就像到卫所来过日子的。”
第四百零三章:安心
“所以我想,谨王来卫所,既不是为了掌握兵权,也不是为了习得绝世武功。
他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与太子是双胎兄弟,在他二人成年之后,担忧朝中有人拿这件事动摇太子之位,又怕太子对他有所忌惮,所以才躲到了宁北卫,为的便是躲开这东宫储君之位,躲开日后的大位。”
“他既有如此想法,太子的薨逝必定与他无关。”
秦松林平日里虽然对顾冬雪这个儿媳妇一向和颜悦色,但是也从来没有跟她这么详细的说起外面的大事。
不过那是因为秦叙一直在家,顾冬雪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秦叙就是了,但是秦松林今天这一番细致的剖析还是让顾冬雪有些惊讶。
她的确因为秦松林的这番话放心了许多。
秦松林却并没有觉的什么,他的性子与这世间大多数人都不甚相同,他从来没有觉的女子就必须安守内宅,不能过问外面的大事。
之前他没有告诉顾冬雪秦叙的动向,也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是卫所的秘事,是皇上的密令,卫所也仅仅只有几人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件事随意说出去。
可是现在,从京中传来的消息中,不仅仅有太子薨逝,也有谨王回宫的消息。
既然谨王已经安全抵达,这事自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
顾冬雪惊讶归惊讶,但是既然秦松林愿意说,她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拒绝。
“爹是不是认为皇上之所以密宣谨王回宫,就是与太子有关,是否那时太子便有了不妥?”
顾冬雪试探的问道。
秦松林眼神亮了亮,他不由的对顾冬雪有些刮目相看。
他和范都统有这个猜测,是基于谨王的那次暗杀,以及当初从宣旨内侍口中打听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
顾冬雪虽然也知道谨王受到了暗杀,但是她能在自己的提示下,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实在让秦松林有些吃惊。
若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秦叙,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虽然说秦松林并不认为女子就一定要安守内宅,不问天下事,但是他也知道,这世间绝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自己这个儿媳妇以前似乎也无甚区别,却没想到心思却如此灵透。
顾冬雪在秦松林惊讶的目光中有微微的不自在,她讷讷的解释道:“相公在家时经常与儿媳说外面的事,所以我便也能知道些。”
秦松林点点头,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它想。
“爹,那……有相公的消息吗?”顾冬雪忍不住问道。
秦松林叹了口气,“这次护送谨王上京的人都是从卫所中挑选的高手,总共六十多人,但是现在活着的除了谨王之外,也只有七人了。当然,小叙在这七人之内。”
直到听到秦松林的最后一句话,顾冬雪才大大松了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顾冬雪也有些难过,又不知有多少家人要伤心了。
缓了一口气,顾冬雪还想问问秦叙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等她开口,秦松林似乎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他道:“太子薨逝,皇上皇后哀痛至极,双双病倒不能理事,太子的身后之事以及朝中大事现在都由谨王一手打理,小叙暂时恐无法回来。”
秦松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既然朝政和太子的丧事都由谨王一手打理,那么这事必定是已经得到皇上首肯的,或者直接就是皇上下令让谨王操持的。
若是说朝廷在皇上病倒期间,找不到一个除了谨王之外的能臣或者皇族之人打理这些事,顾冬雪是不相信的。
那么在这种关键时刻,皇上让谨王做这一切,其意义并不仅仅是事情本身了,而是事情之后所代表的意义。
太子薨逝,谨王便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了,也是长子,无论是立嫡立长,这个太子之位也是谨王的。
而皇上现在所做的决定,也无不是在向天下昭示着他的心意。
谨王这两年都在宁北卫,根本没有回过京,以前他即使在京城,在皇宫中活了近二十年,但是那近二十年,他的身份都只是二皇子或是谨王,他不但不能培养自己的势力,反而因为避嫌还要处处示弱。
现在皇上将国事和太子的后事一股脑的交给了他,即便无论是皇宫还是朝廷,都有无数人为他办事,为他打下手,但是这都只是明面的,这些人的身后到底是谁,又是不是真心为谨王办事,会不会在背后使坏,这是谁都说不好的。
而且,在皇宫那样的地方,顾冬雪认为什么陷害栽赃使坏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那么在此时,谨王必定不会放秦叙他们回望青城的,秦叙管峰等人几乎是现成能够办事的亲信。
即使秦叙他们在京城也没有自己手下自己的兵,但是这些权利谨王皆可以赋予他们,当然权利赋予他们,他们能不能顺畅的使用手中的权利,那自也是各凭本事了。
如同谨王自己一样,皇上赋予了他处理国事和太子丧事的权利,他能不能将这一摊子管起来,自也是他自己的事了。
“相公有没有送消息回来?”
秦叙既然暂时无法回来,也只能问这个了。
秦松林知道顾冬雪已经通过他的提示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倒是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听到顾冬雪问他,他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不用担心,我想他们现在肯定忙的分身乏术,待稍稍安稳一些,他应该会送信回来的。”
顾冬雪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松林回来与顾冬雪说了一番话,也算是交代了秦叙的安全和去向,在家中吃了一顿午饭,便再次返回了卫所。
顾冬雪虽然稍稍安心一些,但是想到秦叙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来,心里总归是担心的。
她还算是稍稍好些的,毕竟有秦松林这个长辈在卫所做官,虽然他几乎不怎么回来,但是有这么个人,等于便是有了一座靠山,消息也更灵敏些。
万氏则不同了,她虽然有娘家,万大人也是五品官,只不过一般的五品武官并不能接触到卫所的核心事务,他现在所知道的与城中普通百姓所知道的并无区别。
第四百零四章:忆往昔
太子薨逝天下皆知,但是谨王便是木成林这件事,万大人至今一无所知。
因此他对管峰的去向同样不知。
这不,没过几天,万氏就忍不住了,直接来了秦府,向顾冬雪打听管峰的去向。
“相公和管大人具体去做了什么,我也不知,即便我公公知道,他也不会将这样的大事告诉我。”
顾冬雪斟酌的道:“不过前两天,我公公的确回来了一趟,只说相公和管大人现在都还好。”
顾冬雪知道万氏心焦,但是她能透露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在万氏并不贪心,知道管峰尚活着很安全她便满足了。
想到自己回娘家向父母打听管峰的事时,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父亲,“当初你若将琼姐儿嫁给读书人,现在哪还有这些烦心事,那个管峰长的五大三粗一副粗莽的样子就不说了,既没家世也没学问,还经常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你非要等到哪一天女儿成了寡妇你才高兴?”
当时她爹听了娘的话,气的摔了门。
娘又拉着她一连串的抱怨她这门亲事的不好,抱怨管峰没钱没势,“当初你爹说管家没有长辈,管峰自己又只是个微末小官,必定没有什么积蓄,让我不要多要聘礼,现在想想,那时就应该多要点聘礼,为难一下他,让他知难而退。”
万氏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不得劲,她在娘家时什么事情都是由母亲做主,什么事都是听母亲的话行事,自己根本不会多想。
那时父亲将她许配给管峰,母亲就不太愿意,可是家里是父亲当家,母亲不愿意也没办法。
只是在她出嫁前,母亲一个劲的在她耳边说管峰上没有父兄,下没有能够守望互助的兄弟姐妹,以后他们夫妻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娘家的兄长,大哥二哥是个不成器的,三哥却胸有大才,以后必定能够金榜题名,因此自己以后所能依靠的只能是三哥了。
那时她对此是坚信不疑的,她也相信她娘是为她好的。
在三哥前往京城读书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她娘来向她要银子,她毫不犹豫的便给了。
她知道娘家虽然有些银钱,祖上还是做过生意的,但是那些银子在望青城能让他们一家过的富足,但是若是要在京城置宅生活,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且她是知道她三哥,最是手面大方,凡事讲究个风雅,却不问他那风雅要多少银子堆砌而来。
她是坚信她娘的,因此将自己嫁妆中的现银都给了娘家,只是她娘似乎并不高兴,因为她没有将管峰交给她家用的银子也拿出来。
这次管峰一去办差便是数月未归,她担心之下只能去娘家询问,父亲倒是还好,只是说他去帮着打听打听,能不能打听到他不敢保证。
她娘却说了上面一番话。
万氏与管峰成亲这么长时间,管峰待她一向很好,即便在她听她娘的话逼着他读书写字的时候,他也只是躲着,并未与自己说一句恼怒之言。
心里的天平不由的便偏了,她有些不高兴,娘竟然直言自己要成为寡妇,这既是在咒管峰,也是在咒自己。
只是多年顺从母亲的习惯让她并没有当场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即便她再是担心,也没有回娘家去问了。
好在今天终于从顾冬雪这里得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消息。
望青城中各人担心的担心,疑惑的疑惑,期盼的期盼,却总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可是京城中的情形却是大大的不同了,不说全城因为太子的薨逝一片缟素,整个京城的气氛更是因为太子的薨逝而陷入了低迷中,全城不闻喜乐之声,就连以往嘈杂的喧嚣声似乎都少了许多。
像是一场空前盛大的丧礼蔓延在整个京城中。
这种情况,皇宫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虽然已经成亲,但是膝下仅有一女,为太子妃贾氏所出。
小女孩今年刚刚两岁,走路还是晃悠悠的,被乳娘抱到太子的灵堂前,小小的身子跪在蒲团上,虽然她身后跪了很多皇亲贵族、朝中大臣以及各家的女眷,但是那么一个小人儿跪在最前列,还是显得单薄而脆弱。
太子薨逝,停灵七天,便会发丧,葬进皇陵。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一大早便要送太子的棺椁前往皇陵安葬,谨王与太子的女儿明芳郡主一起跪在前面,想着自己离京时,兄长一直将自己送到城门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我这个太子并没有多疑,你这个谨王却比我还要多疑。”
当时他一怔,并不知道太子是何意。
太子笑道:“你去往大宁最北地的卫所难道真的为了历练自己?你我心里都明白,并不是如此,你我双生,虽然相貌不同,可是年纪身份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只比你早出生了两柱香的功夫而已,你是怕我忌讳吧?”
太子笑的意味深长,又含着苦涩,“我们原本是最亲近的人,甚至比父母更亲近,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话都藏在心里不说了,你一直不肯成亲,并不是因为你还没玩够吧?”
“大哥……”
“你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怕一旦成亲,在我之前生了儿子引起我的猜忌,又因为母后一直催你成亲,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便想一跑了之,当然,你也觉的自己若是离皇宫越远,离京城越远,便越无法威胁到我。”
谨王看着前方厚重却压抑的棺椁,那里面躺着他的双生兄长,他最亲近的人。
“谨弟,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我猜忌谁也不会猜忌你的,你想去见识一下北地风光就去吧,但是去见识一下就回来吧。”
兄长那一番话似乎还在他耳边响起,他记得自己当时心潮澎湃,想着既然如此,去望青城待上几个月就回来吧,却没想到他却真的挺适应和喜欢卫所的生活,一待便待了几年,再一回来,见到的却是那样一个兄长,而现在,他更是没了兄长。
第四百零五章:君与臣
第二天,太子葬进皇陵,从此,大宁朝长宁年间的第一任太子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丧事一完,哭灵的人如潮水般的退去,偌大的皇宫,若不是心中还有那股悲痛的人,少了一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大区别。
宫女太监们又和往常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差事,在皇宫的各个角落穿梭着,宫妃们也各凭手段争着那不知这一生能不能争来的宠爱。
太子去世一个月,皇上渐渐好转,皇后虽然仍然卧床,但是精神也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往前走,悲伤渐渐沉淀,且还有太子之仇鞭策着,她还要帮助她的谨儿坐稳太子之位,进而坐稳皇位。
这一场战争,与战场并无区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长宁十七年六月初二,长宁帝在历经一个多月的罢朝之后,首次登上了金銮殿。
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策立皇二子穆明谨为太子,入主东宫,并责令刑部大理寺以及宗人府三方共同查案,尽快查出先太子中毒以及现太子被刺杀的幕后元凶。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宗人府令虽然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想也知道这事迟早是会落到他们头上的,他们本就管着这一摊子事。
只是这事难办啊!
三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苦笑。
可是还能怎么办?
先太子死了,现太子被刺杀,即使他们心中隐隐猜到背后主使是谁,可是这证据却是千难万难的。
若是普通人,没有证据,他们还有逼供这一招。
可是很显然,这一招不可能用在这个案子上。
三人虽然齐齐躬身领命,可是对于破案却着实没有信心。
好在皇上没有限令期限,这对于他们来说,又要松一口气。
谨王面色平淡,他将心中的愤懑隐藏的深深的,他知道父皇希望他们兄友弟恭,和睦友爱,即使到了如今这样,他还想着将事情按下去。
他真想冲到父皇跟前,问他:“是不是等到哪一天他也死了,正好将穆明逊立为太子,以后便天下太平了。”
只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谨儿,母后知道你不忿,可是你再不忿也只能忍着,只有忍一时之痛,以后才能享一世之快。”
皇后靠在床榻上,她对自己两个儿子的心性都很了解,虽然一母双胎,但是他们两个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大儿子性子宽厚稳重,却自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二儿子自也是宽和大度的,只是他性子要比大儿子急躁许多,皇后就怕他忍不住心中的不满,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是所有皇子公主的父亲,不仅仅只是她所生的孩子的父亲。
他们要想扳倒逊王和楚妃,则必须拿出十足十有力的证据才行。
否则在皇上那里,便是诬告,便是莫须有的罪名。
即便皇上心里也怀疑,他在没看到证据之前,是不会相信的,何况不仅仅是皇上,还有那么多的朝臣和皇亲国戚,要处置一个皇子,不仅仅凭着猜测便能行的。
除非哪一天太子登上大宝,那么即便是莫须有的罪名,只看登上大宝的那人想不想罢了。
“母后,我知道,你放心。”
太子坐在皇后床榻边,保证道:“我一定会为大哥报仇的,他不会就这样冤死的,连个说法都没有。”
从坤宁宫出来,太子对身边的太监道:“路旺,去宣秦大人进宫。”
太子新立,尚未搬进东宫,在以前所住的西侧宫接见了秦叙。
“太子殿下!”秦叙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太子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秦叙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
“广渊,你我之间哪需要如此多礼。”太子不赞同的看向他。
秦叙也回视他,目光坚定,语气淡定,“礼不可废。”
太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因为我曾经和你的想法一样,如今真正做到了这个位子,方觉的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不过我也知道,不,应该说孤也知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便要一直按着这个身份往前走,但是广渊,孤可以这样说,只要没有背叛,便没有鸟尽弓藏的那天。”
秦叙一怔,他没有想到太子会说这样一番话,要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与之前不同,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说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这句话并不只是一句空话。
“谢太子殿下。”
微微一怔之后,秦叙并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反应,而只是拱手道谢。
太子并不以为忤,他知道秦叙是接受了。
接受自己的承诺,便代表着他将在储位的争夺上支持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并接受了自己的招揽。
虽然这段时间,秦叙管峰等人一直在帮着自己做事,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他们是自己这个新太子的人,但是太子认为,这话还是挑明的好。
他们忠诚,自己信任。
这才是真正的君臣之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秦叙必定是愿意的,但是见到他真的这么爽快坚定的答应了,他还是松了口气。
“管峰和周还他们?”太子问秦叙的意见。
“周还无法当家。”秦叙道。
只这句话太子便明白了,周家的情况他也了解。
“既如此,广渊,你便留在京城吧,官职暂且不变,还是正五品,以后总能找到机会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助太子一臂之力,秦叙自也想到了要留在京城。
至于官职,说是保持原来的品阶,其实从苦寒北地调往京城,能够保住原来的官阶不变,就已经算是明保暗升了。
对于这一点,秦叙并没有推辞,他知道既然太子这样说了,那么这件事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为难的事。
“大哥的事办完了,三个月一过,父皇和母后肯定要操持我的婚事,至于害死大哥的人,父皇虽然交给了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三方共同查探,但是他们尚未开始查,我便能猜到结果了,到最后必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第四百零六章:提醒
太子嗤笑一声,“父皇是我和大哥的父皇,也是其他皇子的父皇,此事母后与我虽然心中有数,但是我们手中并无确凿证据。
而且还有一点,大哥虽然是中毒而亡,太医却并没有诊断出哪种毒,也没有查出那毒是下在哪里,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即使一开始有证据,恐怕现在也早已湮灭了。”
“大哥之前的人手都交到我这里了,我虽然会在宫中慢慢查探,但是毒药的来源必定是来自宫外,以后外面若是有事,还要靠你们,我将你和管峰安置在宁京卫,那是我姑父安成候的管辖范围。”
“护龙卫虽然明面上也是姑父安成候统领,但是前几年姑父已经逐渐将护龙卫的统领之责交给了护龙卫指挥使楚炀,虽然肖衍在护龙卫任正四品指挥佥事,但是与指挥使相比,他在护龙卫的影响力还不够。”
“奉恩伯楚炀?”在京城这么长时间,秦叙基本上也将京中各世家大族打听清楚了。
“嗯,楚妃的娘家。”太子道,“穆明逊最有力的后盾。”
“你见过穆明逊没有?”想了想,太子又问道。
秦叙点头,“先太子薨逝那天,见过一次。”
“你对他有何看法?”
“表里不一。”秦叙很简洁的给了四个字。
“哼,何止是表里不一,应该说他的外在表现与他的内心有一条鸿沟那样大的差距,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秦叙知道太子因为先太子的事,到现在恐怕都没有平静下来,因此只安静的听着。
“四弟今年刚刚十五岁,是妍美人所出,外家只是普通乡绅,因为四弟的关系,才得了个六品闲职,五弟六弟今年尚未满十岁,外家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即便有心,恐也无力,大哥与我一死,这皇位落到谁手中,简直不言而喻。”
太子语气中的愤懑之意几乎要溢出来,秦叙知道他对于皇上的决定心有不甘。
只不过旁观者清,既然决定助力,秦叙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殿下,站在皇上的角度想,也许他这样做已经是格外看重你了。”
“在他的眼中,殿下与逊王殿下都是他的儿子,殿下与先太子一母同胞,按说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自比逊王要好。
但是在很多人眼中,正因为殿下与先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双胎兄弟,先太子只不过比您早出生了一刻钟,便成了帝国的储君,而殿下您只能位居其下,并且因为一母双胎,要顾忌太子的心情,不但要推迟成婚的时间,还要远避苦寒北地。
这样,难道您心中就没有怨气?”
太子生于天家,长于宫中,之前想不到只是因为一叶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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