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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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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来信
裴瑾琰思索了一番,到底是没再为难她,只道:“你出去吧!”
陆苒珺抿唇,本想再说些东西,可一想到两人的身份,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急不来,若是贸贸然然,只会坏了事。
思及此,她福了福身子,随即转身退出了隔间。
并没有离开水榭,只是坐在了里头的梨花椅上等着东篱回来。期间,有丫鬟寻到她送了壶热姜茶来,她知道这是陆婉清吩咐的,心中微暖。
约摸一刻钟后,东篱这才回来,陆苒珺也不怕隔间里头的人听到,直接问了她,“都安排好了吗,可有让人起疑?”
“奴婢是寻的丫鬟找人递信儿的,应该查不到奴婢头上来。”东篱回道。
陆苒珺这就放心了,她不担心彭希瑞不上钩,因为,她写的那段曲谱是他自己作的,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凭着这点,他也会好奇。
见着差不多了,陆苒珺没再多留,自然,关于隔间里还有个人的事,她也没有提过半句。
出了水榭,她的目光在东篱头上扫了眼,见之少了根银簪并未多说。
在园子边找到陆婉清后,她便没再离开过她。
“你身子不适怎的还过来了,我让人给你容的姜茶喝了吗?”陆婉清拉着她的手,发觉有些凉,便用自己的手给她暖了暖。
陆苒珺微微一笑,“喝了,这不是好多了,担心你一个人,所以过来陪着你。”说着,她看了眼三三两两的人群,道:“那位尹姑娘呢?”
听她问起这个,陆婉清心情不错地抿唇笑道:“她呀,方才不小心走到对面去了,怕是彭状元没见着,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虽说她自己也没见着彭状元,不过,其他人也没讨到好这就够了。
陆苒珺放下了心,旁人怎么样她不管,只要陆婉清没有碰上他就好。
不仅这一次,以后她也一样会阻止。
国公府西北角偏僻的亭子里,一人白衣如雪,临风而立。披在脑后的墨发被风拂起,掠过他的眼帘,惊扰了他如玉的容颜。
低头,他看向手中的纸张,熟悉的谱子正是他前些日子作的,因着还不完整,除了他没人会知道。
那么,这个又是从哪儿来的,故人,又是何人?
等了许久,这样偏僻的地方,莫说什么故人了,就是连仆从也不曾过来。
他失笑,将纸张揉进了手心里……
赏菊宴到下午方才结束,众人一一离去,陆婉清等人前去告辞,徐玉玲拉着两人,“你们两个得了空子要记得来看我,不然下回见着你们,看我还理不理你们。”
“整日里上学,我们哪像你这般轻松呀!”陆婉清怨念颇深,惹得徐玉玲掩唇而笑。
想想,自己也是这般走过来的。
“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快了。”说着,她点了点陆婉清的额头,“总之,你们可不准忘了我。”徐家男丁多些,姑娘嘛,就那么几个,是以她最是喜欢同旁的姑娘一块儿热闹。
又说了几句,几人这才离去,马车里,陆婉清唉声叹气,显然兴致不高。
虽然晓得她在想什么,不过,陆苒珺并没有打算开口,而是心情不错地继续拿着一本游记看着。
这是她父亲前些日子托人带回来给她的,所写皆是外头的奇闻趣事,用来打发时间,再适合不过。
终于,连叹了三口气的陆婉清忍不住了,一把夺下她的书,撅嘴道:“我都这样了,你也不陪我说说话,就知道看书,难不成还想考个女状元不成?”
“我大周开国又不是没有过女状元。”陆苒珺淡淡地说道,又抢回了游记。
陆婉清大吃一惊,“你还真敢想,这话可别叫人听见了。”
“我省得。”
“唉……”
又一阵叹气,陆婉清看着她,托腮的手点了点脸颊,道:“你说,彭状元会不会喜欢我?”
苒珺手指紧了紧,道:“那样的人,喜欢他的姑娘又岂止你一个,三姐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喜欢你吗?”
陆婉清一时无言,她倒是明白她说的,可,到底耐不住心中所想。
见她如此,苒珺心中微叹,还是得想办法彻底打消她的念头才是。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回到府中,几人先去了荣辉堂请安,周氏询问了几句便打发了她们,丝毫不在意陆茗的告状。
出了院子,几人各自离去,陆苒珺回了戚氏那里,与她说了一番赴宴之事便去教导徳哥儿了。
十月初,陆镇元来了封信,说是月底能赶回来。
周氏专门唤了陆苒珺过去,将信给她看了遍,“你父亲很是挂念你,自个儿写封信回他吧!”
陆苒珺看完,恭敬地道:“孙女儿省得了,多谢祖母。”
周氏点点头,眼眸微抬,“听说你近日都在戚氏那儿用饭?”
陆苒珺微愣,随即道:“徳哥儿刚启蒙,父亲又尚未回来,所以孙女儿想替父亲先教导一番。”
事关她父亲唯一的嫡子,周氏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瞥了她一眼,微微瞌上眼帘道:“你自个儿清楚做的什么就好,莫要到了最后,让他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也不待她多说,便挥了挥手,陆苒珺见此,便轻声退了下去。
回院子的路上,东篱与南悠各自想着,她们都听得出来的意思,不相信陆苒珺听不出来。
可她却什么也没说。
正房里,陆苒珺让她们准备纸笔,自己上了炕上盘腿坐着,手中拿的是陆镇元的信。
从小便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再见已是隔世,而这个时候,她却有些怕了。
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怪她,或是恨她。想来,该是有的吧,就算不恨也会后悔。
毕竟,将他和陆家推入深渊的,是她的夫君,他一直以为的好女婿。
墨香散开,面前已铺好染了薰香的信纸,陆苒珺提笔,素手轻挽寥寥写下几句话便折了起来封好。
“小姐,可要奴婢先送去老夫人那儿?”东篱看着她手中的信问道。
陆苒珺摇摇头,“明儿个我亲自送过去吧!”她抬头看向窗子外的天空,忽道:“京都的世家才俊应当不少吧?”
东篱与南悠相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第15章 阴魂不散
“去打听打听那些未有婚配,且容貌俊秀的,回头拟份名册给我,一会儿你们就走我的私库拿些银子备用。”
南悠不解,“小姐,咱们为何要打听那些啊?”闻言,东篱也看向她。
陆苒珺道:“自然有我的用处,你们当心些,莫要叫人知道了。”
两人一听,立即打起了精神应下。
丫鬟有丫鬟们的路子,没过几日,名册便准备好了,陆苒珺拿到手,扫了眼,上头的人没有几百也有百八十个,也亏得她们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打听清楚。
只是,还不够详细。
她将名册放在几上,拿笔圈出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你们再去打听打听,最好,能见到人,或者是拿到画像。”
东篱与南悠犹豫了,前者道:“小姐,这事儿怕是不好办,我们毕竟是女子,想见到人或是拿到画像,根本没由头……”
听她这么说,陆苒珺愣了愣,她忘记了,自己还不是出阁的夫人,没有那么多的便宜。
想了想,她道:“母亲留下的人应该还有些吧,想来他们做事儿也方便些,你去寻个妥当的,让他将此事办了。”
东篱与南悠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地点头。
天儿越来越冷,月中便下起了雪,京都一片茫茫。
正房里,陆婉清手里捧着掐丝珐琅手炉,眸子亮晶晶地钻到了炕上,拉着陆苒珺,“四妹,雪都停了,我们今儿个出门儿吧?”
“为何出门?”她将手中的小画收起,朝着南悠使了个眼色,将画都撤了下去。
陆婉清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自顾自地道:“我书房里的文房四宝旧了,听说宝相楼里新进了一批徽砚什么的,咱们去看看如何?”
“大哥书房里定然有许多……”
“我不要用他的,我要自个儿买喜欢的,你说吧,陪不陪我去?”她撅嘴盯着陆苒珺,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就甭指望她再理她了。
晓得她的意思,陆苒珺却是纠结了,前世这个时候,有过这事儿吗?
她似乎记不大清了。
“四妹……”
“好好好,我去,”陆苒珺点头,扫了眼她拉着自己的手,“只是,你总该让我换身衣服吧?”
陆婉清立即放开了她,挥手道:“快去快去,东篱,再给我来杯花茶。”她不客气地吩咐着。
苒珺摇了摇头,去内室换了身芙蓉色的袄裙,再套了件白裘斗篷,这才捧着手炉同早已催促着她的陆婉清出了院子。
还未出门儿,便瞧见迎面走来的陆茗,见到她们,她目光暗了暗,上前笑道:“三姐四姐这一大早地就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
堵在路上,大有不回她就不让开的架势。
陆婉清皱了皱眉头,明艳的脸上尽是不耐烦,“什么时候我们去哪儿还要跟你说了?”
她今日穿了件粉色的袄子,下身是杏色的罗裙,外罩红裘大氅,梳着堆云流苏髻,容姿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盛上几分。
陆茗咬牙,抬起下巴道:“不过就是问问,难不成三姐你们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事儿,所以不敢告诉妹妹?”
“放肆――”陆婉清斥道:“身为闺阁小姐,嘴里从哪儿学来的腌臜话,你平日学的规矩都喂狗了?”
这突然的一声将陆茗震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口,随即想到什么,眼中含泪红着脸道:“三姐,你,你怎么能样说我……”
“说你又怎么了,自个儿说的话还嫌丢人了?”陆婉清咬牙。
陆茗梗着脖子,“你太过分了……”
正要再说,却见陆苒珺握了握陆婉清的手,“你们小姐不适,还不将她扶回去?”她瞥了眼陆茗的丫鬟。
闻言,那丫鬟连忙低头应诺,这几个主子,她们是哪个都不敢招惹。
陆茗毕竟年纪小些,又骄纵惯了,这回陆婉清在下人跟前落了她的脸儿,自然受不了。
陆婉清也不再管她,拉了苒珺就赶紧走,将哇哇大哭的陆茗丢在后头。
出门就找她晦气,真是讨厌。
上了马车,陆苒珺盯着她,正色道:“说吧,你这么急匆匆地,到底是要去哪儿?”
陆婉清转了转眸子,眯眼笑道:“的确是去宝相楼啊……”
苒珺不说话,只那么盯着她,以她对她的了解,平日里她是能不理会陆茗就不理会的。
这回为了出门儿,竟还将她训斥了,也不怕后头二夫人再训斥她。
终于,陆婉清在苒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绞着帕子,含糊道:“我听说宝相楼来了一批新货,今儿个彭状元也会去,所以……”
“所以你就想去见见他?”陆苒珺声音有些冷漠。
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他,这样招蜂引蝶,为何她前世竟还觉得他洁身自好?
陆婉清红了脸,有着属于女儿家的娇羞,她微微垂下眼帘道:“翻过年去我就十五了,祖母跟母亲说要为我择婿,你想啊,彭状元这样好,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若是做了我们陆家的女婿,岂不是更好?”
就因为前些日子她无意间听到这个,所以才准备偷偷去瞧瞧彭状元,若真如他人所说那般,那……她就央求祖母为她做主去。
看着她,陆苒珺却是开心不起来,反而心中冷冷的。
前世那些记忆突然更加清晰地涌现出来,姐妹反目到陆家消散,再到父亲惨死自己入狱。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彭希瑞,如果再让他接近她们,接近陆家,那岂不就跟前世一样了?
不,她绝不容忍!
“三姐,你……”
“小姐,到了!”
陆苒珺的话噎在了喉头里终究是没再说出来,听着车夫的话,陆婉清赶紧拉着她下车,“快快,可别错过了。”
下了车,陆苒珺神色淡淡,跟着她在侍从的接待下进了楼里。
“对了,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的?”上了二楼,婉清回身问道。
陆苒珺摇摇头,“没什么,想起来父亲快回来了,该是从外头带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你记着到我那儿单独挑些。”
陆婉清一听,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还是你同我亲,放心吧,我有好东西,也一定会给你留一份儿的。”
含着笑意,陆苒珺点点头,目光在对面二楼扫过,并未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第16章 麻木
二楼里摆了许多珍品,两人一一看去,倒是陆苒珺看中了一只笔筒。用的是黄花梨木,上头刻着木槿和一首小篆字。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瞧中了。
“将这个递到掌柜处,让他给我们包起来。”将东西递给东篱吩咐道。
陆婉清却是一直注意着对面,见着这么久还没有见着人,有些急了,“你说,他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我怎的知晓。”陆苒珺淡淡地道,他来与不来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目光看去,又落在一支翠玉笔上,她走过去拿起看了看,余光突然瞥见楼下门口处一道白色身影,手一抖,差点儿将笔摔了下去。
“哼,真是阴魂不散,那个尹芳华怎么又在这里?”
耳边传来不满的嘀咕声,陆苒珺回过神来,也未听清她说了什么,立即绕到她眼前,“这支笔如何,你的字写的最好,用这支定然合适。”
陆婉清目光垂下,接过了笔道:“还行吧!”说着,也不忘朝迎面走来的尹芳华看去。
见她步态优雅,裙摆浮动,隐隐地飘来一阵幽香,脸色更差了。
“这是陆家两位妹妹吧?”身后传来动静,陆苒珺身形一僵,随即转过身来看了眼,退到了陆婉清身侧。
显然,她不愿与她说话。
注意到这点,尹芳华眉头皱了皱,见着同样盛装打扮的陆婉清,嘴角挽起一抹轻笑。
今日来这宝相楼的女子,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目的。
更何况,眼前这位还如此明显。
陆婉清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妹妹不喜眼前的人,心里颇为舒坦,开口道:“原来是尹姐姐,还真是巧,竟然在此碰见,怎么,尹姐姐没挑几个喜欢的?听说宝相楼新进了好些东西,尹姐姐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尹芳华面色不变,扫了眼她手上的翠玉笔,道:“我倒是挺喜欢你手中这支笔的,只可惜方才瞧见珺妹妹拿走了。”
陆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把玩着手中的笔,看了眼陆苒珺,笑道:“我妹妹知晓我喜欢这东西,所以给我拿了,倒是不好让给你了。”
“是么!”尹芳华也看了眼陆苒珺,道:“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令妹的眼光倒是不错。”
“那是自然。”陆婉清抬起秀美的下巴,与有荣焉。
尹芳华也不再多说,转而去看架上的东西了,只是,却未曾离开。
于是有着同样的心思,陆婉清也不再走动,见此,陆苒珺只好道:“我去下官房,一会儿再回来。”
知晓她不待见尹芳华,陆婉清也没有勉强,只点了头让她小心些。
从女客的这边离去,陆苒珺深吸了口气,看向东篱,“这回,只怕又要委屈你了。”
东篱扶着她,轻声道:“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为您做事儿,哪里来的委屈。”
作为贴身婢女,她一直跟着自家小姐,一言一行自然都知晓。方才的人,她就算没见过,也猜了个七八。
“怎么做你该知道吧,我这里有两句词,你且听着让人托给他,就说是烟波楼故人有请。”
东篱点头,随即将她说的词记下,在楼下找了个偏道去了对面。
陆苒珺做完这些并没有再上去,而是悄悄到了后处的隔窗后隐蔽起来。
这里,可以看到楼里的一切,或许她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那点惦念,想要看看。
这样,她才不会忘记恨他,才不会心软!
很快,东篱便匆匆离开,没过多久,从楼上下来一人,白色的锦靴一步步下来,从衣角到袖口,干净的犹如他那如玉的外貌般。
举止淡雅,待人温和,这样的男子,让人怎能不生善意?
成亲五载,他竟然从未变过,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人。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从未爱过她?
手指扣紧了隔窗,指节隐隐发白,她盯着那个人,瞧见他从后门离去,身上的外袍划过一抹弧度,他却突然顿了下来。
突然地,就转过了身子。
彭希瑞眉头微皱,他觉得好似有道目光缠在他身上,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受,总之……有些莫名。
可他转过身看到的,却是隔窗后一闪而过的双目。
那双眼……
凝了凝神,刚想走过去,身边的长随便唤了声,“爷,怎么了?”长随警惕地看了眼那个方向。
回过神来,彭希瑞抿了抿唇,淡淡道:“没什么,走吧!”两人离去,并未未惹起他人注意。
隔窗后陆苒珺靠在窗壁上,手指抚上心口,微微用力。
她是恨的,可为什么看到他,心还会痛?
抬首,她看向冰冷的天空,眼中晶莹从脸颊滑落,没入衣襟里。
而这一幕恰巧落入了某人的视线里,二楼的雅间,声音响起道:“表哥,你在看什么啊?”
对面看起来只八九岁,长相秀气的小少年握着一个模样可爱的贝光问道。
男子嘴角轻挽,缓缓道:“在看一件有趣的事儿。”
少年眸子一亮,“有趣的事儿?”说着,他立马踩着椅子就要扒到桌子上朝下面看去。
啪嗒一声,窗子却关了起来。
“表哥……”他撅嘴,不满地看着关上窗子的手。
男子自顾自地添了杯香茗,抬眸道:“想要什么快点儿买,一会儿该送你回去了。”
闻言,对面的人立即重新坐好把玩着面前的精致玩意儿。
陆苒珺回到楼上时,正碰见焦急不已寻找她的东篱,见到她,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您方才去哪儿了,奴婢找不到您,差点儿说漏嘴了。”
“她可起疑了?”她麻木地问道。
东篱摇头,“并无,奴婢圆过去了,说您在宣纸这儿看看。”
陆苒珺颔首,“你去跟她说声,就说我累了,去马车上等她。”
东篱看了看她脸色,见她眼帘上有些湿润,心中一突,便低声应下。
出了宝相楼,陆苒珺回到马车里,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小姐……”东篱有些担忧,咬唇道:“您到底怎么了,奴婢自小便同您一块儿长大,难道,您连奴婢也不能说吗?”
许多东西变了,这点别人察觉不出来,可她却是能的。
第17章 蒙混
陆苒珺觉得冷,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靠在车壁上,目光呆滞。
东篱见此,低下了头。
许久之后,怔愣的人才道:“我没事,只是,做过一个梦,一个,再不想经历的梦。”
“小姐……”东篱喃喃着,这些日子她总是会看到她这般对着某物发愣,要么是看着天际大半天,连脸颊湿了都不知道。
这样的小姐,变得比从前还要沉默,周围仿佛沾满了悲哀,让人触碰不得。
她靠过去,将陆苒珺揽在肩上,道:“夫人去了,三爷也未归,小姐您要好好的才是,若是真有什么为难之事,奴婢可以为您分忧。”
哪怕取人性命,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闻言,陆苒珺轻轻地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车帘被掀开,陆婉清一脸气闷地坐下。
“这个尹芳华,实在太过分了,都是她,连彭状元都错过了。”她绞紧帕子咬牙道。
陆苒珺已然整理好面容,此时根本瞧不出一点儿痕迹,她笑了笑道:“何必为了不值当的人生气,没的坏了自个儿身子。”
陆婉清撅嘴,“你不知,她是有多讨厌,倒是你先跑了,留我一人在那儿应付。”
“是你要见彭状元,又不是我,”陆苒珺摇摇头,“再说了,我本就不喜与人来往,你又不是不知的。”
陆婉清看了眼,点点头,“说的倒也是,那个尹芳华一看就没什么好心眼儿,你不与她往来最好。”
两人相视而笑,又靠在一块儿说起话来。
待回到府中,荣辉堂那里便传了话,让丫鬟将她们请了过去。
本就因着尹芳华的事儿不快,陆婉清一听陆茗又告状了,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进了正房,她便冷冷地瞪了陆茗一眼,随即对周氏行了一礼,“祖母,您唤我?”
周氏淡淡地看了看她与身后的陆苒珺,指了曲氏道:“你二伯母唤你。”
陆婉清朝着曲氏行了一礼,“不知二伯母唤婉清作何?”
她一说话,陆茗便小声地抽泣起来,更抱紧了曲氏,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见此,陆婉清更为不耻了。
她这个妹妹也不知像了谁,惯会矫揉造作,让人恶心。
曲氏这回自觉得理,便挺起了腰板儿,说道:“清姐儿,不是我说你,作为姐姐,怎可如此对待妹妹,你今儿个当着下人的面儿落了她脸,明儿个是不是就能当着下人的面儿顶撞老夫人了?”
陆婉清抿紧了唇,不给她说话机会,曲氏又道:“你身为大房嫡女,凡事得顾着点儿体面,若是到了外头也也这般,那咱们陆家的脸岂不是都丢尽了?”
“二伯母,”陆婉清冷笑,看了陆茗一眼,道:“您难道不问问我是为何落她脸面么?”
曲氏愣了愣,随即自主地又忽视了这个问题,“不管是为了什么,你们是姐妹,要互敬互爱,怎能欺负妹妹。”
“是以,就算她说我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这个身为姐姐的,也教训不了她了吗?”陆婉清看向周氏,“请祖母为孙女儿做主,孙女儿还未婚配,担不得这样的污蔑,还请祖母去塘边为孙女儿收尸吧!”
说完,她跪下磕了三个头,提起裙摆就要冲出去。
后头看了许久的陆苒珺一把抱住了她,“三姐怎能如此冲动,若是有个万一,你让大伯母该怎么办?”
“清誉都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下去。四妹,你甭拦着我。”说着,她挣扎起来。
“你,你这是……”曲氏跟陆茗皆愣了,一个不知缘由,一个未曾反应过来。
怎么好好的指责就成了要寻短箭了?
周氏按了按眉角,有些头疼,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东西。
“够了――”她怒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曲氏回过神来,立即噤了声。
陆婉清与陆苒珺也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丫鬟皆退了下去不敢多待。
周氏冰冷的凤眸扫向缩在曲氏怀里的陆茗,道:“茗姐儿回去面壁一月,抄佛经一卷,没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今儿个的事再有下次,就给我直接掌嘴!”
曲氏一听,心中憋闷了,“母亲,您也太偏心了,明明就是清姐儿的不是,为何要茗姐儿受罚?”
“弟妹,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大夫人匆匆进来,朝着周氏行了一礼,便道:“难道你的女儿金贵,我的女儿就不金贵了,你茗姐儿先污蔑我闺女在先,我没寻你的不是,倒是先来告状了。”
她一早便出了趟门,回来还未进门儿便听说了这事儿,真是快气昏了她。
不要脸皮到这模样,也就是她二房能干得出来了。
想着,她过去将双眼通红的陆婉清揽在怀里,看向周氏,“还请母亲为我们做主。”
“大嫂这是护犊子了?可这家里还是有规矩的,母亲,您说是不是?”曲氏倒是不怕,反正,她的女儿已经被罚了,若是放过陆婉清,那今儿个她就跪在这儿不走了。
周氏看了眼陆婉清,道:“清姐儿抄一百遍女戒,不抄完不许出门儿。”
“这……”曲氏刚想开口,周氏目光便扫了过来,冷冷沉沉,让得她将话又咽了回去。
陆婉清与大夫人鲍氏未说话,只是后者余光瞥了眼陆茗,抿紧了唇。
众人恭敬地退下,陆苒珺也行了礼正要转身,却听周氏开口道:“珺姐儿留下!”
心中一突,她不动声色地低头道:“是,祖母……”
在场的,就她没被罚了。
陆婉清朝她使了个眼色,自己乖乖地跟着鲍氏离去了。
正房里,陆苒珺站在那儿,放轻了呼吸。
周氏看着她,道:“今日这事,你觉得,是谁的错?”
陆苒珺低眉,“回祖母,苒珺……”
“甭跟我说不知道。”她提醒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想蒙混过关,真以为她是瞎的不成?
陆苒珺想了想,说道:“苒珺觉得,是五妹的错。”
“哦?”周氏眯起眼睛,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拨了拨,道:“那你觉着,我罚清姐儿是错了?”
第18章 上眼
陆苒珺摇头,“祖母罚三姐自然也有您的道理。”
周氏微微扬起眼角,突地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道理。”
陆苒珺悄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三姐身为陆家长房嫡女,既行得正坐得端,便不该轻易寻短。祖母您罚她,并不是因为五妹,只是因为她不自惜罢了。”
周氏眸光一暗,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孙女来。
陆家的孙女不多,可,能让她看上眼儿的,只有已经远嫁的长房大姐儿。
眼前这个,倒是有几分意思。
端起茶碗,她轻轻呷了口,搁下道:“今儿个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几个整日里也别尽给我寻事儿,不然,陆家的规矩可是不会留情的。”
陆苒珺闻言松了口气,忙福身道:“苒珺谨遵祖母教诲!”
周氏微微颔首,“听先生说你针线不错,我这儿有块皮子,下人们粗心,你拿去给我做双护膝试试。”
陆苒珺自然不会拒绝,应道:“是,祖母……”
“退下吧!”周氏淡淡地挥了挥手,待到陆苒珺福身离去,她才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原以为这几个孙女没有能入眼的了,而今似乎,也不尽然。
回到院子里,陆苒珺刚落座,李嬷嬷便带了人捧着一张灰鼠皮子过来,搁下后,恭敬道:“老夫人近日腿脚不便,四小姐若是觉着累,奴婢就再派个绣娘过来……”
“嬷嬷放心就是,这东西要不了几日,我会尽快做好给祖母送去。”
李嬷嬷一听,立马躬身道:“四小姐辛苦了,若是有吩咐只管知会奴婢一声,奴婢定当尽力。”
“那就有劳嬷嬷了。”陆苒珺道。
“不敢不敢,”李嬷嬷摆手,福了福道:“老夫人还等奴婢回着话,这就告退了。”
陆苒珺点点头,“南悠,你送嬷嬷出去。”
南悠福身应诺,又对着李嬷嬷福了福,这才打起帘子引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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