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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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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医一向求稳妥,敢开药膳单子便是有十成把握的。
  他松一口气,跟孩子们说:“行了,你母后没事,都回去吧。”
  自打太医和医女们进了内屋,俩孩子还没能瞧上娘一眼了,这就被催着走了。馒头挨了一通训,又不敢违背父皇的话,泪眼婆娑地往里头望了一眼,只看见母后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小小声喊了一声:“母后……”
  “别闹她了,让你母后好好歇会儿吧。”晏回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仍旧硬邦邦的:“今天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明儿再来跟你母后赔不是。”
  馒头点点脑袋,跟妹妹各自含着一泡眼泪被奶嬷嬷牵走了。
  唐宛宛肚子还有点疼,晏回进来的时候,宛宛正卷起衣裳露出一截肚子,医女拿着一根点燃的艾卷悬在离她肚脐寸半的地方温着。
  宛宛直挺挺躺着都不敢翻一下|身。医女比她还紧张,隔一小会儿就要伸手去摸摸温度,生怕烫着娘娘。
  “如何了?”晏回问。
  唐宛宛轻声说:“不怎么疼了。”
  她刚这么说完就给儿子求情:“陛下你刚才是不是打他了?我听见他哭了。你说你打孩子做什么,咱们给他讲明白道理就好了。”
  晏回赶紧说:“朕可没打他,他哭是因为自己知道错了。”
  唐宛宛顿住了话头,点点头,握住他一只手不说话了。
  晏回亲亲她的手背,心中余悸一点点褪下去,感慨道:“可吓坏我了,宫人传话也不说清楚,说娘娘肚子疼,朕还当是要生了,吓出一身冷汗,几乎是跑回来的。生完这个可再不怀了,就没一回安稳的。”
  唐宛宛白他一眼,小声哼哼:“这事我说了又不作数。”
  两人手握着手低声絮语,当的上是打情骂俏,仿佛床边的几个医女不存在似的。
  这艾灸温脐倒是挺有用的,没一会儿唐宛宛肚子就不疼了,肚皮也不像先前跳得那么频繁,提起的心总算能落回去了。
  次日,唐宛宛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睁开眼便看见女儿趴在她床边,特别认真地盯着她的肚子看。
  “瞧什么呢?”唐宛宛刚想坐起身,花卷却伸出软软的小手在她胳膊上虚虚摁了一下,这是让她不要起身的意思。
  唐宛宛顺着她的视线一瞧,只见自己的被子上摆着好多漂亮的花,姹紫嫣红的,最外头一圈红色凤仙花,其次一圈黄色金鸡菊,再一圈紫色木槿,最里头是几朵嫩白可爱的六月雪,都隔着一层薄被堆在她肚子上。
  一圈一圈摆得整整齐齐,唐宛宛看着这一被子花,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笑盈盈问她:“哪儿摘的呀?”
  “御花园里。”花卷声音甜糯糯地答完,还不忘贴心地补上一句:“哥哥摘的,他不敢来。”
  唐宛宛听得心都要化了,也不知他俩的小脑袋里怎么能想出这么多花样。一个摘了花却不敢来,一个来送花还给她往肚子上摆了个花圈……  唐宛宛哭笑不得,慢腾腾地从被子下钻出来,争取别把这些花弄散了,摸摸女儿的小脸说:“你把哥哥叫来。”
  花卷眨眨眼,鬼灵精似的,还试探着问:“母后要骂哥哥?”
  唐宛宛没作声,花卷又趴上床凑上前亲亲她的脸,小声说:“母后别骂哥哥好不好?父皇昨天已经骂过了,哥哥昨晚上还哭鼻子了。”
  这一句话又告了他爹的状,又给哥哥求了情,唐宛宛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摆摆手说:“母后不骂他,你把哥哥叫来就好了。”
  花卷忙不迭点头,兴冲冲跑出去了。


第107章 萌宝番外(四)汤圆弟弟

  满被子的花儿都静静躺在床上,唐宛宛顿时觉得自己私库里藏着的那些奇珍异宝都算不得什么了; 再没什么比这份心意更好的。  红素蹲在地上给她穿好鞋袜; 扶着宛宛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唐宛宛肚子一点都不疼了; 这才能彻底放下心。
  她洗漱完,自己对着镜子摆了几个表情,最后定在了一个皱眉抿唇的表情上; “红素你瞧瞧,这样看起来严肃不?”
  大概是娘娘想做个严肃的表情出来,好教育小太子,红素笑着点头:“像模像样的; 娘娘这样就挺好的。”
  唐宛宛满意了。至于儿子来了自己该说什么; 昨晚上她想了一会儿,心里却也没个谱。太深奥的道理馒头听不懂,得浅显易懂才好。
  她早膳都用了一半,馒头这才跟蜗牛似的慢腾腾爬过来。昨日撞到母后把他吓了一跳; 这会儿连唐宛宛都不敢靠近,小声叫了一声母后,离着她远远的站定了;
   “你过来呀。”宛宛冲他招招手。
  红素往桌边放了个矮矮的绣墩,馒头轻手轻脚地走近坐上去; 不敢像往常一样贴在宛宛身边撒娇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声问:“母后肚子还疼不疼?”
  兴许是昨晚哭过了; 他眼睛还是红通通的。这么小个孩子,唐宛宛的心又软了半截,摸摸他的脑袋,“不疼了。为什么要送母后花呀?”
  馒头摇摇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回答:“花儿其实是送弟弟的……父皇说,只要我把弟子规背下来,母后就高兴了。”
  说着说着,他又瘪了嘴:“我背了一晚上,就背下一小段来……”
  敢情这花还不是送自己的,唐宛宛先是一怔,忍不住又笑了,难怪花卷都把花往她肚子上摆,约莫是觉得隔着一道肚皮,弟弟也能瞧得见。
  关于宛宛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说起来还有个渊源。在长乐宫养胎闷得厉害,宛宛时常跑太后那儿去跟几位老太妃凑热闹,老太妃们喜欢听戏,台上的花旦咿咿呀呀唱曲儿的时候,宛宛总要犯困,可杂耍班子一出来,顶碟的滚灯的走一圈,她立马就精神了。
  太后笑着打趣:“不爱听戏却爱看杂耍,兴许宛宛肚子里这胎也是个男娃。”
  馒头和花卷当时就在一边听着,这就认定母后肚子里的娃娃是个小弟弟了。
  唐宛宛稍稍走了下神,这么一想却又是好奇:“那你送弟弟花儿做什么?”
  馒头低着头,望着唐宛宛圆鼓鼓的肚子,两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怕弟弟生气……父皇说我把弟弟撞疼了,弟弟一生气就要走了,就不在娘亲肚子里住了。”所以就摘了花来哄弟弟了。
  唐宛宛笑弯了眼睛,实在佩服陛下的聪明。她方才还琢磨着该怎么给馒头讲明白被撞到的严重后果,难不成告诉他会流很多血?小弟弟会死?
  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个,实在不妥当。
  而陛下给了这么一个说辞,将所有的血腥都遮掩住了,把撞到肚子的严重后果用另一种听来很是温柔的说辞讲了出来。这半是威胁半是劝导的话比什么都管用,宛宛这么一疼,陛下再这么一说,别的不敢说,馒头今后在她面前肯定是不敢再胡闹了。
  “母后,我错了。”馒头啪嗒啪嗒掉金豆子,打了个哭嗝说:“你跟弟弟说别让他走……”
  唐宛宛每回吃完饭胎动都会很明显,这会儿刚咽下早饭去,肚皮又在轻轻跳动了。她拉着馒头的手贴在自己肚皮上,让他感受了一会儿,微微笑着问:“摸到了没有?这是弟弟在踢腿呢。”
  “摸到啦!”馒头一点点睁大了眼睛,刚咧开嘴要笑,转瞬又变得沮丧:“弟弟踢我,肯定是讨厌我了……”
  唐宛宛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汪水,笑得弯了眼:“才没有,他这是跟你打招呼呢。”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馒头咧开了嘴:“那我每天都去摘花给他看。”
  然后每天往她肚子上摆个花圈?唐宛宛摆摆手:“可别祸祸那些花了,不然种花的公公该生气了,每天摘一朵回来就行了。”
  陛下管得了国家大事,也能教得了儿女。唐宛宛心说这严父慈母的定位是跑不了了,可自己也不能掉链子,于是给儿子定了个约法三章。
  “不能拿着小木剑进屋。”
  “在屋里不能跑跳,得安安分分走路。”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撞着娘。”
  她本来想列个约法十章来着,可惜怀了身孕脑子转得慢,冥思苦想好一通,却怎么也凑不够十条。看着儿子点头如啄米的模样,唐宛宛寻思着这么三条也够用了,得空瞧瞧弟子规里头都有什么,再一条一条往上添。
  *
  七月底一眨眼就到了,太医算好发动的日子就在这十天了。
  晏回把奏章都搬到了长乐宫去,除了清晨上朝的时候,几乎寸步不离长乐宫。即便是去上朝,他也总是皱着个眉,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宛宛的肚子发动了。
  偏偏初秋之时朝堂上的琐事十分之多,每回议事都得一两个时辰。他一下朝就往长乐宫赶,每天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生了没有”。
  唐宛宛该吃吃该睡睡的,很是心宽,见陛下着急上火还出声安慰他:“没事,上回生馒头和花卷不就比太医算好的日子晚了十来天嘛,这回没准也会晚呢。”
  谁知她又想岔了,这回竟比太医算的时日还要早两天。清晨宛宛目送陛下去上朝了,刚阖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这时竟觉身下湿漉。
  “红素絮晚!快来快来!”
  晏回得了信,像上回一样丢下朝臣走了。抬肩舆的太监健步如飞,晏回不知怎的,前年宛宛她二姐血崩的情形又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他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匆匆进了长乐宫的门。
  “父皇!”馒头和花卷一瞧见他,都跟猴儿似的扑上来了,一人抱着他一条大腿哭,糊了他一裤子的眼泪鼻涕。
  “娘怎么了啊!”
  “娘一直喊疼!”
  “里头都是坏人!脱娘的衣裳,还拿针扎娘!还不让我们进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脱宛宛的衣裳自然是为了生孩子,扎针是因为针灸可以缓疼助产。至于不让他俩进去,更有道理了。要不是正逢宛宛生孩子的关键时刻,晏回听了他俩的话指不定要笑出声来。
  他就这么一腿带着一个孩子艰难迈步走进去了,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连宛宛喊疼的声音都听不到,心说应该是还没发动。
  晏回在外屋把手脸洗干净,坐下来喘匀气,瞅着这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发愁该怎么哄。
  没等他想明白呢,便听屋里头一阵欢腾,奶嬷嬷欢欢喜喜叫唤:“生了生了,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晏回背上的冷汗还没褪下去,听了这话压根没缓过劲来,呆怔问:“这就生了?娘娘有事没?”
  “没有呀,娘娘好着呢!”
  晏回脑袋都成了浆糊,心说宫人从长乐宫跑到太和殿报信,他再跑回来,撑死了半个多时辰,就算宛宛是发动后才喊的人,这也生得太快了吧?还以为要跟上回一样得疼好几个时辰,这回却这么轻巧,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拍拍两人脑袋,好笑道:“行了别哭了,你们娘生了一个小弟弟,你俩有弟弟了。”
  馒头和花卷的哭声一噎,慢腾腾地合上嘴,肿着眼瞧他半晌,“小弟弟出来了?”
  “在哪儿呢?”
  晏回给他俩抹干净眼泪,耐着性子等了小半刻,宫人说清理完了,他一只胳膊底下夹一个娃就进去了。  
  “小点声,弟弟还没睁眼呢。”晏回把馒头和花卷放在地上,两个小跟屁虫轻手轻脚地走到唐夫人身边,眼也不眨地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这就是弟弟!”馒头和花卷瞪圆了眼睛,压低了声音小声惊叹:“好小!”
  唐夫人笑盈盈地应着:“比你俩生下的时候可要大多了,这孩子六斤多呢。”
  新生的孩子被襁褓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在外头,瞧着不怎么好看。他方才已经哭过了,这会儿一点都不闹,眼睛还没睁开,微微启着唇,好像是睡着了。
  花卷伸出指尖碰了碰弟弟的脸,刚碰到立马唰一下缩回了手,好像摸到的是块豆腐,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似的。
  躺在榻上的唐宛宛精神头还挺好,脑门上的汗把额角的发都湿了,面色却挺红润,眼睛亮晶晶地抓着晏回的手说:“陛下,我这回一点都没疼,太医和我娘都不信,我真没疼,眼睛一闭一睁,唰一下就生下来了。”
  连着跟他说了两三遍,晏回却没丝毫不耐烦,温声接了句:“好好好,宛宛最厉害好吧?喝汤吧,都要凉了。”
  “陛下你亲我一口。”唐宛宛把脸往他脸前凑凑,瞧着他很是认真地说:“我前年生馒头和花卷的时候,你就亲我了,你还掉眼泪了。今年没掉眼泪也就算了,你都不亲我。”
  “行行亲一口亲一口。”屋里有唐夫人有奶嬷嬷有医女,还有馒头和花卷,晏回侧身挡着身后人的视线,在宛宛脑门上亲了好几下。孩儿他娘是大功臣,这会儿别说是这么简单一个要求了,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晏回都得想想法子。
  *
  新出生的小宝大名还没下来,小名就先定好了,他哥姐在“包子汤圆饺子春卷年糕麻花”等等一堆吃食中纠结了好几天,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由唐宛宛拍板定案,就叫汤圆了,圆滚滚软糯糯的,再福气不过了。
  唐宛宛自从生了汤圆以后就没瘦下来过,原本的小细腰变成了肉肚子,原本的细胳膊细腿也都粗了一圈,越发得有福相,仿佛坐在那儿就能招财进宝。
  她还天真地想着出了月子多走动走动就好了,谁知出了月子照样没能瘦下来。再加上馒头和花卷是奶嬷嬷喂大的,唐宛宛总是为这事遗憾,真怕孩子跟奶嬷嬷会比跟她更亲,所以这回是跟奶嬷嬷轮流喂汤圆的。
  吃的都是滋补之物,也丁点不敢受凉,哪怕是在殿内都穿好几件衣裳,宛宛看起来更富态了。是以馒头和花卷看到她总是要感慨一句:“母后好圆。”
  唐宛宛眉毛一耷,扎心了小宝贝。



第108章 萌宝番外(完)

  馒头和花卷会说的话多了,正是最黏人的时候; 无论是看到花鸟鱼虫还是飞禽走兽; 他俩都好奇得不行,每天都有千百个问题要问。
  为什么吃饭时不能咬筷子?为什么吃饺子要蘸醋?为什么兔子要吃草?为什么娘要画眉?为什么宫人都穿一样的衣裳?为什么地上没有灰还要擦?
  每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唐宛宛听得都发愁。她一书屋的话本子都闲置了,转头去读孔孟了。
  正所谓忠孝仁义礼智信,唐宛宛深知这些都是该从小学起的道理; 早点教为好。身在天家,忠君之道不需要给他俩讲了,便按着顺序开始讲这“孝道”。她寻了二十四孝故事一篇一篇来讲,却没一个能给他俩讲明白。
  今日讲的是晋人王祥卧冰求鲤的故事; 唐宛宛原以为这个故事里唯一不好懂的地方就在于“为什么趴在冰上冰就会融化”; 于是她早早得让宫人从外头凿了一小块冰,把冰块遇热会化成水这点讲得十分明白。
  馒头和花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问别的了,“那为什么鱼儿会在冰里呀?”
  来了来了; 又开始为什么为什么了,唐宛宛只得打起精神应对:“因为到了冬天,湖水就结冰了; 小鱼儿都被冻在冰层下面了,只有冰化了才能捉到鲤鱼; 明白了没有?”
  俩孩子都摇摇头; 小脸上满是迷惑。馒头又问:“为什么要去湖里捉鲤鱼呀?可以去买呀。”
  唐宛宛深吸口气,故事里头没写这点; 她只能自己诌了:“因为王祥家没有钱,冬天的鲤鱼贵,王祥家买不起,只能去湖里捉鱼。”
  “那冬天可以吃菜呀,为什么一定要吃鲤鱼呀?”
  这点故事里写了,唐宛宛忙说:“因为王祥的继母生病了,想吃鲤鱼。”
  花卷浅浅皱着小眉毛,又说:“生病了应该好好喝药,吃了鲤鱼又治不好病。王祥泡在冰水里,肯定也会生病,生病了还得吃药,家里就更穷了。”
  好好个传扬孝道的故事被他俩这么一通搅合,唐宛宛不生气,竟还越听越觉得他俩说得有道理了。
  晏回在一旁批奏折,心思分了两分出来,听了这话嗤一声笑出来了。唐宛宛赶紧把困难转移过去,“去问父皇,父皇什么都知道。”
  晏回老神在在地答一句:“这故事不好,咱们不学。”
  唐宛宛哼哧哼哧讲了半个时辰,就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否了,真想抹把眼泪。可她转念又想这故事确实不好,把孝敬父母的道理讲给馒头和花卷听,是希望他俩能跟着学。这会儿寒冬腊月的,万一馒头和花卷真学什么卧冰求鲤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熬了半个时辰,奶嬷嬷把俩孩子带走去睡午觉了,唐宛宛长舒一口气,把书一丢萎在椅子上了。
  “累了?”晏回见了她的狼狈样,笑着睨她:“先前是谁兴致勃勃一定要自己教孩子的?早该照朕说的,挑两个太傅入宫来教,你一人既要管着后宫,还要牵挂汤圆,怎么教得来?”
  “他俩还没认下多少字,给太傅教有点早吧。”唐宛宛讲个故事讲得精疲力尽,说话都提不起力气。她在宫宴上见过几个太傅,大多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叫她看着就发憷。
  这却是她的心病了。唐宛宛幼时上蒙学的经历委实算不得美,刚开始她是在一家私塾念的,那夫子脾气不好,学生一个字写错,他就能把人骂得抬不起头来,还要学生顶着书站到外头去被同窗笑话。唐宛宛被罚过几回,每每回了家都要哭一晚上。
  唐家人心疼闺女,这才把她送到祖宅,与隔房的堂兄弟姐妹一起跟着唐老爷子识字。可那启蒙夫子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差,时至今日唐宛宛也没忘,是以这些年来她一看到夫子就发憷。
  她舍不得让两个孩子也这样,他俩还没认下多少字,明白的道理也不多,陛下给挑的太傅又肯定是那种很严厉的,就算是太子公主也照样训,没准训着训着,就把学习的乐趣给丢了。
  唐宛宛还想着自己先教馒头和花卷识字明理,到了明年九月他俩就满三岁了,到时候再请太傅正儿八经来教,他俩有了基础,也能少挨训。
  可她讲个故事都困难,更别说讲得妙趣横生了。唐宛宛心说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只好问:“陛下心中可有太傅的人选了?”
  “那是自然。上个月何太傅自请致仕的折子已经呈上来了,他老人家年逾花甲,朕不好再驳,只得允了。”
  晏回落了笔,下一刻便把她从旁边的椅子换到了自己怀里。宛宛比以前丰腴了不少,晏回这些时总爱捏捏手摸摸腰的,手感十分美妙。
  他接着说:“何家年幼的孙子孙女都是他一人教的,再多两个也不多。何太傅其人功在社稷,又非刻板之人,朕再是放心不过的,他家里孩子多,正好连伴读都不用另找。”
  “何太傅答应了?”
  晏回点点头,又说:“如今是腊月初,何太傅已经赋闲在家了,若不然先把他俩送去何家学上几天,不成的话再另寻他人担太傅一职。”
  “好呀。”唐宛宛连连点头,次日便亲手缝了俩小书袋,笔墨纸砚都塞里头了。
  馒头和花卷没闹腾,早早起来了。他俩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到了何家就不像在长乐宫里这么自在了,一步三回头的。
  “母后,我晚上想吃糖醋小排还有松子鸡。”
  “母后,照顾好兔子。”
  “好好好,都记住了。”唐宛宛乐呵呵地挥挥手,望着他俩走远了。
  宛宛还当何太傅会讲的东西跟她讲的差不多,讲讲仁义礼智信一类的故事,认认字学学道理,就是如此了。
  谁知听了俩孩子的转述,她才知并非如此。这头天上课,何太傅叫小公主跟着儿媳学琴去了,却是教馒头写了四个字——“顶天男儿”,还给他讲了个大将军的故事。
  馒头当天下午拿着这四个字乐颠颠地跑回来了。何太傅笔力雄浑,简简单单四个字中都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宫人都掩着口笑了,小太子个头长得不快,这会儿也不过刚刚到人腰那么高,手里拿着这四个字时的样子颇有些滑稽。
  “母后,这张纸要贴哪儿?”馒头满屋子爬上爬下的,琢磨着把这张纸贴哪儿好,贴墙上?不妥不妥,容易脏;贴桌上?不妥不妥,容易皱。
  唐宛宛瞧得好笑:“娘给你缝到书袋上吧,就按这个字迹缝。”
  “好!”馒头欢欢喜喜点了头,之后每天都背着这缝有“顶天男儿”四个字的书袋去何家上课。
  *
  一年很快到了头,今年的年宴定在腊月二十八这日。
  平时总是穿着常服,难得穿两回朝服,唐宛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镜中的女子貂绒朱纬凤冠,云肩广袖锦缎曳地,穿上这身朝服显得有些气势了。不再像前两年那样,她穿着朝服就像是偷了太后的衣裳来穿,压根撑不起来。
  右肩处忽然一重,晏回下颔抵在她肩膀上将人虚虚揽住,垂着眼解开她的绶带,声音含笑:“又系错了。”
  为后已有两年半,这条带子她就从没系对过。唐宛宛笑得弯了眼睛:“没事,陛下会系就行了。”
  晏回唇角微翘,笑着斥了一声:“都快把朕当丫鬟使了。”
  汤圆还小,冬夜里风又大,不敢带他来,馒头和花卷都留在长乐宫陪弟弟了。晏回也不想他们去宫宴,小小年纪听多了溢美之词于修身养心没什么益处。
  这宫宴每年都有好几回,对宛宛来说已经没了新意,耳中听的是千篇一律的贺词,眼里看的是些没什么新意的表演,这一日见了爹娘也不能上前说话,委实没意思。
  两人从宴上退下来时夜色已深,宴上百官瞧着,不好多动筷子,晏回和宛宛都没能吃饱,在后殿又吃了一回。
  “陛下,你扶我一把。”宛宛宴上用了些酒,她不胜酒力这条跟唐老爷一样,小酌两杯就得醉,仿佛脚下结实的砖地都成了棉花,一步一步都陷在里头。
  晏回目不转睛盯着她,微微笑了半晌,没扶她,反倒走到她身前,背朝着她矮了半身,屈膝蹲下了。
  “上来。”
  “做什么呀?”唐宛宛往后躲了一下,心中已经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了,她醉了酒的眼睛晶亮亮的,嘴不对心说:“陛下怎么能背我呢?这儿离保和殿不远,要是一不小心被大臣瞧见了,我得被参折子吧?”
  晏回牵了牵唇,又是一句:“上来。”
  明月当空,残雪莹白,连保和殿上的丝竹声都离得远了。面前这宽实的脊背实在诱人,唐宛宛没忍住诱惑,乖乖趴到他背上了。
  晏回双手抄在她膝窝下头,轻轻巧巧便把人背起来了,一步一步往前行去。唐宛宛方才还假装深明大义不要他背呢,这会儿立马笑成了一朵花:“我十岁以后,还从没人背过我呢。”
  带着酒味的唇在他脖颈后面蹭啊蹭的,晏回偏头躲了躲,没能躲开,只好由着她这么一下下撩|拨着,一会儿揉他的耳朵,一会儿蒙他的眼睛,掌心滚烫。
  这般情状明显是醉得糊涂了,可她说话却挺清楚,晏回都不知道宛宛到底是醉了没有。
  他脚下步子极稳,趴在她背上的宛宛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这么一步步入了内廷,保和殿的丝竹声便听不到了。
  冬夜万籁俱寂,晏回一路顺着回廊往长乐宫走。唐宛宛眼前一团一团光影飘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晌,原是廊檐上挂着的一盏盏宫灯。
  “到长乐宫了?”唐宛宛稳稳趴在他背上,伸出一只手来指点江山:“走后门走后门,被人瞧见了多丢人呀。”
  晏回眼神往树丛下一瞥,树下有几个影子躬身退至路旁。一路走来,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已经被好些宫人瞧见了,身后伴驾的抬辇的宫人也都静默无声地跟着,总是能看到的。
  只是四下寂静无声,好像这天地之间就他们两人一样。
  唐宛宛忽的又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她声音极轻,被夜风一吹就散了,晏回得费劲儿去听才能听得清。
  “陛下每年背我一回……还能背我十二回。”
  晏回问:“为何是十二回?”
  “再过十二年,陛下就四十岁了呀。”唐宛宛慢腾腾说完这句,兀自笑了好半天,这才笑眯眯接着道:“到时候陛下腰就不好了,再背我会扭了腰的。”
  这本是一句揶揄的,甚至有点撩|拨的话。晏回却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瞬,他眼里竟有点湿。
  再过十二年,他就四十岁了。
  他们一起过了四个年了。
  宛宛安静了好一会儿,落在晏回后颈的吐息温热,从他领口钻进去,那一小片肌肤潮润润的。晏回还当她是睡着了,脚下走得更稳,临到长乐宫门口时,却又听她轻轻喊了一声:“陛下。”
  “怎么了?”
  他侧着耳静静听着,听她轻轻说了好几个字,声音都散在了风里,晏回只听清里头有“喜欢”二字。
  喜欢什么呢?
  喜欢今晚上吃的饺子?喜欢三个娃?喜欢这夜色?还是别的什么?
  她揽着他脖颈的手有点松,晏回把她往上掂了掂,低声笑着:“你完完整整说一遍。”
  唐宛宛摇摇头,趴在他背上笑得眉眼弯弯,方才那句没说清楚的话一不留神就散在风里了。
  两人却都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宛宛和萌宝的番外这就完了,下章是二姐,德妃也会写到的,别急呀。番外是隔日更的,咱们后天再见~~



第109章 二姐番外(一)

   要说唐玉儿见到刘彦的头一个印象,是这人个头真高。离得远; 她还瞧不清刘彦的样貌; 只觉得他杵在茗香居门口跟门神似的,得亏这会儿正是半上午; 有闲情逸致来茶楼的人少,不然肯定会影响人家的生意。
  周夫人带着她走近,刘彦视线在她身上飞快地晃过; 目光好似微微地亮了一瞬。
  “言深来得这么早?”周夫人寒暄了几句,刘彦答得一板一眼,领着两人上了楼上静室。
  唐玉儿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心里是不太满意这人的。
  这么高; 身板这么结实; 明明穿着一身富贵锦缎,唐玉儿却能想象得到他身穿甲胄的样子;微微抿着唇,见了人也不会笑,只平平板板来了一句“周姨好; 姑娘好”,瞧着不像是通晓人情的。
  倒是挺规矩,坐下后没有盯着她上下打量; 视线微微垂着,偶尔她说话时才抬起来看一眼。
  给两家牵线的周夫人既是刘家的远房表姨; 又是唐夫人的闺中姐妹; 就在一旁坐着,瞧着两人都不说话的模样干着急。
  她打着笑脸问:“言深平日都做些什么?”
  这话明明是媒人问的; 刘彦却抬头瞧了唐玉儿一眼,简简单单一个问题,他还在心里打了个腹稿,顿了一瞬这才答:“练剑,练枪法,有时看兵书,带孩子。”
  带孩子?唐玉儿眉梢微动,周夫人忙挤出个笑脸跟她说:“言深不会说话,带的不是他的孩子,刘家人多,他哥几个孩子也多,又都有公务在身,言深清闲,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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