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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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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墨兰跟着心一紧。

    “不管什么原因,周舫之肯定是知道的。我却不小心撷了你的落红。你在周家的新婚要怎么瞒过?”

    墨兰霎霎眼,仿佛不明白他的话:“瞒什么?为什么瞒?”

    魏槿瞪她。语气很无奈:“你真傻啊,要是周家知道你已非处子身,该怎么羞辱你?虽然不至张扬,但凭周老夫人的刻薄性子,冷言冷语断是少不了的,在周家的日子你怎么过?”

    魏槿愈说愈懊恼:”都是我,我不该,我以为……“

    墨兰也瞪他,打断他的话:”想什么呢,男人!我只当自己去周家取东西,可没想以身相许。亏得你给了我个官职,我早盘算好了。他周舫之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给他打断腿再扔出去。”

    魏槿微愕,稍稍放下心来,跟着询问她的打算。

    墨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又道:“虽说并没什么具体打算,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想过,周舫之既然下决心要逼我过去,就不太可能再写休书。而且我要再次被休,将来与你也不好。我要找到他的把柄,要胁他和离。要么,我年底或明年要上京,找个机会求太后准我和离,公主说会帮我。”

    魏槿轻抚她的脸:“恩。你要当心,有需要记得来寻我。”

    墨兰摇头:“我不能再去寻你,你也别找我。若给周家抓住把柄,说成私情,他若死咬着不肯和离也不愿休妻,太后面前,公主想帮也无从帮起。”

    魏槿默然。

    墨兰握起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不过一个周舫之,我还是御口亲封的花嫔,皇上等着我的牡丹呢,他们不敢把我怎样。这也亏得你,魏大人那边定然不高兴罢?”

    魏槿反握她的手在自己手心揉搓,苦笑“还好,我爹亦没那么大的官瘾,做了这些年,也够了。况他总觉得欠我的,我开口求他……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只是想着这样一来,你在周家至少不用太过委屈。”

    “我知道。”墨兰点头,靠在他的肩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吃吃”的笑推了他一下,坐直了看他:”说实话,其实你心里乐得快开花了吧?”

    魏槿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转脸看她,先是笑得含蓄,继而给她认真的表情逗得忍不住“呵呵”直笑,嘴上不肯认:“没有,没有……真……没有!”

    墨兰于是伸指戳他,“还不认,还不认!瞧你的牙都笑掉了,地上找找,保准有你的牙!”

第二百五七章 温馨


   我果然适合写腻腻歪歪的言情,写得很顺啊~~

    …………

    魏槿伸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不再跟她瞎闹,起身将地上的狼藉稍作收拾,又将墨兰的长裙弄齐整了挂在架上。

    墨兰就裹着他的长衫;坐在榻上看他,晃动着脚丫子跟他说话,“你说,周舫之是不是像某人一样;身有隐疾;不能人事?”意味深长的看着魏槿,墨兰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魏槿瞪她一眼,过来伸手又去扯她的衣裳,凶神恶煞般的,“我看你是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周舫之我是不知道,某人能不能人事,倒可以让你试试!”

    “好了好了,饶了我罢?我累了。”墨兰告饶,笑倒在他怀里。

    魏槿就势将她抱起,他这时是说不出的心疼,也没有再折腾她的意思,转身将她抱了回厢房。

    墨兰一手搂着他的脖颈,窝在他怀中,还在想着周舫之的事情,“这样的话,有些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魏槿脚下微顿,“什么事?”

    “我一直很奇怪,姑且相信周舫之对墨兰有情吧,这情的价值有多少,周舫之的心里是有个准数的,不然,当初墨兰赴水,他却独活,还能再娶丁玉竹。可他为什么一直纠结于要再迎墨兰过门,甚至不惜以珍贵的全参为饵。”

    魏槿止步,低眸凝眉看她,“墨兰?”

    “嗯?”墨兰下意识的应声。

    魏槿摇头,“你说墨兰的时候,很奇怪。仿佛说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墨兰一惊,她这样想着,就这样说了,倒是忘了自己的事儿。忙笑着掩饰。“那是前事情,我不是不记得了嘛?我是说,我总在想。我虽然还不错吧,但并不见得有多珍贵,周舫之却舍得以全参来交换,有些奇怪。现在我明白了,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就因为周舫之一直不曾与墨兰,啊,不是。与我有过夫妻之实,所以才会一直耿耿于怀。他要娶我过去,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缺憾。”

    魏槿低头在她额间轻吻,继续往前走,“过去的事情。别想了,于我来说,墨兰就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这话听得墨兰“咯咯”直笑,“这话我爱听。初见你的时候,怎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魏槿将她放在床上,返身在柜里取了她上次换下的衣裳,递给她,才道,“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一向厌烦多话,可每次见你,却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这叫近朱者赤……哎,”话还没说完,魏槿在床边坐下,伸手要脱去她身上裹着的长衫。想替她换衣裳,墨兰忙红了脸捂住,“我自己来。”

    魏槿也不勉强,转身去柜里取出自己的衣裳,背对着她穿戴,边道,“天色还早,我去买些吃的回来,你睡会儿。”

    墨兰应了一声,头发还有些湿,她起身去取床头边架上的帕子,这才发现下身竟疼得迈不开步子,不自觉哼了一声。

    魏槿忙大步过来,抱起她放回床上,返身取帕子来替她擦头发,“我来,你歇着。”

    墨兰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另找话题,又转到了周舫之的身上,“我在想,周舫之也不该真是身患隐疾,不然,他怎么敢娶丁玉竹?他己经再三挑战丁大人的底限,若不是丁玉竹一心向他,随便找个罪名,丁大人也能将他踩在脚底,若是……”

    “别再若是了,那是他的事,费那脑筋做什么?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魏槿打断她的话,微侧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穿过她的长发,带来润滑如丝的触感,他忍不住凑过去吻着她的发丝。

    发间淡淡的香气勾引着他醉入其中,不自觉的又伸手滑入她的亵衣,揉捏她胸前的绵软,他更似是要粘上她的樱唇,怎么也不愿再放开。

    搂着她温存了一番,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拉过薄被将她盖住,道,“我去去就回,你安心睡会。”

    墨兰点头,闭上眼睛。她也真是累了,很快的便睡了过去,连魏槿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只迷迷糊糊的,好像又是在梦中,魏槿吻着她,又跟她说了些话,也不知说的什么,她沉沉的睡着。

    她不知睡了多久,是魏槿在她唇间的轻啄将她弄醒,见她睁眼,魏槿才舍了她的唇,抬起脸,冲她微笑。他离她很近,眼睛亮晶晶的,黑黑的眸子如宝石一般,真好看。

    魏槿见她发痴,又往她唇边啄了一口,笑道,“起来了,不饿么?”

    墨兰果然觉得饥肠辘辘,胃都饿得发疼,点点头,坐了起来,“饿死了,一整天都没吃……咦,”墨兰发现这时的室内竟点着油灯,不由奇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

    “什么?”墨兰大喊一声,跳了起来,慌乱的去穿鞋穿衣,一边埋怨,“你怎的不叫醒我?这么晚了,回去还得一个多时辰……”

    魏槿拉住她,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应了,而且,你今儿的身子,不适合骑马,明儿再回去吧?”

    “我应了?”墨兰面色一红,可能是梦里无意识的吧,还是摇头,“这怎么行,给家里人知了,非翻天不可。”

    “放心吧,我让杜鹃去跟你娘说了,说今儿花田里出了些事,赶不及回去,得歇在花田里。姚家如今不是你娘在主事么?我让杜鹃悄悄儿去说的,你娘不会声张。”

    “杜鹃?”墨兰更奇,“你怎么找的杜鹃?”

    魏槿摇头,“我找的丁梓秋,让会英去的。你娘不是答应将杜鹃许给会英么?会英能找着杜鹃。”

    “那是……”墨兰先点点头,瞪大眼,“你去寻丁梓秋?那丁梓秋也知道……”墨兰脸上红云飞遍。不好意思说下去。

    魏槿却是故意逗她,“丁梓秋知道什么?啊,那个,他不知道。我没说,他也不会怀疑。你不是说某人身有隐疾,不能人事?所以你在某人身边。那是最安全的。”

    看着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墨兰哭笑不得,只得不理他,又问道:“我娘……真信了?没说什么?”

    “你娘可不似你那么笨,哪里会说什么?听说只悄悄的将杜娟遣了回去,什么也没多问。”

    “哦,可是……”

    “别再可是了。”魏槿忽然将她横腰抱起,大步朝外间走去,“你再可是下去,某人也要饿死了,饭菜热了几回。先祭某人的五脏庙再说吧,夜里长着呢,你可以慢慢说。”

    墨兰知他话里所指,不由得又红了脸,没再接话。

    桌上的饭菜都是热的,蓝瓷花碗里的鸡汤冒着热气,闪着诱人的金色光芒,惹得墨兰食指大动,也就没再跟他计较回家的问题。

    在桌前将她放下。魏槿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那碗鸡汤推过去,“先喝汤吧,厨房还有热着。这儿地偏,也找不着什么像样的饭菜,将就着吃些。”

    “没事。这样很好了,你也吃吧。”

    魏槿应了,端过碗,慢慢的往嘴里扒饭。他虽说饿了,心思却并不在饭上,时不时的抬眼看她,往她碗里夹菜,眉眼都带着笑。

    墨兰实在是饿了,吃得没他那么斯文,风卷残云般的两碗饭下肚,这才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

    魏槿跟着放碗,“可还要汤?”

    墨兰摇头,有些奇怪,“看门的婆子来过?我怎不知?”

    魏槿摇头,“不曾,她知道我的,只要我来,她就不会再出现。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奇怪,谁生的火烧水热菜?”

    “我。”

    “你?”墨兰上下打量他,“不可能吧?你不是魏家公子么,还会做这个?”

    魏槿不由笑着摇头,“这点儿小事,值得你这么惊讶么?我娘去世以后,我每年总会来这儿安静的呆上几天,总不能把自己渴死饿死在这儿吧。”

    墨兰抬眼,周围看了一眼,外面暗暗的,静悄悄的,只偶尔的一两声虫子的鸣叫,不觉更奇,“你在这空宅子里做什么?”

    魏槿的话淡淡的,“什么也不做,只是闲坐,要么就是看,就是这样安静的地方,心才能跟着一般平静。”

    “哦,不过,你还真是不错,我是连火都生不着的。”

    魏槿不由笑了起来,“所以我常说你笨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也不知怎的,还就会种花了。”

    墨兰不服气的嘟嘴,“谁说我笨了?是这些柴啊灶啊的太麻烦,我可是烹饪高手呢,若是换成煤气灶,我能给你做桌满汉全席出来……当然,有些夸张啦!可这真不能怪我啊!”

    “你怎么满脑子的怪话?”魏槿笑着摇头,起身牵起她的手,带她一起在小院里的石阶上坐下,从身后揽过她的腰,让她轻偎在他的怀里。

    墨兰仰起小脸看他,他笑笑,不语,抬脸去看月色,墨兰跟着他的目光看去。此时的天空不算明朗,圆盘一般的月亮透过云层投射出淡淡的桔光,薄薄的云层就象是月儿的面纱,云儿缓缓的飘动着,月儿的面颊便在那层面纱中若隐若现,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明天又该是个好天气罢?”

    “恩。”魏槿的手动了动,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收回目光看向她,忽然一笑,道,“煤气灶又是什么?”

    “哦?”墨兰先是一愣,跟着大笑起来,他的思维还真有趣,刚才还在说自己怪话呢,心里却还记着。

    魏槿黑亮的眸子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是有那么一种东西啦,”墨兰靠在他的肩头,语气有些犹豫,“就象这里的灶台一样,不过不需要烧柴,有专供它用的气体,叫天然气,它烧得快,灭起来也容易,火的大小也好控制。”

    “哦,还有什么?”魏槿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摩挲,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过多的惊讶。

    墨兰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平淡如水,也许他心里早就有所感觉吧?墨兰垂眸,看着与他交握着的自己的指尖,缓缓的说着,“还有……许多东西,有比马跑的快的多的东西,有能载着你如鸟儿一般飞着,几千里的距离几个时辰就能到达的东西,还有……”

    墨兰偎在他的肩头,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还有,高楼大厦直冲云霄,万里之外的事情你几乎同时就能知道……”墨兰忽然停了话头,仰脸看了魏槿一眼,唤了他一声,“魏槿。”

    “恩。”

    “你信吗?我口中的世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

    魏槿沉默,握紧了她的手,半晌,才沉着声音答道,“不想信,不能信。”

    墨兰知道他的意思,从他紧握自己的,微微有些发颤的指尖。她笑着将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轻拍,“那是我梦里的世界。”

    魏槿明显的松了口气,仍去揽住她,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不是个健谈的人,即便象这样两人相偎的时候,他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静静的听她说话。

    墨兰缓缓的,淡淡的向他说着她的那个世界,说着那个和这里一样,繁华似锦,对她来说,却己经是前尘往事的世界,说着个世界里,她牵挂着的许多人,许多事。她笑着说的,就象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魏槿只是默默的听着,并不答话,只是将她揽得更紧。

    也不知说了多久,月儿忽然一跃,掩在云层里,给两人的世界带来了短暂的黑暗,身后屋子里的灯光在两人的面前投射出一圈圈的的黄色光晕,微风拂过,树影微动,显得有些诡异,墨兰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夜了,歇吧。”魏槿柔声说着,在她发际轻吻,抱起她回房。

    这天夜里,魏槿待她格外的温柔,似乎是生怕再弄疼了她。墨兰虽然还是疼,但是比初时却好了许多,身体适应了,便也能跟着他享受到极大的欢愉。

    第二天魏槿依旧早起,她却睡到将近中午。醒来的时候,魏槿己经将饭菜准备了送到面前,连衣裳都备好了放在床前。

    两人一起吃了饭说了会话。回去时,魏槿将她送出一段路程到路上闲人渐多,才与她分道扬镳。墨兰行出很远,回头望时,仍能见着魏槿那高大的身影在马上伫立,冲着她的方向兀自凝望。墨兰远远的冲他挥挥手,绝尘而去。

    回到姚家,陆氏并没有多问,一双只是美目深深的看向她,道,“花田有事耽搁,娘能理解,但你终是女子,又在待嫁,不比得男人,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发生才好,若是惹人非议,吃亏的总是女人。”

    墨兰应下。

    陆氏才又笑着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你爹那里我替你圆了,只说你起了风疹,不能见人,你爹没起疑。这事儿就算过了,你见谁也别提,以后长些记性就好。”

    墨兰这才笑着搂过陆氏的肩,打趣,“我娘如今可是大有长进啊,将我爹也能治得服服帖帖。”

    陆氏微红着脸笑着要打她的嘴,母女二人嘻嘻哈哈的也就没人再提,就这样将她夜不归宿的事儿掩过去了。


第二百五八章 出嫁


    八月初二,这一天终于来了。

    一日同娶两妻,这种事情在西园县并不多见,是以从早上开始,外面就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涌往周家看热闹的人群;几乎将个小小的县城堵得水泄不通。

    周家当然不能在乡里面前失了颜面;而且因为皇上的赏赐;周家的手头也宽裕不少;于是席开几百桌;酒桌从自家小院里,沿着不算宽敞的小巷,一路摆到了大路边儿上,也算给周家挣足了脸面。

    周舫之穿着大红的新郎袍,一脸的喜气,在院里院外来往穿梭,应酬着早到的客人。也不知怎的,他不是第一次当新郎倌儿了,却还是如初次一般的紧张,想起墨兰的娇俏样儿,他的心尖都跟着颤动,暗暗吐着气。好了,终于两年了,尽管有些艰辛,有些曲折,这一刻还是来了,他守住了他与墨兰之间的承诺,将她再迎回周家。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拥有她了。

    带着这种期盼与兴奋,周舫之忙碌直到近黄昏。

    按照当地风俗,虽然是平妻,但墨兰是二嫁,仪式上还得偏让丁玉竹。所以周舫之是先去丁家迎了丁玉竹,骑马领着在街上游了几圈,才再来姚家迎的墨兰。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象是儿时的过家家。

    墨兰给人搀着,面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通红一片;什么也听不见,一路上吵嚷的声音,公式般的说着祝福的话儿。震得她耳朵发疼,有那么一刻,她想掀了盖头拔腿就跑。她想大喊魏槿,魏槿肯定在某个地方等她!

    不过她最终只是动了动手指。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做,很配合的完成牵线木偶的角色。周家就算是龙潭虎穴,她都得去闯一闯。前世不管谁欠了谁的,索性一次还清罢了!

    按照陆氏的吩咐,墨兰在轿门前装模作样的嚎了几嗓子,算是完成哭嫁的仪式,又被塞了苹果推进轿中,一层帷幔将她与外面的暄嚣隔离开来。墨兰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撩起红盖头,冲着手中的苹果嗤笑了一声,将它扔在了一边。

    最先的仪式,周舫之得骑马领着墨兰的花轿,带着她的嫁妆游上几圈。一来,是表示新郎亲迎新娘过门,二来,也是向乡人显示新娘嫁妆的好机会。

    姚家家境殷实,陆氏又主事,而且墨兰嫁入周家,老太爷委屈,特意吩咐过,所以嫁妆备得极为丰厚。车载人抬的,就象一条长蛇,前面身子浩浩荡荡的出了巷子,后面还排着长长的尾巴。相比当初的墨兰,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种架式,在整个西园县,也还是头一回。

    丁玉竹的嫁妆己经不少,墨兰却比她的还多了许多,在不大的县城里游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这是姚家的脸面,也是周家的脸面。周舫之坐在马上,频频向两旁道贺的乡里拱手致谢,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墨兰掀起轿帘一角,悄悄的向外望去。这人群中,可会有魏槿?不过,她宁愿他不在,宁愿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的舔拭伤口,这样,他会好过些。

    真的没见着他,墨兰舒了口气,正待放下轿帘,不远处的老槐树底下,一个孤寂悲凉的身影滑入她的眼睑,墨兰手一颤,差点惊呼出声,魏槿!

    他骑在马上,伫立在周家的那棵老槐树下,天色微暗,虽然看得不是甚清,但是墨兰只需一眼,就知道那是魏槿!他没有避嫌,故意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看她,是在告诉她,他在等她,等她回来。

    他不知有没有看见她的脸。她只听见他的马儿忽然长嘶了一声,交替的跺了跺蹄,他见着她了?墨兰的目光胶着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舍离开。

    周舫之自然也见着魏槿,轻轻的勾了勾唇,刻意拉住马,挡在了轿子边儿上。

    忽然的一阵雪白,挡住了她的视线。墨兰愣了片刻,才发现是拦住她的是雪白的马肚,再往上看,是周舫之带着冷笑的脸。她恨恨的白了周舫之一眼,重重的落下轿帘,又泄忿似的将头上的红盖头拉下。捧起苹果,用力掐它,将无辜的苹果抠出一个个指甲印子,渗出汁来。

    到了大槐树这边,再往巷里走不远,便入了周家,墨兰又开始当起牵线木偶,被人领着进门,拜堂,送入洞房。

    她在满是花生桂圆的床上坐下,好婆子往她怀里撒了一堆花生桂圆,说了几句吉祥话,听得好婆子辞过,推门出去,又听得细碎的脚步声近,杜鹃轻轻的在她身边喊了一声:“小姐。”

    墨兰顿时全身松懈下来,接下来的事情,便都与她无关了。她用力抖落身上的杂物,一把扯下遮在面前的红布,眼前豁然一亮。面前一左一右站着的,杜鹃和迎春,她俩的后面,站着陆氏特意为她挑的主事嬷嬷,冯嬷嬷,是个精明干练的老人。

    见她拉下盖头,迎春先面上失色,轻喊出声的却是冯嬷嬷,“小姐,使不得,可使不得。”冯嬷嬷一边喊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抓起红盖头就要往她头上盖。

    墨兰皱眉,不耐烦的伸手拦过,道,“冯嬷嬷,我在家里讲的话,你可记下?我娘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但是,丑话先说在前头,出了姚家,我就是你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管着我的屋子,我自然万事仰赖你。我娘不知道的话,我都跟你说了,可你若敢勾着别人,生个什么外心,到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冯嬷嬷手一僵,目光也跟着黯淡下去,垂手说了声,“是,奴婢知道。”

    墨兰点头,冲杜鹃使了个眼神,“你去让她们都进来,我有话说。”

    杜鹃应下。转身外间儿去了,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四个红衣红裤一般打扮的丫头。

    墨兰往几人身上环视了一眼,又往冯嬷嬷身上看去。放缓了声音道,“我的话许是重了些,但是。我是想让嬷嬷知道,”她往其他人身上扫了一眼,“让你们都知道,我得仰仗你们护我周全,来到周家,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冯嬷嬷。”

    墨兰起身,拉过冯嬷嬷的手,恳切的道,“他周舫之使了手段逼我来周家,我人来了。其他的,怎么也不能遂他的意。在周家,你就是我的娘亲,我得靠着你。”

    冯嬷嬷这才面上稍热,握着她点了点头,“放心吧,小姐,有嬷嬷在,谁也不敢动你。”

    墨兰点头。又向众丫婢道,“你们也放心,如今这院子里,甭管她什么老太太,身份最高贵的就是我。你们的月银都从我这里出,咱不用看人脸色。冯嬷嬷。你主事,月银十两,杜鹃迎春是我的贴身,自然高些,月银八两,杜鹃供我差使,迎春管着屋里杂事,衣裳,你们么,”

    墨兰看向杜鹃身后俏生生站着的四个丫头,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是我千辛万苦才找来的,自然也不能亏待,月银均是五两,分两班,白天我不在,你们随意,夜里精神着,替我守门。还有门外候着的两小丫环,每人每月二两吧。”

    她这次嫁来周家,陆氏安排的陪嫁丫环可不少,她照单全收,人却是她自己选的。要来赶热闹,可不是人越多越好?

    她爽利的说完,丫环们都面露喜色,大声称谢。冯嬷嬷却使劲的给她使眼色。真是不当家不是柴米贵啊,一出手,就是五两十两的月钱,要知道,陆氏当姨娘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两的月钱!而且这样下来,一个月就得几十两!还不算各种打赏,人情,哪不得使银子啊?

    墨兰知道她的意思,拉过她的手,笑道,“嬷嬷放心,我每月都有俸银,花田还有进账,尚有俸米,绢布,足够咱们屋里用的了。咱们在周家,要吃得最好,用得最好,过得最好。只要你们向着我,等我再出周家门,你们都有赏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她还懂得。而且,她还真不缺银子。不算一个月十两左右的俸禄,她嫁妆不少,皇上的赏赐更不少,名下还有千亩花田月月有进帐,养这几个丫头,绰绰有余。

    冯嬷嬷知道,也就不再劝。

    墨兰又道,“你们只要记得一点,在周家,你们唯一的主子就是我,你们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听我号令,护我周全。你们要记着,这儿不是我们的家,咱们不用替他们操心。你们领的月钱怕是周家整个月的用度,所以你们在周家也高人一等。出了我的屋子,你们尽管嚣张跋扈去,我不管,我还有个毛病,就是护短。这些话,我之前说过,只是再重申一遍,你们可记下?”

    众人齐声应下,均面有喜色,这么好的主子,这么好的日子,哪儿寻去啊?

    不过碍着丁梓秋的情份,墨兰还是嘱咐了一句,“丁玉竹那边,你们尚且敬着些。”

    “还有吃食,得特别慎重,咱们屋里的吃食,得由嬷嬷带着丫头们亲自准备,咱不吃她们的。我的吃食,得专经杜鹃的手。”

    众人一一记下。

    说了这些话,墨兰也累了,将丫头们遣散去外间,只留杜鹃,迎春在里间说话,又让杜鹃拿出特意从姚家带来的糕饼填肚子,桌上的酒菜,她不敢动。

    又让杜鹃将糕饼拿了些给冷竹,翠屏,吩咐她俩守夜,然后索性将桌上的酒菜全赏了给其他人吃。

    这桌上的酒菜岂能乱吃的?冯嬷嬷都给吓坏了,不过想着墨兰的话,也就颤着手接了,却不敢去吃,藏过一边。

    然后,墨兰再让杜鹃,迎春将床上的瓜果枣儿一股脑的卷了扔在地上,翻箱倒柜的找出姚家带来的锦被换上,重重的躺上去,长吐了口气。呀!舒畅多了。

    冯嬷嬷和丫头们在外间,不过隔的碧纱厨,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不由面面相觑,这都什么阵仗啊?


第二百五九章 新婚之夜


    周舫之先去过丁玉竹屋里,到墨兰这里来的时候,己经入夜。他喝得有些多了,一身的酒气,一脸的醉意。往门口站着的两丫头看了一眼,两丫头目不斜视的,神情倨傲,见得他来,也只略略的福了身子,然后齐身冲里面喊了一句,“小姐,姑爷来了!”

    有那么一瞬,周舫之很生气。什么小姐,什么姑爷!到了周家,不得喊奶奶么?他又瞟了一眼两个丫头,面生的很,不是杜鹃迎春,他不由又缓过劲儿来,算了算了,丫头不懂规矩,以后慢慢调教,重要的是,墨兰己经嫁进来了。

    周舫之勾唇一笑,两丫头打起帘子,他踉踉跄跄的进了屋,这才看见两熟悉的面孔,杜鹃和迎春。他不由一阵感慨,两年不见,她们也长大了许多啊,俏生生的站着那里,两人齐齐的行礼,喊了一声姑爷。

    姑爷?周舫之又是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四下看看,桌子边儿上还有一个冷眉冷目的老嬷嬷,李氏借口说家里人手少,墨兰自己又带着丫头,她没往墨兰房里派人,他是知道的。可好婆子呢,怎么连好婆子也不见?不会是这个老婆子吧?周舫之又往冯嬷嬷身上瞧了一眼。

    冯嬷嬷福身行礼,“奴婢冯嬷嬷见过姑爷,奴婢是这屋子的主事嬷嬷。”

    哦,主事嬷嬷,周舫之不觉一阵好笑,如今还真是身份不同了啊,连嬷嬷都带了,哪像当初。可怜巴巴的只带着两小丫头?他才想说什么,脚下一顿,用力眨眨眼,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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