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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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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墨兰一惊,“为什么?娘急着用钱么?”
桂花犹豫了一下,正要回答,陆氏走了出来,柔声道,“快去吧,桂花,走后门,别给人瞧见。”
桂花应了,自墨兰手中接过簪子,匆匆的往门外去了。
“娘,”墨兰拉过陆氏,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您缺银子用?”
陆氏摇头,“小事情,你别管了。”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墨兰心念一动,“大娘不给你银子做衣裳?”
“不是啦,太太说这个月手头紧。没事的,墨兰,你别管了,那簪子,我也是闲着的,卖了也省事。”
“不行,杜鹃,你去把桂花追回来,不能卖了娘的簪子。没有钱,我就穿找身最旧的衣服穿去!当我不敢么?”墨兰很生气,这么大的家子,没有做几身衣服的钱?明摆着就是故意不给的。
杜鹃应了就想去追,给陆氏喊住,“别,杜鹃,听我的,你先下去,让我和墨兰说说话儿。”
“哦好,”杜鹃应了,犹豫着看了墨兰一眼,见她没再话,于是退了下去。
“娘!”墨兰拉过陆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就是处处让着,所以才给人觉着好欺负。衣裳的事儿,摆着是大娘不对,爹都发话了,她不给钱,还得让娘当了簪子做衣裳?”
陆氏笑而不答,拉着墨兰的手,走回自己房中,坐了下来,才道,“墨兰,听娘的。见你如今的样子,娘别提多开心了。不过是一根簪子,娘不心疼。可是呢,墨兰,凡事都得慢慢着来,急不得。娘也不知说的对不对,这狗啊,总是第一个咬先跳出来的人。要想打狗,你得躲着,瞅着机会,然后猛的给它一棒子!”
墨兰怔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氏,这些话,在她们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听着还真有些阴森。
陆氏一笑,“吓着了吧?呵呵,娘多话了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得慢慢着来。”
墨兰点头,“娘说的对,我太心急了。”
母女又聊了一会,桂花就带了做衣裳的师傅来了,然后帮她量身,陆氏执意要给她做多几套,挑布料,挑颜色,挑衣服样子,一个下午就折腾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墨兰才见着姚二爷的两个儿子,姚木清,姚木枫,都黑黑壮壮的,看起来和姚木瑞一般年纪,表情却老实忠厚了许多。
姚二爷的女儿俪兰,仍是和前天一样,一副恹恹的表情,没有一句话,在席间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早饭不闹,倒显着有些无趣。吃完饭,除了姚木篱,所有的男人都去了花田。姚木篱无奈的拿了书本磨蹭着不愿出门,垂头丧气蔫了吧唧的表情就象要去赴死一般,
墨兰看着直发笑,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吧,先忍忍,回头我再找个机会爹爹说说,一准让你去花行。”
“真的?”木篱的脸上这才放出光来,高高兴兴的出了门,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三姐可得记着这话!我等着!”
“哼,”大太太本来己经起身离开,听了木篱的话,停了步子冷笑,“如今这家,看样子得三姑娘当着。”
“大娘说哪里话,”墨兰起身迎上去,笑道,“墨兰不过是随口哄着孩子,省得他不安心。我也是仔细想过大娘的话,他不爱读书,就省得费那些个银子了。我向来不会说话,大娘勿怪啊。”
墨兰嘴上服软,让大太太有些惊异,也就不好多说,拉了寒兰离开。
等到人散去,秋兰又转了回来,一手拉过墨兰,一手拉着俪兰,脸上笑着,竟象是把昨日尴尬的事全忘了似的,“姐姐,俪兰,咱们姐妹好久没聚聚了,一起去园子里逛逛吧!”
见墨兰犹豫着不答,俪兰的性子,张了口就是一副想回绝的样子。秋兰忙摇着两人的手臂,用着哀求撒娇的语气,“去嘛!一起吧?虽然园里的百两金才吐芽,没什么看头。可姐姐不是曾说过,各花有各相么?姐姐往年,总是喜欢看过这些,再看百两金的。姐姐不记得了么?”
她说的诚挚,墨兰也不好再说,她也确实想看看秋兰口中繁花似锦的后花园,便笑着点头应了。
俪兰见她应了,也就没有再多说,跟着点了点头。
秋兰兴高采烈的拉着二人一齐往外走,三人的丫头正准备跟着,秋兰回头道,“我们在园里随处走走,说说私房话,都别跟着。”
杜鹃看了墨兰一眼,有些担心,见她轻点了头,才应了离开。
才走了几步,秋兰又回头吩咐海棠,“对了,海棠,我屋里不是有才去嫂嫂房里取的兰花茶么,你去泡了给我们送到亭子里,我们一会去喝。”
“嫂嫂?”这个名称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了墨兰懵懂的表情,秋兰笑着,“姐姐,你忘得可真干净!你连嫂嫂也不记得了么?”
“嫂嫂?哦。”墨兰心下点头,原来姚木瑞己经成亲了啊。她还奇怪,一直也忘了问杜鹃。他都二十好几了,依古人的习惯,都该有孩子了才是,“不太记得了,可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呢?”
秋兰的脸色黯了许多,“嫂嫂身子不好,才又小产了,正歇着呢。”
“哦。原来这样。”又?墨兰有些奇怪她的用词,可也不好意思在这事情上表现太大的好奇心,便没再多问。
第十九章 我给你壮胆
“走吧!”秋兰的神色又开心起来,一边说着,“嫂嫂房里的冰梅很会制花茶呢,所以啊,每到花时,嫂嫂那里都有很多花茶。这兰花茶,你先尝尝,姐姐若喜欢,我再让海棠去跟嫂嫂要些去。”
“那倒是的,嫂嫂房里的花茶真的很好饮,我那里有些紫荆花茶,要不我也让紫樱泡了来?”俪兰附和。
“下回吧!”秋兰笑道,“先喝我的。”
“是么?”说到花茶,墨兰倒是真来了兴趣,“我倒是忘了,我喜欢的紧,闲来无事,去园里看看,回头我也拾些花制茶去。”
“姐姐也会么?”秋兰略显惊奇,“我怎么不知呢?从没见姐姐制过。”
墨兰笑而不答。
相携入了后院,墨兰有些被震慑住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花海,桃夭,玉兰解,梨花溶,李花白,用姹紫嫣红己不足以形容。果然是养花大户,到了这里,终于能感受到一片生机勃勃。
“真了不起啊!”墨兰由衷赞道。
“卟哧!”秋兰笑道,“姐姐倒象是第一天来家里似的,这算什么啊?你若这时能去花田里看看,那才是美的很呢!”
“花田?”说得墨兰心痒痒的,前世就在花场工作的她,长年以花为伴,这世能穿来养花之家,也是运气吧?一定要找个机会看看!
俪兰也是个爱花的,这时忍不住插进话来,话中却是不无遗憾,“只可惜大伯一向不愿女人去花场,很难得看到”
秋兰点点头,“那倒是的,我前年跟着哥哥,偷偷去过一回,正逢着百两金的开季,哇,你们可不知呢,那场面”
“百两金?”墨兰心念一动,谷雨将至,又逢牡丹开季了,“咱们花场还种着百两金么?”
“卟哧,”秋兰又是掩嘴一笑,言语里暗含着得意,“姐姐,咱们姚家,就是以百两金最为出名啊!其他的花儿,别看这时看着艳,等到了百两金开花的时候,姐姐的眼里怕是再看不见别花了呢!是吧,俪兰?”
俪兰应道,“是呢,好在园子里也种了一些,到时咱们一样可以看了。”
“咱们园里也种了?”墨兰好一阵兴奋,四处张望,“没见着呢?”
秋兰摇头,笑道,“姐姐还真是,我不知说什么了,什么都忘了啊?百两金的园子,在那里。”说着,秋兰往她身后一指,很快又缩了回来。
“哪里?”墨兰转身。
秋兰这时却不再说,拉着她往亭子走去,“一会子再说,海棠应该己经泡好茶了,咱们边喝边聊。”
果然,亭子的石桌上己经放了一壶热茶,三只茶盏。
三人围桌而坐,一股淡雅的兰花香扑鼻而来。
“真是兰花茶呢?”墨兰喜道,端起细细啜了一口,清香绕舌。
“自然是的。”秋兰笑道,“冰梅制花茶,可有一手呢。我常跟嫂嫂调笑,说她屋里有个宝贝,想跟她要了来,她却是舍不得。”
“恩,确实不错色美而茶香。”
俪兰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也会制花茶么?”
“会一些。其实咱们家的花好,制花茶也是简单。”墨兰笑答,“拿这兰花茶来说吧,只需在兰花初开时,挑花色纯的摘了下来,用温火焙熟,再选得上等好茶,一层茶一层花铺好,入听备用即可。”
秋兰瞪大了眼,“果然呢,我曾听得冰梅这样说起过,姐姐从何处学来?”
“呵呵,”墨兰笑道,“脑子里有的,如何来的,忘了。”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这让墨兰深刻理解到失忆的好处:失忆是个筐,什么都能装。原她还担心自己被当傻子呢,真多余了。
秋兰很热情,俪兰也不再沉默寡言,三人相谈甚欢。
“姐姐,”又坐了一会,秋兰脸色微红,期期艾艾的开口,“妹妹我有一事相求。”
来了,墨兰心道,总觉得她有些热情过了头,果然是有话要说的。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姐妹之间,说什么求的?说罢。”
“我,”秋兰看了俪兰一眼,“其实也是二婶子的意思,托我来找姐姐说的。”
“我娘?”俪兰奇道,“为什么?”
“姐姐明日不是要去太守府么?二婶的意思,姐姐带着俪兰一起去吧?”
“带我去?”俪兰一惊,“蹭”的站了起来,“四姐姐说什么话?三姐姐,你可别听我娘的,我不去。”
墨兰一笑,没有回答。秋兰怎么会那么好心,来替俪兰求人情?更何况,如果是二婶的意思,二婶那心直口快的性子,她直接去找姚老爷不是比较快,需要绕个弯子来找自己么?秋兰后面怕还有话吧?
“二婶的意思,一来呢,想着姐姐的事儿,去太守府怕是要给人刁难的,让妹妹去给壮胆,二来呢,想让俪兰去见个世面”
俪兰脸上一片飞红,跺着脚道,“我娘这是糊涂了,我不去。三姐姐,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这样不妥。”
“妹妹这样说的话,要不,”秋兰犹豫着开了口,“要不,我代妹妹去吧?我给姐姐壮胆?”
呵呵,墨兰心下暗笑,这才是正解吧?不过,她为什么要去?心里好奇,嘴上却也不戳穿,“妹妹去当然好啊,只是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得找爹爹呢!”
俪兰心中不快,这时便起身告辞。秋兰也没拦着,原来也只拉她来做个挡箭牌,现在想说的己经说出口了,她走了更好说话。
见俪兰走远了,秋兰才又笑道,“我自然要去找爹爹说的,到时姐姐在旁边帮几句腔,爹爹一准答应。姐姐,我可是为了你啊!你可如何谢我?”
“哦。呵呵。要谢要谢。”墨兰嘴上笑着,心里暗道,去就去吧,我是无所谓,看看你想做什么也好。
见她并没有反对,秋兰松了口气,话锋一转,“姐姐不是想看百两金么?百两金的园子,在那里。”秋兰的手又是一指,这回说的详细,“顺着那条路走过去,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往右边转,再走到尽头,就是了。”
“哦。”墨兰有些奇怪,“百两金的园子那么远?”
“恩。”秋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爹爹了,先走了哦,姐姐你再坐会吧?”
秋兰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急忙离开。
第二十章 遭遇怪老头
墨兰扬扬眉,朝那百两金园的方向看了看,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虽然有些犹豫,可终究抵不过百两金的诱惑,她还是抬脚往那里走去。
自从秋兰嘴里听到百两金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悸动着。百两金是牡丹的古名,现代的她生于牡丹世家,父母一生都在研究牡丹,自己也是花场的研究员。没想到,自己不但穿来了养花之家,还是以种牡丹为名。
现代的牡丹,有数以千计的品种,有一些就是以古牡丹引种栽培而来,那么,这个架空的古代,牡丹的种植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越想越激动,脚步也更轻快。史载,自战国后期“牡丹”二字出现以后,百两金的名字就很少使用了。而现在她的身边,牡丹居然还是用的这个名字,感觉很新奇。
心里兴奋着,没注意到自己七弯八绕的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木栅栏,她才停了下来
栅栏上有门,关着,摇了摇,里面锁着。
树影横斜,四下无人。
是这里吗?墨兰心中暗暗怀疑。可秋兰指的方向,只有这样一条路而己,并没有别的去处,而这里己是尽头。更何况,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空中随风而来若有若无的青草香味,就是牡丹的味道!栅栏的另一边,一定有大片的牡丹园!
栅栏并不高,只到她脖子而己。这道门的意思,应该只是把两边隔开,而不是禁止进入吧?否则,这样的一道门,能拦住什么?
墨兰边想着,踮起脚从门上探过头去,任她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伸得脖子发酸,除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矮树,仍是什么也见不着。
她心中火起,向后退了一步,眯眼打量着大门。忽然一咬下唇,将长裙下摆掀起,在大腿处打了个结,用力的拉了拉,结纹丝不动。她才放心的双手攀住栅栏上的木条,一只脚踩了上去,另一只脚跟上。虽然有些狼狈,可倒底给她爬了上去。
栅栏看着不高,可当她双手撑在栅栏顶的时候,发现自己己是大汗淋漓。她喘了口气,抬脚从栅栏上跨了过去,然后纵身用力往下跳。正当她在心里窃笑越门大计即将完成的时候,裙摆上的结散开,生生的将她勾在门上,不上不下。
墨兰心急,猛一用力,只听得“嘶啦”的一声,然后“砰”!她华丽丽的自栅栏顶端直坠落地,果断的将香吻赠予了面前的这片草地!
“卟!卟,卟!”她很快的爬了起来,一面用手抹嘴,一面连吐了几口口水,将嘴中的草渣子吐出来。随便用手在屁股上拍了两拍,将散乱的头发随便拂了在耳后,也顾不得整理其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她在门口就己见着的那片小树前,前面却己经没了路。树高过她头顶,枝叶茂密,让她什么也见不着。怎么可能?墨兰在树前徘徊,有些泄气,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竟然只看到这片树?明明就有牡丹的味道!
她心中不甘,一咬牙,侧身,硬是从树中间挤了过去。
豁然开朗!
眼前一行行,一列列,整齐排列的,可不就是牡丹!姚家果然爱极牡丹,缚在木架上为牡丹遮阳的,竟是清一色的浅黄丝绸。
牡丹喜阳怕晒,细密柔软的丝绸自然是最好的遮蔽物。遮蔽下的牡丹一株株枝繁叶茂,小巴掌似的叶子青翠碧绿。
墨兰欣喜若狂,顾不得整理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冲着最近的一株奔了过去。
面前的这株是早花品种,己经开始现蕾,花蕾长尖。应该是己经修剪过,每枝仅留二至三朵。花的颜色己经能看得出来,或白,或粉,或紫。花梗挺直,花朵直上。“凤丹”!墨兰几乎要叫了出声,在她工作的牡丹园里就有着这个品种的牡丹。
后面一排五株都是“凤丹”,长势极好。墨兰己经能想象出“凤丹”花开的盛况了。
再往旁边走,眼前的这株只是鳞芽膨大,未出蕾,株矮枝细,芽藏叶中,这个花场也有,“罂粟红”!
罂粟红也是一排五株,个头虽小却亭亭玉立。
再往前走,花蕾整齐,花色粉紫,“似荷莲”!株型高,枝粗软,弯曲,“酒醉杨妃”!株型矮,花蕾现于叶丛,枝细,花蕾银红,“八宝镶”!
“古班同春”!“朱砂垒”!“御衣黄”!
墨兰又惊又喜,一边看,一边小声的念出每种牡丹的名称。轻轻抚摸它们的枝叶,就象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这里的牡丹虽然种得好,品种也还算名贵,却还都是传统花色,以红紫为主,黄白不多。绿色,黑色未见。不知
墨兰心里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在一株稍矮的牡丹前停了下来。这株的株型偏高,才现出的蕾圆而尖,花朵直上,这是
她弯了腰细看,冷不丁的身后一阵怒吼,“哪来的丫头,好大的胆子!”
丫头?是在说自己么?她心中一惊,忙转了身,还未看清来人,眼前一花,己是劈头盖脸被一阵乱打。她下意识的以手护脸,凶器应是竹棍之类,小臂上己然挨了几下,疼的发麻。
“呀!”墨兰火了,大叫一声,抓住迎面而来的竹棍往一边甩去。来人站立不稳,往后跌去,正撞在那棵牡丹下,哗啦啦的飞了一地的叶子。
“哎哟!”那人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再顾不得墨兰,双开双臂,护住被他撞得花枝乱颤的牡丹,怪声大叫,“我的宝贝哎!”
什么乱七八糟的?墨兰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揉着被打的生疼的手臂,嘟嚷道,“谁啊你,怎么疯狗一样?”
这人不答,仍是象护着婴儿似的将牡丹轻轻搂着,直到花枝不再发颤,这才猛转过身。
墨兰这时才看清来人的脸,是个六十开外的精瘦老头儿,皮肤黝黑,眉浓如墨,眼睛瞪得象铜铃。
他怒视着墨兰,忽然又暴跳如雷,大声吼道,“死丫头,你不认识我么?谁让你进来的?我说过,谁也不准来这园子,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啊!”
不等墨兰回答,忽然转身大吼,“姚晖,姚晖!叫你看园子,死哪去了!再不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第二一章 争执
“哎,哎,来了,来了”这边老头儿的话音刚落,那边响起“噼噼啪啪”的凌乱脚步声,一个矮个男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提着裤腰带子,边急切的应着,一边低头绑着裤腰带,“来了,老爷!出啥子事了,我只是去上个茅房,一直守着呢。”
老爷?墨兰心里一阵纳闷,又是哪门子的老爷?这年纪,不会是,老太爷罢?
姚晖噼里啪啦好一阵解释完,匆忙系好裤腰带,抬头才发现站在老头儿对面的墨兰,愕然:“三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墨兰张嘴刚要回答,面前的老头儿抢先了一步,弯腰拾起刚才打她的凶器——那根竹手杖,向着姚晖抡去,嘴里边骂着,“你个懒鬼!懒人屎尿多!偏这会子上什么茅房!我花钱请你看园子,你却给外人进了来,看不我打死你!”
外人?墨兰心中又是一阵愕然,自己怎么成了外人?眼前这人不是老太爷?
“老爷!”姚晖下意识的以手挡头,嘴里哀求,“真是上茅房了啊,解手去了,你饶了我这回吧!”
“饶你?休想!我打死你!”老头儿怒气难平,竹杖如雨点儿般的落在姚晖的手上,身上。
姚晖不敢还手,只是“哎哟,哎哟”大声叫唤着抱头乱窜,又恐撞着了周围的百两金,引来他更大的怒气。只好在那狭窄的地方,一边闪着棍子,一边闪着百两金,跳得象只屁股着了火的猴子。
墨兰看不过去,一把夺过老头儿的竹杖,一抬手远远的抛了出去,看着它在空中划了条抛物线,才看着老头儿,道,“就上个厕所,至于打成这样么?”
“厕所?是什么?”老头儿看着手中空空如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倒先是对墨兰口中的这个新词儿产生了兴趣。
“哦,就是茅房。”墨兰挠挠头,有些哭笑不得,“谁没有三急,至于打成这样?”
听了这话,姚晖总算拣到了根救命稻草,一缩身溜到墨兰身后,再小心翼翼的伸出半个脑袋,“就是啊,老爷,真是去茅房了哎!”
老头儿皱上下打量着墨兰,语气里透着怀疑,“你是三丫头?”
三丫头?是罢!墨兰一时还有点适就不过来这个称呼,微怔了一下,才回道,“是,我是墨兰。你是”
老头儿的眉头皱得更紧,又扫视了墨兰一眼,忽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管你是谁,快走!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冲着墨兰说完,便恶狠狠的吩咐姚晖,“你给我看仔细了,再给我阿猫阿狗的进来一只,我就把你从院子里扔出去,!”
“是,是,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的,老爷。”姚晖这才长舒了口气,从墨兰的身后挤过去,不小心擦着了身边的那株“凤丹”。
“小心!”老头儿又是一阵怪叫。
“知道,知道。”姚晖想是平常就被骂惯的,一边两手小心的托住摇晃的树枝,一边还露着憨笑。
阿猫阿狗?说谁呢!墨兰心头有气,伸出手用力拍着自己的衣裙上的尘土,拍得啪啪作响,然后重重的转了身,跺了一脚,“走就走!不就几朵花儿么,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了不起!哼!”
老头儿本来正在查看刚才被他自己撞着的那株百两金,这时听了她的话,忽的直起身子,瓮声瓮气的道,“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墨兰停住步子,转过脸,也没什么好气,“您老又有何指教?”
老头儿怒视着她,“你刚说什么?几朵花?你个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知这是什么花儿?”
“什么花,百两金呗!”
“呸!”听着墨兰漫不经心的回答,老头儿更是火大,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废话!在我姚东林的园子里,当然就是百两金!好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你爹没教着你?这里的每一株百两金,比你这丫头还金贵的多!”
姚东林?没听过!
墨兰瘪瘪嘴,“得了吧!你这些百两金虽说品种还凑和,可要说多名贵,却也不见得。如何比我金贵?”
“你个死丫头!”老头儿嘴里骂着,一边转头到处找着什么
墨兰看着他奇怪,“你找什么?”
老头儿不答,冲着一边发愣的姚晖大喊,“去给我找根棍子,我要打死这丫头!省得白费我姚家的米!快去!”
姚晖被他吼得一激灵,拔腿就跑。
老头儿冷笑,“你个不知恩的丫头!若不是这些百两金,你能过上这么舒心的日子,啧啧,瞧瞧,你穿的什么?绫罗绸缎,哪里来的?还不是靠的这些百两金!”
“老人家,你也别生气!”墨兰他气得满脸发红,恐将他气出病来,心里也过意不去,放缓了语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轻慢的意思。”
“老人家?老人家?真新鲜!”老头儿一阵惊讶,一面又将脸涨得通红,“你个丫头知道什么?品种?你认识几种?敢在我面前提品种?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些,每一株都可比魏家的一品袍衣!”
墨兰点头,认同老头儿的话,“那倒是的。一品袍衣贵在花色纯正鲜红,”又一手指着面前的“凤丹”,道,“论颜色,凤丹不及,然凤丹花大如斗,一株多生,可以弥补。罂粟红花色虽正,而花略小,花收于叶中,是以稍逊。”
“等等。”老头儿做个手势止住她的话,眯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的是什么?凤丹?罂粟红?你说的是这些?”
“恩。”墨兰点点头。
“哈哈哈,丫头,”老头儿大笑,“你以为我老了,糊弄我吧?这些百两金是我亲手培植,今年第一次开花,我还没见呢,你连名儿都取好了?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走吧走吧!”
“丫头片子?”墨兰瘪嘴,心中不服,“我有名儿,干嘛老叫人丫头片子?我怎么不懂了,就这几朵百两金,有什么难认的?”
第二二章 打赌
“一毛丫头,跟我谈百两金?我种百两金的时候,你爹还没出生呢!”老头儿怒斥。
可看着墨兰一脸的不服气,忽然来了兴头,“好,你先答个简单的,答对了,再来说这些。你说,何为百两金所恶与所好?”
能考个难点的么?墨兰微微一笑,如数家珍,“狂风,暴雨,赤日,苦寒,蚯蚓,飞尘,芽,浇湿烘,三月内降霜雹,为花之恶;温风,细雨,清露,暖日,微云,甘泉,沃壤,润三月,五风十雨,花之好。老人家,我说的可对?”
“唔。”老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不错。不过,你生在养花之家,知道这样的常识,也不足为奇。”
墨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您再来!”
“百两金的品种?”
“恩”
“你能说出五种,就算你赢。”
墨兰仍是浅笑,口若悬河,“百两金有多种分类方法,通常所说呢,是花型分类。常见的,为单瓣型,比如彩蝶,玉兰飘香;荷花型,比如玉翠荷花,宫娥乔装;菊花型,比如胜荷莲;蔷薇型,比如红霞争春,千层台阁型,比如红霞迎日;托桂型,比如,淡藕紫;金环型,比如状元红不止五种了吧?还要说么?”
老头儿惊讶不己,虽说自己说的这问题,对于有经验的花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可姚家的规矩,是向来不许女人过问花田的事,这丫头如何知道?况她说的名称,有几个是花田里还在育着的品种,并未上市,她又从何而知?
老头儿正要说话,姚晖捡回了他的竹杖,双手托着递给他,“老爷,手杖”姚晖说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墨兰,虽然他平日和墨兰并没有什么接触,但好歹,刚才人还是救过自己的,这样想着,眼里的担心愈发的明显。
墨兰知他的意思,冲着他摆了摆手,安慰,“没事,他打不着我,你放心。“
老头儿接过竹杖,放在手里掂着,忽的绽开一丝冷笑,“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没什么本事,却是哪来的自信?”
“老人家,您继续,就知道我有没有本事了。”
“老人家?死丫头,”老头儿有些恼怒,“你还是这家里第一个敢这样称呼我的人。”
“是啊,小姐,”姚晖应和。对于墨兰刚才的相救,他一直感恩于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近墨兰的身边,小声提醒她,“可不敢这样称呼太爷,一会子惹怒了,又该挨打了。”
果然是老太爷,那我怎么就成了外人?墨兰心里犯着嘀咕,嘴上讨好着笑道,“原来是爷爷!爷爷!对不住,我最近犯着失忆,家里的人都认不齐,您老别见怪。”
“爷爷?”姚老太爷的表情哭笑不得,“好嘛!你仍是家里第一个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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