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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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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正要上前,却被赵妙挥手退下,她细长冰凉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燃起一簇不可名状的兴奋光芒。
不过很显然,同样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安平的反应速度远远不及宋乐仪。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宋乐仪觉得还是要给赵妙留那么一点面子,于是勾着她的腰带往前一拽,然后抬腿踹向膝盖,在她月白裙摆上留下一个脏污的脚印。
赵妙亦哐当一声被踹倒在地上。
听这响儿,摔得不轻。
宋乐仪这才露齿一笑,双手环胸俯看着她:“安平,这不仅叫咎由自取,亦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遭贵女们窃窃私语,也有几位大胆的笑出了声音,赵妙被宝月扶着站起,神情羞愤难当,一双阴凉的眼睛盯着宋乐仪,一字一顿道:“夷安,今日之辱,本殿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说完,她拂袖而去。
“本郡主拭目以待。”身后传来宋乐仪清脆悦耳的声音,赵妙的手段她太清楚了,如今她住在宫内,倒不是很担心她能动什么大手脚。
只是…宫外要小心了。
宋乐仪笑了笑,至于明心堂斗殴的事儿,就交给姨母和端阳去解决吧,反正是赵妙理亏——
第20章 八卦
苏易摇着他的青绿山水的折扇,慢悠悠走进偏殿,袍子一掀姿态优雅地坐在赵彻旁边,眉眼潋滟,不紧不慢道:“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片寂静。
“……那位姑娘今日打扮最好看?”
终于有人说话了,约莫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公子,俊眉星目,仔细看之,神态之间竟与宋乐仪有几分相似。
他名为宋文驰,是武安侯嫡次子,宋乐仪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是那般孟浪之人吗!?”
苏易轻咳一声,严声厉色的纠正,颇为不解的笑问:“你们都不好奇呀?”
宋文驰瞪大眼睛:“难道不是吗!?”
苏易:“……”
诸人不理,苏易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视线从上官晔淡漠的脸庞上滑过,最终停留在赵彻身上,发挥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又道:“那边有女子打架,不如子川兄来猜猜是谁?”
说着苏易还抬手勾住了赵彻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赵彻动作一顿,懒洋洋的抬眼:“嗯?”
“我若是直接说出来多无趣。”
赵彻嗤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拉下了他的胳膊,不再搭理。
苏易:“……”
“容之,不如你猜猜?”苏易笑着看向另一边的青衫公子,只见他垂了眸子,淡道:“岁初,你的饭菜凉了。”
苏易习以为常,颇为苦恼的摇了摇头,又笑眯眯地看向宋文驰,只见他甚是配合的说道:“不会是我三姐吧?”
“猜对了!”
苏易伸腿跨过长凳,走到宋文驰旁边,俯身勾住他的脖子,语气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兴奋。
“你三姐把安平踹地上了,我刚刚瞧着,她裙摆上好明显一块脚印。”
赵彻:“。。。。。。”
宋文驰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压惊:“安平殿下好胆量,竟敢去惹我三姐。”
“嘿!你怎么不说说你三姐怎么惹了安平?”苏易合了折扇握柄敲了他脑袋一下。
“啊?那我三姐怎么惹安平殿下了?”宋文驰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好像是因为拌了两句嘴,不太清楚,安平先动的手。”
“哦”宋文驰点头,“那我三姐没事吧?”
“……你三姐能有什么事?”苏易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又道,“不过那安平临走之时,颇有气势的说了一句‘今日之辱,来日定当百倍奉还’,看她那幽森森的眼神儿,我倒是有点担心夷安郡主了。”
惜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苏易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彻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那边苏易连连摇头,合上了折扇,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偌大的燕京啊,不知日后是谁有“福气”,能娶了夷安郡主。”反正不会是他。
他话音一转,看向上官晔,又道:“容之啊,你说夷安郡主那么凶悍,为何在你面前就乖巧的不得了?”
上官晔终于抬了头,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模棱两可的两个字:“没有。”
没有凶悍还是没有乖巧?
闻言,赵彻嘴角的笑不自觉的下垂了几分,他也觉得表妹对容之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莫说些混账话。”
赵彻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伸筷敲了苏易折扇一下,直撞到鼻尖上,疼的他“哎呦”了一声。
“好好好,不说你表妹就是。”苏易揉了揉鼻子,终于安静了下来,用膳去了。
*
寿安宫。
太后坐在软塌上,身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银丝线勾勒出寿字祥瑞花纹,手里正执一本书读着,宽大的袖口下露出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三尺宽的沉香木小桌上的熏香炉飘出袅袅檀香。
另一旁,是愁眉苦脸正在奋笔疾书的宋乐仪。
白日在明心堂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传回了太后的耳中,于是太后决定,亲自监督宋乐仪学习。
至于为什么只监督宋乐仪一人,是因为赵彻的学业是太后亲自督导的,什么水平她心里清楚,作为年近半百之人,这些弯弯绕绕她看的最透。
“姨母,夷安写好了。”宋乐仪神情乖巧,双手举着一沓纸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接过后,淡扫一眼后便递给了赵彻:“彻儿,你来替母后检查。”
……
什么!?
宋乐仪脸色骤变,努力的朝着赵彻使眼色——表哥,一定要帮我啊!
赵彻勾了勾唇角,朝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低下头,一页一页的翻看检查起来,殿内极为安静,只有娑娑的纸张翻阅声。
宋乐仪略微紧张的捏着袖口,总觉得他那笑容不怀好意,太灿烂了——
等赵彻看完,他将一沓纸放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宋乐仪,方才道:“回禀母后,这份释义共错误十三处。”
闻言,宋乐仪心下一凉,颇为愤愤然的想,就知赵彻这厮不会帮她!小姑娘低头埋颈,盯着脚尖,不敢去看太后的神色。
而那边赵彻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听闻表妹昨日夤夜苦读,她向来不善文赋,能学到如今这般,已然不易。”
宋乐仪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不善文赋之类的话语也懒得和赵彻计较,顺着他的话娇声道:“姨母,你瞧夷安昨夜挑灯夜读,眼下一片乌青呢。”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看人,软声撒娇,纵是铁打的心都要柔上那么两分。
太后浅笑,眼尾细细的皱纹上漫开宠溺之意,她执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既然彻儿都如此说了,就算娇娇过关了吧。”
太后对俩孩子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往日两人关系不好,颇叫她头疼,如今有转机,定是要撮合的,于是太后有意向夷安给赵彻卖个好。
“谢过姨母!”小姑娘娇笑着扑到了太后怀里,见此,太后伸手抚了抚夷安的秀发,循循善诱道,“别光顾着谢姨母,也得谢过你表哥才是。”
“多谢表哥!”
宋乐仪钻出太后的怀抱,难得心甘情愿又正经八百的朝赵彻行了个礼。
赵彻唇角上扬一瞬,随即敛了神色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表妹不必多礼——”
*
自从那日宋乐仪与赵妙动手之后,消息便如插了翅膀一般飞入了三宫六院与燕京的大街小巷。
御史台那边连递好几道折子参夷安郡主任性妄为,有违宫训,说到后来愈发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竟成了不遵礼法,品行不端,是为皇家郡主之耻。
皇帝那时笑着驳回了折子,清俊的脸上一片温和,说的话却诛心:姑娘家打闹的小事儿,朕没想到竟然惊动了爱卿,爱卿可是觉得领着朝廷俸禄却无所作为,心下愧疚,方才为着这些琐碎小事儿特写了折子,打发时间?
说的御史台大夫老面无光,冷汗涔涔,当即跪地惶恐道,老臣不敢。
至于镇国公主府那边,第一日安静的不像话,果不其然,第二天端阳太公主便递了帖子入宫觐见太后,说是好久不见皇嫂,甚是想念。
明显来者不善。
当今太后魏婉宁,年轻时在燕京城亦是响当当的人物,英国公嫡女,风华绝代,及笈之时,求娶之人险些被踏破了英国公府的门坎,最后先帝抱得美人归,不知多少世家子弟捶胸顿足。
太后与先帝并肩数十载,明争暗斗中血杀过来,从八王妃到太子妃,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一路扶摇直上,直到如今万人敬仰的太后。
人人艳羡。
只可惜,老英国公父子三人战死沙场,英国公府一蹶不振,太后悲恸之下,一心向佛,已有十五载。
两个同样尊贵的女人,笑谈间针锋相对,直到端阳提起那天在明心堂发生的事情,太后握着一串佛珠,淡然一笑,三言两语便挡了回去。
……
端阳冷着一张脸回了镇国公主府,摔了一地的瓷瓶玉器,怒骂了数十声老不死的贱人,皇帝非亲子,夫君与父兄又都死了,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第21章 步射
今日是步射课。
大越武定天下,骑射之术是大越立国之本,因此,燕京的贵子贵女们,皆习骑射。即便学不到出神入化,也是要会一点的,不然男子无人嫁,女子无人娶。
但如今大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虽西南有蜀心怀鬼胎,北有白狄虎视眈眈,但自十五年前雁北平原一战,大越已经偃旗息鼓休养生息数载。
人间公子贵,不知战争苦,新人换旧人,早就被磨了斗志。因而习骑射,多半人使用是特制的小金弓,做工精巧,拉力不大,人群中尚有杀伤力,但远远上不得战场。
今日上课的沈朝月沈将军,三十又六,身姿挺拔,看不出多少岁月痕迹。
沈将军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周身冷冽煞气,常年绷着一张脸,甚少展露笑颜,十分严苛,因而比起陈夫子,众学生们可能更怕他一点。
女子和男子分开练习,做完基础训练之后,就要开始射术练习了。在射术练习开始前,女子会绑上护臂和护指,宋乐仪与赵元敏两人互相帮忙。
“夷安,妙表姐在看你。”赵元敏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头轻语。
闻言,宋乐仪抬头朝赵妙的方向看去。自从那日俩人动手之后,赵妙一连消失几日未来上课,如今一见,她神色更加幽冷,看向她的眼神放佛淬了寒冰。
宋乐仪仿若不察,朝赵妙灿烂一笑, 她生就一副明艷的容貌,此时又笑的明媚张扬,美人如花隔云端,不过如此。
但落在赵妙眼里却是明晃晃的挑衅,她嘴角动了一下,手指用力险些折断指甲。
夷安,且让你再嚣张些时日。
“她脸色好难看。”赵元敏神情担忧道:“夷安,你得小心她。”
宋乐仪“嗯”了一声,“赵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冷着一张脸,什么时候不难看才稀奇,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要说起要小心她来。”
她顿了顿,颇为郑重的对赵元敏道:“敏敏,你才是更要小心她,切不可和她单独相处,平日见着她躲远些。”
“好”赵元敏点头应下。
宋乐仪抬腿踩在一颗小石子上踮了踮脚尖,煦风卷起衣袂蹁跹,目视远方。
她也好奇,这一世赵妙会如何对付她?
宋乐仪收回视线,无意间偏头,看见那边正勾着弦试弓的赵彻,大片的阳光笼在他身上,愈发衬得少年眉眼如玉般俊俏,朝气蓬勃。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赵彻猛地抬头,眼底深处有尚未退却的谨慎与防备,见到熟悉的面容后他微怔,戾气如潮水般散去,继而朝宋乐仪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被逮了正着的宋乐仪:“……”
在小姑娘落荒而逃别过头之前,赵彻缓缓抬手,举起了手中长弓,朝她挑眉,眼底只传递着一个信息——
“表妹要比一比吗?”
宋乐仪眨了眨眼,点头,毫不犹豫的应下,她也想知道,十年后能将乌邪王一箭穿胸的赵彻,如今是什么样的水平。
见她点头,赵彻嘴角上扬一瞬,而后垂下眼眸,熟练而淡定的在弓上搭上了三支箭。
三箭齐发——
等看到三支羽箭皆稳稳地射入靶心,宋乐仪眼底掠起一抹惊艳,十四岁的赵彻,箭术远比她想的要出众。
赵彻十分满意看到宋乐仪神情,幽幽黑眸中藏匿着点点微不可察的笑意,在他意料之中。
能认输吗?
自然是不能,不然赵彻还不定要怎样嘲笑她。
宋乐仪想了想,也取了三支箭,搭在弦上,纤细的手臂拉开弓弦时,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赵彻握着弓双手环胸,神情亦是不太相信。
“啧啧,夷安这架势不输你啊。”
苏易早已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他摇着一把画着高山幽兰的绫帛骨扇,走到赵彻身旁道:“不过我瞧着夷安郡主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子川兄莫要担心,你定然能赢。”
他话音刚落,宋乐仪那边已经结束,三只箭羽稳稳的插入靶子,丝毫不输刚刚的赵彻的三箭齐发。
苏易:“……”
白衫少年吞了口唾沫,伸手揉了揉眼角,他没看错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刮目相看。”苏易笑呵呵的,心中懊悔过早下了论断,想找个话圆场子,于是颇为正经的夸赞道:“再假以时日,夷安郡主或可与我一较高下。”
“差多了。”
苏易颔首,神色谦虚:“子川兄谬赞了。”
赵彻斜睨他一眼,慢吞吞地纠正:“我是说,你比我表妹差多了。”
“……你最近怎么了?夷安郡主给你灌了**汤了?”
苏易疑惑不解,赵彻但笑不语,只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叫他自己琢磨。
许是被赵彻的话刺激到了,又想起日前大败那名叫做魏子仪的小侍卫,苏易忽然觉得耻辱,一时燃起了争心,气势昂昂便要也来个三箭齐发。
他心里想:一会儿便教让子川兄见识一番,是他比不得夷安郡主还是夷安郡主比不得他。
还不待苏易大显身手,一旁青衫消瘦的身影已经已缓缓拉开弓箭,嗖的一声利箭没入靶心三寸,而后紧接着第二箭射出,次拉一声劈开前箭,再次扎入靶心。
苏易目瞪口呆,眼神在上官晔单薄清瘦的身体上来回打量,不禁扼腕哀嚎: “诸位今日一个个都是怎么了!”仿佛个个都是神箭手,只有他一个人是废物,还能不能给他留个面子,好在姑娘家面前展展风采。
苏易痛定思痛,决定先学习子川兄的三箭齐发,再学习容之兄的两箭穿扬!
步射课疲累,又恰逢烈日骄阳,诸人练习了一阵后就被沈将军准许息了。
赵元敏一边揉捏着胳膊一边坐在阴凉处的凳子上,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一层薄红,转头瞧见一旁神态悠然的宋乐仪,她语气惊讶:“夷安,你不累吗?”
“不累。”
宋乐仪摇头,“我甚至有些欢喜。”
“……欢喜?”
赵元敏重复了一遍,甚是不解。
宋乐仪低头,伸手抚上手中的长弓,眼神闪烁,作为洞悉先机之人,只要她愿意,自然可以避免被俘白狄的悲惨命运。
可是,仅仅这样,她甘心吗?
小姑娘的脸蛋蒙上一层阴郁的色彩,手指因为紧紧的握着弓身,太过用力而泛出一丝青白。
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要让乌邪王,把她当年所受之辱全部亲身尝过一遍!她要让他跪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狼狈求饶!
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她能披甲挂帅上阵杀敌,揪着他的头发,砍下他的狗头,再抛尸荒野任野狗虫蛇啃噬。
可是这太难了,小姑娘漆黑的眼里闪过莫测的神彩,若是她在后方运筹帷幄呢?
让乌邪王来她的地盘就好了呀!
有些念头,一旦破土而出,就会如疯草一般肆意生长。
第22章 散学
申初二刻,众人散学。
赵彻正欲与苏易和上官晔一同离开,一偏头忽然看到孤零零站在武场上的宋乐仪,他改变了主意。
“容之,岁初,你们先走。”
苏易诧异:“你去干什么?”
“去逗小兔子。”赵彻盯着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语气随意道。
“……你什么时候养了兔子啊?”
苏易正疑惑,余光瞥见上官晔已经转身离开,顾不得追问了,忙拔腿跟上,“容之,等等我啊!”
武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宋乐仪静立着,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勾着弓弦,落寞的身影分外萧瑟。
赵彻半眯着眸子,遥遥看她。
无论今世她作何选择,大越与白狄之间都必有一战,前世之辱,心中之恨,注定了她会蹚这一趟浑水。
既然要蹚,就得做好完全准备,只是…她要如何做?
“表妹,干什么呢?” 赵彻忽然出现在宋乐仪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等看清来人,宋乐仪瞪着漂亮的眼睛看他,嗔怪道:“你怎么总神出鬼没的!”
“我站在你旁边挺久的了”赵彻笑了笑,“你没发现?”
……
的确没发现。
宋乐仪言语一滞,转而问道:“你来…什么事?”
“表妹孤零零一个看着怪可怜的。”话到这儿戛然而止,后边半句没再说,宋乐仪却听懂了,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那边赵彻寻了一根木桩,半靠在上面,双手环胸,语气幽幽:“想的这般入迷,连你表哥来了都不知道。”
这副模样,宋乐仪见怪不怪,一时竟找不出话反驳他,说什么都不太好,于是羞恼的别过头,不太想理他。
赵彻自然不许她不看他,直了身重新站到她面前,这回神情与语调都正常多了。
“一会儿去问母后安,我们一路。”
宋乐仪“嗯”了一声,神游九天之外,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弄死乌邪王。
想到这儿,宋乐仪有些懊恼,她上辈子在燕京养的娇,对国政之事并不太了解,许多事模棱两可的只知道个大概。
上辈子赵彻十六岁那年去了蜀国,等他回来后,她断断续续的对蜀国倒是了解的透彻,差点连蜀国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摸清楚。
白狄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她亲身经历过,可是放到现在,她都不确定如今白狄在位的乌邪王是不是翟争。
约莫就是这两年登基的吧?
宋乐仪想了想,如今正值五月,若无意外,八月份的时候,她的另外一位表哥,英国公魏长青,会从边关回来。
……
情绪陷的太深,宋乐仪毫无察觉右手食指已经破了皮,是刚才勾挑弓弦弄的,上面有多道血痕,甚至还有点点血珠在不断的沁。
赵彻看到了,少年眉头微锁,拉着她的手便执了起来。
“怎么不带护指?”
宋乐仪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疼痛,抽出手随意的甩了两下道:“忘记了。”
纤细滑腻的触感消失,心底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不舍之感,赵彻又向来不是会忍耐之人,何况在他眼中“握手”仅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而已。
于是,赵彻又将宋乐仪的手腕捉了回来,举在眼前: “忘了?”
随后他轻嗤了一声,“那感受不到疼?”
黑漆漆的眼眸与宋乐仪对视,似乎能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直到瞧见最里面的秘密,宋乐仪慌乱的侧过头不敢看,红唇使劲儿地抿了抿。
这也不怪赵彻小题大做,而是今日的宋乐仪着实奇怪。
要知道他这表妹骑平日作风虽然比起一众燕京贵女有些野,但也比她们娇了不少,可谓是又娇又蛮。
平日里喝个药都要闹,捏一下也喊疼,如今手指破成这样还没动静,着实稀奇。
瞧着眼前小姑娘眼神闪躲的样子,赵彻忽然觉得烦躁,恶意满满的在伤口上捏了一下,不知轻重。
嘶——
宋乐仪一个激灵便要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手掌,动了几下见挣不开,便放弃了,瞪着一双眼睛看向赵彻,语气不善:“赵彻,你放开我!”
“现在知道疼了?”
他淡淡瞧她一眼,如玉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亦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眼前的小姑娘眼底窜着火气,水雾朦朦下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赵彻忽然觉得,她这番模样倒是像岁初养的那只猫儿似的——
教人想抱在怀里顺毛。
好在赵彻也懂得见好就收,他叹了口气,一时叫人辨别不出他的意思,少年抬头看他,循循善诱道,“若是有事情令你为难,不如说出来。”
听到这话,宋乐仪顿时熄了眼中气焰,垂下眸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才带这仅余的一点恼意道:“你刚刚捏的我疼。”
面前的小姑娘声音娇气,赵彻闻言,笑了笑,直接俯身对着伤口轻呼了一口气。
“还疼吗?”
气息喷洒在指尖,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宋乐仪浑身一僵。
她偏过头来——
“你…”
话还没说完,手指便被赵彻含到了嘴里,将血迹吮了个干净。
宋乐仪呆愣在原地,刚刚要说的话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周遭一切都慢慢消逝不见,只余指尖的湿润柔软愈发清晰。
他竟然在吮她手指!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舌头与牙齿!
宋乐仪觉得不妥,但又觉得习以为常,可是表哥对表妹都是这样的吗?不是的,魏表哥就不会这样对他。可是她与魏表哥常年见不到几面,若是过分亲近才不正常。
又或是一同长大的缘故?
仔细想来,赵彻在她面前一直都没有避嫌的意识,往日觉得他生性如此,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不奇怪。
就像上辈子,别说什么男女有别,他可是连爬她院墙事儿都干的出来,好在两人府邸相连,倒也无外人知晓。
不然皇帝非得给他们二人赐婚不可。
赐婚?
这两个字一蹦出来,宋乐仪一下子就炸了,嫩白的脸蛋染上一抹酡红,神情气恼,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在宋乐仪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松开手指,比之于她,赵彻可谓是眼神清澈,神色自然:“一会儿回宫了叫青书姑姑给你抹药。”
这番一本正经模样倒是让宋乐仪觉得她龌龊了,她低头盯着脚尖,声音极弱的“嗯”了一声。
表妹的反应不对——
若是往日,她应该嫌弃的掏出手帕,擦干净,然后再扔到他脸上,瞪着他说,脏死了!
想到这里,赵彻的眼眸闪了闪,倏地绽开一抹笑意。
无论那种他都喜欢——
他似乎又靠近了些,几乎要贴上宋乐仪的脸,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荼芜香。
“表妹,你脸红做甚?”
又是一贯不正经儿的声音,仿佛她那点小心思,登时被放在了烈阳之下,被他瞧了个尽。
宋乐仪臊红了一张厚脸,转而又想,她行的堂堂正正,而且刚刚勉强算是被占了便宜,心虚个什么劲儿,顿时挺直了腰背。
“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能…”
能了半天,她也没好意思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太暧昧了。
倒不是她脸皮有多薄,换个人她定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没准还得连斥带打动一番怒。
只是若是这人换成了赵彻,却叫她觉得一时难以描述,心突突的跳,紧张的很。
尤其是刚刚闯入脑海的“赐婚”二字,她和他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能什么?”赵彻拉长了尾音,幽幽拨撩,眼角眉梢都染了分外灿烂的情绪。
宋乐仪低垂着眼眸,梳理着刚刚一股脑涌出的乱七八糟的记忆,一时急切,竟真的说了出来,“怎么能吮我的手指!”
“…我是在为你止血。”
赵彻轻咳了一声,恍然一笑,深长的睫羽下眼眸漆黑:“觉得不妥,我娶你就是了。”
第23章 窥探
宋乐仪不可置信的抬头,漂亮的眼睛睁的又大又圆,如一汪秋水。
想起她上辈子直到十九岁,都没人愿意娶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其实赵彻上辈子也说过类似的话,从蜀国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过那时他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
宋乐仪记得,他回来的那天,她也不知怎的,竟然早早的跑到城楼上去等他。
那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再不见当年狼狈离京戴罪立功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冷毅骁勇的将军,他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凯旋而归,太阳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耀眼。
那时赵彻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她,俊美的青年挑了挑眉,朝她笑了一下,乍一看,和当年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晚上的时候皇帝为赵彻接风洗尘,在麟德殿,满朝文武皆在,她也去了。
晚宴上,赵彻频频向她侧头,一双眼睛幽深而沉静,时不时朝她灿烂一笑。
那时宋乐仪本来想着,等晚宴结束,去和赵彻见上一面,虽然两人少时纠葛,恩怨尤深,但好歹一同长大的情谊,就当是为姨母去问问他这三年还好不好。
只是晚宴刚刚过半,宋乐仪就被左右两侧寿宁郡主与安平公主气的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离席了。
盛怒之下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另一边的赵彻正在做什么,大概正和人举杯言笑吧?
不成想,在离宫的路上,她被赵彻堵了。那时他身上有着酒气,夹杂的熟悉的荼芜香,宋乐仪竟然意外的觉得有些好闻。
然后,他朝她笑了笑,一如既往恶劣而轻佻的语气——
“怎么,表妹还没嫁出去啊?”
当时她听了气的直跳脚,多年不见,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亦没有娓娓倾心的叙旧,第一件事就是嘲笑她嫁不出去?
……
后来她也断断续续又从他口中听过几次嫁不嫁的话,诸如——
“要不你嫁给我得了,你表哥我长的这般俊,日日夜夜不停歇的看都看不厌烦,表妹,你不吃亏。”
“我未娶,你未嫁,不正好凑一对儿?到时候把这院墙拆一拆,两府直接合并了,不比嫁外人省事儿多了?”
……
那时他的语气开玩笑似的,宋乐仪总觉得赵彻是在嘲讽她,是在看她笑话,于是每次都气急败坏的将他打了出去。
燕京长的好看世家子弟数不胜数,什么叫她嫁了他不吃亏日日夜夜都看不烦?而且什么叫院墙拆一拆比嫁别人省事儿?
她宋乐仪嫁人,必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吹锣打鼓响喧天,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从城南热闹到城北,艳羡众人!
——
“我不嫁!”
上辈子的记忆闪过的一瞬,宋乐仪脱口而出。
她若是真嫁给赵彻,日日夜夜对着他那张俊脸,怕是不会有片刻旖旎,反而是得气的心肝疼。
闻言,赵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而后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表妹,我说笑而已。”
宋乐仪蓦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赵彻说的是真的,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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