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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投喂日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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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饮了多少酒?混蛋,要将我的成果糟蹋成什么样子。给我滚下来,不许喝了。”虽被叫作荟娘,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身形纤细,着白衣若鹤,仙气逼人。
这边的嬉笑怒骂,叶黛暮是半点也不知道。她现在,哀嚎连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啊……啊……疼……疼。不要了,不要,好痛哦。淑慎,救命,救我啊。”
“陛下,且忍忍。这伤若是不及时换药,恐怕会恶化。”卢淑慎说着温柔的话语,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没有弱下来,狠狠地压着叶黛暮。语嫣率领几个懂医术的侍女为叶黛暮换药,但是那绷带被撕扯开来的时候,真的宛如自己的皮肤被撕裂一般。
叶黛暮哭得气也要喘不上来了。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啊。果然医生才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终级Boss。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叶黛暮全身的绷带才更换完毕,叶黛暮都痛晕过去好几遍。叶黛暮发誓以后她绝对不要这么蠢了。
想到第二天的早朝,叶黛暮还未落干的泪又要流起来了。当皇帝当到她这个惨样,也是少见。就在叶黛暮顾影自怜的时候,卢淑慎听了侍女的禀告,上前在叶黛暮耳边轻语。
“陛下,工部严尚书求见。”
☆、第壹佰壹拾伍章 投诚
叶黛暮在等的时候,已经将脑子里所有的资料都调出来。严尚书是寒门子弟,通过春闱进入朝局,从小吏做起,兢兢业业几十年,终于在年过五十的岁数,当上了工部尚书。可以说是一个不怎么会做人,但是还蛮会做事的老实人。但是这个老实人找她干嘛?总不能是告御状吧。
事实证明这个脑洞是不科学的。而且老实人不一定真老实,恩,这个要等以后叶黛暮才会发现了。叶黛暮正冠以待,望着严尚书三步一顿郑重无比地向她下跪叩拜。“臣工部尚书严绰行拜见陛下。”
“请起。严尚书来此,是有何要事?”叶黛暮毫不避讳地打量对方。他必定是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他所图的是有利于她,还是有害于她了。
“臣想向陛下谏言。”严尚书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请陛下,降罪于臣。”
“为何?”叶黛暮语气冷淡,其实她的内心激动不已。这个走向,他,他是要归顺于她。想想自己也是可怜,一国之主,竟然会为自己的大臣效忠自己而感到激动万分。
“因为臣一意孤行,修建了堤坝。导致汴州大旱朝廷无银赈灾,臣罪无可恕。请陛下降罪。”严尚书说的句句在理,叶黛暮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他如今这么说,便是将自己送到她手上。任君处置。若是之前,她肯定是要判他降级。但是他如今已经投靠于她,那么对于在朝堂上难得的助力,叶黛暮是不会轻易让他倒下的。
“修建堤坝的提议确实是由你提出的,也确实导致国库空虚。但是在判决之前,我先问你。第一,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上奏请求修建堤坝?”哪怕对方已经诚心想投靠自己,但是叶黛暮需要肯定,这个人不是什么丧心病狂,没有原则的家伙。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哪怕是送上门来倒贴,叶黛暮也不要。
她是缺人缺得要命没错,但是也不至于要这种拖后腿的猪队友。否则等哪一天被他卖了,她都不知道。
“介于去年洪水泛滥,导致青州、雍州一带灾民四起,臣想,若是有一道堤坝抵挡,不知可以救活多少百姓。但是臣一意孤行,反而害了百姓。臣羞愧难当啊。”说着,严尚书竟然眼眶通红。他究竟是演技超群,还是心系百姓?叶黛暮心里质疑,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是真是假,就让她来试一试吧。叶黛暮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调度户部的税银进行修建时,预算是如何做的?户部王尚书可有说些什么?”这就是她最痛恨的地方,预算的规划表居然没有到她手里就被批准了,总觉得其中阴谋满满。
“预算是工部先做出修建计划,用什么料子,从何修起,需要多少役夫。然后再由户部算出需要多少银子。但是最终用了多少,臣其实也不清楚,最终的记录也未到臣手中。但是臣有工部的修建记录,陛下若是需要,臣便拿来。”这倒是个好主意。看来修建堤坝,这严尚书并没有贪多少油水。是不是清官不知道,起码不是个大贪官了。叶黛暮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此次岁末年祭谋逆的主使会是谁?”叶黛暮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的表情变化和小动作。
严尚书一丝犹豫也没有,大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不知道。臣不擅长此道,即使臣亲眼所见刺客,也难探究出一二。只是臣搜集了一些落在冬宫的武器,刃锐利不可挡,非凡间工艺可做到。”
虽没有指明凶手是谁,但是叶黛暮已从这句话里得出了结论。能拿到宫中才有的锻炼技巧,只有宗室才可以。而且要养出如此多的死士,一般的宗室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长乐毅王……叶黛暮咬着手指,愤恨地想。若真是他,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但若是如此便断定的话,可能会放过真相。叶黛暮接受了严尚书的投诚,却彻底睡不着了。长乐毅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叶黛暮登基时,他没有来。因为他是东山公的后代。神凤九年,荒厉帝被不满其暴政的穆戾帝斩杀,帝位旁落。穆戾帝封荒厉帝之子为东山公。
穆戾帝的帝位来路不正,东山公才是当初正统的王位继承人。若不是当年东山公曾有恩于穆戾帝一生挚爱的皇后,这个软弱可欺,没什么主见的东宫太子早就死无全尸了。皇后为东山公求情,才叫他活到了最后。更可笑的是东山公长寿,活到八十九岁,比穆戾帝活得还要久。
说来也奇怪,一生杀戮,心狠手辣,以至于死后谥号也不够文雅的穆戾帝偏偏只听一个女人的话。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发妻,也是他一生唯一的妻子。像是一个传奇迤逦的浪漫爱情故事。穆戾帝被打断了腿,驱逐到乡下,遇见了一个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的外貌,只爱他本身的女子。
危难中的夫妻,往往在富裕之后相互离心成为一对怨偶。然而穆戾帝与他的妻子不同,他们相爱,至死不曾分离。穆戾帝贫贱时只有一个妻子,登基为帝后,拒绝了众臣扩张后宫的建议,也只守着她一个人。正纪二十四年,皇后去世,穆戾帝伤心欲绝,悲痛而亡。这是一个叫所有女子向往的爱情故事。
“穆戾帝真的只有这一个妻子吗?”叶黛暮在听老师讲课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谢璋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回答她。后来,她去问了卢淑慎,淑慎犹豫了半天,就在叶黛暮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她才回答。
“陛下认为呢?”卢淑慎试了试温度,才将安神茶递给她。
“最起码也有三分吧。”他一定爱过她,才会在她死后,痛苦难忍,至死方休。
叶黛暮在睡前,又想到那失去了王位的东山公,真的如传闻中的柔弱不堪吗?不,不可能的。血统里存在的东西,绝对是不可扭转的,比如身为女人也不轻易妥协的她自己。
☆、第壹佰壹拾陆章 又是一年燕归时
叶黛暮想着东山公的事情睡着,果不其然又做了一夜的噩梦。这一回,她被一大帮手持菜刀,穿着古怪衣服的男女追杀。她上天入地就为了甩掉他们,但是死活也甩不掉。“淑慎!”
“陛下,陛下,怎么了?您怎么了?青盏,快去唤太医。霁曦,去煮些安神茶。语嫣来看看,陛下这是怎么了?”卢淑慎掀开帘子,一见陛下满头大汗,赶紧唤了侍女们。
“陛下梦魇了。”语嫣熟练地替她把脉,下了个初步的定义。
卢淑慎拧干了毛巾,擦了擦叶黛暮额头上的汗珠。“陛下莫怕,淑慎在这里。陛下莫怕,淑慎在这里呢。”
叶黛暮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惊吓未定地一把抓住卢淑慎的手腕,紧紧抱住她的腰。但是开口,却还是把梦境隐瞒了一半。“淑慎,我害怕。我梦见自己什么都没得吃,只能吃草,还要跟别人抢。我不要吃草,我想吃肉……”
一开始听叶黛暮说,卢淑慎还有心情安慰她,到后面便是苦笑不得了。陛下也真是的,还像个孩子一样,看来只是想撒娇呢。卢淑慎先为叶黛暮递上一杯安神茶。“陛下,先喝些安神茶。妾会吩咐霁曦煮些好消化的东西,陛下只能少少地吃一些,否则不利于陛下的身体。”
霁曦听了吩咐,煮了一小碗的牛奶粥。叶黛暮盯着那粥,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她的手还没好全,这一次仍是侍女小心翼翼地喂她的。叶黛暮一口吞了,还来不及下咽,便张嘴想喝下一口,足足一个小馋猫的样子。侍女们偷偷地捂嘴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陛下,十分的有生活气息,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像是、像是邻家的小妹妹。
喝了粥,卢淑慎让叶黛暮坐了一会儿,才扶她躺下。“睡吧,陛下。淑慎会在此,陪伴陛下的。别怕,陛下,你看那房梁上的人是谁?”
“是幼安吗?”叶黛暮透着层层的纱帘,根本看不清,但是她下意识地回答。
“当然是谢公子,除了他,妾不会允许任何人躲在那里的。”卢淑慎捏了捏被角,温柔地说。她不喜欢谢璇,非常的不喜欢。这个浪子,即使出身高贵,才华横溢,也配不上她万中无一的陛下。可是此刻,只有这个人可以安抚陛下惶恐不安的心情。只有他是万分可靠的。连她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
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若是她也能跨马横刀,扛剑杀敌的话,陛下也许会更安心一些吧。她从未有过这般的无力感,连当年嫡母压迫于她,她都能游刃有余地抵挡回去。然而她那女子的小聪慧在陛下这里,却派不上用场。她恨。
一双温暖的手裹住了她。那是陛下。卢淑慎抬起头,望向叶黛暮。陛下在笑。
“我知道的。有淑慎在,肯定没事了。”叶黛暮特地用了俏皮的语气说道。“因为我的淑慎能扛盾,能举剑。你在的地方,我肯定是安全的。”
卢淑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就是她的陛下,这是她认定的君主,这是天赐给大魏的明君。
叶黛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次,她没有做噩梦。因为每当那黑暗侵袭而来的时候,就有一股香气将它们驱散了。天亮了,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将叶黛暮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枕在卢淑慎的手臂上睡了一晚上。“淑慎,你的手臂肯定麻了。你怎么这么傻?我给你揉揉。”
“无碍的,陛下。过一会儿便好了。”虽然卢淑慎这般说了,眉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叶黛暮强压着她,让青盏按摩了,才放她走。
许是岁末年祭时,叶黛暮的表现太过出众。这一日的早朝,众臣鸦雀无声,不敢轻易开口。叶黛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她在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中也算是有了一点威信了。但是呢,这么一点东西,也要靠她用命去换,实在是太可笑了。她要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尊敬。
“今日,不提其他。先说这汴州吧。”叶黛暮在一片沉默中开口了。她已经想了许久,今日终于可以办到了。这是她欠那些百姓的。她身为帝王,却无法给他们安饱,也无法为他们主持公道。但是这一切,也许从她举起剑反抗那一刻,便已经改变了。
“陛下,汴州之乱,臣提议,开仓放粮。”吏部徐尚书居然第一个站了出来。
一时之间,阴谋诡计涌上了叶黛暮的脑海。这家伙又是在动些什么歪脑筋。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她都得利用起来。只要能派得上用场,她都要用。
“准允。此事,应由户部王尚书来安排。王尚书可有异议?”叶黛暮冷静地说。
“臣没有异议。”王尚书犹豫了片刻,还是领命了。
这一日的朝议,史无前例的顺利,顺利得叶黛暮都要流泪了。但是下了朝,进了老师的教室,叶黛暮又被骂得狗血淋头。谢璋撸起袖子,点着这当今最尊贵的额头,破口大骂。“你……你……你真是胆大妄为,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下了决定。你怎么不先看看奏折?若是开仓放粮的时机和量把握不对,你知道会造成多少动乱吗?你知道到那时候,会有多少百姓,要死于此吗?”
“就因为你图这一时之快,草草下论。维桢,你要知道,这不是过家家,若是失败一次,可以重新来过无数遍。这是天下,大魏现时的天下,早就经不住任何一次失败了。平炀帝十五年,宣齐帝五年,敦诚帝三月,不停地更换君主,灾荒四起,百姓已经受不住了。”
叶黛暮被谢璋说得血色全失,刚刚的洋洋得意已经全部冷静下来了。老师是对的,她只是想要推动政务处理的速度,只想到了自己快要碰到了权力的手柄,只想到了过去的不甘与痛恨。她还没有弄清楚这计策可能导致的后果,便草草地下了令。
一国之君,岂是那么好当的呢?
叶黛暮还没将老师的话消化完毕,又一件事到了她的眼前。
“春闱?是什么?”
☆、第壹佰壹拾柒章 我大概是个假皇帝
“春闱是什么意思?”叶黛暮指着那两个字,歪着脑袋问。她大概是个假皇帝,真文盲。一篇奏疏看下来,起码要半个时辰,如果有个别蠢货为了彰显自己的文采用了生僻的字眼和词汇的话,叶黛暮就得花上一个时辰。而且卢淑慎她们这一帮侍女还得随时待命,为她解答。
“春闱便是春夏季时为朝堂选取人才而举行的会试。这可是陛下的大好机会呢。”卢淑慎笑着解释,然后立刻就吩咐侍女们将书房里所有有关的典籍文献全部找出来,等会供给陛下阅览参考。刚好一个侍女端上一盘杏仁糕,卢淑慎立即放到了叶黛暮的手边,好叫她取用。
但是那个字不是应该念gui吗?叶黛暮仔细想了想,额,好像是自己一直都写错字了。这文盲的帽子,老师还真没扣错。春闱啊,那一定是一场盛况。如果能多找几个靠得住的人,那倒是不错。怕只怕,朝里的狐狸们给她打太极。“那流程是如何的?”恩,这点心真好吃啊。叶黛暮又拿了一个含进了嘴里。
“一个是学馆出身的学子,从学馆层层选拔,送往尚书省受试者,为生徒;另一种则是不经学馆推荐,先考州县的解试,及第之后前往尚书省应试者,为乡贡。尚书省的应试由吏部主持,在每年的春夏季进行,但也不是每一年都会举行的。”卢淑慎说到这里。叶黛暮就想起了去年,去年她老爹就差不多在这个时候驾崩的,没有皇帝在位,自然也不会有春闱了。
这么看来,她对天下士子还是蛮重要的嘛。看,没了她,连上进的机会也要没有了。但是呢,吏部尚书是徐徐劭源,徐家的掌权人。要是指望他,不如指望鱼会自己上岸。说起来,他上次提议的开仓放粮,确实解了燃眉之急。叶黛暮送往汴州的钱粮都已经要消耗一空了。
“说起来,户部的奏疏呢?”开仓放粮的计划书,她必须要好好地检查一下,万一这些老狐狸给她下了套子,那可就糟糕了。要是这杏仁糕能变成金子就好了,不过真是金子,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
“没有送来。”卢淑慎检查了三遍,也没有找到。这是不可能的。叶黛暮突然想起,那份被人截下来的简报,那两个侍从不知怎么样了。事情太多,她都快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奏疏总不会被人接下来了吧。
叶黛暮立即招来姜瑛。“仲常,快,将这议政殿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离开,一一排查,看有没有人将奏疏偷出去了。”
“这,不会吧,陛下,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青盏忍不住惊叹道。被卢淑慎一瞪,青盏赶紧捂着嘴,深知自己犯了大忌。虽然陛下脾气好,但是身为侍候的人绝对要守着雷池不能轻动一步。
“臣谨遵君命。”姜瑛二话不说,立即照办了。
整座大殿被团团围住,任何人都走不掉了。自然也有那等桀骜不驯的人叫嚷起来,仗着自己背后的势力,还想如以往一般,不将女皇放在眼里。但是经历了冬宫一役,千牛备身早就被这英勇无畏的女皇所折服了。千牛备身们手握腰间长刀,冷脸看着那些刺头,便叫他们顿时鸦雀无声了。
叶黛暮摸了摸下巴,奸笑起来,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武力是最好用的了。好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了,先得将这宫里的蛀虫一一拔掉才行。“搜。”
没出叶黛暮所料,果然没能搜到。一个面容尖酸刻薄的老侍从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虽然奴婢卑微低下,但是也是有为人的尊严的。陛下怎能将我等逼迫到如此地步!”
叶黛暮瞥了他一眼,却没有搭话。青盏站了出来,笑着说。“这位老人家说话,可有偏事实。陛下怎么轻视你等了?只是这殿里丢了贵重的东西,总要找个明白。否则清白的人要被这贼子小人给玷污了名声,岂不是更糟糕。何况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没有做下错事,老人家又何必担心呢?”
那老侍从,还没能反驳。就被卢淑慎的斥责打断了。“住嘴,青盏。陛下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
“妾知罪,妾自去领罚。”青盏一点也不沮丧地说。
老侍从被说得无言。这是常理,在陛下面前,他们这样的人又岂能出声质疑。若是要论,他也是要论罪的。只是这宫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制约的日子,如今一下子还翻转不过来。现在也该好好地找准自己的位置了。
奏折一定还在殿内。叶黛暮开动脑筋,想了想,若她是这犯人,会如何行事呢?“陛下,奏折应当还藏在殿内的某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再仔细地搜查一遍。”青盏果然聪明。
叶黛暮点头。“准允。”然而就在得到消息,那奏疏就被藏在了横梁之上,在没有凳子,没有桌子的房间内居然能放在那么高的地方,这内奸必定会武艺。叶黛暮刚想下令找出可疑的人选时,腹中突然绞痛起来。
“太医!太医!”卢淑慎深深感到惊慌。腹痛突如其来必定有因。这么多年来的宫斗经验,她怎么会错过关键的点。难道是那点心!“快把那点心拿来检验一下,是不是有毒?还有茶水,所有今天陛下入口的东西都拿去检验一下。”
侍女们都慌乱起来。最后还是卢淑慎先镇静下来,一一吩咐下去。来诊断陛下的仍然是常太医。“陛下中毒了。这是我曾经给陛下诊断过的那种慢性毒,但是剂量仍然不多。恐怕对方还没来得及……”
“那点心里可有毒?”卢淑慎立刻转身问语嫣。
“回卢大人,并无。”语嫣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了。陛下吃的东西入口前必定是再三检查过的,试毒之人不少于三人,而且必定要留存一份以备后查。现在全都派上了用场。
“器具上呢?”卢淑慎几乎要被这现状逼得发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陛下中毒。她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可是总不能叫陛下从此餐风露宿吧。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人刮了一层,都没有毒。陛下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
最奇怪的地方是,这些毒都是慢性毒,已经是微乎其微的了。别说会致死,甚至都不足以令人产生反应。可陛下偏偏反应激烈到令人以为她中了致命的剧毒。可是陛下的反应是做不得假的。她连被刀剑砍伤那般的疼痛都没有如此反应激烈,若不是疼到了极致,她不会如此。
☆、第壹佰壹拾捌章 处置
“陛下,会不会还中了别的毒?”卢淑慎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若不是如此,那便是陛下的体质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后者比前者危险更大,那意味着她的身体比常人更容易遭受伤害。
常太医并没有否决这个猜想,但是以目前的状况,还无法确定。“陛下,在岁末年祭中受伤严重,也许还有些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如若真有这样效用的毒,那么如我这般的也没有见识过。必须要找更擅长此道的人,比如谢璇,谢公子。他的师叔湛兮道人擅炼丹药,对于毒术十分的擅长。”
“姜瑛将军请立刻派人将谢公子找来。”卢淑慎毫不在乎自己之前的敌对意识,只要陛下没事,她就是向他低头又如何。“常太医,那现在解毒的话会不会对待会的判断产生什么影响?”
“这医术之妙在于变化之道。”常太医不敢担保。人乃是万物之灵,医术便是探求人之大道,道无上道,穷尽一生也难究其全部。他虽是太医,但确不擅长毒术。他曾在老师面前发誓,此生绝不会做危害人性命之事,自然也不会去研究毒术。
他们探讨半天,叶黛暮一句也没听到,在床上不停地翻滚起来,周围所有的声音和印象全部都被放慢了。腹中的绞痛,简直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肚子里搅动一般,更可恨的是,她连拼尽全力抵抗的可能也没有。“救命……救我……疼……淑慎……”
这个疼法,莫名其妙的熟悉啊。叶黛暮在榻上滚成虫子,拼命地散发思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上次好像也有过这么疼吧。是例假!叶黛暮感觉自己所有的抵抗都被清空了。马丹,一个月来一次的话,她真要疯了。上次来例假之后,她喝了不少的苦药来调和自己的宫寒之症。最郁闷的部分来了,好不容易好一点,她又在岁末年祭里狠狠地冻伤了一次。
哇靠,世界末日都不是这个死法啊!
“疼、疼、疼啊——!”叶黛暮觉得自己基本上和屠宰场里要被宰杀的猪没什么区别,都嗷嗷叫得厉害。这个剧烈的疼痛,直到谢璇来了之后才有改善。
“你们先把毒解了啊。”谢璇真是对这帮人无语了。投鼠忌器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这帮傻子了。“我诊过脉了,陛下身上只有这一种毒,但是她的脉象有些奇怪。可能是之前有毒在,常太医没有注意到。只不过,这种卦象,我从来没有诊过。”
“哦。这脉象是女子来葵水了。谢公子不曾诊过吗?”常太医再一次诊断过后,说。
“你不能要求一个跟道士和僧侣学医术的人诊断过女子的脉。”谢璇很光棍地说。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他甚至连一个女子的手都不曾摸过,没错,虽然看起来放荡不堪,其实他是个倒霉的大魔法师。说完,他用手轻柔地温暖叶黛暮的腹部,终于将她稍微安静了下来。“维桢,维桢,我来了。”
“幼安。我好痛哦,把我的肚子拿走,割掉,我不要这么痛。”叶黛暮哭得一塌糊涂,像个任性至极的小孩子,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撒娇。
“小傻瓜。”谢璇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肚子拿掉以后,吃饭怎么办?你不吃牛肉啦,不吃火锅啦,美酒和甜点呢?统统都不要了?”
“要吃。想吃火锅,想吃甜点,我好想吃哦。”叶黛暮立即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满溢出来了,肚子好像一瞬间就没那么痛了。可是,她的冻伤还没好全,别说火锅啊,她好多固体的食物都不能吃。今天的杏仁糕简直是上天恩赐的。她趁着卢淑慎没注意,多吃了几口。
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贪嘴要不得啊。但是叶黛暮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在口腹之欲上。解过那毒,叶黛暮被包裹严实,加热了炭火,手里捧着一个温暖的杯子,里面盛了半杯子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从喉咙到胃袋都火辣辣的,但是不可辩解,她确实好过多了。
“殿中的奸细可有找到。”叶黛暮好过一些,理智便又回来了。反正无事可做,她便开始思考起如何整顿宫务了。现在最重要的议政殿和长生殿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关于这个,陛下。”卢淑慎有些犹豫,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说起。那议政殿简直被钉子扎成了渔网,漏得不像话。侍候的人有七十八个,其中有问题的就超过一半。其实,长生殿也是如此。真要研究起来,连卢淑慎自己也不能免于清白,因为她的姓氏。
“说吧。没关系。”叶黛暮早就做好准备了。这一点也不稀奇。她老爹撒手得太快,而她又太没有威信了,就算原来是纯白的,现在为了生存也不得不染上深黑。不过,她可不打算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打入死牢,要是那样,她就无人无用了。而且也很难寻觅到可靠的人选。
因为若是有可靠的人,她宁愿自己去烧饭洗衣服,也不想浪费这些人在这种细小的地方。好钢用在刀刃上。反正她是个现代人,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人侍奉也不会饿死。就是她不太会煮饭啊,特别是现代的地灶,她实在是掌握不了火候。
“若是没有做错事情,背景可疑也不用去管他们。只有做出行为的时候,惩治他们就好了。其他时候,只要本职工作做得好,就放过他们。长生殿也是一般。就算是奸细也没关系。”叶黛暮在卢淑慎犹豫的神情中,坚定地说。“更何况,淑慎,你不是说过吗?我是天赐的明君,如果他们眼睛没瞎就该投诚于我不是吗?”
说到最后,叶黛暮和卢淑慎忍不住相视而笑。就在两个人决定了这一宫之人的安排的时候,青盏脚步匆匆,神色慌乱不堪地冲了进来。这种无礼之极的举动,令叶黛暮严阵以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这姑娘绝不敢在卢淑慎在的时候这么干。“怎么了?”
青盏忍不住上牙与下牙打架,因为她实在是太惶恐了。“陛下,皇太后听闻陛下身体不适,前往长生殿来看望陛下了。”
☆、第壹佰壹拾玖章 正面交锋
如果说这是一个故事的话,叶黛暮觉得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个恐怖故事了。马丹,动不动出现杀人狂魔的除了恐怖故事还有什么?皇太后简直是阴魂不散,之前病重到不能出来搞事,叶黛暮还狠狠地松了口气。
然而事实证明,好人不一定长命,但是坏人一定会祸害千年的。否则那些超长的狗血电视连续剧是咋弄的。
“陛下,您怎么样了?又开始疼了吗?”卢淑慎见她立时脸色苍白,连嘴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紧张地问。叶黛暮摇了摇头,现在肚子不疼了,头疼啊。
“皇太后到何处了?”叶黛暮该庆幸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奋战了。她忍着不适,坐了起来。面对皇太后决不能这么潦草,她就是无事的时候都已经要了她的命,现在这般惨淡想来会更麻烦。想示弱来讨好皇太后,那是绝对没用的。那个疯子,从一开始就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更别提现在了。
“禀陛下,已经出了太极殿了。”青盏一边替她穿鞋,一边回答。
叶黛暮立刻开始梳妆打扮。当然不是为了好看,那是为了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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