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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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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喜事几乎全都挨在一起了。
大公主生母梁昭仪尚在,对于唯一女儿的婚事自然仔细; 锦书在边上帮一帮,多赏赐几分便是,三皇子生母是贤妃,妻族是静仪长公主一系,更不需要她多事。
至于二公主,这会儿正挂在贤妃名下,索性叫贤妃一并张罗就是了,锦书与这个庶女已经撕破脸,也不必凑过去亲热,平白膈应。
虽然各有生母养母盯着,但说到底,她这个皇后也该在边上帮上几分,再加上三月的选秀,这一阵子着实算不得清闲。
临江王世子与广川王世子都已经十六,到了该选妃的年纪,另外还有几个也十四、五了,虽说还不急着娶亲,但早些定下人选也是好的。
这还只是宗室子弟中的人选,更不必说那些未出嫁的郡主县主了。
婚姻大事,自然是得谨慎的,锦书虽有圣上撑腰,却也不得不仔细些,免得叫那些夫妻做了怨偶,也是不美。
她诸事繁忙,圣上也并不比她清闲半分。
日前,自长安出发的怀化大将军与承安一行,已然抵达渔阳,后续的军队调防与辎重运输,以及当地民众的疏散,哪一个都不容疏忽,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怎么有。
说起来,锦书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见过圣上了。
已经到了一月末,承熙快要六个月了,锦书将他抱到椅子上去时,还能像模像样的坐一会儿,张开嘴时,原本空空的牙床,也能隐约见到几个小小的凸起。
这两天圣上事忙,都是就近歇着含元殿的,锦书只听往来觐见的朝臣,便知里面究竟有多忙碌,吩咐人往里面送些汤饮补神,却没带着承熙过去搅扰。
承熙小六个月,已经能够记住父皇了,这两天圣上没回来,他嘴上虽不能说话,有时候却盯着床榻忧心忡忡。
锦书初时还不明白他怎么了,待到有一次,他伸着小手,指着窗外侧“啊啊”的出声,才明白过来。
那是父皇躺的地方,现在空了,他不会说话,只能这样表示。
儿子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锦书被他担忧目光看得又欣慰又熨帖,搂着胖儿子亲了亲,难得的往含元殿送了个信,说承熙想父皇了,圣上若是有闲暇,便回来用晚膳,也陪他说说话,玩一会儿。
圣上昨夜睡得晚,这会儿正靠在椅上打瞌睡,听甘露殿的内侍这样讲,便笑了:“皇后说,承熙想朕了?”
“是,”那内侍轻声道:“太子殿下可惦记您呢。”
“倒还算有良心,”圣上揉着额头笑,又问他:“皇后呢,是不是也想朕了?”
这句话说的太过亲近,反倒叫那内侍不好接,能被派出来传话,他倒也机灵,随即便道:“这奴才便不知道了,圣上倒不如自己问娘娘去。”
“也好,”圣上莞尔:“那朕便亲自去问一问吧。”
他过去的时候,锦书还在翻看这一届秀女的名册,承熙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咬着手指,对着床顶发呆。
内侍们唱喏之声传来时,锦书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竖起小耳朵,高兴的拍起手来。
圣上人还没进去,便听到这动静了,同身后宁海总管低声笑道:“果真是惦记朕的,拍的比平常都响些。”
宁海总管这几日陪着圣上枯熬,也没个囫囵觉,强打精神笑道:“嫡亲父子,太子殿下自然是关心您的。”
圣上笑了一笑,大步进去,便见锦书正坐在床边,将将把承熙扶起来,向他说到:“看,父皇过来了。”
这几日他过得辛苦,有时候连饭都吃的马马虎虎,这会儿一见她们母子,却觉什么辛苦都没了。
瞧一眼坐在塌上对着自己看的胖儿子,圣上向他伸手:“来,叫父皇抱抱,看重了没有。”
承熙停了拍手的动作,盯着父皇看一会儿,忽然别过头去,哭起来了。
“怎么了,”圣上吃了一惊,忙不迭过去坐下,温声去哄:“不记得父皇了?”
“记得的,”锦书轻轻去摸儿子的小脸,柔声道:“谁叫他这么久不来看承熙,这会儿咱们也不理他,是不是?”
承熙将小脑袋凑到母后怀里去,委屈的哼了一声,不去看圣上。
“是父皇不好,”圣上心里有种柔柔的温暖与感伤,伸手过去将承熙抱到怀里,温柔的亲了亲他胖脸蛋:“其实,父皇也很想承熙,一忙完,就赶快过来了。”
承熙长长的眼睫还有些湿,伸着小手打了父皇一下,就如同思亲的雏鸟一样,埋在他怀里不出来了。
圣上心软的厉害,抱着这个难得粘人的胖娃娃到了桌前用膳,几乎舍不得放开。
他不便动筷,锦书便主动替他布菜:“政事可忙吗?待会儿便要回去,还是留在这儿,明早再走?”
“他这个样子,朕哪里能丢下,”圣上爱怜的摸了摸承熙的头发,又去问她:“你呢,想朕不想?”
边上还有内侍宫人在,他竟这样直白的问出来了。
锦书本是想推诿几句了事的,可是见到圣上怀里满脸依恋的承熙,再见到圣上那双同儿子相似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想的。”到最后,她这样道。
“朕也想你们,”圣上定定的看着她,温声道:“就像你们惦记朕一样。”
锦书忽的有些羞赧,低下头去,道:“七郎有空,便去见一见其余几个孩子吧,他们也一样惦记你。”
“不一样的,怜怜,”圣上笑了一笑,见怀里的承熙正盯着他看,目光愈发柔和:“朕在他们眼里,先是君主,是权柄,其次才是丈夫,是父亲。”
话说的太过明白,就有些伤情了,锦书听了一听,便不再多说,只是柔声道:“还是用饭吧,见你精力不济,早些吃完,睡一觉就是了。”说着,就伸手去接承熙过来。
承熙刚刚才见到父皇,亲热劲儿还没过去,哪里舍得这样松开,赖在父皇怀里舍不得走,警惕的防备着母后。
“快过来,”锦书叫他:“你在哪儿,父皇用膳不方便。”
“好啦,由着他吧,”圣上不舍道:“朕用的慢些便是。”
锦书看一眼那对父子,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承婉的婚期近了,曲家那边也已经筹备得当,就是数着日子了”圣上慢腾腾的咽下一口饭,同锦书道:“她性子弱,该叫几个硬气些的嬷嬷陪着,免得之后吃亏,可是,也要防着嬷嬷拿捏她,怜怜辛苦些,帮梁昭仪盯着点。”
“人已经挑好了,我和梁昭仪都仔细问过,不会出差错,”锦书为他添汤,道:“此外,秀女的名单出来了,几位世子的妻室多是出自其中,七郎若有空暇,便看上一看吧。”
“好,”圣上应了一声,沉默一会儿,忽然道:“怜怜。”
“怎么了?”锦书问道。
圣上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有件事情,朕想问一问你的意思。”
锦书心下诧异:“什么事,竟还能轮到圣上问我?”
“朕想为你幼弟做一次媒人,”圣上有些踌躇,道:“是葛家的女儿。”
“葛家?”锦书目光一闪,迂回着问道:“做过七郎帝师的葛太傅,出身的那个葛家吗?”
“是,”圣上定定的看着她,道:“朕只是问一问你的意思,无意强求,你若不愿,朕也不强求。”
葛家的长女嫁给了萧鉴为妻,再一联想前几日圣上降下的赐婚圣旨,锦书心中也能明白几分:“怎么,葛家与萧家闹掰了?”
“也是,”她微微一笑,忽的明白了贤妃为何告病:“贤妃就是在家眷入宫之后病的。”
“怜怜猜的不错,”圣上也不瞒她,将这几日萧家与葛家的一地鸡毛说了,便低头去逗儿子:“只是提一提这话头,你不肯就算了。”
葛家门楣比起柳家只高不低,姚昭要是真娶了葛家女,也不亏待他国舅的身份,锦书想了想,道:“七郎做媒,是受人所托,还是一厢情愿?”
倘若姚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平白赐婚之后,再同葛家生出纠纷来,便是得不偿失了。
“是朕一厢情愿,”圣上捏着承熙一只小手,闻言笑道:“不过,朕觉得,葛家应该也是愿意的。”
姚家的门第低些,但总算有早些年的底子在,算不得太坏,加之背靠皇后太子,腾升之势已显。
更不必说姚昭也不是什么斗鸡走狗的纨绔,加之家风颇正了。
锦书随之一笑,既不说首肯,也不说反对,只是揶揄道:“说到底,萧葛两家分道扬镳,七郎应是头功。”
“也是好事,”圣上不以为忤:“葛太傅在时,朕也曾见过葛氏几面,太傅待朕不薄,总归有几分香火情在,叫她跟萧家断了,也是好事。”
他这几句话说的漫不经心,细究其中深意,却大有断萧家根基之意,锦书心中微惊,却也没说好与不好:“再过几日吧,等外祖母入宫,我便托她问问阿昭意思。”
“好,”圣上温声道:“怜怜看着办就是。”
过了年关之后,姚轩便去找姚望,打算在二月的时候,将张氏病故的消息传出去,了结此事。
张氏与姚望做了多年夫妻,说姚望对她没感情是假的,但是再深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得让路。
长子做了霸陵长官,次子再过些时候也会下场科举,更不必说做了皇后的长女,与那位拥有无限希望的小太子。
只要姚望脑袋正常,就知道该怎么选。
这种时候,所谓的深情厚谊以及另外几个儿女的哀怨,在他心里边,统统一文不值。
正月的时候姚家全是喜气,既有外孙新建太子,又有长媳柳彤云有孕,姚望也不希望这个时候爆出张氏病故来,惹人晦气,同姚轩商议之后,便打算将日子定在二月里。
哪知道他们想的是好,还没等到二月呢,葛家却有人登门,暗示着提起结亲之事。
想叫姚昭娶的,还是出身嫡系的家主嫡女。
葛家同萧家结盟多年,一直互为援助,众人虽见萧循娶二公主之事,却也不知贤妃在其中的角色与原委,难免摸不着头脑,所以姚家人一听葛家有意结亲,不管是姚望还是姚轩,都一齐愣住了。
“事情牵扯的太大,不好贸然定下,”姚轩同姚望商量:“再过几日,彤云入宫请见时,问一问娘娘意思吧。”
“事关重大,自当谨慎些。”姚望说不出二话来。
二月初的时候,长安各家的秀女便依次入宫,领了牌子,跟着主事嬷嬷,到了东头的明淑殿去学规矩,也叫嬷嬷们观望她们品性才德。
又再过几日,宗室的适婚郡主县主们,便依次入宫,给皇后请安了。
柳彤云进内殿的时候,锦书正同九江王家的两个郡主说话。
王府里长大的姑娘,嘴巴甜,人也机灵,姐妹俩百灵鸟一样一唱一和,说的锦书笑意盈面。
“你来的倒是巧,正好碰上两个妹妹了,也来劝上一句,”锦书示意红叶看座,笑着同她道:“这两个都要嫁人了,只被我说了几句,就一起脸红起来了,怎么着,嫁过去之后,婆家人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大周制,只有王爷的嫡女才能有郡主封号,能有封号便只有嫡长女一个。
可是九江王运道好,四十五岁生辰那日,王妃竟为他生下一双女儿,虽不是儿子,可是既为双胎,又是相同生辰,却也爱若掌上明珠。
这还是皇族里头一对儿双胞胎,圣上也觉得奇妙,所以在这双女孩儿出生之后,便破例一道赐了封号,长者为丹凤,后者为丹阳,都是寓意极好的。
两个郡主今年也十五了,便要一道指婚,九江王妃是柳彤云生母的胞妹,说起来,二位郡主也要叫她一声表姐的。
“我们亲近娘娘,才将心里话说出来,您怎么反倒笑话。”丹阳脸红道。
“都是这样过来的,”柳彤云笑道:“等嫁过去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几个人笑语盈盈的说了会儿话,二位郡主便起身告辞,留出空间来叫皇后同娘家弟媳说话,柳彤云这才将前几日葛家来访之事说了,等着锦书拿主意。
“还真叫他猜中了,”锦书想起圣上说的,不由摇头,向她道:“回去告诉阿轩和父亲,葛家和萧家已经闹翻,这次结亲,也应是真心实意的。至于到底要不要结亲,就叫他们自己拿主意吧——记得问过阿昭的意思,倘若他不愿意,也别勉强他。”
“嗳,”柳彤云应了一声,犹豫道:“那张氏那儿……”
“这倒是个麻烦。”锦书蹙眉道:“葛家的姑娘,似乎比阿昭还要小一岁?”
“是,”柳彤云道:“夫君和公公的意思是,张氏始终是姚家主母,虽是二叔继母,但倘若去了,也要守孝一年,还是尽快宣布病逝为好。”
也是,情面上总要过得去。
这个张氏,活着的时候不叫人省心,死了也叫人膈应。
“按他们的意思来吧,”锦书揉了揉额头,道:“记得将消息瞒住,不该知道的别叫人知道。”
这说的,显然就是姚盛兄妹几人了。
柳彤云轻轻应了。
“你也快两个月了,身子可还好吗?”锦书扫一眼她还没凸起的肚子,温声道:“好在这会儿天气冷,倘若再热些,人更没有胃口。”
“都好,”柳彤云温柔一笑,有些羞赧:“只是晨起时有些难受,用点东西便成了。”
“前几个月正是要仔细的时候,阿轩这会儿又忙,你一个人更要仔细些,”锦书想了想,又问:“有没有问你母亲要几个老道的嬷嬷过去?要是没有,我便给你两个。”
“要了的,”柳彤云感激的笑道:“前几日母亲去看我,留了人的。”
“那就好,”锦书宽心道:“嬷嬷上了年岁,经验也足,你多听着就是了。”
柳彤云含笑应了。
如此过了几日,天气便渐渐暖和起来了。
承熙在屋子里待不住,闹着要出去玩儿,锦书拗不过他,再想着该去大公主那边儿看看,便抱着他往梁昭仪那儿去了。
梁昭仪是最早侍奉圣上的几个宫妃,到了这会儿,也没了争宠的心思,加上锦书对大公主展现出的善意,倒是同她结盟,也能亲近的说几句话。
承熙还不会爬,正能靠着东西坐住,这会儿便在暖炕上,小大人一样的听她们说话,锦书时不时的逗逗他,倒也有趣。
如此说了小半个时辰,还没等她告辞,宫外便有人送消息过来。
姚家与葛家,正式结亲了。
第83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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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断则断; 葛家果然决绝。”
圣上一听这消息便笑了; 随即示意宁海总管拟旨:“朕也算是为他们做一回媒,降旨赐婚,添些喜气吧。”
长安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一旦有了消息,尤其是牵涉到那几个名门望族的消息; 往往都会如同生了翅膀一般; 传的飞快。
贤妃听人说这事儿时; 正在对镜梳妆,恨恨将玉梳拍在桌上; 竟一截为二; 但凡葛氏在她面前,想来都少不了一通怒骂。
她人在宫中; 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鉴却是怒火难抑,径直往葛氏院子里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阴着脸道:“拿这来表示不满?你知不知道,这对萧家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啊; ”葛氏也没起身,坐在暖炕上喝茶; 笑吟吟道:“意味着葛家离开萧家; 登上了姚家的船,咱们分道扬镳了。”
“蠢货!”萧鉴怒道:“你只想着泄一时之气,却不想想之后!”
看一眼葛氏云淡风轻的脸; 他恨声道:“萧家的船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和阿循都在这上头,真出了事儿,一个都跑不了!”
“跑不了就跑不了,也别带起葛家一串好的多,”葛氏淡淡道:“我没给娘家增光添彩,可是也不想给他们抹黑,皇太子已立,萧鉴,你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这句话戳中了萧鉴内心深处未曾愈合的伤口,撕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几乎叫他难以呼吸。
盯着葛氏看了一会儿,他冷笑道:“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葛氏噗嗤一笑:“你不会才想明白这一点吧?”
萧鉴脸色冷凝,也不说话,转身离去。
“嬷嬷,”葛氏嗤笑一声,扭头去看身后的奶娘:“阿循身边有两个侍女,人也温柔体贴,从小就跟着他,抬了做通房吧。”
“夫人,二公主还没嫁过来呢,是不是不太好?”那嬷嬷犹豫道。
“只是做通房,也不上台面,又不是做妾,有什么不太好的。”
葛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静仪长公主嫁到陈家之前,陈阳身边不也有几个吗,饶是圣上胞妹,人家也只是遣散罢了,二公主总不能比嫡出姑姑还要贵气,非要打杀了她们吧。”
“嗳,”那嬷嬷应了一声:“奴婢待会儿就去吩咐。”
“刘氏呢,叫她过来伺候,”葛氏懒洋洋的笑,吩咐一边的侍女:“库房里还有几匹明光缎,全都拿去给淑燕裁衣裳,她过几日要进宫去,穿的素简了,也不好看——以后有什么好的首饰缎子,也先尽着她挑。”
夫人不是不喜欢刘氏吗,怎么还这样为刘氏的女儿着想。
那侍女心中不明,却也没敢去问,转身出去了,倒是那嬷嬷想的明白,心中一叹。
刘氏这会儿正在萧淑燕那儿,听人说夫人赏了东西给淑燕姑娘,也是一愣,只是好东西到手,总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人靠衣装马靠鞍,女儿穿的漂亮些,也更能讨赵王喜欢。
吩咐人去裁制衣裳,刘氏便跟着人往葛氏那儿去了。
萧淑燕即将嫁作赵王侧妃,加之生母是贵妾,葛氏又无嫡女,住的院子也是萧鉴子女中最好的之一。
住在她隔壁的萧淑芳听说嫡母将几匹明光缎全都给了萧淑燕,心中就老大不情愿,只是那是葛氏吩咐的,萧鉴又宠萧淑燕,也没敢说什么二话,心里妒恨腹诽,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过去恭贺几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姑娘别理会她,不过是仗着即将嫁给赵王罢了,”她身边的婆子意味深长的劝道:“说到底,她也是庶出,同姑娘您,也没什么区别,皆是赵王殿下的表妹呀。”
“都是自家姐妹,嬷嬷这样说,便伤人和气了。”萧淑芳笑着打断那嬷嬷说话,目光却有些幽深。
走到院子里,往一侧院墙处透过来的精致花木架看了一看,她缓缓眯了眯眼,微微笑了。
葛氏已然与萧鉴撕破脸,顾忌便更少了,叫刘氏留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恨不能当狗使唤,只几日功夫,风韵犹存的美人儿便清减的吓人,面色更是憔悴不堪。
萧老夫人知晓葛家与姚家结亲后,心口就堵了口气,知晓葛氏磋磨刘氏,心中更是不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人传了葛氏过去,侍奉婆母膳食周身。
葛氏听了也不变色,换了衣裳,便带着形容憔悴的刘氏去了。
萧老夫人要喝茶,她便叫刘氏去烧水以示孝道,随即才过去泡茶,萧老夫人要她侍立一侧布菜,便吩咐刘氏在边上捧着痰盂,备着帕子。
总之,萧老夫人要怎么着她都顺着,只是叫刘氏比她过得更苦,如此一来,反倒叫萧老夫人堵得心口发痛。
如此过了几日,中午布菜时,葛氏更是眼睛一合,直接晕倒在地了。
萧老夫人又气又急,只是也不能真不管儿媳妇,叫人请大夫来看,说是心火焦集,肺腑生热,以致体虚,只消好生歇着就成了。
说白了,就是太过操劳,将人给累着了,养几天便成了。
大夫来问诊的时候,少不得要问一问前因后果,葛氏奶娘在边上垂泪,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其实也没有夸大其词,但叫人听着,就是觉得萧老夫人苛待儿媳,明明自己活蹦乱跳的,却非得折腾人,硬生生将儿媳妇的身子搞垮了。
萧老夫人气的险些昏死过去,指着昏睡中的葛氏浑身哆嗦,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再到后边,就更懒得管了。
葛氏既然病着,叫萧鉴的侍妾们过去侍疾也是寻常,刘氏本就是她眼中钉,这会儿就更躲不掉了,本就清减的美人眼见着苍老下去,真真可怜。
如此不过几日功夫,葛氏便将萧家折腾的不轻。
张氏死的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只是有这位夫人大病已久的前因在,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姚盛兄妹三人少不得要痛哭一场,虽然心怀疑虑,但终究被姚望压了下来。
至于张氏尸身,更是以唯恐传染为由,火化后埋葬,别人饶是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姚昭与葛明莹订了亲,只是两下里年纪都不大,加之张氏新丧,婚事自然而然的订到了明年夏。
好在这场婚约来的有些突然,多些时间叫两家准备,其实也是好事。
锦书姐弟几人之中,姚昭是最小的,却也没有被娇惯坏,与葛家的这桩婚事,也是在他的应允之下,才这样快被敲定的。
锦书知道这是弟弟不愿叫她为难,也想为她和承熙寻一个助力,所以才答允的这样痛快,实在是不能不感动。
这桩婚事中,或多或少有前朝权力博弈的影子,圣上更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他想将太傅一家从那场还未现形的漩涡中抽身,于是半强硬半温和的促成了这桩婚事。
说到底,总归是有些亏欠锦书和姚昭的。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二月初九这日,圣上便在宫中设宴,请姚家父子三人入宫了。
承熙将近六个月了,还没见过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这一次倒也是机会。
锦书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在姚轩成婚之时,仔细想想,也小半年了,所以这日清早,竟怎么也睡不着了,等承熙一醒,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他往含元殿去了。
“待会儿就能见到舅舅了,”锦书用小被子将他裹起,仔细掖好边角之后:“承熙要听话,知不知道?”
承熙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虽然不明白母后说了什么,却还是很乖的“嗯”了一声。
“真乖。”锦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凑过去亲了亲儿子的胖脸蛋。
承熙咧开嘴,很开心的笑了。
前几日的忙碌结束,圣上也略清闲些,正在案前看奏疏的功夫,就听人禀报,皇后和太子到了,禁不住一笑。
来的这样早,果真是想家人了。
“来,”他向承熙伸出胳膊:“叫父皇抱抱。”
因为胖娃娃太闹腾,胳膊也喜欢舞动,所以被母后连腿带胳膊一起包进被子里,没办法伸手了。
承熙哀怨的看一眼裹住自己的小被子,目光渴望的去看母后。
“可别叫他胡闹,”锦书将包成团的儿子递给圣上:“大清早的,欢腾的紧,那会儿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是吗,”圣上谴责的看承熙:“听见母后说的话了吗?以后不准了。”
承熙的小胳膊被父皇放出来了,有点心虚的将脑袋凑到父皇怀里去,没敢露头。
圣上忍着笑,抱他往偏殿去了:“走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今日清早,姚家父子三人便起身用饭,往宫里去了。
毕竟是男子,不像是女眷那样,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后宫中的皇后,对于他们而言,这次机会,其实也很难得。
今日家宴,圣上与锦书皆是着常服,只是身居高位久了,饶是素衣加身,依旧自生凛然贵气,令人不可直视。
圣上自然坐在上首,锦书却将承熙从他怀里接过,带着坐到了下侧。
——要是父皇跟母后都离得远了,傲娇的胖儿子就不会理别人,只顾着哭了。
按部就班的问安之后,姚家父子三人便在下首坐了,姚望是长者,单独占了一边,姚轩与姚昭却占了另一边。
“承熙,”锦书指了指姚轩和姚昭,向他介绍:“这是舅舅。”
承熙当然不知道舅舅是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看母后,再打量一下姚轩和姚昭,不明所以。
“叫他们抱抱你,好不好?”锦书试探着问他。
母后就在身边,承熙倒是不怕,再加上姚轩兄弟俩那副同母后相似的面容,也叫他隐约生出几分亲近来。
盯着那两个陌生人看了一会儿,他的小眉头终于松开,试探着身处胳膊,叫近处的姚轩抱。
论及相貌,承熙其实很像圣上,除非是仔细瞧,才能在他脸上发现几分与锦书相似的痕迹来。
但对于姚轩兄弟俩而言,这其实并没有关系。
无论像不像姐姐,这都是姐姐的孩子,都是他们的外甥,他们都会一样喜欢。
柳彤云有孕,姚轩也快要做父亲了,见了承熙这样又胖又漂亮的男孩子,更是依依不舍的抱了好一会儿。
“让我也抱抱嘛,”姚昭羡慕道:“哥哥都抱了那么久了。”
“今天倒是乖,肯叫别人抱,”锦书自己也有些诧异,笑着道:“换了平时,乳母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将他哄过去。”
姚昭如愿以偿的接到了小外甥,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明明很乖嘛,不哭也不闹,姐姐可别故意揭他短。”
承熙似乎听懂母后在说他坏话了,小鼻子一抽,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埋在舅舅怀里,不理母后了。
“真难得,”圣上在侧笑道:“他平日里都不怎么理人的。”
姚望坐在姚轩兄弟俩对面的席位上,看儿子抱着小外孙,目光既慈爱又羡慕。
虽说是家宴,可帝后都在,总不好贸然跑到对面去,说要接手抱一抱的,也只能等着儿子抱完,女儿再将小外孙送过来。
哪知道等姚昭抱完,锦书却直接抱起承熙,叫他坐在自己怀里了,全然没有递过去给姚望亲近一下的意思,偏生姚轩兄弟俩也当没看见一般,视若无睹。
姚望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这种事总不好主动提出来,讪讪一笑,盯着白胖胖的小外孙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的别过脸去。
既然行宴,圣上少不得要同他们说几句勉励的话,加之姚轩在霸陵做的不错,也切实得了嘉奖。
他们一家人有话要讲,圣上也无意掺和,宴席结束后,便将时间留给他们,叫随意说说话,自己却抱着承熙往前殿去了。
隔辈亲、隔辈亲,尽管姚望对承熙的喜欢中掺杂有太子身份的加持,却也有外祖父对于小外孙的疼爱,眼巴巴的看圣上将承熙抱走了,真心觉得不舍。
锦书没理会他心中惆怅,只是去看姚昭,喟叹一般道:“你呀。”却没有再说别的。
姚昭知道她是在说葛家一事,满不在乎的笑了:“葛家嫁的是嫡女,又是那样的门楣,我有什么好嫌的,消息传出去,长安多得是人说我赚了呢。”
“也好,”锦书叹口气,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他肩:“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婚事已经定了,你便常往葛家走动些,该说好话说好话,该送点东西的送东西。”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一笑,揶揄姚轩道:“要是有不知道的,就问你哥哥去,左右他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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