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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春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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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收了她这个曾徒孙,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吧?
  她正想着,就瞧见老道士正蹲在巷子口,暗戳戳的伸出头去,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贺知春跑过去蹲在他身旁好奇的看了看,只见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并没有什么稀奇事儿。
  岳州港口开了之后,从早到晚便都热闹非凡了,过路的商人操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叽里呱啦的说着话。
  “师祖,您在瞧什么呢?”
  崔斗头也没有回,猥琐一笑,“阿俏来了,快来快来,师祖教你看破美人臭皮囊下肮脏的心,这样你日后就不会被花言巧语骗了。”
  贺知春只觉得自己好想走,可是崔斗却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压得她半点都不能动弹。
  “看到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了吗?就是正在给他妻子挑选绢花的那个,你瞧他何如?”
  贺知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正牵着一个披着披风的美貌娘子的手,从一个小摊上选了一朵大红绢花,插在她的头上,他的神色温柔至极,而他面前的娘子则羞红了脸,满眼都是喜意。
  “很好啊,夫妻恩爱。”
  崔斗猛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贺知春的眼睛,还伸出手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惊讶的说道:“难怪你会看上崔九这么讨嫌的人,当真是眼瞎啊!”
  崔九好像和你是一家人吧!
  贺知春心中想吐血,就这么随便一看,哪里看得出来?她若是能看得出来,前世也不至于被人推下水淹死了,想了一圈还想不出来是谁要害她……
  崔斗极其不满意的拍了拍贺知春的头,说道:“你瞧好了,她娘子明明就穿得很素净,头上也只带着银饰,手腕子上还挂着佛珠,这说明了啥?她是修佛之人,喜素不喜闹,可她夫君却偏偏选了那么一朵大红海棠花,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心上。”
  “重要的来了!一个男子竟然给妻子在小摊上买这种破布一样的花,怎么可能真心心悦于她?起码要是个金子打的啊!崔九送给你啥?”
  贺知春突然觉得崔斗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顺嘴便接道:“一个银香球。”
  崔斗一愣,“你们一个瞎,一个傻啊!”
  他咳了咳,又说道:“嘿嘿,其实老道士观他面相,他就是个花心纨绔子弟。哎呀,阿俏,老道士观你面相,你今儿财神爷临门,要发大财啊!”
  贺知春只当他是胡诌哄人开心,“师祖,所以你是要教我相面么?”
  难不成要拐她去道观里当道姑?
  崔斗摇了摇头,摸了摸胡子,认真的说道:“你没有那个缘法。阿俏,师祖要教你的是看人御人,看局定局破局,你日后便会明白了。”


第74章 财神降临
  贺知春不明所以,只觉得颇为厉害的样子,反正贺余都说了,让她跟着崔斗好好的学。
  “师祖,咱们蹲着半晌了,腿都麻了,要不起来去饮个茶?”贺知春想着,试探的问道,她如今有钱心不慌,去茶楼饮茶也不肉疼了。
  谁知道崔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苦得要死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吃凉粉。”
  凉粉好啊,凉粉便宜啊!
  贺知春喜上眉梢,领着老道士便往牛婶子的凉粉摊子走,没走几步,便再也挪不动脚,她猛地一回头。
  在路边蹲着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大爷,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的一般,黑黝黝的,手上的黑一块黄一块的,长满了茧子。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竹筐,筐里放着一个小童,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正呼呼的睡着。
  他的面前铺着一块青布,在那布上放着几只瓷碗,与岳州常见的青瓷黄瓷不同,这个瓷碗色彩斑驳,勉勉强强的能看出上面画着的是一个桃儿。
  岳州瓷在陆氏茶会之后,水涨船高,尤其是青瓷,一船一船的载着送往大庆各地,岳州的窑主瓷商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在岳州停留的商户,除了尝一尝号称岳州第一味的知味记,就是买瓷了。
  而这几个瓷碗,由于不是纯净的青瓷,瓷胎也疙疙瘩瘩的,一看就是出自普通的小民窑,压根儿就无人问津。
  贺知春瞧着心中激动不已,老道士说得没有错,今儿个财神爷当真是大驾光临了呀!
  这几个破瓷碗儿,在上辈子可是名噪一时,而岳州人也因为此事被人嘲笑是有眼不识珠的南蛮子,贺知春因为这事儿被嘲笑过许多次,因此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时候彩瓷已经风靡整个大庆了,各色的瓷枕,釉瓶,甚至是冥器都是一件难求。那位富可敌国的瓷商被问起时说了一个笑话。
  传言那瓷商的妻子乃是岳州人士,有一年陪着妻回娘家,在岳州的市集里发现了几个破瓷碗儿,瓷商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玄机,解救那匠人于危难之中,从而知晓了彩瓷的秘密。
  可怜岳州明明有这么个聚宝盆,却所有人都打了眼,简直是瞎的!
  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几个破瓷碗儿,就是眼前这几个。
  贺知春一马当先,冲上前去,用手摸了摸那碗上的色块儿,认真的说道:“老伯,你这些碗,我全要了。”
  那老大爷惊喜的抬起头来,眼中都闪着光,他看到是一个小娘子,又失望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娘子,某这些碗要卖一贯钱,小孙子病了,拿来救命用的。”
  其实这位小娘子也不是第一个来问的了,可是一贯钱几乎吓跑了所有人。
  几个破烂碗儿,就算颜色好看一点点,也值不得一贯钱。
  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小孙子,家中已经一贫如洗,只能靠着自己个烧的几个破瓷碗儿了,这几个还是从中选出来的相对好一些的。
  贺知春想也没有想,从袖袋里取出一贯钱,递给了老大爷,“老伯,这里是一贯钱。不过我瞧着你这小孙子怕是阴虚肺弱,一贯钱可够用?”
  老大爷显然没有想到贺知春当真有一贯钱,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细伢子,某这碗不值一贯钱,你若是买回去,你阿爹会骂你的。”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将钱硬塞了过去,快速的将所有的碗用大青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万一被那个商人瞧见了,那可就有不必要的麻烦了。
  “老伯,我替你小孙子请医,他日后的汤药我也全都负责,但是我想要你这彩瓷的手艺,你看如何?”
  老大爷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此言当真?别说老汉这点破手艺,你便是要老汉当牛做马,我姜慈都绝无而言。”
  他的孙子,就是他的命啊!
  贺知春点了点头,“绝无虚言,击掌为誓!”
  击掌之后,贺知春的一颗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反倒是老大爷又不好意思了,“其实老汉也没有什么手艺,就连烧瓷器,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当小工时偷学的一点。那个色块儿,是某胡思乱想弄出来的,某也不会画,就画了个桃儿,还看不出来。”
  他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
  他孙子有弱症,这病放在老百姓眼中,那就是富贵病,一辈子都离不得汤药了。
  贺知春心中感慨万千,就是因为你不会,这个漏才能让我捡了啊!不然早被人抢走了,其实说来说去,反倒是她占了这位老匠人的便宜。
  “我就喜欢这样的碗儿,走吧,别耽搁了,先送你孙子去医馆看郎中,咱们再签个契约。”
  老汉见她无半分勉强,兴高采烈的挑起了箩筐,将瓷碗和小孙子一道儿挑着,跟着贺知春去了医馆,然后又死活的和小孙子一道,同贺知春签下了死契。
  他们这样的老弱病残,就算是想自卖身,都是卖不出去的。这样子就好了,他们一辈子都是贺家人了。
  贺知春拿了契约,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中,这才看到一旁已经端着凉粉呼噜噜的吃着的老道士。
  老道士嘿嘿一笑,“某果然没有看错。阿俏是个有魄力的。若是这破碗儿不值钱怎么办?你岂不是收了两个没用的废物?”
  本娘子可是重活一世的啊!怎么可能会看错!
  “错就当做是日行一善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可若是对了……师祖,日后你便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凉粉爱吃几碗吃几碗,吃一碗倒一碗!”贺知春说着,对着老道士吐了吐舌头。
  老道士一愣,顿时心神一荡,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觉得好可爱,手心里痒痒想要揉她的头怎么办!
  他突然明白,崔九那个家伙为啥会心悦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了!
  这小娘子分明就长成了崔家人的死穴的样子!
  “那敢情好。等你的彩瓷出窑了,送老道士一点好瓶子,好留着陪葬。”
  贺知春瞧着老道士,心中软软的,她能看出来,清河崔氏出身的老道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玄机,可是老道士半点抢夺之心都没有动。
  “嗯。师祖一定能长命百岁!”
  老道士一听,跳起脚来,指着贺知春的鼻子骂道:“长命百岁,你这是咒师祖活不了几年就死么?起码也得长命两百岁啊!”
  贺知春梗在了原地,默默的别过头去,无言以对。


第75章 岳州美人
  贺知春着急着彩瓷的事儿,将姜慈的小孙子安顿好了,便想领着他直接去寻贺知礼。
  “师祖,阿俏送您回府?早先阿俏给您送了桃儿呢,可甜了。”贺知春见老道士兴致缺缺的,开口问道。
  崔斗摇了摇头,“师祖都能一个人从长安来岳州呢,还用你这个小丫头管着,自己个玩儿去吧。”
  贺知春想想也是,便没有拒绝,急吼吼的跑去了贺家新买的青瓷窑里。
  托崔九的福,贺知礼胆大包天的将卖逍遥椅和竹画赚的所有的银子,全拿出来买了铺面,茶山,还有这个青瓷民窑。如今港口一开,他每日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要不然贺余大手大脚的将那么多产业给了贺三叔,贺知礼指不定还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如今竹画生意已经上了正道儿,几乎不用他怎么管,倒是这青瓷窑才接手不久,总归没有做出什么新奇物件,因此贺知礼便成日里泡在这里了。
  “二哥二哥,给你看样好东西。”
  贺知春到的时候,贺知礼正蹲在地上,对着一个蝶形的青瓷枕翻来覆去的看,旁边跟着一个匠人,正对着他说着什么,贺知礼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阿俏你怎么来了,这里脏兮兮的,别弄脏了你的绣花鞋。”见贺知春来了,贺知礼赶忙迎了上去,一旁的匠人直起身子来,站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她。
  这是一个生得极为娇俏的小姑娘。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传说中黑得发光的西域葡萄;岳州人日日里被江风吹湖风吹,多少有些泛黑,可是这个小娘子却白腻得像是他烧的最完美的一炉白瓷,莹润而有光泽。
  她穿着的正是一条雨后天青色的罗裙,明明是有些素净的颜色,却让她穿出的活泼灵动感来,让人一见便觉得雨过天晴了。
  匠人想着,好似之前因为贺知礼的百般挑剔而产生的不耐情绪,都全部一扫而光了。
  她小娘子的身后,跟着一个颇为局促的老人。他几乎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是一个烧瓷人。莫非贺二公子不满意他的手艺,特意让贺小娘子寻了高人过来。
  他这样想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贺知春说着,迫不及待从布袋中取出了几只彩瓷碗儿,搁在了青石地板上。
  那匠人瞟了一眼,心中忍不住轻蔑的笑了起来,也是一个小娘子能有什么眼光,就这瓷胎,他五岁的时候烧的都比这个好了!
  可再仔细一看那颜色,匠人也忍不住蹲了下来,此时的贺知礼已经大喜过望,“王大家你快来瞧瞧,这个咱们烧不烧得出来?”
  王大家世代都是烧瓷的匠人,若不是上一个少东家好赌,他也不致于会被转手,要知道光凭他大家这个称呼,就是一棵摇钱树。
  他接过那瓷碗一看,虽然胎质很差,但是上头的颜色却当真是艳丽至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华丽的色泽。
  他猛地抬起头来,“老师傅,这是您烧的瓷碗么?”
  姜慈有些发愣,闻言点了点头,“某就是偷学的,旁的不会,上色也是自己个瞎琢磨的。就是先将瓷烧好了,再画上色,二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家打断了,“老师傅,这是您的秘技,怎能如此轻易的说出口?”
  姜慈有些讪讪的看着贺知春。
  贺知春笑了笑,瞟了一眼贺知礼,贺知礼忙开口道:“王大家已经是我贺家人了,只不过这方子只有我们四人能知,切记不能外传。”
  王大家一听,整个人都激动得要命,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至此之后全大庆的人都要唤他一声王大家。
  “多谢贺二公子,贺小娘子,王旭一定为了贺家肝脑涂地。”他说完,便拉着姜慈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贺知礼拍了拍贺知春的脑袋,“阿俏这是捡到宝了啊!咱们贺家的彩瓷若真能烧出来,那……”
  贺知礼想着,忍不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
  贺知春瞧得嘴角直抽抽,二哥你要记得你是一个美人啊!
  美人?贺知春灵机一动,顿时想出了贺知礼的另外一个用处,“二哥,你是不是特别擅长画美人?”
  贺知礼一愣,点了点头,他别的不会画,只会画美人,都是因为四处里撩拨小娘子时熟能生巧的,而且他好似在这方面颇有灵气,便是一个丑八怪,他也能够从她的身上寻找出最美的地方。
  “全岳州最擅长美人图的就是你哥哥了,你可别告诉阿爹,他得打断某的腿。嘿嘿嘿,岳州城最美的花娘的画像,某都有,回去给你看……”
  “二哥,你觉得岳州美人瓶怎么样?”
  贺知礼一经点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美人瓶,美人枕……阿俏,你一定是投错了胎,你简直比二哥更男子啊!哈哈,美人瓶好啊,哪个男子不喜欢美人……咱们还能画美男瓶,那些夫人们……嘿嘿嘿……”
  贺知春不知道贺知礼想到了什么,总之到最后他已经神游天外,一脸奸笑了。
  贺知春不由得搓了搓自己个的手臂,站得离贺知礼远了一些,“还不知道能不能烧得出来呢,二哥你别喜得太早了。”
  的确是,姜慈自己还烧得一塌糊涂呢,他们要做出一鸣惊人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贺知礼这才回过神来,一想起之前在阿俏面前想着那些龌蹉事儿,忍不住红了脸。
  他轻轻地咳了咳,趴在了贺知春的肩膀上,“好阿俏,你就当哥哥刚刚啥也没有说过,你什么也没有听到。走,哥哥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去画各种图样子了,然后烧出最好看的瓷器。”
  他一说完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王旭姜慈合在一起,烧出彩瓷是迟早的事,只不过阿俏,这次咱们还要和崔家搅和在一起么?天下最美的瓷器,说起来动人,可是贺家护得住么?但若还是靠着崔家,那咱贺家日后再能耐,也打上崔家的烙印了?”
  贺知春摇了摇头,“用不着。”
  她说着,眯了眯眼睛,附在贺知礼的耳边说道:“崔使君马上要升迁回长安,爹爹的任命就要下来了,从此岳州刺史姓贺不姓崔!”
  这还是那日贺余告诉她的天大好事,只不过调令还没有到,没有对外说而已,但是已经有人透露给贺余了。
  贺知礼大喜过望,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司仓是佐官说出去有些不入流,但刺史是正职实权在握,而林司马府又是贺家的姻亲,这下子他们贺家也能在岳州横着走了啊!


第76章 两个盘子
  贺知春自打得到贺余要升迁的消息后,都一直觉得不真实。她虽然早就觊觎了岳州刺史这个位置,但几乎很少有从司仓直接升到刺史的。
  可一想到知秋的身份,又心下明了。
  且不管陛下到底待不待见知秋,贺余也好歹养了她这么些年,有一份恩情在。不然的话,一个被拐了的小娘子,不是被人牙子卖去当婢女,便是扔进花楼里当花娘。
  贺余没有说过是怎么抱回知秋的,奇怪的是陛下也没有责斥他为何知道天宝身份后隐瞒不报。
  亦或是贺余一开始也不知道,等贺知秋大了,他知晓了玉佩的含义之后,却又骑虎难下了?贺知春想不明白,这其中一定是另有隐情,但肯定不是坏事。
  是以,这是朝廷对他的赏赐;再加上君山银针,岳州开港上得来的功绩,她救过崔九,崔使君也不会给贺余使绊子,于是这升迁也就说得通了。
  贺知春想着,这当真是及时雨,刺史可是正四品下的官,乃是一方父母官,他们贺家也算是勉强能护得住自己的产业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进入了九月里,重阳就在眼前了。
  贺知春与贺知礼都紧张的站在瓷窑前的青石坪上,急得团团转。这三个月来,兄妹二人茶饭不思的看着姜慈和王旭烧了一炉又一炉的,但是烧出来的彩瓷总是不尽如人意。
  今日是他们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改进了的第一炉窑,再不出好东西,他们也都快要扛不住了,这一炉一炉的,烧的可都是银子啊!
  而姜慈和王旭也灰头土脸的,恨不得自刎以谢东家。
  “阿俏,今儿个是解试,你不去送兄长么?”
  贺知春揉了揉眼睛,扭头一看,只见崔九领着陆寻正站在他们的身后,崔九照旧是红得滴血的大红袍子,而陆寻则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上头绣了好看的金色丹桂,星星点点难得的显得华贵。
  “不就是个解试么?难不倒我的哥哥们,不去!”贺知春说完,又扭回了头,紧张兮兮的盯着前头,等待着新的彩瓷出窑。
  大庆的科举考试,非得到了最后那一步,才会封官,以此这解试除了让地方的学子能有一个去长安考科举的机会,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过了解试的大有人在,可能够选官的人,那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还有像崔九这样的权贵子弟,在国子监挂着名号,直接就能在长安考最后一步,连解试都不用参加,不公平至极。
  陆寻没有想到贺知春会这样回答,闷闷地笑了笑,靠着一棵大树站着,也跟着等着彩瓷出炉。
  而崔九则撩起袍子,毫不犹豫地走到了贺知春旁边,跟兄妹二人一样,毫无形象的蹲在了地上,眼巴巴的望着前方。
  他的身上暖烘烘的,像是用手撸猫时感受到的那种温热的气息,贺知春被熏得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往贺知礼的方向靠了靠。
  崔九见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陆寻瞧着若有所思,他一个站着颇有些尴尬,可他长这么大都从来没有这样不雅的蹲着的,崔九真是太豁得出去了。
  不等众人多想,新的一炉彩瓷已经出窑了。
  姜慈瞧着忍不住搓搓手,欣喜的笑了起来,而王旭则是吐出一口血,顿时晕了过去。
  怎么地?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贺知春着急不已,冲上前去一看,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这满地惟妙惟肖,色泽华丽的美人瓶,在贺知春眼中俨然变成了一位位白花花的美人儿,全都是银子啊!
  贺知礼也是激动不已,好在他执掌家业这么久,见的大世面多了,勉强稳住了心神,这不还有陆寻和崔九两个外人在呢!
  他转过头去,对着陆寻拱了拱手,“陆兄,且来看下,这些彩瓷可能登大雅之堂?。”
  陆寻因为之前的几次事儿,已经与贺家颇为相识了,尤其是与贺知礼有了银钱上的往来。
  陆寻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贺知春嚷嚷道:“崔九,你做甚呢?怎么就往自己个怀里揣。”
  他顺着贺知春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崔九正拿着两个大圆盘子往自己衣襟里猛塞,瞧起来颇为好笑。
  陆寻诧异不已,早听说清河崔氏老大与老九争得厉害,莫不是崔九已经出局了,是以……咳咳,不可云,不可云!
  崔九涨红了脸,瞪了贺知春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某早就同你二哥说好了,要这两个圆盘的。”
  “银子给了吗?你就拿?再说了用彩瓷这么贵重,干嘛不用锦盒装了,往怀里揣是什么门道?说来这一炉统共也就烧了两个盘儿,其他的都是美人瓶,拿出来让我瞧瞧。”
  贺知春说着,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圆盘漏在外头的那一半,就想往外抽。
  崔九却是双手捂住胸口,“男女授受不清,你别扒某衣服啊!”
  谁要扒你衣服!
  贺知春的手像是摸到了滚烫的炭火一般,快速的缩了回来,岂料那圆盘一拽一松,竟然从崔九的衣襟中掉了出来。
  崔九大惊,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便将那圆盘抓在了手中,他赶忙将怀中的另外一个也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个遍。
  贺知春瞧着早就双颊飞红,只见那两个圆盘。其中第一个是穿着春衫竖着包包头的胖乎乎的小娘子,正从大树上失足跌落,她的手中抱着一个陶罐,陶罐中的水飞溅了出来,落在她的头发上。
  在她的身下,一个穿着红袍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喂着一只黄斑猫。
  这分明是她第一次从树上跳下来,砸破了崔九的头的场景。
  而第二个圆盘。
  则是一个背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还是那个小郎,背着一个小娘子。
  小娘子的鞋不见了踪影,露出了雪白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崔九感受到了注视过来的三道视线,抓着圆盘的手一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圆盘揣进了怀中。
  “这是你画的么?”贺知春顿了半晌,张嘴问道。
  崔九咳了咳,哼了一声,“哼,你别想太多了!某就是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阿俏砸破了某的头,某还救了她一命,欠某的债,得拿啥来还?”
  贺知春气了个倒仰,适才的些微感动都烟消云散了,那你咋不画我从山匪手中救了你呢?是不是因为钻狗洞太难看?砸头那点破事她都用知味记的三成利还了,还要怎样?
  他孤身来救的确是值得感激,可是大哥你咋不想想,要不是你惹了晋阳那朵烂桃花,小娘子我至于羊入虎口?
  天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贺知春忿忿的想着,不过不得不说,崔九的画工了得,虽然画是静止的,她却从中看到了流动的时光。
  “你画得真是太丑了,我哪里有那么胖!”
  崔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还不胖?某的腰都被你压折了!”


第77章 贺余升迁
  贺知礼见二人越说越不像话,急忙打了圆场,拉着崔九过去看瓷瓶了。
  贺知春见瓷瓶尘埃落定了,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反而觉得昏昏欲睡起来。毕竟她和贺知礼为了这事儿,已经许久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感觉自己个身上全都是烧窑之后落的灰。
  她想着,索性便同陆寻告辞,悄摸摸的回去沐浴,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一觉便睡到了星光上顶。
  一出院子们吓了一大跳,整个贺府里都张灯结彩的,虽然自从知秋出事后,贺府已经遣散了下人,只剩管家和厨娘,院子里也是萧条得很,可如今就是一块破青石头上都绑着一块红绸缎,简直伤人眼睛。
  贺知春一路里去了贺阿爷那儿,准备用晚食,却见屋子里已经满当当的坐着人呢,就连三个月未见的贺三叔同贺三婶也带着贺知蓉回来了。
  “阿俏醒了?如今已是深秋了,夜里打霜凉得很,怎么也不披件披风。”贺知礼见她进来,赶忙走上前去,将自己先前挂在一旁的披风取了下来,披在了贺知春的身上。
  又拉住了她的小手,在自己手中捂了捂。
  “阿俏同二哥倒是亲近。”
  贺知春闻言抬头望去,只见贺知易坐在那儿手中捧着一杯菊花茶,正小口小口的喝着。
  “阿爹平日里忙,两位哥哥又去了书院,也就剩我和二哥一天到晚有时间闹腾了。”贺知春说在,拉着贺知礼坐到了贺余身边。
  要说上辈子,她其实与贺知易才是最亲近的一个,毕竟他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兄长;可是这辈子与贺知礼朝夕相处,反倒是同贺知易疏远了。
  贺知春说着,眨了眨眼睛,“恭喜父亲升迁,恭喜两位哥哥榜上有名。”
  一进屋子看这喜气洋洋的样子,贺知春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岳州考解试的人不多,通常是半日考完,半日便能阅卷张榜。贺三叔今年也去考了,若只是贺知书同贺知易榜上有名,那他断不会回贺府里找骂的。
  显然,贺余升官了!
  贺余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脸上并未见多少喜色,只是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说道:“崔斗将你教得很好。阿俏给阿爹温碗酒,再做几个下酒菜吧。”
  贺知春点了点头,便领了贺美娘一道儿往厨上去了。
  快到重阳,家家户户都备了菊花酒。贺知春酿的菊花酒,是跟着清河崔氏的老师傅学的,颜色透亮比寻常的菊花酒来来劲一些,又称金光酒。
  贺知春给贺余留了一大坛子,其余的都扔到知味记卖去了。
  厨上什么都有,大米饭也一早便蒸好了。贺知春麻溜儿的爆炒了个卤猪耳朵,做了几个小菜儿,便连带着厨娘先头里准备的菜色,一道儿端了上桌。
  贺余端起金光酒抿了一口,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某升迁是托了知秋的福。旁人眼红得紧,所以大家日后可得小心谨慎着些,别位置还没有坐热,就被人给撸下来了。”
  贺余说着,看了贺三叔和贺三婶一眼。
  夫妻二人一个激灵,忙不迭的点起头来,贺余这个司仓都当了多少年了啊,他们都不曾想兄弟还有这个升迁的机会。若是之前还没有把他当个官,如今更是半点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了。
  你官大,你说了算!
  贺余瞧着满意,又朝着贺知书和贺知易笑了笑,这下子是当真的心花怒放。
  “某升官不全靠的自己本事,算不得什么大喜事。但是知书和知易就当真让阿爹高兴,虎父无犬子,哈哈,日后谁不羡慕贺某,父子三人全都科举出身!”
  贺知春听着,悄悄的看了贺知礼一眼,见他并无难过之色,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背,贺知礼转过头凑到她的耳边笑道:“放心吧,二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咱不是那块料,就想好好的做个大庆第一首富。”
  贺知春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看来彩瓷的出现,给了贺知礼极大的底气。
  “知礼也很好!说起来惭愧,咱们家吃的喝的穿的,竟然都是知礼和阿俏赚的,阿爹倒成了吃白食的了!但是阿爹吃得高兴!哈哈!”
  因为贺余高兴,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一家子吃吃喝喝笑笑,酒过三巡,贺余的脸都红了,有些上了头。厨娘扯了酒桌,又上了些菊花茶。
  管家则帮着把醉倒了的贺三叔背了回去。
  等他们都走了,贺余这才开口说道:“这次不光是某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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