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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甲的尚书大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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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迎挑了挑眉:“继续。”
“臣说过臣是厚道人,不会让陛下您吃亏的。”夏渊下意识地想去捋一下自己的八字胡,结果一摸摸了个空,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说道:“臣会尽力为陛下做到最好。”
“继续。”
“陛下您看,臣的折子。。。。。。”
赵迎二话没说打开手边的一个折子,顺手一个就加了一个朱红的御批,扔给了夏渊。夏渊扬手接过,宝贝地抱到怀里,眉开眼笑地鞠了一大躬。
“臣谢陛下圣恩~~~”
赵迎看她这高兴的样子有些不爽,却也没太在意。反正折子批了是一回事,夏渊能不能走成又是一回事。左右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继续。”
“什么?”听到小皇帝还让她继续,夏渊有些一脸的迷茫。该说的都说完了啊。
小皇帝看她又开始装傻充愣,一瞬间没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拿起手边的折子,批头盖脸的全照夏渊砸了过去。
“啊,陛下别砸、别砸、臣说、臣说。”夏渊上窜下跳地躲着小皇帝的飞折攻击,一脸的委屈:“大后天、大后天八大胡同春满阁,她在那儿等您。”
夏渊的一声叫喊是让小皇帝把手上的动作停了,可是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八大胡同?春满阁?”猛地站起身,走出御书案,赵迎的脸黑的简直能滴出水:“你再说一遍她在哪儿???”
青楼妓馆???
“不不不,陛下您别误会,她不在那儿,不在那儿。消消气,消消气。”这样暴怒的赵迎让夏渊有点怂,一步步地后退:“您要是不喜欢春满阁,咱就换个地儿,换个地儿。”夏渊讨好地笑着说道:“那就望江楼?望江楼您看行不?正正经经的酒楼。”
听她这么说赵迎的脸色才缓了点,可还是怒气未消,看到夏渊这张脸心里就平静不下来。
之前有胡子遮挡还好,现在没了那夸张的八字胡,导致赵迎每每看着夏渊就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所以他就特别讨厌夏渊顶着跟她那么像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
“滚。”
“是是是,臣这就滚,这就滚。”
夏渊连忙施了一礼,扶着帽子转身拔腿就跑,也不顾什么殿前礼仪了。反正她在小皇帝面前印象分已经负无穷大了,也不在乎这一点点了。
守在殿外的常春看着夏渊跟撒欢的兔子似的,溜得飞快。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能这么气主子还活到现在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位了。啧啧,真是一物降一物。
夏渊一出宫就去了刑部,刚进正署就看到陆斌勇已经在等她了。
“大人,刚刚和尚书想要自杀,被下官的人给救下了。”
“嗯,做的不错。”夏渊给了陆斌勇一个赞赏的眼神:“带我去看看。”和琳可以死,但不可以是现在。
来到和琳的牢房前,夏渊隔着牢门冷眼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额头撞墙带来的伤口明显的被处理过了,为了避免他挣扎,手脚也被人绑了起来。
“给和大人松绑。”
牢门被人打开,夏渊带着笑容跟随狱卒走了进去。被松了绑的和琳躺在地上还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夏渊嗤笑一声,用脚踢了踢他的头。
“和大人在下官面前装死,是想挑战下官的耐性吗?”收回脚,夏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虽是笑着,眼神冷淡异常,与在小皇帝面前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大人知道下官不会让你死的,你供出的那些人,还等着你去指认呢。”
和琳还是毫无反应,夏渊也不在意,转身出了牢房。
“和大人以后做事情前还是先想想后果,你这条命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你若是死了,你全家老小几十口人也就没了活着的必要。”
和琳总算抬起了头,用仇恨夹着着畏惧的目光仰视着牢外的年轻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由于身体的痛苦只能发出几声破碎的□□。
“下官知道您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骂几句嘛。”夏渊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凡是在刑部大牢骂过下官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所以我劝和大人还是省省吧,多留着几口气活下去,也免得连累了家人。”说罢抬腿而去。
“夏。。。。。。渊。。。。。。”和琳总算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名字,却没能换来夏渊的回头。被人抛弃的棋子而已,有哪里值得她回顾的。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夏渊回家吃了顿饱饱的饭,泡了了香香的澡,然后抱着媳妇儿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一晚,风平浪静。
第二天,是大朝。夏渊准时点卯上朝。
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夏渊的朝臣们,看到她都纷纷表示了自己友好的问候。夏渊也笑着回以问候。
然后,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这种友好就开始变了味。
“臣,夏渊,参劾礼部尚书和琳、工部尚书常旭、詹事府詹事刘云长、四方馆馆长方涛合谋杀害羌芜国使臣。参劾成王赵琰、恭王赵玑、东阁大学士孟园丰、兵部尚书方山阳、都察院通政使何淼散播流言、合谋杀害大理寺少卿、刑部右督查。参劾光禄寺卿袁强贺、大理寺正卿陶方、翰林院掌院费林、都察院六科给事中。。。。。。玩忽职守,包庇犯罪。。。。。。”
夏渊每说出一个名字,朝堂上的气氛就凝重一分。所有人都望向了大殿中间,那个身姿斐然,满面笑容的人。
此时皇宫之外,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进入了京城,在顺天府尹李兴的带领下,将成王府、恭王府、兵部尚书府、东阁学士府。。。。。。全部围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抓人,遇到反抗的,就地格杀。
夏渊笑的非常好看。
来呀~玩耍啊~
第27章
数十位大臣被抓的事,宛如一滴凉水滴入沸油之中,整个京城变得波诡云密、人人自危。
那日夏渊的弹劾虽说是被小皇帝压了下来,暂时只抓了主犯人员。但这件事就像一把悬在众人头上的刀,不知何时就落下了。
夏渊把所有人都摊在了小皇帝刀下,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
羌芜国主使和另一名从使都是被礼部尚书和琳、工部尚书常旭的人杀的,詹事府詹事、四方馆馆长为他们提供了便利,并扫去了所有线索。在后来李兴调查的过程中,还故意布置了很多似是而非线索来混肴视听。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挑起羌芜国和大晋的战事。一旦两国开战,程将军必然要常年在外征战,小皇帝新上位不久,必然手忙脚乱。届时就有了他们施展拳脚的机会。
而另一拨人,则借着他们的东风,先是放出了妖怪杀人的流言,来转移李兴的注意力。然后就开始磨刀霍霍、直指朝臣。
没错,这一帮人的目的不是战争,而是单纯的想要杀人。
当年的夺嫡之争,异常惨烈。不少皇子皇孙都死在了诏狱之中。先帝在时,成王和恭王不敢有什么动作。现在先帝死了,压在他们头上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塌。他们自然想要见见血,来祭奠一下自己的兄弟。
而死去的大理寺少卿,就是当年诏狱的负责人。刑部右督查,也是从诏狱中升上来的。
当时张禹给夏渊看的信,就是一张死亡名单。那些人打算杀的人,竟有十多人,全部都在名单上。包括夏渊。
而现在,距离大朝已过去两日。
夏渊一身飞禽官袍,面带微笑地从大理寺诏狱里面出来。李兴跟在他后面,心情有些忐忑。
“夏渊,你不过就是老九跟前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现在他死了,还要继续做他儿子的狗。唔。。。。。。唔唔。。。。。。”
身后传来恭王的叫骂声,然后好像被人堵上了嘴。李兴偷瞄了一下夏渊的表情,发现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被人这样骂,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剩下的就交给李大人了,本官先行一步。”夏渊笑呵呵地跟李兴打了招呼,出门而去。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更难听的骂声她都听的多了。那些诅咒她祖宗十八代的,坟头草早就几尺高了,她和她老娘不还都活的好好的?
所以说啊,这人呐,不能光靠嘴皮子逞厉害。
在李兴的恭送中离开了诏狱,然后在一家裁缝店前下了轿。吩咐轿夫继续往府里赶夏渊自己施施然的进了店铺。
明天上完了小朝,去兵部交接一下,然后去吏部过一下明路,自己就可以光荣凡人滚蛋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所以,在离京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比如说,狄仓那边。
想必现在狄仓已经听说了和小皇帝约定作废的事,那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她来找茬,不如主动出击。想到当年的羞辱,夏渊冷笑一下,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换了一身便服,贴了一个大的络腮胡。夏渊佝偻着腰跟在钱龙后面,从店铺的后门走了出来。两人七拐八拐不多时,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小胡同深处有一家最不起眼的民宅,钱龙吹了声口哨,立即有人开了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大人。”进了院子,正屋里走出了一个身材劲瘦,面目普通的青年,对夏渊行礼道。
夏渊笑了笑:“回来了就好。里面都安排好了吗?”
“嗯。”这人就是刚从江南回来的钱鹰,听到夏渊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引着夏渊进了屋。
绕过正屋进了起居室,夏渊望着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狄仓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把她弄醒。”
“是。”钱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拔开盖子放到狄仓鼻下。不多时,狄仓就慢慢醒转。钱鹰站回夏渊身后。
“太女醒了?”夏渊笑着走到床边问道,狄仓清醒之后,一眼就认出了夏渊。她看了看自己的情况,丝毫不见慌乱:“夏大人。”
“太女真是好眼力,这都能认出来。不知这一幕太女可还熟悉?”
“哈哈哈,夏大人若是想要本殿,何须如此?”夏渊的话让狄仓乐了一下,调笑道:“ 只要大人说一声,狄仓一定把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哈哈,不必劳太女伺候。”夏渊也笑道:“既然是下官请太女来做客,自然要由下官来招待太女。”说罢,拍了拍手:“进来吧。”
狄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刚一站定,整个屋里就显得特别拥挤。
“这是下官给太女准备的礼物。”夏渊盯着她笑的一脸欠揍,把狄仓刚刚的话又还给了她:“下官一定把太女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狄仓的笑容缓了下去,绷着脸问道:“夏大人这是何意?”
“就是太女想的那个意思。”夏渊后退一步,将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几个大汉立即站到了床边:“你们替我好好招待太女。”
“是。”
几个大汉说着就开始向床上的狄仓伸手,这下狄仓才真的变了脸色。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住手!你们敢碰本殿一根手指试试?!本殿要你们全家陪葬!”
狄仓的话让床前的几个人有些犹豫,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夏渊。
夏渊冷笑一声:“太女怕是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式,为人鱼肉还这么嚣张?堵了她的嘴,你们继续。”
“夏渊!你敢!唔。。。。。。”话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一块布,堵住了嘴。
“哈哈,我敢不敢,太女试试不就知道了。”
狄仓这才有些慌乱。几个大汉上手去扯她的衣服,虽说她有武功在身,可是被绑的这么结实,挣扎中依旧被撕掉了不少衣料,眼看就要全果了,夏渊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先停一下。”
此时一身狼狈、衣不蔽体的狄仓喘着粗气,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夏渊。
“怎么着?太女不喜欢下官的招待吗?还是嫌人太少了?”夏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太女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吩咐,无论想要多少人下官都能满足您。”
“唔。。。。。。唔唔唔唔。。。。。。唔。。。。。。”
“太女想说什么呢?下官听不懂呢~算了,你们继续吧。”
那些大汉立即又开始上手拉扯。夏渊转过身就要走。狄仓拼尽全力将口中的布给弄了出来。
“住手!夏渊!你有什么要求,你说!住手!!!!”
狄仓一边尽力躲避,一边吼道。
“要求?我想太女是误会了。”夏渊停住脚步:“下官没什么要求。”
“那你是想怎么样?啊??你说!!!”身上偶尔被摸到的感觉,让狄仓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你们给本殿住手啊!!!”
第28章
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后人收。
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
夏渊心情甚好地哼着小曲从吏部出来。交了官鉴印信,这官场里无论是前人也好,还是后人也罢。谁收谁都已经跟她没了一毛钱的关系。从今日开始,她,夏渊,就是一介白身。
“相公,你可一定要快点跟上来。”
京渡码头上,一艘中等航船停在那里,一旁的下人正在忙碌地将物品搬到船上。成玉淑站在船头,满目担忧地跟夏渊道别。
“放心吧,我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们,最多不过一日。”夏渊安抚她道,然后跟一旁的常宇青交代道:“我把玉淑和老娘都托付给你了,在江南等我。”
“好。”常宇青点点头,笑道:“等老太太的药效一过,醒来之后可就有我受的了。”
“哈哈。”夏渊想到自己老娘醒来,发现自己不仅辞了官,还把她扔到了江南。画面太美,不敢想象。她真心实意地跟常宇青说道:“一定要跑快点,别被逮到。”
“哈哈哈哈。。。。。。”
此时船家的掌舵过来说道:“客官,到时间了,该开船了。”
“知道了。”夏渊抱了一下成玉淑:“乖乖等我,很快的。”
“嗯。”
松开手,夏渊从船头跳到了岸上。然后挥着手看成玉淑和常宇青的身影越来越远,平复了一下心情跟钱龙说道:“走吧。我们的事还没完呢。”然后转身离开了码头。
小皇帝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走的,这一点夏渊很清楚。不让他见到他想见的人,自己就永远离不开京城。所以,她选择了让家人先离开。为了防止自家母上大人反抗,她直接让人给老娘喂了药。
现在嘛,夏渊隐晦了瞄了一眼身后的某个角落。然后找了一辆马车。
“去春满楼。”
身后跟踪夏渊的几人,一进春满阁就失去了夏渊的踪迹。几人对视一眼,就开始分头寻找。其中一个人在后门发现了一个跟夏渊很像的人的背影,发了一个信号,几个人全部追了上去。
而真正的夏渊呢,此刻正坐在春满阁的头牌姑娘,大名鼎鼎的花魁娘子—画娥姑娘的房间里。
“主人。”
平日里在恩客眼中柔媚入骨的画娥姑娘,完全没了平时放浪形骸的样子。一脸虔诚地单膝跪地,娇艳妩媚的面上全是狂热。
“起来吧。”夏渊坐到铜镜前,从怀中掏出装有红色药水的瓷瓶。还好她辞官了,不然伪装的药水真的快不够用了。“我需要换上女装,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到达望江楼。你去安排一下。”
“是。”画娥立即应道,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起身出门。
一开始夏渊是想将见面的地点定在春满阁,有画娥在,自己脱身就比较方便。但很明显小皇帝对青楼适应不良,所以她就退而求其次,选了望江楼。那里靠近京南太江,楼身有一半建在太江之上,只要自己瞅准时机从窗口跃出,跳入江中。有钱龙在,定然能迅速脱身。
然而,这次,夏渊错估了小皇帝的执着程度。所以她不知道,早几年,在赵迎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就开始谋划着这一天了。
赵迎想过无数个把夏渊逼入自己牢笼的办法,最后发现,所有的办法都要等自己登基之后才能实现。只要父皇在一天,自己就永远不可能奈何夏渊。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先皇离世,等自己称帝,等夏渊成为自己掌中难以逃脱的玩具。他很庆幸,他等到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他故意一登基就显得很生疏,任由那群大臣蹦跶。
故意做出一副焦躁不堪,又无力解决的样子。死死拽住夏渊不松手。
故意装作记仇的样子,处处找夏渊麻烦。
就为了示之以弱,让夏渊放松警惕。然后让夏渊自以为都在掌控之中,插手朝堂上的一切。然后故装妥协的等着夏渊来给他谈条件。
他当然知道夏渊坐到一品首辅凭的是真本事,但他就是要装作不相信。他更知道夏渊的能力,一旦真把他逼急了,他能躲到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彻彻底底的消失。
就像藏她一样。
所以,他不能硬来,只能这样步步为营,温水煮青蛙。
他知道,现在夏渊还拿他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是他的优势。这样很好。越是这样,夏渊的防备心就越小。
而今,所有的一切都按他预期的那样进行着,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为了以防万一,除了望江楼,他还在好多个酒楼都布置了人手。只是依他对夏渊的了解,望江楼的可能性最大。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只能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他已准备好一切,等羊入虎口了。哪怕那个羊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今日,他也要把这头狼拿下。
从昨晚开始,他的整颗心就悬了起来,一夜都没有入睡。今日早朝,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去朝臣们在说什么,只是盯着夏渊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发呆。下了朝,他就立即换了衣服直奔望江楼而来。这或许就跟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吧。越是想见她,就越是害怕。
这几年她过的好吗?几年没见,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爱喝酒?能不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赵迎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沸腾着融化了。
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29章
巳时,她没来。
午时,她没来。
未时,她没来。
申时末的时候,一天也已经过了大半,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赵迎坐在二楼,从窗口望去,太江碧荷深处,天水连成一线。
你,会来吗?
度秒如年一词,是赵迎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望江楼外,从太江深处驶来一叶轻舟。它在船只甚多的太江湖面上并不打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 它的掌舵之人是两名貌美的粉衣少女。这才稍稍引起了周围人的回顾。
小小的乌篷舟猛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临近之后你就会发现,整个船身精致的宛如工艺品。
木雕的船身是上每一寸都篆刻有巧夺天工的暗纹。舟蓬以银为骨、以名贵的天罗锦为皮、以轻纱为罩、以珠玉串连成筋。整体看似脆弱不堪,一阵风就能将之吹散架,实际上却十分坚韧,即使是大风大浪也能随波飘摇而过。
越过两位巧笑倩兮的两位少女,隔着轻纱,隐约能看到舟蓬内端坐着一人。
有好事之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舟蓬内究竟是谁家公子或姑娘竟如此风雅,却被一起飞浪拍到脸上,悻悻而归。原来,两名掌舵的少女也是身怀武艺之人。
“主人,到了。”
乌篷船宛如一片轻云飘落岸边。两名少女恭敬撩开纱帘,躬身搀扶。只见一位绰约多姿、眉目含笑的绝色佳人倾身而出。
这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一头鸦黑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松松的流苏髻,用白色的珍珠发带稍作装饰。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形状优美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显得十分妩媚多情。秀挺的翘鼻搭配着微微勾起的红唇,即使未施粉黛也不影响她的绝代芳华,看起来温香艳玉,好似远山芙蓉。
若是此地有人还记得数年前夏渊被人戏称为“观遍殊丽万千艳,方知夏郎世无双。”的美貌,或许会惊呼出声,这名女子与当年的夏渊竟有八分相似。只是少了少年雌雄莫辨的清雅,多了女子应有的风韵。
而现在的夏渊,已经被人们当成了“长残”的典型。尤其是留了八字胡之后,真的是越长越丑。为此,京城里的那群文人雅士简直痛心疾首,见了夏渊是能躲则躲,拒绝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这名女子的容貌,才恰好是当年夏渊应该长成“优质版本”。更配得上当年举世无双的称赞。
当然了,这名女子就是卸了所有伪装的夏渊。此外,她还有另一个名字:钱梓瞳。
夏渊就是钱梓瞳,钱梓瞳就是夏渊。
精致的绣花鞋踩上岸边湿漉漉的青石板,钱梓瞳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加高的官靴穿的太久了,猛一换上平底的绣花鞋,有一种失重感,这让她很不适应。
说实话,无论钱梓瞳和夏渊长的有多像,人们都不会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很简单,不说面部的线条,一个是男子的硬朗,一个是女子的柔和。就单说身高,穿了十二厘米的内部加高加厚鞋底的夏渊,配上特有的肩垫,整个人宽肩窄腰大长腿,一看就是挺拔修长的七尺男儿。站在一众男子中间,不说特别高大,但也是不算矮小。而换上平底绣花鞋、去了肩垫的钱梓瞳,削肩素腰、体态风流,比夏渊整整低了一头。
“瞳儿。。。。。”
钱梓瞳带着侍女上岸的第一时间,赵迎就得了消息。他站在二楼,看着钱梓瞳进入望江楼,强烈的感情波动在眼底翻滚着。此时,仿佛世间的一切嘈杂都离他而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个低着头提裙上楼的女子。
别后不知卿远近,长夜只道事薄情。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赵迎一步步退回包厢,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部如潮水般退却,此时,赵迎前所未有的冷静。
最好的猎人,要有绝佳的耐心。
侍女被拦在楼下,钱梓瞳一步步走上二楼,推开门的一霎那,正对上赵迎黑漆漆的双眸。钱梓瞳心里打了一个突。
今日,怕没那么好脱身了。
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赵迎,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迎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处于漂浮状态,那个名字在他舌尖绕了几绕,终于吐了出来:“梓瞳。”
这两个字好像是打开他情绪的开关,赵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触碰她的欲望,一个大步上前就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怀里。
用力地收着双臂,只到赵迎肩膀的钱梓瞳,整个人像是被嵌入到了赵迎身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赵迎,你干什么?!”
被闷入赵迎怀里的钱梓瞳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这小身板快被赵迎揉碎了。她第一次以这种角度来感受赵迎,这才发现,特么的小皇帝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赵迎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毫不松手,双臂就像钢圈一样死死地钳制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贪婪地吸食着她的气息。
四年了,整整四年杳无音信,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这次,把她找了回来,他绝对不会再放手。若想离开,除非他死。
“行行行,你喜欢抱就抱吧。看你能抱到什么时候。”
钱梓瞳放弃了挣扎,特么的,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皇帝还是属考拉的?这么喜欢抱东西。
她无奈的语气让赵迎放松了下来,找回了一些熟悉感,闷声道:“抱到你我一起入皇陵的时候,不对,进了皇陵也要抱着你。”
呵呵。。。。。。
钱梓瞳,哦,其实也可以叫夏渊,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刷着草泥马。
“松手,勒的我疼死了。”
“我不。”
艹!
“赵迎,咱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好歹你现在也是皇帝了,咱成熟点好不好?”
“我好想你。”赵迎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丝的委屈,完全没了平时老成的模样。“你以前从来不叫我赵迎的……”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还会像大男孩一样撒娇???夏渊没有一点被萌到的感觉,反而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高冷面瘫人设呢?你崩这么厉害你自己造吗?
“再勒下去明年的今天,你就可以来给我上坟了。”夏渊翻了翻白眼:“快点松手。”
赵迎稍稍松开了一些,不在像刚刚抱的那么紧。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小嘴。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
夏渊知道他肯定是要问的,把之前想好的理由扔了出来:“先是去塞外呆了几年,后来堂兄来信说义父去世了,我才回的京城。”
钱梓瞳的身份是夏渊的堂妹,先帝跟前贴身大太监钱德的义女。所以这个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赵迎知道,她在撒谎。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回来,理由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堂兄说,你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感受到赵迎的力道小了,夏渊又开始挣扎。赵迎衡量了一下利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嗯。”
“什么事?说吧。”他一松手,夏渊立即跳的远远的,拿眼瞅着他。赵迎看她这个样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夏渊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小皇帝那张死人脸上,竟然还会有表情???
“瞳儿,我心悦你。”赵迎说道。
“然后呢?”
“我想让你随我进宫。”
“进宫?”夏渊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赵迎,这孩子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赵迎,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如果你见我就是说这个,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是梦,醒醒吧孩子。”
夏渊的话并没有让赵迎的脸色有什么变化:“梓瞳,这由不得你选择。”
“你以为你能控制我?”夏渊勾了勾唇角:“赵迎,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天真?”
“如果天真能让你不离开我,我愿意一直天真下去。”
艹,这小皇帝有毒吧!
这话听的夏渊牙都快酸掉了,这小皇帝是被哪个八点档爱情剧看多了的小姑娘给穿了吧?好端端的装什么情圣?
就在夏渊打算好好跟小皇帝摆事实、讲道理,说一说两人不可能有一点瓜葛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从进屋她专门注意不碰屋里的任何东西,也特意闻了一下空气中没有什么迷药。可没想到,还是着道了。
她这才明白过来,问题肯定是出在刚刚的拥抱上。
“瞳儿,我说过了,由不得你选择。”
小皇帝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靠近。夏渊瞄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自己的人被拦在了楼下,想必现在肯定也是被制住了。包厢门口进来时没有看到人,可实际上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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