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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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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个小不点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太爷爷好。”
    他的声音又甜又糯,带着这个年龄孩子最纯真的音调。老太爷联想起大孙子小时候的长相,和这孩子不像,可那双眼睛却是他永远都不会认错的。

  ☆、第42章 真心相对

灯火通明的席家老宅,今晚的氛围却有些奇怪。
    老太爷悄悄把那根从后院找来的藤条给藏了起来,生怕眼前这个小娃见了对他印象不好。他扯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朝西瓜招手,“到太爷爷这里来。”
    说完,老太爷抬头,吩咐一旁的佣人,“杨嫂,去拿些吃食过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要揍席晔这回事。从天而降的乖娃娃,让他激动得手都在发颤。老太爷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便迫不及待地要去讨好他。
    “你叫什么?”他问西瓜。
    “李雨泽。”
    他的脸色微变,朝一旁的李绮橙看了眼,随后埋头又问:“跟妈妈姓的?”
    西瓜点头:“嗯!我还有个小名,叫西瓜。妈妈告诉我,因为我小时候长得圆圆滚滚的,很像西瓜,所以叫我西瓜。太爷爷,你也可以叫我西瓜,大家都这么叫我。”他一口气说完,虽然有些结巴,但让人想到,这个孩子准备这番话,是花了功夫的。
    这是个聪明、会看形势的孩子。
    听完西瓜这番话,老太爷又想起来要揍席晔这回事。他摸摸这孩子的头,让他不要紧张,正好,杨嫂端着些糕点蜜饯之类的东西过来了。他抓了一大把在西瓜手里,“第一次见太爷爷,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待会儿跟太爷爷去书房,太爷爷送见面礼给西瓜。”
    “谢谢太爷爷。”西瓜很有礼貌地道谢。
    “乖娃娃……”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老太爷面色凌厉地看向大孙子:“还不介绍一下,愣着干什么?”
    席晔点头,拉过旁边女人的手:“爷爷,她叫李绮橙,绮丽的‘绮’,橙子的‘橙’。”
    别的席晔没多介绍。这种事慢慢来,不急。
    老太爷眼带审视地看向她。这个女人,长得倒是中规中矩,符合他对孙媳妇儿的要求,不过,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不主动打个招呼?他皱眉,嘴巴边的胡子翘了翘。
    他正想开口,席晔就说:“爷爷,她嗓子出了点问题,不能开口说话。”
    顿了会儿,老太爷正色道,“没关系,来了就好。”
    李绮橙欠身,略微鞠了一个躬,算是打了个招呼。老太爷这才欣慰了些,低头又去和西瓜说话。
    一旁的季舒听了,神情略显诧异。然而她这份诧异没持续多久,就平静下来。
    眼前那对男女十指紧扣着,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温柔可人,容不得第三人。男人看女人的时候,有着无限的包容和怜爱。
    半个小时后,老太爷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很高兴地让厨房立刻做了晚宴,还拿出陈年老酒,要庆祝席家的重孙认祖归宗。
    期间,李绮橙一直被席晔牵着手。吃饭的时候,老太爷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席晔都替她回答了。她松了口气,同时,也一直注意到饭桌对面那个女人的落寞。
    桌上那些精致可口的饭菜,李绮橙吃了几筷子就没心情了,只是喝了些汤垫底。
    晚上九点左右,西瓜被老太爷和佣人带到了书房,而席晔则被季舒叫去了后院。她告诉他,她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
    堂屋只剩下李绮橙和一些佣人,她感到有些局促。这间老宅,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同,让她有种回到封建社会的不适感。佣人们都偷偷地打量着她,这让李绮橙更加如芒在背。
    两分钟后,她起身,用短信的方式告诉一个佣人她想上厕所的意思后,那位佣人带她从后院的另一侧来到女厕。
    李绮橙方便完后,那位佣人却不见了踪影。她朝四周看了看,前面有个不大的庭院,庭院的四周亮着灯笼;假山嶙峋,流水声细微地敲打着竹筒,草丛里传出蛐蛐聒噪的叫声。她沿着走廊,一路寻到那座假山,在经过那棵古树之前,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那是季舒略带哭音的声调。
    李绮橙承认偷听不太道德,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那个李小姐,你是真心喜欢她的么?”
    “是。”
    “你们认识很久了?”
    “七年。”
    “你想娶她,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李绮橙听见席晔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是真的要娶她,真心的那种,我爱她,所以娶她。”
    女人也不说话了。
    席晔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能让我回去了么?而且,我没有义务和你说这些。”
    “不不不……”季舒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有些急切和悲伤,“席晔,你愿意听我的故事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说我的故事,你让我说出来,我就不后悔了。”
    席晔没说话。季舒开始断断续续地讲她的故事。
    李绮橙站在那座假山后面,认真地听。
    很老套的一个故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女,女方对男方产生了暧昧的情愫,她从小跟在他后面,偷偷喜欢着他,努力读书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最后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能配得上他,她去了国外深造。
    “我在芝加哥最艰难那会儿,每晚念一遍你的名字,就挺过去了。我想,在国内还有这么一个美好强大的男人,等着我去打动。有一段时间,你是我的信仰,我的支柱。所以这次我回国,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那个当年跟在你背后的季舒,已经变得足够能匹配你了。可是……”她的声音变得低落,“你却有孩子了。这太让我意外了,太打击我了……我甚至还没有让你……”
    “季舒。”席晔打断她,“没有匹不匹配,只有爱不爱。我爱她,至于你,我只能表示遗憾。而且这辈子我也只会娶她一个女人。”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只是想把憋了这么多年的心意传达给你,虽然结果不怎么好……”她说得很慢,有些哽咽,“对不起,我明天就回芝加哥……”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他这么告诉她。
    “……”
    李绮橙将手搭在假山上,垂着头;微风将她沾在脸上的发丝吹到后面去。周围变得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女人的啜泣声。
    “我能抱抱你么?”女人乞求。
    几秒后。
    “对不起。”
    “没事,我懂的。”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慌乱和颤抖,“我去补个妆……”
    季舒很快就转身跑了。路过假山时,李绮橙往阴暗处缩了缩,却还是被她发现了。季舒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加快脚步往前女厕的方向去了。
    李绮橙从假山后面失魂落魄地出来,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一堵人墙。接着,男人炙热的大掌毫不费力地搂住她的腰,她听见他低沉浑厚的嗓音略带了些自豪:“你都听见了?”
    她垂头,将脸埋进他胸膛。
    “我发誓,我前一刻才知道你在这里。那些话,不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
    她点头,将手搭在他腰上。
    “我们好好过,以后的事情慢慢来,好不好?”
    李绮橙收紧双臂。
    他趁胜追击:“今晚让我撕了你的旗袍,好不好?”
    “……”
    一分钟后,她抬眸,在他期盼的目光下,郑重地点头。
    下一刻,男人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低头寻到她的唇,大掌在她腰间以下的部位流连。旗袍的布料丝滑而贴身,他可以很清晰地触到她的肌肤。那双大掌在她的臀部上游移着,带着无尽的急切和爱恋。
    “你穿的是丁字裤?”他离开她的唇,颤抖着问。
    李绮橙红了脸。她的确穿的那种,那是服装搭配师要求她穿的。
    大掌从她旗袍的下摆伸了进去,试探两下后,他现在可以确定,她的确穿的是丁字裤。
    “咳咳……”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李绮橙歪过头一看,老太爷带着西瓜正站在不远处,一脸尴尬地看着这边。她一时间大脑空白,赶紧退后两步,慌乱地整理衣裙。席晔则淡定地理了理领带,清清嗓子:“爷爷。”
    “嗯。”老太爷倒没说什么,牵着西瓜往堂屋去了。走之前,他对席晔说,“做好准备。”
    “好。”席晔坦荡地应声。
    李绮橙握紧拳头。她知道老太爷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闹出这种事情,席晔肯定免不了挨打。她想起前两次他身上的伤,心里一阵阵疼。那老太爷看起来是个下手重的,这次,会不会把席晔打死?
    席晔牵过她的手,“别怕,没事。”
    她望向他,眉头皱起。
    “没事。我晚上还要爬起来撕你旗袍,你信不信?”他挑眉,戏言道。
    李绮橙苦笑了声,抡起拳头轻轻给了他一下。
    “媳妇儿。”他低头啄了下她的唇,声音柔得不像话。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煽情的话,哪知他竟然说,“晚上做的时候,你别把丁字裤脱了,我喜欢那样。”
    臭流氓,改不了本性!李绮橙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堂屋去了。
    ***
    季舒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老宅。
    李绮橙回到堂屋后,西瓜跑过来告诉她,太爷爷送了他一个金锁和一个金猪。她摸摸他的头,问他有没有和太爷爷道谢。
    “有!”西瓜笑嘻嘻地摆弄着他刚收到的礼物。
    席晔后脚踏进了堂屋。老太爷坐在藤椅上,眯眼看着他,半响后开口:“席老大,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是。”
    李绮橙却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可她一想到老太爷下狠手,就觉得闹心。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添伤。那天他脱掉外衣的时候,她还能看见他身上的瘀伤没散。
    老太爷已经起身走到门口,席晔则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李绮橙见他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咬了下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没过多久。“先生,夫人晕倒了!”
    老太爷驻足,席晔则一个箭步冲上去,赶紧扶住她。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老太爷语带焦急地吼了一声。
    席晔将她打横抱起,急匆匆地往外赶。西瓜要去,老太爷拦住他,和声和气地说:“今晚就住太爷爷这里。”
    “可是妈妈……”
    老太爷意味深长地看了门口一眼,“你妈妈没事,她想和你爸爸单独相处一会儿,乖娃娃不会去打扰他们的对不对?”
    “哦……”西瓜有些不情愿地留下了。
    老太爷摸摸他的头,两撇胡子歪了歪。
    停在门口的卡宴迅速开了出去。“快点,去最近的医院。”席晔吩咐司机。
    他低头,却看见李绮橙睁着眼睛,头枕在他大腿上,完好无损。席晔瞬间明白过来,他将她的身子扶起,淡声告诉司机:“回别墅。”
    李绮橙坐正,松了口气。算是瞒过去了。
    哪知席晔竟然不理她。她去拉他的袖子,他扯开,把头转向窗外;她挨着他坐近了些,他反倒朝那边挪。
    李绮橙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字,递给他。
    “你难道不想撕旗袍了嘛。”
    男人叹了口气,总算是给了个反应,“你刚才吓死我了。”
    她主动抱住他,告诉他,他再被打,可能就会残废了。
    “你当爷爷是吃人老虎?”他觉得好笑,“他有分寸的。”

  ☆、第43章 撕旗袍

不过他很欣慰,她会这么关心他。
    这个善良又心软的女人,怎么如此傻?
    席晔心上一软,长臂伸过去抱住她。两人紧紧依偎着,将彼此的体温传递给对方,有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他低头,嘴唇在她的发顶上亲昵地摩擦;大掌同时握住她的手,捏了两下。
    车子经过一个急弯时,他自然而然地护住她。
    李绮橙抬头,他英俊的侧脸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令人心动又心痒。暂时忘却了那些痛苦的过往,她抬起手,轻轻触碰他的锁骨。这个男人,有着令其他男人歆羡的外表,令女人着迷的气质,这么优秀的他,她从没想过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如果不出当年那件事,她现在可能依旧那个自卑的胖女人,而他,或许早已牵着别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别的女人……李绮橙内心一阵钝痛。同时她真真切切地发现了一件事,原来,她也会嫉妒,会在他面前自卑。跟多年一样,她还是那个在喜欢男生面前爱隐藏自己的可怜虫。
    很多时候,李绮橙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选择去逃避。一旦她深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就会堆积起来,成为罪恶的藤蔓,将她越缠越紧。
    她将手放在他的锁骨上,那里带着他特有的温度。划了两下,她正要收回去,却被他捉住了手。
    “把帘子升起来。”席晔沉声吩咐司机。
    帘子将卡宴的前后座隔绝起来。她的手腕差点被他的温度灼伤。然后,他用很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问:“你是故意的么?”
    她正要抽回手,却被他按在车座上。席晔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没有像这么一刻如此躁动过。
    “李绮橙,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为什么过得那么辛苦?嗯?故意让我来注意你?”他边说边握住她的胸,那里有着全天下最饱满的手感。他坦白地告诉她:“我承认我一开始就被你勾去了魂儿,你满意了么?”
    她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人生中,故意让他心疼,让他内疚。她的经历像一把锋利的刀,磨着他的心脏。知道她曾经被拐卖过的那段时间,他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就起来抽烟,恨不得将那些作恶的人给千刀万剐。
    她看着他,眼里带泪。
    席晔低头,舔去她眼角旁边的晶莹,“以后你别这么可怜了,你可怜,我比你更苦。”说完,他将另一只手探进她的旗袍,找到那处柔软,施了力道按压。
    她脸色微红,和他四肢亲密地交缠着。席晔吮着她的唇,温柔却急切。
    车子行了一路,半个小时后,准时停在了别墅门口。回到别墅的卧室,他大力踢开门,将她抱了进去。那间有着大床和穿衣镜的卧室里,飘着一股精油的味道,迷幻、缠绵,似乎一切早已准备。
    “你后悔么?”他问她。
    李绮橙看向他,摇头。
    他快速将她抱到床边,替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再往上,是透明的丝袜。旗袍是半开衩的,她均匀白皙的小腿搁在床边,引来他喷火的目光。卧室有一面几乎两人高的穿衣镜,席晔将她抱到那面穿衣镜前,从后面半拥住她。
    镜子里的她,有着天然的柔美,纤细的身段凹凸精致,仿佛从江南雨巷里打着伞走出来的女子。他将手轻放在她的小腹上,低头亲吻她的脖颈,“你很美。”
    她一愣,随即低下头。李绮橙看向镜子里的女人,再也无法和以前那个胖子联系起来;她忽觉心酸,又庆幸。
    还好,还好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你今晚答应我的事,我要行动了,不许反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反悔。”他在她怔愣之际,大掌从她的背后一直游移到脖颈处。那柔而薄的布料紧贴着她的曲线,滑腻、甜美而性感。
    李绮橙缩了缩身子,他将她固定住,俊脸凑近她:“来不及了。”
    几乎在下一秒,他将手放在她旗袍的边缘处,用尽蛮力,“嘶拉”一声,那件淡紫色的旗袍从背后被撕成两半,她的雪背暴露在空气中,腰线以下有着细细的带子。他强迫自己别开视线,颤抖的大掌伸到前面,试图将那几颗扣子解开。
    “该死……”
    干脆也撕了吧。
    这个念头让他彻底发狂,他走到她面前,低头吻住她的唇,上面有淡淡的唇膏味道。他的大掌伸向了她前面的布料,没过两秒,那件可怜的旗袍便四分五裂地挂在李绮橙身上。他放开她,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
    她饱满而匀称的身体,成了一朵致命的罂粟,诱着他去采撷。
    床头只亮了一盏小灯,男人的衬衫、长裤和女人破烂的旗袍、丝袜、高跟鞋散落在地上。
    “媳妇儿,你现在要我死,我就去死……”
    “放松,太紧了……”
    “乖,下去一点……”
    这个夜晚,李绮橙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他席晔再是个人物,一旦到了这个时刻,就恨不得拿她当上帝。可惜,这人的流氓本质依旧不改。那条丁字裤第二天被她偷偷拿袋子装好,扔进了垃圾箱里。
    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穿这种东西。
    ***
    端午节过后,席晔飞去了瑞士出差。
    李绮橙在回曹家村的前一天晚上,被老太爷叫去了老宅。那天,席晔的父母、弟弟也来到现场。
    老太爷坐在堂屋正中央,旁边坐着席晔的父母,最左边站着一个形貌俊朗、气质冷清的男人。而她,则单独坐在一边。
    李绮橙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面对席晔的所有家人。
    “孩子,你和我家大孙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还把我的重孙抚养那么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站在你那一方。”老太爷啜了一口茶,悠悠道,“只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歪过头,对一旁的席川说:“席老二,你会手语,给你大嫂翻译一下。”
    “是。”
    李绮橙深吸口气,告诉他们,她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暂时还没有婚姻方面的打算。她想和席晔再相处试试,谈恋爱的那种。
    老太爷听了,很不解:“席家不注重门第观念,我唯一一任妻子都还是贫苦人家出身,你自然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你这孩子,莫非试试后,觉得不合适,还想把我大孙子甩了?那我可不干。”
    她连忙解释,因为她和席晔之间有些说不清的纠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顺的,强制在这个阶段让他们结婚,还不如循序渐进来得好。
    “早结婚晚结婚都是一张纸的事情。”老太爷蹙眉,把茶杯放下,“重孙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些日子我是要亲自照看他的。我让你来,也不是为了说服你和席晔结婚。他干的混事他自己解决,我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把西瓜留在老宅,让我照顾一段时间,你同意么?”
    老太爷自从得了这个宝以后,面色红润不少,比那两个刚做爷爷奶奶的后辈还激动。
    “爸,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席母适时开口,“人家姑娘养了这么大的儿子,一时半会儿能让给你?”
    “我没说抢,只是说来我这儿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我老头子不比得你们这些年轻的,哪天去见阎王了都不知道。”老太爷正色道,又转向李绮橙,“孩子,你说说看,你愿意不?”
    李绮橙看向老太爷,缓缓点头。
    老太爷一拍大腿,“好!”
    席父席母也赶紧表态:“我们这几天也不出国了,回老宅来住。”
    这一家人的反应和态度,倒是令李绮橙没料到。不过之前席晔说过,他的家人比较好相处,这个事倒是真的。至少从她目前看来,这个所谓的大家庭,还没有一个人给她难堪。
    事后,李绮橙揉揉鼻梁骨,她在想什么呀,这又不是宅斗。
    第二天早上,李绮橙被老许用车送回曹家村。半路上,她收到席晔发来的暧昧短信——
    大概五天后能回来,回来我让老许去接你,你穿那天的丁字裤好不好?
    呸。
    李绮橙面红耳赤地回他:专心工作,爱护肾脏。
    没过两分钟,那边就回了:我肾脏很好,你可以试一试。
    她扯开嘴角,一本正经地回:注意身体,要好好吃饭,少抽烟,别工作到太晚。
    那边的席晔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喝着咖啡,收到这条短信,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才走了一天,就很想你。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李绮橙,你给我下了什么蛊?”他在那边自说自话。
    车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老许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李绮橙拨了拨耳发,静静地听他说话。
    她给他下了什么蛊?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会尽快把工作压缩起来,你也知道席氏有多大,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等忙过这段日子,我会抽空陪你,你等我。”
    他说“你等我”的时候,说得极为缓慢,声音极为低沉。李绮橙握紧电话,像是掉进了蜜罐一般。他又说了些下流的话,在她的脸如火烧时,最后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那晚的接触过后,李绮橙有种已为人*妻的错觉。
    即使她深谙,电话那边的男人早已把她当做妻子。
    端午节过后,热闹的余波依旧在小镇上持续着。李绮橙在镇上下了车,准备买点水果。她让老许先回去,自己到时候会回曹家村。
    老许有些为难:“先生让我送您到曹家村,您这一路过去,也得花些时间吧。我也不放心,就在这里候着。”
    最后李绮橙妥协了。
    镇上有个不大的菜市场。今天赶集,现在路边各种摊贩占着,人来人往的,也算挤。李绮橙一路往前面走过去,见到一个摊上有一笼小鸡还剩着。那卖小鸡的男人是个秃子,见她在摊前驻足,赶紧放下旱烟,指了指小鸡,微抬起身:“这土鸡我可是一个个挑的最好的,你看它的毛,我家的鸡生蛋可厉害,妹子你要是想买,这笼鸡我便宜十块钱。今天赶集要结束了,我就便宜个十块钱给你,你要不要?”
    李绮橙本来没打算买小鸡的,可她觉得,平房旁边那块地也要荒了,养个鸡来生蛋吃,也不是件坏事。她蹲下来,打量了下那笼小鸡,觉得看起来挺精神,便指了指商贩脚边的饲料。
    他懂她的意思,“行行行,送你饲料。”
    等到她提着水果和那笼小鸡走回公路时,突然瞥见一旁的饭馆里有个高高大大的平头男人。李绮橙恍惚记起这男人有点眼熟,尤其是他脸上的疤痕。她往那边看了一眼,男人正喝着酒,桌上摆着一盘猪耳朵。他也往自己这边看来。
    那双眼睛,又黑又亮,锐利得跟鹰眸一样。
    她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加快脚步。

  ☆、第44章 番外之苦涩

九月份,开学季,g大校园的门口,挤满了迎接学弟学妹的大二学生。他们举着牌子,好让那股新鲜血液找到各自的去处。
    那个臃肿而肥大的身体慢慢挤进了学校。夏天的热浪还未褪去,李绮橙身上宽大的t恤早已被汗湿。她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向那群人。周围的学生迈着轻快的步伐,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走过,她擦擦汗,低头走路。
    没有一个人来替她引路,李绮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报道处。负责注册的漂亮学姐淡淡扫了她一眼,让她把自己的校园卡领走。
    “阿明,你帮学妹提下行李!”那位学姐指了指旁边嬉皮笑脸的平头男生。
    “我马上有选修课,去不了。要不让花花去。”他拉过旁边一个短发、戴着眼镜,皮肤黝黑的女生,又朝李绮橙眨眨眼,“学妹,让这位学姐带你去。”
    “谢谢,谢谢……”李绮橙擦了擦汗,不停说。
    那位被称为“花花”的学姐名叫王丽华。她走到李绮橙旁边,友好地笑了下,拖过她的行李,“我带你去找寝室。”
    一路上,王丽华给她说了些注意事项,包括去哪里买被子、床单,去哪里打开水。
    李绮橙很不好意思:“谢谢学姐。”
    “没事,咱们还有三年的相处时间。”王丽华拍拍她的肩膀,留了个电话号码给她,“以后有困难来问我就行。”
    待她走后,李绮橙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学姐人真是好。
    忙活了一天,李绮橙总算是把寝室的工作搞好。她是第一个来的,后来陆续三个室友都来了。室友人很好,其中两个是东北的,另外一个也是本地人,长得瘦瘦小小,却像是有无限的精力。
    后来,李绮橙觉得,她的大学四年生活中最值得回忆的就是这三个室友。在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她时,她们却总是在维护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有天下午,她从澡堂出来,在学校某处发现有人打架。
    一棵很大的黄桷树下,高高瘦瘦的男人身上撒满午后的阳光。那双半眯的卧蚕眼里满是凶狠的光。她看见他用大拇指去抹嘴角上的鲜血,动作不屑而冷漠。在他的脚下,是一个染着黄发的瘦弱男人。
    她走得很慢,低头不敢去看。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继续去踩黄发男人的手指。
    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个叫席晔的男人大她一届,是席氏的第一继承人。
    有关他的传闻,她都是从室友那里听到的。室友说他很暴力,和道明寺有点像。
    “但是他比道明寺帅多了!”她这么告诉李绮橙,“他还有个在美国的弟弟,已经在帮助fbi查案了,这两兄弟简直不是人!”
    暴力么?李绮橙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他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的确挺吓人。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吧,她无所谓地想。
    关于校园里席晔这种类型男人的说法,她早就没兴趣,也没心思去在意。毕竟他和她的生活隔得实在是太遥远。
    小胖妞李绮橙当时还没意识到一件事——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大学四年,李绮橙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打工。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舅舅供着,爸妈留给她的那笔钱,她和舅舅都很默契地不去提。可舅舅那么微薄的收入,怎么能同时供养起三个孩子?
    她很清楚。
    大四毕业前那个晚上,她刚从大学城周边的一家超市打完工出来,却遇到一件足以让她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改变的事。
    李绮橙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的路灯出了些故障,不停地闪。她背着双肩包,一个人走到路上,偶尔路过一辆面包车。
    大学城这边是新区,人还比较少,一到晚上人烟更是寥寥。她依旧慢吞吞地走着,直到路过一个巷口时。
    “大哥,你看,前面那个女人怎么样?”类似于鸭叫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她背脊骨一凉,捂紧包包,笨拙地加快脚步。由于体型的缘故,她走得很慢,哪怕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后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李绮橙有些怕,往前走的过程中,差点被绊倒。
    已经是午夜,周围很难看到一个人。她很想呼救,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胖得跟猪一样,是个男人都不愿意上!”她听到有个男人在背后说。
    “那岂不是更好?”鸭嗓子男人附和着,“送给那小子尝尝鲜,煞煞他的威风!”
    李绮橙心里“咯噔”一跳。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感到浑身冰冷,甚至开始绝望。几乎在下一刻,她的衣领就被人揪住,一个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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