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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锦_周琰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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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素手谋锦
作者:周琰西

弱女翻身的故事,凄凉中透着暖意,愤怒中夹杂诙谐,素手亦能谋得个锦绣年华!
开坑不弃,操守纯真,敬请各位看客跳坑了!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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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寒冬夜小乞丐遇大贵人

大泽国开元十四年,国富民强,民风开化,处处透着富足祥和。但是饶是这样的国情,也不免有那孤苦漂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惨状。
    严冬,天色向晚,风紧云低,那风虽然很细,但很锐利,吹得人们行色匆匆。还有少许雪花飘落。街头巷尾飘散着诱人的香味,家家户户也该准备过年的吃食了。
    江州城里有条商业街,叫新市街,街上店铺排列。一个小叫花子沿着墙根儿走来,他抱着肩膀,脚步很快,东张西望。
    他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脸很脏,只有两只眼睛透着机灵。上身破棉袄,肩和袖口棉花外露,腰系草绳;下身补丁摞补丁的烂单裤,拖着一双明显比他脚大了太多的鞋子。历史沉积的污垢已然看不出这鞋子本来的样貌及款式。
    他走着走着,见前面一家店铺还亮着灯,神情一抖,立时来了精神。待走到近前,见一个中年汉子正搬过一页门板要关门。
    “掌柜的,给口干粮吧!”
    那汉子转过头来看了看小叫花子,“你要干粮?我还没吃呢!”
    小叫花子立在门前,有些木然。他向街两头望望,空无一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他来到一个饭店门前。这饭店的匾额倒是还气派,端正的楷书,黑底红字,上写“正德饭馆”。两边的对子也是木质的,也是黑底红字,上首“无人不道佳肴美”,下为“有客常来满座香”。他刚想去掀饭店的门帘,一个穷愁的老者已经把帘子挑起。
    小叫花子一猫腰钻了进去,帘子落下。
    店里没有客人,光线很暗,只有灶口与店堂连接的墙洞上,放着一支两寸来长的蜡烛。火头很小,仅把小洞照亮,衬得周围黑暗冷清。
    小叫花子冲着老者甜甜一笑,嘴角既然扬起两个甜甜的梨涡。他虽然浑身寒气,但却笑得很开心:“老牛叔!”
    老牛叔穿着带补丁的棉袄,洗的大部分泛白,却还干净利落,肩头搭块毛巾,他是饭铺“挑帘的”,兼做杂役。
    老牛叔哀叹一声,一把拉过小叫花子,“我这一日都不安生,眼瞅雪没停着下,在屋里还觉得风刀子似的,你到哪里猫着去了?”
    小叫花子不说话,一溜烟的到里间灶膛,手脚麻利的撮了柴火灰倒了。回来朝老牛叔“嘿嘿”一乐,又拿起抹布要去擦拭桌椅。
    老牛叔一脸无奈的看着小叫花子,回身朝窗外看了看,一把拉住,“今天要到吃头不?”
    小叫花子挠着脑袋笑道,“天太冷,家家关门闭户的,听不到我吆喝。”
    老牛叔咂巴了一下嘴唇,拉着他到灶膛后面端出一碗剩饭,连汤带水的看着小叫花子吃完。
    小叫花子显然已是饿极了,没见功夫,已是将汤水扫了个干净。好歹碗底粘着一点东西,他还想捣鼓到嘴里,努力几次没成,心有不甘,拿指尖挑了出来舌尖一舔进了嘴里,极为满足。
    老牛叔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来,“这饼子我这一日吃了一半,总想着你,赶紧的吃了,夜里冷,你垫垫吧。”
    小叫花子接过半块饼子,三合面的面饼,有他手心那么大。仔细看了一会,琢磨着是一口吞了的好,还是慢慢品尝更加回味无穷。
    这时,帘子一动,饭馆上客了。
    老牛叔顾不得小叫花子,慌忙迎上去,嘴里吆喝着,“二位要吃点什么,小店新鲜菜蔬,鸡鸭鱼肉,味道地道,保您满意。”
    小叫花子看那进来的两位都是中年年纪,一男一女,好似夫妻模样。
    “来两个小菜,再做道面汤就行。”男人吩咐了老牛叔。
    小叫花子捡空子便顺着饭馆的墙壁往外溜去,刚到门槛处,一个不防,“哧溜”一声顺着台阶滑倒。生生给他摔了个结实,脑袋碰到门槛,好歹没疼晕过去。
    “可还好孩子?可怜见的,这雪地里,别给摔坏了。”
    小叫花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捂着自己的脚踝“哎呦”了一声,却忘了真正疼的地方是脑袋才是。
    老牛叔从后堂转回身时,大惊失色的看到小叫花子和客人坐在了一起,慌的他手足无措。“小白,这是怎么说的,到叔这里来。”一边说,一边回头往里间看。掌勺的大师傅也就是东家刚起来干活,这要是被发现可了不得。
    小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向老牛叔,“嘿嘿,老牛叔,这位夫人赏我饭吃,我跟您说今日我去拜了观音菩萨她老人家,现在可不就真遇见了位菩萨嘛!嘿嘿!”
    “哈哈,这孩子会说话,得嘞,爷今日高兴,伙计,再加一个肉菜,让我家夫人好好做一回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夫人正在检查小白的伤势,见倒是没有伤到什么,这才放下心来。又揉了把小白乱蓬蓬的头发,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裳,“罢了,跟我回去做点儿粗活,多少有你一口饱饭吃,你可愿意?”
    小白心里大喜,却不敢做出来,只拿眼望着旁边坐着的男子。一双水水的大眼睛在不算明亮的房间里倒是透着清亮,嘴角一对梨涡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孩子一副机灵相,我看行,既然夫人收了你,合着我陈家该做这件善事。”男子又是一阵笑声。
    小白好似忘了脚疼,从凳子上翻身下地,跪倒就拜,“多谢老爷、夫人,二位就是小白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孝敬二老。”说罢,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脆生生的喊了声,“爹、娘。”
    老牛叔撩起毛巾不住的擦眼睛,冲着小白一个劲的点头。小白也抽空向老牛叔眨巴着大眼睛,仍然一副乐呵呵模样,但是那眼睛里却隐隐有着泪花。
    “别只顾着喝面汤,鸡蛋和肉也多吃点,正是半大小子,鸡蛋长身体,也挡饿。”娘温言细语,不住的给小白夹菜。
    小白能有口热汤喝就是过年了,只觉嗓子眼里堵的慌,想哭又忍住,只一个劲的点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饿了多久,一下子吃这么硬实的东西怕不克化,你可别尽顾着给他塞了,以后多的是日子,这竟是比对我们那小子还好。”爹半嗔半解劝娘。这婆子没见过世面,出来一次遇见个可怜孩子就心疼的这样。他常年在外奔波,不知见过多少,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02家宴无好宴

    陈掌柜的和夫人出了趟门,既然带回个小叫花子,左右邻居皆是一乐,“自个儿还不能糊个囫囵饱,倒是会乐善好施。陈家染坊有那王师傅在,再分口饭给小叫花子,他们陈家的独生儿子可是要少一口啰。”

    不管旁人怎么说,陈夫人仍然亲手拉着小白进了自家门。进了里间,陈夫人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身自己年轻时候的衣裳,“闺女,赶紧的洗洗换上,好好的一孩子,看糟蹋的没个人样。”

    陈夫人满眼的慈爱,她自生了儿子延瑞就再没了动静,一心一意的盼着能再有个贴心小棉袄,今日算是得偿所愿。

    小白没料到陈夫人早已看出自己是个女儿身,正愁着怎么说,此刻伸手抓了抓脑袋,算是默认了。

    陈掌柜的正在外面检查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的账目,儿子延瑞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等候父亲的询问。

    “爹,这位是延瑞大哥吧?”小白梳洗停当,搀着陈夫人从里间走出来,忙上前见礼,眉眼隐隐的笑意,唇边仍是两个好看的梨涡。

    陈掌柜早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转向夫人,“她娘,你早知道小白是个闺女,这这。。。。。。,我竟是老眼昏花,分辨不出男女来了。”说完,自己先就‘哈哈’大笑起来。陈夫人也陪着一同笑了。

    “不是爹您老人家眼花了,是小白为了乞讨方便,特意的装扮成男子,蒙骗了二老,是女儿不敬不孝,但望在小白也是情非得已的份上,就请二老原谅了女儿。”小白一个头磕下去,言辞极为诚恳。

    “这是哪儿说的,延瑞,还不把你妹子扶起来。”陈夫人显见得已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女儿受罪,忙指使儿子道。

    “女儿好,女儿好,没想到我陈儒海老了倒能落得个儿女双全,这真是老天赐的福气。”陈掌柜的素性豁朗,又是一番开怀大笑。

    他拉过椅子坐下,“家里还有人吗?”

    小白面上一寒,半晌摇头道,“没了;以后你就是我爹!娘!你们收下我吧;我没病;我什么都能干。”说完;又要磕头;陈掌柜忙伸手按住。

    延瑞在旁边看得动情,走到爹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掌柜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道:”我姓白;大家都叫我小白,原名是什么倒是给忘了。”

    陈夫人看小白一直跪着,“快站起来说话,可怜见的,你那父母若是见到自己闺女这样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小白回头向陈夫人甜甜一笑,“以后有娘您老人家心疼,小白就不可怜,小白一定好好孝敬您。”

    陈夫人又是一阵心酸,“十几了?”

    “十四!”

    陈夫人一把拉过延瑞,“这是你哥延瑞,十六,延瑞快喊妹妹,以后多照顾些妹妹,她自幼流落街头,苦的很。”

    延瑞憨厚的喊了声,“小白妹妹”。

    小白不说话,一低头,眼泪顺着脸颊直落入嘴里,咸咸的,细细品尝透着些甜味。

    陈掌柜看着外边,摇了摇头,“没有名字不行,你这孩子命大,这都是老天的恩情,是佛祖对你一个弱女子的怜惜,若不是得了佛祖的点化,你娘怎么偏看中了你,你要懂得惜恩。”用手拍了拍面前的账本簿子,“就叫惜恩吧。”

    “今儿个是家里的喜日子,惜恩第一天到家里,娘给你做好吃的,等着啊!”陈夫人是个手脚利落的妇人,说话间已经起身朝外面厨房走去。

    惜恩也站起身来,甜甜的喊道,“娘,女儿来帮你。”

    陈夫人边走边摆手,“你先歇着,让你哥陪你在家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娘自个儿能行,以后有你孝敬娘的日子呢!”

    惜恩感动的站在原处,那眼泪又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延瑞一眼看到惜恩手上的冻疮,已是红通通布满血痂,脸上也是一片的溃烂皮肤。心里觉得难受,他是个老实疙瘩,“爹,我去前街钱二叔的药铺子里给妹妹拿点治冻疮的药回来。”

    陈掌柜的摆摆手让延瑞去了,惜恩站着没事便走到爹跟前给他墨墨、倒水。

    饭桌上是两盘饺子,肉馅的,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给王师傅送过饭了吗?”

    陈夫人刚要夹个饺子,正要回答,延瑞接过话茬,“刚送了,炒鸡蛋和大饼,刚才去外面抓药顺便买了斤烧酒也送过去了。”

    陈老爷点了点头,但是好像还有点心事似的,面色有些阴沉,见众人都不动筷子,便忙招呼,“惜恩,赶紧吃饺子,你娘包的饺子,这可比外面饭馆里还要香甜。”陈夫人被老伴夸的不好意思起来,催着惜恩,“快吃!”

    “哎呦,这屋里热闹着呢!我道怎么闻着一阵阵扑鼻的香味,原来是东家又做好食儿了。”王师傅一脚跨进门里,看着饭桌,品评道,“这饺子珠圆玉润,竟是比那戏台子上的小金玉还有可人儿。”边说还边咂巴着嘴,也不挪步子,只斜睨着眼睛看陈老爷。

    “王师傅快进来坐,你看我这刚收了闺女,一时乐糊涂了,既然忘记给您送饺子去,您就一起吃吧。”陈老爷已经站起身来,满脸的陪笑礼让着。

    “不了,您老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凑的哪门子热闹,得嘞,您且乐着,我就不打扰了!”王师傅鼻子里一声冷哼,甩袖子出了门。

    “他爹,这可这么好?”陈夫人大惊失色,催问着陈老爷。

    “把饺子送去,再说几句好话。”

    延瑞听爹吩咐,端起一盘饺子就要出门。

    “两盘都送去。”陈老爷轻叹一声,“唉!咱还没福气吃这么好的饺子,今儿个是过了,快去吧。”

    王师傅是陈家染坊里的大师傅,一家子的买卖就指望着这个人,没他不能开张,也就没有饭吃,哪里敢得罪。

    惜恩跟着延瑞后脚也出了门。王师傅住在后院染坊的东侧间,此时正端个小马扎,面前的木墩子上摆着一碗韭菜炒鸡蛋,一碟子三合面的饼子,一碟腌萝卜,半壶烧酒。


  ☆、03说书场里论是非

“王师傅,瞧我娘忘性大,说着让瑞哥给您送饺子来,只顾着跟我说话就忘了,您赶紧趁热吃了。”惜恩说着将随手带来的醋碟子大蒜头也摆上。
    初春,柳树吐新芽,池塘冰破,那水泛着汩汩的水花,看着便让人觉得阵阵的暖意涌上心头。
    惜恩将洗好的衣服往回提,一路上大娘、大爷、四婶子、五叔的没停的打招呼。
    “瞧陈家捡的这闺女,人长得好,那小嘴也跟搽了蜜一样,可人疼。”
    “可不是,人家不仅仅会说,心肠热着呢,我那豆腐摊若不是她给支招,能养活我们娘俩吗?!”五嫂子朝过来买豆腐的人赞道,一脸的感激之情。
    “惜恩回来了,这天还有点凉,小心冻着,衣服还是娘去洗的好,娘老了,不怕冷。”陈夫人满脸带笑,真是怎么看这个闺女怎么中意。
    惜恩冲娘笑笑,提着柳条编制的篮子就进了院子。
    延瑞正站在后院的院门处等着妹妹,见惜恩进来,摆手示意。
    惜恩放下篮子就跟了过去。
    王师傅正在配料,惜恩踩着凳子往里看,看那颜料是从哪个袋子里出,称星压在什么位置。。。。。。。
    ”王师傅,您老真厉害,这条街上染坊也有好几家,我看了,就咱家的布成色最好。”惜恩给王师傅倒上一杯烧酒,捡着盘子里的肉往他面前的碗里夹。
    王师傅眯着眼睛品了品入口的酒,满意的咂巴了一下嘴,“那是,要不然咱凭什么吃这大肥肉,喝烧酒,哼!不是我说,别人能吃顿饱饭就得念佛,咱有能耐,自然有好酒好肉的供着。”
    “那是,前后街的媳妇、婆子哪个不说您的手艺好,不仅说你有能耐,还说王师傅您生的也是咱葫芦屯里少有的平头正脸的爷们。”惜恩顺杆子捋,尽说到了王师傅的舒心处。
    王师傅抬头看了看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懂这些?”
    惜恩看王师傅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自己,忙转过桌子去,换了个角度接着说,“这都是后街的柳二嫂子说的,她可不止一次夸奖您老人家了。”
    柳二嫂子三十岁上死了丈夫,留她和婆婆同住。她人又生的柳眉凤眼,窈窕身材,年纪轻轻守寡,哪里能耐得住,最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王师傅听到柳二嫂子,精神为之一振,把手中的小酒“哧溜”一声吸进了肚里。
    惜恩和延瑞送完饭回了前院,爹娘坐在桌前正等着他们俩回来吃饭。
    “唉,这事让你延瑞哥去做就好,他送惯了的,不用你去。”娘若有所思的嘱咐惜恩。几次王师傅看惜恩的眼神,娘可都记在心里,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嘿嘿,这是小事,累不着我,再说也送不了几次了。”坐在桌旁的陈掌柜的心头一颤,拿眼看了看这个惜恩。惜恩利索的拿起筷子,先给娘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吃完饭,惜恩一边帮着娘收拾碗筷,一边对要出去的延瑞道,“延瑞哥,今晚上没事,你陪我去说书场上坐一会如何?”
    延瑞挠了挠脑袋,陈夫人也帮着道,“你妹子自在惯了,整日里拘着帮家里忙里忙外的,你就带她出去松快一下,别偷懒,有妹妹的人了就要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惜恩感激的看了看娘,和延瑞一同出了门去。
    葫芦屯里的说书场子中,几排大条凳上坐满了来听书的人。有的手里拎着个大砂壶,口对口儿的往肚子里灌茶水。也有阔朗的由小书童提着个小木几,上面摆了瓜子、花生、茶水。几个长短工窝在墙角说浑话,掰脚丫子,时不时的还要甩下大鼻涕。
    惜恩和延瑞捡个靠边的地方站着,说书的不外乎都是些古今帝王、英雄奇士之类。那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秦始皇;汉高帝刘邦;光武帝刘秀;魏武王曹操;唐朝李渊,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开国前与大臣亲密无间胜过;亲兄弟彼此真诚同心协力共创大业;可是当了皇帝以后;手下的大臣都逃不了被诛杀的命运,这是为什么?”
    惜恩笑道,“这说书先生也太过以偏概全,谁说皇帝都如此残暴的。就拿那个乞丐皇帝朱元璋来说,他虽然杀了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名臣、功臣,但是也有汤和、沐英、耿炳文等有功之臣没有被杀。可见朱元璋也是个善恶分明的人,该杀的,就是再大的功劳一点不怜惜;与他同甘共苦的,他要饭的时候,哪怕剩下最后一口也要给身边的人吃。这就是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但是对自己的亲人和友人又要十分的感恩报答。”
    延瑞口讷,一时不知该怎么回道妹妹,正抓耳挠腮想法子,一抬头看见邻居小莲正在看自己。
    那小莲盯着延瑞看了一会,好似有话要说,低头想了一刻,猛然又回过头去。
    惜恩听的也差不多了,便招呼延瑞回去。扭头一看,延瑞正在呆呆的看着对面。“延瑞哥,咱回去吧,晚了怕爹娘担心。”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延瑞正要往后院去。惜恩喊住他道,“你现在怎么睡后院了,不是有王师傅守着吗?”
    延瑞老实回答道,“王师傅说这几日晚上寻沿街几个老伙计吃酒唠嗑儿,爹也说眼下开春,只怕要忙起来了,就让我多帮些王师傅,也让他老人家多歇歇。”
    惜恩心里暗忖,“眼见得要忙了,掌柜的却允许大师傅天天晚上出去厮混,可见爹是真拿这个王师傅没办法。”笑笑嘱咐道,“你小心着些,门别带上了,万一王师傅晚上回来喊不醒你,明日你要挨他多少骂。”
    延瑞答了声‘是’,挥手进了后院。
    娘正等着惜恩回来,看着人进了屋,灯亮了,这才回到床上躺下。
    陈掌柜的安慰道,“你别瞎操心,我看咱这闺女精明着呢,那说话行事你也看到了,只怕一般的人还赶不上她。”
    陈夫人笑道,“现在知道闺女的好了,早先谁还埋怨我多带了张嘴回来吃饭呢。”

  ☆、04防人之心

和顺染坊紧挨着陈家的宏昌染坊,陈家门口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没个歇时,那边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李掌柜的坐在柜台里呆呆的往外看,一脸的无奈。他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有些子中年发福,八字眉,眉峰极高,显得有点滑稽,身上的衣衫却是齐整熨帖的很。
    正看得出神,一眼见得一个年轻妇人抱着匹白布走了过来,他忙不迭的起身招揽,“王嫂子,染布呀?”
    王嫂子看了看李掌柜,面上稍微扯动了一下,有点皮笑肉不笑,“是的,这天眼见得热了,赶紧的染了给娃娃们做件单衣裳。”说完,好像遇见鬼了般,脚下生风进了旁边的宏昌染坊。把个李掌柜气的直跺脚,“这陈家到底使了什么妖术,把人都勾了去!”
    惜恩站在爹身旁,陈掌柜的正埋头看手上的账本,近些日子生意出奇的好,他总有点怀疑是自己账目做错了,要不怎会突然多出这么多银子。
    “王嫂子来了啊,您布就放这里吧,染好了我让我延瑞哥给您送去。你家登科进学堂的事情,我爹说他跟学里的先生说一下,先生也说您孤儿寡母不容易,同意减一些供奉。”惜恩一边说着,一边将布接了过来,满脸是笑的招呼着。
    王嫂子感激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家登科是个读书的料,但是眼下自己带着两孩子,吃喝都愁,到哪里挪出银子给娃读书进学去。没想到这事到陈家这里给解决了大半,她忙点头感谢道,“陈掌柜的大恩大德,我回去一定让娃一辈子惦记。”
    陈掌柜的正专心算账,猛一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木然含笑。
    惜恩又笑道,“王嫂子,这布隔天就能好,到时候我再让延瑞哥辛苦一下跟您挂上浆,您就是穿两年也不掉色。”
    陈夫人从后面出来看着惜恩笑,延瑞站在娘身后也是一脸的憨笑。
    “当家的,这里有惜恩照看着,你到后头来喝口水解乏。”陈夫人喊着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会意,跟着夫人进了里屋,老两口相视一笑,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掌柜的算账呢?”
    陈掌柜的正在拨算盘,抬头一看,王师傅进了门来。忙招呼道,“王师傅,坐坐。”
    王师傅就靠近桌案的板凳坐好,“最近您老的生意好,咱这十里八乡的布大都进了宏昌染坊,挣了不少吧?瞧着算盘珠子打的,我在后面都听的清亮。”
    陈掌柜手下一顿,那算盘珠子一下子都归了位,有心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有心无力。
    “既然生意好,这打春上开始,人们都讲究个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宏昌染坊就是个好兆头!哈哈!”王师傅笑得很有意味,“我是不是应该也跟着沾点彩头,掌柜的看着把工钱涨些吧。”
    陈掌柜的是个老实人,听这话,吓得头没敢抬一下,“涨多少,王师傅你说?”
    惜恩扶着娘从外面进来,一看二人这阵势,娘俩停了一刻,又退了回去。
    陈夫人不放心的问惜恩,“不知这个王师傅又找你爹做什么?”
    惜恩‘嘿嘿’一笑,“左不过是染坊的事情,娘若是担心,过会人走了,我们问问就是。”她说的极是轻松,让陈夫人也略微宽心些。
    王师傅伸手扣搂了一下嘴角,试着干咳几声,“再加十两银子,我估摸着这个数不多。”
    陈掌柜很是为难的道,“咱生意好,那是因为咱宏昌的价钱便宜,虽说眼下又多了个惜恩招呼生意,但是多一个人就多出许多花销出来,这都是硬帐,你一下子要加这么多,让我哪里挤去?”
    王师傅也硬了硬脖子,“惜恩那丫头手脚勤快又能说会道,你就是花两个常市小工的价钱也雇不到这样的帮手,知足吧!”他不客气的端起面前的水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多出来的盈利我拿十两,你若是嫌多就再少点,九两如何?”
    陈掌柜的还想分辨,但是看王师傅这派头,知道多说无益,长叹一声,只得点头道,“好,给你加,但是咱是多年的主顾,少点,就八两如何?”
    “掌柜的痛快,那我也就让点,九两,不能再少了。”
    陈掌柜的扶了下桌子,“好,就九两,算了,还是十两吧,免得为了一两银子闹得心里不痛快。”
    王师傅露出得意的笑容,站起身来道,“您老得敞亮,就冲这,别人就是许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能跟了他去。”
    陈掌柜的望着王师傅身影,深深的叹息一声,再没心思看帐簿。
    染坊里,延瑞正在染布,惜恩端了饭菜过来送饭。她先将东西放下,踩着凳子趴在窗口看王师傅兑水,几瓢水,下几勺料都一一记下。
    三个人一同坐在院子里吃饭,延瑞面前一碟子腌萝卜,一块三合面的饼子。他拿起饼子就着萝卜条,嘴里嚼的嘎嘣脆。
    惜恩给王师傅倒上烧酒,嘴里殷勤的劝道,“王师傅,最近我出去可尽听街坊邻居,前前后后的夸您老布染的好,那色瓷实呢!”
    “都谁说的?”王师傅抿了一口小酒,筷子挑起一根肉丝扔进了嘴里。
    “都是眼面前的人,像王嫂子、柳嫂子她们几个都穿着您染的那浅绿色的布,竟是比街口荷塘边的柳树的嫩芽还要稀罕人。”惜恩说的异常兴奋,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王师傅这回没说话,只细细咂摸着嘴里的肉丝,好似能咂摸出海参鱼肚的味道来。
    惜恩挑着木墩子上盘子里的肉丝往王师傅碗里放,眼见着酒杯空了就添酒。
    “对了,我让你帮着缝的衣裳怎么样了?”
    “这还用问,早好了,我待会给您老拿来。”惜恩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两个梨涡笑得格外的深。延瑞莫名其妙的看着惜恩,惜恩瞅王师傅不注意,偷着给他塞了个咸鸡蛋。延瑞忙转过脸去悄悄的吃了。
    “好好,你这孩子做事就是麻溜,手快,心眼也活。”王师傅夸奖着惜恩,突然想到什么,起身进了染坊。
    惜恩也悄悄跟了进去,趁着王师傅试水温的当口,她也探过脑袋来好奇道,“王师傅真是辛苦,连吃饭也记挂着事情。”
    王师傅先是不悦,随即又眼皮耷拉下来,笑道,“你以后找个好女婿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惜恩一甩手出了染坊。

  ☆、05打狗棍法

“这闺女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对。”陈夫人低声向陈掌柜的嘀咕。
    陈掌柜坐在那里,手中的算盘换成了一副宣纸,摆好的笔墨纸砚,好似未听到夫人在和自己说话。沉吟良久,挥毫写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写完自己端详了一刻。摇头道,“‘家’写的不好,写好‘灰飞家’,走遍天下有人夸,这个‘家’字到底是不好写。”
    陈夫人不放心的去敲惜恩的门,不一刻,惜恩笑着从里面出来。来到桌前,看了看爹写的字,感叹道,“咱家是够和睦的,只是多了个把式在里面做横,端的搅得人不快活。”
    陈掌柜的将笔放下,正要去端桌边放着的水。惜恩随手端起残茶泼了,又沏上新茶。
    “咱吃的这碗饭,再说那王师傅大体上也还过得去,你就少去后面也就是了,唉,眼下生意刚有些起色,不能徒生是非。”
    陈夫人也想附和几句,终是无从说起。
    惜恩知道二老的难处,便缓了口气道,“我自然有分寸,爹娘就噙好了,等着我与大哥把染坊做好做大了孝敬你们。”
    晚间惜恩将饭菜送到后院门外,递给了延瑞,自己就回了房,只说午间吃多了,不饿,早早的睡了。
    延瑞伺候王师傅吃喝完毕,他又外出找人喝酒聊天,留延瑞一人守着染坊。
    三更时分,惜恩摸索着敲了敲门,延瑞从房里出来。
    “东西都备齐了吗?”
    “都放在柳家院子外面的草垛里了,去了就能用。”延瑞老实道。
    二人沿着街道往东走,柳家婆媳住在东街口的一处单门独户的小院。昔日这柳家倒还算殷实,红漆的木门,铜门环叮当作响,一边一个放倒了的石狮子。为这狮子柳家媳妇还骂过,可是终究也没找出那促狭鬼来,她也没力气将其扶正,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二人到了柳家大门外,惜恩一个唿哨,从黑暗中窜出条黑影来。
    “小白兄弟,黑皮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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