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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_怀愫-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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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晏急巴巴赶出宫去,依样画葫芦把卫善的话学着说了一遍,徐姑娘一听便明白了,既是从皇后妆台上拿来的胭脂,那就是已经应允了婚事。
  脸上哪里还要搽胭脂,一团团红晕攀上来,秦晏瞧见了还看了一眼,心里怎么想,嘴上便怎么说:“你脸上使的这个,也好看。”
  等秦昭回来难免感叹几句:“原想着给他指一个孔家的姑娘,到了鲁地才好伸得开手脚,不意他自个儿瞧中了,还有胆子到我跟前来说。”
  卫善这些日子胃口大开,肚子比原来大得许多,怀哪一个的时候都没这么白胖过,身上的衫子又松又宽,若不是个子高挑,实是圆得似个球了。
  她听见秦昭这么感叹,便道:“你待晏儿越来越宽忍,是不是因着他长得……越来越像大哥了?”
  秦昭闻言一怔,跟着摇头便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秦晏越是长大,与秦显越是相像,他和秦显两个活脱的兄弟,秦昱生得风流女气,秦昰文弱儒雅,只有秦晏,黝黑壮硕,力气又大,耍起马跑起马来,秦昰可比不上他。
  越是看,越是像当年的秦显,秦昭对秦显更熟悉些,两人一同在军中长大,此时看秦晏,便好似看见了当年的秦显一般。
  卫善把腿抬到他身上,秦昭双手有力,比起宫人来,他按得更舒服,卫善先是歪坐着,可肚子实在太大,干脆躺下去,两条腿轮换着让秦昭替她揉捏。
  秦昭把她的鞋子摘去了,她连脚都胀起来,原来的鞋子穿不进去,让司针做了些宽松的睡鞋来,日日便穿这个。手掌贴着脚掌,替她一下一下的松筋动骨:“善儿也觉得他们长得相像?”
  卫善摇一摇头:“我不记得大哥年少时的模样了。”那会儿她自己还小,光顾着玩笑,秦显十四五岁时的样子还真不记得了。
  她是看碧微的眼睛才知道的,秦晏在时,她便多瞧上几眼,紫宸殿中挂的那把金刀,如今就在她床榻边,日日夜夜与金刀相伴,看着秦晏在心里描画秦显的样貌。
  她到此时不必再藏,画了秦显的画像,挂在房中,承佑从未见过父亲,一看便道:“有些像五叔。”碧微这才恍然。
  卫善提起秦显,秦昭默然,他少年时早就设想过,有朝一日秦显为帝,要南征他便去当先锋,若不征战,他便管理晋地,为国分忧,不想时事变幻,竟至如此。
  沉默良久便对卫善道:“最迟秋日,等你这一胎落了地,我便亲征魏宽。”


第393章 喜事(上)
  九月一头一尾, 卫家出了两桩喜事。
  九月头的一桩是卫修成亲,辅国公府中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喜事, 前前后后角角落落里都悬满了红绸,挂满了红灯,院中正值金桂盛开,廊下树间结着许多彩灯。
  卫善还专让人从花房里挪出许多石榴树盆景来,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不必扎彩便添了喜气。卫善实是欣喜无限,上辈子卫修姻缘未成, 这辈子好容易他的缘份到了, 自然要替他办得热闹些。
  正屋早就在卫平封了平南王的时候就换给了卫修,里头的家具该有女方来置办,崔家百年大族, 原来苛扣崔芙这一支的产业,如今又怎么还敢,急巴巴的派人量房,拿出族里存的好木材来给崔芙打家具,雕童子已是不及,还想把大房女儿预备下的拔步床拿出来给崔芙, 是崔芙自己给拒了:“辅国公家自来都是北边的规矩,不必什么千工床拔步床, 我看宽敞些的榻就行了。”
  两边亲事还未定下, 崔家便已经拿卫修当自家的女婿看待, 想走通他的路子到皇后跟前美言几句, 把崔家的官位再提一提。
  三房人家打着三个不同的主意,卫修哪里见识过这些内宅手段,只好成日不着家,崔家送了礼来,他便让管事还礼回去,又舍不得崔芙受委屈,怕自己这样敷衍,她在家里要受伯母婶娘的气。
  只好到妹妹跟前来讨主意,卫善生产在际,不耐烦听这些七零八碎的事儿,告诉他道:“你便这么说,后宫重地,你一个年轻臣子怎么能时常走动,往后夫人过了门,以辅公国世子夫人的名头才好正正经经的走动说话。”
  卫修一双眼睛立时亮了:“我这么说了,她们自然要待阿芙好!”这不就是指明了往后卫家与皇后走动都靠着崔芙一个人,崔家原来待她薄了多少,如今便要加倍的厚待她。
  这些事,卫修哪里懂得,可他一听便明白过来,还怕他若是不接话茬,不尊她那些叔伯,她要跟着受气,原来越是不理会,她就越是能受到家中人的优待。
  卫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卫修俊脸一红,方才脱口而出喊的是她的闺名,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抱着拳头给卫善作揖。
  卫善懒怠理会他,心里却高兴两人婚前便如此和睦,卫修诚心以待,崔芙自然也能替他着想,等卫修出了甘露殿的殿门,她还感叹一句:“到不知是哪一世修来的福份。”
  卫修按卫善说的那样,冷落了崔家几日,崔家再有相请,也不去赴宴,崔家尚自古怪怎么卫修忽然就改了态度,他分明是很喜欢崔芙的,送来的聘礼那可件件都是上造的好东西。
  自有“懂得”心意的人传话给崔家,劝他们也别太着急,卫家确是手握权柄,可到底是外戚,怕人嚼舌头,崔家已经有个现成的人选,又何必做得这么难看。
  崔芙自幼丧父,打小便没见过叔伯婶娘们待她这么亲热,堂姐妹们倒是替她高兴,其中她最与三房的妹妙哉交好,绕着话告诉她道:“家里的大人,指望着姐姐嫁到卫家之后,能够提携家里呢。”
  自正元帝一朝大力推动科举之后,世家推举当官的旧制便日渐衰落了,等出了谢家谋反的罪名,世家大族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原来人人不肯叫子弟进京考举,觉得这是失了世家脸面,还以为朝廷从此便无人才可用,谁知反而给了寒门崛起的机会。
  二十年一过,似袁礼贤那样的人虽再没有过,可天下不姓崔谢的读书人大有人在,原来被世族牢牢霸占的举荐旧制,先是被李从仪周师良的兵马踩踏过一回,又在袁礼贤手中全盘打翻再造。
  崔博便是见机快,大业天下初定,他便前来为官,一直做到了户部尚书,虽为人清正,好歹也是崔家的一块金字招牌,没有崔博,崔家再无人在朝中做到这么高的位置,族中长辈,自然着急。
  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旧门阀的天下了,崔家本来比别的世家要早一步,如今反而比不上谢家了,如何不着急呢。
  崔芙只是不答,等到伯母婶娘到她面前来说这些,她便绞着帕子,红着脸退在一边,由她母亲道:“还未成婚,这些话怎么能提,若是惹得世子厌恶,反而不美。”
  这话自然是崔芙教的,说的也有道理,总归已经是皇帝赐婚,这个佳婿跑不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有了这个想头,便加倍的对崔芙好,打首饰做衣裳,把嫁妆箱子塞得连手都插不进去。
  崔芙看着,心中自然酸涩,若是父亲还在,自然也能替她这样办嫁,如今却要感激伯母婶娘,装作不知这是她们嚼碎了自家的产业,吐出来的一眯零头:“伯娘婶娘这样为我,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大伯母满面堆笑,仿佛进京之后屋子不够,要把她们母子几人安在到寺院中去的不是自己,又夸口道:“我便说怎么也该带你见识见识上林的盛景,谁知能有这么好的姻缘等着呢。”
  婶娘也不甘示弱:“我就说萱儿穿那一身不如阿芙好看,这才把那身衣裳送来给你,果然投了世子的眼。”说着替她理理发钗,好似待她一向便如亲生女儿那样亲热。
  崔芙一一领受,夜里母亲便道:“难得有这样的姻缘,你嫁过去之后,万不能再听你伯母婶娘们的话,过自家的日子才最紧要,有你在,她们到底不敢给我气受的。”
  说着又双手阖什,忍不住念佛:“莫不是你爹在天有灵,这才能保得你有这样一门亲事。”若不是横空冒出一个卫修来,自己的女儿怕是要拿去给崔家填青云路。
  崔芙整装待嫁,与谢九也只能互相传信,只是崔家自上到下,都不敢有半点惹得崔芙不快,崔芙的弟弟也很快就走了卫修的路子,进了国子监读书。
  崔芙欢欢喜喜坐上了花轿,拿扇子掩了脸,露出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安安稳稳进了辅国公府,那日宾客盈门,平南王妃还特意让她的母亲过来帮着操持婚事,皇后娘娘身子沉重,不能前来,只是一抬又一抬的赏赐赐进府中。
  跟着又是圣驾亲临辅国公府,皇帝亲自来讨杯喜酒喝,这份荣耀,再贵重的赏赐也不能比拟。
  夜里卫修饮得半醉,进了房中便见她红衣坐在床前,脚下仿佛踩着云朵,迷迷蒙蒙倒在她身上,手上解衣宽带,嘴里还道:“三月三看你一眼,便觉得你与别人都不同。”
  崔芙身上只剩下一件红兜,亲手绣的戏水鸳鸯,嫁衣是宫中司针局做出来的,里衣却是她自己绣的,身子不住抖着挨在卫修怀里,不敢说自己了是一样,分明未曾相识,又似相知已久,拒他一回,痛似剜心,到这会儿还像做梦一般。
  新婚之夜温柔缱绻自不必说,心中欢乐彼此虽能懂得,可却连自己都实在懵懂,不明白这份欢愉来自何处。
  第二日进宫谢恩,卫善看见崔芙轻巧巧跟在卫修的身后,二人一身红装,并肩而立,互看一眼,都是满目的柔情蜜意。
  崔芙还亲手做了一身小衣裳,给卫善肚中未出世的孩子。太初牵着承烨上前讨喜,叫一声舅妈,崔芙还未笑,卫修就先笑起来。
  九月末的这桩喜事,便是卫善生产,仔细算着日子,肚里这个孩子还晚了几日落地,白姑姑不住宽慰:“这晚来的才是贵人呢,娘娘不必着急,这都是第三胎了,必会顺顺利利,不如想一想是小公子还是小皇子。”
  生男生女对卫善来说都是一样的,对朝臣却不一样,林文镜先时已经替承烨请封过,若这一胎还是儿子,短时间内不会生出是非来,时候一长还得早定名份。
  秦昭已经在调派兵马,预备与伪朝一战,南朝催促着立嘉合帝姬为妃,卫善也一并劝道:“一个虚名,难道封了她为妃,她就真能当杨云翘第二不成?“卫善生产之前还将她叫到跟前,对她道:“陛下亲征在即,我劝他为你早定名份,你身份自然是够的,可德性也得配其位。”
  嘉合帝姬心里打了好久的主意,那些留在东苑里的姬妾,有的不惯大业水土染病而亡,有的被秦昭拿来赐给臣子,这些南边来的女子一个个温柔美貌,赐给臣子,还在卫善跟前惹出几件诰命们告状的事来。
  嘉合帝姬日日关在珠镜殿中,听的看的都是卫善让她听让她看的,与原来她在南朝栖凤楼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听说皇后捐出自己的妆奁来,助资百万以增军饷,很受兵丁爱戴,便想学着卫善的样子,也捐出自己的嫁妆来。
  卫善一提这话,她立时自己凑了上来:“大业夏朝既是守望相助,我自也该替军士们出些力,听说娘娘都捐了妆奁,我也愿捐出嫁妆,以添军饷。”
  卫善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这样懂事,倒省得我许多言语,我必报给陛下,这样一件大功,很该封赏你才是。”
  嘉合帝姬人还在甘露殿里,卫善便派人把这“喜讯”报到紫宸殿去,立时让人把珠镜殿后殿的库房给搬空了,林一贯到甘露蓼来给嘉合帝姬报喜:“陛下已经着礼部定日子了。”
  嘉合帝姬还当只是报喜,回到珠镜殿才知卫善已经派人把后殿都搬空了,她一下子软倒在殿中,眼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打骂几声宫人,宫人缩了脖子道:“来人说是娘娘有了大喜事,咱们不敢拦着。”
  嘉合帝姬当天便病了,珠镜殿的人去请太医,便见太医署忙作一团,院正院判都急着赶到甘露殿去,皇后娘娘将要生产,哪里还有人顾得了珠镜殿。


第394章 成双(下)
  卫善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 生产上头有些经验,虽晚了几日倒也并不着急,太医摸了脉,说就在这几日之间, 她腹中一痛, 便知道这是要生产了。
  才刚送走了假帝姬, 杯中茶还未饮尽, 卫善先吁上一口气, 搁下茶盏,对沉香道:“扶我去产室,叫白姑姑几个到跟前来侍候着, 小厨房里的造些汤水面饼, 告诉太初领好了承烨, 你往紫宸殿去通报一声, 让陛下不必着急过来。”
  沉香先时听她神色安然还不知是要吩咐什么,待听见要去产室, 这才着急起来,把这一串吩咐听完了依着顺序赶紧唤人, 又问卫善道:“娘娘这会儿想吃些什么?甜的咸的酸的辣的, 只管告诉我, 我去吩咐厨房。”
  光禄寺送膳食来着实太远,甘露殿的小厨房便越建越大, 后来干脆连紫宸殿的朝食都从甘露殿里送出去, 送到前殿, 大臣们还能吃一口热的,是以甘露殿冬日里预备辣汤酸汤给大臣们暖身开胃,夏日里预备甜汤冰汤,给臣子们消暑气,东西越备越多,卫善要吃什么,张张口便得了。
  卫善摇一摇头:“才刚吃了点心的,这会儿肚里倒不饿,你还是叫人晚些去紫宸殿通报,这会儿政事还没议完呢。”
  沉香抿了嘴儿不答,谁有这个胆子敢瞒下娘娘生产的消息,前几日陛下便吩咐过,不管是不是真的要生,都要赶紧报给他。
  太医署里给娘娘把脉的太医,他都叫到紫宸殿去问过一回,林一贯那儿也是嘱咐了又嘱咐,生怕错过消息,就算知道打扰政事,也得立时去报。
  卫善轻掐她一下:“哪有这么快就生完,不过让你晚些去报,角楼就要打鼓了,等到臣子们散了,再去不迟。”
  角楼上一打鼓,坊间就跟着打起鼓来,一声声从宫中传到城郊去,鼓声一住,民人百姓便回到各自居住的坊市,大臣也都归家去,晚些去报,也不必惹得许多人跟着忙乱。”
  沉香呶呶嘴儿:“等陛下罚我,娘娘可得救我。”
  卫善听着便笑了:“我救你?还是王将军救你?”沉香本该发嫁,是她执意要等到卫善这胎落地,侍候完了月子再走,还能再替卫善调理出两个合适的人来接手。
  她听见卫善这么说,红了脸,脚下步子却不敢松,两只手牢牢扶着她,从正殿到产室,这片刻的功夫里头已经全换过洗晒一新的被子褥子,水晶盆里盛了瓜果,床边胆瓶里插了两枝金桂花。
  沉香很是满意的看了绿歌一眼,桂花能安神,正合此时用,桌上还有卫善惯常看的书册,她痛劲还没到,安安闲闲看了一会书,又喝了两口桂花甜汤,到角楼上打了鼓,沉香这才快步跑到紫宸殿去报信。
  她盯着日头好半天了,原来落得极快的太阳,偏偏今儿磨磨蹭蹭的,好容易听见鼓声,急冲冲到了紫宸殿,小太监一见是她来,知道有大喜事,赶紧转进隔门中去报给林一贯。
  林一贯急忙出来:“可是娘娘发动了?”
  沉香连连点头:“早就发动了,娘娘不许我来报,说等到议政散了再报不迟,这会儿喝了汤正在看书解闷呢。”
  林文镜与章宗义还在紫宸殿中不曾出来,林一贯悄声进去,等到秦昭停下来,这才凑过去道:“陛下,娘娘发动了。”
  秦昭瞪他一眼:“怎不早说。”扔下林文镜和章宗义,便赶去甘露殿。
  章宗义笑一笑,虽则林文镜目盲,也还是伸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林相,先请罢。”
  林文镜上朝须得人扶着,秦昭特意派给他一个识字的小太监,小太监扶林文镜出去,一步步下阶,章宗义不急不徐的跟在林文镜身后。
  直到出了宫门,两人这才分道,路上又把户部能调多少米粮的事重又论上一回,在宫门前分别,章宗义笑一笑:“看来明儿朝食能吃着元宝蛋了。”
  秦昭大步赶向甘露殿,进了门看见卫善躺坐在床上,一把乌发挽在脑后,身上穿了淡色衣裳,面上红润,看着不像痛楚的模样,松得一口气,埋怨她道:“这样的大事,怎么还晚报。”
  卫善抚一抚肚皮:“没这么快出来,不如等你办完了事再说。”
  厨房里炖了汤来,卫善到了这会儿倒想喝清淡的,喝不下荤汤,让厨房用几样蔬食做了汤来,略带些酸汤味儿,她喝了一半,余下的进了秦昭胃里。
  “干坐着也无趣,不如咱们下棋。”
  卫善才说完,秦昭便摇头:“不成,你别耗精神再想着这些,你只管好好躺着就是。”
  可到底还是捧了棋盘出来,一整块的白玉,上头是粉晶绿晶二色的棋子,卫善步步紧逼,没一会儿便赢下一局,把棋子一抛:“二哥好容易陪我下一付棋,怎么还让着我。”
  秦昭是怕她费神,摆了摆手道:“你自己无事,我手心里全是汗,哪里还能好好下棋。”伸手一摸,果然满手是汗,卫善这才笑了,推开棋盘,才要说话,肚中一疼。
  这回疼得猛些,长眉一蹙,白姑姑便赶紧上前把秦昭请出去:“陛下出去等着罢。”好说歹说,到底把人赶了出去,妇人生产总有些血腥,免得秦昭看了往后不愿意亲近。
  秦昭还是那套说辞,母马生小马都见过,还怕妇人生孩子这点血不成,白姑姑却依旧把他劝了出去:“公主和殿下还在外头等着,陛下身分不同,免得娘娘心中记挂。”
  承烨果然在门边等着,秦昭一出来,他便张着手要抱,秦昭伸手将他抱起,他扒在门上往里瞧,太初急巴巴踮着脚:“是不是又要等上两天才落地?”
  秦昭一手牵着一个,一手抱着一个,带孩子们回了正殿,看着他们用饭,自己却吃不下,在殿里打着转踱步,来来回回走了蜡烛都换过一截,到太初承烨两个都睡了,他这才往产室赶去,里头正是最后关头。
  白姑姑掀了帘子出来报喜:“是个小殿下。”
  秦昭才要迈进门去,里头又喧闹起来,宫人出来报道:“娘娘肚里还有一个,是位公主!”
  秦昭不意这是一胎双生,太医也从未说过,只知道她肚子比原来怀太初的时候大得多,只当是日子安闲,吃得好睡得足,这才孩子大些,白姑姑还成日拖着她在院中散步,不意肚里竟有两个孩子。
  秦昭脚步一顿,白姑姑已经转身回去,果然又生了个女孩,宫中添子已是喜事,何况一胎龙凤双全,宫人们个个欢喜无限,殿中侍候着的,人人都有赏赐。
  秦昭此时已经有了抱孩子的经验,两只手一边一只托着襁褓,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女儿比儿子生得要弱些,连脸盘都小上些,瞧着很有些可怜相,他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下来,干脆把两个孩子都搁在卫善身边。
  拿巾帕去给她擦汗,两个子都掂上一掂,告诉卫善道:“都不比太初重。”
  承烨是早产,倒跟这两个孩子差不多,虽是龙凤双生,这一胎倒算生得顺利,卫善只觉得这个孩子在肚里翻得勤快,不意原来是两个,伸头看了看孩子,笑了一笑,到底出了一身身的汗,这会儿身上虚弱的很,沉香捧了汤来,她饮上几口,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承烨睡着,太初却醒了,急忙忙又来看弟弟妹妹,母亲一胎生了两个孩子,她张大着眼睛,脸圆些的是弟弟,瘦小些的是妹妹!
  徐太妃几个听说了,纷纷往甘露殿来道贺,连成日念佛并不外出的乔太妃都坐着步辇来了,徐太妃一把扶住她:“你身上又不好,娘娘也是知道的,差人来道一声喜便罢了。”
  乔太妃身上不好已经许多年了,来了也绝不伸手去抱孩子,只是看一眼,别个都做小衣裳,她虽长年吃药调理,眼睛却越来越模糊,原来还能替阿符做整身的新衣,送寒衣的时候烧给她,如今只能勉强拿彩纸剪上些袄裙的模样,还对宫人叹息:“阿符爱穿好衣裳,我这么敷衍她,她且得不高兴了。”
  卫善是知道当年姑姑和乔太妃一同给正元帝喂毒的事,时候是短了些,若是再长些,正元帝便会渐渐目盲舌僵,如今乔太妃这样,是那毒性太大,伤了肺腑,发散出来,只让太医给她开温补调理的药物,寻常吃用再没有半点短少,可她依旧一日比一日要更虚弱。
  “我也没几回走动了,多来看看,沾沾喜气。”乔太妃夜间行走已经要让人扶着,取出一对儿金锁:“得亏着我把后头的也给预备了,要不然还真没有成双的东西给这一对儿龙凤胎。”
  徐太妃听她说把后头的也给预备了,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不是好话,笑盈盈扶着她道:“我那儿备下男女不同的袄衣,这下可都用上了,宫里可已经有日子没这么热闹过了。”
  新生的孩子怕着了风,并不抱出来给人看,乳母抱下去喂奶,几个太妃们看一眼卫善,把带来的贺礼送上,太初还从没惊喜里缓过神来,她想要妹妹陪她玩,可又知道生弟弟对母亲更好,这下两个都得了,扯着秦昭的袖子道:“必是菩萨看我懂事乖巧,特意赐了妹妹给我。”
  秦昭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听见这句哈哈大笑,揉了揉太初的头:“这是天赐大业的福瑞。”


第395章 立储
  卫善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黄昏,秦昭看她睡拢着被子, 面颊枕在金线缠枝莲的枕头上, 一把乌发散在脑后, 睫毛扇子似的投下阴影,梦中长眉舒展, 神色安谧, 便不许人扰她好梦。
  太初掀了帘子,领着承烨蹑手蹑脚往床榻边去,她几回想进来看,都被沉香给拦住了:“娘娘身子还虚, 公主殿下且等一等,等娘娘醒了, 再跟殿下说话。”
  太初噘着嘴儿:“母后甚时候才醒?她肚里不饿么?”母亲也睡得太久了,她有许多话想说, 想告诉她如今宫里有多么热闹,各殿里都像过年似的喜庆,甘露殿前挂了许多彩灯彩绸, 小舅舅都已经来了两回了,舅妈又做了新衣送来, 姜太姬几个不住过来问信。
  最要紧的是母亲孕中想吃迎霜麻辣兔配菊花酒,原来只能看着她们吃,连太初偷摸藏了兔腿给她, 她也只是光看不尝, 这会儿都能吃了, 厨房里早已经备下,她却偏偏睡个不休。
  沉香软言劝她:“娘娘给殿下生了一对儿弟弟妹妹,身上乏得很,这一觉要是睡不足,月子里也没精神,殿下再等等,只要娘娘醒了,奴婢立时报给殿下知道。”
  承烨可不懂得这许多,迈着短腿就要进去,沉香怕他嚷起来,谁知太初拍拍他:“保儿乖乖,咱们再等等,那麻辣兔子,我们分了,我把兔子腿给你。”
  承烨听见有兔腿吃,还没吃上就已经在咽口水,指指帘幕,还想进去看母亲,被太初牵了手,又哄他两句,说要给他看转陀螺看,承烨这才忍耐,乖乖跟在姐姐身后。
  让小太监取出精致的陀螺,就在院子里看他们几个把陀螺抽出各种花样来,这些个陀螺都是描着彩涂着金的,转起来好似一个个光圈,承烨看了直拍巴掌,太初见几个小太监不住变化着花样,秋日里还耍后背都叫汗给浸湿了,说了一声赏,自有宫人发下赏赐去。
  等到日头落下去,宫阙楼台染上金边,沉香这才来报:“娘娘醒了,正问公主殿下呢。”
  太初欢叫起来,拉着承烨的胳膊:“母亲醒了!”
  承烨懵懵懂懂也跟着欢叫,短腿辇在姐姐身后,宫人们怕他摔了,紧紧跟在后头,他偏不要人抱,自个儿一步步跑得又急又快,进了殿中,就看见母亲已经换了一件蜜合色绣石榴花枝的衣裳,靠在枕上,正吃着牛乳燕窝粥。
  看见她们来了,搁下碗冲她们招手,点一点身边两只悠车:“看过弟弟妹妹没有?”
  太初大声道:“弟弟白胖,妹妹弱些,叫她好好吃奶,才能长得快。”一面说一面点点承烨:“和弟弟似的,要多吃才长得快。”
  太初还记得卫善当年生承烨的时候,生出来只有丁点儿大,白姑姑很是忧心,看见承烨大口吃奶,吸得满头大汗,这才略略安心了,背着卫善道:“这下好了,这么能吃,必能平安。”
  叫她听了去,虽没学给卫善听,可却从来都待这个弟弟极好,就怕他生下来太弱养不住,在晋王府里也处处都顾着他,很有当姐姐的样子。
  卫善让两个孩子都爬上床来,母子三人挨着桌子,承烨明明吃了点兔腿肉,可玩闹一会儿又饿了,看见小碟子上盛的软粉枣糕栗糕,又犯起馋来,伸手抓了一块,送进嘴里嚼起来。
  卫善生的时候才知道肚里有两个,发动起来并不担忧,待知道肚里竟有两个孩子,心中倒是一慌,若是双生,怎得摸脉不曾摸出来,两个孩子在肚里,更该闹腾才是。
  到生下来,白姑姑说孩子生得端正,待听见一强一弱两道哭声,她这才放下心来,分明倦极了,还是挣着精神等秦昭把两个孩子抱到她跟前给她看过,这才睡了过去。
  沉香早早便把两个孩子抱到床榻边,胖些的是哥哥,瘦些的是妹妹,都生得长眉小口,太初承烨都更像秦昭,这两个孩子单从眉眼便更像卫善。
  “两个小殿下都能吃,原先备下的乳母都用上了。”白姑姑把这两个孩子甚时候吃甚时候拉都报一遍,原来预备的乳母是按着生一个来挑选的,饶是这样,也挑了四五个,怕奶水不合适,要从这里头选出小殿下爱吃的来。
  这会儿又多一个,人人不得闲,哥哥尤其能吃,倒很有保儿小时候的劲头,卫善越听越笑,沉香赶紧端了膳桌上来,十来只金碗盛着各色小食,卫善孕中想吃太医只是规劝,这会儿能吃了,她偏偏又不馋了,吃了一碗燕窝粥,又挑上两筷子鸽肉松,吃了两块软香糕便停了嘴。
  卫修带着崔芙过来请安,看一看新得的两个外甥外甥女,目光灼灼的让崔芙也抱一抱,卫善知道这是沾喜气来了,崔芙还是新嫁,闻言便红了脸,偷眼去看卫修。
  卫修盯着两个婴孩,看新生儿打哈欠皱眉头样样新奇,仿佛是头一回当舅舅,这才想起来,生太初的时候他不在晋地,等到他到晋地了,保儿又是在京城里出生的,大哥大嫂成了亲就去了清江,这确是他头回见着卫家的亲生儿。
  卫善叫沉香掀开包被,给他看婴儿的小手,卫修只是看,怎么也不敢上手摸,崔芙握了婴儿小手,指甲还薄薄的:“你也碰一碰。”
  卫修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手上粗。”说着看了崔芙一眼,他这会儿虽在京中任官,原来却是武职,也一样要跑马射箭的,手上粗糙得很,碰她都要红一块,何况是碰新生儿。
  卫善装聋作哑当不知道,崔芙却羞得满面通工,又不能当着卫善的面嗔他,两个孩子轮换着抱过,悄悄想着,卫修就要跟着陛下征战,也不知要去多久,她若能有个孩子,在家等他,也不寂寞。
  等太初承烨缠着卫修玩闹的时候,卫善便招手让崔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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