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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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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嗔道“堂堂帝王,收着人家姑娘的簪子,要不要脸?”
赵靖琪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还记得?”
林南将手中的簪子往床里一扔,嗔怒道:“登徒子,下流呸!”
赵靖琪愣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脚底心里冒了出来。那一日,她便是这样恶狠狠的骂他的,红唇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跟跟分明,一颤一颤的,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静谥剔透,分外迷人。
他慢慢的起身,拣了簪子仍藏到怀里,眼睛却未离开过林南分毫。
林南见他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一颗心不知为何,竟觉怦怦而跳,瞬间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赵靖琪已是经历过风月之人,一见那两朵红云,心头更喜,低声道:“小南,我对你……真的是……那只白玉簪子是我送的。”
赵靖琪词不达意,一句话分作几断讲,若不知情的人,哪里能听懂这话中的深意。
“谁稀罕你送!”林南偏过了头,脸上的红色,似要沁出一般。
“我……”
赵靖琪咽了口口水,突然唤道:“小松子,将画拿来!”
门吱呀一声,松公公躬着身递来一幅画。
赵靖琪将其打开,展在林南跟前。
林南心神一荡,眼波中掠起一丝深深的涟漪。
画中的女子发挽高髻。眉如远山,鼻腻琼脂,唇似红菱,一身白底红花长褙子,依在一株白梅旁,目光平和悠远的望着天际。明亮的眸子似看见了天地万物,却又像什么都未曾看见。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了。一探究竟。
林南一阵恍惚。画中的女子分明是她,偏又感觉那般的遥远,这真的是她吗?
赵靖琪轻轻一叹:“小南。这样的画,我画了不下百幅,无一幅能入我眼。就这一副还稍稍能拿得出手,然跟你一比。却只能是个俗物。”
林南目光幽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若春花。目如点漆,长长凤目偶尔涌出一丝略带羞涩的浅笑,神态间却是高贵悠闲,一派帝王气象。
两人目光一经对上。各自心头一震。
赵靖琪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林南的袖子:“小南。我心悦你,我……”
林南羞得满面通红。稍一用力,将那手甩开。
赵靖琪手中骤然松开,不甘心,又拉了上去。
“你……下流胚,当心我拿刀砍你!”
“你砍吧,你砍我也不松手!”
“堂堂一国皇帝,这般厚颜无耻,如何为君!”
“在你面前,我只是赵靖琪,不是皇帝!”
“花言巧语!”
“小南,这花言巧语,今生今生,我只对你说!”
“你……”
……
山中的夜,比着别处,要来得早一些。月上中天,安静沉谥。
林西凝神看着那扇久久未曾打开的门,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一个时辰了,里头半分动静也无,师姐始终没有出声唤她。
也是,这世上的女子,有几个能在帝王炙热如火的爱意下,全身而退的,师姐她终未能免俗,终是被那一身极佳的皮囊和不顾一切的爱意,给打动了芳心。
林北唇角一勾,似要笑却终未笑,抬首望向黑漆漆的夜空,轻揉眉心,微微叹一口气。
“如此说来,咱们真的要陪很多嫁妆。”
林西目光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如何?”林北眼皮都未抬一下。
“林北,他是皇帝!”
心突然一颤,林北目光深深的看向林西。
十年来,她只唤过他一声林北,是在师傅去世满头七的那一天晚上。他心思有些烦乱,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来了,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林北,咱们还是一家人吗?”
她身量生的较同龄人,要小了些,站在门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上,有着出乎意料的冷静与坚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惊慌,没有迷茫,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悠远。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所有的嬉笑怒骂,无忧无虑,不过是那个女孩的保护色。
“小西,我……只看师姐的意思!”林北轻声道。
林西静默不语,目光轻轻移向别处,过了许久才莞尔一笑道:“如此说来,从今往后,我倒是要常常往太后处请安。”
林北眼中光芒闪过,笑道:“如此说来,从今往后,我也要好好的摆一摆这静王世子的威风。”
林西冷哼一声道:“这样如何够,那几处的生意,需得好好打理,多赚些银子,多陪些嫁妆,到了婆家,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林北笑意更盛:“小师姐,我日后有得忙了!”
“忙些正事好,省得沾些不该沾的桃花,祸害人家姑娘!”
瞬间,林西脸上又挤上愁眉:“有人失意,有人得意,铁蛋他们可如何是好啊?”
“你愁什么,你以为这些年,师姐拒绝的话没说过吗,他们不过是想等着师姐有了好归宿,才算真正死了心。”
“这……”
林西对感情的事,素来不甚了解,心下唏嘘不已,晃着脑袋道:“真爱,绝对是真爱啊!”
林北见那个壳又回到了她身上,似笑非笑道:“小师姐是不是很羡慕?”
“羡慕个鬼啊!”
林西骂了声粗话,眼珠子激灵一转,答非所问道:“师弟,静王有了义子。收不收义女啊?”
林北猛的一抬眉,忽然笑笑,道:“小师姐想得深远!”
……
门,终是吱呀一声开了。
赵靖琪一脸喜色的从里头出来。
松公公忙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该回了!”
赵靖琪撇了他一眼,不悦道:“急什么。朕自有分寸。林西。林北在何?崔侍书呢?”
松公公忙道:“小西姑娘说饿了,这会正在偏厅用饭。”
赵靖琪眉头一皱:“为何不等朕?”
松公公身子低下三寸,脸色变了变道:“小西姑娘说。皇上有情饮水饱,想必是不会饿的。”
笑意浮上脸,赵靖琪心情愉悦道:“朕也饿了,不能空着肚子回宫。让人送些吃的来,我与小南姑娘一道用饭!
松公公道:“是。皇上!”
……
山中的夜,静成一片。
赵靖琪坐在上首处,接过松公公递来的茶盅,润了润嗓。目光对着林北笑道:“朕该唤你林北呢,还是世子?”
林北躬身道:“皇上随意!”
赵靖琪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有外人时。朕便唤你一声世子,无人时。朕还是唤你林北,都是一家人!”
都是一家人,这进展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林西的心情很是不爽,淡淡道:“皇上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不会是跟我们攀亲戚的吧!”
真真是个胆子大的。松公公用眼角扫了林西一眼,又垂下了脑袋。
这话带着淡淡的嘲讽,按理说是无理之极,然赵靖琪听在耳中,却觉得悦耳。
他清咳一声,笑道:“林西啊,朕今日出宫,只是为了小南而来!我对她……你应该早就知晓。”
林西眯了眯眼,笑道:“皇上,太后她老人家,可曾知道皇上入延古寺,只为我师姐而来!”
林北一听这话,眼中微有赞许。
这丫头一针见血,捏住了皇帝的命脉。堂堂帝王出宫私会一女子,这话传出去,只怕皇帝失了脸面。
果不其然,赵靖琪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今日之事确实有些鲁莽,只是过了这个村,便无这个店,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许多。
林西稳稳又道:“皇上身份贵重,师姐是普通女子,你们有何打算?”
话已经点得如此明了,你们两人身份相差太远,不合适。
赵靖琪心头一急,忙道:“朕打算将她迎进宫。”
“迎进宫?”
林西心下不悦,妻子为娶,小妾为纳,这“迎”字,是个什么意思,她悟不出来。
“我师姐她,应下了?”
赵靖琪沮丧的摇了摇头,道:“小南她未曾应下!”
林西心头长出一口气,师姐啊师姐,你总算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知道自己的斤两。
“所以此事,朕想与你们商议商议。”
林北淡笑道:“皇上已有了定夺?”
此言一出,侍立在旁的松公公又忍不住瞧了林北一眼,这林家三人,说话竟一个比一个厉害。
赵靖琪点点头道:“等朕将此事回过太后,便将她迎进宫。”
“以何身份?”林西追问。
“这……”赵靖琪语塞。
林西,林北交换个眼神,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赵靖琪看得分明,心中一涩,道:“朕打算……”
“等等!”
一个柔媚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赵靖琪和林西均脸色一变,忙迎了上去。
片刻,一个穿着白色绣梅花上衣,鹅黄色百褶裙,长得杏眼雪肤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目光对上赵靖琪的眼睛,笑道:“我不进宫!”
赵靖琪不管不顾的一把握住林南的手,急道:“小南,朕一定会待你好的。”
当着众人的面,林南的手被皇帝握在手中,心下羞涩,推了几推,挣脱不得,也就坦然了。
“我出身乡野,没甚规矩,便是进了宫,也是给人瞧笑话。”
“谁敢笑话你,朕便砍他脑袋!”
“赵靖琪,你住嘴,听我说!”
林南脸色虽苍白,眼中却自有股气势涌上,且她生的又极为艳丽,秀眉一挑,五官顿时生动起来,只将那皇帝看得呆愣。
“大胆……”
松公公下意的吼出一句,却被林南犀利的目光吓了回去。
“赵靖琪,你如此待我,我很感谢,只是我这人,尚有几分自知之明,后宫那个地方,不是我这样个性的人能呆的。”
赵靖琪心下一急,忙道:“小南,你入宫,朕封你为妃,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将来你生下皇子,朕再给你加封成贵妃,朕一定会……”
“赵靖琪,我不要那些虚名,也不要那些荣华富贵。”
林南打断了话,上前半步,反手将赵靖琪的手握住。
“我这人,性子急,有什么也沉不住气,不会像世家女子一样,温柔小意,曲意奉承,心口不一。我林南说话,素来直来直去。你放心,除了进宫我不应下外,旁的,你待我是什么心,我便待你是什么心!”
林南微哑的嗓音带着一份难得的柔弱,听在众人耳边,却如夏日的惊雷。
松公公猛的甩了甩头,似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林北深看了师姐一眼,眼中似有波澜。
林西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晌脸然都未缓过来。
赵靖琪眼眶一热,微微抬手,似想抚上林南的眉心,却又半途垂下,终一把将女子拥进怀中,在其耳边低语道:“小南,我待你,海枯石烂,永不会变!”
……
林西,林北相对而坐,目光含笑看着推门而入的师姐,同时端起了手中的茶盅,轻缀了几口。
林西清了清嗓子笑道:“师姐,旁人都是英雄救美,美以身相许,你倒好,救了个皇帝!”
林南娇羞一笑,嗔看了林西一眼,眼中光彩四溢,慢慢踱到林西身边,伸出玉手,轻轻点上了她的额头。
“笑话师姐?”
林西忙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陪笑道:“如何敢笑话。只是从心中油然涌上一股子骄傲。毕竟这世上的女子,能将贵妃的宝座弃之不顾的,也只我有我美丽无双,可爱无边的师姐!”
“死妮子,还说不是笑话师姐!”
林西倒了盅温茶,送到林南手中,笑道:“师姐润润嗓,依依惜别的话说多了,也伤神!”
林南知道这话,是在嘲笑她送赵靖琪送了半天,也不动怒,只笑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不回房里睡觉,是来嘲笑师姐的吗?”
林西撇撇嘴,接过茶盅,扶她上床,盖上薄被。
林北顺势坐下,三跟手指扶上玉腕,凝神把了会脉,开口道:“师姐,你真的已经决定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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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回 需从长计议
林南点点头道:“我也不瞒你们,我对他……”
林南红着脸未将话说完整,然眼神中流露出的爱意已说得明明白白。
林北松了手,靠在椅背后,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便是进宫,我们也护得住!”
林南摇摇头笑道:“师妹,师弟,师傅在世时,曾说过一句话,他说人活一世,各有宿命。遇见他,许是我的宿命,想来应是上天安排好的。可是,我却还想留一份自尊给自己。”
林西听得分明。
入了宫,一切依附于那个男子,仰人鼻息,与人争宠,人心变得面目可憎。师姐如此随性随心,利落泼爽的一个人,如何能熬得过这威严而高耸的宫墙。
林西将师姐微凉的手握在两手中,又嗔又怨道:“都怪师姐长得太好。”
说罢,用脚踢了踢林北的,嘟着嘴道:“为了庆祝师姐心有所属,师弟,我想吃烤鱼!”
林北哑然失笑道:“师姐心有所属,跟你吃烤鱼有何关联?”
林西哭丧着一张脸道:“她都心有所属了,我连个烤鱼都不能吃吗!”
房中二人,捧腹大笑。
……
膝黑的山路上,十几骑黑马护送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奔驰在路上。
一个时辰后,宫大门开,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拥着皇帝入内。
赵靖琪疾行几步,猛的收了脚,挺拔的身姿似有一丝疲倦。
“孙统领!”
“臣在!”
“今日之事,该如何回太后啊?”
“皇上上放心,一切都已妥当!”
孙欣杰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必不会有任何差错。”
赵靖琪满意的点点头,深看了他一眼:“很好。朕就喜欢你这样办事爽快的人!”
“谢皇上夸奖!”
“来人,摆架长门宫,朕要给太后请安去!”
“是!”松公公应声。
赵靖琪转过身,朝身后拥着的众人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道:“朕今日外出,耽误了功课,一盏茶后。让崔侍书在御书房侍候!”
“是!”
松公公的声音又细又长。在宽阔的殿前,显得尤为突兀。
隐在侍卫中的崔瑾辰眸色一紧,缓缓的垂下了脑袋。
……
“皇上回来了!”
李太后着一件中衣。对着镜,身后的春阳正将她头上的珠翠一件一件卸下来,显然是打算安寝了。
“噢,快请进来!”李太后闻言忙转身道。
片刻。赵靖琪已精神抖擞的立在跟前,扶过太后的手。将其搀到了床上。
李太后打量皇帝脸色,笑道:“今日,皇上可有收获!”
“果然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母后。收获极大!”
赵靖琪从怀中掏出个护身符,送到太后手中:“这是儿臣替母后求的护身符。”
李太后捏着护身符,细细看了看。心中涌上暖意,笑道:“皇上替哀家求来的。哀家定要好好的戴在身边。”
赵靖琪见太后笑意盈盈,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遂起身告退。
李太后将他唤住。
“皇上,今日魏国皇帝派人送了信来。”
赵靖琪俊眉一抬,想着先帝临终前的交待,眼中微有深意,淡淡的“噢”了一声。
“魏国将派使臣出使莘国,一来朝贺皇帝登基,二来加强两国之间的友谊!”李太后的声音,淡而平静。
“派了何人?”
“楚王文睿浩,魏国大将军柳柏梅。”
“噢,竟是这两人!”
赵靖琪微思片刻,恭敬道:“母后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太后满意的看了皇帝一眼。到底是去了趟延古寺,心境平和了许多,遂笑道:“既来之,则迎之。皇上明日早朝后,将相爷,宋将军留一留,听听他们的想法,再作打算!”
赵靖琪点头称是:“儿臣明白!夜深了,母后早些安歇罢!”
“还有一事!”
李太后笑道:“钱御史的位置,哀家想挪一挪。”
钱御史?钱寅?逍遥侯的大舅子?
赵靖琪一听太后提及此人,心下微有不畅,淡淡道:“太后想如何抬?”
李太后一听皇帝的口气,便知他心头不喜,遂笑道:“哀家是觉得此人言语机敏,为人油滑,正好魏国使臣来京,由他操持那些个琐碎之事,最是合适不过。”
赵靖琪深知太后的私心,却因这一番说辞倒也不好驳了去。且那钱寅,也确如太后所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笑了笑道:“便依太后所言,调到礼部吧!”
李太后眼中闪过光芒,微微颔首。
“皇上啊!”
“母后还有何事?”
赵靖琪来回奔波了一天,又落了一回水,身上已乏的很,偏偏太后似有一肚子话要说。皇帝只得强打精神,含笑应对。
“皇帝今年已年满十六了,登基也过半年,这后宫的大事,也该思虑起来。”
赵靖琪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美人心,一颗心只在那天上飘啊飘的,哪里有心思谈后宫的事,遂推脱道:“母后,儿臣虽已十六,然先帝有言,让儿臣迟些成婚。儿臣登基不久,根基尚浅,只一心想将朝政打理好,儿女私事暂先缓一缓罢!”
“皇上一心只为朝政,乃莘国百姓之福。只这后宫一事,也该充盈起来。这几日各府各州都有上书,想从中挑选容貌品行出众的秀女,给皇上过目。哀家以为,先选看着,两年后再行大礼,岂不两全齐美!”
赵靖琪不愿多言,只应附道:“一切,全凭母后作主!”
李太后见他一脸疲惫。无心谈论此事,倒也不再往下说,只想着等哪日母子二人无事,再好好的议一议!
……
御书房里,崔瑾辰恭着身,立在书案旁。四个小太监各站其位,低头着脑袋。看不出是在打磕睡。还是沉思。
沉重的朱门吱呀一声,崔瑾辰忙迎了上去,恭敬道:“皇上回来了!”
赵靖琪斜看了他一眼。手一摆,身后的太监们有眼色的离去。
松公公亲自将茶盏奉到皇帝手边,遂既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崔瑾辰看了眼松公公。上前道:“皇上,太后那边……”
“还是你的主意妙。母后拿着那个平安符,什么话也没说!”
崔瑾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松出一口气。
“皇上,以后行事。能不能小心些,今日这上天入地的,我这心到现在都呯呯直跳。万一皇上有个好歹。我一小小的侍书,便是有几条命。都不够埋土。”
松公公一的这话,忙跪倒在地,泣道:“皇上,崔侍书这话言之有礼,皇上万尊之躯,绝不能有丁点差错。奴才恳请皇上……”
“行了,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赵靖琪听得不耐烦,拿起茶盅一口气猛喝了半盏茶,彻底松了口气。
“朕今日确实鲁莽,今后定会派人跟着,绝不单独行动。”
松公公愁眉苦脸道:“皇上,还有今后?您饶了奴才吧,只这一回,奴才就已经半条命都送了,再来一回,皇上不如给奴才来个痛快的。”
崔瑾辰想着今日之险,也跪地道:“皇上有所不知,今日要不是那静王世子只在百米外,身上又有几分手脚功夫,还懂通医术,便是滔天的大祸。”
赵靖琪脸色不豫的瞧着地上两人,慢慢挺直了身子道:“罢了,罢了,朕以后,绝不以身涉险。你们两个,都起来,朕有事要商议!”
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赵靖琪轻咳一声,道:“朕想将小南接到宫中,你们可有良策!”
松公公迅速道:“皇上,那林南姑娘不是不愿意进宫吗?”
赵靖琪抬起腿,便是一脚。
“她不想进宫,朕难道就能常出宫?”
松公公惶恐伏首道:“皇上赎罪,奴才实在想不出好办法。”
“滚滚滚,瑾辰,你帮朕想想办法。”
崔瑾辰颇为怜悯的看了眼松公公,硬着头皮道:“皇上,我瞧着那南姑娘是有几分气性的人,这事需得从长计议。”
赵靖琪闻言,似寻到了知音,感叹道:“朕就是知道她有气性,故才假意应承下来。只是……哎……瑾辰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个宫里,一个宫外,朕的日子难熬啊!”
崔瑾辰心中冷笑。心道这便日子难熬了,我天天呆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日子不也熬过去了。
赵靖琪似听到了冷笑,幽幽盯着崔瑾辰的脸道:“你也不必感叹,刚刚太后说了,要替朕选秀,大婚之事,不出一两年。到时候……”
崔瑾辰心中大喜,眼睛一亮:“皇上,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有些事情,还得看朕的心情,朕的心情一好,说不定会求了太后,让你早些出宫;若是朕的心情不好,再留你一两年侍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似有一盘冷水从天而降,将崔瑾辰淋了个透心凉。他磨了磨后槽牙,道:“皇上,此事非一朝一夕能成,还容瑾辰细细思量。不过有两个人,皇上不防稍稍走得亲近些。”
“你是说林西,林北?”
“正是。此二人是南姑娘最亲的人,他们的话,南姑娘肯定会听。今日静王出手相帮一事,也是他们二人在当中穿针引线。皇上不防爱屋及乌!”
赵靖琪豁然开朗。
……
夜,越见深沉。
松公公唤来贴身的小太监,叮嘱他将崔侍书送回院中。
崔瑾辰瞧了小太监一眼,浑不在意,只让他在前边带路。。
暗夜中的长巷空空荡荡,只零星的几盏宫灯,幽幽暗暗的亮着。
紧绷了一天的心弦突然松驰下来,一阵困意涌上,崔瑾辰只觉得脚下无力,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小太监似察觉到崔侍书的疲倦,体贴到:“奴才知道有条近路,可节约些时间往公子院里,只是公子不能声张。”
崔瑾辰苦笑着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塞到小太监手中,不奈烦道:“小爷我累得两条腿儿似灌了铅,哪来力气说话,赶紧的,前边带路。”
小太监收了银子,身子一躬,笑道:“谢公子爷赏,公子跟紧我。”
说罢,脚下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的巷子走去。
两人步行数丈,路经一个宫门。
小太监压低了声道:“公子,咱们走快些,这里一般不让人来,给人看到了,便麻烦了。”
莘四的皇宫,四四方方,每个殿门,建得极为相似。晕暗的灯笼下,崔瑾辰压根分不清这时哪个宫门口,随口问道:“这是哪里?”
小太监轻声道:“重华宫。”
崔瑾辰一个哆嗦,脑子中似闪过什么,慢放了脚步,本能的朝那宫门看了一眼。
宫门半掩着,露出一条缝,缝里微有光亮。
崔瑾辰好奇的上前两步,露过门缝往里瞧,忽然一声低低的叹息,在空旷而遥远地方响起。
一个银发女子目光直直的落在宫门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在灯笼下,显得有些怪异,一双眼睛闪闪的,似在对他笑。
崔瑾辰吓了一跳,心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惊诧。
正欲离去,那银发女子突然朝他招了招手,崔瑾辰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腿下一软,落慌而逃。
那小太监似跟本未曾察觉后的动静,依旧提着灯笼,一步一步走得稳健。
崔瑾辰急行几步,却抑制不住心下的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一望之下,又呆住了。
一个宫女模样打扮的女子,安安静静的立在宫门口,清清秀秀的脸庞,在夜色里显得有些突兀。
崔瑾辰浑身一寒,心底的疑虑,慢慢涌起。
……
话说林北出了院子,并未回自个院里,而是去了静王书房。
书房里,已有摆好了棋盘,静王正跟下人交待什么,见他来,挥手示意人出去。
“事情如何了?”
林北简单的说了说。
赵晖听罢,抚着稀疏的几根胡须,叹道:“果然是你师傅调教出来的人,一样的淡泊明利。罢了,就冲你师姐这份明白,老子就喜欢。你跟她说,她哪天若是想入宫了,老子便收她为义女,量那老太婆不也敢如何。”
林北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原本我与小西也是这个打算,如今看了,倒不必了。”
赵晖也不多言,扔了一封信到案桌上:“得了个消息,你自己看看!”
林北接过密信,展开来一看,脸色大变。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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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回 世上千年
林北看了信,脸色大变。
静王目光平淡不起波澜,道:“听说三日后,便要启程,若无意外,再过几月,便要入京。莘国这回可要热闹了。”
林北慢慢缓了神色,道:“魏国楚王前来朝拜我莘国皇帝,自然是要热闹热闹的。义父打算何时启程?”
静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老子这皇陵还未祭呢,你便让老子回去,莫非……你想跟老子一道回去,好避开些!”
林北目光遥遥,避开静王打量的眼睛,笑道:“我已入你脉,自然该当作人质留京,若不然,太后她老人家该不放心父皇你了。”
静王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也罢,如此便为难我儿了!有一事,今儿那老秃驴跟我瞎叽叽歪歪,他说你那心上人,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
林北皱眉,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
“老子又如何知道,那老秃驴嘴紧的很,问不出名堂来。去,把那丫头喊来,陪我下两盘?”
林北来不及细思,笑道:“你这是自取其辱,她的棋力,与我不分忡伯,三局两胜我都高看了你!而且都这个时辰了,她与师姐有私房话要说呢?”
“不孝子,白养你了,快去,就说赢我一盘,赏黄金五百两!”赵晖腿一步,作势要踢过去。
林北身形未动,脚下轻轻一动,人已闪过数丈外。
……
林西托腮看着眼前的老家伙,眼皮困得直打转。
“静王,不过是五百两黄金,要不了你的命。你快点成吗?”
静王脸色难看的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个丫头有点耐心好吗,老子下棋,需用心思考,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林西对这个用金子诱惑她来下棋,偏偏下得极慢的老家伙。半分好感也无。还嘴道:“稳扎稳打,蜗牛都比你快!我与师弟一个时辰,能下两盘;与你。两个时辰,一盘都未下完。王爷啊,认输吧”
“别吵,老子要静思!”
“王爷啊。你这盘棋思破了脑子,也赢不了!”
“放屁。老子不信这个邪!”
“王爷,说话要文明,深更半夜的,别屁啊屁的。”
“老子就喜欢说屁!”
“王爷。说屁不健康,有损你的形象。不若早些认输,咱们各自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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