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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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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瞻在弟妹的起哄声中,一把扯过呆若木鸡的林西,温柔的笑道:“钱,我出,琴嘛,我弹。后头的两样。你负责!”
林西一脸哭相道:“大少爷,奴婢大字不识一个,别说做文章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大少爷您好人有好报。替奴婢把这文章做了,奴婢这就去谭嬷嬷院里采花去!”
说罢,脚底一滑溜,人已出了两米外。
又来了,那道锐利的视线又来了。大少爷,您这是要闹哪样?
高鸢尾捂着帕子笑道:“别难为这丫鬟了,大哥文章做得这般好,今日也让弟弟。妹妹们开开眼界。”
高子眗笑道:“正是,正是,大哥的文章连先生都夸。快,笔墨伺候!”
“大哥,你看那丫鬟蠢笨的那样子,哪里是做得出文章的。”高子眈赢了棋局,很是得意,说话摇头摆尾。
高子瞻气笑道:“罢。罢,罢。今日我挖了个坑,合着是让自己往下跳的。”
高茉莉自母亲过逝后。许久未见哥哥笑得如此开心,遂道:“哪里是哥哥一个往下跳,妹妹我两个月的月钱,都陪着一起跳了下去。”
“还有我的!”
高紫萼撅着嘴笑道:“早知如此,我就把宝押二哥了!
高子瞻见弟妹们难得一回不针锋相对,眼中笑意更甚道:“如玉,掏二十两银子给厨房,置一桌上好的酒菜摆到这里。你们几个,呆会那海棠摘回来,一人拟首诗给我瞧瞧,做得好的,大哥有好东西赏!”
……
谭嬷嬷住的院子,在高府最北,一来一回,得穿整个高府。林西从小在山野长大,脚程不慢。
春日里,高府的园子缕缕花香,丝丝暖风,林西一路走来,颇为舒畅。走至半路,见花圃边,正阳扶着夫人正驻足赏花,心下犹豫要不要过去,给夫人打个招呼。
正想着,见夫人已看到了她,忙小跑上前,陪笑道:“夫人好!”
“你这是往哪里去呢?”
“回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下棋,以谭嬷嬷院里的海棠花为彩头,因奴婢压了大少爷赢,结果输了,所以帮大少爷跑个腿,问谭嬷嬷去讨几株海棠花,给少爷,小姐们瞧瞧新鲜。”
正阳忍不住笑道:“夫人,你瞧瞧这丫鬟,说笨也笨,说伶俐倒也伶俐,一张巧嘴,炮杖似的,连我要插个嘴,也插不上。”
夏茵柔浅绿色绣竹叶的薄缎褙子,里头衬着月白纱缎小竖领中衣,下头一条白色长裙,眉眼楚楚。
“去吧,慢些走,跟谭嬷嬷说几句好话。”
林西瞧着夫人那丰润白皙的面庞,笑道:“夫人,这园子里一年四季,就数春日景致最好,今儿风和日丽,夫人多呆会,奴婢先去了!”
……
待人走远,夏茵柔轻叹道:“人啊,还是做个普通的人,瞧瞧她,整天笑眯眯的,似一点烦心事也没有,多好!”
正阳劝道:“夫人有夫人的烦心事,丫鬟自然也有丫鬟的烦心事。夫人不知道罢了。”
“我如今的烦心事啊,是府里那几位的婚事,一个接一个,三媒六礼,最是繁琐。稍有不慎,便是引来口角。”
正阳笑道:“夫人刚刚在厅堂还说了,一切都有老太爷,老爷作主,夫人只在边上帮衬着就行。再者说,有口角怕什么?横竖有老爷护着呢!”
夏茵柔抚着额头冷笑道:“我如果只是在边上帮衬着,老太爷只怕又有话说。今儿这出戏,原本只是演给我看的。”
“夫人何苦在意旁人说什么,只要把自己日子过好了,就行。依我瞧,旁的人不必多管,夫人有时间多与三小姐亲近亲近,帮她寻户好人家才是正经。”
正阳小心翼翼的打量夫人的脸色。 L
☆、第一百二十五回 心不能软
果然,一听到三小姐,夏茵柔娇美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主仆俩默默无语。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说正阳啊,一碗水要端平了才行啊,咱们高府可不只三小姐一个姑娘。”
一听这声音,不用去瞧,便知是刚刚解了禁的朱姨娘。
朱姨娘很有礼貌的上前冲夏茵柔行了礼,展颜笑道:“夫人赏花呢,咦,去年我记得这花圃里还有几株牡丹,看着雍容华贵的,怎的今年就剩这几株月季了?也不知从哪个乡野之地移栽过来的,瞧着便是破败相,真不中看。”
夹枪带棒的一通话,听得正阳头一个变了脸色:“朱姨娘,再美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更何况,有人还偏偏喜爱这月季。夫人,咱们往河边瞧瞧去!”
朱氏被一个丫鬟白抢了几句,脸色有些不悦。
心腹梨花帮腔道:“不过是名花看得多了,瞧着这月季心中觉得新鲜罢了,要奴婢说啊,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好个聪明的丫鬟。
朱氏反怒为喜:“花中之王,唯有牡丹,这月季如何能比肩?山野的东西,能入得这相府,必是那管花圃的人瞎了眼。”
“你……”正阳气不过,便要上前理论。
“正阳!”
“夫人?”正阳恼怒道。
夏茵柔摆摆手,轻道:“咱们走吧!”
朱氏主仆相视一笑。梨花得意的上前,一脚把那月季踩在脚下。绣花鞋毫不留情的捻了几下。
一地残花。
夏茵柔浑身轻颤,目现寒光。
她定定的看了那残花许久,抬头,幽幽含笑,朝远远跟在身后的几个婆子招了招手。
婆子们见夫人招唤。颠颠的跑上来,为首的恭敬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夏茵柔纤纤玉手轻抬,笑道:“这个丫鬟以下犯上,按府里规矩,该如何处置。”
婆子也是个人精。思了思笑道:“回夫人,先夫人在时,对这样的丫鬟轻则是罚月银,重则赶出府去。”
“夫人,奴婢何时以下犯上。奴婢不过是就着正阳的话,论几句花罢了!”梨花见势不妙,先声压人道。
夏茵柔视而不见,只对着婆子说话:“先夫人在时,府中丫鬟也敢这么对先夫人说话?”
“这……”婆子沉吟着不敢说话。
“回夫人,我家先夫人在时,别说是府里丫鬟,便是各房姨娘。也不敢对此跟夫人说话!”刘妈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轻巧的上前回话。
梨花一见是刘妈妈,心里有些犯杵。不敢多言。
夏茵柔瞧得分明,故意道:“原是刘妈妈来了。那以刘妈妈之见,这人该如何处置?”
刘妈妈面色一凛,上上下下把梨花打量了一番,道:“依奴婢之见,此人便是发卖出去。也不为过。不过看在她是初犯的份上,罚两个月的月钱。以示小戒。”
夏姨娘深深一笑,道:“既如此。就请妈妈处置吧。朱姨娘,千万别忘了前几日,我说过的话。若再以下犯上,下回动的,可就不是丫鬟了!”
说罢,也不去看朱寻雁那青白交加的脸,轻巧的转了个身,扶着正阳便迈开了脚。
婢女被罚,自己被当着众人的面警告,朱氏心头一怒,拿出往日的泼辣性子,不管不顾道:“夏茵柔,你别杖着老爷宠爱,便为所欲为,这高府姓高,不姓夏。我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夏茵柔想都未想,转过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令所有的人为之一振。
“你猜猜,我能猖狂到几时?”
夏茵柔取出帕子,嫌弃似的擦了擦手,留下一个媚媚的浅笑,主仆俩飘然而去。
朱姨娘看着那一方被扔弃的帕子,缓缓而落,心里宛如被刀绞了一般的恨。那夏氏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说动手就动手,欺人太甚。
“我不活了,我要到先夫人跟前哭一场去,我嫁到府里这些年,别说夫人,就是老爷,也舍不得动了下手指头啊。没活路了,活不了了……夫人啊……你睁眼看看吧……”
刘妈妈吓得赶紧一抬手捂住朱姨娘的嘴,低声道:“姨娘,听妈妈一句劝,万万使不得。老爷如今宠着她,你这一去,指不定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不如徐徐图之,方是正经啊!”
那梨花也怕事情闹到老爷跟前,她落不得好,赶紧劝道:“姨娘,刘妈妈说得对,这会子姨娘刚刚解了禁足,又闹一场,老爷定不会帮姨娘说话。”
朱姨娘一把推开刘妈妈那略带灰尘气的粗手,绣花鞋狠狠的踩上帕子,用力捻了几下,犹不解恨,冲着夏氏的背影,恨恨啐道:“小妇养的,咱们走着瞧!”
目光一扫,那丫鬟,婆子们都远远的瞧着,不由气骂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远些!”
刘妈妈挥挥手,下人们纷纷四下散去。
“姨娘这又是何必呢?我刚刚好路过,老远就看到姨娘与夫人遇到了一起,心里头想着要坏事,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得及。”
梨花幽幽道:“刘妈妈,别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刚刚还说要罚我月银呢。”
“梨花姑娘,不过是两个月月银,既不伤筋,又不动骨,主子手指缝里露一点给你,你就够了,何苦还要跟夫人对着干。如今新夫人盛宠在身,明眼人都避着,偏偏你还不知死活的往前凑。”
刘妈妈一边说,一边留神着朱姨娘脸上的动静。
“你若想着死。没人拦着,可别累了姨娘和姨娘的一双儿女。我可听说老爷要给府里的少爷,小姐论亲了,这个时候得罪了夫人,万一到时候她使了阴招。到头来吃亏的可不是你,是二少爷和二小姐。”
刘妈妈这一番话,实打实的敲在了朱寻雁的心坎上。
都说庶子庶女的婚嫁捏在正室手里。夏氏再不济,如今已是当家夫人,两个孩子一娶一嫁,娶的什么人。嫁的什么人,彩礼多少,陪嫁几何,可不都在夏氏手里捏着吗。
再者说如今夏氏正得了老爷的青眼,万一她吹吹枕旁风。这不是要坏事吗?念及此,朱氏浑身一颤,脑子无比的清醒,暗暗后悔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刘妈妈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故意道:“我不过是瞧着我们先夫人在时,跟姨娘要好,这才提点几句。原是我多嘴了。姨娘。我先去忙了。”
朱寻雁忙朝梨花打了个眼色,佯骂道:“作死的小蹄子,好歹都分不清楚。还不快跟刘妈妈赔个不是。”
“刘妈妈,对不住,瞧瞧我这嘴,可不是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刘妈妈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遭吧!”梨花虽心下不服,但不得不说。刘妈妈这话讲的极有道理。
刘妈妈轻轻一叹,似有意。似无意道:“你们啊,何曾知道新夫人以前的手段!”
朱姨娘一听这话,两眼直发光。又朝梨花使了个眼色,道:“妈妈,我这半边脸肿着,也不能见人,劳妈妈送我回院子,好歹替我挡上一挡。”
梨花也道:“走吧,妈妈,我那里还有一壶上好的米酒,正好给妈妈解解馋,走吧,走吧!”
刘妈妈被这主仆俩一左一右架着,摆脱不得,只得依言行事。
无人瞧见,刘妈妈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平和的眉宇间竟一派凌厉。
……
“夫人,今儿这一巴掌,可真解气!”
正阳满脸兴奋:“夫人手嫩,以后这种粗活,奴婢来做。”
夏茵柔进高府时,尚未有朱,何两位姨娘。后来因失了孩子的缘故,夏氏一直静卧在床养身子,及少出来走动,自认为与朱、何二人无甚过节。
夏茵柔自嘲一笑,笑意凄惨:“人啊,果然是要狠一些,方才不会被人欺负!”
……
谭嬷嬷的院子,极小。
两株海棠一左一右,开得正艳!
林西觉得那海棠花很是打眼,心中莫名恍惚。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风付海棠。
犹记得小时候,父亲教她读书识字,常与她说这四句话,且脸上总有落幕,久而久之,林西便不大喜欢这花。一丝香味也无,便是开得再艳,也是遗憾!
林西探头探脑的在门口打量了会,决定不做那采花贼的行径。于是乎,她理了理衣裳,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谭嬷嬷在吗?谭嬷嬷在吗?”
林西一声高过一高,喊了半天,无人应。心道这可怪不得我了。
手刚刚抬起,却听谭嬷嬷冷冰冰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你要做什么?”
林西吓了一跳,忙转身陪笑道:“谭嬷嬷好,大少爷让我来谭嬷嬷院里折几枝海棠花。府里几位少爷,小姐想以海棠为题,拟诗一比高下。”
“出去!”谭嬷嬷着一家普普通通的家常衣衫,目光如炬。
“啊……”林西愕然!
“出去!”
“谭嬷嬷,我不过是想摘几枝花而已,求求你行个方便。要不然,大少爷那头,我不好交差。”
“一个奴婢,还自称我,要在以前,早就拉出去杖毙了。高府的规矩果然稀疏平常。滚出去!”
谭嬷嬷脸色越来越难看。 L
ps:感谢enigmayanxi的打赏,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六回 无情男人心
林西觉得自己像入侵了别人地盘的小老鼠,除了抱头而窜,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谭嬷嬷,咱们商量商量,你看……哎……哎……别……别动手……我走……我马上走!”
林西见她拿起了门前的扫帚,心抖了两下,忙不迭的跑到了院外,正欲回头再求几句,院门呯的一声,紧紧关上。
林西大怒。
若不是她逃得快,定要被那扫帚扫到。不过是折几枝海棠,用得着连武器都使上吗,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吗。
暴力啊!
“哈哈哈,你这丫鬟,果然被打出来了。”
“紫薇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为你来了?”紫薇见林西一脸狼狈,插着腰,笑得花枝乱颤。
“为我?”林西不解。
“真是个傻的。谭嬷嬷这人,最不喜别人到她院子里。所以这些年,她院子里的那两株海棠,从来没有人敢去摘过。别说是你,便是三小姐去了,也照样被她赶出来。”紫薇讥笑道。
林西心有余悸道:“怪不得呢,我说我一进去,她就拿了个扫把,见着我,就像是见着贼似的。”
“走吧,哪边的海棠不能摘,非要摘她院里的?她就是怪人一个。”
“可大少爷不是指名了……”
“嗨,说你是傻的,可不就是个傻的。正是大少爷偷偷让我来的。”紫薇眼中掠过不屑。
林西诧异:“为何?”
“大少爷说等你把花折来。不知道要何年马月了。走吧,少爷,小姐都等着呢!”
“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事,偏我不知道?”林西思了思,心道我在这府里四年。好像没听说过谭嬷嬷有这怪僻啊。
“她那样一个古怪的人,动不动就打人手心,对着主子也没个好脸色,哪个耐烦去说她。你不问,我们自然是懒得说的。再说,哪个吃饱了闲着没事。往她院里跑。走吧!”
紫薇一把扯过林西,拖着就走。
“那还让我来?”林西嘀咕。
“主子们斗趣的事,不有些难度,哪来的乐趣!”
林西感叹道:“女子,还是温柔些。比较讨人喜欢,紫薇姐姐,你说是不是?”
紫薇瞧了瞧四下,压低了声道:“听说是受过情伤,才性情大变。”
情伤?原来如此!林西明亮的眼睛,闪过八卦的光芒。
“对了,我刚刚来,听园子里的婆子说。夫人打了朱姨娘一记耳光,你瞧见没有?”紫薇低声道。
“啊,有这等事?我没瞧见。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瞧见夫人带着正阳在花圃里赏花。”林西如实道。
紫薇叹了叹道:“千算万算,谁也没有算到竟是夏姨娘扶了正。”
林西听她话里似有感慨,笑道:“不好吗?这样,咱们三小姐可就是嫡出了。”
“好是好,可你瞧瞧夫人对咱们小姐,还不如原来的崔夫人好。嫡出又有什么用?”
林西不知道如何接话,遂心下一动道:“紫薇姐姐。夏夫人娘家在哪里啊?兄弟姐妹几何啊,怎么身边就一个正阳侍候?”
紫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只怕得像刘妈妈这样的老人,才能说出一二分来。反正我到三小姐跟前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夏家来人。对了,我刚刚看到刘妈妈跟着朱姨娘走了。奇了怪了,刘妈妈和朱姨娘,素来不走动的,何时这两人凑到了一起?”
林西思了思,心下便有所得。
自崔夫人死后,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两个人,水仙去了大少姐院里,刘妈妈还在府里当着原来的差事,但到底不比崔氏在的时候。
刘妈妈管着府里的丫鬟采买,金银采买,最是个油水足的位置,既要防着下头的人眼红,又得提防老板换上自己的心腹,自然要找个靠山投奔投奔。府里三位姨娘,就数朱姨娘最拿得出手,这不,就投奔去了。
林西自鸣得意,认为这一通分析,很是在理。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小半圈,折了几枝卖相好的海棠花,颠颠的往欣然院回话。
……
话说刘妈妈从朱姨娘处出来,便往自家屋里去。
水仙已等候多时,见她来,忙迎上去道:“妈妈回来了!”
刘妈妈朝两个刚留头的小丫鬟挥了挥手,片刻屋里便没了旁人。
水仙见她额头微有汗,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盅温茶。
刘妈妈接过,一气喝了半盅茶,道:“事情成了。”
水仙轻咳一声,道:“那何姨娘那头?”
“夫人走前,何姨娘发过誓,我回头再去探探。大小姐院里,你给我看好了。左不过两年,大小姐必是要出门子的。”
“妈妈放心,大小姐自夫人过世后,似一下子懂事了不少,凡事也肯听我劝导。跟过去的陪嫁丫鬟,我正在细看。”
“那就好,如今就是大少爷的婚事没个着落。”
“要不,咱们给崔家捎封信去,看看有没有好的……”
“水仙!”
刘妈妈目色暗沉,头朝皇宫方向抬了抬道:“不能跟崔家扯上关系,上面防得紧。再者说大老爷离京时交待过,只让咱们远远看着,不让咱们插手。大少爷是高家长子长孙,高府日后的当家人,他的婚事,老爷,老太爷肯定重视。”
“妈妈说得对。”
水仙反应迅速:“是我多想了!”
刘妈妈眼眶微有湿意。
“哪里是你想多了。太太,崔家对咱们这般好,咱们做下人的,如何能不尽心?太太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两个孩子,咱们啊,必定要替她看严实了。”
水仙垂下了头,叹道:“夫人生前统共就两个愿望。除了少爷小姐,便是想着要让崔家的两个姑娘,坐得这相府夫人的位置;哪知老爷她……”
“所以我跟你说,那夏氏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吃斋念佛,不过是哄骗人的玩意,要真入了佛门。哪里还会再出来。咱们夫人一辈子,就亏在她手里。依我之见,当初就该……”刘妈妈目露狠光,及时的刹住了嘴。
水仙心有不甘道:“咱们老爷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这样一人狐媚女人。居然生生把夫人给逼死了,那夏氏除了长得好看些,有哪一样比得过咱们夫人。”
“最是无情男人心。咱们老爷比着旁人,还要无情三分。崔家对高家这样好,他居然还把崔家给卖了,别说是夫人,大老爷,便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瞧着也寒心啊!”
两人一想高相爷这般薄情负心,不由的心中有恨;又想到夫人含恨而亡,心中有悲。默默的对坐了一会,滴下几滴泪来。
许久,刘妈妈看了看时辰,擦了把眼泪,神色黯淡道:“去吧,大小姐院里离不了人。”
水仙起身。想了想,又道:“宫里。要不要捎些东西去。表少爷一个人在里头,连个信也没有。不知道日子好过不好过?我看大小姐惦记着,索性让她做了几身衣裳,这两天就能收针了,就是不知道要往哪里送。”
刘妈妈思忖道:“这事,待天黑了,我去找大少爷。”
……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偌大的御书房里响起,发自龙案前直立的一位锦衣男子。
男子着青石色衣衫,腰背挺得直直,正无聊的捻着脚下的大理石砖。
捻了几下,又一声长叹,幽幽响起。
“崔侍读,连同刚才一声在内,短短一个时辰,你已叹了三十三下。”
崔瑾辰低眉顺目道:“回皇上,侍读离家半年,心中甚是想念,思乡之情日盛,故长叹!”
“你是在怪朕把你留在身边?”
留?
崔瑾辰心下冷笑,用个“扣”字更为妥当。
四月前,姑母过逝,七七四十九天出殡。他与父亲欲返北边,却迎来了一道圣旨。
圣旨宣他入宫,作皇帝侍读,待皇帝大婚后,方可出宫。
父亲当时便白了脸色。
入宫前夜,父子俩促膝长谈。崔瑾辰方知自己入宫为皇帝侍读,不过是帝王的权衡之术罢了。看似皇宠在身,前途不可限量。实际上只是个人质。一个用来安抚及掌控崔家的人质。
欺人太甚啊!
思及此,崔瑾辰嘴角泌出冷笑,恭敬道:“侍读不敢!”
明道帝赵靖琪揉了揉发酸的手,叹道:“瑾辰,再过三年,朕必大婚。到时候,朕定会下旨,放你出宫。”
崔瑾辰冷笑更甚,跪拜道:“皇上一言九鼎,侍读多谢皇上圣恩!”
赵靖琪见其惺惺作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遂朝小松子递了个眼神。
松公公拂尘一甩,尖声道:“崔公子,皇上对你向来是和言悦色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崔瑾辰想着父亲那一夜的交待,伏倒在地,朗声道:“侍读知罪,请皇上责罚!”
“你……”松公公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这个崔瑾辰也真是头犟驴,入宫做皇帝伴读,这是天底下男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偏偏这位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入宫四个月了,除了叹气,便是动不动的求饶,一点子世家公子的气派都没有。亏得皇上忍了他这么久。
松公公转身涩然道:“皇上,您看……” L
☆、第一百二十七回 富贵险中求
无用的蠢货!
赵靖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松公公忿忿的朝地上之人看了两眼,与书房里侍立的小太监一道退了出去。
“起来吧!”赵靖琪叹了口气道。
“谢皇上!”崔瑾辰显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太后懿旨,皇上需得批完当日奏章,方可去玩耍!”
“那你与朕说说话!”
“回皇上,侍读不敢。要是说错了话,回头让太后知道,侍读便是这大莘国的罪人!”
“那你与朕说说北边的事!”
“回皇上,侍读更不敢。太后交待,不可与皇上说些对朝政无用的事。需得时时刻刻规劝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
“你……崔瑾辰……你大胆。”
赵靖琪终是失了耐心,大怒道:“如此跟朕说话,当心太后未治你,朕便先治你一个不敬之大罪!”
“侍读惶恐,侍读有罪,皇上饶命!”崔瑾辰颤悠悠跪了下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崔瑾辰,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朕不过是念着你有高才,将来是莘国的股肱之臣,心中不忍罢了!”赵靖琪咬牙。
“回皇上,崔家祖训,再有高才,也不得入朝为官。皇上若真看侍读不顺眼,就请给侍读一个痛快吧!”
“侍读,侍读,你他妈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点别的!”赵靖琪拿起御案上的奏章。劈头盖脸的朝崔瑾辰扔过去。
“朕哪点对你不好?处处护着你,顺着你的心意,朕不过是从小没个兄弟,看你与朕相差无己,把你当兄弟看罢了。你还倒来劲了,瞪鼻子上眼。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崔瑾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
“三儿,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次入宫,是劣势。也是优势。崔家百年来,没有一人简在帝心。据为父所探,此次你三叔被禁,是先帝亲下的诏令。倘若你能与新帝处好关系,让他相信崔家无不臣之心,那么你三叔早晚有被解禁的那一天。”
“父亲,如何处好关系?”
“三儿,百年前。天子自称为孤,也是孤家寡人的意思。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莘国皇室。只得新帝一人,无兄无弟,比着其它帝王,更加渴望亲情。就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个时机。”
“父亲,你的意思是……”
“三儿啊,你要记得。皇帝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帝王。人吃五谷杂粮。怀七情六欲,总有弱点。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话,你好好悟一悟。”
……
父亲临别的叮嘱,犹在耳边,关切之意,历历在目。四个月的布局,今日也该收一收了。
崔瑾辰长吸一口气,抬首正言道:“皇上,我心中有恨!”
赵靖琪微微一愣:“恨在何处?”
“恨身不由己,恨身在异乡,恨亲情牵绊,恨亲情相隔!”
“朕知道你恨,却无能为力。父皇遗命,朕不得不从,你只陪伴朕三年,三年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此话当真?”崔瑾辰稍一思忖。
“君无戏言!”赵靖琪言之灼灼。
“如何相信?”崔瑾辰俊眼一抬。
“这……”
“打一架如何?”崔瑾辰挑眉。
“打一架?”
“皇上肯舍下身段陪我打一架,我便相信!”
“好,打就打,朕未必打不过你!”赵靖琪被挑了兴头,豪情万起。
“皇上小心,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
松公公无趣的侍立在门口,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心下犯困,两个眼皮直打架。
正强撑之际,却听得御书房里有了响动。慢慢的,响动越来越大。
松公公浑身一凛,睡意全无,忙侧着耳朵倾听。这不听则已,一听吓得两条腿直打颤。
这……这……崔侍读大胆……居……居然……敢……
松公公不及深想,一头撞了进去。只见腥红的地毯上,崔侍读把皇帝压在身上,拳头高举。
松公公三魂立马掉了两魂。
大胆啊,果然是大胆啊,连皇上也敢压在身下,这……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大胆崔瑾辰……”
“滚开!泄露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松公公呆了一呆。
“皇上啊!”
“滚!”
一声暴怒,松公公扑通跪倒在地,哆嗦了几下。
说话间,地上两人翻了个身,皇帝把侍读压在了身下,拳头毫不留情的往崔瑾辰身上招呼。
就在松公公心头一松时,这两人又滚了几下,换了个身位。松公公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妙字还未出口,形势起了变化。就这样滚过来,滚过去。十来个回合后,两人体力不支,纷纷倒地。
皇帝修长的身形,呈大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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