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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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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下如何?”
    病中的女子言词灼灼,尽心尽意地替男人打算,端的是贤良。
    高则诚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抿了一口茶,不露痕迹地看一崔氏一眼,温和道:“你的身子……”
    言语中的关怀令崔氏颇为动容,笑道:“也不必我操劳,老太太是个能为的,我让刘妈妈在边上帮衬着,必办得妥妥当当。”
    “嗯……就依你所言。给两个孩子定亲是正经,王家的事情,就算了罢,回头把那女子的院子安置得离老太太远些,摆设,下人比着那两个,略次一次,也省得她年纪轻轻的,一朝称心如意了,忘了自己的本份。”
    崔氏素知自家男人与王氏的过节,也不劝,只顺着话道:“老爷这般行事,府里其它姨娘必是无话可说,只是老太太那里……”
    “她?”
    高则诚冷笑:“她若不服,你只管推到我头上。若不是看在你如今病着,这家也由不得她当!”
    男人凛冽的话语,令崔氏胸口一滞,猛咳了几声。
    高则诚看着她,眼中波光闪过,身子却未动分毫。
    崔氏咳嗽几声,将将止住,脸上泛着潮红,又道:“老爷,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想与老爷说一说。”
    “何事?”
    “何姨娘禁足一事……”
    “你不必再说!”
    高则诚冷冷地打断道:“她跟了我这些年,居然做下此等恶事,我不休她已是看在一双孩子的份上。你跟她说,若再兴风作浪,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闻言,崔氏的脸又惨白了几分。
    “老爷别气,我不过是瞧着两个孩子……”
    “这事,扯不到两个孩子身上,他们永远是我高则诚的儿子,女儿,分毫不变!夜深了,你早些睡,保重身子要紧,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也不等崔氏回话,迈步走出门去。
    ……
    水仙忙进来侍候,抬头见太太脸上带着一丝薄笑,软软地靠在锦垫上。
    “太太,奴婢瞧着老爷走出去时,脸上像是带着怒气。”
    崔氏弯弯嘴角,冷笑道:“说到他痛处了,自然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水仙一边打水给太太洗脸擦手,一边道:“老爷应下了?”
    “嗯!”崔氏疲倦地闭上眼睛,任由水仙侍候。
    忽尔,她又睁开,脸含讥笑,慢声慢气道:“你可知老爷如何安置王家姑娘?”
    “如何安置?”水仙不明就里。
    “老爷说,把王家姑娘安置得离老太太的院子远些,吃穿用度也不必太好。”
    “活该!”
    水仙嘴角一撇,忿忿道:“就得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才好!如今府里上下,哪个不瞧老太太和王姑娘的热闹。”
    一切尽在自己的算计当中,崔氏心中颇感欣慰,叹道:“如今我这心事,也去了大半,除了子瞻的婚事,也就剩咱们崔家的两个姑娘了。”
    水仙绞了热热的毛巾,捂在太太干瘦的手上,搓揉了几下,转过脸道:“太太为何不在老爷跟前提一提,给两位姑娘说些个好话?”
    崔氏摸了摸微微发热的手,舒服地吁了口气道:“傻丫头,好不好的,府里的人都长着眼睛。有些话,我说不说都是一样的,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做,对高府,对他,最有益处。”
    ……
    林西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往镜子里一瞧,两边脸一样大,显然已消了肿。穿戴好进去侍候表少爷起身,却发现表少爷顶着两只微微发青的眼圈,正坐在床头盯着她瞧。
    林西一愣,抬上笑道:“表少爷起得真早,怎么不喊奴婢进来侍候?”
    崔瑾辰定定地看她两眼,一言不发,只无声无息地磨了磨后槽牙。
    昨夜他刚思索了一会什么是自在的日子,不过是短短时间,这丫鬟居然有本事呼呼大睡,连叫都叫不醒。
    崔瑾辰披着衣裳,站在林西床前,目露寒光地看了那张丑脸足足半晌,一气之下,便失了眠。四更时分,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西打量表少爷神色,心道起床气还不小,我还是少说话为妙。
    林西打定主意少说话,偏那崔瑾辰有话要说。
    “林西,身为下人,你可知最紧要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什么?”林西听得糊里糊涂。
    “主子没睡,你就不能先睡!”
    林西惊得微微张着嘴:“没有啊,奴婢昨儿还进来看了看,表少爷呼吸平衡,身子一动不动,奴婢以为表少爷睡着了,这才放心睡下的。”L

☆、第九十三回 冰冻三尺

崔瑾辰望向林西的双眸,心头回忆了下,似乎这丑丫头进来过。
    他被噎了半晌,冷哼道:“身为下人,还有一件事,也顶顶要紧。”
    “什么?”
    “主子叫醒,做下人的,就必须醒。像你这样睡得像头猪,哪里像是做下人的,倒像是做主子的。”
    “表少爷,你叫我了?你什么时候叫我了,我怎么没听见?”
    林西眯着小眼睛,心下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惊色,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表情,扑通一声跪下道:“表少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在小姐跟前值过夜,夜里睡得死,没听到表少爷叫唤,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下次一定改过。表少爷要是不放心奴婢,不如让荷花姑娘来侍候,奴婢绝不会有怨言!”
    崔瑾辰恼怒地看着这个狡狤的小丫鬟,慢慢的嘴边擒出一抹笑,并不接话。
    林西低垂着头,心下思虑开来。
    果然啊,人是要斗智斗勇才会有长进的。瞧瞧这二货少爷,才跟我短短相处了几日,智商便渐长,连我这心里的小九九都能看出来,果然是儒子可教啊。
    许久,表少爷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林西脑袋上响起:“不必了,以后注意!起来侍候吧!”
    林西心下原本就没指望表少爷能松口,因此听了这话,倒也没有失望。
    她笑吟吟地从地上爬起来,边爬还边感激道:“多谢表少爷宽宏大量,不与奴婢计较。表少爷真是个好人,奴婢一定好好侍候。决不辜负表少爷栽培奴婢的一片苦心。”
    崔瑾辰皱着眉头伸手道:“你个小丫鬟,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帮我穿衣服!”
    说废话,那是因为我跟你没话说。林西背过身,无声无息地扮了个鬼脸。
    ……
    今日夕云院请安。崔氏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宣布了半月后府里替大小姐与表少爷办定婚宴席并赏梅的户外活动。短短数言,顿时给入冬以来萧条的高府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府里上下一派欣欣向荣。
    丫鬟们竞相奔走告之,暗下寻思到那日,必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几个少爷跟前。媳妇婆子暗下动起心思。如何在老太太跟前讨个体面又有油水的活计。
    林西素来对这些富贵人家的赏花,吟诗之类附庸风雅的文艺活动无甚好感。在她的思维中,冬天赏花,就好比脱裤子放屁,纯属闲得蛋疼。
    林西无法想象天寒地冻的园子里。一群盛装打扮的太太小姐们,人人冻得瑟瑟发抖,四脚冰凉,偏还装着高贵、娇艳的模样,穿行在花丛中,偶尔吟诵一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哼!西北风一吹。还暗香个鬼啊,
    不过林西对大小姐与表少爷的订婚礼倒是极为赞成。也不是她这个小丫鬟爱操闲心,只是她身为表少爷贴身侍候的人。对表少爷内心活泛的情感思想多少是有些眉目的。早一日诏告天下,她也就能早一日安下心来。
    这个世道,未婚男女一旦定了婚,也就相当于在法律上承认了此二人有婚约。任何企图毁约,或者想要破坏此门亲事的人,不仅仅要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还必须受到法律上的制裁。
    再有甚者,这两人一旦定了婚。表少爷势必不大好意思再住在府里,那她这个贴身小丫鬟的使命就算顺利完成。噢耶!她也就可以继续回平芜院过混水摸鱼的生活!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一石二鸟,这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美满结局。
    所以林西一听到这个消息,黄黄的小脸极其自然地绽放出一朵小花,迅速抬眼去瞧表少爷。
    表少爷英俊的脸上立时地浮出一朵红云,然后便甩了袖子带着小厮出府寻他爹去了。
    新主子走了,林西决定抽空去回访一下旧主子,顺便朝橙子姑娘唠叨唠叨关于不能随便松土一事,好歹完成荷花姑娘的嘱托,尽到一个合格丫鬟的责任。
    哪知橙子姑娘,腊月姑娘被刘妈妈叫去做活了,林西在平芜院和小月几个聊了会闲篇,见人都没有回来,决定往暖阁寻腊月姑娘,在其跟前漏几句口风。
    林西之所以会一门心思想着松土这事,实在是因为她是个念旧的人。
    三小姐对她算是不错的,给的活计轻松不说,还给她衣服穿,没事,也愿意跟她说个话,聊个天什么的。
    做人得有良心。旁人怎么对你,你也须如何待她。
    三小姐生母念了佛,依仗太太私下的照拂,锦衣玉食的生活到现在,将来还得靠太太的余辉继续照拂下去,直到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走出高府。
    所以三小姐为着自身的将来,那些个吃食啊,物件什么的,最好不送,免得引起旁人的误会。
    林西定下念头,便麻利地告别了小月,去了西北角的暖阁。
    ……
    暖阁边湖水依旧,寒风依旧,冰冷依旧。
    林西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厢房,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头正在吃茶烤火的腊月招了招手。
    腊月见是她,理了理衣裳便出屋。两人找了个避风处,正欲说话,却见暖阁的门忽然间开了。
    腊月“哎啊”一声道:“小姐这会子怕是要吃茶,我先去侍候,你跟我一道来吧,顺便给小姐请个安。”
    林西哪敢说不好,点头笑道:“正打算给小姐请安呢,就怕耽误了小姐学业,我这……”
    话及一半,只听得一声娇叱,像是四小姐声音。腊月,林西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走上去。
    ……
    “高锦葵,你说谁不要脸?”高紫萼气涨着粉脸,昂头看向高锦葵。
    “四妹,谁不要脸,谁心里明白,别等说出来,彼此脸上不大好看!”高锦葵身着月白色绣红梅织锦短袄,下着绾色束腰棉裙,手捏着帕子,脸上带着冷笑,毫不客气地把话回了过去。
    高紫萼这两天因着生母被禁足一事,原本情绪就不高,一听这话,气得眼睛都直了。
    “得了,二妹,四妹不过是不小心踩着你的裙角,何必揪着不放呢。四妹,这事,原本你错在先,给二姐陪一声不是,事情也就过去了,这会子嚷嚷,没的把崔嬷嬷招来,何苦来哉!”
    高茉莉不愧是长姐,掷地有声的一人说了两句,打算把此事揭过。
    高紫萼眼中浮现水汽。
    她刚刚只顾着眼前,并未注意脚下踩到了二姐的裙子。哪知二姐不由分说地推了她一下,若不是边上三姐眼疾手快,这一推必跌个大跟斗。她不服气,这才言语了几句,偏二姐的话像刀子一样地说出口,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紫萼如何能受得了这般闲气。
    高紫萼强忍住眼底的泪水,冷笑道:“大姐,我不小心踩了她裙角,是我的不是;可她不由分说地推我一把,难道也是我的不是?虽说我错在先,却是无心;她却是有心要加害于我,大姐为何只说我,而不说她?”
    高茉莉尚未回话,却听高锦葵鼻子里吼出一股子冷气,阴*:“也不知道谁有心要加害谁,累得我哥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是推了你一把,你便在上窜下跳,我哥被害成这样,是不是就该寻死觅活了?”
    “你……”高紫萼气结,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
    “我如何?比起你生母用在我哥身上的下作手段,我不过是轻轻推你一把,既不痛,又不痒的,你受哪门子的委屈?”高锦葵眼神锋利的看向她,冷冷得把话还回去。
    饶是高紫萼再强忍着,眼泪终是滴滴落下,有心想分辨几句,却被人捏着小辫子,无从回话。
    高鸢尾不忍再看,忙上前劝道:“二姐,四妹都少说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故吵得姐妹分生?让人看了笑话去。若让谭嬷嬷听去了,只怕又是一顿骂。何苦来哉!”
    高紫萼正愁找不到出气口,一听这话,不会青红皂白地泣骂道:“呸,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也别得意,就那个泼辣货被扶了正,你这庶出的,往后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高鸢尾未料到四妹好坏不分,话像刀子一般向她捅来,脸色骤然惨白,连连后退几步,须臾眼中已盈满了泪。
    “谁是泼辣货?你说谁是泼辣货?”高锦葵哪容得旁人骂她生母,冲上前又推了高紫萼一把。
    高紫萼见她又动了手,心里正憋了一股子怒气,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用力一推:“滚开,别碰我!”
    这一推劲又大又猛,高锦葵脚下重心不稳,直直地往后跌去,身后的高鸢尾躲闪不急,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却未扶住,两人纠缠在一起,重重地跌了下去。
    高茉莉离得远,又避得快,躲过了一劫。饶是这样,仍被吓得花容失色,怒叱道:“高紫萼,你这是做什么?”
    众丫鬟原本只敢在边上远远瞧着,这会主子都跌跤了,哪里还敢只冷眼看着?纷纷跑上前各自扶起各自的主子。
    高锦葵被人扶起,刚刚站稳,推开手边的丫鬟,冲到高紫萼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小妇养的,敢动手了!”
    “啪!”
    五个指印清晰地印在四小姐白皙如玉的粉脸上,直把那四小姐打懵了,一个踉跄呆呆地抚着脸庞,连哭都忘了哭。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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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当仰天长哭

站着的高茉莉,刚刚从地上被人扶起来的高鸢尾显然也未料到素来温和的高锦葵会打出这一巴掌,一时都愣住了。
    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站在主子身边。
    暖阁四周,顿时静寂无声。
    林西在边上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谁说大宅院里的千金小姐都是娇滴滴的连扶个茶盏也需气喘吁吁,瞧瞧这骂起人来,打起架来,比那悍妇也差不离多少,连个眼都不带眨的。
    林西这边刚感叹完,只听得“哇”的一声,四小姐已伏在丫鬟锦绣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锦绣一边轻声哄劝着,一边用复杂的目光去瞧高锦葵。
    “谭嬷嬷来了!”
    也不知谁叫了这么一句。众人用拿去瞧。
    只见十丈开外的碎石路上,谭嬷嬷一脸寒霜地走过来。
    ……
    “动上手了?”谭嬷嬷锐利的目光扫在四位小姐的脸上。
    没有人敢答话,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谭嬷嬷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淡淡道:“这些年,我在京城许多高门大宅里呆过,教过的姑娘,小姐没有过千,也有过百,像贵府这样的,倒也是头一次见!端的是好家教!”
    谭嬷嬷一开口,四位小姐不约而同地把头垂了下去。
    “素日里,我如何教你们的。闺中女子,不贞静幽贤,举止端庄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冲自家姐妹打打杀杀。真真是好本事。想当年高府先老太太,贵为太傅之女。就是到死,也还修身养性,稳重守礼,其人品性子京城上下没有不夸的。”
    “高府百年世家,祖宗挣下赫赫家业。居然养出你们这帮子孙后代。依我看,这世家名声也不过如此,金玉在外,败絮其内。别说比肩内北崔,皇文,柳武三大世家。连京城普通宅门里的女子也比不过!”
    谭嬷嬷字字如刀,捅在高府四位小姐的胸口,小姐们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禁不住谭嬷嬷肃穆的气势。纷纷下跪。
    几个贴身大丫鬟一见小姐跪了,哪里敢站?无声无息地跪倒在各自主子身后,心下暗暗揣测今日之事若闹到太太跟前,只怕受罚的还是她们这些个丫鬟。
    林西跟着一道跪下,暗自叫苦不已。她不过是好心的想打个酱油,顺巧路过而已。
    “你们身为高家的女儿,大的不知约束小的,小的不知谦让大的。一味得争强好胜,耍奸刻薄,哪来一点点大家小姐该有的气度?南高北崔。皇文柳武!当世四大家,以高为首。倘若高家祖宗地下有知,该仰天长哭!”
    高府四位小姐均泣不成声。
    “我是个外人,从不问府中是非。今日一事,我不问缘由,只问你们四人本心。闺中姐妹。能聚在一处不过短短十五六载,年岁一长。各奔东西,日后想见。已是难事。有道是血浓于情,试问这世上,能同你们姐妹这般亲密者,有几何?这辈子撑死了,也只你们姐妹四人。”
    “一条绳上的四根蚂蚱,不说互亲互爱,互帮互助,偏偏窝里斗。我告诉你们,斗来斗去,斗掉的是情份,是和气,也是你们的福气。”
    谭嬷嬷这番洋洋洒洒的话,林西觉得不如红楼梦里探春讲得好: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瞧瞧多么言简意骇,触目惊心。
    哎,说到底,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林西低着头,心中感叹了几句。
    “来人!把此事回给太太,就说是我说的,从今日起,四位小姐停课禁足三日,自省其身,把闺中女训抄一百遍交于我后,方可复课!”
    谭嬷嬷身后的青衣丫鬟闻言,迅速地转身跑去。
    “你们四人,服也不服?”
    四人扶泪齐称:“服!”
    谭嬷嬷见四位小姐跪在地上伏伏贴贴,心下大为满意,话锋一转又道:“主子们闹别扭,耍脾气,你们做贴身丫鬟的需劝着,拦着,方是正理。你们几个,不劝不拦,不言不语,无异于放纵。来人,去跟李妈妈说,今日在场所有丫鬟,扣月银一个月,以惩罚后诫。”
    ……
    林西一听罚月钱,只觉心头一片哀伤。主子打架,偏要丫鬟受罚,居然还把她这个暂借给表少爷的小丫鬟一同给罚了进去。她只觉得欲哭无泪,有理无处说啊!
    人啊,果然是不能管得太多。你说你一个小丫鬟,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要管什么主子的闲事,何苦呢?瞧瞧连月银都罚没了,这下该老实了吧!
    随着谭嬷嬷的扬长而去,林西的后悔就如同这湖边的冷风,一阵一阵的直吹向心头。
    四位小姐带着有苦说不出的丫鬟们,各自散去。
    林西见事已至此,只有自认倒霉。虽然她内心很想冲上前与谭嬷嬷理论一番,奈何被谭一尺的名头吓住了双腿。她磨了磨后槽牙,颠颠的帮着腊梅扶住了三小姐。
    高鸢尾抬眼见是她,红着眼睛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西咧嘴一笑道:“回三小姐,表少爷出府去了,奴婢瞧着那院里没甚么事情,便过来瞧瞧小姐,哪里知道……”
    这丫鬟果然是个有心的。
    高鸢尾心下流过一阵暖意,眼波流转,柔柔的看着林西。
    林西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眉目似画,楚楚动人,不由的心头一颤。三小姐将将满十一岁,就长得这般模样,将来长开了,该是何等的倾城绝色啊!
    高鸢尾定定的看了林西两眼,轻道:“难为你想着来看我,偏跟着一道遭了无妄之灾,哎!”
    林西见如此美丽的脸上浮上一层哀色,早已忘了自己为月银忿忿不平的事,出言安慰道:“小姐说的哪里的话,不过是跪了一遭,罚了点银子,既不伤筋,又不动骨的。倒是小姐身子弱,在寒风底下跪了半盏茶的时间,怕是浸了寒气,奴婢陪你回去吧!”
    “小姐,林西说的对,咱们回院子吧,今日这事,便是到了太太哪里,也跟咱们一点关系没有。小姐且放宽心!”腊梅也劝道。
    高鸢尾喃喃自语道:“如何没有关系?”
    林西见小姐这般神色,心知是为了四小姐那句话郁结于心,心下一动,遂苦着脸道:“哎啊,也不知今日这事会不会传到崔家两位姑娘那里,若传出去了,咱们高府的脸面,可就完了!小姐,崔家的姑娘教养这般好,她们若知道了,会不会瞧不起咱们府里的人啊?”
    高鸢尾猛然领悟过来。是啊,有崔家两位姑娘在,太太之位哪里能轮到朱姨娘。
    她悠然一笑道:“傻丫头,两位姑姑虽说在太太跟前侍候,只是这般不光彩的事,太太岂会让外人知晓?”
    林西拍拍胸脯,傻傻的笑出了声道:“还是小姐聪明!瞧奴婢这笨的,白操了这份闲心!”
    高鸢尾见她笑得没心没肺,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若能像这丫鬟一样没心没肺的,倒也是种福气,遂笑道:“你快回去吧,表少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跟前找不到人总不大好!”
    林西算了算时辰,认为小姐这话说得在理,当下也不推辞,笑道:“那奴婢先回去,等得空了再来回来看小姐!”
    高鸢尾见这丫走远了,脸上的笑又淡了几分。
    ……
    崔淑兰听着谭嬷嬷跟前丫鬟的回话,脸色一分分的沉了下来。
    她看了床前的水仙一眼,淡淡道:“你从我的私房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封给谭嬷嬷,就说我说的,这般处置很是妥贴,让她对姑娘们严家管教!”
    水仙轻轻点头,以示应下。
    “世家的小姐,居然口出恶言,行止无状,传到外头,那是要教人笑话咱们高府没有家教。”崔淑兰怒上心头,几句话一说,气喘吁吁。
    刘妈妈见太太动怒,忙劝:“太太,小姐们年岁还小,做的不好的地方,慢慢教。太太千万别为了这些个小事,动了怒气,坏了身子。”
    许是为了应刘妈妈的话,崔氏胸口一阵起伏,猛的咳嗽起来。
    刘妈妈,水仙见状,一个抚胸,一个喂茶,半天才稍稍缓和过来。
    “刘妈妈,府里四位姑娘身边的人劳你敲打敲打,倘若姑娘们再有下次,我头一个拿她们开刀,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顺便去把大小姐叫来!”崔氏说完,挥了挥手,疲倦的合上了眼睛。
    水仙与刘妈不敢多言,对视一眼,各自行事去了。
    ……
    午后的明月轩素来人少。
    二楼雅坐的一处角落里,一中年锦衣男子手注香茗,茶烟袅袅千起。
    对面的白袍少年接过男子递来的黑釉茶盏,置鼻下闻了闻,展颜道:“父亲,真香!”
    言闭,不等男子回话,轻抿一口,细品了品,叹道:“好茶!”
    崔荣轩慢慢饮了一口,抬眉道:“这几日你在高家住得可习惯?”
    白袍少年正是崔瑾辰,只见他笑道:“吃的好,睡得香,自是好得不能再好!”
    崔荣轩抬眼瞧了瞧儿子眼底的青色,也不戳穿,悠悠道:“你姑母身子如何?”L

☆、第九十五回 子嗣不丰

“姑母身子不坏便已是大好!”
    崔瑾辰如实说:“姑父前儿个纳了位新姨娘,将将十七岁的年纪,是高家老太太娘家的侄女,赶着送上门的,我瞧着姑父并不当回事。”
    “高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女?”
    崔荣轩皱了皱眉道:“又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不必管她。你那两位姑姑在高家可还安份?”
    “父亲宽心,言行举止无一不妥。”
    崔荣轩满意得点点头。
    “父亲,有一件事儿子要与你说。”
    “且说!”
    “姑姑想为我与表妹简单办个定婚宴,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二,您看……”
    “十一月二十二?订婚宴。”
    崔荣轩眸色一暗,沉吟着没有说话。
    崔瑾辰心下称奇,忙道:“父亲不是最希望我与表妹亲上加亲的吗?怎的这会子……难不成父亲想反悔?”
    “胡说!”
    崔荣轩摆摆手道:“高,崔两家达成一致,交换过信物,岂有悔婚的道理?你与茉莉亲上加亲,更是好事一双。只是这订婚宴安排在十一月二十二……”
    “姑母说看过黄历了,那天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崔瑾辰拿起已温了的茶盏,一口饮尽,不以为然道。
    崔荣轩剑眉轻挑,压低了声道:“今日早朝,太子监国!宫中传说消息,皇帝病了!”
    崔瑾辰眉心跳了两下,怔怔地看着父亲不说话。
    崔荣轩望了儿子一眼,咳嗽两声淡淡道:“太子监国是早晚的事,皇帝这会病了。却有些蹊跷。宫里瞒得紧,为父打探不出来。”
    崔瑾辰虽不大懂朝庭大事,却也知道皇帝病了并非小事,遂接口道:“要不,我回去眼姑母说换个日子?”
    “倒也不必!”
    崔荣轩思虑半晌道:“这事不必你出头。你姑父怕已得了消息,如何行事,他自会思虑周详。倘若他问起你的意思,你只说想早些办,好让姑母安心!”
    “为何?父亲刚刚不是还说那日子不太合适?”
    崔荣轩打着哈哈道:“我说不太合适是因为你姑父身为相爷,太子监国必要尽心尽力辅佐。怕没空烦心这些个小事。你姑母又病着,府中何人操持?”
    崔瑾辰不疑有他,一边低头替父亲把茶续上,一边笑道:“姑母说只请几个世家好友在一处聚聚,也没多少客人。高府这么多人。弄个小小的宴请又有何难?”
    崔荣轩骤然看向儿子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瞬间便消失得无踪影。
    崔瑾辰茶盏递到父亲手中,痞痞地笑道:“父亲,我啥时候搬回来住啊,这定了婚,再在人家家住着,也不大合适啊!”
    “我儿所言极是。待宴请一结束。你便搬回来了,这几日跟着高府的先生多学学,万万不可贪玩耽误了学业!”崔瑾辰叮嘱道。
    “耽误不了。你儿子我天姿聪慧,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绝对是人中龙凤,父亲大人且放心!”
    崔荣轩见儿子自吹自擂,却不动怒。端着茶盏缓缓道:“得了,你且回去吧。我等老陈来接我!”
    崔瑾辰知道年近四十的老程是父亲的管事加幕僚,此人跟着父亲已有十多年的时间。此次进京,父亲特意把他带在身边,遇事也好有个人商议。
    因此并未多想,又饮了几口茶,起身朝父亲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出了茗月轩,扶着小厮的手,爬上马车,缓缓而去。
    ……
    片刻后,一灰衣中年男子匆匆而入,径直上了二楼,环视一圈后,直直坐在崔瑾辰刚刚坐过的位置。
    “如何?”
    “老爷,刚刚得到消息,分左,右两相一事,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噢?竟是她!”崔荣轩扬了扬下巴,手就势抚上额头。
    “老爷,皇后娘家逍遥侯府那几个眠花宿柳,花天酒地的,也不是为相的人才啊?”老程心中迟疑道。
    崔荣轩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却忘了,逍遥侯夫人的长兄钱寅,如今正在御史台为官。”
    “这么说来,皇后是打算……”老程面露惊色。
    “不好说啊,此次进京,原以为京里水浅,哪知短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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