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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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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您就有什么说什么,这里是府衙。”谢小桃又道,表面是告诉大夫放心,不要担心说错了话,但其实还有一层警告的意思——那便是告诉对方不可以说假话。

    此言一出,琅少便是明白了谢小桃的意思,他打断道:“小桃花,你跟大夫啰说什么?直接问问他,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上的血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不就完了么!”说完,他看向了大夫,警告道,“当着荣王爷和县老爷的面,您就放心好了,没有人敢对你不利!”

    两人相互配合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唱一和,还搬出了储沂轩,恐怕是个人都不敢搞小动作了。大夫沉吟着想了一小会儿,“陈家少爷头上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而已,连血能不能流出来都是个问题,又怎么可能会造成血流不止呢?至于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上的血迹可能是不小心蹭上去的吧。”这样的回答很真实,却也是很有技巧,虽然众人都已经看明白那白布上的血迹是陈玉寒命人涂抹上去的,但作为大夫的他却是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表达。他想,这样的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要紧,只要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好。

    谢小桃要的就是这句话,在得到明确的答案以后,便是将视线移到了陈玉寒的身上,只是还没等说话,那位忠心护主的好奴才便是抢先一步开了口。

    “听见了没,连大夫都说那白布上的血迹是蹭上去的!”陈家管家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的鼻子道。

    琅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蹭上去的啊,那你们为何还要凭此来刁难采莲呢?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卑鄙了吧?”

    “卑鄙?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当着王爷和县衙老爷的面,就敢使诈,是谁给了你们胆子?!”陈家管家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只剩下对着琅少和谢小桃不停的犬吠了。一番叫嚣之后,他拱手向县老爷禀报,“大人,你才是戚川的父母官,怎能允许这两个小鬼儿在公堂上造次?”

    “哟哟哟,这就恶人先告状了?怎么?许你们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就不许我和我师妹为采莲辩解辩解?”琅少向前走了两步,不动声色的将谢小桃护在了自己身后。

    “辩解?你们纯粹是在颠倒黑白!口口声声说要拿证据,可实际上却是玩阴使诈!”

    “玩阴使诈?我想这个词用来形容你和你家少爷更为贴切吧?比起你们的自残行为,我们这点小伎俩根本算不了什么!”琅少牙尖嘴利地还击着,也亏他是个男的,要是真的是女人,恐怕这世上能吵过他的人,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了。

    琅少也学着陈家管家的模样,对着储沂轩禀报道:“王爷,真相已经大白,是这对主仆狼狈为奸,意图对采莲行为不轨,事败以后反咬一口。”

    储沂轩淡淡一笑,官腔十足地说:“别跟本王说啊,本王只是一个旁听的。”说完,将手里捧着的那盏清茶缓缓放下,“李大人,你觉得这案子该如何判决呢?”

    这是赤裸裸的打太极,纵然县老爷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向前冲。他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陈玉寒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见,陈玉寒冷不丁地笑出了声,唇角便是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大人,单凭两个无赖的话,您就要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吗?我陈玉寒虽然不是什么权贵公子,但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既然已经退了亲,又怎么还会对采莲纠缠不清呢?”

    我呸!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见棺材不掉泪!琅少在心里啐道,正欲开口教训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再一次开了口。

    陈玉寒道:“大人,整件事情说到底皆是因聘礼而起,原本我也是想问问采莲家到底有什么困难的,哪曾想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出手伤人,最后闹到了不得不上公堂的地步,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可惜闹了这么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说,还把大伙都折腾累了,如今小人只希望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所以,小人决定不再告采莲出手伤人了,只希望大人能替小人、替我们陈家讨回下聘的彩礼!”

    这人还真是无赖!长东不由得多看了陈玉寒两眼,心道,这大概就是阿夏所说的迂回战术了吧,见着一招行不通就绕个弯路,反正到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们陈家。

    “啪啪啪!”声音落下,琅少不由得鼓起掌来,他走到陈玉寒的面前,“没想到陈家少爷还长着一张利嘴啊。不过,你!放!屁!”可能是说得太过激动的缘故,唾沫星子直直地喷了对方一脸,“你们陈家压根就没有送什么聘礼过来!”

    “泼妇,居然敢如此对我家少爷!”陈家管家大声呵斥道。“聘礼是我们陈家派人亲自送的,都按了手印的,又岂是你们说抵赖就能抵赖的?”

    “啪啪啪!”看到这里,县老爷终于急了,一个劲儿地猛拍惊堂木,不知拍了多少下,全场才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到底有没有把本县放在眼里?从现在起,本县若是没有问话,你们就不许说话,否则就地二十大板!”

    这话果真奏效,说完以后,便是没有人敢擅作主张地开口了。

    在享受了片刻的安静之后,县老爷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陈玉寒问:“你们说送了聘礼,可有证据证明?”

    此话一出,谢小桃等人便是明白了县老爷的意图——这摆明了是在偏袒陈家人,即使刚刚他们已经把陈玉寒与管家问得无话可说了,但当陈玉寒意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的时候,县老爷还是选择了配合。

    陈玉寒与管家也不是傻瓜,自然也是领悟了县老爷的意图。

    陈家管家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禀大人,我们陈家的的确确是派了杜三等人送了聘礼给采莲。不信的话,您大可把他们找来。”虽然杜三、马六等人已经有一天找不见踪影了,但毕竟是陈家养出来的奴仆,就算是被拉过来对质,也依然会向着陈家这一边。

    “来人,去把杜三、王五、马六找来。”县老爷再一次发了话。

    听见县老爷这样说,陈家管家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得意的浅笑。他看向了琅少与谢小桃,果真是在二人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焦急,笑得更加幸灾乐祸了。

    半柱香后,马六被衙役押解着走进了大堂。

    县老爷一拍惊堂木,大声盘问道:“马六,本县问你,你家少爷可曾派你们去给采莲家里送过聘礼?”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马六的身上,直看得他是浑身上下不自在。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陈玉寒,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对上了一双凶悍的目光,正是琅少的。

    “啪!”县老爷又一次敲响了惊堂木,“马六,本县问你话呢!”

    这一声响,委实是把马六吓了一个激灵,他战战兢兢说:“说,我说,我全说!”然后把陈玉寒是如何利用他们兄弟三人对贫穷百姓进行坑门拐骗的事情和盘托出,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数九寒冬里一盆冷水突然泼到了自己身上似的。那股滋味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陈玉寒不敢相信地看着马六,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呢?”

    马六连忙向县老爷求救,“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一切都是少爷吩咐我们几个做的,跟小的没有一点儿关系啊。”想到琅少那些凶残的折磨人的招数,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开始疯狂颤抖。

    有了马六的口供,陈玉寒利用结亲来坑骗无知少女的诡计终于被揭穿了。铁证如山,任凭他如何巧舌如簧,也是百口莫辩。

    虽然县老爷并没有“重罚”他们,但陈玉寒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同时也累及了整个家族的名声。

    ……

    案子结束了,但所有人好像还都意犹未尽,尤其是那些围观在堂外的百姓,都还在为陈玉寒的道貌岸然而感到震惊,想必不说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很难消停。

    当然,但凡稍稍有些良心的人都会知道县老爷对陈家人的偏袒,却是只能在私底下议论议论。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县老爷是顶着如何大的压力才把陈玉寒关进自己的牢房中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天而已。

    看着纷纷离散的人群,县老爷这才释怀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储沂轩讨好道:“王爷,下官这样判决……”

    “好,好极了。不瞒李大人说,本王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如此审案呢。”储沂轩挖苦道。

    挂在县老爷额头上的汗珠立刻掉了下来,这是在变相说他办事不利吗?他可是冒着得罪陈家的风险来审理这个案件的,原以为能在储沂轩这里混个为官清廉的好印象,哪曾想等待他的居然是这样的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着县老爷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的脸,储沂轩的唇角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似宽慰一般地说:“别紧张,本王是说,戚川能有李大人这样不畏强权的‘好’官,实属百姓之福。希望李大人能够再接再厉。”

    咦?这样的转变来得太快,快到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经结束。县老爷不敢相信地看着储沂轩,“王爷的意思是……”

    储沂轩却是笑着,没有作声。

    县老爷只当他是以这样沉默的方式褒奖自己,拢在眉心间的乌云旋即一扫而光了。他也是笑了起来,对着储沂轩逢迎道:“王爷言重了,既然下官是戚川的父母官,就该为百姓谋福祉。”说完,他又继续道,“王爷,您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戚川,想必是累了吧。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下官的府衙休息休息,下官已命人备好了酒菜。”

    盛情难却,倘若是换做普通人一定会不忍心拒绝的,偏偏对方是储沂轩,是那个以冷面闻名大越的荣王爷。“不了,热闹已经看完了,本王该回行馆了。”他这次是以钦差的身份出现在戚川的,朝廷那边除了会提前通知地方的官员外,自然也是要准备行馆。如此便是刚好帮着储沂轩挡住了这假模假似的讨好。

    县老爷虽有失望,但想到储沂轩会在戚川暂时住下,便也没有再强求。有句话叫做来日方长,不是吗?

    自储沂轩离开以后,县老爷就开始盘算,可惜还没等盘算清楚该怎么讨好时,衙役就过来禀报,“老爷,陈家家主来了。”

    啊?县老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便都不好了……


288河畔寻人

    案件结束以后,谢小桃一行人便送采莲回去。一边走,琅少一边抱怨道:“才罚了五天而已,真是便宜那个混蛋了!”

    五天,的的确确是便宜了那个混蛋,但对于陈玉寒来说,是不是这辈子所受的最重的惩罚,没有人说得清,但谁都明白,那五天于陈玉寒而言,不过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富人欺负穷人在大越也不是只有这一例,但还没有听说过真的罚了谁的。今日要不是谢小桃与琅少闹得太凶了,就冲县老爷那趋炎附势的样子,才不会罚这五天呢!

    “你现在这样说,怎么当时不逼着县老爷罚重点呢?”谢小桃玩笑着道,心里却是感激琅少刚刚为采莲的挺身而出,若非是有琅少在,恐怕她还要再闹上一闹,才能达到如期的效果,当然,真正叫陈玉寒哑口无言的其实是马六,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官差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人呢?这功劳也要算在琅少的头上才是!

    “没用的,县老爷不乐意罚,而荣王爷也不乐意追究,就算你们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比现在的结果好。”一直隐忍着的秦楚衣终于还是开了口,想到储沂轩在公堂上的态度,她的心里便是被鄙夷占据。很显然,以前那个每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想办法潜回上京为太妃祝寿的孝顺男人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现在的秦楚衣已经无法把储沂轩同昔日那个至真至孝的六皇子联系起来了。不,从他成为荣王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了。

    呃?琅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看见秦楚衣那一张写满了幽怨的小脸后,便是确定刚刚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经意间,琅少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样子秦楚衣对储沂轩的态度真的是变了,而且变得如此彻底。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要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只需要通过一件事就够了。

    想着想着,四人便是回到了采莲家中,经过陈玉寒一通捣乱的狭小屋子此时已经被凌乱包围,看得秦楚衣好生烦厌,弯弯的秀眉不自觉地揪在一起。她将长凳扶了起来,目光刚好落在了桌角的那抹血迹上,然后便没有再移开。

    “看什么呢?”谢小桃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过去。

    秦楚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也没有看什么,”说着,她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头的问题,“锦儿,你是如何知道这血迹不是陈玉寒的?”

    这个问题的确该问,谢小桃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微微一笑,“如果我说,这是我猜的,你会信吗?”

    “猜的?”秦楚衣大为吃惊。公堂之上,谢小桃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犹在眼前,坚定到不容人质疑。可惜,秦楚衣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只是谢小桃的猜测而已。

    谢小桃指了指桌子角的那抹血痕,“你看这里,虽然有血迹,但仔细观察不难看出有被人涂抹过的迹象,若不是陈家的管家拿着不是当理说,我也是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的。当时,我就在猜想这血迹可能是管家自己涂抹上的。”

    “为什么?”秦楚衣想不明白谢小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你想想,咱们这些人里,只有管家身上有伤,而且还没有包扎过,他要是想弄些血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谢小桃的推断有理有据,“说不定就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指把血迹涂在桌子角上的呢。”

    “可你又怎么能断定陈玉寒头上没有伤呢?”秦楚衣又问,试想一下,如果大夫摘下包扎的白布后,看见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恐怕被关进大牢的是他们,而非陈玉寒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好笑,至少对于谢小桃是这样的。她莞尔一笑,复又指了指地上的斑驳血迹,点点滴滴如同草丛里零星盛开的野花,即使渺小却依然无法叫人忽略。

    “你看地上的血迹,能看出来什么?”谢小桃柔声问道,却是没有继续卖关子,“这里的血迹明显是滴上面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所以,我猜想这些血迹一定是管家用剪刀刺破自己时留下的。”

    “那也证明不了陈玉寒头上没有伤啊。”秦楚衣还是没有听懂。

    谢小桃耐心地解释,“你想一下,如果陈玉寒真的磕破了脑袋,摔到地上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他没有摔倒,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吧?再者来说,你仔细回想一下,可曾在陈玉寒的身上看见血迹了?就算是他在去衙门告状以前,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伤口了,可身上的血迹总是处理不掉的吧?”

    这番细致的解释过后,秦楚衣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锦儿,你真是聪明!”不但是聪明,还很有冒险精神,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顺利地帮助采莲脱险的。“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这种敢爱敢恨的精神。”

    “我?敢爱敢恨?”谢小桃略显迟疑,即使是活了两世,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这样夸赞自己呢。这样的夸赞落在她的心湖里,却是荡漾起了层层惆怅的涟漪,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根本与敢爱敢恨沾不到一丁点的关系,不,她的心里有恨,一直都有,但爱……早已随着前一世的惨死而慢慢消失不见。她想,像她这样的女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爱了。

    谢小桃兀自笑笑,假装洒脱地说:“人的一生本就短暂,若是不能轻易爱,不能轻易恨,还能剩下什么呢?所以,楚衣我希望你不要被现实束缚住,你的未来还很漫长。”

    秦楚衣听得似懂非懂,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要远远比她成熟许多。她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说:“我会尽力的。”话音一落,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到底在向谢小桃承诺什么?尽力?是尽力摆脱束缚吗?她可以做到吗?

    秦楚衣檀口微微翕动,好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惜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阵急切的声音打断了。

    “不好了,奶奶不见了!”是采莲,她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眼底早已因为着急而蓄上了一层晶莹的泪花,“奶奶,你们看见我奶奶了吗?”

    是啊,他们看见采莲的奶奶了吗?

    随着采莲的声音,众人便是认真地回想起来,想了良久才终于发现,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了。

    “别急,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奶奶是什么时候?”琅少走到采莲的面前,引导她回忆着。

    采莲想了一下,回答道:“最后一次见到奶奶是在早上,当时我正准备拿衣服去河边洗,奶奶说觉得身体好多了,就说要和我一起去。我们两沿着河边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来奶奶还陪着我把衣服洗完了。”

    “嗯,然后呢?”琅少继续问。

    “洗完衣服后,我和奶奶就回来了,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奶奶忽然说好久没有在外面逛了,想慢慢走,我想陪她,可奶奶却执意说不用。我当时想着奶奶可能是累了,便打算先回去拿些水来,哪曾想……”说到这里,采莲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她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地推测道,“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不测!”

    虽然她的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了,疑惑说是想明白了。那种情况下,一定是采莲回到破屋没多久,陈玉寒和管家便过来了,然后就发生了对方欲要轻薄她的事情,以至于后来就没有顾得上老妇人。

    这是众人的想法,可是没想到采莲的想法却更为悲观。她紧紧抓住了琅少的手,激动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陈玉寒在来的时候对奶奶做了什么,所以她老人家才会不见踪影的!?”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琅少却无法相信凭借陈玉寒与管家的本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弄没了,哪怕对方只是一个身体羸弱的老人。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琅少如实回答,“你想想,如果你奶奶发现了陈玉寒和管家,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呢?”言外之意是否定。他宽慰着采莲,“别担心,我想你奶奶可能还在河边闲逛呢,咱们出去找找,肯定能找到。”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也很假,采莲却还是相信了。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便是在琅少的搀扶下,向着外面迈出了步子。

    谢小桃和秦楚衣则是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但走着走着,却是十分默契地跑到了最前面,渐渐的便是将他们落得很远很远。

    她们沿着河边寻找着老妪的踪影,直到确定采莲听不见,秦楚衣才敢问道:“锦儿,你说采莲的奶奶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谢小桃的神情变得又严肃了许多,“应该不会吧?”说得是那样的没有底气,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又怎么可能事事都清楚呢?“放心好了,老奶奶人那么好,一定不会出事的。”

    “希望如此吧。”秦楚衣的心情却是益发的沉重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样缄默无声的与谢小桃一同沿着河畔走。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是闯入了眼帘。

    秦楚衣下意识地看向了谢小桃,两双好看的眼睛在半空中交汇,却来不及有任何的交流,便又纷纷错开。

    好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两人向着远处跑了过去,最后由谢小桃亲自翻开了那个熟悉的身体,果真是采莲的奶奶,只可惜已经断气了。

    “啊……”秦楚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289请她过去

    谢小桃也是同样的反应,只不过相比于秦楚衣来说,多了一分冷静。就是这样一分冷静,才使得她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能尽快调整过来,恢复之前的理智。

    谢小桃深深吸了一口气,动手检查老妪的尸体,手指碰触到的地方皆是冰冷一片,看样子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翻动着老人家的尸身,发现对方的身体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擦痕,但致命的地方则是在背后那一条约莫一寸长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利刃刺穿的,可能是长剑,也可能是匕首。一刀毙命,稳、准、狠,看样子出手之人是个善于舞刀弄枪的。

    怎么会这样?谁会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呢?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谢小桃也无法相信这种想想就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老妇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因为顽疾的缘故终日在床上呆着,根本不可能与人结下仇怨。如此一想,谢小桃就更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小桃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谢小桃想得投入之际,一双冰冷的小手伸了出来,颤巍巍的把她与秦楚衣向着两旁拨开了。

    在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后,采莲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奶奶!”被泪水迷蒙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她连退了数步,含在眼中的泪便是不经意的顺腮滑落。她痛苦地捂住了嘴巴,目光始终都停留在老妪的身上,似乎很难相信地上躺着的那具冰冷的尸体就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

    早上的时候,她们还相伴着一起去河边洗衣,还约定着等老妪的身体再好一些,就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哪怕是隐居,只要快乐就好。

    那时候的采莲甚至还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守护着奶奶,叫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老人。哪曾想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一切就都变了,而且变得是如此的面目全非。

    不知看了多久,采莲终归是一头扑倒在老妪的尸身上,泪珠也是扑簌簌地落下,在她的脸上淌出一道道交叠、凌乱的透明水痕,“奶奶!”

    听着那一声接着一声饱含哀戚的声音,秦楚衣不忍心地背过了身子,偷偷藏掖起眸子里泛出来的泪光。太妃死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心情,只是当时的她却是明白死亡对于太妃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不但是秦楚衣,就连琅少的心也被紧紧地揪了起来,没有人清楚,在他那看似洒脱的外表之下,实则是一颗多情的心,特别是同情心。

    是该劝劝她吧?琅少在心里默默问着,可转念想想,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采莲,才能使对方不那么悲伤。他侧过了头,看向了谢小桃,原意是想求助,哪曾想对方也如同他一般地不知所措。

    ……

    关于老人家是如何死亡的,谢小桃并没有明确告诉采莲,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提,就算提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徒增悲伤?

    后来,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采莲叫老妪入土为安,坟冢是在落霞山上一处能看见日出的小山坡上。采莲说,她的奶奶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去山上看日出。

    在埋葬了老妪之后,谢小桃便是决定把采莲接到她们住的地方,一来是不放心采莲一个人在山下生活,二来也是觉得这样更方便照顾。

    当然,这种事情是由秦楚衣去向秋月解释的。尽管秦楚衣说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甚至把全部责任怪罪到了谢小桃的身上,说她爱出风头,甚至严肃地告诉她,在她准备闯祸以前,请先为秦楚衣考虑考虑。

    面对着秋月的指责,谢小桃并没有还击,因为她知道,秋月也是为秦楚衣考虑的多一些,同时也明白,待对方骂完便会同意采莲暂时在他们的院子住下来了。

    而对于采莲来说,终日沉浸在失去奶奶的哀痛中不能自拔,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每天都活的好似行尸走肉,不言不语。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叫关心你的人看见了有多伤心。”不知看了多少日,秦楚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坐在了采莲的身旁。

    而采莲则是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双目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什么都不能叫她清醒过来。

    关心她的人?奶奶死了以后,这个世上还有关心她的人吗?想到这些,采莲的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个不停!

    看着那只专注于默默哭泣的女子,秦楚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痛苦,因为我也经历过。”这是秦楚衣第一次主动对外人谈及她的事情,还是对一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可能是不忍心看着采莲终日闷闷不乐吧,“这样的分别我一共经历了两次。”

    两次?一时之间,采莲忘记了哭泣,不敢相信地凝视着秦楚衣,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这事是真的。

    “第一次,是我的父母。那时候,我还很小。有多小呢?就是那种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的年纪。我只记得当娘亲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只当她是睡着了,甚至还说了一些十分可笑的话。”说到这里,秦楚衣的喉咙里泛上了一股淡淡的酸涩,阻止她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依稀记得娘亲死的时候,她还缠着要对方抱,但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呢?为此,她还发了好一阵子的脾气。这是她在入宫前最为清晰的一段记忆了,每当想起来的时候,却像是一根刺似的,深深扎在她心窝里最为柔软的地方,痛得她难以呼吸。

    调整了半晌儿,秦楚衣终于是再一次开了口,“在父母死后,我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们虽然不是祖孙,但她待我却像是亲奶奶一般,可以说,我和她的感情不亚于你和你奶奶。”

    或许是被这话敲中了心扉,采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楚衣俏丽的面容上,看见的却是一张同样写满了愁怨的脸。

    “那个时候,我甚至想过,一辈子不嫁,就这样侍奉着她老人家一辈子。”秦楚衣却没有看采莲,幽幽地说,“可惜天不遂人愿,后来她还是走了……”

    门外,听见秦楚衣主动说起了太妃,秋月的心头也是划过了一丝悲凉,如同一滴水溅到了滚烫的热油里,很快就迸溅出来一大片油花。太妃,楚衣这孩子一直都是用情至深的,秋月就算是拼了全力也要护她周全,您放心好了,秋月绝对不会叫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的。

    她这样想着,眼底却是多了一层泪花。她忍不住侧过了头,才发现正站在不远处的谢小桃,登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见着对方来者不善,琅少连忙把谢小桃拉到了一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将其带得远远的。

    “小桃花,我怎么觉得嬷嬷对你的态度一点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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