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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思无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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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是吗?是吗!”
斜阳入户,静谧安详。她蹑手蹑脚地跪坐在榻边,隔空描摹着谢少离精致俊美的眉眼,指腹轻轻触碰他的嘴角,又像是被烫着似的飞快地缩回来。
谢少离的唇温热柔软,林思念忍不住开始幻想这片唇吻上去会是什么滋味。
她发了会呆,实在忍不住了,便前倾着身子推了推谢少离的肩,轻声唤道:“少离哥哥。”
谢少离很快就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的折射下,澄澈得仿若透明。
他的眼睛太干净了,林思念有些手足无措,终于赶在他重新睡过去之前开了口:“你……喜欢我吗?”
谢少离依旧望着她,眼中带着几分茫然的醉意。
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悬着,实在是太难受了。林思念下定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谢少离,喜欢林霏霏?”
这一次,谢少离听懂了。
他有些局促地垂下眼,欣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片阴影,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淡淡的红。
见他不说话,林思念有些急了,伸手扳正他的脸:“说实话,不许隐瞒。”
似是极其为难似的,谢少离怎么也不肯开口,被林思念再三追问,他索性翻了个身,捉住林思念的手拍了拍,迷迷糊糊道:“乖,别闹。”
说罢便闭上了眼,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林思念一口气憋在胸口,心想这人的嘴怎么就这么紧呢!说句好听的就那么难?
今日阳光正好,枕边人的睡颜如此静谧俊美,她生不来气,只得戳了戳谢少离的侧脸,小声闷闷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谢少离一下就瞪大了眼,坐起身来看她。
林思念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怎么就醒了……不对,你装睡!”
谢少离目光如炬地看他,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沙哑,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方才,说了什么?”
“你装睡?”
“不对,上一句。”
“……我,我就是喜欢你?”
林思念越说越小声,低下头去,粉脸红得不像话。
谢少离浑身一激灵,瞪大眼愣愣许久,忽地一把抱住了她,两人双双倒在狭窄的小榻上。
他抱得很紧,林思念能听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替林思念掖好毯子,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说:“这个梦真好。”
“……”
林思念真是拿他没辙了。
好气哦……
气着气着,林思念便也跟着睡着了,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身侧卧榻已空。
她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四处寻找谢少离的身影,发现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幽窗前发呆。
谢少离这人一板一眼,极少有发呆的时候。林思念怔怔望着他沐浴在夕阳下的侧颜,心想他发呆的样子也是这般的好看啊!
林思念起身下榻,谢少离从遥远的思绪中回神,忙起身望了她一眼,喉结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响,才挤出一句:“你醒了。”
他局促不安,林思念却眼含笑意,颌首道:“你也醒了。”
她指的是醉酒一事。谢少离却是想到了其他方面,高大的身影逆着橙红的夕阳,将林思念整个儿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他耳尖绯红,意有所指:“我喝醉后,可有失言失态?”
何止失言失态,简直是变了人格,真真是可爱又可气!林思念扑哧一笑,手下意识摸到袖袍,想要将他所写的那几张宣纸拿出来给他看看。
但一接触到谢少离略显忐忑的眼神,她又改了主意。
谢少离脸皮那么薄,心又脆如薄瓷,若他知道自己醉酒后不仅争风吃醋,还有写闺怨诗的爱好,一定会羞愤欲死的。
还是别打趣他了。想到此,林思念顺势拍了拍自己一尘不染的袖子,敛笑摇头:“没有,你就睡了会儿。”
谢少离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前些天给你买的胭脂首饰,为何总不见你用,是不喜欢吗?”
这话题转得真是毫不突兀呢……
“我用了呢。”林思念捋起袖子,将腕上的玉镯子呈给他看:“你瞧,这不就是么!”
林思念的肤色很白,翠色的镯子衬得她的手腕犹如含霜凝雪。谢少离的眼神黯了黯,思绪又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认真地开口:“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
林思念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少离接着说:“梦中,你说你……喜欢我。”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思念,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扭着手指细声道:“你都说了是做梦了。”
谢少离眼中的光彩黯了黯,有些失望地‘嗯’了声:“好像真的一样。”
你这一脸惋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林思念豁出去了,红唇一咬,改口道:“好好好,是真的!”
谢少离又猛地抬起眼来看她,眸中隐隐光华闪烁。
林思念望着窗外完美的黄昏,夕阳隐在银杏叶后,将半片天空染得浓丽深沉。她想:今天的天气很好,气氛很好,她的心情很好,对面的他……更是很好。
真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日子。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是!我就是喜欢你!从那天御宴时你背我下台阶,我便想明白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她指了指自己胸口:“总是叫嚣着要靠近你。”
“你喜欢我。”谢少离整个人懵了,清冷的面容上难得浮现出几分茫然,不可置信地说:“你不讨厌我?我曾经那么伤害过你,你不讨厌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后,林思念的鼻根有些酸。她很不喜欢谢少离提起过去的事,弄得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娶她仅仅是为了赎罪似的。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她红着眼,,轻声道:“如果你娶我是为了赎罪,那我刚才的话你便当做没有听见。”
“我听见了。”谢少离向前一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认真道:“我听见了,你不要反悔。”
“那你怎么想?接受还是拒绝?”林思念抬起湿红的眼睛瞪她,强撑着气场,像是一只即将咬人的兔子,愤愤道:“先跟你说清楚,你若是敢拒绝我,我就将你在隔壁自渎之事告诉所有人,包括江雨桐和赵瑛!”
她威逼利诱,张牙舞爪,内心却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谢少离没有嘲笑她的胡言乱语,也没有因她的冒犯而动怒,他掩饰似的翻了翻书卷,手指因激动而颤抖得厉害。
他轻轻‘嗯’了一声。
嗯?又是‘嗯’!
“嗯是什么意思?”得不到确切答案的林思念十分不踏实,她绕到谢少离面前,仰着头不依不饶地追问:“唯有感情一事,我不希望你对我敷衍。你的心事我猜不到,请你同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还是仅仅把我当工具看待?”
“我从未把你当工具看待。”
“那是当成什么?”
这次,谢少离沉默许久,才一字一句认真道:“当成……我今生唯一的妻。”
林思念呼吸一窒。
那种感觉,就像是临刑的犯人不仅得到了赦免,还被封赏进爵,一时间耳畔锣鼓齐鸣,炮竹喧天,她的一颗心犹如长了羽翼一飞冲天。
她愣愣道:“你你,你再说一遍,把我当成什么?”
谢少离却是抿紧了唇,玉面微微泛红。
林思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少离慌了,忙放下书卷站起身,手足无措地安抚她,清朗的嗓音染上了几分焦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腿疼么?莫哭,莫哭,我这就去请大夫……”
林思念一把拉住他,抽抽噎噎道:“你就是大夫,往哪儿走?”又恨恨地剜了谢少离一眼:“你这闷葫芦,这话怎么不早说出来,使我平白忐忑了这么久!”
可惜她眼带梨花雨,这一眼着实瞪得毫无威力,反而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来。
谢少离伸指抚去她眼角的泪,满面愧疚和心疼:“那该怎么办?”
“傻子!”林思念一把攀住谢少离的脖颈往下一拉,随即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啾’了一口,由阴转晴般笑道:“告诉你个法子,若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亲我一下!”
谢少离怔怔地抚着脸上被她‘啾’过的地方,似乎还在回味那无法言喻的甜蜜滋味。
林思念仰头看他,小声道:“我现在还有点生气呢,你要不要再亲我一口?”
她笑得眉眼弯弯,嘴角一抹狡黠的弧度,哪里还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谢少离却也不拆穿,只微微翘起嘴角,随即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虔诚而轻柔地吻了上去。
浓丽的夕阳打在东厢房紧闭的幽窗上,风拂过银杏叶的婆娑声,像极了情人间的低喃。
林思念知道他是臊得慌了,他以前从不说这些话的。谢少离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他若是害羞了,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得看耳朵。
林思念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当即也顾不得捂他的嘴了,改摸他的耳朵。手指捻了捻他的耳垂,又摸了摸他的耳尖,她笑得眼眯成了弯弯的缝,眼尾还带着一丝青涩的媚意,举手投足坦诚得可爱。
她笑道:“你以前总对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清模样,其实心里一定想要得紧的吧?”
指尖下的耳朵又烫了几分,林思念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问:“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谢少离难得说了句实话:“……跟你喜欢我一样久。”
“你说你怎么就这般别扭呢。”林思念感慨道:“你若坦诚些,像赵瑛一样不要脸些,我们又何苦浪费那七年。”
此时在床上提起别的男人,显然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谢少离眸色一沉,俯身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
谢少离琥珀色的瞳仁一下变得很深沉,如同倒映着满天星斗的深潭,泛着不见底的波光。他回手握住林思念纤细的脚踝,然后俯身,一个虔诚的吻便落在了她腿肚的伤疤上。
林思念浑身一颤,连心尖儿都在悸动,方才褪下的热潮又冲上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缩了缩腿,却被谢少离更紧地握住。
林思念侧过头,有些羞恼地说:“别看它,难看。”
这种时候,她不想回忆那段并不美好的岁月。
谢少离手指拂过那道扭曲的伤疤,认真道:“不难看。”
“少离哥哥,我想我得再同你说一遍。”林思念雪腮微红,也不知是冷还是紧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说得很清晰:“你不必愧疚。在这种时候,我希望你是爱我、怜我的,是打心眼里喜欢我林思念这个人……唯独,我不想从你眼中看到愧疚。”
“我不是在向你赎罪。我曾自命清高,没有正视对你的爱意,后来才渐渐明白,”谢少离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想了许久,才想出了一句尽可能符合自己此刻心境的话:“每当你对我着笑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发光。”
他说:“我记得初遇你时是个秋阳高照的日子,从此每次遇见晴天,我都会想起你。”
能将情话一本正经地说得如此缱绻的,也只有他了。
林思念眼睛红了,隐隐泛着水光,她笑了笑,晶莹的泪将落未落地挂在睫毛上:“这种话你为何不早说。”
“我……”谢少离张了张嘴,无从辩驳。
“你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胆小鬼。”林思念嘴上嫌弃,身体却是缓缓贴近他,双臂轻轻攀上他的脖颈,她小声道:“但你终于肯对我说真心话了,我很开心,现在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
她一步一步脱下白兔的伪装,露出狐狸伶俐狡黠的眉眼,压低声音道:“所以,你要不要,先亲亲我?”
却之不恭,谢少离被她撩得呼吸一窒,狠狠压上她的唇,辗转厮磨。
上等苏绣的软帐被放下,隔绝了一室春光。
青铃觉得今日有些古怪,她看了眼渐渐黑沉的夜色,怎么到了酉时都不见世子爷和夫人出来用膳。
青铃伸手摸了摸桌上丰盛的晚膳,青瓷的碗壁已经微凉了。她叹了口气,吩咐底下的小丫鬟:“将这些菜撤回去重做了,我去看看夫人他们。”
说罢,她提着灯笼朝书房走去,书房幽暗,笔墨未洗,宣纸铺了满桌,但人已不见了踪影。
奇怪,夫人他们不是下午才在书房写字的么?青铃疑惑着,下意识看了眼东厢房,顿时愣了。
厢房门窗紧闭,却又没点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眉梢一喜,快步走到厢房门口,来回犹豫了片刻,才试探般轻轻叩了叩,竭力保持平常的语调道:“世子爷,夫人,该用膳了。”
果然,里头的谢少离嗯了一声,清冷的嗓音难得染上了几分温情:“一刻钟后打盆温水进来。”
打盆温水做什么?擦身子。擦身子做什么?
青铃不敢再往下想,她嘴巴都快笑歪到耳朵旁了,忙道了声‘是’,一路飞奔着跑了出去。
太好了,夫人重夺恩宠!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跟着主子受苦啦!
厢房内,林思念从青铃叩门那一刻就醒了,却仍贪恋谢少离宽厚温暖的胸膛,懒洋洋地倚在他怀中不肯起来。
谢少离小心地动了动,想将胳膊抽出来,下床点了个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他看不清她的脸。
谁知他一动,林思念便睁开了眼,懒懒地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干嘛去,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她是开玩笑,谢少离却当了真,忙肃然道:“怎么会。我下床点个灯,想再看看你。”
林思念噗嗤笑了声,心里甜滋滋的。未料谢少离开了荤后,连说话的技能也上升了几个档次,若是换做从前的他,打死也不会说出这般黏糊糊的话来的。
她像是餍足的猫儿,心想自己以前怎么那么笨,竟然认为夫妻间的交…合是件羞耻的事……这明明,是世间最快乐的事嘛!
哪怕是天天抵死缠绵,她都愿意!
被她抱着,谢少离也不动了,只用被子裹住她不着寸缕的肩,压低了声音道:“疼么?”
他的嗓音干涩,带着微微的别扭。林思念伸手找到他的耳朵,摸了摸,果然烫得惊人。
她无声地笑了笑。方才他在床上如同变了个似的,一顿狂风暴雨地摧残,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
“疼。”她一个指头都懒得抬,忍着浑身的不适懒洋洋道。
“哪儿疼?”
“哪都疼。”
“真的?”谢少离立刻紧张了起来,伸手想去给她揉揉身子,无奈所触之地皆是一片温软细腻的肌肤,惹得他险些又失控,只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见他这般忐忑,林思念将满嘴的胡言乱语强压下去,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逗道:“你是舒服了,我可疼着呢。”
谢少离怕她生气,以后都不愿意跟自己睡觉了,不由有些心慌,但他确实缺乏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犹疑片刻,他俯下身,在林思念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这样呢,可有舒坦些。”
林思念捂着嘴瞪大眼,却又因牵连到酸痛的腰腿,顿时闷哼一声,红着脸小声道:“不得了了,长本事啦!这么撩人的方法谁教你的?”
还有什么比美男的吻更能治愈人心的?
黑暗中,谢少离轻轻勾了勾唇角,温声道:“你教的。你说若是惹你生气了,不知该怎么办时,就亲亲你。”
“夫君倒是挺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林思念嘿嘿一笑,勾住谢少离的脖颈吻了上去,含糊道:“我喜欢你亲我。你亲我时很认真,让我觉得,我仿佛是活在你心尖上的人儿。”
谢少离认真地回吻她,很快反客为主。
“霏霏……”他在心里小声地反驳:你本来就是活在我心尖上的人。
青铃端着温水趴在门扉上听了一会儿,又默默放下脸盆走远了些。
唉,*苦短,还是再等等吧。
第24章 情浓三
林思念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新婚燕尔是什么滋味。
就像是又甜又黏的麦芽糖;黏到彼此离开三步远都能拉出丝儿来。
入冬前的几日天儿正好,赵瑛来约谢少离一同去野郊狩猎;谢少离拒绝得没留一丝情面。
依旧是长廊下的花架旁,葡萄藤叶萧瑟;谢少离却一反上次借酒浇愁的落魄模样;整个人由内而外容光焕发。赵瑛只看了他一眼,便觉得自己的眼睛火辣辣地疼;顿时撇开脸酸溜溜嘲道:“一看你这狗脸;就知道林思念将你喂饱吃足了。”
谢少离心情很好;也不跟赵瑛呛,嘴角还破天荒朝上翘了翘;视线飘向后院,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全黏在林思念身上。
“行,谢少离你行!我跟你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还比不过一个女人!”赵瑛满身酸气,入鬓的浓眉一跳,拍桌子道:“一句话;狩猎去不去!”
谢少离下意识望了望后院;林思念正和江雨桐下棋玩;接触到谢少离询问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手,笑道:“我不去狩猎了,你们去吧。”
她与谢少离都是初尝□□,食髓知味,夜夜贪欢,可怜她每日腰酸背痛,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狩猎?只得作罢了。
见她拒绝,谢少离也淡淡道:“不去。和你狩猎,一般没什么好事。”
赵瑛知道他在说七年前那事儿,顿时气得头顶冒烟,沉着脸大步朝后院走去:“走!雨桐,我们自个儿潇洒去,莫理这对狗男女!”
江雨桐笑得打跌,捧腹道:“你们多少收敛些,何苦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一句话说得林思念羞红了脸。
见江雨桐难得为自己说话,赵瑛气消了一大半,转而朝她笑道:“不如咱们也顺便成个亲,夫妻联手怼死他们!”
赵瑛生得浓眉深目,也算得上器宇轩昂,可惜一心都扑在了江家姑娘身上,至今尚未婚配。遇见江雨桐之前,他还是个叛逆的少年郎,为了与强势的母亲作对,硬生生将自己扮成京城纨绔的模样。谁知遇见江雨桐之后,他所有的伪装都瞬间瓦解,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赵瑛的混账话,江雨桐是习以为常了。若不是顾及到他是眉姨的孩子,俩家母亲是故交,她恐怕早将这块牛皮糖撕碎了喂狗。
江雨桐也不恼,白衣墨发映衬着红叶黄花,美得不掺一丝杂质。她吟吟笑道:“你想娶我,还需过了我爹那关,就不怕他弄死你?”
江雨桐的爹,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像个不老不死、笑里藏刀的怪物,赵瑛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赵瑛不怕官宦权贵,唯独从心底惧怕她爹那样刀尖上舔血的活修罗,登时偃旗息鼓,不敢再提。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各自归去。
等到送走这对欢喜冤家,林思念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了,这才嘻嘻一笑扑进谢少离的怀里。
谢少离嘴角勾起一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一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来了个缠绵的深吻。
红的秋枫,黄的杏叶,绿的芭蕉,这世间所有的鲜亮都成了背景,只为映衬他们相拥的剪影。
半晌,林思念气喘吁吁地与他分离,舔了舔被亲得嫣红的唇瓣说:“你不知道赵瑛和江姐姐在时,我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亲你。”
她的唇瓣泛着柔和的水光,像是晨露中含羞绽放的山茶花,艳丽娇俏。谢少离忍不住俯身,**那两片芳菲含糊道:“我也是。”
再继续下去就要失控了,想起还有正事没说,谢少离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脸颊埋进林思念的肩窝深吸了一口气,待燥热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他才哑声道:“霏霏,我有事同你说。”
林思念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顿时心情大好,满足地眯了眯眼:“好,你说。”
“今日早朝时领了圣上的旨意,我由金吾令转为平北将军。”
刚听完这一句,林思念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大妙。果然,谢少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低声道:“过两日,我便得随父亲行军出征了。”
像是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林思念心中的火焰瞬间熄灭。她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有些担忧地问:“要去多久,可有危险?”
“约莫两个月,最快也要年底方回。”谢少离望着她清澈坦荡的眸子,语气不由地温柔了下来:“不必担心,今年汉金休战,最多也不过是押送粮草勘察地势之类的活,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么说是短期作战了。林思念有些小失望,短期行军是不能带家眷的,若是长期屯守的话她还能去陪陪他。
林思念深知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的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心中腹诽天子:从谢家曾祖到谢允和永宁郡主谢画眉这一辈,已为皇帝征战疆场百来年了,怎么连谢少离也不放过!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谢少离同赵瑛一样做个富贵闲人,倒不用面对这般明枪暗箭,夫妻相别……
心中想归想,她嘴上仍说道:“那也要注意安全,金人都是茹毛饮血的,凶残得很。”
谢少离微笑,抬手摘下她鬓间残落的一片金黄杏叶,淡色的眼眸中满是缱绻深情:“不必担心我,我从小在军营长大,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
他摩挲着她的眉眼,低声道:“陛下和太子多疑,将军出战,家眷都会被留守在临安。明说是照顾,实则是留做人质,以防将领谋反乞降。”
“我知道。”林思念点点头,脸颊蹭了蹭他修长温润的手掌:“你走后我会搬回王府,替你和王爷照顾好王妃。”
“若你愿意,可将你母亲和兄长一并接来王府,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谢少离的拇指一点一点碾过她的唇,严肃又温柔地叮嘱她:“我不在,你要好生照顾自己。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要记住,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他说得很认真,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林思念低落的心情这才轻松了些,朝他笑笑:“嗯,还有么?”
“少出门。王府的护卫再多,也有疏漏的时候。”
“还有呢?”
“你若闲得无聊,可以派人请赵瑛和江雨桐来府上,陪你聊天射箭。”想了想,谢少离又改口:“但也不要总请他们,京城纨绔和江湖粗野之人,也不是那么可靠的。”
林思念见他一本正经地吃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嘴上却仍逗着他:“我记着了。还有么?”
谢少离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了,便微微低着头,疑惑地望着她。
林思念皱了皱鼻子,佯嗔道:“忘了一句话。”
说罢,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温凉的唇角:“……我爱你。”
两人吻毕,分离,林思念抱着他不撒手:“怎么办,现在便开始舍不得你了。”
谢少离微微一笑,阳光下的眸子如泛着金鳞的波光,灿如春花。
当天夜里,林思念缠着谢少离闹,谢少离忍得辛苦,却还是温声拒绝道:“纵欲伤身,待你身子好些了再做,好不好?”
林思念:“……”我能说不好么?
纵欲伤身,不纵欲伤心啊!
她气鼓鼓地将衣服穿回去,背对着谢少离倒头就睡:“你都要走了,还不愿同我放纵一回?今儿拒绝我,下次就要两三个月以后了,我倒不打紧,你可忍得住?”
谢少离也跟着躺下,黑暗中,只听见夫妻二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半响,谢少离的手从被子底下钻过,悄悄握住了林思念的手。
这是他求欢的暗示。林思念嘴角一翘,心中小小的得意:就知道他忍不住了,装什么正人君子!
她回身,干脆利落地去吻谢少离。
“记住,我可比你的手好用多了。”她扬眉,言语间带着几分娇俏的得意。
明白她指的是之前的‘自渎事件’,谢少离瞬间红了耳根,忙倾身堵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满室月华清辉,黑暗中看不太清彼此的脸,林思念亲得有些歪了,吻落在了谢少离的脸颊上。
谢少离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来,伸手摆正林思念的脸,回吻了过去,渐渐情浓,彼此亲得难舍难分。
谢少离一动情就有些凶残,但林思念就是喜欢他释放这份压抑的,不加雕琢的野性。
她喜欢听他情动的**,喜欢他偶然间泄露的闷哼,喜欢他用沙哑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喜欢逼他说出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话语……
林思念喜欢摘掉谢少离清高冷傲的假面,露出他内心最疯狂阴暗的一面。
当他拥抱她时,她是他柔软的心;当他转身征战时,她会成为他坚强的盾。
第25章 情浓四
谢少离走后;林思念立刻搬回了王府。
她本想请母亲和兄长一并搬来,无奈母亲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说什么也愿意过来,林思念只得作罢。
男主人不在,府中比以往更加冷清了。
后院宁静;香烟袅袅;林思念与王妃杨氏一同在屋中打坐。窗外斜生几根打了霜的枝桠,上头鸟语啾啾;林思念听得出了神;心中难免又想起谢家军出征那日的场景。
那时的她亲手将一面护心镜赠与谢少离;又沿着街送了他一路;直到到了城郭处;不能再往前走了,她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
城外;雄浑的号角绵延,苍穹广袤,旌旗猎猎;十万将士乌压压的一片;整装待发。那位年轻的黑甲将领——她的夫君;正骑在一匹通体油黑的大宛良驹上,以剑指天,气冲云霄。
将士们雄浑的呐喊震天动地,林思念忍着腿伤爬上城墙,远远地望去,她看不清谢少离的脸,但她知道他的眼神一定穿过十万人群,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觉得她的心,也跟着谢少离一并走了。
唉,如今分别不过半月,她便想他想得夜不能寐。也不知王妃这二十多年是如何撑过来了的……
想到此,她掀开眼皮,偷偷瞄了王妃一眼。
王妃依旧素面朝天,手拈兰花静谧打坐。似乎感觉到了林思念的不安分,她朱唇轻启,淡漠的嗓音如泉淌出,无悲无喜:“你既心不静,便不必强留于此,出去吧。”
林思念只得磕了头,退了出去。
天色有些阴沉,她揉了揉发麻的腿肚,心想大概是要变天了。
几场连绵的冷雨过后,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侵袭了大地。清晨,林思念换了冬衣,披着缀兔绒的坎肩倚在枯荷池边的水榭里剥松子儿吃。
几缕稀薄的冬阳洒下,她望着灰暗的天空中间或飞过的几只飞鸟,心神恍惚地想:他此刻在干什么?冷不冷,饿不饿?她送的护心镜有没有好好地戴着?
“唉!”她叹了口气。
“哟,才几日不见,咱们的小谢夫人便蔫了?”
身后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女声,林思念从沉重的思绪中回神,扭头一看,登时眉开眼笑:“江姐姐!”
江雨桐换了身月白的武袍,乌发高高束起,做男子打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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