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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思无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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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将坐垫往旁边挪了点。
谢少离不动声色,将她挪开的坐垫又撤回自己身边。
“……”林思念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跪坐在谢少离身边。
两人大腿挨着大腿,手臂碰着手臂,对方身体的热度隔着衣料清晰传来。林思念脸上有些发烫,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他俊美无双的侧颜,都会抑制不住地浑身发烫。
完了,林思念心想,自己莫不是生病了?
她掩饰似的轻咳一声,伸手去摸银盘中放置的紫葡萄,想要吃点东西缓解一下干渴燥热的嗓子。
谁知两人实在挨得太近,她一动,便会蹭上谢少离的臂膀。那一瞬,她清晰地感觉到谢少离全身僵硬,肌肉绷紧,吓得她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谢少离目不斜视,耳尖却是微微泛红,默不作声的伸出两根修长匀称的手指,将盛着瓜果的银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林思念低声道谢,忙埋着头吃葡萄。
谢少离转动眼眸悄悄看她,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还没布菜,别吃太多。”
林思念唔唔两声,点头表示应允。
宫中丝乐飘渺,舞姿婀娜。月上中天时,梨园乐师奏起正乐,便到了宴会的□□——御宴簪花。
宫娥捧出早已准备好的银托盘,盘中盛着各式各样精美的罗帛花,依次呈给各位权贵,再由内侍将罗帛花按品阶给权贵们簪上。
霎时间,满屋子大老爷们都顶着满头满身的鲜花,你看我我看你,笑得不亦乐乎。
其中谢允的花是皇上亲自为其簪上的,看到这个满面风霜褶皱的黑面汉子顶着几朵硕大的红牡丹,一脸严肃地朝皇上叩拜谢恩,对面的赵瑛已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林思念忍笑忍得辛苦,偏生赵瑛还顶着两朵粉牡丹蹦了过来,朝她挤眉弄眼道:“难道你不想笑么?我就很想笑啊!”
他又看了谢允一眼,笑得捶桌不已,抹着眼泪道:“哈哈哈哈哈舅舅老当益壮,风韵犹存!”
林思念一个没绷住,扑哧轻笑了一声。
谢少离面露不满,淡淡剜了赵瑛一眼。林思念怕他生气,赶紧止住了笑。
她转头看着谢少离,这一看却是呆了,再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谢少离鎏金冠上簪了两朵白牡丹,更衬得他鬓色乌黑、眉目如画。满屋子高矮胖瘦、老少不一的男人簪上花朵,多多少少都有些违和,唯有谢少离不带一丝女气,反而更为他增色不少,仿佛他本身就是从牡丹丛中幻化而成的高贵仙人,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孑然盛开于天地之间。
那一瞬,林思念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绝色”。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少离看,谢少离却是不好意思了,微微侧首,低声道:“别看,很怪。”
皇上御赐的罗帛花是不能中途取下的,若是在回到私宅前摘下了,会被追究过失之责。故而谢少离只好硬着头皮簪上牡丹花,衣襟上也被内侍别上了珍珠黄的山茶花,他目光躲闪,有些不敢直视林思念的眼,生怕她像嘲笑父亲一样嘲笑自己。
谁知林思念却是怔怔地赞叹道:“不怪,好看着呢!”
谢少离睫毛颤了颤,目光更是躲闪了。
林思念怕他不信,歪着脸凑上去诚恳道:“真的。满屋子簪花的男子,就数你最好看,俊朗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
谢少离垂着眼,耳朵腾地就红了。
一旁身为孤家寡人的赵瑛啧啧两声,幽怨地望着他们:“我不要同你们这对狗男女讲话了!”
第16章 御宴四
簪花完毕后,宴会便接近了尾声,皇帝和皇后、贵妃等人先一步离了席,留下的人便更放得开了,聚在一起投壶。而妇人们则另开一桌,玩起了行酒令
赵瑛在对面拼命朝谢少离挥手:“你们跟木头似的坐在那做甚,快过来投壶玩!”
谢少离看了林思念一眼。林思念咬着酒杯,忙道:“你去玩吧,不必管我。”
谢少离收回了视线,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了赵瑛:“不去。”
赵瑛只得悻悻作罢。
林思念喝了酒,雪腮红扑扑的,更显得明艳万分。谢少离专注地望着她,却在她看过来时匆匆调开视线,问道:“不去跟她们行酒令?”
“你不去,我也不去。”林思念心想,她们行酒令哪有你好看?更何况,她这次赴宴本就是扮花瓶的,不能太出风头。
谢少离也喝了不少酒,但眼神清澈毫无酒意。他本就是冷淡寡言的人,既不愿凑热闹去投壶,也不肯敬酒,便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回去罢。”
林思念也有些疲了,忙不迭点头。
两人一同去跟谢允打了声招呼,便并肩出了殿门。
此时秋意正浓,夜里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林思念跪坐了近两个时辰,腿早已酸麻不堪,出了殿门还没走两步,便皱着眉停了下来。
“怎么了?”谢少离回首看她,见她表情隐忍,便担忧道:“腿疼么。”
说罢,他蹲下身,伸手要去揉她的腿肚。
林思念吓了一跳,忙制止后退一步道:“别,别!”
谢少离的手僵在半空中,垂下眼有些落寞的样子。
林思念回首看了眼灯火辉煌的大殿,解释道:“此处人多,叫别人看见了不好。”
谢少离站起身,又恢复了人形冰雕的模样,满脸漠然。
林思念自己揉了片刻,待到腿不那么酸麻了,便朝谢少离笑道:“我没事了,走吧。”
谢少离闷声不吭地走在前头,背影映着满城的灯火,显得挺拔而寂寥。林思念觉察出了他情绪的低落,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夫君慢些,我快跟不上了去。”
一听到夫君二字,谢少离果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台阶上等她过来。
林思念下台阶有些困难,加上衣饰沉重繁复,她只能扶着雕栏一步一步往下挪,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少离扶住她,,眼睛望着临安城深沉的夜色,发间的白牡丹衬着他的侧颜,更显冷清。
“你生气了?”林思念斟酌着开口。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林思念看了他一眼,笃定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并没有。就是因为做得太好了,一言一行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冷静客观得不带一丝情感,他才会郁闷,郁闷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尽的恐慌。
他想起白天在林府,无意间听到的那句“早知如此,我就不成亲了”,心里就漫出一股微微的痛和苦涩。
他不知道所谓的“这样”究竟是哪样,他只知道,林思念愿意嫁给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所谓的爱。
谢少离有些泄气,于微凉的夜色中轻声道:“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
……这浓浓的闺怨口吻是怎么回事?
林思念自然不信,追着问道:“你心里有事,总要告诉我我才会明白。如果是我的问题,你说出来我便改,若是你有苦恼,也要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顿了顿,她小声地说:“好歹,我们也算是夫妻了啊……”
谢少离有些闷闷地想:哪有夫妻像他俩一样,连碰一碰手都像是做贼似的。
他淡色的唇微微张合,半晌才涩声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夜风拂过,卷起皇旗猎猎作响。
林思念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问:“……什么?”
“今日你在林府说的那些话,是想悔婚吗。”谢少离低下头,薄唇微抿,艰难道:“若不是为了让林夫人放心,你大概,根本不想嫁进谢家……”
“不是的……”林思念打断他。
她茫然地睁着眼,回忆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谢少离指的是哪句话,忙道:“你是因为那句‘早知如此就不成婚了';而生气吗?不是的,你莫要断章取义,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
“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谢少离一脸严肃地反驳,非但不开心,反而更郁卒了。
林思念一直以为谢少离是个高冷沉稳的男人,却不知道他刀枪不入的外表下藏了颗极易受伤的心,不经意间说错句话,他都能闷闷不乐那么久。心事咬得那么紧,他是属王八的吗?
谢少离见她不说话,语气放软了些,扭过头闷闷道:“你总不让我碰你。”
“人太多了,叫他们看见,难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谢家的事,与他们何干?”谢少离在心里锱铢必较地反驳:在家里也是,都不愿跟自己圆房。
林思念望着谢少离微红的耳尖,低声说了几声抱歉,又仰起头认真道:“在外人面前,你不必对我太好。”
谢少离气结。
结果林思念又接着说:“我不想将来出了什么事,我会成为别人威胁你的筹码。”
战场有明枪,朝堂有暗箭,所以她才会在外人面前疏远谢少离,将自己扮成艳俗虚荣的女人,只是因为,她不想成为谢少离的弱点。
情深不寿,过慧易折。尽管她是个弱者,也想用弱者的方式保护谢家和母亲。
谢少离垂下眼,脸上神情莫辨,睫毛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投下两片微颤的阴影。
他转身,快步朝前走了两步。林思念以为他生气了,刚想要追,却见谢少离在台阶下蹲下身子,成单膝下跪的姿势,背对着她闷声道:“上来。”
林思念‘啊’了声,没反应过来。
谢少离又重复了一遍:“你腿疼,我背你下去。”
“你……你是谢少离么?”
面寒如冰、心高气傲的谢少离何曾会这般怜香惜玉了?林思念简直不敢置信。
谢少离没有回头,白皙的耳廓却在灯笼下微微泛出羞恼的红色。他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手臂后托,如同一只展翅待飞的雄鹰,嗓音一沉:“快上来!”
林思念不再逗他,犹疑着上前,俯身趴在谢少离宽阔的背上。
谢少离两手一托,轻轻松松的将她背起来。林思念低呼一声,赶紧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摔在地上。
俩人前胸贴着后背,谢少离耳尖通红,林思念也有些心猿意马。
她被谢少离稳稳地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跨下如天梯横亘的、几百级的白玉石阶。谢少离温热的呼吸有节奏地扑洒在她的腕上,林思念感觉心跳得很厉害,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嗓子眼里欢快地蹦出来。
仿佛积雪消融,灰烬重燃,噼噼啪啪烧成燎原之势。
糟糕……
糟糕,糟糕!
林思念红着脸想:我大概,又要喜欢上他了!
……不,是更喜欢他了。
他呢?
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偶尔会对她流露出别扭的关心,还会拐着弯儿的伤春悲秋……这么看来,他是否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自己呢?
林思念一边唾弃自己的立场不坚定,一边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地臆测。每当心飘飘然要飞上天时,另一个声音又残忍地告诫自己:他不爱你,他只是在赎罪,在弥补自己少年时犯下的大错。
一颗心忽冷忽热,忽上忽下,林思念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少离哥哥,我……”她张了张嘴,很想不顾一切地告诉他:我喜欢你,依旧喜欢你,你呢?
然而,林思念没有勇气问出口。她怕自己一说出自己的心事后,连这最后的一点温情都触摸不到了。
久久未听到下文,谢少离微微侧了侧头,问道:“什么?”
林思念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臂弯中,低低地哼道:“没什么。”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谢谢你。”
长长的白玉石阶,那么漫长,又那么短暂,承载了她满腹不得说的心事。她茫然的想:我若是再漂亮些就好了,我若是再健康些就好了,我若是……再强大些就好了。
到那时,她便可以理直气壮地站起与谢少离并肩的高度,告诉他:我这么优秀,你没理由不喜欢我。
白玉石阶很快走到了尽头,林思念的心也仿佛从九霄之上落回地面。她趴在谢少离背上,小声道:“放我下来,我能走了。”
谢少离不置可否,依言托着她的身子,将她小心地放回地面站稳。
两人各怀心事,皆是沉默无言地走出宫门,上了谢府的马车,在满天星光的照耀下摇摇晃晃的踏上归途。
回到府上时,已过了戌时。
林思念洗漱完毕,擦着半干的长发进了厢房,谢少离还在沐浴,林思念便自个儿铺开了床,谁知才一抖开被子,便有几只红红绿绿的香囊滚了出来。
林思念定睛一看,顿时脸上烧得慌。这不就是今日林夫人特意为她配的,**助兴的香料么?
她将那几只香囊攥在手中,脑中一番天人交战,她先是将香囊悄悄压在了谢少离的枕下,又怕被谢少离发现后起疑,便又将香囊往被褥下一压,藏得更隐蔽了些……一想到谢少离闻了之后的反应,她有些懵懂的期待,又觉得臊得慌,登时一张脸儿如红得可以滴血。
她如同干了坏事的小孩,显得坐立不安,干脆爬**,将自己整个儿闷在被子中。
她在等谢少离的到来。
然而等着等着,林思念又反悔了。她一骨碌爬起来,将藏在垫褥下的两只香囊挖了出来,四处瞧了瞧,准备找个隐蔽的柜子将香囊藏起来。
谁知柜子还未找到,谢少离已沐浴完毕,推门进了卧房。
林思念赶紧一骨碌乖乖的爬**,唯有手中的香囊无处安放,她想了想,便悄悄塞在了自己枕下。
第17章 御宴五
当天夜里,谢少离失眠了。
他本是作息十分规律的人,仰躺着睡觉,一觉醒来连姿势都不会变动分毫。但是今夜,他破天荒地翻了几次身,连一向沉眠的林思念都被他吵醒了。
林思念迷迷糊糊地醒来,背对着谢少离侧躺,耳畔隐约可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隔着薄薄的衣料,林思念感觉到谢少离的肌肉绷紧僵硬,身体格外炙热。她瞬间睡意全无,担忧地想: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生病了么?
黑暗中,她微微睁开眼,刚想要开口询问,便见谢少离忽地坐直身子,一阵急促压抑的呼吸后,便一把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林思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闭紧眼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她听到谢少离的脚步远去,推开门去了隔壁耳房。
一刻钟后,谢少离还没有回来。
林思念睡不着了,紧跟着坐了起来,她在黑暗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隔壁看看。林思念从幼年起便跟着母亲学习药理和调香,万一谢少离若是真的病了,她还是有信心能帮上忙的。
唉,谢少离这闷死人的性子,身子不舒服也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
林思念一边腹诽,一边披衣下榻,寻了桌上的烛台点燃,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
月色西沉,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庭院中间或传来几声秋虫的啾鸣。林思念趴在耳房的门口听了听,隐约听见屋内传来谢少离的**,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林思念心中一惊,她轻轻叩了叩门,问道:“世子,你不舒服吗?”
屋里头的谢少离闷哼一声,接着传来了一声哐当桌椅倒地的声音。
谢少离那句“不要进来”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林思念已一脸担忧地闯了进去。
谢少离一向是清高端正的,林思念何曾见过他现在这般衣衫不整、面颊绯红的模样?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烛台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火光熄灭,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沉寂得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满月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入,打在谢少离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他半垂的睫毛颤抖着,半晌不敢抬眼。
林思念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直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雄性气息蔓延开来……
她从小对气味十分敏感,不由地皱了皱鼻子,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股奇异的麝香来自哪里。
霎时,一股热血从她的四肢百骸直窜头顶,脑中似有团团烟花炸裂,脸颊更是红得滴血。
她‘啊’地惊叫一声,捂住脸夺门而逃。
也难为她一个小瘸子,此刻竟然突破身体极限,在黑暗中健步如飞,一路奔回自己的房中,连房门也来不及关了,扑到床榻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她推门的动作实在是太大,外间的丫鬟青铃被吵醒了,提着灯进来问道:“夫人是要起夜么?”
脸颊一阵一阵地烧得慌,林思念干脆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脸,瓮声瓮气道:“……没有,没什么。”
“夫人,您这样会将自己闷坏的。”青铃将油灯放在桌上,伸手要去拉她脸上的被子,随即又惊讶道:“世子爷呢?”
林思念死死地攥住被子不说话。
青铃眼珠一转,心想:这大半夜的夫妻不同床,莫非世子爷有了新欢,抛下夫人去寻欢作乐了?
不不不,谢家的家风严谨,世子爷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男子……
青铃思绪飞速运转,试探着问道:“夫人,你们是吵架了吗?”
被子里的林思念动了动,闷声道:“没有,你先去睡吧,不必管我。”
青铃叹了一口气,既是为孤枕难眠的女主人悲哀,也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乖巧地福了福,轻声掩门退了出去。
躲在被子里的林思念并不知道,自己已被青铃打上了‘失宠’的烙印。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谢少离衣冠不整、面红耳赤的模样……
她心慌意乱,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乱七八糟地想: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是不是香囊的原因?
他为什么宁可自渎,也不愿碰自己?是嫌弃自己吗?
林思念越想越失落,越想越忐忑,直到闷得受不了了,她才从被子悄悄钻了出来。
四周黑暗,身侧被褥冰冷,谢少离并没有回来。
林思念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她仰躺在榻上,心中死灰复燃的爱意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凉飕飕的。
她辗转了一夜,直到夜幕渐渐淡去,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一觉醒来后,已是日上三竿。她揉着眼起来,下意识摸了把身侧,依旧是被褥冰凉,看来谢少离是彻夜未归。
林思念觉得心里酸苦酸苦的。
青铃打了洗漱的水进来,见林思念愁眉不展,便小心翼翼道:“夫人,该洗漱用膳了。”
林思念又一头倒回床上,拥住被子闷声道:“不起了,我再睡会儿。”
青铃看了她一眼,只好又躬身退了出去。
林思念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情乱糟糟的,她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又叹了口气。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为情所困的似乎永远都是她一个人。
谢少离是个坑,她本不想在里头栽两次。只是这坑里的风景太美,她走着走着,依然不可避免的掉了进去。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了谢少离的声音。他问青铃:“夫人呢,怎么不见她来用膳?”
青铃也是个伶俐的人儿,一心想要主子重新夺回恩宠,眼珠一转便祭出苦肉计,一脸忧伤地说:“夫人好像身体不适,说要再躺会儿。”
林思念躺在床上偷笑,暗中为青铃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谢少离万年不变的清冷嗓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起伏,忙道:“夫人病了,怎么也不见你们请个大夫来。”
青铃委屈道:“夫人不让奴婢去,说是睡一觉便好了。世子爷,您快去劝劝罢,夫人准听您的话!”
说话间,谢少离已推开了卧房的门。
林思念背对着他假寐。
谢少离在床榻边站了会儿,伸手要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林思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看他。
谢少离赶紧缩回手,连退数步。
两人大眼瞪小眼,谢少离先败下阵来,耳尖微红,垂下眼转身欲走。
又想跑!
林思念双眉一蹙,眼睛一瞪,气呼呼道:“你给我站住!”
谢少离脚步一顿。青铃忍笑告退,顺势掩上了门。
斜阳入户,点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仿佛只要有谢少离在的地方,连空气都会闪闪发光。
林思念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语调问:“夫君昨晚去哪儿了?”
她浓睡初醒,又在床上滚了一遭,此时衣襟松垮垮的,露出了里头一点水红色的抹胸。
林思念光顾着生闷气,全然没顾及到谢少离越发深邃的目光。
“在书房睡。”谢少离喉结微微滚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玉似的脸颊上浮现一层薄红。
“你宁可去书房窝着,也不愿来我榻上?”林思念简直没得话说了,埋头用手指抠着床沿,小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夜一宿未眠!”
一宿未眠的,当然不止她一个。
谢少离却是抬头看她,认真问道:“因何未眠?”
你明知道是因你!
林思念腹诽,嘴唇张了张,半晌才鼓足勇气问道:“离哥哥,你是不是还讨厌我?”
“没有的事。”谢少离答得很笃定。
林思念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为何不愿碰我呢?还总躲着我……”
谢少离微微瞪大眼,有些难以理解地想:不愿被碰的,总躲着的那个人,难道不是林思念才对吗?
然而还未来得及辩解,林思念又接着说道:“昨晚你在隔壁做那事……”
话音未落,谢少离的俊颜腾地就红了,像是极其羞耻似的,他急匆匆转移话题:“该用膳了。”
林思念并未上当:“你不必躲我,那种事,我又不会同别人讲。”
谢少离天生面子薄,被妻子撞见那种事本就羞愧至极,如今还被目击人不断提起,他再也无颜面对林思念,转身落荒而逃。
林思念眼睁睁看着他又跑了,气得直捶床。
第18章 醋意一
等林思念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下榻,谢少离又不见了人影。
林思念托腮坐在梳妆镜前,没什么精神地问一旁的青铃:“世子呢?”
“金陵郡王来了,世子爷在后院陪他练武呢。”青铃面色犹疑,支支吾吾半晌,还是小声道:“夫人,要不您也去陪陪他们罢?”
林思念有些奇怪地看了青铃一眼:“他和赵瑛在一块练武,我去干什么。”
青铃急了,脱口而出道:“郡王带了一个姑娘过来,那姑娘也陪着世子爷在后院练武呢!”
林思念愣了。
当初她死活要跟着谢少离练武时,谢少离不是十分嫌弃么?怎么换了别的姑娘就没事了?
青铃见林思念不说话,以为她开窍了,声线都拔高了些许:“奴婢亲眼所见,那是个顶漂亮顶漂亮的姑娘,又会武功,世子爷还和她相谈甚欢!”
见到青铃一脸夸张,林思念这才噗嗤一声笑来,慢慢拢了拢鬓边的青丝:“顶漂亮的姑娘?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漂亮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青铃欲哭无泪:“是是是,您最美!可再美也不能没有危机意识啊。”又嘀嘀咕咕道:“那姑娘也是,明明是未嫁之人,却不懂得避嫌,还跑到有妇之夫的后院来……”
“行了,”林思念笑着制住青铃的话头,慢悠悠道:“那姑娘是否叫江雨桐?”
“您怎么知道?”青铃瞪大眼,赞道:“夫人真是太厉害了!奴婢听见,郡王确实是‘雨桐、雨桐’地叫她。”
被青铃拍马屁的林思念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
谢少离向来独来独往,更别提近女色了。这么多年来,林思念也只听赵瑛提起过这一个女人的名字,故而便记住了。
林思念朝青铃招招手:“帮我敷点粉,描个眉,我要去会会这位雨桐姑娘。”
青铃立即兴冲冲应了,自家女主人终于有了点斗志,可把她激动怀里,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番,将林思念打扮得美美的。
林思念这边倒没有多嫉妒,她只是纯粹好奇,能让不可一世的赵瑛和谢少离放下姿态结交的,究竟是怎样一位奇特的女子。
林思念换了身礼衣,略施脂粉,便一个人朝后院走去。
今日的天有些阴冷,云中隐隐透出天光。后院中的银杏树下,金黄的扇形叶子如蝶坠落,在这纷纷的落叶中,一个墨发白衣的女子翩然回剑入鞘,裙裳如莲绽开,在空中荡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林思念看不到江雨桐的脸,但光看一个背影,便足以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白衣姑娘挥剑入鞘,赵瑛鼓掌,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江雨桐的剑术喝彩。而谢少离则抱臂站在银杏树下,微笑着点头致意。
林思念看得呆了,她从未想过谢少离也会对别的女子露出这般温和赞许的笑容,一时间心里有种怪异的别扭。
而那边,赵瑛拔出剑,挑衅地朝谢少离抬抬下巴:“有雨桐在,小爷我总算有机会赢你一局了!”说罢,他笑嘻嘻去拉江雨桐的手:“来来来,我们俩打他一个,打得他跪地求饶叫爷爷为止!”
谢少离冷哼一声,显然不将狐假虎威的赵瑛放在眼里。
江雨桐甩开赵瑛的手,鄙夷道:“瑛姑娘,你有本事就别拉着我,像个爷们单挑少离兄呀!”
“别叫我瑛姑娘!”赵瑛炸毛,又腆着脸缠江雨桐:“我是不是爷们,你嫁给我便知道了!”
他越说越嘴贱,江雨桐听不下去了,回手一招便将赵瑛按在了石桌上,笑着道:“叫爷爷!”
“爷爷……不,奶奶!姑奶奶!”赵瑛疼的吱哇乱叫,忙不迭求饶:“小表哥救我!”
谢少离冷眼旁观。
林思念站在拐角处,看着银杏树下笑闹不已的俊男美人,心中漫过一丝心酸来:他们三人如此和谐,只有她格格不入。
哎,她也曾武过剑,亮过风采的啊。
她定了定神,从拐角处缓缓走出,笑着朝谢少离挥了挥手。
那便打闹的三人立刻止住了动作,纷纷朝她这边看来。赵瑛还被江雨桐按在石桌上,拼命扭过脸来朝她喊道:“小表嫂!小表嫂救我!”
乌云盖住了阳光,看样子要下雨了。林思念腿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她挺直背脊,竭力用缓慢而正常的步伐走向三人。
见到她走来,江雨桐也顾不得欺负赵瑛了,松开手朝谢少离笑道:“少离兄,这就是你前不久娶进门的小娇妻?”
谢少离点点头,迎向林思念:“你怎么来了。”他又看了看天气,皱眉道:“要下雨了,小心腿疼。”
“听说有客人来了,我坐不住,想出来看看。”说罢,她看向江雨桐,瞳仁因惊艳而微微缩起。
这位雨桐姑娘,有着林思念无法企及的美貌。也只有这神仙妃子般的人物,才配站在谢少离的左右……
“蜀川江雨桐,初次见面。”江雨桐朝林思念微微一笑,率先通报了姓名。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墨色的眸中好像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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