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纪事:贵妃归来-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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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的救回去？

　　柔儿姑娘是来投靠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还能没个住处，要住到竹园那个没修好的园子里头去？

　　再说，这柔儿姑娘可是上来就喊皇后娘娘做姐姐，说皇上对她多么的情深款款的话，要皇后娘娘给她个名份呢。王爷将柔儿姑娘放在竹园住着，若是被人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凌曦端着茶盏，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这些暗含深意的话，可不像是老实忠厚的忠王妃应该说出来的，可见，女人在遇到女人的时候，会变的聪明起来。

　　“王妃娘娘，这件事情不怪忠王，是柔儿先前没有说清楚，柔儿……当时有些担忧，皇后娘娘不肯认柔儿这个妹妹，所以才……如今……”

　　如今是真的不认。

　　灵柔再次哭了起来，哭的柔肠百转的，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忠王便有些坐不住，再与凌曦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书生意气，为美人出头道：“皇后娘娘身为东楚的皇后，西齐的执掌者，怎么能连一个柔弱女子都容不下？皇后娘娘可知何为母仪天下？何为贤妻良母？难道皇后娘娘没有读过女戒女德吗？”

　　“王爷……”忠王妃抿唇喊道：“您这是怎么与皇后娘娘说话呢，得亏皇后娘娘仁厚，不会与王爷计较，若是以前，您要被拉出去，打上几板子才成。”

　　勇王妃看了眼凌曦的脸色，见凌曦的面目已经沉寂下来，心知这忠王彻底的惹恼了凌曦，因而说道：“姐姐，这个便不是咱们妇道人家能管的了的了，还是等皇后娘娘发话吧。”

　　“荣宝！”

　　“奴才在。”荣宝一撩银红锦帘，走了进来。

　　凌曦淡淡道：“忠王不敬，廷杖三十。灵柔谎话连篇，掌嘴三十。”

　　“奴才遵旨。”这样才对，先打完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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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谁赢

　　凌曦突然发难，是谁也没想到的。

　　毕竟刚刚灵柔那样的哭闹逼人，都没见凌曦皱下眉，所以，忠王妃与忠王都有些微怔。

　　尤其是在忠王妃已经将那样的话说在头里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即便凌曦再怎么恼怒，为着那仁厚的名声，也要忍上一二，不拘如何说，这是忠王头一次犯错，怎么也要给次机会。

　　再说了，这怎么也用不着打板子吧？

　　忠王怎么也是王爷，便是先前的熙桩，也不能说打上几板子就打上几板子，怎么凌曦一张口就是三十廷杖？

　　“皇后娘娘……”忠王妃张口就要为忠王求情。

　　勇王妃拉了下忠王妃的袖摆，摇头低语：“姐姐，你面前的人，是西齐的女帝。”

　　若只是皇后娘娘，那自然不好随意打了忠王。

　　但凌曦是西齐的女帝，是帝王，忠王不敬凌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凌曦的鼻子骂，身为一国执掌者，如何能忍？

　　若是忍了这一次，下一次，那些朝堂上的老臣们，就要揪着她的头发让她下台了。

　　忠王妃怎能不知，只是她心心念念的，可不是凌曦的脸面，而是她家王爷的脸面。

　　若是忠王今日挨了打，事后被人追问起来，是怎么回事？

　　再让人知道，忠王爷是因为一个女人，与皇后娘娘争执，骂皇后娘娘善妒，这旁人要怎么看待忠王？

　　忠王不是一辈子都做王爷的人，容不得这样的瑕疵。

　　忠王妃甩了勇王妃的手，勇王妃现在是与皇后凌曦一路人，如何会帮她。

　　“皇后娘娘，忠王不过是一时冲动，并无意冲撞娘娘……”忠王妃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凌曦打断。

　　“忠王妃以为，本宫说的话是什么？”凌曦清冷的眸子看向忠王妃。

　　忠王妃的那点心里的盘算，在凌曦看来，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想要借着她的手，除掉灵柔，却又半点亏不想吃。

　　一个想得了那英雄救美的名声，另一个想要得了贤良淑德的名声。

　　凌曦似乎从来不会高声咋咋呼呼的说话，只那双冰冷的眸子看过来，便让人有些心惊胆寒。

　　忠王妃在那一瞬间，似是被凌曦尽数看穿了去，余下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只软糯道：“皇后娘娘的话，自然是金口玉言。”

　　“忠王妃还记得，甚好，只是忠王不记得，本宫不得不提醒他一番。”凌曦凤眸流转，看向惊在原地的忠王。

　　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王爷，想要的太多了，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灵柔的哭声打断了殿内的静谧：“姐姐你……你明知道柔儿说的是实情……竟……竟要……”

　　灵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柔柔弱弱的，几乎下一刻就会倒在金石砖上。

　　西齐的掌嘴，是要用了竹条打嘴，这三十下下去，灵柔的这张脸说不得都要毁了去。

　　在西齐，这样的刑罚，一般只对粗使宫女用。

　　忠王显然明白灵柔的这三十下，意味着什么，咬牙说道：“皇后娘娘，不敬的是小王，娘娘不必为难了柔儿姑娘……”

　　“忠王是要英雄救美吗？”凌曦问道。

　　“皇后娘娘，我家王爷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这柔儿姑娘与我家王爷并没有关系……”

　　忠王妃“噗通”跪了下来，抢在忠王前头说了这话。

　　若是忠王当真应了下来，那才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了，被这宫里一传，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到时候，岂不是想要挣脱灵柔都难？

　　灵柔是怎么也不肯被凌曦打的，若不是当着这满殿人的面，她早就咒骂起凌曦来了。

　　这会儿殿里有勇王妃与忠王妃，还有忠王，她除了哭，还真是不能做些其他的事。

　　“忠王殿下，你的好意，柔儿心领了，只是柔儿……柔儿被姐夫蒙蔽，以为……以为……才会千里迢迢的来寻姐姐与姐夫。

　　姐姐心里头有气，也是在所难免，这是柔儿该受的，若不是因为柔儿不懂得那……那周公之道……也不至于惹得姐姐这样气恼。

　　忠王殿下不必再替柔儿争辩什么，这是柔儿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今日，便是姐姐将我打死了，我也毫无怨言。”

　　灵柔一边哭着，一边抑扬顿挫的将这些话说了，瞧着楚楚可怜。

　　忠王当即头脑一热道：“皇后娘娘，柔儿姑娘并无过错，小王愿替柔儿姑娘，受了这刑罚。”

　　“王爷，不可，您是西齐的王爷，怎么能受掌嘴之刑，这让……让王爷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忠王妃心急说道：“您是王爷啊……”

　　忠王妃一句话提醒了忠王，他可是想要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若是被打得脸面红肿，又有何面目去见人？

　　忠王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凌曦已经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荣宝，既然忠王自愿而为，那便随他。”凌曦冷淡道。

　　这一次，荣宝没有任何耽搁，拽着忠王就拽出了内殿，忠王妃想拦都拦不住，再想要出去的时候，外头的板子已经“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勇王妃对忠王妃说道：“姐姐若是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招了更多的人来晴水楼，瞧忠王爷如何挨打。”

　　一句话，让忠王妃打消了出去为忠王挡板子的念头，却是将目光定格在一旁哽咽哭泣的灵柔身上，那眼光丝毫不掩饰对灵柔的厌恶，恨不能当下扯了灵柔的人皮去。

　　勇王妃在旁瞧着，微弯了唇角，果然是聪明了许多啊，竟是没有半分对皇后娘娘的怨怼，她的这位姐姐啊，之前装的蠢笨，连她都被瞒过了。

　　真真人不可貌相。

　　忠王很快就被抬了回来，脸上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看这模样，怕是月余不能见人了。

　　忠王妃心疼的掉眼泪，凑到忠王身边还什么都没说，就听得灵柔的声音，哀戚道：“都是柔儿害了王爷，都是柔儿害了王爷……”

　　这美人在跟前一哭，忠王觉得身上的痛楚都不那么重要了，反倒有种英雄救美的自豪感。

　　勇王妃看了眼凌曦的面色，红唇微勾道：“忠王爷为了柔儿姑娘，连这样的罪过都肯受，这柔儿姑娘还是个小姑娘，不懂得的事情多，有王爷这番英雄救美，自然要以身相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月票90加更。　　　灵柔姑娘这种白莲花，哪儿能一巴掌拍死？所以别急别急，咱们不能太便宜了她。

　　第334章　为妾

　　勇王妃一番话，在此时说来，顺情顺理，似是最最适宜不过，却将忠王，忠王妃，灵柔皆说愣住了。

　　勇王妃掩唇一笑道：“做什么都这样瞧着我？倒好像我说错了一样。”

　　灵柔第一个反驳道：“一女不事二夫，柔儿已经与姐夫……”

　　勇王妃摇头道：“柔儿姑娘与皇上怎么了？柔儿姑娘不还是完璧？”

　　“可柔儿与姐夫……”

　　灵柔没说完，就被勇王妃打断道：“柔儿姑娘，本妃这些话呢，你听来可能会心里不舒坦，但却是大大的实话。

　　你不懂得这男女之事，皇上却是懂得，皇上后宫佳丽繁多，难道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是成为了他的女人？

　　柔儿姑娘方才说，怎么皇后娘娘不让皇上出面对质，本妃与你说句实在话，像你这样，男人冲你笑一笑，你便以为你是人家女人的小姑娘，皇上怎么会出来见你？

　　若是开了这个先例，那这皇上岂不是整日里头不用做其他的，只每日里见柔儿姑娘这样的美人，都见不过来了。”

　　灵柔没想到会有勇王妃这样口齿伶俐的人在，凌曦一向对什么都淡淡的，根本不会与她吵，与她争辩，这会儿有了勇王妃这样的人在身边，愈发的不用说话了。

　　灵柔暗恨不已，咬唇道：“柔儿方才已经说过了，姐夫他……姐夫他将手……伸进了我的裙子里……”

　　粉蔻气得“愤愤”的出气，红口一张，骂道：“柔儿姑娘以为我们皇上是什么人？大街上的登徒子吗？

　　说谎话，也要掂量着来。后宫里头那些妃嫔被脱得干干净净的送到龙榻上，还要看皇上的兴致呢！

　　还伸进你的裙子里？若真如何了你，你怎么就还是完璧之身？这样不要脸的话，你有脸说出来，奴婢们还嫌弃污了贵人的耳朵呢。”

　　勇王妃温柔笑着拍了拍粉蔻的肩膀，笑着说道：“粉蔻姑娘别生气，这柔儿姑娘不是不懂吗？她年纪小，一味的只知道哭，回头让忠王与忠王妃慢慢教导着便是了。”

　　“忠王爷。”勇王妃看向半趴在地上，受了刑的忠王，说道：“这姑娘什么都不懂得，还是要忠王这样的君子来教导一二，忠王爷这掌嘴之刑都替她受了，若是她还不知感恩，一味的想要攀龙附凤，莫说是皇后娘娘了，怕是忠王府也容不得……”

　　灵柔原要说的话，被勇王妃堵住，看样子，今日，她想要入宫，成为程子谦的妃嫔，是难了，若是连忠王也得罪，她在西齐，还真是无处可待了。

　　但她就是不甘心！

　　“皇后娘娘，你确定，不肯让我见了姐夫吗？”灵柔唇边带着阴冷的笑意。

　　灵柔先前让孟初寒传过话，她可以将程子谦救醒。

　　难道说，凌曦宁愿程子谦一辈子都这么躺下去？

　　凌曦想到金嬷嬷为程子谦扎的针，含笑看着灵柔，但笑不语，意思很明显，她不需要灵柔救程子谦。

　　灵柔之所以这样笃定，也是因为金嬷嬷的缘故，现在，金嬷嬷已经给程子谦施针，她哪里还会在意灵柔呢？

　　只是，凌曦觉得灵柔的胆子着实是大，没有经过实践的医术，竟能如此的肯定。

　　这一点，也许她该学上一些。

　　灵柔与凌曦对视的功夫，忠王妃抿唇，对勇王妃怒目而视。

　　勇王妃却是浅浅的笑着说道：“姐姐怎得如此看我？我也是为着姐姐着想。”

　　勇王妃的声音渐低，在忠王妃耳畔轻声说道：“人若是去了忠王府，姐姐是正妃，她是妾，搓圆捏扁还不是姐姐一句话的事？可若她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咱们说不得还要给她行礼呢。”

　　忠王妃的怒火，因为勇王妃的这句话，渐渐消散下去。

　　勇王妃继续含笑说道：“柔儿姑娘在北汉与皇上的风流韵事，咱们谁也不清楚，但柔儿姑娘在西齐，被忠王英雄救美，比忠王妃还要早的住进竹园，却是人尽皆知的。

　　柔儿姑娘不懂得男女之事，总懂得这人情世故吧？你人都住进了竹园，倒来这里寻皇后娘娘说什么姐夫的事……”

　　忠王妃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拉着灵柔的手道：“柔儿姑娘，你年纪轻，许是不懂得，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教导你这些事。”

　　灵柔气极，恨不能甩开忠王妃的手，一个个的说她年纪轻，她与凌曦是双生子，她年轻？

　　但她是良善柔弱的女子，哪里能做那样失礼数的事情？因而只能强忍着。

　　忠王妃见忠王目光和善的看过来，继续慈爱道：“你仍是完璧，便与皇上没有半分瓜葛，我家王爷心疼你，一次又一次的救你，你该懂得感恩才是。

　　好了，你以后便是我的妹妹，本妃也不训斥于你，待日后，本妃将身边的嬷嬷给了你，好好的与你说一说这些道理。”

　　灵柔咬唇道：“柔儿知错，忠王如此待柔儿，柔儿理应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先前柔儿以为……以为与姐夫他……所以才……如今……”

　　灵柔知道，她现在若是不服软，根本出不得这内殿，等她出了宫，再来与凌曦算账！

　　灵柔恨不能一字一顿，听得忠王心软成了一汪水，忍痛说道：“柔儿姑娘从前不懂得，怪不得姑娘。”

　　忠王妃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还没如何呢，两句话就能让忠王变成这个模样……

　　“柔儿姑娘身份不明，这位份上……侧妃怕是不成了。”忠王妃一副冥思苦想的贤妻模样，忠王听得此言，有些微怒，以为忠王妃要拆他的台。

　　岂料忠王妃话锋一转，笑盈盈的说道：“不如就以臣妾身边婢女的身份跟着王爷，臣妾只说，臣妾当她妹妹一般的疼爱着，如此也能让柔儿姑娘有个西齐的身份，还能做了王府的贵妾，王爷觉得如何？”

　　忠王妃还没等忠王作答，便犹豫着道：“这样倒是委屈了柔儿姑娘，但总比说是北汉人强，若说柔儿姑娘是北汉人，怕是以后都没人愿意与柔儿姑娘说话了。”

　　“柔儿姑娘可愿意为了咱们王爷，委屈一二？毕竟咱们王爷连掌嘴之刑都为柔儿姑娘受了，王爷待柔儿姑娘的这份心，是最最难得的。”

　　第335章　娇柔

　　忠王妃将话说到这步田地，灵柔哪里还有说“不”的权利？

　　灵柔恨得咬牙，只念着将来定会让忠王妃好看，一边弱弱的回道：“忠王待柔儿恩重如山，柔儿自是做什么都甘愿的。”

　　那般柔弱姿态，让肿成猪头的忠王，愈发的爱怜起来：“委屈你了，本王日后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辜负于你。”

　　勇王妃撇了撇嘴，勾唇笑道：“王爷这情话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紧着回去医治才好。”

　　忠王妃也有些听不下去，强牵着嘴角笑道：“是啊，王爷，先治伤要紧。”

　　忠王看了眼上首的凌曦，念在凌曦将灵柔给了他的面上，他就先不与凌曦计较了。

　　灵柔眼眸一转，拉着忠王的袖摆，哀戚道：“让柔儿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吧，不然柔儿实在于心难安。”

　　忠王妃才要拒绝，忠王却是已经一叠声的应了下来，吩咐忠王妃道：“爱妃为柔儿姑娘安排下，直接宿在本王书房外间即可。”

　　忠王妃暗暗抿了抿唇，看着粗使宫人将忠王往外抬，又见忠王被打成这个样子，还色心不改，始终拉着灵柔的手……

　　勇王妃笑盈盈的说道：“皇后娘娘怕也是累了，臣妾便不打扰了，我家王爷那闷头性子，臣妾若是不将午膳送到他面前去，怕是他就要饿死在兵部了。”

　　“去吧。”凌曦含笑说道。

　　勇王妃又笑着道：“臣妾方才吃着娘娘这里的点心极好，不知能不能给臣妾一碟子，拿去给我家王爷尝尝鲜？”

　　凌曦颔首，粉蔻立刻说道：“王妃莫急，奴婢去拿了小厨房才做了的，一会儿出锅了，奴婢给娘娘送过去。”

　　“如此也好，那本妃在宫里等着你。”勇王妃行了告退礼，扭身去了。

　　内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粉蔻笑嘻嘻的说道：“要奴婢说，这勇王妃才是个妙人，娘娘什么都不用说，勇王妃几句话，将事情全都办好了。

　　那个灵柔整日里念着咱们皇上，奴婢恨不能扇她几耳刮子出气，如今让她以忠王妃婢女的身份嫁给忠王做妾，可算是出了这口气了。”

　　金嬷嬷却是冷静分析道：“皇后娘娘，老奴看，灵柔姑娘留在忠王身边，怕不是为了照顾忠王，而是为了在宫里便宜行事。”

　　凌曦颔首。

　　金嬷嬷又道：“娘娘将灵柔交给忠王妃那样的人处置，倒是能恶心灵柔一阵子，只是忠王妃不一定是灵柔的对手。

　　还有勇王妃，为人聪慧，很善于察言观色，能猜到娘娘心中所想，这是勇王妃的好处，只是这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一旦勇王起了异心……”

　　金嬷嬷两句话，让粉蔻的喜色消失不见。

　　粉蔻虽然喜欢勇王妃的性子，但勇王妃终究不是东楚的英贤妃。

　　英贤妃与自家娘娘，那是共患难过来的，勇王妃……最多算是找了一棵大树栖息，一旦这棵大树有个什么，勇王妃怕是……良禽择木而栖……

　　帮不了娘娘，说不得还会反捅娘娘一刀。

　　粉蔻看向稳重的金嬷嬷，金嬷嬷这些话，显见不是说给皇后娘娘听的。

　　皇后娘娘一向淡淡的，表面上看，待勇王妃与忠王妃没什么大差别，倒是自己今日……莽撞了。

　　粉蔻默不作声的，冲着金嬷嬷福了一礼。

　　金嬷嬷微微颔首，却是什么也没说。

　　凌曦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浅浅一笑，柔声说道：“嬷嬷，本宫想……”

　　凌曦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殿内的几人听到。

　　冬日的暖阳正好，透过明净的窗纸照在几人身上，在绒毯上投下浅浅光影，几个人凑在一处，细细商议的模样，透着几分平安喜乐的氛围。

　　……

　　西齐宫中先朝的妃嫔，被送走了几波，什么人是安心想要在宫中做事的，什么人是一心想做富贵人的，金嬷嬷分的格外清楚。

　　有金嬷嬷与荣宝携手处理此事，凌曦甚至没有听到半点哭声，西齐的后宫便空置下来。

　　如此，西齐后宫的开销，又省了一大笔，当内务府的开销减了又减时，户部的人，简直乐开了花。

　　外头有卖园子的进账，里头有后宫的节俭，国库充盈，渐渐有望。

　　户部尚书庄大人面上的喜色越来越多，连带着自己女儿要入宫拜见凌曦的事情，他都不甚在意了。

　　先前被选中的西齐贵女，归家十余日后，定在腊月初七入宫。

　　温菱将宴席设在了雪梅园里，勇王妃到的早，与凌曦说起忠王的事。

　　“那位柔姨娘可真真是个有本事的，竟哄得忠王将来出宫去竹园后，为她办了贵妾礼。”勇王妃笑着说道：“要不皇后娘娘帮帮忠王妃吧，臣妾瞧着，忠王妃的那点儿心计，不够瞧啊。”

　　贵妾礼倒是没什么，不过是两桌席面的事。

　　勇王妃提及这个，是说忠王守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却看得着，吃不着。

　　偏忠王还傻乎乎的高兴至极。

　　女人的直觉，勇王妃认为，这灵柔不肯委身于忠王，是有着旁的打算。

　　“今日倒是来了不少的美人，说不得有合忠王妃眼缘的人，看忠王妃自己的意愿，本宫是女人，总是愿意偏帮她一些的。”凌曦缓缓饮茶，说道。

　　勇王妃眼眸流转，面容含笑道：“说不得忠王妃还真是这样的打算，臣妾都不知道，该说忠王妃是聪明，还是说她傻了。”

　　外头宫人来禀，忠王妃到了。

　　忠王妃踩着鹿皮小靴走进来，等着宫人替她解下斗篷，侧头看向内殿里，问道：“在说妾身吗？”

　　勇王妃没有丝毫迟疑的笑着答道：“可不就是在说姐姐？连个婢女都降不住，妹妹这不是在替姐姐跟皇后娘娘讨主意呢吗？”

　　提及灵柔，忠王妃暗恨，粉紫色的斗篷被解了去，忠王妃在熏炉前暖了暖身子，径直走过来，与凌曦福身见礼说道：“我家王爷喜欢，臣妾又有什么法子？臣妾终究是个妇道人家，只能听我家王爷的话，我家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便是不乐意，又能如何？”

　　勇王妃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说道：“这可说不得，听闻北汉的女子地位，一向比男子要高一些，如今咱们西齐是皇后娘娘当家，说不得将来当真能让姐姐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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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　吵闹

　　忠王妃闻得此言，先是一愣，似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情境。

　　勇王妃却好像什么也没说过一般，又与凌曦说起了旁的事情。

　　“听说，今日原要送去东楚的十名贵女，尽数到了，个顶个的美人，臣妾今个儿刻意挑了件银红洒金褙子，撑撑气势。”勇王妃说着，抚了抚自己的衣襟，领口缀着一个硕大的鎏金蝴蝶领扣，耀眼至极。

　　忠王妃沉吟片刻，笑着上前说道：“旁人不知道，妹妹还不知道吗？这次的十位贵女，除了户部尚书府的那个庄夕颜是真的贵女外，旁的还不都是滥竽充数的吗？”

　　勇王妃撇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其余的人身份的确是低微了些，但容貌却是不差，随便一个，都能将西齐后宫里头的这些比下去。”

　　西齐的这些贵女，有大半端素动过手脚，多数不是京城人士，如同忠王妃与勇王妃一样，被选中之后，搬到京城来的。

　　熙桩是个荒淫的，朝臣们的女儿，但凡有姿色出众的，便被熙桩弄到宫里来，因而朝臣们都将自己的女儿藏得死死的。

　　户部尚书之女庄夕颜是个美人，原也险些入了宫，后来熙桩死了，这桩事情不了了之。

　　可凌曦执政后，东楚程子墨的侧妃，必须有个身份压得住的西齐贵女，这才将庄夕颜选了出来。

　　这厢温菱来禀，人都到齐全了，请凌曦几人过去。

　　晴翠服侍着凌曦重新换了一件缕金百蝶银紫褙子，披上胭脂红貂皮斗篷，拿了暖炉，这才往雪梅园去。

　　在西齐宫中，凌曦一向不愿坐了轿撵，能走着，便走着去，又是冬日里，顺便暖和暖和身子。

　　勇王妃与忠王妃原都是坐了暖轿来的，这会儿也不得不跟着凌曦一并走着过去。

　　如此一来，凌曦三人到的便有些迟了。

　　那些贵女们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竟闹出些事情来。

　　一个身着掐金挖云妆花缎褙子的女子，指着一身着浅紫六幅罗裙的姑娘，横眉立目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在这里装什么清冷孤傲？与你说话，那是抬举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我用不着你来抬举，所以，你也无需来与我说话。”那浅紫罗裙的姑娘冷漠嫌恶的说道。

　　雪梅园设宴，并没有用了封闭的屋子，只选了一处敞轩，四周围披了帷幔，烧着地龙，既暖和，又不憋闷，因而凌曦及勇王妃忠王妃在外头瞧得真真的，听得真真的。

　　忠王妃皱眉道：“果然是些小门小户的出身，竟是这点规矩也没有。”

　　勇王妃不置可否，淡淡的笑了笑，她与忠王妃的身份与这些贵女半斤八两，也不知这忠王妃一直嘲笑的人是谁。

　　凌曦看了温菱一眼，温菱会意，率先走了进去：“皇后娘娘驾到，忠王妃到，勇王妃到。”

　　十名贵女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竟是连动作都参差不齐，如此，连勇王妃也看呆了去，显见没想到她们的规矩，差到这个地步。

　　怎么也是官宦府邸的小姐们，连个跪礼也行不好？

　　再看几人的颜色，勇王妃反倒不觉得奇怪了。

　　的确个个都是美人儿。

　　凌曦神色淡淡的，往上首行去，忠王妃与勇王妃跟在凌曦身后，不得并行，只能一个接一个的走过去。

　　这规矩，也不知是哪个教导的，人还没有过去，竟是就跪在当处，挡了几人过去的路。

　　待几人落座，凌曦看了眼跪地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这里是西齐皇宫，便是忠王妃与勇王妃在宫里也不敢吵闹的地界，这几个无名无份的贵女，倒是胆子不小。

　　这在凌曦看来，不是她们当真不懂得规矩，而是因为，这西齐的后宫里头，没有西齐王，她们便无所畏惧。

　　身着掐金挖云妆花缎褙子的女子当先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安氏流烟，这宋若潇不识礼数，臣女与她言语，她竟是半分不理会，站起身来，就挪了地方，臣女着实不忿，才会……”

　　被称作宋若潇的女子，神色淡淡的，面上没有半分惊惧之色，却并不争辩。

　　凌曦扫向众人，问道：“可有谁知道具体实情，能为安氏或是宋氏作证者？”

　　敞轩里，静了静，有微风裹着腊梅的香气涌进来，吹散了憋闷的气息。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认为，宋妹妹虽不识礼数，不该起身离开，但安妹妹也不是全无过错，安妹妹将茶汤泼到了宋妹妹的裙裾上。”一高挑的女子，在前说道。

　　勇王妃借着绢帕的遮掩，说道：“这一位，便是庄大人的爱女，庄夕颜。”

　　凌曦微微颔首。

　　安氏流烟被庄夕颜这一告状，恼羞成怒道：“臣女……臣女也是因为不忿，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若不是被选中了作为墨王侧妃的人选，她现下就该在这宫里头为奴为婢，她……她凭什么甩我的脸面？”

　　安流烟一语落，庄夕颜皱了眉，忠王妃与勇王妃都小心的看着凌曦的脸色。

　　凌曦同样是罪臣之女，安流烟这话，却是连凌曦一并骂了进去。

　　凌曦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出身这件事，她的身份错综复杂，但看着面前挺直了脊背跪着的宋若潇，让凌曦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她是如何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在东楚后宫，重新站稳了脚跟。

　　“宋氏，你站起身来。”凌曦温和说道。

　　宋若潇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情绪的站起身来，但见其浅紫色六幅罗裙因为跪地的缘故，先前的茶汤洇湿了大片，如同紫牡丹一般在裙摆上开了花。

　　安流烟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