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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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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卫桓手撑床,慢慢坐了起身:“什么时候了?”
“这是第二天清早了,应是卯时。”
船已行了一天了。
这一天里,三人都发了热。姜萱姜钰还好,服药后熬熬温度就开始降了;卫桓这边却很糟糕,高热持续反复,幸而还有药,姜萱赶紧把湿衣服重新浸润给他枕着,又反复敷帕擦拭,物理降温。
实话说,情况很凶险,一度她都怕他撑不过去。但事实证明,卫桓意志力惊人,身体素质又上佳,终于成功熬了过来。
此刻看着,状态也不错。
姜萱是高兴的,简单说说他昨夜的病况,便道:“等会我买点热食,再要些热水来,你再吃东西。”
她身上还有从打斗现场掏来的银钱,这个不怕水,船上人多乱哄哄的,她昨天就混进去买过两回吃食。现在这情况,三人能不吃冷的就不吃冷,尤其卫桓。
说起这个,姜萱又说:“昨儿晚上,这船家没有回来。”
她还一直担心要被人撞破怎么办?后来想着实在不行只能恫吓了,兖州军说得很清楚,窝藏同罪。
后来没用上,可能是河道水流湍急,船家得盯紧了,所以没空慢悠悠回来歇息。
卫桓点头,现在他醒了,不管转移或者威吓,问题迎刃而解。
姜萱心头那些隐忧也去了,这时,船舱那边已人声渐沸,她便起身叫醒上铺的姜钰,把他抱下来,投湿巾子让二人洗漱,自己则整理一番,开了门出去。
约莫一刻钟,她悄悄回来,手里提着糕饼热水。
粉面也有,但不好拿,只得弃了。
糕饼粗糙,很有些拉嗓子,卫桓才病愈不好这么吃,姜萱将特地买的米糕掰碎碾细,倒进热水泡一阵,成了一碗稠粥,才递给他。
卫桓接过,三人便开始吃早饭,一边吃一边商量后续的事。
卫桓略略估算:“今日午间或下晌,船就会出山,若无阻滞最多再两日,便出兖州地界。”
大船正顺水而下,有道千里江陵一日还,所以船行速度是非常之快的。而深山之中没有人烟没有码头,也不会停泊受检。
唯一的问题,就是出山必会有哨卡,到时还有一次检查。
怎么应对?
事先游上岸?可还是得入水,且会和船分开,行陆路什么的麻烦肯定多很多。
姜萱说:“咱们提前避到救生舱小船上,若有需要,就如昨儿一般避一避。”
一次生,两次熟,她心里稳了许多,且才痊愈免疫力增强,应没这么容易再次生病的。
这确实是最佳方案,卫桓略略一想,点头表示赞同。
商量妥当,便开始准备。这头一个就是多吃,尽量填饱肚子补充热量,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姜萱把三人的旧衣处理好之后,收拾收拾屋子,还把垫东西用的两块厚窄板子抽出,预备到时带上。
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三人略略歇息,到中午早早用了午餐,午时刚过,大船就冲出了群山。
下游出口果然有哨卡。
三人提前跳进救生舱小船,最里面那艘,一发现不对,立即就下水。
但其实,情况比他们想象中好多了。
下游的哨卡明显松懈不少,人手也欠缺,船主钱银一塞,对方连救生小船都没拉出来,按程序匆匆走了一次,挥手就放行了。
船家们都被折腾怕了,像被人追着撵着似的,一被放行匆匆起锚,后续路程都没肯停过,连肉食告罄都不管了。
两日后,船行出了兖州,进入青州地界。
再过日余,抵达此次航班目的地,青州乐安郡阳邑。
……
“砰”一声精铁巨锚被抛在水面上,咕噜噜往下坠,缆绳绞紧了,长长的跳板搭在阳邑码头上。
人声鼎沸,姜萱牵着胞弟,跟着人流顺着跳板而下,过了拥挤喧闹的码头,踏在泸水大堤之上。
立足大堤,举目眺望,眼前江面开阔水势平缓,薄云中有几缕阳光洒下,泛起一大片粼粼金光。
风冷,心却畅快。
终于登岸了,彻底脱身了,安全了!
恍如隔世。
姜萱长长吐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才侧头看卫桓。
相距一臂,黑衣少年面江而立,一手按住腰侧刀柄,正淡淡前眺。江风凛凛拂过,一缕散发并衣摆猎猎而飞,他肩背总是绷紧挺直,如他眼神一般,挥之不去一种拒人千里孤孑独行的冷意。
比旧年冷寂多了。
也是,他母亲惨死仇深似海。
她轻轻叹息。
双方意外相遇,并肩同行一段,只到底非亲非故,还各有各的事,安全了,就该分开了,总不能一直同路的。
她低声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多的我不说,只盼你万万保重。”
他这豁出去不顾一切的复仇之意,姜萱是亲眼目睹的。只不管是韩氏还是嫡兄们,一个无武自大一个落魄奔逃,总算是有机可乘。
可这三人之后,情况截然不同。不论是张岱本人,还是当日赴宴的大将盟友,这个个擅武不说还位高权重,身边高手如云守卫重重,都不是卫桓一个十六岁的孤身少年可近身刺杀的。
又早有防备,若去了,很可能就一去不返了。
两人这一路同舟共济,姜萱真很不希望看见他就此赔上性命,怎么也得劝上一劝。
提起这个,卫桓下颌一绷,眸中登时阴霾沉沉,垂在身侧那只手已捏紧成拳。
姜萱轻叹:“你即便不想自己,也想想你的母亲。她好不容易生养了你,抚育长大,若你不肯珍重自己的性命,她在天之灵,只怕也不得安息了。”
卫桓呼吸一重。
只不知他听进去了没?反正一直没有开口回应,姜萱也无法,只得轻叹一声,拍了拍没敢吭声的姜钰作安抚。
久久,骤一阵急风,有沙迷眼,姜萱伸手挡了挡,卫桓终于说话了,却是另起话题。
“你要回临淄?”
临淄,青州治所,姜琨治下的军事政治核心,也是阳信侯府所在,姜萱姐弟十数年来的家。
姜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我阿娘还在临淄。”
逃出生天的喜悦,顷刻就消散了。卫桓侧头看去,见纤细少女凭栏而立,柔美的面庞染上一抹黯色,北风凛冽,她衣袂翻飞,愈显弱不胜衣,只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沉默片刻,他道:“姜琨此人,极好声名。”
想必是不愿让人知晓他为父不慈的。
卫桓冷冷一哼,什么仁义,什么豪爽,一个个外表最是光鲜,实际内里不堪至极。
其实方才一上岸,在码头上就听见有人议论昌邑大败了,却没听见阳信侯战死,想来,姜琨应是顺利逃生了。
而正如同姜萱很了解颉侯府情况一样,阳信姜氏后宅的不平静,卫桓自然也是知道的。
侯夫人董氏,生有嫡子嫡女,这就是姜萱姐弟。只姜琨内宠也甚多,得意者不少,其中就以姬娄氏为之最。
姬,虽也属妾,只是却和卫氏那种无名无分的婢妾不一样,这是正正经经的有媒有聘的,能用上一个娶字,可看作偏妻二房。
这娄夫人母家实力强劲,膝下同样有儿有女,和嫡房分庭抗礼已多年,欲取而代之之心不难窥见。
情况本来就复杂,偏姜琨好名,只怕是不愿意被人知晓危急关头下他弃杀嫡子嫡女,只为自己逃脱性命。
故卫桓有此言。
姜萱长吁了一口气,卫桓说的,她怎可能不知?
可她一个武力低微的弱女子,偏皮相上佳,孤身带着一个年幼的弟弟,这等乱世,又岂是好生存的?
况且还有母亲。
董氏还在临淄,如今只怕正又忧又惧,寝食难安,姐弟两个怎么也得让母亲知晓平安的。
“我知道的。”
应了卫桓后,两人都知,分别在即,姜萱说:“天色还早,应有去临淄的船,我们用过午膳后就启程了。”
从阳邑登船向东南,转入淄水,明日这个时候,就该到临淄地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同舟共济后,终究各有方向前路。
……
码头就很多大大小小的吃食摊子,熬过那七八天的,热气腾腾已很教人满意,三人就在码头吃了。
吃过以后,已是未初,去临淄的船快开了。
姜萱回身看卫桓,此一别,应不会再见,她说:“你小心些。”切莫为复仇冲动。
“你也是。”
卫桓回了一句。
双方告别,最终姜萱拉着姜钰的手,转身登上大船。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同行伙伴的条件还不成熟,卫同学稍下线一会,不过他很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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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锚被提上水面,缆绳解开跳板收起,“腾”地一声,大船缓缓离开阳邑码头。
才进舱房,姜钰急急冲向舷窗,他趴在窗沿伸头往回眺望,只可惜大船转了半个身,他已不能望见登船位置。
不甘心探头张望,直到大船彻底转身,舷窗正冲对江河岸,方才的大堤码头统统不见,他才失落收回视线。
“阿姐,我们还会和卫大哥再见吗?”
这回姜萱是正经付钱登船,手头不是过分紧,就选了是相对独立却不起眼的四人间。两边各一紧窄的上下铺,舱房很小,不过对面铺没人来,现在倒成了二人间。
因此说话方便,姜钰问罢,本来神色低落的小脸带上期待。
可惜姜萱的回答只能让他失望了。
“很可能不会了。”
姜钰沉默片刻,又问:“那我们真要回去吗?”
不同于姜萱有两世记忆,人生百态看多经历也多,伤感过后很快能收敛心情。姜钰还小,十岁小男孩正是对父亲满满的崇拜尊敬的时候,被毫不留情踹下车弃杀后,他再懂事心里还是过不去的。
回家,他是抗拒的。
姜萱如何不知?宽慰过不止一次,但这需要时间,她摸摸胞弟的发顶,“咱阿娘还在临淄呢。”
“况且如今世道乱的很,阿姐无能,只怕护不好我们两个。”
姜钰作为阳信侯府唯一嫡子,不进恐下场堪忧,从小就不是当温室花朵着养的,姜萱经常给他说各种内事外事,分析嫡房处境,了解天下局势。所以他很懂事,不吵不闹,只是心里很难受罢了。
听了姐姐的话后,他没吭声,默认了。
姜萱叹了一口气,心里也烦。
事实上,阳信侯府后宅争斗比卫桓所知的还要严峻。她母亲董氏娘家已败落,全无依靠;偏娄夫人母家实力强劲,这娄氏是带着兵马归附姜琨的,娄夫人胞兄娄兴,手掌兵权本人还是能征善战的悍将,极得姜琨器重。
背靠娄家,娄夫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她还有子有女,膝下长子比姜钰还大两岁,健壮擅习武,也聪颖伶俐,很得姜琨喜爱。
这对母子近年明暗动作频频,咄咄逼人,剑指嫡房已毫不掩饰。
过去,姜琨看着一双嫡出儿女的份上,宠妾不曾灭妻,董氏娘仨还能支应。
可这回。
哪怕很顺利回归,父子女间关系僵化尴尬那是必然的事,立足根本被损,麻烦很大。
姜萱蹙了蹙眉心,思量许久,又取出在码头新买的妆粉,给偎依在她身侧的姜钰仔细描补,并低声嘱咐:“登岸后,我们要万万谨慎,切不可被人提前窥破身份。”
姐弟俩正落单,明面上却生死未卜,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娄夫人必然会牢牢把握。若姐弟生还,提前寻得杀之,她及娄氏多年所求即可成真。
所以,登船前姜萱不但购置了妆粉,还另购两套粗布衣。她伪装成一个瘦削少年,让姜钰伪装成一个女童。
姜钰有些别扭,但知道轻重乖巧点了头。好在这平民家的粗布衣衫,其实男女都是一个样,他只要把单髻打散,梳成双髻就成了,没有太难接受。
姜钰本眉清目秀,重新给他描了妆,一个黄脸有些瘦削的清秀女童就出来了,可惜眼下有小块淡黑胎记,一下子变了下品。
姜萱怕招拐子。
完事以后,掏出黄铜手镜细细打量自己,她点了点头,看不出破绽了。
“我们下了船,先进城,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出其不意高调出现。”
高调出现,人所皆知,依姜萱对她这位父亲的了解,不管姜琨心里是如何作想的,他表面必然会欣喜若狂,将一双儿女接回去。
这样的话,就算正大光明归府了。
至于暗地里那些疙瘩。
“阿钰,你切记,回府后不得再提起此事,即便母亲跟前也是。对父亲初时可有些伤心,但必须在人后,过后,你需对他濡慕依旧,当此事从未发生。”
闭口不言,主动掩过,并濡慕尊敬依旧,才有可能将关系修复如昔。
姜琨的态度,对娘仨的生存空间至关重要。
此乃上策。
至于母亲董氏,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增添露出破绽的风险,暂时不打算告知她了。
“阿钰,切记,切记。”
姜萱握住弟弟肩膀,郑重嘱咐:“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可晓得?”
姜钰唇角紧抿着,脸上闪过不忿和难受,最后他认真点点头,“我知道的,阿姐。”
这对一个十岁男孩而言,真是一个非常高难度的任务,但他只能压下不忿,努力回忆昔日情感和态度。
姜萱轻叹一声,将弟弟搂着怀里,抚了抚他的发顶。
谁不想畅快肆意呢?只是现实面前,先把生存问题解决了才能想其他。
……
顺风沿水而下,大船行得很快,从泸水入淄水,再抵达临淄码头,也就一个昼夜的功夫。
次日午后,大船抵达目的地,下锚靠岸。
一船人立即蜂拥而下。
姜萱提前牵着小弟下了一层等着,她留心观察着身边的船客,有一对夫妇带着三个儿女,两个较小得抱着,还有大大小小的行囊,提都提不过来,剩下那个最大七八岁男童蹦蹦跳跳往前头,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他父亲立即要骂,姜萱上前两步,将男童扶起,放粗声音笑道:“小心些,挤下水就麻烦了。”
她顺势牵着男童走在孩子父亲的身边,孩子父亲连声道谢,姜萱微笑,和他交谈。
一行人顺着跳板下去,看着像一大家子似的。
姜萱牵着男童,和这家人一起挤过熙熙攘攘的码头,直至出了码头范围,人流减少,她才放手,挥手和这家人告别。
寻个摊子买了两碗粗茶,和另一伙人挤一张桌子,姜萱这才将视线投向码头,细细打量。
方才不敢左顾右盼,唯恐露馅,现在出来后这么仔细观察,没多久,便发现有些不对。
有些汉子不断在码头内穿行着,不似旅客也不是摊贩,正里外徘徊,不动声色四下睃视,重点是船那边涌下来的旅客。
码头有人巡逻,这不奇怪,甚至在此谋生的扒手小偷也不少,都是类似动作的。只不过,引起姜萱注意的这些人,个个腰挺背直,步步匀称,布衣打扮再寻常,都无法彻底掩住通身军旅气息。
这是营中兵卒。
将麾下兵丁遣出,乔装守在码头等待暗寻,谁的人,不言自喻。
果然。
姜萱垂眸,一口将碗里茶水饮尽,低头拉弟弟站起转身,附耳低低道:“码头有娄兴的人,去临淄城的路上及城中,必然还有。”
需慎之又慎。
……
姜萱判断得一点不错。
临淄城,信阳侯府。
一辆华美大车在护卫簇拥下自侧门而出,缓缓驰往西城的金华寺,进香添油后,并未一气儿折返,而是“顺便”去了位于金华寺不远的娄府。
三面环了轻薄纱丝的香木大车,下来一个身穿水红色拽地长裙的娇美妇人,丝织物华贵,美妇身姿纤楚雍容华贵。
这正是信阳侯姜琨的爱妾,娄夫人。
娄夫人一入正厅,其兄娄兴已等着她了,挥退下仆,她立即问:“如何了,可有消息?”
这是姜琨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娄夫人命撒开人手至各水陆要冲乔装暗搜的第四天。
娄兴眉心蹙起,摇头:“还没有。”
娄夫人面色一沉,这样下去不行,这么一次千载难逢的契机,若不能除了姜萱姐弟这块绊脚石,她必饮恨终身。
娄兴如何不知?
娄夫人母子的利益,就是娄家的利益,他只有更尽心尽力的,可是问题是暗下行事到底处处掣肘。
临淄这么一个青州最繁华的城池,每日来往多少人?动作小了人手不够,动作大了怕被主公知悉。
娄夫人踱了两步,抬头:“大兄,你再添人手,码头、各陆路要冲,还有城中,都撒开来找,若这对姐弟真活着回来,务必要先将人暗中截获!”
娄兴一惊:“阿妹,这么大的动作,怕会被主公知悉!”
“就是要让他知悉。”
娄夫人此举,就是要试探姜琨态度。
有娄兴在,她在军中耳目灵通,已知晓了同车奔逃,最后独姜琨成功逃出,而姜萱姐弟不见踪影的事。
姜琨对外说,是奔逃过程中被迫分开了。
但娄夫人一句不信。
说来,她也是甚了解姜琨为人性情的,她心里有某个猜测,其实已经是真相了。
她也早断定了真相。
处处制肘,她索性直接试探姜琨的态度。
姜琨好名,她知,倘若姜萱姐弟不死,那疙瘩肯定落下了。娄夫人就是要试探这个疙瘩到了什么程度?
要知道,姜琨正值壮年,膝下可是不缺儿女的。
能为性命弃第一次,那有无可能为了名声弃第二次?
她就是要大动作,刻意不隐瞒姜琨的大动作,若他不悦,他们就顺势收敛了明面的动作,表示听令。
娄夫人并不惧怕姜琨知晓自己对姜萱姐弟有不利之心,后宅明争暗斗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触犯他底线的可以了。
服从命令,全无二心,姜琨就能容你。从前姜琨的底线是不许伤及性命和致残受伤,那么现在呢?
经了这么一码事,姜琨的底线可有调整?
娄夫人决定试一试。
倘若一如旧日,那她就转明为暗。
但如果不是,那……
她觉得,这个几率并不小。
娄夫人一双精描细绘的美眸闪过厉光,“要快!那丫头是个有成算,若被她顺利摸回来,恐会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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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临淄,信阳侯府,前院大书房。
巨大的梁柱,阔大的门扇回廊,精兵亲卫持刀林立,气氛肃然。有一青年将军信步至近前,门外亲卫立即拱手:“见过姜校尉。”
被叫起后,亲卫立即入内通禀,很快,姜琨就把人叫了进去。
“阿钦?”
姜琨捏了捏眉心,回来至今他都忙着调整布防,以防彭越趁机进攻,饶是他精力充沛,也甚觉倦怠。见人进来,问:“营中军械查整如何?兵马演练呢?”
说话间,他扔下笔站起,活动一下筋骨。
语气亲近,姿态随意。
“禀叔父,军械足备,重点后未见纰漏;连日来,营中白昼夜间接连演兵,未曾懈怠!”
这青年将军高大颀长,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颇英俊,轮廓有几分姜琨的影子,却原来是他的嫡亲侄子,姜钦。
姜琨有一同母胞兄,可惜少年早逝,独遗下一子。姜琨十分重视侄儿,幼时亲自教导武艺,长大又亲自指点军务处事,即便放在亲儿子们里头,这也是头一拨的待遇。
叔侄关系极亲厚,因而姜琨“唔”了一声后,重新坐下后抬头,却见侄儿面上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他便道:“婆婆妈妈做什么?有甚事赶紧说来。”
姜钦忙禀:“叔父,侄儿今早听说李平将军训斥麾下懈怠,欲多演训。娄兴将军便自动请缨,揽去巡城之责。”
非常时期,为防兖州细作作乱,姜琨一回临淄,就从营中调出精兵巡逻城内城外,确保太平。
由于还要演兵,这任务就由留守的几员大将轮流抽麾下兵士负责。李平和娄兴,皆在其中。
李平嫌弃麾下军士不够精炼,正欲多操演备战,却被轮到日子的巡逻任务打断,抱怨两句时被娄兴听见了,后者便主动将此事揽去。
若是平时,倒没什么,只是此时姜萱姐弟生死未卜,娄兴,娄夫人,姜钦心里不禁生了些异样。
此时特地在姜琨跟前提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姜琨肯定不需要他告知的,不管包揽还是调换,涉及军务安排就没有私底下,李平和娄兴肯定已报予姜琨。
姜琨闻言,眼睫动了动,目光投在案上正打开一封军报上,他的手捻住,指腹微微摩挲。
这封军报,正是方才李平娄兴送上的,简简单单一件事,他打开了足有一个多时辰,都未曾下笔批复。
垂眸,将那数十个字又看了一遍,眼睑遮挡下,他眸光变幻,晦暗不明。
诸般思绪,一瞬闪过,最终他提起笔,批了一个“可”字。
笔浓墨饱,十分清晰的一个可字,写下后,某样不为人知的决定如天平骤倾斜,“砰”一声重重落地。
再抬眼,姜琨神色已恢复平日干脆果断,将军报随手递给侄儿,“去给李平和娄兴。”
而后奋笔疾书,再不看一眼。
……
娄夫人得讯,大喜过望。
“好,好,太好了!”
果然,她赌赢了!
她立即叮嘱兄长:“大兄,你尽可能增遣人手,务必尽全力,一定要将那两个小崽子拿住!”
“随意留口气,交给我即可。”
她此言,当然不是因过分仇恨姜萱姐弟,务必亲自刃之。而是分寸。不让兄弟真沾手姜琨子女的性命,最起码“事实上”不能。
娄夫人走到今时今日,凭借的可不仅仅是母家和美貌。
“我知。”
娄兴也是精神大振,只喜过之后,他有些迟疑,“若察觉不妥,怕他们不来。”
增大力度搜寻,既有姜琨默许,这不是问题。现在怕的反而是,姜萱姐弟若真侥幸不死回来,要是察觉,心生警惕反会远离。
“不会的,你且放心。”
娄夫人闻言,挑唇一笑,信心十足:“有董氏在,他们必来。”
……
姜萱已抵达临淄城门下。
临淄乃青州第一大城,人来客往摩肩接踵,从东郊大码头至城门这一片,繁华程度并不逊色于城内,屋舍鳞次栉比,民宅客舍酒馆食肆应有尽有,青石板大道上人声车声喧嚣不断。
对姜萱而言,这最合适不过,她带着弟弟左绕右绕,在傍晚安全抵达城门外。
第一个难题来了。
非常时期,城门把守很严,门洞左右设了卡哨,出入皆要受检。她观察一会,这检查还有些仔细,会搜身。
“我们先去用晚膳。”
姜萱打算入夜再进,临淄有夜市,规模十分之大,每每入夜时分人流暴增涌入,检查肯定得放松的。
到时再设法混进去。
于是,姐弟俩寻了个小食馆,先吃了晚饭。
姜萱琢磨着,要不试着找个商队,看能不能蹭一蹭,这样更安稳。
这般想着,匆匆吃了饭就起身,谁曾想一出食肆大门,她立即发现不对。
那些乔装搜寻的布衣精兵多了许多。
这位置是城门附近一小巷巷口,往喧闹的人流中骤望一眼,竟就发现十数名疑似对象。
竟比先前添了一倍不止。
且有几个正往这条巷子走来。
姜萱眉心一蹙,立即压了压帽檐,拉着弟弟快步退入巷内,闪进了一侧小横巷避开。
“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现在就进城吗?”
姜萱并未立即作答,心下正琢磨着事。横街不长已走到尽头,可以望见城门,她看了一阵,发现方才的不是错觉,乔装搜寻的精兵确实多了很多。
她抿唇,打量周围几眼,正要拉着弟弟离去,却听姜钰“啊”了一声。
声音不高,却带惊喜,他拉了拉姜萱,姜萱回身一看,却见城门处“哒哒”马蹄声起,一银甲青年将军正率亲卫从青石大道尽头转出,打马直奔城门而来。
这青年将军浓眉大眼,皮肤白皙,正是姐弟二人的堂兄,姜钦。
姜钦和姜萱姐弟关系很好,姜钰一见心下一喜,下意识往前踏出一步,才要呼唤,一只手及时捂住他的嘴,一拽,将他拽了回来。
姜萱拉着他连退几步,退入巷子,“哒哒哒”姜钦飞驰而过,直直奔入城门。
“阿姐,怎么了?”
姜钰急又惋惜,回头压低声音,面露不解。
说寻个合适机会,堂兄不就是吗?
“我们先看看,大兄常常出入城郊军营,机会不少,我们看清楚再来不迟。”
姜萱心里不安,方才她就打算暂停计划,先观察清楚再行动的。
临淄消息一概不知,犹如聋子瞎子,实不可莽撞。
……
再说姜钦。
将批复后的军报送了给李平娄兴,他去了一趟军营,回来一路,无需过分留心,便有所察觉。
入了府,回了自己的院子,入外书房屏退下仆,他坐下,静静垂眸沉思。
手里习惯性捻动一串佛珠,他不信佛,但他去世的父亲信。他父亲去得早,没能留下太多东西给他,这佛珠就算是一个。
佛珠圆润光泽,大拇指捏着一颗颗转动,他垂眸盯着,窗扉半掩,投下一片暗影。
良久,他站起,拉开木屉将佛珠放回去,而后转身出去。
他去了西院。
西院是府里太夫人所居之地。
吴太夫人出身东平国,乃东平王之女,封翁主。年轻时金尊玉贵,至中晚年虽皇权式微,但她儿子却雄踞一方,一生显赫居高。
西院正房,宽敞明亮的室内,檀香浮动,摆设古朴简洁却隐见高奢,正中那张三级黄杨木围屏坐榻之上,一个鬓染银霜的老妇含笑招手:“大郎快来。”
“今早不是来了一回么,怎么这会又来?”
姜钦俯身见礼,笑:“有些空闲,难不成祖母不许我来?”
“这皮猴!”
笑骂一声,祖孙二人说了两句,吴太夫人就问:“可有钰哥和萱娘的消息?”
这话,吴太夫人每日至少问几回,儿子请安她问,孙子请安她也问。
姜钦端茶盏的动作一顿,慢了一息,才道:“未曾。”
他低头呷了口茶,却有些烫,微嘶一下,将茶盏搁回几上。
问候了老祖母,说了一阵子话,吴太夫人也没多留孙子,便催促他自忙去。
“孙儿告退。”
“去罢。”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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