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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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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一震,倏地抬头看对方。
  那人笑了笑,“这些,我都可以助你。”
  终于找到人了,见杨氏眼神闪烁,他俯身:“只要依言行事,你很快可以如愿以偿。”
  ……
  上郡,定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年后,甘逊归来,他出色完成任务,不但很顺利打通盐道,并拢了不少新的人脉,一旦周家有什么岔子,还能有后备补上。
  陈小四表现也不错,姜萱正式将他放在盐道上,让他充任盐铁副手之一。
  其余政务也一切顺利,春耕安排妥当,忙了一阵子可以缓下来。
  卫桓那边的话,训兵效果也十分让人满意。令行禁止,如臂指使。姜萱去看过几回演兵,将猛兵勇,士气如虹,精悍程度比之丁洪时期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卫桓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已牢牢将定阳军握在手里。他果然是个天生的军武之才,威仪赫赫,指挥若定,一身玄黑铁甲赤红帅氅,校场耀目教人移不开眼睛。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告诉他,不然得了兴怕又来折腾人。
  几次演兵后,结果卫桓还算满意,于是稍松了些许让将士们适当休整,他得些空闲,自然是要早早归府的。
  近些时日早出晚归,聚得少,他心里惦记得很。
  “阿寻!”
  踏着夕阳策马而归,卫桓熟练推开姜萱外书房的大门,却见她正掩卷沉思。
  他直接绕到案后,挨她身边坐了。
  太师椅宽大,她身形纤细,春裳又不厚,坐两人有些挤但还行。
  他就爱挨着坐,说不过他,只得由他去,都习惯了,姜萱挪了挪让他坐下。
  姜萱抽出丝帕,抹了抹他额角细汗,嗔道:“这急干什么?说你多少次了,就不听。”
  不过铠甲好歹肯卸了再回了。
  卫桓十分配合低头仰颈,让她揩干净他头脸的细汗,亲了亲她的脸颊,凑过去一番亲近,姜萱嫌弃:“去去!一身臭汗。”
  “臭吗?”
  他不同意,笑道:“没吧?不信你嗅嗅。”
  说着硬是蹭了几蹭,姜萱没好气,笑着拧了他腰侧一把。
  还来劲了是吧?
  两人闹了一阵,卫桓才环住她的腰,问:“怎么了?方才想什么呢?”
  这么专心,他开门才回神。
  瞥了眼,见她手上拿着是传讯专用的窄细纸条。
  “青冀的消息?”
  姚安一批眼线投放以后,运作良好,姜萱陆续就接到传报,他们对青冀两州的大况以了解得颇清楚了。
  总体来说,局势和旧时区别不大。姜琨雄心勃勃,只可惜兖州彭越也不是省油的灯,西有太行,南边有彭越这么一拦,他根本扩张不动。
  当然,姜琨张岱也不是善茬,双方联手,彭越也没能占太多便宜。彭越索性掉头往南攻豫州去了,如今得了豫州二郡。
  小战频频,大战则没有,相对平稳的一段时期。相较而言,阳信侯府和颉侯府的后宅却要精彩太多了,花样频出,激情四射,各种大戏轮番上演,市井百姓私下八卦完全不怕没有话题。
  一贯那些乱七八糟的,姜萱看过就罢,至于有用的消息,她就稍加整理,未见过她这般神态。
  卫桓蹙眉:“可是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
  姜萱摇摇头,她也不确定,说话间将讯报递给他看。
  “颉侯突然造访阳信侯府,日夜兼程,十分急切。”
  明显是有要紧的急事了,可惜眼线细作投放时间尚短,无法深入了解。
  最后还是姚安发现了点端倪,张岱车队中有一辆不起眼的蓝篷小车,原来应是仆役乘坐的,但他注意到,这辆蓝篷小车第一时间绕侧门进去了。
  那么,这小车里头装的,大几率是个身份不高却重要的人物。
  姜萱翻开装讯报原稿的小匣,取出其中两张:“这是前几日到的。”
  卫桓一看,是颉侯府的,第一张记述一个中年女人撞闯颉侯府,喧哗一阵,被带了进去。
  第二张,则是张岱匆匆启程前往青州,很恰巧的,就在那个中年女人出现的次日。
  三张讯报放在一起,姜萱蹙眉:“那么咱们能不能推测,张岱突然寻姜琨,是因这个女人。”
  不知为何,一看见中年女人,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杨氏。
  杨氏不见了,发现踪迹被搜捕了几日,销声匿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理智上,姜萱又把自己这个猜测给否了。不应该,杨氏一个独身女子,她有什么能耐这么快穿过太行抵达河间?
  最重要的是,在不知卫桓详尽身世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这么精准找上颉侯府的。
  只不过,姜萱长吐了一口气:“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她微微蹙眉。
  卫桓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你不是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真相如何,非他们可控。
  他冷冷:“只管放马过来。”
  由此至终,他都未曾惧怕过了。
  卫桓神色瞬间阴冷下去,姜萱握住他的手,低声安抚:“这也不过我无根推测罢了,做不得真。”
  她希望是错觉。
  复仇是必须的,但他们还不够强大。
  ……
  事实上,姜萱这还真不是错觉。
  杨氏被张岱带着,日夜兼程赶往临淄。
  “那三个兔崽子,果然没有死。”
  早在河间时,便由杨氏口叙,画师描绘调整,最后得杨氏确定,出来了三张工笔细描的画像。
  姜琨快速看过,脸色阴了下来。
  “杨氏呢?带上来!”
  杨氏被带了上来,姜琨目光锐利,“仔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哼!”
  持刀精卫肃立,大厅内气氛沉凝,紫金冠束发的阳信侯威势逼人面色阴冷,他倏地看过来,杨氏一骇,往后缩了缩。
  但她随即就亢奋起来,好啊,太好了!一个颉侯,还有一个雄踞青州的阳信侯,那野种仇家竟这般厉害,那是再好不过!
  她立即说道:“他们是前年年头来的,大年节,正月初几。”
  “一身落拓,赶着一辆小车,说是冀州穿太行来的,因母亲亡故投来。二男一女,女的最年长,有十六七;男的一个也那般上下,另一个小些十岁出头。”
  “生得都极好,看仪态举止,一点都不像普通人家出身的,偏偏身世捂得紧,连我都不知。样貌就是画像那般,有七成像。”
  “哼!只这三人狡诈阴险!才一来,那姓卫的就哄他舅舅给推荐进了定阳军,竟让他侥幸得了校尉一职。后来逢战役,又适逢其会得些军功……”
  絮絮叨叨,说到最后,杨氏咬牙切齿:“他们该死!他们害死了我的大郎!还有杀我灭口,你们必须杀了他!杀了他!!”
  “带下去!”
  姜琨一挥手,立即上来两个甲兵,将癫狂的杨氏按住,捂住嘴巴。
  “处理……算了,先押下关着。”
  既已确定,杨氏就没用了,姜琨本来打算杀了,但转念一想,暂且留着。
  杨氏一滞,怒声:“放手……呜呜,你等做甚!”
  “啪!”
  杨氏剧烈挣扎,可惜甲兵不吃这一套,直接扬手一个耳光,将她重重打翻在地上,登时头晕眼花,被堵上嘴,迅速拖了下去。
  无人多在意她,厅内气氛沉沉。
  姜琨眉目阴沉。
  张岱一击案:“想不到,那三个兔崽子竟有如此本事!”
  得了上郡,已成气候,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不容小觑啊!
  “那个杂种心狠手辣,弑母杀兄,若是再容其坐长,他日必成大患。”
  张岱眯眼:“必须及早除了。”
  “你所言不错。”
  姜琨冷冷。
  董氏生的一双好儿女,哼!他岂容逆子逆女坐大?
  只如何除去,却是个问题。
  青冀二州与并州,中间隔了巍峨太行,这上郡,还是在并州之西,和青州相距何止千里?山高水长,鞭长莫及,兴兵覆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谋士梁尚略略沉吟:“依某之见,君侯不妨遣使晋阳。”
  梁尚是姜琨心腹谋臣,对姜琨性情颇了解,当年董夫人突然跳下城楼后,姜琨一见事态不好,是有亲自发散人手去搜寻姜萱姐弟的。
  因此,身边几个亲近的都知情,其中包括梁尚。
  也是因此,今日这事姜琨没避着他。
  梁尚拱手:“上郡乃通侯王芮属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况且这还不是卧榻之侧,直接是通侯卧榻之上了。
  “此三人复仇之心昭然若揭,一旦将其真实身份揭于通侯跟前,通侯岂能相容?”
  必然是要立即采取手段,将上郡收回的。
  这样的话,哪怕三人侥幸不死,剥离了属地兵权,不亚于去牙老虎,届时再如何,还不简单?
  “不错!”
  姜琨冷冷:“借力克敌,此乃上策。”
  事不宜迟,话罢略略商议,他立即点梁尚为正使:“此事就交予公纪。”
  梁尚肃容:“君侯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身份暴露了QAQ
  呼!明天见啦宝宝们!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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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并州太原,晋阳。
  是日,正逢通侯府春宴。
  天清气朗,惠风和畅,丝竹声声悠扬,薄纱美姬婆娑起舞,男女笑语,觥筹交错。
  通侯王芮高坐上首,爱妾凌夫人满上一樽酒,娇媚捧到跟前来。他哈哈大笑,接过一仰而尽,顺带将宠姬拉近前来。
  凌夫人娇笑着,挨上去逢迎;下面文武臣将举杯起筷,闲适赏舞。春日大宴,人人一脸轻快。
  宴席过半,忽有甲兵急步入:“禀君侯,有外使来访。”
  有外使来访?
  为何不禀时言明谁家?却原是对方特地嘱咐。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甲兵快步将拜帖呈上,王芮打开一看:“哦?”
  却原来是青州阳信侯姜琨,遣长史梁尚为使,拜访晋阳通侯。
  并州和青州相隔了冀州和太行山脉,旧日王芮和姜琨其实是没什么交集的,也就对方和张岱结盟取下北冀州时,他稍关注关注,仅此而已。
  太行山可不是好跨越的,双方历来河水不犯井水,这突然遣使是?
  不过不管如何,阳信侯来使,王芮自不会怠慢,立即命,将人请到前厅。
  于是春宴中止,王芮起身,领着心腹文武往前厅去了。
  梁尚四旬许年纪,形貌清癯,一见通侯至,便长揖见礼,“久仰王侯大名,今一见果然雄武。”
  “诶,梁长史过誉了。”
  上首哈哈大笑,梁尚扫了眼,见通侯粗豪略胖,果然和讯报一致,于是便笑:“梁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见过礼,双方分宾主坐下,寒暄也有几句了,王芮也不废话:“不是姜侯突然遣使,有何指教?”
  梁尚神色一正,站起拱手:“在下此趟奉命前来,实乃为王侯解忧。”
  “哦?”
  这话说的,下首文武面面相觑,王芮错愕后哈哈大笑:“且说来听听,我有何忧需姜侯相解?”
  梁尚一笑:“王侯可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此来,正要为王侯揭已卧于汝榻上之人。”
  “上郡郡守卫睆卫定之,此人,真名卫桓,乃河间颉侯张岱之弃子!”
  “此子狂妄枉顾父恩,心狠手辣戮杀嫡母嫡兄,与颉侯势成水火,不死不休!昔日颉侯千金悬赏其首级,此子恨毒已深,今蛰潜之外,无非为了积储势力,待他日成气候卷土重来!”
  梁尚肃容:“王侯惜才,将此子收于麾下委以重任,只可惜,此子绝不甘于人下,他日必反!”
  掷地有声一句话,他拱手:“我家君侯不忍王侯被其蒙蔽,故遣我来,告知此事。”
  梁尚直视王芮,王芮笑意已敛,淡淡问:“你们有何证据,证明这卫定之即是卫桓?”
  颉侯那事儿闹得挺大的,可以说北地基本都传遍了,王芮当然也听过。说那卫桓一心复仇,他是信的。但问题是,世间名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平白过来一番话,就想他自毁臂膀吧?
  这不可能。
  这一点,梁尚当然早有准备,他一侧头,身后随卫立即呈上两幅画。
  “这一幅,乃颉侯府画师回忆旧时,绘的卫桓画像。只画是新的,王侯可能不信。”
  画像一打开,十五六岁的瑰丽少年,凤目斜飞眉如刀锋,寒如冬月霜雪,极俊美极孤冷,不是卫桓还有谁?
  只不过,卫桓不爱画像,也没人给他绘像,所以画是新,说服不了人。
  不过没关系,梁尚示意打开另一幅画:“此乃卫桓生母,卫夫人之像。”
  画卷徐徐拉开,一绝色女子跃然其上,两弯青黛娥眉轻轻扫,一双妩媚凤目斜斜飞,凝脂琼鼻,点绛薄唇,云鬓堆砌映花容,一颦一笑皆国色。
  卫桓五官,与此女却有七分相似,只他的面型线条更冷硬,眉峰极锐利,如刀锋一般的弧道划开,教瑰丽颜色不染半丝女气。
  只若画中女子为真,说她卫桓有密切血缘那是丝毫不存疑的。
  梁尚示意将画像呈上,笑道:“生子类母啊。”
  这真是早年的画像,不是做旧的,如若王芮不信,回头让人验看也无妨。
  “倘若王侯尚有存疑,不妨打发人探听一番,在下言尽于此。”
  梁尚不再多说,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王芮垂眸细细看过画像,抬眸,面色阴沉如雨。
  ……
  心下大疑,但就此笃定,却太草率了些,王芮一边使人验看卫夫人画像,一面命火速临摹,而后连夜使人带上临摹像去了冀州。
  他问凌夫人:“卫定之是你的姨表外甥?”
  问是状似不经意的问,只凌夫人心下一突,她笑道:“姨母家寻得的。君侯也知妾,幼年离家,人都记不清了,全赖姨母得力。”
  不着痕迹,将责任推了出去。
  凌夫人姨母一家不过平头百姓出身,骤逢富贵,日常行事颇有不少愚昧失妥之处。
  王芮听罢,心中猜疑更添几分。
  他也命人去查。
  依仗凌夫人的姨母家当然不会乱说话,他们将“找人过程”和盘托出。
  这个过程自然是经不起仔细拷问的,于此同时,去冀州的查探的人也赶回来。
  查探其实不难,卫夫人得宠这么多年,见过她的人不知凡几。卫桓也是,他孤僻归孤僻,有些场合也必须露面的。
  母子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根本无法伪造。
  王芮大怒:“好一个卫桓!竟如此包藏祸心!!”
  昔日有多欣赏,如今就有多愤怒,连凌夫人都受牵连挨了一记耳光,姨母全家投进大狱。
  他冷冷道:“此人不能留。”
  这是不必说的,都尉陈赢道:“君侯,需立即解卫桓郡守之职,再另遣人接掌上郡!”
  确实,王芮正要点头,却听另一人急道:“君侯!不可啊!万万不可!”
  侧眼一看,却是录事掾史张济。
  没错,正是张济。张济辅上郡多年,和晋阳这边也识得不少人,离开丁洪后,便去了晋阳,投于通侯府。
  他只说和新郡守不熟悉,触景伤情,不欲留在上郡效力,王芮也早识得他,便将人留下,作录事掾史,张济能力不错,因此也满意。
  如今见他异议,便问:“怎么说?”
  张济道:“我旧日在上郡,对卫桓此人也有些了解,此人治军极其了得,这些时日,恐已将定阳军控于指掌。”
  除了军,还有政,上郡时时有奏报来,张济难免多留意几分,从这些或轻描淡写或避重就轻的奏报,他判断,上郡政局也已被卫桓掌握。
  这种情况下,晋阳一封革职函岂能将卫桓拉下马?怕只打草惊蛇罢了。
  张济道:“在下以为,君侯当徐徐图之,一先派遣人手至上郡任职,二暗中联系原来上郡官将。比如许靖之流,就是上佳人选。如此双管齐下,慢慢瓦解架空,方是上策。”
  王芮诧异:“徐徐图之?莫不是需费上两年三载?”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那卫桓上任不过半载,即便再能治军,说将定阳军控于指掌也言过其实了。”
  王芮不以为然,摆摆手:“文尚谨慎太过。”
  “君侯,事关重大,仔细些过更为妥当,君侯不妨……”先遣人仔细查探一番再做决定。
  王芮面露不耐,在他看来,才半年,上郡是他的地盘,卫桓即便有些许亲信部属,又当得什么用?
  张济还要再劝,身侧有人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他的好友杜渐,杜渐微微冲他摇了摇头。
  张济看一眼王芮脸色,沉默片刻,闭口不言。
  没人反对,于是王芮当即亲并一封革职函,并一封委任状,令心腹孙升暂接掌上郡郡守一职,即日出发,同时命都尉陈赢率三千兵马护送。
  ……
  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发生了。
  并且,事态向最恶劣的方向一路发展。
  姜萱闭了闭目:“孙升一行,已经出晋阳直奔上郡而来。”
  卫桓冷冷道:“待其进入上郡,截而杀之。”
  面前铺开一张舆图,睃视片刻,他在西河入上郡的吕梁山一段一点。
  直接杀了,不管是革职函委任状还是人,都到不了定阳。
  将对上郡内部的影响减至最低。
  姜萱叹:“如今只能这样了。”
  事不宜迟,卫桓得马上出发。
  姜萱替他拢了拢系带领子,低声说:“小心些。”
  “嗯,不过数千人罢了,你放心。”
  卫桓捏了捏她的手:“等我回来。”
  卫桓直奔城西大营,点了五千骑兵直奔吕梁山西麓,同时他密令徐乾等人,按计划秘密擒下许靖一干人等。
  吕梁山道距离定阳并不太远,骑兵急行军日余可来回,加上战斗也不会超过两日。
  姜萱留在郡守府等着,到了第二日入夜,卫桓就回来了。
  她马上迎上去:“一切可顺利?”
  卫桓点点头,“许靖一干人也顺利擒下了。”
  姜萱小松了一口气。
  只她依旧心下沉沉。
  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撕破脸皮一途。待王芮怒斥卫桓逆行,卫桓只一口咬定山匪所为,后续若王芮兴兵,卫桓便愤而反抗。
  徐笙徐乾等卫桓亲手提拔的,另外包括这些陆延等等亲他的,其实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以通侯的容人之量,卫桓一旦被人取而代之,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定阳军已被卫桓牢牢掌控,经过半年努力,上郡内部也不用多担心的。
  饶是如此,将要面对的形势也很严峻。
  以一郡之力,对抗大半个并州。
  “阿寻。”
  姜萱替卫桓卸下染血铠甲,他握住她的手:“上郡屯兵较多,我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先前的先零西羌,上郡一直都驻兵不少的,加上卫桓征召新兵是刻意放松,如今也有二十万。
  有这个基础在,对上通侯大军固然悬殊,但也并非不堪一击的,以少胜多的战例,历史上并不鲜见。
  卫桓慎重归慎重,但他完全不惧,甚至开始战意升腾,一种如同野兽嗅血的感觉在脉管中隐隐流淌。
  垂眸看姜萱,目光转柔,他将她轻轻拥住,抚了抚脸按在自己的左胸膛,“我必不会让你和阿钰再颠沛流离。”
  “此一战若胜,我们正可开始复仇!”
  忆起通侯此举原因,卫桓眸光一厉。
  事到如今,忧惧于事无补,姜萱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没错!”
  她直起身,抖开衣裳,替卫桓穿上,而后让金嬷嬷把热着的晚膳端进来。
  坐下来看他吃,边吃边聊,谈过上郡内务和并州形势后,姜萱话锋一转:“也不知是谁?竟能寻得杨氏去了颉侯府。”
  之前还盲头苍蝇般在平周乱撞的杨氏,一眨眼就这么快这么精准地找上颉侯府,毫无疑问,幕后必定有一只推手。
  一只知晓他们如今状况,兼且洞悉前情的幕后暗手。
  有这么一个人在暗中盯着,让姜萱不寒而栗。
  可这人是谁?
  定阳的?
  可除了符舅舅,外人应当不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才是。难道也有人像杨氏般生了疑,又凑巧撞到冀州关窍处了?
  要不然,就是从前认识的。
  会是裴文舒吗?
  姜萱想来想去,觉得不应该,不说信不信任,裴文舒这么干没好处啊!
  又或者,是他底下的人泄密?
  但他麾下亲卫,必然是他的心腹,肯定提前敲打强调过的,可能性也很微。
  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姜萱揉了揉眉心,究竟是谁?
  ……
  同一时间的临淄,也有人提及这个问题。
  信阳侯府。
  外书房。
  梁尚一行功成打道回府,人在路上,加急信报已先一步发回来了。
  姜琨十分满意:“公纪处事,果然稳妥。”
  搁下讯报,抬头一看,却见侄儿姜钦凝着眉,欲言又止。
  “钦儿。”
  姜琨将姜钦叫过来坐下:“叔父知你重情,旧日和这逆子逆女相交甚好。然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他二人已是青州之敌,你可知晓?”
  “青州乃我姜氏根本,祖宗传下基业,你身为姜氏子孙,该当如何,可还需叔父教导?!”
  话到最后,十分严厉。
  姜钦一震,霍地站起,单膝跪地:“钦忝为姜氏子孙,当以祖宗基业为重!”
  “很好!”
  姜琨扶起他:“叔父也并非要你如何,只大局为重,你当知晓。”
  语重心长,姜钦仔细听了,长吐一口气:“叔父放心,我知道的,不管何时何地,也不会误了正事。”
  “好。”
  姜琨拍拍他的肩膀,叔侄二人重新坐下,说了几句其他,姜琨便道:“那杨氏不知是何人送来,竟查不到丁点踪迹。”
  张岱人虽往青州来了,但查杨氏背后推手却并未中断。
  可惜的是,这人放下杨氏就走了,渺无音讯。
  唯一一条线索就杨氏见过,可惜问她,她最多帮画师描描像,其他一问三不知。且这女人疯疯癫癫的,那日姜琨袒露恶意后,连她口叙的像也不知真不真了。
  根本无从找起。
  让姜琨有点扼腕,早知这般,他当时大约会温和些。
  姜钦沉吟:“叔父,侄儿以为,推杨氏者,必是清楚旧事之人。”
  这个“旧事”是什么,就不必赘言了。
  他沉默片刻,道:“据侄儿所知,娄兴私下似乎一直仍在搜寻。”
  要办成这件事,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知晓旧事,二是获悉姜萱三人的新身份。
  娄兴既未停过搜寻,那他会不会已寻到了呢?
  “哦?”
  姜琨眯了眯眼。
  不置可否,也没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话题一转说军务,谈了小半个时辰,他道:“好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姜钦恭敬告退。
  今夜星光灿烂,离开姜琨外书房,他立在廊下仰首静静看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
  姜琨住东路前院,先绕去后面给吴太夫人问了安,才沿着廊道回了去。
  推开外书房大门,还未点灯,却有一人在黑暗中等着了。
  “主子。”
  “嗯。”
  那人上前一步见礼,月光从半敞的隔扇窗投进,映在他的侧脸上,细眉长眼其貌不扬,脸上有些坑洼。
  赫然竟是平周城内寻上杨氏的那人。
  不过如今他的皮肤白许多,脸上坑洼也没这么明显,肤色一变,人看着就清秀不少。
  姜钦道:“此事已无虞,只这段时间,你还是尽量少些现身人前。”
  “是!”
  冯平问:“主子,杨氏那边……”
  “不必理会,她说什么,已不得人信。”
  只要冯平的容貌不对上即可。
  “你传信给他,让他蛰伏不动。”
  姜钦话里这个“他”,即是他能精准找到杨氏的首功之臣。
  很久之前,姜钦便设法在裴文舒身边买通眼线,原本,是打算日后裴文舒成为姜氏嫡房女婿时用的。
  一个算比较得用的下仆,这趟出行,裴文舒也带出门了,不过没带着北上购马。他北上只带了心腹亲卫,其余伺候下人一律留在周家。
  没带着去,自然是不可能知晓姜萱的,只不过,裴文舒没有跟随马队南下且迟迟不归却瞒不过他。亲卫守口如瓶,但这不是同北上的还有周氏其余几家公子吗?花点心思,就知道裴文舒绕道上郡了。
  姜钦一得此讯,联系裴文舒的表现,心思一动。
  遣人往上郡一探,一切水落石出。
  杨氏几个月不见人,失踪一事已传出去了,符石卫桓正发散人找。冯平遁着线去了一趟平周,只看杨氏外祖家外的定岗寻哨,立即便落实了猜测。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细说。
  冯平立即领命而去。
  外书房大门“咿呀”一声闭合上。
  姜钦没有叫人进来点灯,缓步至大书案后,坐下,拉开木屉将里头那串香木佛珠握在手里,慢慢捻动。
  月光洒在书案前,微微光影,他无声隐没在黑暗中。
  希望那卫桓真如探报所言般用兵了得,能一举反杀通侯。再不济,占据半壁并州也可。
  毕竟太行有八陉,从北至南都有分布。
  青州和青州军平静太久了。
  越平静,就越秩序井然一切都稳固。另外,也更利于娄氏所出的二公子发展势力。
  这位,可是姜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姜钦眯了眯眼。
  吴太夫人虽舍了董夫人和一对嫡孙子女,只同时对娄氏也厌恶至极,有她的强势压制,娄夫人扶正没门,二六两位公子自然也无法成为嫡子。
  只是,这娄氏兄妹却比他想象中还稳。在内,娄夫人不管怎么闹怎么斗,都未曾碰触过姜琨底线;在外,娄兴一意教导和扶持二公子,姜琨一贯对这儿子十分满意。
  如今这步棋,恰好一箭双雕。
  今晚姜琨得悉娄兴私下仍一直在搜寻姜萱姐弟后,虽没说什么,但姜钦对其了解甚深,他看得出来,姜琨已生了疑,是不悦的。
  二公子和娄氏互为一体,姜琨对娄兴有怀疑有不满,必然会影响对二公子的观感。
  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就看卫桓的了。
  通侯这般直接遣人革职接任,如果是他,他会直接把人给杀了。
  那么,并州马上就该有一场大战。
  作者有话要说:若问姜钦目的,那肯定是他叔屁股下面那把椅子了。
  话说,当初吴太夫人得讯其实也不是偶然,详情吧,在第9章。
  肥肥的一章,最后,祝圣诞节快乐!爱你们!!明天见啦宝宝们~(/≧▽≦)/


第65章 
  今上郡兵马二十万。
  由于西羌先零部多年的盘踞,及封养、勒姐及夷氐等等十数个小部族的多年混居混战,除去通侯所在的太原,上郡驻兵在其余四郡中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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