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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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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的猜测不错,害喻莹莹的人,就是穆家人。
而喻莹莹眼下却毫不知情,将自己这个不相干的,当做了生死大仇。
听完喻莹莹所说,萧怀瑾往前踏了两步,低头微微抿了抿嘴唇,而后说:“看你的样子,一定记恨晴芳仪恨得很!”
“可是,朕就不明白了,当初褫夺你的份位,下令将你打入冷宫的,是朕。你……因何就不记恨朕?”
“这——”
喻莹莹立时语塞,顿了片刻才跪下,伏在地上高声道:“嫔妾适才所言,句句属实,嫔妾并不是因为记恨晴芳仪才这么说的,嫔妾是忧心皇上的安危……皇上若嫌没有凭证,可以派人去查实啊!”
当年舒夫人暗中寻人牙子买来和舒望晴年纪、相貌都相差仿佛的适龄女子,暗中教养调教。这些事情,既然能从舒家泄露出来,就说明尚有人证可查。
可问题是,喻莹莹眼前的这名皇上,他——就是不乐意!
只见萧怀瑾来到喻莹莹身前,望着伏在地上,战栗成一团的喻莹莹,轻轻地开口:“可是朕适才说过了,你若没有凭据,朕便要治你口舌之罪!朕金口玉言,更加不会对一个女人食言。”
“皇上——”
喻莹莹抬起脸,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萧怀瑾。
她没想到,萧怀瑾竟可以这样一味护着舒望晴,连她的出身、来历……种种疑点,一概都可以不在意!
“荣永年,先将这个女人拖出去看守,待长乐宫大宴散去,再行论罪处置——”
到时,不是拔舌,便是刑杖伺候。
到这时,喻莹莹才慌乱起来,她求援似的望着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地道:“你刚刚才指责过本宫姑息纵容!”
去年的大宴上,皇后也曾经想过要保这喻莹莹,可是这喻氏却自己作死,对左贵妃出言不逊,这才犯了大忌讳,令皇上动怒处罚。
到了现在,喻莹莹才想起求皇后,这是将皇后当个泥人儿来搓呢?皇后自然不愿趟这一趟浑水。
喻莹莹又转脸望向舒望晴,正见到舒望晴正带着几分怜悯,俯首静静地望着她。
喻莹莹却又恨了起来,咬着牙道,“舒氏你这贱人——”
“堵上她的嘴!”萧怀瑾看着荣永年,眼中寒意满满,似乎立即就要漫出来。他似乎在质问荣永年:你这********,怎地行事不如寻常时候麻利?
荣永年赶紧命两名小内侍将喻莹莹的嘴堵上,反剪了双臂便要往西侧殿外头推——
正在这时,西侧殿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且慢!”
又是穆侯。
一声出口,萧怀瑾与皇后等人齐齐转脸,望着这位始终不肯消停的“国丈”。
喻莹莹被堵上了嘴,正在挣扎之际,听见穆侯这一声,脸上登时出现喜色。
“皇上,臣以为,这喻氏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利口,便攀诬皇上身边的嫔妃,确实该死!”
穆侯这句话说了出来,喻莹莹的脸色登时变得灰败,整个人软倒了下去,被荣永年带人从殿中拖了出去,暂时扣在殿外。
“……可是关于青州淮庆道参军舒宁的家事,臣……好似也依稀听说过一些。”
穆宏才若有所思地说,接着转头望着身后的庶女穆清韵,问:“六丫头,你小时候也在青州住过,穆家与舒家也算是有些往来,你还记得当初舒家的事么?”
穆清韵施施然从穆宏才背后转了出来,朗声应道:“启禀皇上,臣女在青州住过一阵,即便后来回到京中,也一直与在青州的亲眷有联络。而当初舒家的事,在青州军中传得很广,臣女也略知一二。”
“臣女听说,舒家的那位姐姐,身子一直不好,断断续续地病着,而大约在四年之前,这位姐姐曾经一病不起,大夫也说过药石无效。”
“可是在四年之前,有一天,这位姐姐身上的病便突然好了——但是却得了另一种病——认不得人,不仅不认得父母亲眷,连近身服侍的丫鬟乳娘也认不得……”
舒望晴微微眯起眼,望着在西侧殿中绘声绘色地描绘着的穆清韵。
其实这时候她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听见了另一只靴子扔出来的声音。
此前喻莹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重提“顶替”进宫的旧事的时候,她心里就存了疑惑——
喻莹莹只是其中一只靴子!
不可能有人会指望以喻莹莹的一面之词,就能将她这样一个在皇上心尖上被宠着的女人扳倒吧!
当穆清韵当众侃侃而谈,说着青州旧事的时候,舒望晴却转过头,望向刚刚被拖出去的喻莹莹。
可怜这喻莹莹,始终就只是一枚垫脚石,被穆家人借此垫脚,引出四年前的旧事,然后转眼就被抛了出去。
可是到了此刻,舒望晴也终于能够确定,穆家人的目标不仅仅是宫里的她,还有刚刚自青州返京的段浩轩,还有她这具身体的父母双亲——穆家做了周密的准备,想要连段家舒家都一网打尽。
段家舒家,都是与左家有亲,而且在北境军中说话有分量的。
所以穆家想要的,其实是——青州?
第179章 疑点
“当日青州城里的流言,零零总总,概括起来,不过以下这些疑点。”
“先是舒家小姐原本已经病入膏肓,却在短短数日之内病愈,而且病愈之时,将旧事尽忘,连身边亲近的人都不认得。此为疑点之一。”
“再者,舒家小姐原本身体孱弱,因此不曾习武,可是在这一场大病之后,却体质却开始强健起来,不仅能习武,而且在短短几年之内,练得了常人一辈子也练不成的剑器武艺,并且曾在上林苑之中,将那北夷王也震慑得无言以对。此为疑点之二。”
“至于第三,舒家小姐是家中独女,父母亲人自然难以割舍。舒家却千里迢迢,将其送入宫中应选,既未想方设法报病免选,也未采取其余手段……而是任由其入宫。这,难道不也是疑点么?”
穆清韵口齿伶俐,一桩桩,一件件,说来有条有理。
“所以,这些事实,都不得不令人怀疑——舒家小姐,是否真的就是舒家小姐本人。舒家是否因为爱女心切,早早预料到独女可能会被点选入宫,所以事先就安排了这李代桃僵之计。”
至此,穆清韵将穆家对舒望晴和舒家的最终指控指了出来:
——李代桃僵,安排她人顶替进宫,乃是欺君大罪,一旦坐实,是要株连的。
偏偏这穆清韵口中所说的每一点,舒家都无法辩驳。
尤其第三条,舒家若是反驳,那便等同于自证此前喻莹莹所说是实,也一样是个欺君之罪。
这时候穆清韵望着舒望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息着说:
“而舒家,早在宫中大选秀女的三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着手安排这一切,谋算皇家,实在是心机深刻,细思之下,令人不由觉得遍体生寒。”
听到这里,西侧殿中有两人同时往穆清韵那个方向踏上了一步,同时开口问了一句话。却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帝后两人。
萧怀瑾问的是:“四年,真的是……四年之前?”
而何德音问的却是:“舒小姐原本不能习武,这……可是真的?”
两人同时发问,穆清韵便没有听清,茫然地问了一句:“什么?”
西侧殿内静了片刻,接着便有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是舒望晴立在原地,伸手为穆清韵这一番话而鼓掌。
“六小姐真是好口才!”
舒望晴往前踏了几步,来到穆清韵面前,柔和地笑了笑:“六小姐能打探到舒家这许多私事,听上去,并不像是能从亲眷闲谈时聊天听到的东西。”
“穆六小姐,在青州舒家,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舒望晴言语讽刺,直指穆家暗中调查舒家,别有用心。
穆清韵却很镇定,微微向舒望晴一躬身,不卑不亢地答道:“晴芳仪谬赞,臣女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针对舒家的意思。臣女之所以能‘听说’到这些,也是因为舒家曾经照料舒小姐的丫鬟和乳娘,被舒家解聘之后,正好被穆家旁支中的一家聘了。臣女与这家家中的姐妹要好,所以亲耳从这些人口中听得了这些事情。”
她口中将“听说”二字强调了一下,但是她口中的“听说”,却有理有据,并且直指人证,与早先喻莹莹那捕风捉影式的“听说”,全然不同。
穆清韵说完,往穆侯那边看了一眼,见到穆侯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微微朝自己点了点头。
“成了!”得到父亲的首肯,穆清韵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经圆满结束,接下来,就该穆侯出场了。
这时舒望晴却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往萧怀瑾那个方向看去。
她见到萧怀瑾正带着一种奇异的神情望着她,其中又有探寻,又有了然,他的眼神之中既有惊愕,又带着怜惜,甚至还有几分埋怨,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似乎他是第一次认识她,又似乎他早已从头至尾,将她这个人看得透彻。
萧怀瑾只静静地站着,望着舒望晴。
在这个瞬间,似乎这西侧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又似乎这西侧殿里,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们两人安静地对视。
“皇上,”皇后却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皇后何德音这时候脸色微白,眼中带着几分惊恐望着立在殿中的舒望晴。
“臣妾以为,穆六小姐言之有理!”何德音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应该对舒家旧事详查,若是确有实据能证实晴芳仪身世有疑点,此人……此人便留不得啊皇上!”
萧怀瑾正沉浸在与舒望晴的对视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皇后在说什么,只听见皇后开口,便淡淡地“唔”了一声。
这时穆侯穆宏才立即抓住机会,向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发号施令道:“立即下令,缉拿青州舒氏全族——”
穆宏才身边的两名侍卫立即躬身领命,转身就出去传讯。
穆家在宫中、京中、北境都有消息渠道,穆侯在宫中一下令,星夜就可以传至青州,将远在青州的舒氏全族押解来京。
这时萧怀瑾才全身一震,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眼中带着冷厉,转脸望着皇后。
皇后却一提袍角,朝萧怀瑾跪下了。
“皇上,舒氏身有武艺,又是能近身服侍皇上的,所以舒氏的身世真相必须被查明。臣妾恳请皇上,就算是依臣妾之请,将青州舒家调入京城详察吧!”
穆侯听见皇后如此相请,心里忍不住快意——就像当初他没想到皇后会一力维护皇家的声誉一样,他也未想到皇后此时会力求皇上彻查舒家的事。
——这么一来,皇后反了水,穆家又多一个帮手。
——而舒氏的身世真相,根本不需详察,只需将人都下到大牢里,就能因为任何原因,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责任么,就都推到皇后身上好了。
想到这里,穆侯便觉得快意非常。
萧怀瑾见到跪在自己身前的皇后何德音,眼光益发地冷,此刻只是淡淡地说:“穆侯,撤回此令,舒氏的身世,没有疑点!”
第180章 代价
听了萧怀瑾的话,穆侯只躬身,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句,“是——”
他根本就没有下令追回刚才的指令,却抬起眼,看着皇后。似乎在等待,等待皇后与皇上交涉完毕,两人得出一个最终结论,再行下手,一劳永逸。
皇后定定地望着萧怀瑾,看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
“皇上,舒氏的身世,是否存在疑点,现今,在这长乐宫中,一问,便能得知究竟——”
她不敢直接驳斥皇帝的话,便绕了个弯子,还是在求萧怀瑾查舒家,查舒望晴。
萧怀瑾望着她的眼光早已如冰,似乎在说:已经说过的话,难道还要朕再重复一遍?
何德音却没有接茬,而是自管自起身,来到舒望晴身前,定定地望着她,终于开口问道:
“舒氏,本宫问你一件事。”
舒望晴毫不躲闪地望着皇后,“娘娘请问!”
“本宫知道你……”说到这里的时候,皇后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下去,“……你肩后有一处旧伤疤,应该是你幼时受伤所致,你可还记得是如何受伤所致么?”
皇后刚刚说完这句话,萧怀瑾已经开口怒斥了一句,“皇后!”
舒望晴的双瞳微微一缩。
她早知道皇后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早先在御花园之中,皇后就曾经在萧怀瑾面前提及她在皇上面前“妄议国事”,也因此受到萧怀瑾的敲打——
可没想到,皇后却并未理会萧怀瑾的警告,在她身边安插的人也继续将这些她极为隐秘的“私事”都一一禀报给了皇后,包括她肩后旧伤这样的小事。
只是皇后在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肩后有旧伤的事揭了出来,这也相当于是在萧怀瑾面前暴露了她依旧留了眼线在暗中监视舒望晴的事。
难怪萧怀瑾会愤怒。
而皇后不惜开罪萧怀瑾,也要力证她身世存疑,好将她从萧怀瑾身边弄走——只能说,这位皇后,真的很忌惮她。
望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硬撑着立在自己面前,提出疑问的皇后,舒望晴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皇后娘娘,适才穆六小姐满嘴的信口雌黄之中,只有一句说的没错。”
“四年多前,嫔妾曾经得了一病,病势危重,高烧不退,几乎便病死了。后来家母在佛前诚心祷告,竟令嫔妾起死回生,用了十几日的功夫,从病榻上挣扎着痊愈过来……只是自那之后,嫔妾便将以前的事,都忘却了。”
“所以,皇后娘娘问起嫔妾肩上有这旧伤的原因,嫔妾却只能说——嫔妾不知道。”
舒望晴深知她必须咬死了病后失忆这个借口,而不能胡乱编造一个受伤的情由。
眼下固然会令皇后或是穆侯等人更加坐实对她的怀疑,可若是胡乱编造一个谎言,一旦与舒家人的证言对不上,便会更加不可收拾。
皇后得到她这个答案之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转脸看向萧怀瑾,却见到皇上满面寒霜,以她多年来夫妻间的了解,她知道,萧怀瑾早已到了暴怒的边缘。
皇后却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铃兰等人道:“带下去吧,带入冷宫之中,待舒家的人入京,一起再行审讯。”
一时之间,萧怀瑾震怒,穆侯大喜……殿中之人表情纷然,唯有贺长亭面色苍白,满含着担心,转脸看着舒望晴。
皇后却缓缓地回身,重又跪在萧怀瑾面前,低声道:“皇上,彻查舒氏的身世是臣妾的主意,这一切的后果,由臣妾承担。”
她顿了顿,又说,“皇上如今恐怕无法理解臣妾的苦心……可是将来却会明白,臣妾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萧怀瑾这时微微垂首,望着跪在面前的皇后,森然一笑,“为了朕?”
“如果朕说,你所做的一切,是以你的后位为代价的呢?”他也俯身,凑近了何德音耳际,轻轻地开了口。
何德音听见了,浑身巨震,一张脸涨得通红,瞬间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变成雪白。她终于没能支撑住,顿时软软地坐回到了地面上。
穆侯穆宏才亲眼见到帝后争执,心里快意,帝后有了龃龉,对穆家只有更加有利。更何况,他身边的那两名心腹侍从,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出宫,只要将消息送出京,舒家便如案板上的肉,还不是任他处置?
这次虽然没能一起将段家也拖下水,但是也可以考虑在审讯舒家的时候连带也找点茬子,给段家也栽一个罪名。
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斩去了信王在青州的左膀右臂,就算信王想要接管北境大军,这大军,骨子里,却还是姓穆的。
穆侯这么想着,当萧怀瑾命他“速速召回传令之人”的时候,便唯唯诺诺,装模作样,并没有真正将人召回来的举动。
正在这时候,西侧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适才被穆侯遣出去传讯的两名侍卫直从殿门外摔了进殿,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穆侯上前,见两人早已气绝,但是身上脸上却好似没有半点伤痕。他登时大惊,往西侧殿门外看了一眼,只见适才喝到酩酊的信王,这时候却身着一身亮银色的甲胄,立在西侧殿门外,手中依旧拿了个黄铜酒壶,正将酒壶之中最后一点酒浆倒入喉中。
信王身边,还立着一人,此人身着青袍,头梳道髻,面色苍白,目无表情,衣袂在风中扬起,飘逸潇洒,有如仙人。
见到此人的形貌,穆侯陡然记起了某些传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姜烈?”
青袍人遥遥地冲穆侯微微躬身,似乎是自承了身份,随即倒退着远离西侧殿,殿外尚有侍卫与内侍若干,不知怎地,被纷纷撞了开去,摔跌在一侧,无人拦得住这青袍人。
而信王则提着空了的酒壶大踏步地进殿,见到萧怀瑾,微微一笑,道:“皇兄适才曾经传令,臣弟正好撞见了出去的这两人,于是便代劳了。”
第181章 认亲
一时间奇变陡生,穆侯遣出去传讯的人,这时浑身半点伤痕也无,却变成了两具尸首,躺在西侧殿中。
正在众人惊诧的时候,穆清韵却指着信王萧怀信的一身亮银甲胄尖声叫了起来。
这信王进殿的时候,固然是一手持着他那不愿离手的黄铜酒壶,可是另一只手却提着一柄长刀,刀身上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地滴下,落在西侧殿的地面上。
他身上的亮银甲胄上,也染了不少的血迹。
可信王却对此毫不在意。
“信王殿下,你——”
穆侯穆宏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也忍不住怒意勃发。
早先在御苑里围堵舒望晴和段浩轩的人,除了极少部分是他从宫外带进宫的之外,大多是这些年来他在宫中培植的人手——
穆侯本想用来给段浩轩陪葬的——
可这段浩轩现在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他辛苦培植起来,正是得用的人,却叫这信王就此干掉,这让他如何能忍?
“刚才喝多了,见御苑中有些侍卫不服管束,便教训教训醒醒酒!”
说着,信王随意将手中的酒壶一掷,抬手举起手中的长刀,在银甲上拭了拭——甲上顿时一片血迹淋漓——他终究还是醉啊!
穆六小姐则继续尖叫起来。
而贺长亭见到这场景,也是吓得面白气弱,摇摇欲倒。舒望晴不动声色地向前斜跨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信王——”
见状,穆侯更加没有好气,怒道:“这是在宫里,没有你撒野的份儿!”
信王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也回敬道:“穆侯,这是我皇兄的地界儿,更加没有你撒野的份儿!”
“还真以为自己是国丈了么?”
这话说得诛心,让穆侯的气焰陡然一窒。
“你……你难道将御苑里那么多的侍卫与内侍都……”
穆侯有些不敢相信,信王在京中没有多少亲卫,在宫中亦没有对御前侍卫的管辖权,他怎么就能一下子控制住自己召集的那么多侍卫与内侍?
萧怀信听穆侯如此问,知道他色厉内荏,几乎笑着摇头,说:“侯爷啊,须知,今天是本王的亲侄女儿,忆寒公主的好日子,岂能轻易见血光?”
信王一边狞笑,一边将擦拭干净的长刀插到腰间所佩的刀鞘里,
“只可惜本王没有姜先生那么大的本事,能杀人而不见血,所以只教训了御苑里几个带头不服管束的!”
信王口中轻描淡写的“教训”,众人却能想象得到,定然是刀光剑影,凶险万端。
“余下的,本王都已经命人锁了,明日便送去给先皇看守皇陵!”
穆侯原本还在心中暗喜,若是信王只杀了几人,那他好歹还剩下不少人手能留在宫中——岂知这信王出手狠戾,做得也绝,这些人,一旦都拉到先皇皇陵处,那么有生之年,只怕也难再见天日了。
这与尽数杀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穆侯气了个倒仰。
“信王殿下,适才本侯的这两名侍卫,不过是遵照皇后娘娘的旨意,前往青州传召淮庆道参军舒宁夫妇进京。信王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两人杀了,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质问到这时,穆侯才想起来,这信王,难道不应该是与段浩轩在一处烂醉的么?
没想到,这人借醉遁去,不仅保了段浩轩,而且还出手收拾了外间忠于穆家的侍卫与内侍。
——当真是太小看他了。
穆侯望着信王,终于忍不住怒而质问。
信王一双俊美的凤眼一斜,盯住穆侯,接着就笑道:“刚才不是说了,不是本王……他们正要出宫的时候正好冲撞了姜先生,能怪得了谁来?”
穆侯一下子被呛了个无语。
冲撞了姜先生啊……
这罪名,实在是太冤。
穆宏才惨然而笑,心中已经动念要将祸水东引。他随即掉脸望着皇后何德音,道:“娘娘,臣办事不利,此间的事情,就只能留给您自己处置了!”
皇后何德音这时候正脸色苍白,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挡在贺长亭身前的舒望晴。
“皇上……”
何德音痛苦地开口,道,“臣妾愿以后位为代价,换得详察晴芳仪身世的机会!”
“皇后,”萧怀瑾冲着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朕料到你必定会这样固执的……”
皇后听了这话,忍不住眼中有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落在她脚边的地面上——萧怀瑾一定是明白她的,也一定明白她的初衷,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可是,可是何德音见到萧怀瑾偏头看向舒望晴的那等眼光,心里就明白,无论她怎么求,无论舒望晴真实的身世如何,萧怀瑾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护住舒望晴。
而她何德音,若失了后位,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风险,她还应该要冒么?
片刻之后,何德音伏下身子,道:“臣妾以为,皇上的安危乃是第一要务,恳乞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查明晴芳仪的身世真相。”
“咳!我当什么事儿!”
旁边信王听了跺脚,“皇嫂,你求的竟然是这个?这有什么难的?”
他转身向萧怀瑾禀报,“好教皇兄得知,臣弟在青州的时候巧遇了参军舒宁夫妇,他们向臣弟提及独女入宫为嫔,甚是想念,便乞求臣弟带他们入京,想着万一有机会能入宫觐见时见上一面……臣弟想着反正北境有没有什么事,就顺带将他们带到京城来了。”
“皇嫂皇兄,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就敞敞亮亮地问出来。皇嫂您也别将这事儿说得如此之重,什么以后位相抵,您不当这皇后了,难道叫贤妃当吗……”
一言既出,穆侯父女在旁边听着气得半死。
“皇嫂不就是怀疑这位芳仪小主是冒名顶替,不是舒宁夫妇亲生的吗?”
信王话里带着一股子痞气,一股子嘲意,望着皇后,徐徐地往下说。
“这简单,舒宁夫妇就在宫外住着,您若是传召,他们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这长乐宫中来。”
“如今最简单最直接证明晴芳仪身份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
第182章 为亲者讳
信王说出“滴血认亲”四个字,穆侯父女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里都有些没底。
穆家能打探到舒望晴的这些私事,是在青州下了大功夫才得来的成果。
可是信王却将舒宁夫妇都带到宫门口来了,而且信心满满,似乎确定舒家父女之间的血缘关系,绝对不会有错。
这下子,倒令穆家的这对父女有些犹豫了。
本就想到舒望晴和舒家人一定会百般抵赖的,哪知道舒家人这时候都已经找到了宫门口了。
这就好像是穆家父女给舒家挖了个坑,结果舒家人毫不犹豫地就跳了进去——那么下一刻,难道舒家就真的能拍拍衣襟上的土,然后完好无损地就从坑里跳出来么?
对方明摆着已经有了准备,穆清韵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曾将这些打听到的疑点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直觉舒望晴的身份是一定有问题的。
穆清韵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抬头,冲穆侯微微点了点头。
万一呢?
万一当初舒家独女重病的时候就已经李代桃僵了呢?
又或是舒家在独女入宫之前,就如那喻莹莹所讲的,私下里使过手段了呢?
“舒参军入京了啊,”穆侯呵呵地笑了起来,“本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舒参军了,正好见见!”
皇后何德音这时也望着萧怀瑾,既然舒家夫妇能到场将一切解释清楚,那便最好了,其实她只求一个安心。
而萧怀瑾这时微微沉吟了片刻,转头冲信王点了点头,道:“参军夫妇既然在宫外,那便即刻请见,朕……也想见见晴儿的父母双亲。”
萧怀瑾这句话说出口,信王当即嬉皮笑脸地应下了,态度之惫懒顽劣,几乎能叫人误以为他还酒意尚浓,说的都是些醉话。
萧怀信当即转身出殿,转身之际,舒望晴能觉出他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这个信王……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舒望晴忍不住又记起他每每称呼自己“死女人”——
可是看了眼下的情形,他又偏偏应该是相信自己确实是参军舒宁夫妇的亲女无疑。
信王究竟知道什么——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下了头。
这副神情被穆家父女看在眼里,自然以为舒望晴心虚,不免多几分得意。
可是随即这对父女便被打了脸。
待到萧怀信带着舒家夫妇进来,头一件事,就是准备了滴血认亲的器具,并且结果立即呈上,在众人眼底一览无遗——
舒望晴就是舒宁与夫人的亲生爱女,毫无疑虑。
参军舒宁向萧怀瑾跪下行礼,语带沉痛,道:“皇上,微臣夫妇膝下只有这一女,千娇万宠地养大,送入宫中服侍皇上,本是她自己的造化。可因何又疑起她不是臣的亲女?微臣虽然位卑官微,可也受过圣人教化,知道什么是忠信守义……”
萧怀瑾不等舒宁说完,已经将他扶了起来,同时眼中带着责备,望了身边的皇后一眼。
皇后何德音面有惭色,羞愧地丢下头去,可是神情里也不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快别这样说,舒将军,其实朕正好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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