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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被我承包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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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心肠会这么狠毒呢?”
  “你的生母不过是个丫鬟死不足惜,你若是把这事告到官府弄得人尽皆知,咱们慕家的脸面往哪儿搁?”慕老爷理直气壮地训斥她,慕千葵因为他的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幽幽冷香(三)

  “慕家的脸面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吗?”
  想都不用想,慕老爷一口应道:“没错!它比你和你那个丢人现眼的生母的命都重要!”
  慕千葵狠狠咬住嘴唇,伤心的眼泪在脸上纵横肆虐,身上的痛觉似乎早就麻木,只有翻腾搅动的心脏就想被刀反复洞穿一样,那种痛苦太刻骨了,以至于即使是在她的梦里也依然是那样熟悉清晰,一种锥心的折磨几乎贯穿她整个胸口让她窒息,她狠狠揪住自己的胸口,倏忽睁开迷离的泪眼,不禁从这场恶梦中悠悠转醒过来。
  豆芽听见屋里的响动,忙不迭丢开手中的活儿跑进来。
  “主子,你怎么了?”
  慕千葵擦掉脸上的泪水,摇头爬起来,不解地问豆芽道:“这是哪儿?”
  “这是沉雁阁啊,主子你没事吧?”
  慕千葵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环顾着熟悉的墙壁和家具,渐渐安下心来,原来只是一场恶梦。
  “这屋子里是什么香味儿?”
  “哦,”豆芽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铜香炉,“这是德妃娘娘送过来的香料啊,听说霁月殿里都是这种香味,很好闻的。”
  “你听谁说的?”
  豆芽愣了愣,显然不知道主子问这话的意思!
  慕千葵眼神骤然变冷,从沐婉君踏进屋子里的那刻开始,她就闻过对方身上衣服上的香味,根本没有这种味道,倘若霁月殿里全是这种熏香,那沐婉君的衣裳肯定会有沾染到!
  豆芽也是和宫人聊天无意听到过,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奴婢不记得了。”
  “那这香料呢?”
  豆芽挠了挠耳根子,这下觉得自己和草民德妃也不相上下了,“也是霁月殿里的宫人送来的,奴婢当时没多想,也就没问那宫女的名字。”
  慕千葵沉吟了片刻,“那你去趟霁月殿找月儿,就说德妃娘娘送来的香料十分好用,我特意回赠点东西感谢德妃娘娘的。”
  说着,她让豆芽把自己带进宫来的白玉镯子和碎银子拿出来送过去。
  半个时辰后,豆芽回来了,一脸纳闷的样子。
  “月儿说,德妃娘娘根本就没送过主子什么香料。”豆芽撇了撇嘴,如实回答,而且她在霁月殿里到处走了走,也没有找到之前送香料过来的宫女。
  慕千葵面无表情,眼里骤然收缩起来。
  “而且月儿偷偷告诉我,那香料是德妃娘娘偷偷在用的,根本舍不得送人,如今娘娘打发人去谢她,她还以为是自己宫里的人送错了东西,狠狠训了宫女一顿呢!”
  慕千葵脸上疑云重重,沐婉君居然悄悄在用这东西,更加让她感觉到跷蹊,“月儿有没有说这香料是谁送给德妃娘娘的?
  豆芽摇头,“月儿也不知道,虽然她是德妃娘娘的婢女,但有些事情德妃娘娘根本不让她知道。”

  ☆、幽幽冷香(四)

  说完,豆芽偷偷瞅了一眼桌上的铜香炉,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主子,那这个香料怎么办?”
  慕千葵犹豫了一下,挠着自己的脑袋说:“来历不明一定有问题,只不过德妃在用这种香料,我今日见她面色红润不像中毒,也不好判断这香料的用处,咱们就把这香料留着,兴许还有机会派上用场。”
  “那还要点着吗?”
  “嗯,点上。”
  事情的疑团似乎越来越多了,这往往表示隐藏在背后的端倪也会渐渐浮出水面了,她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先就顺藤摸瓜,瞧瞧那藏在暗处的黑手究竟想耍什么样的花招?
  睡在躺椅上,慕千葵双手枕着后脑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宫里可有会调制香料的高手?”
  豆芽把刚刚煮好的红豆汤端上来,不解地看了看她,“主子想学调制香料吗?”
  慕千葵摇头,解释道:“我想找人研究一下这些香料的成分。”
  豆芽琢磨了一下,有什么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笑着答应下来:“那,奴婢就打听打听。”
  慕千葵接过热乎乎的红豆汤,点头,轻轻尝了一口,十分甜。
  “红豆去湿,这汤又甜又好喝,等下留一碗给皇上。”慕千葵随口吩咐了一句,继续坐在躺椅上喝自己的红豆汤。
  豆芽愣了愣,默默点头,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点灯时分,夏侯曦领着张宝太监进了沉雁阁,如今习以为常,沉雁阁里的豆芽和元宝接驾十分顺当,早就将内室窗榻边的位子清理出来,铜香炉里燃着的香料换成夏侯曦最爱的沉水香,茶碗里也是第二道沸水的雨前龙井,就连写字用的墨也是格外讲究,将荷花捣碎成汁冲泡水后掺进砚台内,研墨时就会飘散出淡淡的夏荷清香。
  夏侯曦一坐下,慕千葵立马让她把红豆汤给端上来。
  俊俏的眉眼淡淡瞥过,张宝公公知道他不爱吃甜食正要阻止,哪知在众目睽睽之下,夏侯曦还是用调羹尝了一小口,然后慢慢放在桌几上,温和似笑,低低地夸奖了一句:“嗯,味道不错,这份心意孤领了。”
  慕千葵脸上的兴奋瞬间蔫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皇上不喜欢吃甜食。”
  见她十分失望的样子,夏侯曦尴尬地笑了笑,俊脸上露出一丝窘色,想他在朝堂上指点江山,何等沉稳冷静,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化解这难熬的气氛,“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太甜,有点腻而已。”
  “豆芽,撤了吧。”任他如何狡辩,不喝就是铁一般的事实,慕千葵怏怏地把这碗红豆汤打发下去。
  好不容易把药箱子请出来,慕千葵拿出针灸开始给他扎针,才终于算是换了种维和的气氛。
  夏侯曦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皓腕纤细,仿佛不堪盈盈一握,“身体可有好些了吗?”

  ☆、幽幽冷香(五)

  慕千葵直截了当地回答:“只要毒解了,自然就好了。”
  夏侯曦笑了笑,也是无可奈何道:“这恐怕不太容易。”
  “皇上,奴家听说杜院士早就出了远门,那后面替我解毒的人——”不等她说完,夏侯曦了然一笑,“杜院士把这件事交给了他的儿子杜苏文,这个你不必担心,不会假手于人的。”
  “那为何从不见杜大人来替我探脉瞧病呢?”喝药已经十日有余,每天送药没有间断,但替她解毒的人却从没有来瞧瞧她的情况,这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夏侯曦微微一笑,圣颜英气俊逸,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来淡淡问了她一句,“听说他待你格外细心?”
  细心这个词似乎不像她理解的字面上意思那么简单,慕千葵一时间不敢回答,只是茫然地回望着俊俏英气的圣颜。
  “怎么了?”夏侯曦勾起嘴角,眼里多了一丝戏谑和深意。
  想来想去,慕千葵想了一句还算周全的话,慢吞吞回答他道:“杜大人对太医署的每个人都很细心,很好。”
  说完,她就笑了,夏侯曦也跟着笑了下,凤眸微睐,幽幽如同深潭,很明显这样子的笑只是敷衍她而已,而不是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
  慕千葵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该不会杜苏文不能来给她瞧病,就是因为夏侯曦觉得他太细心了吧?
  夏侯曦从来不在沉雁阁留宿,待他离开后,已是戌时过半,慕千葵一番沐浴更衣后也爬上被窝里。
  豆芽进来将铜香炉里换成了那种来历不明的香料,她从月儿那里打听来的,德妃把这种香料叫做忘忧,德妃每晚睡前都会焚此香,然后可以**好眠到天亮。
  忘忧的香气偏冷,淡淡而不腻,萦绕在屋子里似有似无,甚至可以让没有焚香习惯的人毫不知情地卸下防备,慕千葵虽然心中有一丝警惕,但经常待在屋子里就会忘记铜香炉焚着香这件事。
  “主子,我来了。”豆芽进来陪她一起睡,她才渐渐安下心来。
  脑袋一沾上枕头,意识也瞬间跟着沉陷下去。
  漫天漫地都是白色的素缟,还是昔日的慕府。
  慕家大小姐的灵堂,所有人都哭得伤心,尤其是慕夫人,眼睛肿得像两颗大核桃,只有她始终安安静静瞧着,一滴宝贵的眼泪没落过,逢人还一脸似笑非笑,也难怪前来吊唁的宾客嘀嘀咕咕,背后骂她冷血白眼狼儿。
  她装作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穿梭在慕府的宅子里,只不过需要一个耳根清静的地方。
  “原来你在这里。”
  冬季的太阳照在身上格外暖和,她坐在后院水塘边的大石头上,小侯爷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正抬起纤细的手臂挡在眼睛上,除了眼前一片黑暗,身体里却是温暖的。
  “没想到雪晴她就这样没了。”

  ☆、幽幽冷香(六)

  她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你也不希望她死的吧?”他纵然淡定,语气里仍然透出一丝伤心。
  他的一厢情愿让她叹气:“我不知道呢。”
  “你还是无法原谅她吗?”
  “我原不原谅她,一点也不重要。”遮住耀眼的光线,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她无聊地撇了撇嘴角,“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任何事。”
  “她一时冲昏了头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眉心高拢,低徊而磁性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无奈,“而你呢,这样赌气又是因为谁,连亲姐姐的葬礼都不收敛些,不怕老天爷也会怪罪吗?”
  “小侯爷是来教训我的?”
  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从大石块上敏捷地跳下来,结果被他牢牢抓住了胳膊,她懒得搭理他,淡淡甩出两个字来:“放手!”
  “既然心虚,就不应该再错下去。”
  “嗬,我做过什么事值得心虚?”她扭头恹恹瞪着对方的脸,“慕容琛,既然你知道慕雪晴喜欢你,你就应该好好管住你的人,是她犯错在先,你现在怪我狠心,是不是有点颠倒黑白了?你心里不痛快,我可以体谅,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笑话我,但是休想拿我找不痛快!”
  他怔了怔,松开她的胳膊,讥诮一笑:“我们笑话你?那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瞧瞧自己那副恶毒的表情,是你摆着一副臭脸不理别人,每天捧着个药炉子,谁知道你在搞什么,是治病还是害人?”
  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袖口,指甲几乎快要扎进掌心的肉里,“我是不愿救她,可我也没有害过她。”
  “可是你心里也希望她死。”
  尽管她明白,他仍旧盯住她,目光如刀似刃,牢牢攫住不放,非常阴鸷,然而她依旧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看上去云淡风轻。
  “我还巴不得她下十八层地狱呢!”
  一巴掌倏地落在她脸上,重重的回响惊悸了树枝上的松雪。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他冷冷地抛下一句,矜贵而锐利,转身而去。
  而那句话也烙印在她心里,就像破开的洞口灌满冬天的北风一样冷冽。
  只要一想起,她就止不住胸口的寒风肆虐——
  “主子,快醒醒!”豆芽的声音骤然传来,将她拉回现实里。
  “我又做梦了?”她揪着胸口爬起来,眼角的湿意未干,仿佛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还存在,最近她经常梦到很多以前的事情,明明感觉到心特别难受,却怎么也逃不出梦中的场景,到最后总是豆芽把她叫醒过来的。
  豆芽从桌子上端来茶水喂她喝下,关心的问道:“主子你又做噩梦了?”
  “也不能算是噩梦吧。”慕千葵犹豫良久回答了一句,那些记忆只是难以忘却,倘若让她干干净净忘掉,在内心深处恐怕还是有一丝犹疑的。

  ☆、幽幽冷香(七)

  但是豆芽心里明白,能够让主子伤心流泪的也只有过去慕家那些事情。
  “近来主子怎么总是梦到以前的事?”
  沉吟了片刻,慕千葵摇头,“大概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吧。”
  豆芽瞅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咕哝起来:“我怎么觉得主子喝过药以后,不但身子骨没有好转,连精神还大不如从前了。”
  一句激起千层浪。
  “你也觉察出来了?”
  慕千葵弯了弯嘴角,眸色渐渐黯淡下来,慢条斯理的说:“既然如此,那明日就找个御医来替我瞧瞧。”
  翌日天色晴朗,鸟语花香,慕千葵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之上,意识模糊。
  豆芽连续唤了她数声依然不见她有动静,心头一紧张,顿时唤来沉雁阁外面宫道上洒扫的小宫女守着屋子,自己慌慌张张就往太医署的方向跑去。
  沿途正好撞见凤帝下早朝的坐辇队伍,张宝太监拦住她冲上来的身影,面露狐疑,“你这小丫头急匆匆跑什么呢?”
  豆芽立马跪在地上,十万火急道:“奴婢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
  坐辇上的夏侯曦不经意地扬起眉角,犀利的目光朝她投过来,“你家主子怎么了?”
  “主子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不管奴婢怎么叫唤她,她始终没有反应。”说着,豆芽就要哭出来,溜溜的眼珠子被泪水浸泡着,不停朝坐辇上的人磕头,“皇上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夏侯曦俊脸一沉,冷声下令道:“孤要去沉雁阁。”
  不用他吩咐,张宝太监目送着坐辇改变了方向,站在原地殷勤解释道:“奴才这去太医署把御医找来!”
  霁月殿偏院,沉雁阁。
  等到洒扫的小宫女手忙脚乱地把茶端进屋递到凤帝的桌几上,张宝太监领着御医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来人文秀清隽,玉树临风,一袭灰白色御医袍穿在身上毫无违和感,干净质朴,不涨半点迂腐之气。
  正是太医署院士杜淮山之子杜苏文。
  夏侯曦略略打量了他一番,也曾听张宝公公在耳边提过两句此人乃是太医署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到底是心细如针,况且张宝公公从来不会突兀提一句不关紧要的话,他稍作思考,一下子就留意到不寻常的味道。
  如今再瞧杜苏文脸上的神情,面上虽有克制,但清澈双眸里的焦急之色难以掩饰,不是束手无策,而是气急败坏,似乎远远超过了一名大夫担心病人的程度。
  “微臣见过凤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瞧瞧慕美人的状况吧!”
  杜苏文跪安后缓缓站起来,径自走到慕千葵的床榻边,上前查看了一下她昏沉的睡颜,又抬起手腕来探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放回去。

  ☆、幽幽冷香(八)

  等他退开床榻之后,才向夏侯曦拱手回禀道:“她中毒颇深,才导致神思昏迷。”
  “此话怎讲?”夏侯曦俊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咄咄逼人的目光扫向杜苏文,“孤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日子杜御医不是已经在给慕美人调理解毒了吗?”
  杜苏文微微蹙眉,“的确如此,虽然微臣没有亲眼目睹慕美人的症状,但药方子是家父所开,微臣也是严格按照药方抓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你没有抓错药,那是否会是你父亲的药方子有问题?”
  “绝无可能!”杜苏文一口否决道,因为太过心急,语言上略微沉重犀利了一点,叫皇帝身边的张宝公公心存不满,在旁边驳斥了一句,“大胆,你竟敢出言顶撞皇上?”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家父身为太医署院士,供职太医署多年,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从未出过差错,绝对不可能开出一张有问题的药方子。”杜苏文言之凿凿,跪在地上没有畏缩。
  夏侯曦端起茶几上的茶,不紧不慢地追问道:“既然药方子没有问题,又没有抓错药,那慕美人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你如何解释?”
  杜苏文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不上来。
  见状,夏侯曦眸色骤冷,“那你有办法救她吗?”
  杜苏文气急败坏地摇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尤其痛恨,除了父亲留下来的那张药方子,他找不到慕千葵中毒的来源,对解毒也无从下手。
  “你父亲远在江南,恐怕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夏侯曦将茶重重放回桌子上,仿若一种无声的愤怒在宣泄,他霍然而起,慢慢走到慕千葵的床边去。
  慕千葵躺在粉白绣花的被子里阖上双眼,肤色苍白又细腻,她的表情安静得好像只是偷偷熟睡过去了一样,可是窗外白昼恹恹,就在上一个黑夜降临之前,她还鲜活地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巧笑倩兮,轻言细语。
  心口倏地被划开了一条小口子。
  撩起金丝银线的龙爪鳞纹黄袍,缓缓坐在床沿上,他微微启口,圣颜上如含冰如雪,“不管如何,慕美人命悬一线你们都难脱干系,若是她稍有差池,孤就治你们父子的死罪。”
  这件事还没完,杜苏文领命退下去后,夏侯曦在内室里踱来踱去走了两圈,倏地脚步停顿了一下,流潋的凤眸慢悠悠扫到张宝太监,“去,把德妃给孤叫过来!”
  半个时辰后,德妃沐婉君穿着水色绉纱绢衣外罩缠枝梨花纹锦袍浩浩荡荡赶到沉雁阁,自从接管了司刑房后,在这宫里无论上哪儿溜达,她后面都跟着大批宫人侍婢,仪仗格外招摇。
  “德妃,孤命令你彻查的案子可有结论了?”
  夏侯曦坐在临窗的榻座上,侧脸朝她,五官轮廓分明深刻,因着光线面向她的那大部分添上一抹阴翳之色。

  ☆、幽幽冷香(九)

  德妃沐婉君瞧着心头一紧,螓首微垂,头上的发髻插满点翠金钗,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微微颤动的响声,“回禀皇上,臣妾还在彻查当中。”
  夏侯曦凤眸微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烈焰红唇,花枝招展啊,而且除了花枝招展还是花枝招展,“孤瞧着你倒是越发风光了,只是这办事的水平似乎有待商榷。”
  “皇上——”
  “你若办不下来,就把这事换别人来做。”
  沐婉君心头一骇,吓得不管不顾跪在地上,“千万不要啊,臣妾已经有眉目了,很快就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几日?”
  “啊?”
  “孤问你几日能够找出幕后主谋。”
  德妃沐婉君犹犹豫豫,一时间没了主意,“呃,一个月?”
  “一个月?!”男人的声音骤然冷沉下去。
  “不不,”德妃沐婉君连忙改口,头上的发钗不停地摆动,“十五天就够了。”
  剑眉凤眸,覆上一层冷凝之色,夏侯曦懒得再听她啰嗦,掷地有声道:“七天,孤给你七天的时间,倘若查不出真凶,这司刑房就交给别人来接管。”
  德妃沐婉君望了望冷冽的圣颜,扭头又看了看床榻内安安静静躺着的慕千葵,心头骤然一冷,失魂落魄跌坐回地面上。
  雷霆之怒,很快就席卷整个宫闱内苑,到了下午时分,就连打扫茅房的小内侍都知道凤帝在沉雁阁接连发过两顿火,
  不仅降罪太医署的御医,连位高权重的德妃娘娘也跟着遭殃了。
  因为这件事闹得动静太大,夏侯曦还被两宫太后派人来相请去谈话,不过他当时只是扬起手中的狼毫笔在奏折上轻轻一划,一笔带过。
  后来凡是东西两宫派来的传唤宫人,都被张宝太监以凤帝批阅奏章的借口给挡回去了。
  这时,夏侯曦拿起一本奏折仔细瞧完,不由冷冷一笑,随手就将奏折抛出去落在地上,“胡说八道,不知所谓!”
  张宝太监连忙把奏折捡起来,哪知主子突然发话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头也不抬就问:“谁让你捡了?”
  刚把奏折捞起来的手不由停滞了动作,张宝太监拿不定主意,犹疑了一会儿,见夏侯曦始终不松口,只好将那可怜巴巴的奏折又丢回原地。
  “慕美人吉人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夏侯曦凤眸流转,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苦笑道:“没想到她救了青青一命,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这人不是冲她来的,是冲着孤而来。”
  张宝太监闻言偷偷瞥了他一下,垂着脑袋,只装做不知。
  这时殿门露出一条缝隙,一名小内侍伸进来半个脑袋,不等张宝太监走过去,夏侯曦不耐烦地抢先问了一句:“什么事?”

  ☆、幽幽冷香(十)

  小内侍缩了缩脖子,眼神胆怯,“回禀皇上,慕容琛在外面。”
  “让他回去!”
  不等小内侍再度开口,门缝已经被人强行推开大半,探进来的身子早就溜进殿内来,还特本分地朝夏侯曦弯腰鞠躬行了一礼,语言若笑:“皇上这话微臣听见了,微臣说完想说的话就会乖乖回去的。”
  夏侯曦朝张宝太监瞟了一眼,张宝太监立马心领神会,出去,关门。
  “你又有什么话要说了?”
  慕容琛捡起地上的奏折,瞧见上面无比熟悉的字迹后微微蹙眉,神情有一点愤慨,喋喋不休的求解道:“皇上,您居然如此对待微臣的折子?”
  夏侯曦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是又如何?”
  “如此说来,皇上你还是着了她的道了?”慕容琛摇头叹息,俊脸上五官十分纠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皇上也不过是名凡夫俗子,终究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啊。”
  夏侯曦冷冷瞥了他一眼,凤眸微睐,既魅且挑衅,有深幽暗芒在其间流溢,“你以前不是和慕家的大小姐关系很好吗?怎么对她这个妹妹如此不待见?”
  “慕家大小姐直率开朗,和她的妹妹自然不是同一种人了。”慕容琛笑盈盈地应承下来,慢慢走上前来,朝夏侯曦拜了拜,“微臣这样说皇上肯定又觉得我在做文章了,倘若皇上愿意随孤出宫一趟,自然就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夏侯曦目光犀利,一针见血,挑破对方的小肚鸡肠,“你想诱孤出宫?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慕容琛促狭一笑:“皇上,所谓蛇蝎美人,还是小心为妙。”
  夏侯曦不屑一顾,遥想起宫里沉鱼落雁的那位,微微有点揪心,“你这样危言耸听,可是依孤所见,慕美人的确是绝色美人,倒不像是你口中的蛇蝎美人。”
  没想到慕容琛眼神一飘,玩起故弄玄虚的把戏来,“绝色美人也未必,何况这玫瑰都带刺的,这美人好不好从来不在眼里,只在心里。”
  夏侯曦眼尾微微弯勾,清隽的眼神闪过一丝犀利,“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什么吗?”
  “什么?”
  “一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慕容琛愣了一愣,忽然意识到什么关键点,立即捧腹大笑起来:“微臣是黄鼠狼,那皇上岂不是成——哈哈!”
  夏侯曦俊脸绷紧,头上好似有一群乌鸦飞过,可恨他向来太正经,偶尔想揶揄一下没脸没皮的慕容琛居然还被他看笑话了!
  出宫前,夏侯曦换了一套湖绿色的缎衣缎袍,银丝镶边,摆袖飘逸,青山掩不住翠色,越发透出圣颜含冰若雪,英气逼人,而软白束腰锦带裹住平坦紧实的小腹,脚上穿着一双金丝盘云纹的履鞋仿佛踏歌而来,温柔如水的淡淡眼神,不动声色的释放出那种勾搭人的气魄,简直令人见之忘俗。

  ☆、幽幽冷香(十一)

  有个圆脸胖乎乎的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不慎撞到墙了,慕容琛顿时扑哧笑出来,自愧不如:“看杀卫玠,惊才绝艳,夏公子绝对是我泱泱大夏第一人啊!”
  夏侯曦冷哼了一声,看着他绕来绕去兜圈子,凤眸微睐:“你打算把我带去哪儿?”
  “前面就到了。”慕容琛故弄玄虚地笑了,说着,转了个弯,豁然开朗的康庄大道上陆陆续续排起长龙,有家华丽的府邸门前正在派发白粥和包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夏侯曦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没有茶楼酒肆,俊脸上的表情十分狐疑,“你是带我来看人施粥送包子的?”
  “夏公子,这里就是慕美人的家了。”
  夏侯曦眼神微诧,探头仔细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望去,府邸门前的确是赫赫的慕府,而这会儿门口摆了长桌子放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包子,一位深紫色绉纱衣裙的妙龄少妇正在舀粥给别人,有护院拦着,那些推推搡搡来领食物的人没法近身,她看上去眉清目秀,笑容温婉,气质十分让人舒服。
  “那位妇人是谁?”
  “慕府如今的女主人。”
  慕容琛耐心地为他解释,“这位慕夫人不仅知书达理、乐善好施,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片地方早就声名远播了。”
  “哦?”夏侯曦斜着眼打量他,似笑非笑,“这位慕夫人年纪轻轻,想必她不可能是慕美人的生母哦?”
  “她是慕老爷的续弦,一进门就替慕老爷生了个儿子,如今快满三岁了。”
  “你倒是对慕家的事挺上心的!”夏侯曦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审视他,“你不会就是这么简单,说吧,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呢?”
  “夏公子跟着我来便是。”
  说着,慕容琛敛了敛衣裾,气定神闲地朝慕家府门前走去。
  那位正在施粥的慕夫人瞧见慕容琛,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挪步出来,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温婉的笑意,殷勤问道:“小侯爷怎么来了?”
  说着,还顺着瞅见慕容琛身后的男人,眼里顿时迸出一抹惊艳之色。
  “我和这位夏公子都是大小姐的故友,听闻大小姐已经过世,所以特来过府来拜祭拜祭。”
  一听见大小姐三个字,慕夫人脸上爬满愁容,犹豫了片刻,居然唉声叹气的摇起头来。
  “倒是两位大人有心了,只是咱们慕府里如今不能提起大小姐,就连供奉的牌位都移出祠堂了。”
  不等慕容琛再问,倒是夏侯曦先微微蹙眉,“这是为何呢?”
  慕夫人瞧了瞧慕容琛,眼里似有闪过一丝疑惑,欲言又止:“这个嘛,是咱们慕家的私事,实在不方便透漏,还希望两位大人见谅了。”

  ☆、幽幽冷香(十二)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夫人施粥了。”
  慕容琛抬手谢过,转身带着夏侯曦一起离开,不料慕夫人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叫住他们。
  “小侯爷且慢,二位大人远道而来,不如进府喝杯茶再走。”
  慕容琛朝夏侯曦递了一个眼色,后者优雅地抬起手,朝慕夫人略微谢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些日子没有来过慕府,慕容琛瞬间就发现了这府邸的变化,慕府的厅堂焕然一新,格局和摆设都俨然找不到以前的气息。
  下人刚把茶送上来,前面施粥的伙计就急匆匆跑进来,“夫人前面有人闹事起来了!”
  慕夫人面露尴尬,连忙欠身道:“二位大人在这儿稍歇片刻,我去前面瞧一下!”
  “这宅子最近翻新过了?”慕容琛笑嘻嘻问了一句。
  慕夫人愣了一愣,颔首笑道:“小侯爷果然心细,倘若不赶时间,我让下人带二位大人逛逛园子。”
  “那就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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