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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被我承包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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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每天半夜被噩梦吓醒。”
夏侯曦想起她之前人事不知的惨状,心里也是一阵烦闷,凉薄的嘴皮子微抿,然后一脸严肃慎重地说:“向来这宫里就是个波谲云诡的地方,想要改变,也并非一朝一夕。”
有利益争斗的地方,就永远无法真正安宁,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
慕千葵似笑非笑翘起嘴角,“是臣妾多言了,皇上应以国家大事为先,解救边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外面灯火阑珊,夏侯曦坐在屋子里,豆芽给他添过几次茶后,慕千葵也忍不住微微大气哈欠,瞧着夏侯曦面若无绪的表情,难得的中秋月圆之夜,良辰美景,可惜他在意的两名女子都是讨厌他的,搁在这会儿慕千葵也不同情他了,因为她压根没资格同情,就凭夏侯曦能够把她当成堵住这点已经充分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只是他赖在这里不走,她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慕千葵状似无意地吐出一句:“夜深了。”
夏侯曦瞟了瞟她,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阒无人声的屋外,眼神深邃复杂,隐隐约约就像夜深氤氲起来的露水,朦胧而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孤也有一件事要问你。”
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千葵瞪大犯困的眼瞳,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鼻尖轻轻哼出一声娇媚之音:“嗯?”
“若是兰清王此次平定西北蒙古大军,你可愿意跟他?”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最初的这个问题,慕千葵仔细设想了一下,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恐怕也不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是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从。”她螓首微垂,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平静,甚至没有一丝难过和忧愁,她只能告诉自己,如果夏侯烨变成大功臣,那么她也算是大功臣的妻子,多多少少能够沾上一点光彩。
夏侯曦厉眸微缩,嘴角勾起的笑意温淡而诡谲,“这么说你是愿意的?”
慕千葵不明白他的话听上去隐约夹杂着一丝薄怒,难道说他要把她送人,她还要哭天抢地的执意留在他身边,以此证明皇上的威严是其他任何人不可超越的,这样他就高兴了?
她从来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慕千葵暗暗攥紧自己的拳头,她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对于要舍弃自己的人,她会毫无犹豫地先转身离开,没错,从小她就是这样一个冷心肠的人,所以慕夫人病重倒在床榻上,她住在慕府里每天冷眼旁观,始终见死不救。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就算心里再痛,眼泪再苦,她也不会去向他们乞求一丝施舍的温暖。
“臣妾一切听从圣旨的安排。”慕千葵从椅子上起来,理好裙摆缓缓跪在地上。
君是君,臣是臣,夏侯曦觉得没有人比她分辨得更加清楚。
夏侯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迷人的凤眸里有一丝恼怒的暗芒闪过,声音沉如静潭,“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兰清王凯旋而归吧!”
说完,他霍然起身,带着摇头不语的张宝太监甩袖离开了沉雁阁。
“主子,你是不是惹恼皇上了?”
豆芽也在屋子里,瞧着刚刚皇上和主子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也是一阵提心吊胆。
都说天威难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巅峰之上的人,因为对方捏死她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慕千葵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微微摇晃,重心不稳似乎要趔趄几步,被豆芽及时扶住坐在椅子里。
她瘫坐在椅子内,面上表情嗤笑不已,掩不住眉间的倦态,慢悠悠地笑道:“你主子又不是木头人,难道还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就算她千算万算,用各种念头宽慰过自己敞开心胸认命,就算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痛彻心扉,也不代表她麻木不仁没有自尊,别人可以嘲笑她贪图荣华富贵,她也可以不择手段去求,但这些都不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别人可以没有底线地随意轻贱她。
“主子……”
豆芽顿时也明白了她内心的难受,不敢把话再多说下去。
眼泪凄迷,慕千葵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豆芽,你说我是不是逃不脱我娘的命运?”
豆芽一下子哑口无言,慕千葵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就连慕府后门的那口枯井,她也不愿意靠近,以前在慕府里慕家大小姐几乎天天拿这件事嘲笑她,可是慕大小姐和慕夫人双双病故后,府里下人都传是主子暗地里做的手脚,也就没人敢再提起,完全变成了她的禁忌。
在这样的夜晚第一次被提起,豆芽鼻头一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主子心里究竟该有多难受。
“主子不会的。”
慕千葵压根没听进她的话,完全沉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目光缥缈,“她也是被慕老爷当成了一样不值钱的东西,玩弄过就抛弃,最后还死在慕夫人手里。是不是因为她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丫鬟生出来的孩子也要注定被人这样当东西玩弄一辈子?”
她越说越笑,笑容嘶哑,癫狂的表情近乎撕心裂肺!
豆芽上前紧紧搂住她,抹着眼泪狠狠咬牙说道:“主子不要这样,你熬了这么多年,慕夫人和慕大小姐都不在了,死去的夫人还等着你为她沉冤昭雪扬眉吐气,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就像撕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慕千葵忍不住痛哭起来,抓住豆芽的胳膊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豆芽,我只有你了。”
两个人抱头痛哭,豆芽猛地点头,“豆芽不会离开主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豆芽也要陪着主子的。”
一宿无眠,翌日慕千葵起的比较晚,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像水桃,刚刚爬起来就听见元宝小太监兴冲冲在屋门口和豆芽讲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两人一惊一乍,看上去这内容十分精彩纷呈。
她披着件外衣,长发如瀑,慢慢从内室里踱步出来,盯着蹲在门槛上吃花生聊天的两人,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元宝惊恐地站起来,他日子来得短,在慕千葵面前不像豆芽那样放肆,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句:“主子,您起来了?”
豆芽也两只眼睛红肿像核桃,她也站起来,笑嘻嘻地说:“主子,昨晚睡得还好吗?奴婢在厨房煮了两颗白水蛋,这就拿来给主子敷眼睛。”
说完,她就一溜烟往屋后的小厨房跑去。
慕千慕把元宝唤进屋里,坐在主位上,不解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宫里出了什么新鲜事了?”
元宝微微俯低脑袋,小心翼翼解释道:“如今宫里私底下都在传德妃娘娘暗地里害了贾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不仅如此,连主子下毒也是她做的,因为做了坏事,所以她被恶鬼缠身,晚宴上被恶鬼推下水还不罢休,回去后还在自己的殿里发疯。”
慕千葵心头一凛,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
沉吟了片刻,她又问了一句:“知不知道是谁在到处散播消息的?”
元宝摇头,老实答道:“奴才是去御膳房领水果的路上听到的,德妃娘娘把自己殿里的一个宫女当成恶鬼给杀了,其他宫人吓得四处逃窜,这消息想必也就流传出来了。”
杀了一个宫女?
慕千葵惊讶得合不拢嘴,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不可能,下毒害她的人绝对不会是沐婉君!
难道说这也是幕后黑手早就布好的棋,还是对方知道她对中毒的事一定会追查下去,所以才让沐婉君做了替死鬼?
☆、只是赌注(七)
可是没有证据,她也是依靠德妃私下用香这件事所推测的,她们虽然都用过同一种香,但德妃有没有服过郁金她并不能确定,就算她站出来告诉其他人,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被幕后真凶反咬一口旆。
只是昨晚的宴会沐婉君神情迷乱,和她之前中毒的情形十分相似,她猜应该是同一种手法,那么凶手也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就算不是为了沐婉君,为了她自己,她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小福子,你立马去帮我查一件事。”慕千葵急忙吩咐道,神色十分紧张,“不要让人察觉到端倪,一定要小心行事。”
说完,小太监就退了下去。
豆芽端着装蛋的碗进屋,左瞧右看没看到元宝的人,忍不住问了一声:“主子,小福子的人呢?窠”
“我吩咐他去霁月殿了。”
“霁月殿?”
豆芽脸上露出一丝惊诧之色,“那不是德妃娘娘的宫殿吗?”
“没错。”
豆芽打量她的脸色,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索性乖乖掰掉蛋壳不再追问,反正等小福子回来,她找他问清楚就好了!
慕千葵点头,沐婉君昨夜里的衣服上的确有股浓浓的丁香味道,只要等小福子回来,她就能够查清楚这件事了。
一个时辰后,小福子匆匆赶回来,前脚踏进门,声音已经迸出来:“主子猜的没错,霁月殿里两天前连熏屋子的香料都换了。”
慕千葵声音里透出一丝恍然,“难怪德妃她突然会发病。”
突然加重了几倍的药量,看来凶手是等不及了。
“有没有问到是谁负责香料的事?”
小福子微微垂头,回道:“虽然有专人管,但这次据说是德妃娘娘亲口吩咐的。”
豆芽一听这话,不由朝慕千葵望去,“这个德妃是自己害自己?”
“她大概又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不过对方藏得如此隐秘,相信手法也很干净,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慕千葵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只能叹气摇头,“如今惟一的办法,只能亲自去找德妃,让她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豆芽生怕慕千葵又去淌这趟浑水,连忙阻止道:“既然她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过,说明那个人深得她的信任,恐怕也不会轻易告诉主子。”
“如今她自己变成这副样子,我想我有办法说服她。”
慕千葵暗暗沉住气,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出躲在背后的那个鬼影般的人,只要这个人存在,在后宫的日子就无法真正安宁。
豆芽将揉过眼睛的鸡蛋放回碗里,拉住慕千葵的袖子,不肯让她出门,“可是那个德妃娘娘人已经疯了,还会杀人,主子你真的要去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慕千葵微微眯眼,目光变得促狭不已,“放心,你主子吉人天相,向来命硬得很,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烧好饭菜等着我。”
慕千葵见他欲言又止,随即笑问道:“小福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
“奴才刚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皇上派了人过去,要把霁月殿里的一干宫人统统严刑审问,任何人如今都不得出霁月殿。”
说着,小福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若不是他溜得快,恐怕就出不来了。
“陛下动作好快啊!”
慕千葵暗暗吃了一惊,这下子就不妙了!
霁月殿里的宫人一旦被隔绝的话,她就没法子继续调查下去,就算从沐婉君的嘴里问不出线索,原本也打算从霁月殿里的宫人那里套问近日内霁月殿里的人员来往情况,慕千葵手心一握,只差这一步,不能够这样功亏一篑!
“要不然我们去求皇上吧?”
豆芽忍不住说了一句,就算这个真凶躲在暗处,这宫里还有比皇上更大的官吗?!
“不可以。”
慕千葵断然拒绝道,或许是经历过中秋宴会上的事后,她再也无法把凤帝当作值得信赖的人了!
况且急急忙忙封锁霁月殿的人正是当今陛下,早些时候沐婉君处理中毒一事他就有敷衍之意,让人不得不心存疑虑,连对方的意图都没有摸清楚,冒然跑去向他说明一切,绝对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连皇上也帮不了她们,豆芽像只无头的苍蝇,这宫里比慕府还可怕呀!
“我不能一直这样糊涂的活在宫里,”慕千葵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目前惟一的办法,只有偷偷潜入霁月殿。”
闻言,豆芽和小福子两人双双目瞪口呆。
小福子拿了一件自己的太监服出来,慕千葵换上衣服整理了妆容,再从内室里出来完全变成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主子,你真要自己去吗?”
豆芽惴惴不安地问道,“要不然就让奴婢和小福子去也是一样的。”
“我想亲眼见见德妃的状况,兴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慕千葵解释道,说着将太监帽戴在自己头上,系好带子,提了提腰带,然后接过小福子的腰牌大摇大摆出门了。
沿着宫道走到霁月殿的附近,果然门口有重兵把守,宫廷禁卫守在门口,没有宫人出入,而道上寥寥几人,经过霁月殿前脚步都格外匆匆,生怕被卷进这场风波里。
慕千葵思索着找个借口进去,慢悠悠停在霁月殿门口,院门通向的大殿门窗紧闭,既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也看不见里面的人。
“干什么的?”
一名守卫朝她望过来,表情十分严肃,就像在审问犯人一样眼神犀利。
慕千葵掩了掩嘴角,断断续续道:“我是来霁月殿找,找人的。”
“找什么人?这里现在被查封了,进不去。”
守卫冷冰冰地解释道,把人伸手往外赶,“走走,这里现在被查封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果然不行!
慕千葵皮笑肉不笑,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故意问道:“查封?为什么被查封?”
“这个就不需要你知道了!快走吧——”
不等她话音落尽,守卫已经开始往外赶人了!
慕千葵赖着脸皮磨磨蹭蹭转身,看来直接从大门进去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她转身从宫道往回走,忽然眼前一亮,恰好往这边走过来的人一袭赭红色的御医服,手上拎着药箱子,走起路来温文尔雅,格外气宇轩昂。
这人正是杜苏文!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他!自从上次和他诉过苦后,慕千葵就把他当成知心朋友了!
她心里一喜,忙不迭迎上去,笑脸盈盈,故意冲他眨了下眼睛,甜甜糯糯地轻唤了一声:“杜大人!”
杜苏文一瞧是她,眼神顿时愣了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番打扮,心里越发好奇不已,“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瞧着他手中的箱子,忍不住问道:“杜大人这是去哪儿?”
“我正要去霁月殿,德妃娘娘病了,皇上派我们太医署给她治病。”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太好了!”
杜苏文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太好了?”
慕千葵冲他促狭一笑,“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带我进去,我有事要问德妃。”
杜苏文骤然明白过来,又好笑又好气,“你胆子也太大了点!”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慕千葵主动把他的药箱子接过来,不等杜苏文先开口,她先抢言解释,“你不是想查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杜苏文看了她一会儿,犹豫地问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被发现了,就是性命攸关的事了!”
慕千葵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气嘟嘟地质问道:“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没用吗?”
杜苏文被她生气的模样逗笑,没错,他觉得慕千葵就像个爱使坏的小孩,虽然自作聪明,但是又让人无可奈何!
“那德妃娘娘她——”
杜苏文打量着她的神***言又止,慕千葵闷哼了一声,“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杜大人若是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杜院士,那就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就是想抓出凶手为自己报仇!”
杜苏文点头,又摇摇头,对她的冷嘲热讽十分头疼:“不管你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我都希望你不要以身犯险。”
“杜大人的心肠还是那么好!”
慕千葵笑着称赞道,笑容可掬,即使扮成小太监也如明花照人,杜苏文被这突如其来的笑蛰了一下,心里没来由的一丝丝的触动。
他笑了笑,看着她急匆匆走在前面的身影,目光一片温柔。
到了霁月殿宫门口,守卫认出慕千葵来,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慕千葵撅起嘴角,“当然啊,杜大人让我帮他拎药箱子。”说着,她还故意把手中的药箱提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守卫看到一袭赭红色御医服的杜苏文连忙施礼,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杜大人!”
杜苏文虽然供职太医署,但是也是吏部记录在案的五品官,再加上其父杜淮山院士的威望,而且朝中官员几乎都请过杜家父子治过疑难杂症,自然不敢怠慢。
杜苏文裣衽,一派斯文有礼的作风,说话有礼有节:“是我让他来帮忙的,我需要一个助手,不可以吗?”
守卫互相交换眼神后,连忙抬手让道:“不敢,杜大人身负皇命,小的们岂敢阻拦?请进——”
“多谢两位!”
杜苏文抬手回礼,然后领着慕千葵走进霁月殿的宫门。
一进殿里,慕千葵连忙把殿门牢牢关上,空荡荡的殿里没有人,其他宫人估计都被带去霁月殿其他地方审问了。
“德妃娘娘?”
慕千葵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轻轻唤沐婉君,“德妃娘娘你还好吗?我来看你咯~”
杜苏文也跟着她走,就像远远在后面护着她一样,直到两个人看到紧闭的内殿房门,然后齐齐发出同样的声音:“她估计在内殿里。”
可是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慕千葵不由纳闷,沐婉君不是变疯子了吗?怎么会这么安静?
相视一笑,慕千葵轻轻推门,房门没有上锁,她前脚就要跨进去,忽然被杜苏文唤住:“等一下!”
“呃?”
慕千葵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还是我走在前头。”
杜苏文朝她莞尔一笑,连忙推开门先跨进房里,沐婉君的寝殿十分宽敞,无数的粉色帷幔从房梁上垂悬下来,朦朦胧胧,反而不能一眼窥尽屋里所有的事物。
“把手给我。”
杜苏文转过身来,忽然朝她伸出一条手臂,长指纤细,骨节分明,“德妃娘娘如今神智不清,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拉着你,放心些。”
他说放心些,一时也分辨不清是让她放心些,还是让自己放心些。
慕千葵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握住了他的手,沐婉君既然能杀死自己的宫女,难保不会突然钻出来攻击他们,想到这里,慕千葵不由缩了缩脖子,她从来没有请算命先生替自己算过命,应该不会这么短命死在这里吧?
杜苏文牵着她,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度,每一步都左观右望格外小心,“德妃娘娘,我是太医署派来的御医杜苏文,我是来替你治病的,请你现身。”
慕千葵也在后面跟着说:“德妃娘娘,杜大人能够治好你的病,你快出来吧!”
两个人慢慢走到床边,杜苏文陡然止住步伐,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声,慕千葵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探头往床上看去。
“啊——”
一声惊叫还没喊出来,被她自己用手捂住嘴巴赶紧逼回去。
沐婉君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身上穿着就寝穿的绯红色暗纹软缎大衣,也没有梳发髻头发全部散开披下来,而美丽的双眸睁得又圆又大,红艳的嘴唇张开,嘴角边流溢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杜苏文上前探了一下她的鼻尖和脖颈,然后退回来朝她摇头,低声说:“她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
慕千葵脑袋里一下子乱成麻团,沐婉君死了,是谁下的手?
“看样子是中毒而亡的,而且血迹没有干掉。”
杜苏文一边分析,一边皱起眉头,“这里有禁卫把守,究竟是谁干的?”
“她死了?”
慕千葵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忽然发现枕头上熟悉的东西意识到什么,立马凑到床前沾了点血渍放在鼻子边又嗅又观察,心里骤然凉了半截,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她是死于郁金和丁香之毒,剂量用得很重。”
说完这些,她又哭又笑的补上一句,“我完了。”
杜苏文被她的反应吓倒,蹲在她面前,俊眉紧皱,问道:“你说什么?”
慕千葵指了指枕头边上打开的小瓷坛,里面膏状的东西还剩下一半,香气馥郁十分好闻,“那是我酿制的百花蜜,因为需要一百种花料,里面也掺合有郁金,原来如此,凶手居然是利用了我的百花蜜,与她屋子和衣服熏香里的丁香恰好形成毒药。”
闻言一凛,杜苏文立马把东西拿起来仔细嗅过,虽然花香浓郁,但是那股浓烈的郁金味还是能够辨认出来,可见份量颇重。
“既然是百花蜜,百种花,这郁金用到的份量是不是有点过重了?”
☆、只是赌注(八)
慕千葵嘴角抿出一次苦笑,“这不是我原来的百花蜜,我想凶手应该是偷偷加重了郁金的份量,而一般人不懂用香,恐怕也很难察觉出来。”
“好一招借刀杀人!旆”
慕千葵欲哭无泪,她终于弄懂了对方使用的手段,但恐怕很快连她自己也要身陷囹圄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都是对方的圈套,对方引诱她知晓了下毒的手法,然后又用同样的法子害死沐婉君,最后把罪名推到她头上,如今知道这样下毒害人的除了凶手,恐怕也只有她和杜苏文了,就算她想澄清也百口莫辩,“如今德妃死于这两种东西制成的毒药,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要灰心!”
杜苏文蹲在她的身边,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就像给予她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窠。
“这件事本来已经完结,凶手却大费周章杀害德妃,德妃不同于一般的妃嫔,她的死会牵扯到整个沐家,甘愿冒如此的风险,凶手一定有非杀她不可的原因。”
“我——”
慕千葵暗暗咬了咬嘴皮子,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她才觉得更加无望,德妃的死,凤帝肯定会给沐家一个交代,而真相和真凶未必是夏侯曦真正在意的东西,一旦难以查清事实真相,她恐怕首当其冲,到时候不仅是她的性命,慕家也会成为整个沐家的敌人。
心头一凛,她反抓住杜苏文的袖子,紧紧攥住,不断地重复道:“这个罪名,我不能担下——”
杜苏文俊脸微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我们先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原本我相信从德妃嘴里能知道一些凶手的线索,可惜德妃死了,一切的线索都断了。”慕千葵咬牙切齿道。
杜苏文眉色清凛,仔细斟酌了一下,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来,“照你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惟一可以推断的结论,就是毒害德妃的人就是给你下毒的人。”
“没错。”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问问霁月殿里的其他宫人,德妃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过密。”
慕千葵沉吟道:“德妃有个贴身婢女叫月儿,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杜苏文站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俊眉微微拢起,目光清湛,促狭地问道:“你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吧?”
“我怕我走不出这里了。”
慕千葵扯起嘴角笑起来,但那笑容没有半点真正的笑意,“如今内务府不是派人来审问了吗?既然对方设下这个圈套,或许正在等着我自己往里面跳呢。”
“那些宫人就在偏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
杜苏文依然朝她伸着手,没有丝毫的动摇,仿若天荒地老,他也依然会等着她。
“你不会是一个人,”杜苏文灼灼的目光像温暖的火焰渐渐包裹过来,“你,还有我。”
慕千葵怔了一怔,抬起头来静静凝视着他,似乎是太震惊,反而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杜苏文握住她放进来的手掌,柔若无骨,好似一抹温柔不经意地袭进心间。
慕千葵环顾着整个寝殿,缓缓站起来,悲哀地说:“如果对方的证据确凿,恐怕我也很难翻案,那个时候杜大人不必为我以身犯险,或许皇上顾念我曾立功的份上,给我一杯鸠酒或是一尺白绫都行,不要牵连到慕家就好。”
“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吗?”
杜苏文心口一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背上莫名的冤屈去死,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错怪了人,可是含冤而去的人已经不在世上,难道这样甘心吗?”
“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人是含冤死去的。”
慕千葵微微笑了笑,心里像被什么利刃划过漫过淡淡的疼,这笑如同她的脸色一般苍白,“而且他们的冤屈也不会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只能永远被大石头压在枯井下永远不见天日。”
杜苏文仿佛看到一个满身风雨从海上来的沧桑少女,她的忧伤与隐忍全刻上往事的沉重,让人看着看着,心就忍不住开始疼痛起来。
“不会的。”
杜苏文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说着,他盯着枕头边上的小瓷坛,心头倏地一凛,上前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拉起慕千葵快步往外面走,“这件事很快就会揭穿,你这样待在霁月殿里会让人怀疑,赶快离开。”
慕千葵怔了怔,摇头不前:“不行,我不能让你卷进来。”
“我是替德妃治病的御医,就算没有你,也就脱不了干系。”
就算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杜苏文依旧俊脸温润,笑眸清浅,“你如此冰雪聪明,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找出所有的真相救我的。”
说着,他走到宫门边,对两名禁卫说道:“我忘了一味重要的药材,必须马上取来,不然耽误了德妃娘娘治病的时辰,恐怕我们都担不起。”
禁卫两两对视了一眼,随即放了慕千葵,催促道:“快去快回呀,要是德妃娘娘出了事,别说皇上,就是沐家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慕千葵埋头点了点,顿时连走带跑地离开了霁月殿。
一炷香的时间后,杜苏文将小瓷坛放在自己带来的药箱里,目光凛然,缓缓拉开殿门朝外面的守卫喊道:“快去禀告陛下——德妃娘娘人没了!”
一句话就像平地惊雷,顿时把整个皇宫炸的外焦里嫩!
“主子,你回来了!”
豆芽候在门口,一瞧清来人忙不迭喜出望外。
慕千葵一路小跑回沉雁阁,到门口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小太监衣服早就汗津津,她扶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心口跳得极其厉害,不知是一路上跑太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快扶我进去!”
慕千葵气喘吁吁地吩咐道。
“元宝,快点来帮我。”
豆芽双手扶着她,一边喊屋子里的元宝来帮忙。
进屋换回原来的女装,慕千葵重新走出寝室,这时宫里的消息也传出来了。
“不好了!”
元宝道,“听说德妃娘娘死了,杜大人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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