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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小嫡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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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夹杂在两人中间,一切仿佛回到九岁那年,他站在那片冰冷的雪地上,遥不可及宛若天际的星辰。

    “又诓我!”她眉头一皱。

    他哼了一声,面露不快。

    韶灵跟在他身旁,一脸歉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的有心无力。“可是我小时候把脑子烧糊涂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烧糊涂了?最好是。”他侧过身子看她的苦恼模样,弯唇轻笑,月华照亮他的眼,落入无数星光。

    韶灵眼底晦暗转瞬即逝,没脾气地冲着他笑。他却毫不领情,一股子颐指气使的气势,从他背后汹涌而来。“不讲故事也可以,不如跳支舞给爷看看。”

    “认赌服输。”七爷双臂环胸,居高自傲地瞅着她,那眼底最深的一点黑,几乎是湖心的漩涡,要将整个世间全部卷入。

    她微微咬牙,不曾低头,相反,眼眸流转,一派风生水起。

    他要看得下去,她就没什么跳不下去的!

    只是……七爷微微蹙眉,这是女人跳的舞吗?!她踮着脚尖,时而双手交叠在头顶,时而轻舞宛若拍打水面,时而周身柔和旋转,黑裙摇曳生风,步伐轻盈滑动,到最后,她弯下纤腰,歪着螓首,朝着目瞪口呆的男子恶意眨了眨眼。

    微微怔然后,他一脸嫌弃,嗓音清冷愕然:“爷这辈子没见过有人跳这么丑的舞——”

    “主上是说我自成一派,独树一帜吗?”她不怒反笑,纤纤素手朝着那对天鹅一指,一脸得意。“不说那对鹅高贵优雅吗?这支舞可是有名堂的,我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编成这一支美鹅舞。主上要觉得我的舞姿不堪入目,便是它们形态粗鄙丑陋,那就更不值得主上千金散尽将它们买回来欣赏了,还不如——”

    她这是逼得人口不应心……跳的丑就罢了,还要拉那对珍贵的天鹅下水。七爷眼底有笑,挑了挑斜长俊眉,接了她最后半句话。

    “还不如明日拿它们炖汤喝。”

    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

    她沉下脸来,一时气结,胸口更是火辣炽然。平日里就知晓他刁钻性情,凡事几近吹毛求疵,十岁那年为了学习泡一壶他喜欢的茶,足足练了两个月!今夜一瞧,更是可恨。

    ……。

嫡女初养成 013 一晚酒醉

    “这酒是酒窖里拿来的?”七爷稳稳当当地坐在靠栏上,并不看她,问的轻描淡写。

    韶灵点了点头。

    七爷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这酒叫玉龙春。”

    她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锁住她,朗月般的面容上,覆着浅淡的笑。“后劲很大。”

    一股热浪从胸口溢出,韶灵脚步踉跄,朝前倒去,若不是双手死死抓住玉栏,她必定跌入湖心,让那对高雅天鹅看她变成一只落汤鸡。

    “没有男人喜欢酗酒的女人。”他面无表情地扶了一把,将她咸鱼翻身。

    背脊贴着玉栏,酒劲上了头,像是残存几分理智,却又被火烧般炽热,踩在云端般飘渺模糊。她听着身旁男人的冷漠嗓音,却只是低着头,轻轻地笑。

    即便这是头一回,她偏偏爱极了美酒,喝个酩酊大醉也无可厚非,只因前两日得来的消息,实在令人沮丧失望。

    她暗自攒了笔钱,在幽明城内雇人暗中去了一趟爹爹的老家韦庄打听清楚,只是……没有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人。

    父亲没让他去家乡?!偌大世间,她又该去哪儿找他呢?

    希望的萌芽,干枯在她的心里。

    螓首无力搁在右臂上,她紧紧闭上眼,一言不发,仿佛当真醉了。

    七爷站在她身前看着她,半响不曾喊醒酒醉女子,她的脸上浮着醉红,桃花般妩媚。

    他越过她,几步走出凉亭,独自站在曲桥中央,回头望向凉亭,薄唇抿成一线,俊脸上却再无任何神情。

    七爷从湖上曲桥走入桃林,一挥黑色披风,俊脸生冷,突然止步不前。

    “主上,人已经带来了。”

    从庭院门口走来两个男人,各自身着藏青色劲装,身形高大魁梧,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低头说道。

    “去看看。”

    他淡淡说道,倾身向前,身后的黑底金纹披风被寒风卷起,空气似乎一瞬冻结成冰。

    一人被石武大力拖行至七爷的面前,双腿早已被打断,地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血迹。他见着眼前一双华美的黑靴,缓缓抬起头来。此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目尖锐,鹰鼻高耸,长得十分阴厉,名叫邹负,本是云门中人。

    七爷冷笑出声:“就是你勾结玄冰宫,将云门反咬一口?妄想从云门救走秦洛冰,当个大功臣?”

    邹负双目通红肿胀,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他在云门也有五年了,武艺不差,但从未被看重,对云门满怀怨怼,才会去投靠玄冰宫。如今总算见着传闻中的主人,却没想过不过空有一张好皮囊,才二十岁,难道要他跟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求饶?!

    “不自量力。”七爷的脸色更淡,低叱一声。

    “少罗嗦,要杀就杀!”邹负满面扭曲狰狞,死鸭子嘴硬,却还是心存希望,等待有人搬来救兵。

    七爷的唇畔,勾起一抹微弱的笑,他不疾不徐地道。“秦洛冰离开玄冰宫好几个月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根本不会齐心。别说区区百来个虾兵蟹将成不了气候,就算是皇宫,皇帝今个儿死了,明儿个也自会有人坐上龙椅。”

    邹负脸色越来越差,眼前的年轻男人越是沉着冷静,却越是让人难以忽略俊美皮囊之下的森冷阴沉。

    “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想把云门踩在脚下?”七爷眼神一暗,轻蔑至极。“就凭你?”

    “你等着!”邹负怒极攻心,到了这个地步,才开始满心恐慌,恶狠狠的威胁,听上去却没底气。

    他轻笑,一身孤绝冷傲。“这会儿,玄冰宫的人忙着自相残杀,你等的救兵不会来。”

    一名属下将邹负双手绑缚着,继而送上一碗黑色药汁,邹负一看,面色死白,心生绝望。

    缓缓压下挺拔身子,七爷气定神闲地说:“不如送你去见秦洛冰?”

    碗瞬间倾斜,黑漆漆的药汁从邹负的头顶倾倒而出,糊了他的口鼻,被人压着手脚,他无力动弹,任由药汁流入他的口中。

    “这天下,不是只有玄冰宫的人会用毒。既然你对他如此死忠,我便成全你。”

    玄冰宫的宫主已经死了?!邹负绝望之际,瞪大了浑浊不堪的眼,全身猛烈地抽搐,剧毒渗透血液,野兽般撕咬着他的骨节。

    不再看邹负的垂死挣扎,无动于衷,七爷神色冷冷,越过庭院。“邹负,背叛云门,就该想过要付出的代价。”

    地上的男人,早已不再动弹,口中的鲜血汩汩而出,身子僵硬覆着,指节蜷曲,满面脏污。

    趴在凉亭的玉栏旁昏睡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她面无表情地遥望着庭院,眼睛许久都不曾眨一下。

    ……

    庭院里的桃树,开始萌发了新芽,细嫩的绿叶,装点了远离寂寥冬天的初春。

    马伯端着红色漆盘,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说道。“七爷,这是您爱喝的莲子羹。”

    眉头紧蹙,紫衣男子面露不快:“怎么这几日都是你端东西来?”

    “昨日七爷也问了,韶灵上回在凉亭睡了一晚,受了风寒……”马伯面色难看,七爷是他看着长大,甚少请过婢女服侍,只是如今,情况似有转变。

    “这风寒还不能好了?”

    七爷冷哼一声,一脸倨傲神态,两人喝酒他把她丢在湖心亭也是上个月的事了,她居然借用生病的幌子,一整个月不曾踏入他的屋门!

    马伯自然顺着七爷的话说,愤愤不平:“韶灵就是好吃懒做,她的身体哪有七爷的金贵?”

    话音未落,已然见男子起身,阔步走出屋门,马伯跟了两步,扬声问道。“七爷,去哪儿?”

    “探病。”

    他的俊脸烧霁,一挥紫色袍袖,疾步走到韶灵的庭院,一看她的双门果真关的很紧。

    长指轻轻一推,他望入其中,韶灵躺在床上,正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床头一只暖炉生着火,身上还盖着两层厚实棉被。

    “生了风寒还看书?看得进去吗?”男人缓步走入屋内,他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悠然自得地坐在她的床沿。

    “主上!”床旁光影一暗,韶灵猛地抬头,看清身旁的男人是谁,紧忙丢下书本,朝着内壁缩了缩,连声咳嗽。“我这风寒反反复复,可别传到主上身上,连累您生病,您还是回去吧。”

    马伯跟在七爷的身后走进来,他面色阴沉,低声叱责:“不知好歹!七爷来探你的病,你还敢下逐客令?”

    被马伯数落一通,她撇了撇唇,不愿反驳,却只听得七爷冷淡说。“老马,你先退下。”

    七爷从她床头拾起那本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嗤之以鼻。“学了几年医,自己的风寒还治不了?”

    故作不知他的疑心,她寥寥一笑,指着桌上放着的一碗药:“我天天都在喝药,过两天就该好了。”

    男人总算起身,本以为他要走,他却走到桌旁,端起那一碗温热的汤药,一步步朝韶灵走去。

    如此温和平静的眼神,仿佛他端着的并非淬毒的药汁,他甚至淡淡笑着,令人如沐春风……韶灵盯着他,心被大力掏空。

    那一夜,他也是居高临下地端着一碗药汤,朝着那人从头倒下,冷眼看着一个人死在他的脚边。

    她要是醉得彻底就好了!

    ……。

嫡女初养成 014 七爷关怀

    他看她裹紧棉被,双唇发白,眼神摇曳如风中烛火,扬声笑道:“怎么还在发抖?冷成这样?”

    “风寒都这样。”韶灵垂下眉眼,低声回应,看来的确有几分无精打采,唯独收在棉被下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这些日子避而不见,只因她心中清明,把这几年所有想不通透的,都想通透了。

    她把云门这个地方,想得太过简单了。

    身旁的嗓音隐约有些不快,正是来自这位难得屈尊降贵的七爷。“爷头一回给人端药,这么大架子?”

    韶灵微微仰头,他手里端着的汤药,她迟迟不曾接过去,他当然没了好脸色。

    “怕爷给你下毒?”他睇着她,言语之内尽是毫无温度的调侃。

    她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缓缓接过这一碗药,在他淡漠的目光中,一口口喝下苦涩的药汁。

    她的确是借故不去七爷身旁,并非只是惧怕,而是……当怀疑变成铜墙铁壁般的事实,当她亲眼看到七爷残忍地取人性命,她更觉得七爷这个男人……本性冷酷,阴狠毒辣,她一厢情愿的避风港,无时不刻都在卷起她看不到的血雨腥风,到最后,她当真能够幸免于难?!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她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你到底是哪儿病了?看着不像是风寒。”他环顾四周,高傲地端详她简陋屋内的每一件物什,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湖投下巨石。

    韶灵凝视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轻声说。“主上,这些天我都在想,这世上还有几个亲眷,我想去投靠他们,毕竟有血缘之亲……”

    七爷转过脸来看她,刹那间,他的眼神淡漠,犀利冷锐。

    “你想走?”

    他的嗓音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三个字而已,却沉重的令她无法喘气。

    韶灵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并不闪躲,默默点了头。“我若找到亲眷,亏欠主上的,会一并还清的。”

    “你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淡淡睇着她,七爷的唇畔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每一个字,都说的平静而从容。

    她本以为他会不快盛怒,至少也该训斥她一顿!但他却首肯了?!韶灵抿唇微笑,七爷却先她一步,低声询问,万分关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去找亲眷?”

    韶灵眉目清明,坚毅果断:“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会找到的。”

    “你仔细想想,把那些个亲眷的名字地址写出来,爷让他们给你一家一户的找……”看她如此坚持,七爷的眼底含笑,纤长指尖轻轻拂过书案上的素白宣纸,不疾不徐说道。“齐元国不过十三城而已,一月之内,势必帮你找到。”

    韶灵眼神一沉,双手握的更紧,他——欺人太甚!

    她是记得几个并不经常往来的远亲,形同虚设,自然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会好过,但总比留在这么个杀人窟中安稳,即便到头来无人愿意收留,她亦可独自生活,绝不会没有半点出路。七爷说的如此可亲,可他真会帮她好心寻找?!即便找到了,然后呢?他会告知她,送她走?他的威胁,藏得很深,可这一回她又能装作听不懂吗?

    “何时把单子写好了,亲自来交给爷。”

    男人笑颜对她,丢下这么一句话,最终拂袖而去。

    待他离开许久,韶灵独自坐在书案前一个时辰,面前是那纯白如雪的宣纸,她手边的墨笔,终究不能写下一个字。

    韶灵最终还是改了主意。

    那张宣纸,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她紧紧攥着,像是捏着许多人的脆弱性命。

    ……

    最近,七爷的心情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玄冰宫的几个头头接二连三地消失在世上,渐渐的,玄冰宫三个字,淡出在世人眼前。

    七爷才二十岁,如此年轻,云门却暗中取代玄冰宫,成为武林上三足鼎立的门派之一,一时间,江湖上的有识之士,纷纷前往投靠云门。

    每一日,云门的声势都在大涨。

    韶灵懒洋洋依靠在后门,淡淡望向不远处的后山,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后山的鬼故事……都是真的吧。

    黄业安月初便不再来教导她,说她可以出师了,这三年来,她通过了他每一次的考试,治一些并不稀奇的毛病,早已游刃有余。她不知是否该怀疑,这是七爷的授意,自从那回她提起要离开云门,他们之间显然疏远不少。

    “让我好找!又想偷溜出去?”马伯一脸阴沉,气冲冲地朝着后门走来,指着她又是一顿训斥。“快牵两头马出去,陪七爷去狩猎!别让七爷等!”

    每回马伯都是冷着脸指责她,她却并不厌恶,从不往心里去。她不是圣人,没想过要人人喜欢,七爷的那种不太分明的眼神,才是最令她最不安的。

    她不怒反笑:“马伯,我上回给你做的茶包你喝了吗?”

    马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不客气。“喝了喝了!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好茶我没喝过!”

    韶灵走入马厩,选了两匹马,笑着越过他,唤了声:“马伯——”

    “又干什么!”快六十岁的老人皱着眉头,面色冷沉地喝了一声,怒气腾腾。

    “马伯的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茶一定要继续喝,虽不名贵,但我给马伯加了些药材,对改善气血有点用处。”韶灵抚了抚马背上的鬃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浅,轻声开口。

    “学了点皮毛就来献宝!”马伯冷哼一声,眼底的怒气却消散了几分:“还不如花点心思把七爷伺候好了!”

    韶灵展唇一笑,脚踩马蹬,意气风发地跨坐上马背,双指往唇畔一吹,清亮的哨声划破天空,另一匹马踏着碎步,紧随其后。

    马伯久久望着韶灵的身影,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严厉的脸上不再有丝毫怒意。

    这就是当年那个快没气的孩子?!

    她成长的比他意料当中还要出色,七爷……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吗?!

    韶灵望着身下的骏马,七爷素爱华丽,马鞍缰绳全是上等的,云门马厩中有百余头强壮骏马,颜色品种不一,七爷却惟独中意其中的几匹。这些马中翘首的脖颈上围着鲜明的红缨,缀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铃铛,踏着铃声而走,威风八面。

    她挑选的这两匹骏马也是如此,在马厩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它们一身华彩,骄傲地昂首,不可一世。

    扬了扬手腕上的金铃,她冷冷一笑,原来不只是庆贺她重生的礼物,而是……宣誓他所有权的贵重锁链啊。

    韶灵俯下身,趴在骏马耳畔,眼神愈发幽暗,低低说道。“我们是一样的,对吗?”

    马儿嘶鸣一声,歪了歪脖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马首,抬起头来,安安静静地望着前方的院落,四月天,整片桃林弥漫着粉色光彩,湖畔幽然沉寂,又一个春季悄无声息地来了。

    ……。

    ------题外话------

    亲们觉得七爷咋样,留个言呗…。

嫡女初养成 015 一箭射杀

    眸子一转,她在偌大庭院中找到那人,他今日着紫色劲装,双手套着黑色护袖,玉冠束发,比起往日更坚毅俊美。

    指了指他面前桌上一字排开的几把弓,七爷扬唇一笑,潇洒恣意:“来,挑一个。”

    她低头细看,这几年自己用的弓箭都是最寻常的,而摆放在她眼下的这几把弓成色形态各有千秋,是个中精品。有的精巧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轻弓,有的形状粗豪,洒脱跋扈,浑然天成,是男子惯用的弓。

    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个刻着飞鹰的银弓之上,握在手中,分量不轻,暗暗摩挲,却更是爱不释手。

    七爷但笑不语,自顾自拿了箭筒和弓上马,韶灵跟在他的马后,不远不近,始终保持三五步的距离。

    在路口跟七爷分道扬镳,约好半个时辰后,再来清点各自的猎物。山林中草长莺飞,野兽众多,她却无心分出胜负,好几回对着远处的飞禽走兽抬了弓,最终不曾拔箭。

    天气转暖,她手心发汗,握着银弓更觉沉重,在丛林中觅得一处水潭,她俯身掬水,若有所思。

    马伯看的紧,她根本不能踏出云门一步,今日能跟七爷单独出来,是千载难得的机会。

    半个时辰……快些的话,她能到幽明城的城门,只要一出城门,她就自由了!

    事不宜迟!

    她朝着水中的倒影笑了笑,果断起身,刚一回头,一抹寒光刺伤她的眼,她措不及防地伸手遮挡。

    她半眯着眼,透过指缝的空隙定神去看,胸口微震——二十步之外,七爷坐在白色骏马上,手中的金色弓箭对着她,发着刺眼的光。

    金铜色的箭头,磨得锋利尖锐,箭在弦上,弓拉到最大,蓄势待发。

    周遭的空气全部凝固。

    韶灵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她盯着七爷身下的马脖子,他不知何时解了金铃,她才不曾听到身后的动静!

    那张天人般的俊美面孔上,只剩下淡淡的神情,他的眼底仿佛看不到水边的韶灵,没有一分动摇,蓦然松了手。

    那一支箭朝着韶灵飞快射去!

    她来不及闭眼。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七爷低沉淡漠的嗓音传来,不疾不徐。“还不收拾猎物?”

    转过头去,水边一只野鹿已经倒下,弓箭没入它的脖颈,只留有箭尾,它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

    她心中一寒,面色冷如冰霜,手中的银弓握得很紧。难道今日他假借狩猎之名,实则试探她是否有背弃之心?!如果被他发觉她有私逃异心,他会一箭要了她的命?!

    七爷不曾看她,缓慢至极地摸了摸自己的弓,傲兀而讥诮:“没本事猎到猎物,看来要空手而返。”

    韶灵翻身上马,从背后箭筒拔出一支箭,架上银弓,她面无表情地拉弓,蓦地转身,弓箭指向七爷的方向。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未变,侧脸一片阴沉晦暗,缓缓扬唇,眼底平静的毫无波澜。

    她眯起眼,紧抿红唇,箭飞了出去,从慕容烨的护袖旁斜斜擦过,射入一旁的草丛中去。双腿一夹马背,骏马奔去前方,伸手一捞,将一只黑色野兔丢入马上麻袋。越过七爷的那一刹那,韶灵双手勒住缰绳,眼底凛然分明:“胜负未分,主上。”

    男人闻言,低笑出声,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韶灵策马而去,血色尽失,紧握缰绳。他们开始渐渐暴露彼此的真面目,数年和睦的假象,居然抵不过这数月的腐蚀。

    他不纯良,她亦不无邪。

    缓缓放下银弓,韶灵垂下右手,藏在衣袖中的五指不自觉地轻轻抖动,这把弓看似精巧,分量不小,她频繁射箭,终究是太勉强自己了。

    耳畔突地传来一阵春雷声,她仰着头望向天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身上,落入她的眼里。

    “去山洞躲雨!”七爷从她身后奔驰而来,语气仓促霸道,一股子命令人的神气。

    两人将骏马拴在山林中,找了个树枝遮蔽的山洞口,一场仓惶的大雨,堵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找了些枯叶枝桠,在洞口生了火,这一场雷雨,说下就下,兴许一时半刻,也停不了。韶灵盯着那团细微的火焰,她自认并不胆小,在水边的那一幕,她却惊魂未定。

    蹲在洞口,她将野鹿收拾干净,雨水冲刷了鹿肉,血水从她的指缝中溜走,突地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是在她身旁打下一个惊雷,她的手一抖,半响怔然,最终才不动声色地起身。

    “你当真以为,爷会射杀你?”七爷坐在篝火旁,眼底晦暗晦明,嗓音很低。

    一想起她在水边回转身来的面若死灰,她的腰挺得青松般耿直,睁着眼忍耐靠近的死亡,指节紧紧握住银弓,指节白的泛着森然的光……他的心一刻刺痛,措不及防,像是摸着一匹美丽的丝绸,却被残留的一根细针刺伤了手。

    韶灵抬眼看他,凝望着他许久,她早已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

    慕容烨,若何时你要践踏我的命,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

    她默默一笑,不置可否,将腰际的竹筒打开,往每一片鹿肉上撒着盐粒。

    “你平日里说的那句话,如今有了用场,你真是脑子烧糊涂了——”慕容烨邪气地一哂,露出森然白牙,宛若优雅野兽。

    她扭过头去,沉默地在支着的木架上烤着鹿肉,火光照亮了她的眉眼。只是她的黯然,再暖热的火焰都无法驱散。

    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然,她更信不过他。

    她宁愿自己糊涂一点,不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她至今找不到,哪怕一个……慕容烨绝不会对她下手的理由。

    她将几片烤好的鹿肉放在洗净的叶片上,送到慕容烨的面前,一如往昔的伶俐。韶灵坐在篝火另一端,双手压在膝上,紧紧握着水壶。火光照亮她,她一袭红衣墨裙,黑发高高盘在脑后,眉眼之间有一股子淡淡的倨傲和倔强。

    他并不心虚地接受她虔心的供奉,新鲜的鹿肉被热火烤过,盐粒渗入其中,虽不精致,却也有一番风味。

    “无论在何时何地,主上都不会杀我吗?”

    她缓缓放下水壶,收拢双肩,望向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跟平日里那个时刻挂着明媚笑靥的女子,差之千里。

    狡猾的人是他,他从来都吝啬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

    小剧场

    七爷:想吃肉?想吃肉就要收藏留言,否则……

嫡女初养成 016 残杀男孩

    “爷只杀该杀之人。”

    他扯唇一笑,眼底却幽暗逼人,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的闪避,疏离,原来如此。

    该杀?

    标准由他来定?!他习惯了掌控所有事。

    “韶灵,我们扯平了,你也拿箭对着爷,一人一次。”他突然不耐起身,俊美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她的沉默激起他的不快。紫衣翻动,篝火从他身上一闪而逝,却照不亮他阴鹜的眼。

    “是啊,一人一次,很公平。”

    她寥寥一笑,那笑意落入慕容烨的眼底,却刹那酸涩的无以复加。

    她的命运,拿捏在慕容烨的手里。

    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可以拿箭对着她,那一支箭能射死她身后的野鹿,自然也能射穿她的心口。

    他站在洞口,雨水从天际倾倒而下,在他眼前布了一张水银色的帘子,耳边一道惊雷,劈裂了他心中最坚硬的牢笼。

    “慕容烨,你抛弃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有朝一日你再爱上别的女人,她定会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你真心,你记住,千万要记住,这就是你的报应!”疯狂而尖利的喊叫,血色弥漫双眼,随着阵阵雷声汹涌滚来。

    他默默闭上眼,负手而立,紫衣翻滚,背影格外寂寥冰冷。拳头重重击上洞口岩壁,灰白石块随雨水稀里哗啦掉下。

    那一团炽热的火,烧开了他不为人知的记忆。

    身上的湿意,渐渐被火焰烤干,韶灵尝了口鹿肉,却味如嚼蜡。两人各自沉默,她觉得无趣,伸手从一支新鲜树枝上折下一片绿叶,轻轻送入唇中。

    清脆的声响幽然徜徉,回响在整个山洞中,曲调清新动人,幽雅婉转,宛若鸟雀齐鸣,蝴蝶扑翅。

    耳畔女子的哀恸哭声越来越淡,他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神色莫名锁住盘腿坐在篝火旁的女子身影。

    她闭着眼吹着树叶,神色平静祥和,额前的黑发随风而动,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看上去惊为天人。

    慕容烨紧绷的双臂,这才缓缓松开,手臂上被大火烫伤的那片丑陋疤痕,不再随着火光跳跃而抽搐绞痛。

    他久久凝视着她身上映着的火光,却不曾再被轻易卷入回忆,他的心淌过些许清凉的暖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似乎找到那个人了。

    慕容烨的唇畔生出一抹复杂之极的笑意,眼底的温柔宠溺,将那张原本就出众的俊颜,更是衬得世间少有。

    伸出骨节分明的五指,指节暗暗收紧,将那个女子的身影,全部握在手心,困入执掌之内。

    ……

    远方的湖中蛙声一片,空气闷热潮湿,令人烦躁不安。

    几个粗壮的男人,披星戴月而来,一人推着木制推车,还有两人在旁扶着,脚步匆匆,推车的轱辘突然嵌入一颗石子,停滞不前。

    “手脚都给我利索些!”有人低喝一声。

    一片树叶,缓缓从后院中的树上落下,旋转了几个圈,最终无声落于推车上。

    男人们一道用力,大汗淋漓,沉重的推车继续朝前驶去,车轱辘压过青石路面,发出低低的闷响。

    无人察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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