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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朵白莲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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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也是方才吓糊涂了,齐王脸色煞白如纸,连连应声:“对、对,去将鬼医带来,快去!”
  就在院中慌乱之际,地上楚王忽然起身,表情极其骇人,他手持尖刀直直飞向齐王的身后。
  姜可柔最先看到,来不及做其他反应,直接跨步上前,一声痛苦的闷哼,刀尖扎在她胸膛。
  与此同时,辛力一刀斩下了楚王的头颅。
  齐王顿了顿,高喊影一,影一落入院中,将姜可柔扶住,朝她口中塞了粒赤色药丸。
  …………
  这一夜皇城内外纷乱,随着天空放白,日头高挂,这才渐渐恢复了往昔。
  鬼医连夜的救治,总算将元小芫腹中孩子保住了,齐王一宿都守在榻边,见榻上人睫毛微颤,手指轻动,他连忙压身上前,低低唤她。
  元小芫缓缓睁眼,看到眼前之人,没了往日的孤傲,而是一脸急切,她下意识先去摸自己的小腹,感受到里面的响动,才舒展眉头,露出浅浅梨涡。
  “可都好?”
  这句话包含了昨夜的发生的一切,齐王简单与她将晕倒后的事讲了一遍,说到姜可柔替他挡刀时,元小芫眉宇间多了份复杂。
  正在这时,辛力在外求见,是隔壁的事。
  姜可柔昨夜也是受了重伤的,不敢轻易挪动,现在与元小芫不过一墙之隔。
  齐王想着有那鬼医亲制的护心丹,姜可柔应无大碍,可没想一进屋来,便见鬼医直摇头,他叹了一声,捋着胡须道:“老夫太累,不想救治。”
  这哪里是太累的缘故,而是楚王那一刀扎得太深,伤了心脉,即便当下立即来救,也保不住性命,他那护心丹,顶多能续上几个时辰,已是了不得了,太累的说辞,只是鬼医不愿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的借口罢了。
  齐王何尝不知,他没有拆穿,还是恭敬的将鬼医送了出去。
  榻上姜可柔面无血色,眸子上像蒙了层灰布,听到脚步声渐近,她会心一笑。
  “我再也不用戴面具了……”
  许久都没有如此轻松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处,云慎呐,你便是我的软处……”
  脚步声停在耳侧,姜可柔侧脸去看,模模糊糊看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她猜想着他的表情,应是带着丝担忧的吧?
  “我知你未对我动过心,也知你要紧那个女人,我劝过自己无数次,可偏偏就是放不下……”
  那略带粗糙的手掌伸向她脸庞,拇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姜可柔笑意渐深。
  “可我最终还是赢了,你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我,姜可柔……这个名字会成为你心里永远也拔不掉的一根刺……”
  她还是赢了,永远的赢了。
  纵是这男人在冰冷,也终究是个凡人,谁会忘记替自己挡刀毙命的女人?
  他不会忘,永远也不会。
  姜可柔笑着,笑着,眼睛便沉沉地阖了。
  

  第五十六章

  
  黄昏时; 老皇帝一醒来便宣齐王去正元殿。
  得知楚王已死,老皇帝阖着眼久久不语。
  睁开时; 冲跪在榻旁的齐王招了招手,齐王起身上前。
  他没了之前那般哀伤;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你那侧妃,留不得,待生下子嗣,便要即刻除掉。”
  齐王没想过老皇帝会忽然提起元小芫,昨夜发生的事,辛力都与他讲过; 元小芫并没有在陛下面前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见齐王表情僵住,老皇帝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你想要玉京; 便听朕的话,除掉她。”
  齐王黯了眸子; 抽开手道:“她是儿臣的妻; 恕儿臣难以从命。”
  老皇帝轻咳了两声; 微怒道:“她是妾,姜可柔才是你妻!”
  提到姜可柔,齐王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声音一下沙哑起来:“姜可柔是父皇的人,难道经过昨夜,父皇还以为儿臣还不知么?”
  老皇帝想过他要问; 便直接道:“朕是要她辅佐你的。”
  齐王冷冷道:“辅佐?是监视吧。”
  老皇帝微微摇头,强撑着要坐起身来,这屋内只他二人,齐王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去扶,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好不容坐起来,老皇帝长出了口气,目光变得和煦了许多。
  “朕的每个儿子,朕都了解,只是朕不知你们究竟能够做到那个地步,老大愚笨,却不失忠诚,老二聪慧,然太过要强,老三……”
  想到昨夜死于混乱的秦王,老皇帝顿住默叹了一声,接着道:“他有才气,却无雄心,太过懦弱了……”
  老四早亡,老六平庸,老七顽劣……
  “至于你,”老皇帝最后才说到身为老五的齐王:“你做的很好,比朕当年做的还要好,步步为营,以迂为直,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匿着自己的野心,关键时候把握时机,在一众皇子中最为出色,这储位,朕属意于你。”
  老皇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赞许,直接将储位之事都说了出来。
  齐王抬眼看他,此时的眼神与昨夜楚王看他的眼神无异。
  老皇帝回看着他,眼神烁烁:“朕可否能信你,将这玉京托付与你?”
  齐王回过神来,后撤一步,拱手俯身:“儿臣定不负众望。”
  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绕了一圈,终还是绕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人不能有软处,高位者更是如此。”
  言下之意齐王很是明白,只是……他不会去做。
  见他还是不应,老皇帝着急道:“玉京的储君怎可被儿女情长所牵绊?若你此时不断了这份情,待往后,定会惹出事端来!你难道忘了,你母妃……”
  齐王身子一僵,老皇帝也明显一顿,立即噤声。
  可这番话还是让齐王不由想起那个深埋于心的事,他直接冲到榻边,眼眶含泪,剑眉骤竖。
  “你说这话所谓何意?当年母妃究竟为何惨死?”
  他用的是“惨死”一词,而非众人口中的“自缢”。
  “她、她……”
  老皇帝垂下满是褶皱的眼皮,声音沉重:“她是朕的软处呐……”
  “软处?”齐王不可抑制地扬了声调,说话时脸颊都在颤动:“我是在问我母妃为何而死!”
  老皇帝抬眼看他,多年藏在心中的悔泪,终于忍不住落了出来。
  “是朕,朕对不住她啊……”
  静妃绝美,宠冠后宫,当年后宫妃嫔无不羡艳。
  可偏偏这样绝美的人,在入宫前本与镇南王有了婚约,而后镇南王一家参与夺嫡政变失败,惨遭灭门。
  静妃家中怕惹事端,连忙将她送至太子府邸。当年还是太子的老皇帝,见到静妃第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朕知她心底念及的不是朕,而是那个人……”
  说到这儿,老皇帝声音越来越小。
  “她到底是不愿,纵是朕给她皇贵妃的位子,她也不愿留下,只是朕从未想过,她会选择那样的方式报复朕……”
  一身鲜红,自缢。
  那时正值大安与南风混战,玉京本可从中获利,却因为他日日悲思无心朝政,硬是耽搁了那大好的机会。
  老皇帝化悲为愤,将一切都怪责在儿女情长上,他做的错事,他子嗣定不能再错。
  “不,不……”
  齐王怔怔摇头:“这当中定有隐情!”
  既然静妃打算离开,为何早不走,晚不走,会在那时忽然离去?
  尤其临走前那晚,与他道的那番话,显然是被逼无奈!
  齐王将那夜静妃所说悉数道尽,老皇帝怔住了神,良久后,铁青着脸冲门外喊道:“宣皇后!”
  没叫齐王退下,而是直接叫他立在了飞龙屏障后。
  这便是要给他一个交代,也是给老皇帝自己一个交代,给那个曾让他动心的女人一个交代。
  皇后进来时一脸倦容,显然昨夜的事也将她吓住了。
  她婆娑着泪目来到榻边,老皇帝依旧面容冰冷,直接问了静妃的事,皇后瞬时呆滞。
  “陛下不是让提这事了么?”
  “朕让你说,你便说,若有半分期满,朕立即下令斩了你。”老皇帝说得认真。
  皇后又是一滞,半晌后支支吾吾道:“时隔如此之久,臣妾早已忘却,想来往日与静妃不过说说家常而已。”
  “哦?”老皇帝挑眉问:“白日里静妃只与你单独见过,第二日便自缢,这当中与你无半分关系?”
  皇后明显有些慌神,当年陛下避而不问的事,为何今日会提起,且还像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太子与秦王皆已毙命,如今她膝下只有一云洛公主,皇后不安感加剧。
  见她不语,老皇帝冷哼了一声:“你若自己道出,时隔已久,朕念及你这么多年治理后宫,便不会追究。”
  皇后还是不肯说出,老皇帝眯眼看她:“你真当朕现在查不出来?你觉得你身边那老嬷嬷有几个能挨得住通牒院的审讯?又或者干脆直接交到齐王手中?”
  “不!”皇后立即起身,叩首在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
  “陛下,方姑姑与刘嬷嬷均已招认。”
  “啊……”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老皇帝重重一掌拍在榻上,猛咳了一阵后,沙哑着声道:“来、来人,将皇后拖去……咳咳……”
  皇后匆忙膝行几步来至榻边,哭求道:“陛下!陛下不可啊,臣妾才是真心待你的,那静妃心中存着他人,您定是知晓的,这是对您的侮辱,对皇室的侮辱!”
  老皇帝还在咳着,皇后继续哭道:“那齐王根本不是您的骨肉!”
  “嗯?”老皇帝双眼瞪得极大,屏障后齐王也是一脸震惊。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镇南王一死,静妃便入了太子府,不过七月便诞下早产的齐王,臣妾不过质疑了几句,静妃便承认了!”
  “啪”老皇帝一巴掌抽在皇后惨白的脸上。
  当年静妃与他行房,那被褥上落的一抹鲜红他心知肚明,不然才不愿荣宠于她,皇后这般话,他绝不会信。
  “她跟朕时,乃是处子之身!怎会亲口与你承认?”
  是啊,即便是假,静妃也不会蠢到与皇后说。
  皇后愣了一下,捂住没了知觉的那半张脸,缓缓起身:“她是不承认,可她心底对自己厌恶,对陛下厌恶!”
  “她怎么可能忘记,是陛下亲自率人将镇南王抄家灭门的?即便我说的是假,到时只要这消息传出,难道陛下会昭告天下,静妃是处子之身?”
  这下换老皇帝愣了,皇后上眼神哀凉地扬了嘴角:“陛下断然不会,这关乎到皇室的颜面,若是陛下说了,不正是承认了静妃之前确与镇南王有过纠葛?即便臣妾说的是假,静妃以后在宫里也抬不起头来,齐王在朝堂上也没有立足之地!”
  “你!”老皇帝捂住胸口,表情异常痛苦。
  皇后笑容更深,眼神从哀转厉:“这怪不得臣妾呐,这吃人的后宫本就尔虞我诈,与朝堂争斗同样险恶!云伦平庸,臣妾不是不知,而云稚天资过人,却、却……”
  她曾经将一切都压在了四皇子云稚身上,却没想他过早离世,说到此,皇后摇晃着身子泪如雨下。
  到底那孩子曾经也是老皇帝心尖上的,他也忍不住抬手抹了把泪,再看这个女人时,不光是恨了,还带着丝怜悯与同情。
  “云慎聪慧啊,静妃又是陛下最喜之人,臣妾怎么能不为将来做谋划?”
  她梗着脖子一脸无错地道:“她当时求我,只要她愿意离世,便保齐王平安,臣妾说到便做到了!”
  只是她本来想将齐王收于身下,这样对将来也是一层保障,可没想静妃用了那般极端的法子,这让皇后每每见到齐王,便心里生寒,遂断了收他的心思。
  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真与皇后有关,怪不得那晚母妃抱着他再三叮嘱,无论如何,不要跟皇后,去选端妃……
  齐王恨不能踢开屏障,扑过去杀了那毒妇。
  老皇帝痛苦至极,他一度以为,那女人当年恨他厌他,穿着一声猩红自缢,便是要替那男人复仇,却没想这当中缘由竟是皇后一手造成!
  是他错了,他冤了静妃!
  老皇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身后抽出金丝软枕,朝皇后砸去,怒斥道:“滚!滚出去!”
  皇后躲闪时看到屏障后有黑影在动,她倏然反应过来,不敢停留,转身便跑了出去,跑出正元殿后,看到外面等候的刘嬷嬷完好的立在那里,皇后瞬间顿住脚步,不由回头望了眼那长长的石阶。
  齐王猩红着双目,从屏障后绕道寝内,咬牙道:“父皇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老皇帝方才又咳了一滩鲜血,这会儿一面蹙眉拍着胸口,一面摇头,艰难地道:“咳咳、你要做储君,便不能现在对她动手,咳咳……朕、朕来,朕油尽灯枯,没几日盼头了,届时便会立旨,叫那毒妇陪朕一道走!”
  齐王没在言语,冲榻上拱了拱手,阴沉着脸便要离开。
  老皇帝不安地叫住了他:“慎儿!咳咳……”
  齐王停下。
  “你那元侧妃……”
  齐王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儿臣与父皇不同,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谈何能力守住整个玉京。”
  冰冷的话音一落,那高大的身影便推门而出。老皇帝再也忍不住,哭如泪人,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晌午元小芫便被接出了皇宫,没回那狭小的迁落阁,而是直接搬去了清语阁。
  本想等齐王从宫里回来后,一道用晚膳,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想来昨日事多,齐王定会繁忙,弄不好夜里才可能回来,她便不等了。
  毕竟鬼医吩咐她必须要好好养着,这才刚收了碗筷,英绿扶她上榻,便听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了。
  能不通传直接推门而入的,定是齐王。
  将被褥盖好后,英绿转身冲齐王屈了屈腿,退下了。
  待那门一合,屋内只他们二人时,齐王瞬间垮了,步伐沉重,身子摇晃,一步一步向榻边挪动。
  “王爷?”元小芫见状心里一紧,忙掀开被子,要下来扶他,齐王却缓缓摇头:“娘子……”
  说着,七尺男儿当着她的面哭出了声,像个孩子一般。
  

  第五十七章

  
  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那个高冷孤傲的齐王; 他爬上榻蜷缩在元小芫怀中,压抑不住的伤悲使得他浑身发颤。
  元小芫不知发生了何事; 见他如此,鼻头也莫名酸了; 她一面轻拍着齐王肩头,一面轻声地哼唱着家乡小曲。
  这小曲柔和缓慢,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齐王莫名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眼皮也越来越沉,在不知不觉中,托着疲惫的身子熟睡了。
  第二日; 元小芫醒来的时候,二人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她胳膊有些酸麻; 想要轻轻抽开,却不忍将齐王吵醒; 要知道以前; 清晨元小芫醒来时; 齐王早就没了影踪。
  这是她第一次在日出时,还能看到身旁的男子。
  一双剑眉轻蹙,好像睡梦中有何烦扰; 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高挑的鼻梁下是一双微红的薄唇,搭配着硬朗的下巴; 这般俊容看着便叫人不由脸红。
  想着最初与他的碰面,元小芫心里偷笑,那时的她一见到齐王便觉得害怕,就像老鼠见猫,她怎么也想不到,尤为严厉的齐王,还有这样的一面。
  许是被盯得久了,齐王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含笑看他的元小芫,此时二人烁亮的眸子中,住满了星辰。
  他不由压唇上去,元小芫微微合眼,这久违的吻从柔到沉,再到控制不住的猛烈。
  他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开始缓缓移动,掠过凸起的腹部时,二人皆顿了一下。
  齐王愣了愣,尴尬地咳一声,坐起身来。
  元小芫则羞红着脸颊,抬袖拭着唇角,将被子向上提了提。
  看了眼窗,齐王方才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这几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晚上便莫要等我了。”
  说着齐王双脚下榻准备穿靴,元小芫从被中伸手软软地拉了一下他:“昨夜……”
  她有些迟疑,不知怎样开口去问,昨夜那般的齐王着实有些吓到她了,若是不问清楚,心里更是担忧。
  齐王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翻身又躺了下来,这次换他搂着元小芫。
  “母妃的事之前与你简单说过,昨夜……我知晓了内中缘由。”
  元小芫乖巧地不再出声,认真靠在他怀中细细听着,齐王将儿时的记忆,与昨日正元殿中发生的一切,还有自己多年来对母妃的思念,那心底最沉最深的东西一并道出。
  他原以为说出来会不舒服,会难堪。可似乎与之相反,并没有昨日那般难受,反而还有种隐约的释然。
  说完后齐王侧脸去看她,元小芫眸子多了份黯淡,良久后问他:“还记得昨夜那首曲子么?”
  齐王不由紧了手臂,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睡不着时,母亲便会唱那曲子哄我入眠……”
  元小芫也诉说起心底对父母家乡的那份思念。
  二人说了许久,说到忘了时间,辛力实在忍不住在外唤了一声,齐王才回过神来,元小芫也开始觉得胃有些泛酸。
  洗漱后又一道用了午膳,知道齐王又要入宫,元小芫一下又心事重重起来。
  齐王看出来了,捧起她微圆一圈的脸蛋,身旁立着的英绿与辛力赶紧别开目光,齐王却旁若无人般柔声道:“相信我,定不会再叫你受半分委屈。”
  元小芫本是在担忧他,他倒反而安慰起她来了。
  临走前,齐王将耳伏在她肚子上,对里面那个不安分的小人小声嘀咕着:“若是再折腾你娘,小心出来后为父收拾你。”
  元小芫怪嗔着将他推开:“哪里有冲着未出世的孩儿讲这些的,王爷还是快去忙正事吧。”
  元小芫眉头虽皱,可看着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扬了唇角。
  …………
  这几日朝堂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参与楚王谋逆主要人手一应问斩,而当日因怕事选择龟缩避让的,不是被贬便是充军。
  护国侯本为忠肝,却在谋逆当夜被宋璟毒至昏迷,醒来后得知此事,便当场自刎以表忠心,宋夫人也追随他而去。
  老皇帝不愿再追究了,还是按照侯爷的礼数,将他夫妻厚葬。
  宋玘嫁至梁王,本就与此事无关。
  至于柳翕,得知谋逆消息的第一时间派人出来传讯,再加上齐王从中帮衬,也免受宋璟的牵连,拿着和离书回了柳府。
  六皇子封了王,领了远在荆州的封地,很快便动身前去,远离了是非之地。
  梁王云翰还留在栾京养着那日被楚王捅了两刀的身子。
  再说大安那边,矣城瘟疫拖了些时日后,更加恼怒,知道玉京如今朝堂动荡,老皇帝命不久矣,立即派兵攻城。
  朝堂内官员正值大换血,齐王根本无法抽身应战,将士们无心应战,节节败退。
  实际大安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并不适合长久作战,此番趁乱攻打玉京,不过是出口之前的恶气,齐王不是不知,故而与老皇帝商量,拿两座不起眼的城池去谈合。
  老皇帝嘴上不乐意,可想来也是无法,这头一日比一日难受,躺在榻上长吁短叹,最终是点了头。
  谈合的消息一传出,云洛公主竟主动寻到殿前,要求和亲。皇后之女,玉京的嫡长公主,再加两座城池,这足以表明了玉京的诚意。
  鸾凤宫,皇后见到门外徐徐入内的婀娜身影,立即将扶额的手放了下来,气得连连拍着桌子。
  “你说说你,旁人避之不及的事,你主动凑上去是为何?”
  云洛公主微微屈腿,行了一礼后并未如往常一般落座,她并不打算久待,看皇后的神色中带着丝厌烦:“母后还是多为自己做打算吧。”
  皇后怔了一下,挥退屋内之人,她起身走向云洛:“你、你什么意思?”
  云洛看着几乎一夜白发的皇后,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这储君之位显而易见,父皇又……”
  时日无多这几字她没敢说出,但是表情显而易见。
  稍稍顿了一下后,她便接着道:“五哥是个什么性子母后应当清楚,你与他之间有何事,你也清楚,儿臣留在玉京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
  云洛算是想的透彻的,朝堂内阁大变,齐王对她本就没什么好脸,与其等着将来随意指给了哪个蠢笨无能之人,倒不如她和亲大安,大安皇室如今仅一位皇子,若那边念她身份,便不敢轻待,这正妃的位子一旦坐稳了,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都比留在玉京好过百倍。
  皇后总算明白过来,看云洛的眼神都变了,不由痴想着,若是她这一双儿女换个性别该多好。
  见她神色呆滞,云洛抬袖掩在口鼻处,蹙着眉道了声:“儿臣退下了。”
  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叮咛道:“母后与其在这鸾凤殿自怨自艾,不如尽快给自己谋条出路。”
  “出路?”
  皇后转过身,看着殿上那金色攀凤的椅座,眸子一下暗沉起来,自言自语道:“只要陛下没废本宫一日,本宫便是玉京的皇后,即便将来他齐王做了皇上,那本宫也是太后……”
  她想得不错,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老皇帝早就做了打算,只是她现在不知而已。
  说来也巧,立储当日,元小芫腹中那孩子像是急着道喜一般,还没足日便闹着出世。
  齐王得了消息,连授封礼服都未及更换,策马往王府赶。
  产婆是早就备好的宫中老嬷嬷,手法纯熟,却因元小芫之前动过胎气,这过程着实艰难。
  影十找鬼医要法子时,鬼医还闹起了脾气:“那雾医山庄寻到了没?你家主子真会诓人,诓我用我这般久!老夫不管了!”
  影一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朝他便道:“雾医山庄寻到了!这次真的寻到了!”
  鬼医瞪了他一眼,犹犹豫豫掏出早就备好的丹药,没好气道:“每隔半柱香吃一粒!”
  说完便眉飞色舞奔去了妆台,拿着小刀在在脸上比划:“这胡子得去了,她不喜我留胡子,诶呀呀,这头发也得收拾收拾……”
  齐王这边刚从马上翻下,一跨进院,便听屋内传来婴儿啼哭,不知为何他瞬间挪不动步了。
  还是辛力扬声唤了他几遍,这才猛然回神冲进屋内。
  老嬷嬷将孩子抱给他看:“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齐王只是瞥了一眼这皱巴巴的孩子,着急忙慌撩开帘子往榻边去,那老嬷嬷赶紧叫他:“这污秽之地王爷不得进内啊,会沾染……”
  见齐王已经进去,她无奈摇着头将嘴合上了,又是个痴情的。
  元小芫发髻凌乱的散在枕上,额前那几缕早已湿透,身子虚脱没有半分力气,抬着沉重的眼皮看到齐王,她鼻头一酸,用仅有的一丝气力抽泣起来。
  屋内伺候的包括英绿在内,都不由叹了一声,毕竟没能诞下男嗣,瞧王妃哭得多难过。
  却在元小芫一开口后,都惊了神色。
  “说好了陪我,还叫我自己,呜呜呜……”
  元小芫哭得伤心极了。
  齐王赶紧掏出帕子帮她抹泪,柔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下次,下次定守在娘子身边,寸步不离!”
  听了齐王的话,她们互相看着,生怕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瞧见彼此的眼神,这下更是惊诧。
  元小芫彻底裂开嘴来:“呜呜呜,怎么还有下次?”
  齐王宠溺地帮她将额前乱发拨开,在她小巧精致的鼻梁上柔柔地刮了一下:“若不然,你想我玉京将来没有子嗣继承大统?”
  “嗯?”元小芫止住哭声,屋内收拾的人也停了动作,侧耳细听。
  齐王笑道:“此生,仅你一人。”
  屋内传来整齐的倒吸冷气之声。
  一年后,老皇帝驾鹤仙去,齐王登基称帝,册封元小芫为后,他一直不肯再纳妃,所谓选秀,联姻,统统不要。
  开始时还有拎不清的大臣与他谏言,云慎半步没有退让,直接开怼。
  云慎面无表情:“若那女子好,便赏给张大人。”
  张尚书冷汗涔涔:“陛下说笑了,老臣一把岁数怎么能如此?”
  云慎拍桌:“你都不愿意的,还要送给朕?”
  张尚书立马跪地:“这、这……”
  云慎冷意逼人:“繁衍子嗣?你是在指皇后不能生,还是在暗指朕?”
  王侍郎双膝着地:“不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乃……”
  云慎挑眉斥道:“男人?朕非凡人,乃是真龙,难道你不知?”
  王侍郎抬袖擦汗:“对、对,陛下是真龙……”
  赵太傅捋着胡须:“有句话臣知不当讲……”
  云慎直接打断:“不当讲便不要讲。”
  赵太傅愣:“那臣要冒死谏言!”
  云慎合上书册,淡淡道:“那朕准了,来人将赵太傅拖下去斩了。”
  赵太傅当场吓晕。
  御书房内,云慎眼不离奏折,嘴巴张向一边:“也许真斩那么一两个,这些人便不会日日来烦朕了。”
  待他这句话说完,元小芫才将手中玉勺塞入他嘴里。
  “陛下就不怕日后有人说臣妾魅惑君主?”
  云慎微微蹙眉:“烫了。”
  元小芫又舀了一勺,放到唇边轻轻吹着。
  云慎翻了一页道:“玉京日渐昌盛,若是这帮人还不知感恩硬要出幺蛾子,那朕有的是办法给他们找事做。”
  说的也是,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这皇上做的不错,民间还口口相传着各种龙凤钟情的戏本,要想独宠一人不难,做好本职,说起话来也硬气。
  再说,自打那日赵太傅被拖下,便也没人敢提充盈后宫之事了。
  喝了半碗后,齐王又说这汤凉了。
  元小芫收着碗筷:“那臣妾去温。”
  齐王却不让她走,让她自己想法子。
  元小芫想不出,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一脸委屈。
  齐王放下册子斜眼看她,眼神有些奇怪,勾了勾手指,元小芫压身上前:“陛下有何法子?”
  齐王倏地将她揽入怀中,一手环在腰间,一手从桌上的托盘中摸出玉勺,舀了一勺汤后,放到她唇边,语气不容置疑:“张嘴,不许咽下。”
  元小芫怔怔的将这勺凉汤含在口中,齐王露出一抹狐狸般狡黠的笑来:“魅惑君王,不正是你这只小狐狸精?”
  他含笑压唇而上。
  两人味蕾同时暖着这口银耳汤,本就香甜的汤,在云慎这般独特的加温下,显得更加甜,且腻,且齁。
  朕答应过你,此生,仅你一人。
  十年如此,百年如此,如有来生,亦是如此。
  

  第五十八章

  
  涎城; 地小人薄,位于玉京与南风的交界。
  宋玘刚至封地时; 还以为是个穷乡僻壤之地,却不想这小小一座城; 极为富饶。
  新建的梁王府要比栾京的那府邸还要宏大奢华。
  官吏负责,百姓淳朴,每日不需操费什么心,便将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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