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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追夫:大理寺探案日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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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牛在里面坐着,他盘腿,眼神不知落在哪里。
李修玉在牢外坐着,脑袋靠在柱子上,发着呆。
李修玉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阿牛,你想不想逃出去?”
赵阿牛看向他,冰冷的眼神有了一丝暖意:“逃不掉的。”
“阿牛,你怎么这么傻?再过几年,他们自己就死了,你干嘛要杀他们?他们的命哪里比得上你的命?”李修玉道。
赵阿牛对上他清澈的眼眸,或许只有他觉得自己的命比那些人的命重要了。
“修玉。”赵阿牛叫了一声。
李修玉看向他。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得你好像照顾过我似的。”李修玉的眼眶红了,“我才不要你关心!”
姚菀来看赵阿牛。
她和赵阿牛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阿牛踏实可靠,姚菀早就将他当作一家人了。
知道赵阿牛是凶手后,姚菀心里是很难过的。她的目的是破案,但是第一次希望这个案子她破不了。
收起个人感情后,姚菀认真思考了这个案子。
她今天来看阿牛,既是来送别,也是来找他解惑的。
姚菀看着阿牛,道:“那些散落的白纸上死囚的名字是吴能的字迹,引林太傅去兴善寺的是李淑的字迹——另一个人,他具有极强的模仿能力,是个文人吧。当年,十王爷有一对双生子……”
“那只是传言罢了。”赵阿牛道,“你不用问我,我不会说的。”
姚菀便也真的不问了。
“替我跟大人说声'抱歉',然后帮忙照顾修玉。我欠修玉一个恩情。”赵阿牛道。
“好。”姚菀道。
一辆马车停在大理寺的牢狱外。
赵阿牛浑身上下被搜查了一个遍,没有留下任何凶器。他的手被反绑着,眼睛用一块黑布蒙上,便被人带了出去。
他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行进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赵阿牛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脚底冒了出来,而后突然一声巨响,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送凶手入宫的马车在路上突然爆炸了,整个马车都烧了,很快化为灰烬。”这则消息迅速传到了大理寺。
姚菀乍闻此事,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她刚刚还见到阿牛,虽然知道阿牛难逃一死,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那马车是宫中来的……”姚菀道。
卫谚的脸色也并不好看:“那一位或许根本就没打算见阿牛。”
那场宫变、那段过往,是那一位最想埋藏掉的事,他又怎么会见阿牛,将旧事一点一点挖出来呢?
第六十六章辨恶钟(二十三)
赵阿牛死了,马车化为灰烬,连尸首都找不到。
这桩震惊京城的案子便以赵阿牛的死为结局。皇帝下令不必再查,这件事牵连太广,且涉及宫帏秘辛,越查会越发不可收拾。
大理寺中的宴会,实际上就是一场三司会审,但是赵阿牛说得一些事,三人都有默契的没有说出去。
真的有遗诏吗?
十王爷究竟是贤臣还是反贼?
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意思了。成王败寇,凌驾于高位、决定人生死的,是当今圣上。
只是这个案子真的了结了吗?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姚菀坐在院中,望着湛蓝的天空,觉得这件事远远没有完结。
还有太多的疑点没有解决。
至少还潜藏着一个凶手。
他是帮凶,还是主谋?
阿牛的死令他悬崖勒马,从此收手,还是憋了一个大招?
十王爷最大的仇人是谁?
姚菀越想越头疼,便不敢再想下去了。
赵阿牛的死对李修玉打击很大,李修玉闷闷不乐许久,最终带着一个装着烟灰的坛子,离开了大理寺,离开了长安,不知去往何处。
赵阿牛和李修玉是卫谚的左膀右臂。
姚菀问卫大人断了左膀右臂的感觉是怎样的。
万年老处男卫大人开了一个荤玩笑,意味深长道:“没有左右手,有菀菀啊。菀菀,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姚菀不做声,卫谚便跟在她身后,就像一只大型犬,念念叨叨道:“菀菀,你答应我吧。”
有种姚菀不答,他便要跟到天涯海角的架势。
走了一段路,身后的人突然不走了,姚菀不由得回头,看着卫谚。
高大的男人肩膀耷拉下来,有些伤心:“菀菀是不喜欢我吗?”
姚菀的心瞬间软了,后退了两步,拉着卫谚的手。卫谚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个笑,勾过姚菀的脑袋,便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我写信给我阿娘了,过一段时间,我阿娘跟阿兄会入京。这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卫谚听得简直心花怒放:“那等阿娘入京后,我立即去提亲。”
“是我阿娘。”
“也是我阿娘。菀菀,你若是觉得吃亏,也可以叫我娘阿娘啊。”
“诶,我怎么觉得还是我吃了亏?”
“你嫁给我这样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怎么吃亏了?”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这样高大俊朗的夫婿带出去,确实颇有面子,至少可以镇住姚鉴,不用忍受她阿兄的絮絮叨叨。
卫谚回卫府,将姚菀送回了住处。
“这么快就到了啊。”卫谚颇为遗憾道,“菀菀,你知道十八相送的故事吗?”
“知道。”
姚菀说着,便转身要进院子。
“菀菀,我们还没走到十八里路呢。”卫谚眼巴巴道。
姚菀提着裙子又走下了台阶:“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这般行为在别人眼里简直是智障,但是两人都没觉得,反而觉得甜蜜蜜的。
姚菀送卫谚到卫府门口,便见门外站着一人,手里正拿着折的桂花。
一会儿,卫婴宁便从提着裙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卫婴宁娇弱得像朵娇花。何覃是个书生,身形修长瘦削,卫婴宁站在他面前依旧显得娇小。
何覃将手里的桂花递给了卫婴宁,卫婴宁接过,何覃不知道说了什么,卫婴宁的脸上便飘起了红晕。
卫谚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拉着姚菀的手走了过去。
何覃摸了摸卫婴宁的脑袋,卫婴宁便捧着花进去了。
何覃转头,便看到卫谚和姚菀两人。
他的眼神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几乎不着痕迹,然后朝着卫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转身离去了。
卫谚心中有心事,将姚菀送回了住处,便没有再坚持十八相送的戏码了,而是立即赶回了家中。
卫谚一回去,便碰到了老夫人。
“娘。”卫谚叫道。
卫老夫人道:“何覃来提亲了。”
“娘觉得怎么样?”卫谚问道。
“婴宁毕竟是县主,当初说得便是等他高中再议亲事。何覃也争气,如今高中状元……婴宁愿意便好了。”卫老夫人道。
“婴宁愿意吗?”卫谚问道。
“长兄如父,你好好问问婴宁的意思。”卫老夫人道。
卫谚到婴宁的院外的时候,婴宁正拿着一个花瓶在那里插花,见到他,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阿兄,花好香。”
卫谚盯着那桂花:“何覃用这一束花就收买你了?”
婴宁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了红晕,抿唇不说话。
婴宁就是朵娇花,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护着,免风吹雨打和暴晒。卫谚难以想象娇花摔在地上的结果会是怎样。
“婴宁……”
“阿兄,你不赞同这桩婚事,是吗?”婴宁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很单纯,又像是能看透人心。
卫谚点了点头:“婴宁,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何覃心思太深,看不透,不适合你。”
“何覃想和我成亲。”
“他想你就嫁给他?”
“何覃救过我一命。”
“婴宁,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
“阿兄,我也喜欢何覃。”
卫谚一时无话可说。
婴宁娇弱,也听他的话,如今却为了何覃与他争论。
看着婴宁小脸上倔强的表情,卫谚便没有再跟她争论了。
“阿兄,你跟姚菀姐姐什么时候成亲?我们可以在同一日成亲呀。”婴宁突发奇想道。
想到姚菀和何覃的那些旧事,卫谚恨不得他们俩一辈子都不见面。他对婴宁的提议完全没有兴趣。
卫谚沉默不言地回到了房中,便让人去将何覃地底细再查一遍。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不能让妹妹落入火坑。他必须确认何覃要娶他妹妹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即使不是很喜欢,也会照顾好她。
赵阿牛的案子了结后,辨恶钟辨恶的传闻也不攻自破。辨恶钟被视为不祥之物,令兴善寺将其封箱藏了起来,一般人无法看见。
有一日,山上突然来了一个和尚,要见卫谚。
“卫大人,住持下山让小僧来告诉你一件事,辨恶钟不见了!”
辨恶钟不见了?
“那辨恶钟重五百公斤,需有十人合抬才抬得动,但是却从兴善寺消失了,还是悄无声息的。”和尚道。
卫谚将这件事和姚菀提起。
“这辨恶钟莫非自己长了脚走了?”姚菀想了半日,也只能想起这一个可能。
卫谚也搞不懂,究竟是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偷这一个不祥之物呢?
第六十七章辨恶钟(二十四)
秋深,落雨,滴滴答答。
卫谚看着姚菀,看了又看,忍不住道:“何覃来卫府提亲了。”
姚菀表情一怔。
她和何覃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并非说见面不识就是陌生人了。她为何覃入长安,兜兜转转,卷进几桩大案,心也归落他家。此时听闻何覃提亲的消息,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她和卫婴宁几面之缘,她娇弱而聪慧,姚菀对于这个抢走她童养夫的小姑娘完全恨不起来。
“婴宁也是你的妹妹,菀菀,你得替她把把关。”卫谚勾着她的手道。
姚菀将那些乌七八糟的思绪赶出了脑子,尽着长嫂的责任,认真分析道:“何覃很有才学,做事认真,有些固执,但是为人沉稳,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卫谚自然希望婴宁选的是良人,但是听着这些夸奖的话从姚菀的口中说出来,他便有些心塞。
“只是,有一点,何覃的心思藏得太深,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
马车中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妆容得体,身上穿得虽然不是什么华服,但是难掩雍容的气质。
妇人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着,一边看,一边轻轻地感叹。
她离开长安城是在十五年前,一晃十五年过去,身边的位置空了,这长安城也是物是人非,热闹如往昔,却也再寻不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了。
马车的旁边是一人骑着马,他穿着灰黑色的袍子,腰带随意地系着,露出壮硕的胸膛,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边骑着马,一边喝着酒,喝得醉眼朦胧。
他一张脸生得俊俏,姿态肆意风流,引得一众女子偷偷相往,有些还红了脸。
“嗝……”他打了一个酒嗝,“菀啊骗我,还说长安城有比我好看的人,让我来长长见识。这走了一路,哪里有比我好看的?”
马车中的姚母,听闻此疯言疯语,连忙将帘子放了下来,假装不认识外面的人。
姚鉴行了两步,面前突然蹦出了两个官差,两人手里的刀交叉,拦住了他的去路。
姚鉴自认俊美无双,但是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我犯了什么错了?”
“长安城有禁令,喝醉酒不得骑马。醉酒骑马属于醉驾。这位公子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我只是个乡下来的,不知道有这些规定。”
无论姚鉴怎么辩解,他连人带马都被迁到了官府。连带着他阿娘也被连坐了。
姚鉴抬着头盯着府衙门口的巍峨的牌匾,上书“大理寺”三个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的脑袋乱哄哄的,被两个官差逮了进去。
堂上威严,姚鉴一个乡下来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于是开始耍赖。
“我没喝酒,你们怎么证明我喝了酒?”
“你手里拿着酒壶。”
姚鉴连忙将手里的酒壶扔了。
姚鉴恍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一转头,就看到自家妹妹正挽着阿娘的手,站在门口,一脸得趣的笑。
姚鉴的酒终于醒了一些了。
他想起来了!那个即将成为他妹夫的人不是大理寺卿吗?他被这个妹妹耍了!
“醉驾?!”姚鉴一脸问罪的表情。
“阿兄,你入了长安城可得收敛一些,不能那么好酒了,否则喝酒误事啊。”姚菀苦口婆心道。
“在长安城不能喝酒,那我还是回家去。”
“阿兄,你就想做一辈子的乡巴佬吗?长安城美女如云,你便不想找个比你好看的娶了吗?”姚菀道。
姚鉴的表情变得迟疑,而后勉为其难道:“那我就暂时不喝酒了。”
姚母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她四处看了看,拍着姚菀的手道:“菀菀,你不是要让我见一个人吗?”
姚母说得很委婉,姚菀的脸还是不禁红了。
姚母看着姚菀的模样,心里还是开心的。她接到姚菀书信的时候,整夜的睡不着。
何覃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姚母的秉性懦弱,这么些年,只能让姚菀在外面走南闯北,她心中诸多愧疚,也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当知道女儿遇到这样的人时,她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姚菀也是好奇,刚刚卫谚都在的,此时去了何处?
卫谚穿着玉白色的长袍,上面绘着云纹,身上冷峻的气质收敛了一些,若非腰间挂着霜华刀,便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了。
卫谚在镜子前看了看,确定自己一丝不苟后,才走出门。临走时,又觉得自己身上的腰带不是很配,又换了一根腰带。
卫谚生于富贵之家,出生的起点就比人高很多,本身又才华出众,一路走来可谓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这么忐忑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姚菀、姚母及姚哥,三人在大理寺的偏厅中等着。
卫谚一踏入,三双眼睛便一齐落在了他的身上。
三个人的心思各异。
姚菀:卫大人穿白衣挺好看的,以后要让他多穿白衣。
姚母:这人看着沉稳,比何覃好多了。
姚鉴:他娘的,这人貌似长得比自己好看?
卫谚走上前去,先朝着姚母行了一个礼:“姚夫人。”
又朝着姚鉴作揖:“姚兄。”
姚母满脸慈爱地看着卫谚,将其余人视为无物。
“年几何?”
“二十有六。”
“好,好。”比菀菀大一些好,好照顾她,姚母满意,“可问明姓?”
“卫谚。”
“郑国公的卫家?”
“正是。”
“好,好。”郑国公一族,乃是京中贵族,根基深厚,姚父在的时候,便时常提起卫家,对其品行大加赞赏。
“家中有何人?”姚母问道。
“有母亲和一妹妹。妹妹不日将成亲。”卫谚道。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
何覃呆在姚家那么多年,突然离开入京,这在姚母心中便是一个疙瘩。
姚菀开口道:“阿娘,要和卫大人妹妹成亲的是何覃。”
姚菀话音落,姚母便愣了一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何覃就像她半个儿子,何覃的离去,让她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觉得何覃薄情寡义。亲疏有别,所以她后来暗自庆幸,庆幸看清了何覃的人品,否则自己的女儿就要落入火坑了。
“望他能好好待人家姑娘家。”姚母道。
这番见女婿,姚母见得十分满意。
从大理寺离去后,便去了姚菀的住处。
这住处已经变成姚家的了。
“菀菀,以后就让你阿娘和阿兄住在长安城吧。”卫谚道。
“这里距离卫府很近,以后你要看你阿娘也方便。”
姚菀便被说动了。
所以,她是打算让阿娘和阿兄常住,信中便让他们将能带的东西都带来。
这院子很大,加上姚菀共三人,住进去还是十分空的。
卫谚又从卫府支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姚母,还有三个粗工干杂活。这个院子顿时有了人气。
一家人忙活了许久,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晌午,厨工刚好做好饭。
姚菀挨着卫谚和姚母坐着,对面坐着阿兄。
身边的两人都往她碗里夹菜,筷子都碰在一起。
姚菀的心暖暖的,心里开心极了,便蔓延到脸上,满是笑意。
姚菀休沐,在家中陪母兄。卫谚则要去大理寺。
姚菀送他离去。
两人走到门口出,姚菀见四周寂静无人,突然勾下了卫谚的脑袋,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吻如同蜻蜓点水吧,姚菀的脸却红透了。
她进了门,门关上。
卫谚摸着自己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也忍不住笑了。
姚菀挂上门,背靠在门上,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一抬头就看到姚鉴一脸被虐狗的表情,哀怨地盯着她。
“我也要去找个娘子!”姚鉴道。
他喜欢肆意妄为的生活,不像娶妻,不想被拘束,但是看着自家妹子这般模样,姚鉴也被勾得发了情,想要找个娘子亲亲我我了。
姚菀回到房中,姚母正坐在那里,纳着鞋。
姚菀进来,她便抬头看她。
“走了?”
“走了。”
“什么时候成亲?”
姚菀在她身边坐下,挽着她的手道:“阿娘,你就这么急着将我嫁了?”
姚母拍着她的手:“卫谚确实不错,比何覃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就知道我女儿能遇着一个好的。”
姚菀红了脸,没有否认。
“等卫婴宁的婚事之后吧。”姚菀道。
没过几日,卫婴宁和何覃的成亲日子便定了下来,订在一个月后,良辰吉日。
第六十八章辨恶钟(二十五)
一个月后,卫府上下张灯结彩。
或许是陛下怜惜何覃的才华,又或许是因为郑国公府的关系,皇帝并未将何覃外放,而是留在了长安,做了个京官。官职虽然不起眼,但是他尚且年轻,起点比外放的官员不知道高了多少,又有郑国公府的关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皇帝还赐给何覃一个府邸,刚好成亲用。
姚母也收到了何覃的请帖。
何覃养在姚家,即使没有亲缘,也有情份,如今菀菀又寻到良人,姚母便不打算计较过往,所以便打算应邀。姚鉴却说什么都不肯去了,他跟着妹妹去了卫府。
姚菀陪着卫婴宁坐在她的闺房之中。
少女穿着大红的喜袍,喜袍很款单便愈加显得她娇小了。她面色粉白,脸颊绯红,嘴唇红艳,眼眸含水,端的一个美娇娘。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姚菀的手,显得有些紧张:“姚姐姐,我有些怕。”
“嫁给喜欢的人,有什么怕的呢?该欢喜才对。”姚菀笑着拍着她的手道。
卫婴宁脸颊鼓起来:“那姚姐姐要是嫁给阿兄,会开心吗?”
姚菀刚刚还一副过来人老成的模样,此时却突然红了脸。
两个姑娘对视着,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姚姐姐,我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
“你喜欢阿兄,阿兄也喜欢你。我从来没见过阿兄那样喜欢一个人,或者说,在你之前,阿兄根本就没喜欢过人。”
“何覃不喜欢你吗?”
“何覃待我好。”卫婴宁的眼眸里染上一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何覃。”
“我第一次见到何覃的时候,他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但是却是我见过最温文尔雅的人,他的书卷气很浓,看人的时候眼睛能勾人魂。他救了我和我我阿娘,我便许他一件事,他说他想跟我一起入京。那时,我以为何覃对我一见钟情。只是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看法就会发生改变……”
姚菀怔了一下。
她以为何覃和卫婴宁是两厢情愿,却没想到是何覃提出的要求。
她突然浮现出那之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何覃的眼神,像是与她诀别一般。
那时,何覃便打算走了,他还没遇到卫婴宁。
何覃入京,依附郑国公府,是想要什么呢?权势?地位?
她一直以为何覃是个不注重的名利的人。
不过到如今,她或许根本就不了解何覃,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姚菀看到桌子上摆开的书册,上面的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何覃誊抄的。”卫婴宁道。
姚菀盯着书册,脑海中闪过一些异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外面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到了。
姚菀和喜娘一起扶着卫婴宁出了闺房。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新科状元本就是个俊朗非凡的青年,穿上大红的喜袍,更显喜气与俊逸。
姚菀站在卫婴宁的身边,看着何覃一步一步地走近。
何覃接过了她手中的喜绸,先是看了姚菀一眼,那眼神里的情绪晦暗难懂,看得姚菀怔住。他很快移开目光,看着卫婴宁,满脸都是深情。
新郎与新娘站在一起,便是一双璧人。
新郎背着新娘上了花轿,敲锣打鼓而去。
卫老夫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眼泪夺眶而出。
姚菀便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她的精神有些不专注,脑海中回荡着的一直是何覃的那个表情。
何覃的那个表情让她想到何覃入京前最后一次见面的表情。
就像是……诀别!
今日是何覃和卫婴宁成亲的日子,本是大喜,为何要诀别?!
姚菀的脑海中上过许多细节,突然站起身,立即出了门,骑着马朝着刚刚迎亲队伍走过的路径追去!
郑国公府的临安县主要嫁给新科状元何覃,这件事轰动长安,甚至连当今身上都要亲自参加婚礼。
新科状元的府邸里,可谓满朝勋贵。
“迎亲的轿子回来了!”
“这位新科状元的命真好啊。”
“这一位前途不可限量,还是卫家有眼光,卫家将来必会受其惠。”
新郎和新娘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何覃无父无母,他本意是让姚母坐首位的,姚母不肯,高堂之上便挂着两朵红花。
新郎和新娘牵着红绸拜了天地。
“皇上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宾客以及新郎新娘都跪了下去。
很快的,一个五旬左右的威严男子便走了进来。帝皇穿着便服:“不必拘礼,朕今日来,一来恭贺何爱卿新婚,二是与诸爱卿同乐。”
皇帝在首位上坐下,两边是穿着便服的侍卫。
新郎向皇帝敬酒。
内侍试过之后,才将酒递给了皇帝。
皇帝像是十分开心,端着酒便一饮而尽。
礼成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留在外面陪酒。
皇帝撑着脑袋坐在那里,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朕记得临安还是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如今便已经嫁人了。”皇帝感慨道。
时光荏苒,一下竟是过了这么多年,小孩儿都长大了,自己也老了,两鬓半白。
时间再往前一些,那时候,他的那些兄弟还在,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到了他的那些皇帝……
皇帝突然清醒过来,脸微微发白。
“何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一份大礼。”府邸里的下人来汇报道。
“抬进来吧。”
大礼被抬了进来,确实是一份大礼,外面是一个黑色的箱子,那打造箱子的木头是沉香木。单单外箱都价值不菲,里面装着的东西更叫人期待了。
“这是谁送来的?”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似乎想看看究竟装着什么。
何覃道:“开箱。”
“不可!”另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有认识她的,便知道她的身份,大理寺卿卫谚的准夫人,便是今日新郎官的嫂子了。
姚菀的目光便和何覃对上了。
姚菀道:“今日是状元郎大喜的日子,这箱子来历不明,还是不打开好一些。”
这时众人才想着,似乎未见到送礼的人?
何覃没有说话。
姚菀令人将箱子抬走。
箱子很沉,好几个人才将箱子抬走。
箱子被抬到了偏院。
当人都离开后,姚菀便自己打开了箱子,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姚菀的脸色一变。
这件事,既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过了一会儿,姚菀反而有了一种这样的想法—果然如此。
箱子里躺着的便是兴善寺消失的辨恶钟,辨恶钟案并没有完结。
姚菀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姚菀回头,便看到面无表情的何覃。
她脑海中的许多东西串成了一条线。
李丞相死前,和何覃有往来。何覃算是李丞相的门生了。
何覃的笔墨千变,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何其简单?
那个小孩说让他送信的是个女子,但是披风完全掩盖了容颜,只凭着一只手和一个手镯判断是女子的准确性又有多高呢?
还有那一日,自己去明府的路上,若非遇到何覃,被那么一耽搁,或许明演就不会被绑走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很寻常的事,一旦开了一个豁口,便都变得极为可疑起来。
让姚菀真正怀疑的是辨恶钟,以及何覃和赵阿牛相似的容颜。
“何覃,你今日若是杀了他,你知道多少人要给你陪葬吗?”姚菀冷声道。
何覃穿着红袍,更衬得脸发白。
“当年他杀人的时候,便从未想过谁是无辜的。”何覃嘲讽的笑道。
他满脸嘲讽,眼神凶狠,这或许便是最真实的何覃。
她以前熟识的何覃,都是带了一层面具的,内里其实是个被仇恨折磨的血肉模糊的人。
“何覃,卫婴宁对你真心一片,你便用她的真心让她和她的家人堕入地狱吗?”
“你在乎的还是卫谚吧?”何覃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忘了,你也是卫家的人了。”
姚菀脸色变了又变,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何覃,你何必将自己伪装成这般无情的人,让所有人恨你?”姚菀道,“这便是你之前抛下我和卫婴宁一起入京的原因吧?你已经计划好了报仇。”
喜袍下,何覃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何覃,你杀不掉他的。他是九五之尊,你知道他带着多少侍卫来的吗?阿牛已经死了,他临死前想得或许便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这样罔顾自己的性命,对得起他吗?”姚菀厉声质问道。
何覃脸上的狠戾消失,变得茫然起来。
“不,这也是阿牛希望的事,只要杀了他,大仇得报,我是生是死也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不报仇,我还能做什么呢?”
他被仇恨折磨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前的记忆停留在那一片血海中。
他和他的同胞兄弟紧紧挤在一个水缸里,看着刀砍在阿娘身上,温婉的阿娘变得血肉模糊,看着自己亲近的人一个一个死去。
何覃时常做着噩梦,噩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一日,被人从水缸里拖了出来,脑袋被砍了下来。
“何覃,离开长安吧。”
第六十九章佳偶天成(一)
前几日,新科状元与临安县主成亲的事,在长安引起很大的轰动。街头巷尾皆是谈论那一日婚礼的事,有谈这门亲事来了多少显贵,有谈皇帝临场的亲事何其少,有谈状元郎必成大器。
这阵轰动还没过去,状元郎又引发了另一桩轰动。
这一桩事直接让整个长安城目瞪口呆。
状元郎挑灯看书的时候,烛光烧着了,将整个屋子都扫了,待找到的时候,状元郎已经化作一具焦尸了。
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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