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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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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会儿,方才吩咐苏培盛道:“快寻笔墨纸砚来!”
  苏培盛一愣,忙迅速离去……
  皇帝收到胤禛的来信时,已然到了布尔哈苏台行宫,当时夕阳已经西下,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如同沐浴在血泊之中。
  他看完来信后,颓然地跌坐在龙榻上,眼中蓦地掉下一滴混浊老泪!
  那张书信同样颓然地从他指缝间缓落,飘飘忽忽落在地上,孤寂得如同秋天里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
  “皇上?皇上?喝口参茶吧。”梁九功见他半晌不动弹,生怕他出事,见奉茶丫鬟端来参茶,忙接了过来。皇帝此刻心力交瘁,喝点喝茶吊吊精神也是极好的。
  皇帝的眸子动了动,声音嘶哑又干涩:“梁九功,你去给朕,把所有人都传到行宫前面,朕有事要宣布……”
  梁九功见他神色凄然,眉眼间一片死寂,担心地奉上手中的参茶:“皇上,请喝两口参茶,奴才这就去传。”
  皇帝昨日彻夜未眠,辗转反侧地一直不肯合眼。梁九功估摸着他是在想太子的事情,今日又赶了一天的路,而皇帝已经年逾半百,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待文武官臣皆齐集行宫前时,太子立在人群之中,瑟瑟发抖!
  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所有的荣华富贵,权力财势,即将成为过眼云烟了吗?
  他呆愣愣地盯着台阶之上的那扇敞开的大门发愣,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为何?为何他的皇阿玛迟迟不肯让位?为何他的千秋美梦这么快就要结束了?他当了三十三年的太子,时光早就消磨掉了他初时的雄心壮志……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梁九功扶着皇帝走出来时,皇帝浑身都在发颤,脸嘴唇都抖得厉害!
  众人皆跪拜,除了太子。他愣愣地看着皇帝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离他不远的十三见状,忙轻呼了一声:“二哥!行礼!”
  太子这才惊醒,忙跪下身子:“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不见了平日里的精神矍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索之色。他凄然地看了一眼太子,然后便缓缓地扫视起跪拜在地的众人,没有人敢出声,他是聛睨一切的君王,更是痛失爱子的父亲。
  他的嘴巴嗫哆了下,声音依旧带着无力的嘶哑:“十八阿哥,殇了。”短短六个字,他却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说出来。话音刚落,他的眼角便又落下一滴滚烫的浊泪!
  台阶之下,一片哗然!
  年龄较小的十七阿哥听到这话,“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听到十七的哭声,禁不住也湿了眼睛:“皇上请保重龙体!皇上节哀!”
  皇帝恨恨地看向太子:“胤礽!朕一直念在你皇额娘的情分上,对你呵护备至。你读书,朕请了最好的先生教你诗文;你成人,朕又为你找了最好的太子妃;朕哪次出行不带着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叫你随行学习,日后继承大统的时候能当个好皇帝,可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你叫朕如何放得下心将祖宗打下的基业交予你手上?你若是败了这江山,朕便是大清的罪人!”
  “嘶~”太子倒抽了一口气,抖着身子抬眼看了上去。
  “……朕从你记事起便教你仁孝与忠爱,可你,太叫朕失望了!朕一直记得二十七年,乌兰布通大战前夕,朕出塞途中生病,三阿哥看到朕的病容犹知关心朕几句,可你呢?你竟然毫无忧戚之意!你可有半分忠爱君父之念!那一次,朕让你先行回京,本以为你会反省会悔改,可朕包容了你近二十年!可你呢?恣意行事,对亲兄弟也无半分有爱之意,朕……”
  皇帝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禁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皇上,皇上保重啊!”梁九功一直在旁搀扶,看到皇帝情绪激动,身子颤地站不住后,忙让人端来椅子让他坐下。
  皇帝坐下后,指了指十三,让他上前。十三不解,红着眼上了台阶。
  他见皇帝想说话,可声音微弱,忙弓腰凑近了听:“十三,朕说一句,你帮朕传一句。”
  十三听到他气息微弱,鼻子一酸,忙抬手握住了皇帝手:“皇阿玛,请节哀!”
  皇帝闭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情绪:“太子恣意妄为,私截贡品,纵容凌普敲诈下属……”他一口气连说了太子的数桩罪状,然后便喘着气儿大口呼吸起来,泪水依旧不断地从他眼中溢出。
  十三看了一眼皇帝,又哀戚地看向台下的太子,愣了一会儿没有传出话来。
  “说!”皇帝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吭声,捏着他的手便喝了一声。
  十三弟忙握住他的手,痛苦地点了下头,扬声将皇帝方才说的话,一一高声转述。
  “……即刻起撤掉凌普内务府总管大臣之职,由八阿哥胤禩接任!”
  “……索额图之子格尔芬与阿尔吉善助纣为虐,即刻起撤其职,立行正法!”
  “……待回京后,立马下诏公告天下,废立太子胤礽!”
  十三转述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胤礽心上!
  他绝望地掉下几滴泪水,茫然地抬着头,忘了呼吸。待过了半晌,他憋得满脸通红时,才猛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往旁边倒下!
  皇帝的眸子动了动,见有人要上前去搀扶胤礽,只冷眼看着,漠然地出声道:“谁都不许扶!”十三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该传述这么一句话。
  十三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出话来。他紧紧握住皇帝手,低声道:“皇阿玛,二哥纵然有千万般错,也终归是皇阿玛的儿子,十八弟才去,您再受不得打击了。”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十八刚去,若是此时,太子也突然去了,他与情感上定是受不了。他缓缓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是夜,胤禛很晚才回府。
  往万福阁去时,他突然看到有人影在万福阁外晃动。待轻声走近,才发现那人是花影。
  “这么晚了,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花影吓了一跳,“噌”地一下便坐在了地上。她回头看到来人是胤禛,忙拍拍屁股爬了起来:“是贝勒爷啊。前段日子里,万福阁出了那种事情,格格们便想起这个法子,让奴婢几个在夜里的时候轮流在外面藏着,看看夜里是否有可疑的人偷偷窜进万福阁下毒……”
  胤禛闻言,看了下花影单薄的小身子:“若是一直不出现呢?眼下天气不寒,待到了寒冬腊月,你们也要如此?”
  花影愣怔了下,慌忙垂下头来:“奴婢不知,格格这么吩咐了,奴婢便照着做。”
  胤禛回头睨了魏长安一眼:“你倒是能耐,抓不到人不说,眼下倒是害得她们自个儿想法子抓人了。”
  魏长安看了花影一眼,忙羞愧地低下头去:“花影姑娘快回去歇息吧,我会差人在此盯梢。”
  “她呢?睡下了?”胤禛收回眼来,看了一眼万福阁的院门。
  “没有,格格说贝勒爷近来疲累得很,所以每次夜里都等到很晚才睡。格格说万一贝勒爷来了,她却睡着了,就没人与贝勒爷一道说话解忧了。”
  “哼哼~”胤禛轻笑了两声,抬步往万福阁走去。
  身后,魏长安冲花影点了下头:“你且回去歇着吧,我会让人在此蹲着的。锦秋应该没死,我也不知当初替她死的人是谁,夜里终究危险,你回去叮嘱下其他人,夜里莫要独身一人到处走动,出事就不好了。”
  花影抿嘴笑了一声:“嗯,知道了。盈袖姐姐真幸福。”
  魏长安脸上一热,好在被暗夜遮住了,他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胤禛,忙催促花影一道回去:“快回吧,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以后万福阁有事记得跟我说一声。”
  “对了~”花影突然想起一事,转了转眼珠,见四下无人,忙走近魏长安一步,悄悄问道,“我想问你一事,可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丑
  
  花影的双眼在灯笼的光照下闪闪发亮,魏长安疑惑地瞄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只见花影神秘兮兮地凑近魏长安,踮着脚尖要在他耳边说话,可是魏长安却立即退远了她一步。花影撇了下嘴,只好与他隔着距离,悄声问道:“我听说万福阁的院子里曾经挖出过一具尸体?浑身冒黑气……”
  魏长安闻言,眉头一皱,忙出声打断了她:“谁告诉你的?莫要瞎说,若是弄得人心惶惶,贝勒爷与福晋都会罚你的!”
  花影撇了撇嘴:“我已经知道了,怎么会是瞎说呢。灵犀姐姐亲眼看到过,你还想骗我不成?我就是觉着心里有些怕,毕竟我天天都住在万福阁呀!我不过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儿,那尸身为什么会发黑啊?是中了毒吗?”
  魏长安斜睨了她一眼:“花影姑娘,有些事情即便你知道了,也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就当你没问过。”
  他说罢便径直走了,朝着万福阁的方向而去。
  花影双手叉腰,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问问,凶什么凶,哼!回头叫盈袖姐姐训你!”
  抱怨过后,她朝四周看了看,暗夜吞噬了一切,视线所及之处朦朦胧胧地罩了一层黑幕。她总感觉,在她看不到的某个角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被自己这个直觉惊到了,接连打了两个寒噤,忙追着魏长安的身影往前跑去……
  胤禛静悄悄地走进妍华的屋子时,她正在写小札,手边还放了一盘桃脯。桃脯是盈袖回来时特意为妍华制的,晶莹剔透,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香甜可口。
  妍华低头写了几个字,便拿左手随意捏一片桃脯放进口中,然后再继续写。她仿若不用思考一般,行云流水写的飞快,当真有文思如泉涌的架势。
  因为夜已深,陪在一旁的灵犀已经坐在凳子上打起盹儿来了。
  是以,俩人谁也发觉胤禛的到来。
  胤禛也不吭声,只悄没声儿地蹑步到她身后,眼神落在了她的小札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
  “……你近来劳心劳力,定要好好用膳,我每日送去你寝殿的羹汤记得要喝干净……”
  胤禛心里一暖,嘴角漾起一抹浅笑。他刚想上前拥住她的纤腰,妍华却头也没回地吩咐道:“去给我倒杯水来喝喝,渴死我了。明儿不要端桃脯出来了,照我这样的吃法,还没入冬就给吃完了,我还得留些到冬日里才吃的……”
  胤禛收回双臂,回头看了一眼桌子,转身走过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壶里的水是刚烧开不久的,所以还温热着。胤禛端着那杯水复又走回妍华身边,从侧后方斜斜地递了过去。
  妍华不疑有他,接过那杯水,吹了两下,仰头便喝了。
  她喝完又吩咐了一句:“嗳?把杯子拿走吧。”
  胤禛的手还未完全收回,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又伸手去接空杯子。
  妍华这才注意到那只手不似女子的小巧,“咦?”了一声,便顺着那条手臂往上看去。看到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是,妍华说了一句事后想咬掉舌头的话来。
  她说:“你怎么突然老了几岁似的。”
  胤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里的温柔兔额按散去,连嘴角的那抹浅笑也撤了去。他冷冷地将手里那个空杯子往妍华怀里一塞,就在她后悔自己说错话之际,抢过她手里的那根毛笔,不待妍华反应过来,便突然在她额头上画了几笔。
  画完之后,他将笔搁在笔架上,心满意足地看了妍华一眼:“如此甚好,既然我老了几岁,那你便也老几岁才好,要老一起老。”
  妍华气结,盯着他嘴角扬起的坏笑发愣。
  灵犀被他们二人的说话声惊醒,抬眼看到胤禛来了,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她忙站起身来悄悄走近了几步,待看到妍华额头上被画了几道皱纹似的横纹后,慌忙退身去打了一盆热水来:“格格面上怎么弄成了这样,快洗洗。”
  妍华鼓着腮帮子,推了胤禛一小把便要过去洗脸。
  胤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准洗脸,明儿再洗好了。既然我老了几岁,那你便也陪着老一夜吧。”
  妍华愕然,回头看了一眼那盆热水,近在眼前,却不得去洗,她有些纠结。
  胤禛却不再理会他,自己上前洗了把脸,便让灵犀伺候洗漱准备歇息。
  直到他已经宽衣解带躺进被窝时,妍华还愣在那里。
  胤禛见状,便叫了她一声:“允你洗脸了,快歇息吧。你不是说还要陪我说话解忧吗?你站在那里如何给我解忧?”
  妍华无奈地笑了一声,她年已十七,而他也已经三十有一,可他们两人眼下在做什么呢?竟然跟孩童一般,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若不是待她亲厚,他哪会在人前露出这样任性小气的一面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忙洗漱了下乖乖躺在了胤禛身边。
  胤禛见她可以没有将额头上的那三道墨色“皱纹”给擦掉,轻笑了一声:“丑死了。”
  妍华低笑,赶忙抱紧他的腰身窝进他臂弯:“我不管,再丑也是你的人,你不得嫌弃我!”
  “呵呵呵呵……”胤禛闷笑了几声,将她搂紧在怀中,然后贴在她耳边长叹了一声,“十八弟去了,皇阿玛还没回来,哎……”
  妍华的消息向来得得慢,养在深闺,整日想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真有点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她倒抽了一口气,搂紧了胤禛的腰身:“不要太难过了……”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突然说不出话来了。若是换做她死了兄弟,她定会哭得死去活来,哪里能像他这般平静。
  可他刚才的那声叹息,却像是满腹心事,更像是满心愁绪。
  妍华心疼,忙抬头凑上嘴巴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在,不要这么难过了,若是伤坏了身子,谁替皇上监国呢?”
  胤禛的眸子动了动,又叹了一口气,低头想亲亲她呃额头,待垂眼看到她额头上的那三横已然干涸的墨汁后,又轻喃了一句:“真丑。”
  妍华的眼角抽了一下,故意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将他脸上蹭得隐隐发黑后,这才抿着嘴直笑:“一样丑了。”
  胤禛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又吐了一口长气:“婵婵,给我生个孩子吧。”
  妍华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突然升起苦涩之意。自从查出调味料中有朱砂后,已经过去八个多月了,白芷在府里住了两个月便突然坚持离开了。她照着白芷叮嘱的话调理了这么久,月事也渐渐正常起来,可是她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其实胤禛并不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事,妍华算是侍寝最多的一名格格了。可是她诗词侍寝中,有五次都只是与胤禛相拥而眠,至多亲吻几下,并不会更深入。
  因为他事情多,很忙;也因为他总是心事重重,无心播种。
  胤禛察觉到妍华身子僵滞,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她的背:“顺其自然。”
  妍华娇嗔地撅起嘴巴,闷在他胸口小声嘟囔了一句:“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是你不行,哼~”
  “你说什么?”胤禛耳力好,即便前面的几个字没听清,可后面那几个字却是听清楚了。
  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质疑,还能淡定呢?
  他捞住妍华的纤腰将她往上提了提,不待她反抗,便用一只大掌挡在她后脑勺处,狠狠地攫住了她的红唇长吻起来。
  这个吻极其热烈,妍华许久没与他如此亲密了,被吻得意乱情迷时,忍不住不断嘤咛出声。
  可是胤禛却在她满面潮红,衣衫半退之际,突然往后撤了撤身子。
  妍华的眼中满是迷情,疑惑不解地看向胤禛的眸子,脑子还未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胤禛的面色却恢复了正常,只见他抬手摸了摸妍华的脸,柔声说了一句:“睡吧。”
  妍华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清醒!她不满地张开嘴巴,在他肩头重重地咬了一下。
  胤禛也没阻止他,只闷哼了一声:“知道滋味了吧?哼,你第一次侍寝时便是这样待我的。”
  妍华正咬着他的肩膀,听到他这么说,顿了一下,然后便咬得更厉害了:居然这么记仇,几年了,居然还记着!
  不过她终究知道分寸,听到胤禛抽疼地“嘶”了一声后,忙松开了口:“哼,明明是你自个儿体力不行,还想赖我。睡吧睡吧,你明儿还要进宫呢,好好睡一觉,明儿好有些精神气儿。”
  她知道胤禛是因为十八阿哥刚殇了,所以才会如此收敛,心里并没有怪他。虽然她方才意乱情迷之时,他却也突然止住,那感觉确实不好受。
  “叩叩叩~”就在妍华半梦半醒之际,她突然隐约听到有人敲门,而后便在朦朦胧胧中,看到胤禛似乎披了件衣裳起身往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立长
  
  “贝勒爷,有信。”魏长安见胤禛只披了一件袍子,忙跻身进门,而后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夜里寒气重,贝勒爷莫要着凉了。”
  胤禛未抬眼,淡淡地点了头,转身便走到榻边坐下。
  他就着一只小火烛将信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信不长,胤禛却是接连看了好几遍。
  魏长安见他眉头紧锁,仿若得知了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睡下,便捻了捻烛火,让它烧得更旺:“贝勒爷,奴才去找一根大点的火烛……”
  “不必,”胤禛抬手,示意他退下,“你下去歇息吧。”
  魏长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张信纸,忙垂下头应了一声,然后毕恭毕敬地退身而下。
  信是十三昨日写的,信上说,皇帝亲口怒言要废立太子,只怕太子被废便在近期。他复又看了两遍书信中的内容,而后便沉着脸将信纸引燃烧掉了。
  接下来的几日,胤禛越发早出晚归,每日都进宫,帮着德妃与王氏筹办十八的丧事,累得眼底都浮起了明显的暗沉。
  九阿哥看到胤禛如此尽心尽力,不甘落后一般,也突然与八阿哥一道,开始尽心筹办丧事……
  胤禛本想让人制冰棺存十八的遗体,以便等皇帝回京。可死者为大,想到冰棺之事耗费工程大,也赶不上眼下的需要,最后便与八阿哥商议,在十八的棺木中放了一些防腐烂的香料。
  德妃知道后,私下里找了胤禛:“还是将棺木钉上,你皇阿玛回来后,心里悲伤,定会开棺看。到时候小十八……的样子只怕会吓到你皇阿玛,那倒不好了。先钉上,那你皇阿玛想开棺木的话,我们也好有个托辞阻了他。你不能为了让你皇阿玛看上小十八最后一眼,便不顾小十八的安宁啊,尽快将棺木钉上吧。”
  胤禛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点了头。此举遭到八阿哥与九阿哥的反对,但鉴于他们二人都不及胤禛年长,最后还是由胤禛做了抉择,命人将棺木钉上了。
  皇帝是在十八殇了之后的第十三天回的京,他一回京,便直赶灵堂。
  果然如德妃所料,皇帝一看到灵堂里那樽朱红色的棺木,便扑了上去,伤心之处更是要让人开棺以见十八最后一面。
  胤禛闻言当即跪了下去,连声劝阻。皇帝老泪纵横,伏在棺木上痛哭流涕,最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度晕厥了过去。
  皇帝一醒,当即咬着牙低吼道:“胤禔,胤禛!你们两个,传朕的口谕,在上驷院旁设一个毡帷,把胤礽给我拘过去,就让他住在那里!你们两个亲自看守!不得纵容他半分!”
  胤禛看了一眼直郡王,见他嘴角带了丝嘲讽,欲开口说话。
  直郡王忙抢先说道:“皇阿玛,儿臣遵旨!”
  不出两日,皇帝又亲自撰告祭文,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而后便将胤礽幽禁在咸福宫中,颁诏天下!
  至此,胤礽的太子之位彻底被废。
  直郡王心中得意,觉得太子之位空悬,应了立嫡立长的传统,胤礽被废立,那么他便是独一无二的新任太子之选。被胤礽打压了多年,这下彻底松了口气,他不禁有些洋洋自得,多次在人前沾沾自喜。他得意忘形之时,却并未察觉,皇帝已经将他的言行举止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十八早夭,胤礽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有心思偷乐!胤眩闳羰橇笨ね醵疾幌胱觯蕹扇悖∧惚栽昙庇薅郏奁窕崃⒛阄侍樱 被实垡慌拢弊胖谖话⒏绲拿妫苯雍浅饬酥笨ね酢
  可怜他还没得及做太子梦,那股喜悦之情便这样被皇帝掐断了!
  皇帝眼下已然气急,哪里还顾得上天子威严。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失望透顶的老父亲,风烛残年之际又碰到这样多的糟心事凑在了一起!
  他自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前当众宣布要废立太子后,接连数日寝食不安,一度因为伤心欲绝而哭晕了过去。他连连数日在噩梦中惊醒,短短十几日,他竟似突然苍老了十岁!偏偏这个时候,每每上朝,众位大臣便开始上奏请求皇帝立皇太子。
  原来是八阿哥的党羽皆以为这是最佳良机,若是不趁此机会将八阿哥推上皇太子之位,以后只怕夜长梦多!
  可是皇帝却极为不悦:“朕还没死!成日嚷嚷着立皇太子,你们是都盼着朕早死归西吗?!”
  一有人请奏立太子,他便如是说,每次都噎得众人无言以对,不管怎么答都是错,都无法让皇帝展颜!
  一时间,一场轩然大波竟然潜伏酝酿,紫禁城上空也突然罩上一层浓浓密布的乌云!
  十三是骑着马儿来的,下了朝后,见天欲下雨,便让人将马儿牵走,跟着胤禛跳上了他的马车。
  随同回胤禛府邸的时候,十三终究没忍住:“四哥,你为何不让我保你一奏!他们个个儿都保八哥,眼下虽是还未上折子,只怕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要举荐八哥任皇太子了!”
  胤禛毕竟比十三虚长几岁,他一直平静地闭目养神,听到十三如此焦躁,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十三弟以为皇阿玛近来为何如此动肝火?”
  “自是因为二哥的混账事让他动了肝火,再加上十八弟的不幸……哎。”
  “皇阿玛爱十八弟,但终究不及爱二哥来得深。他如此动肝火,很大一部分因由是对二哥的失望导致。我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说,皇阿玛近来时常被梦魇着,醒来之后,说是梦到已故的孝庄文太后神情不悦,还梦到过赫舍里皇后在梦中跟他哭诉……十三弟,如此看来,你还觉得皇阿玛会这般轻易地很快立新太子吗?”
  “可……”十三皱眉,他不知道胤禛暗地里已经得了这么多消息,终究是因为他自个儿宫中无人,所以才会这样闭塞,“此时不立,以后定是会再立的。四哥不觉着此时该给皇阿玛留个好印象吗?他若当真一时松了口,认准了八哥的话……”
  胤禛摇了摇头:“他既然此时不会立,那么短期之内就不会立。若是将皇阿玛逼得太紧,恐怕他心中只会对逼他之人愈加厌恶。大哥便是一个例子,他前几日若是不那般喜形于色,皇阿玛不至于突然对他发难。皇阿玛当时那句话,看似责骂大哥,实则是在警醒我们莫要妄动!”
  “嘶~”十三听了他的一番分析,头疼地抱起脑袋来,“哎,四哥,我始终站在你这边,你一句话,我立马请奏保你当太子!”
  胤禛却长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皇阿玛向来信任李光地,四哥,我还是找机会去他那里探探口风吧。”快到胤禛府上时,十三又开了口。
  胤禛忙摇头摆手:“不可!如此紧要关头,我们若是沉不住气,只怕会坏事。正是因为皇阿玛信任李光地,而他又向来不喜我们结党营私,所以我们此时更不能去找他。若是去了,只怕皇阿玛会怀疑我们刻意结交他。”
  十三愕然,最后长叹了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此看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来得最好。”
  胤禛点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十三弟你素有治国之才,偏偏却无治国之心。我看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事理,却总是不愿放在大事上。”
  十三干笑了一声:“四哥这是在折煞我了,都是经你提点我才想明白这些事情,哪里来的治国之才……”
  “你只是不愿意多想这些事罢了,哪里是经我提点。”胤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抬腿便跨上了台阶,“走吧,婵婵说今日要熬汤与我喝,你也跟着补补。”
  十三愣怔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跟筱七说,小嫂子如何关心你,总是亲自熬汤给你补身子,结果筱七也跟着熬了一次,啧啧……我喝一口便吐了,再也不想让她下厨。”
  府外云波诡谲,万福阁内,却是鸟语花香一派安宁。
  妍华又与花影一道摘了许多桂花,洗过之后晾晒在院子里,准备存下来以后做东西吃。
  十三一看到那些桂花,两眼立马放光:“小嫂子这是又要做桂花酿吗?这次可得多备几坛送我!自从筱七嫁到我府上后,连酒都给我藏起来了,我那些个好酒也不知道被她藏去了哪里……”
  妍华闻言,十分仰慕筱七:“改明儿我去看看筱七姐姐,要跟她讨教讨教如何相夫教子!”
  胤禛哑然失笑,当着十三的面,他不好发作,便故意咳了两声以示警告。
  妍华却因为有了十三在场,腰杆儿也挺得直了。丢了里子也不能丢面子!
  十三眼里闪过一丝干涩,旋即大笑起来:“小嫂子这是什么话,哈哈!你若是能降得住四哥,我……我一年不喝酒!”
  妍华对这个赌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故意翻了个白眼:“哼!十三阿哥的这个赌约做不得数,我若是能降得住他,便不会被他欺负得这么惨了!”
  十三笑了一会儿,渐渐敛起笑意。他饶有趣味地看了妍华一眼,又看向胤禛:“四哥,你怎么欺负小嫂子了?看把她怨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玩笑
  
  胤禛挑眉,看向妍华:“对啊,我如何欺负你了?”
  妍华看了一眼十三,故作矜持地低下了头,脸上爬起两抹娇俏的红晕。
  十三看到她这番模样,痴痴地看了两眼,忙转开眸子看向了胤禛:“四哥,我约莫知道你如何欺负小嫂子的了,哈哈~”
  胤禛见十三说得暧昧,眉飞色舞的样子看得他不太自在,忙清了清嗓子睨了妍华一眼:“她向来不讲理,如此颠倒是非的话你也信。我会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吗?”
  十三与妍华俱是一顿,纷纷转过眸子看向胤禛,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嗯!”
  胤禛一愣,有些茫然地看向十三,又斜睨了妍华一眼,眼角闪过一丝尴尬。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旋即正色道:“一丘之貉,说的便是你们俩。”
  “哈哈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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